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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援愛情 第五章 作者:曉三

  懷著滿腹的理想和鬥志,艾虔終於飛抵美國紐約,才剛出關不久,便看到一名西裝筆挺的男人,手裡舉著寫有她名字的告示牌。

   艾虔走到男人面前,以著流利的英文自我介紹,「你好,我是艾虔,請問你是飯店派來的人嗎?」「艾小姐您好,我叫韋恩,是負責來接送您的司機。」韋恩為艾虔接過行李,恭敬的領她走向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

   長途飛行讓艾虔顯得有些疲憊,並未多去留心沿途的景致,直到不經意瞥見行駛而過的告示牌。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飯店的位置應該是在市區才對,但現在轎車卻往相反的方向行駛?

   「對不起,韋恩,我想飯店是在相反方向才對。」艾虔試圖提醒他。

   「是的,艾小姐。」前座的韋恩回答。

   「是不是可以麻煩你立刻載我回去休息?」

   「馬上就到了,艾小姐。」

   很顯然的,韋恩並沒有弄清楚艾虔話裡的意思。

   「韋恩,你是不是應該載我回飯店才對?」艾虔婉轉的指出。

   「對不起艾小姐,由於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不去飯店。」

   「不去飯店?」艾虔困惑,「那去哪裡?」

   「先生已經為您安排另外的住所。」

   就在司機回答的同時,勞斯萊斯已經緩緩轉入一條私人車道,在車道的盡頭是一座氣派壯闊的豪宅,這會正燈火通明,像在恭迎艾虔的到來。

   「到了,艾小姐。」轎車在豪宅門口停了下來。

   眼前的豪宅幾乎讓艾虔看傻了眼。

   直到司機為她拉開車門,她仍難以置信,「你是說……我住這裡?」

   「是的,行李稍後我會為您送進去。」

   「可是我……」

   「艾小姐別擔心,先生已經為您準備好一切。」

   艾虔原本還想問點什麼,司機卻已經催促著她前進。

   就在大門打開的剎那,艾虔清楚的聽到——

   「你終於來啦!」興奮的男聲響起,緊接著就見到一張化成灰她也決計忘不了的臉孔呈現在她眼前。

   「是你?!」瞠目結舌的表情說明她的震驚。

   等不及艾虔消化眼前的事實,下一秒,她整個人已經被德飛斯結結實實的抱在懷裡。

   「天曉得我有多麼想你。」

   由於實在太過驚訝,以至於艾虔慢半拍才反應過來,「放手!你做什麼?」她用力的推開他。

   「小艾,你實在太傷我的心了,這麼多天不見,居然對我如此冷淡。」德飛斯佯裝受傷。

   艾虔可沒時間理會他的惺惺作態,眼前她迫切的想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她質問。

   德飛斯聳一下肩,「如你所見的,我住在這裡。」

   「你住在這裡?!」她聲音裡隱含少許激動的成分,「那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她應該在飯店才對。「因為從今天起,你要跟我一起住在這裡。」德飛斯很好心的替她解答。

   「什麼?!」很顯然的,德飛斯的回答非但沒有解決艾虔的疑問,反而讓她的思緒更混亂。

   正在錯亂之際,艾虔不經意瞥見不遠處的電話,她隨即撇下德飛斯,大步上前抓起話筒撥了一串號碼。

   「小艾,你這是在做什麼?」德飛斯跟上前追問。

   艾虔並不理他,一會,電話撥通了。

   「總經理,我是艾虔。」

   電話那頭的鄴啟昌道:「喔!是艾虔啊,你已經到了是不是?」

   「是的總經理,我……」

   「那這幾天你先好好休息,飯店那邊不用急著去報到。」他希望能給艾虔多一點時間和德飛斯相處。

   「謝謝總經理,我有事情想請教總經理。」

   鄴啟昌儘管早已猜到她的疑問,仍是多此一舉的問:「有什麼問題嗎?」

   「我以為我應該被安排住在飯店才對。」

   電話那頭的鄴啟昌停頓了半晌,「本來是這樣沒錯……」他語氣裡不無遲疑。

   「那為什麼……」

   「海勒先生跟我表示,很感激你在他訪台期間所提供的服務,主動表示願意提供你住宿的地方。」

   感激她?艾虔可不這麼認為。

   「但是總經理,我以為如果直接住在飯店,工作上會比較便利些。」她才不想跟德飛斯同住一個屋簷下。

   「不要緊的,海勒先生住的地方離飯店並不算太遠。」

   艾虔陸陸續續又說了些借口,但都一一被電話那頭的鄴啟昌駁回。半晌,只見她心不甘、情不願的掛上電話。

   這時,德飛斯故作輕快的問:「問題都解決了嗎?」

   艾虔猛地抬起頭瞪著他,「你到底使了什麼卑鄙的手段?」她認定事情絕對不若表面般單純。

   「我?」他一臉無辜。

   「迫使總經理跟你同流合污。」

   德飛斯笑了笑,「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是開口喊他一聲舅舅罷了。」

   喊他舅舅……艾虔精光一閃,「你是說……總經理是你舅舅?!」

   「名稱上是這麼定義沒錯。」

   怎麼可能?!

   晶楓飯店可是康納萊現任總裁為了妻子在台灣興建的,而鄴晶楓更是鄴啟昌惟一的胞姐,也是康納萊財團的總裁夫人。

   如果說德飛斯要喊總經理舅舅,那豈不表示

   「你是康納萊財團的少東?!」艾虔簡直不敢相信。

   如果這是真的,那他豈不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

   「曾經是。」

   德飛斯的回答聽在她耳裡,無疑是存心戲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曾經是?」擺明是在耍她。

   「意思是,如果我父親還認我的話。」

   儘管聽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艾虔卻無意深究,「總之,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我只想知道,你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

   「你想知道?」德飛斯故意吊她胃口。

   「廢話!」見他不正經的模樣,艾虔實在懷疑,德飛斯在台灣所說的那席話裡有幾分真心。

   或者,他根本就只是在逗她?

   「如果我說你鋪的床讓我睡得非常舒服,想找你來幫我鋪床,你信是不信?」有過上回前車之鑒,為了不讓她有機會再拒絕自己,德飛斯故意不把話給講明。

   果不其然!儘管答案早在自己預料之中,艾虔仍是忍不住氣悶。

   「你簡直是無聊到了極點!」虧自己還為了他說過的話心浮氣躁。

   「或許吧,」德飛斯一副痞子德行,「不過,現在起有了你,生活應該會有趣得多。」

   「你……」

   「餓了嗎?我讓傭人準備一些宵夜。」

   餓?她氣都氣飽了,「留著你自己慢慢吃吧!」她甩頭就想上樓,走沒兩步卻又停住了腳,「我的房間?」

   德飛斯自然樂於領她回房。

   上了樓之後,艾虔才知道自己被安排睡在德飛斯的隔壁房,雖然她其實不是很滿意這樣的安排,卻也莫可奈何,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進房之後,她不理德飛斯的將房門關上。

   經過長途飛行下來,艾虔的精神顯得相當疲憊,但是在沒有半點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再見到德飛斯,內心的衝擊讓她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雖然她一直不願意承認德飛斯對自己的影響,但潛意識裡,不可否認的,他離台前的那番告白確實擾亂她不會波動的心湖,就連家人也一致認定她跟德飛斯之間並不單純。

   然而,稍早德飛斯的一席話卻清楚點明,自己不過是他一時興起戲弄的對象罷了。

   事實的真相證明,她實在是傻得可以,居然對一個上午才說喜歡她,下午就迫不及待飛回美國的男人有所期待?

   想到那可惡的男人,艾虔禁不住憤恨的咧嘴扭轉懷中的抱枕。

   視線穿過一面透明潔淨的大玻璃窗,可以清楚的看到裡頭的男人正在錄唱,艾虔臉色難看的瞪著他。

   在心裡用所有想像得到的髒話將德飛斯咒過不下上千回,艾虔心中的怒氣依舊不見舒緩,只因這回他實在是太卑鄙了。

   原本,她是打算一早就到飯店報到的,德飛斯卻表示希望她能獲得充分的休息。

   想當然耳,對於他虛假的關心,她自然是不領情。

   見她執意到飯店報到,德飛斯竟小人的搬出康納萊財團少東的身份壓她,逼得她不得不強制休假。

   德飛斯心裡自然明白她的不滿,但為了能有多一點的時間和她相處,也只好暫時委屈自己做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了。

   透過德飛斯的歌聲,傑瑞士自然感受得到老友此刻的好心情,只不過背後那歹毒的視線,卻刺得他心裡不住發毛,雖然視線的主人並不是針對他。

   將錄音的工作交給旁邊的工作人員,傑瑞不動聲色的來到艾虔身旁,自動自發的坐下來。

   見艾虔的視線仍是一瞬也不瞬的瞅著另一頭的德飛斯,傑瑞以著聊天似的語調開口與她攀談,「那傢伙的聲音低沉中帶有磁性,很能鼓動人心。」

   如果傑瑞期望能以此作為開場,獲得艾虔的共鳴,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艾虔的脖子機械式的轉了九十度角面對傑瑞,「你最好抽空去檢查一下自己的耳朵。」眼下的她壓根無法忍受聽到一絲對德飛斯的讚美。

   「德飛斯惹你不開心?」傑瑞試探性的問,儘管答案早已昭然若揭。

   「不開心?」艾虔的嗓子不由自主的變得有些尖銳,「能親耳聽到國際巨星現場錄唱,我會不開心?」

   果然是不開心!

   「願意告訴我德飛斯做了什麼嗎?」

   想到德飛斯的作為,艾虔禁不住遷怒的怒瞪傑瑞一眼,誰叫他倒霉剛好是德飛斯的好友。

   「看來你似乎無意多談。」傑瑞只得為自己找台階下。

   艾虔的回應是重新轉回視線,惡狠狠的盯著錄音室裡的男人。

   傑瑞實在想不透,德飛斯到底對心儀的女人做了什麼?雖然對事情的前因後果並不瞭解,但是傑瑞可以確定德飛斯對她的心意。

   「那傢伙的作法或許有待商榷,但他的出發點絕對是出於善意。」

   「出於善意?」艾虔雙眼瞪成了銅鈴眼,「那個卑鄙、無恥、下流、骯髒、齷齪、噁心的下三濫!」

   傑瑞不是笨蛋,除非他不要命了才會繼續堅持己見,「咳!」他輕咳一聲轉換語調,「你知道的,其實我完全同意你對他的批評。」

   聽到這樣的回答,總算讓她的情緒稍稍平復。

   見艾虔依舊沒有開口的打算,傑瑞只得再自行找話題與她閒聊,「雖然我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但是從德飛斯那裡,我已經事先耳聞過不少關於你的事情。」

   果然,傑瑞的話引起艾虔的注意力。

   「他跟你聊到我?」

   「很訝異是吧?打我有印象以來,這是我第一次聽他主動談及女人。」他暗示她在德飛斯心中的地位非凡。

   傑瑞的一席話聽在耳裡的艾虔卻別有一番解讀,「那卑鄙小人!」居然惡人先告狀,在別人面前詆毀她。

   「什麼?」傑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顯然她的反應並不在他預期中。

   「他肯定是跟你說了不少我的壞話吧!」艾虔理所當然的認定。

   傑瑞並未料到好友在她心中的形象竟然如此卑劣,「不,德飛斯對你非常的維護。」

   艾虔的反應是仰天嗤笑。

   「你不相信?」

   「信,怎麼不信。」她嘲弄的味道極濃。

   傑瑞原想再為好友解釋點什麼,這時結束錄唱的德飛斯推門走了進來。

   「你這傢伙,到底對人家做了什麼,還不馬上招來。」傑瑞假意責問他。

   德飛斯當然看得出來艾虔的悶氣還沒消,「除了希望她獲得充分的休息外,我還能做什麼?」從他的音量不難聽出,這話是故意說給艾虔聽的。

   果不其然,艾虔一聽到這話,隨即從座位上站起來,「我說了,我不需要休息,我只想到飯店報到。」

   「這麼多天不見,才剛久別重逢,難道你一點也不想多跟我相處些時候?」他懷疑自己在她心中當真這麼沒有份量?

   「好讓你再找機會愚弄我?」謝了,她可不是笨蛋。

   一想到他費盡心機絆住她,居然只為讓她當他無聊生活的調劑品,艾虔心裡就忍不住有氣。

   明知她誤會自己,為了留住她,德飛斯卻無法開口為自己解釋。

   「去吃飯好嗎?」他選擇轉移話題。

   「不吃!」艾虔賭氣的拒絕。

   「就當是陪我?」

   「我為什麼要陪你?」艾虔回答得有些沖。

   德飛斯畢竟是瞭解她的,只見他不疾不徐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百元美鈔,「當是我拜託你。」

   這下子,不光是裡子,就是面子德飛斯也幫艾虔做足了。

   當場,傑瑞便見識到艾虔翻臉像翻書般迅速的獨門功夫。

   只見艾虔面色一轉,喜滋滋的收下鈔票,「先說好喔,我只答應陪你吃飯,可不表示我已經原諒你了。」

   「當然。」

   看著好友春風滿面摟著艾虔離去,背後的傑瑞只覺得不勝唏吁。

   曾幾何時,堂堂的天王巨星居然落魄到得花錢才能找到人陪他吃飯?

   唉!愛情那玩意兒果然盲目。




   連著兩天跟德飛斯耗在錄音室裡,艾虔的忍耐已達限度。

   憑什麼一樣都是人,他可以隨心所欲的工作,而她卻只能「陪」他工作?

   在愈想愈不甘心的情緒下,艾虔決定不再繼續屈服,她非得要想出個辦法反制他不可。

   經過一整夜的反覆思索,一早,艾虔已精神奕奕,甚至可說是信心滿滿,只等著反將德飛斯一軍。

   餐桌上,德飛斯注意到艾虔三天以來難得顯露的好心情,遂問:「什麼事情這麼開心?」

   「還記得你說過,希望我能獲得充分休息後再到飯店報到,對吧?」艾虔笑咪咪的問。

   「我是說過。」德飛斯謹慎的回答。

   「我想清楚了,我確實應該好好休息。」

   艾虔的回答讓德飛斯不免一陣訝異,按理說,印象中的她不可能這麼好說話才對。

   「只不過,每天跟你在錄音室裡閒耗,實在不能達到充分休息的效果。」

   「所以?」他認定她肯定還有下文。

   「我需要些娛樂來調劑身心。」

   基於對艾虔的瞭解,德飛斯可以肯定,事情絕對不若她所說的那般簡單。

   面對他狐疑的眼神,艾虔的回應是報以一朵璀璨的笑靨。

   等著接招吧!她望著他的眼神透著些許不尋常的詭譎。




   懶洋洋的陽光灑在湖面,四周儘是翠綠的大樹林立,朵朵白雲在頭頂上掠過,小船上的艾虔整個人徜徉在午後徐徐的微風裡。

   午後的湖面上除了她外,還有其他寥寥無幾的小船,多半是結伴出遊的男女,相較之下,艾虔倒顯得有些形單影隻。

   只不過她並不在意,相反的,這正是她想要的。

   深知德飛斯公眾的身份絕不容許他大刺剌的拋頭露面,艾虔故意選擇到大湖邊泛舟,讓岸上的德飛斯只能一個人孤零零的窩在駕駛座上乾瞪眼。

   就在她閉上眼睛躺在小船上假寐的當口,德飛斯正划著小船無預警的逼近她。

   不知危險將至的艾虔假寐到一半,身下的小船猛地一陣碰撞,她還沒來得及弄清楚發生什麼事,下一秒她整個人已經翻身落水。

   「哇啊!」尖叫聲中,艾虔無可避免的吃了幾口湖水,雙手不住慌亂的拍打著水面。

   這時,一艘小船出現在艾虔面前。

   水中的她騰出一手撥開遮住自己視線的頭髮,想弄清楚究竟發生什麼事。

   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個高大的人影,就坐在她眼前的小船上。

   對方戴著一頂鴨舌帽、鼻樑上架著墨鏡,加上背光的緣故,致使艾虔沒能立刻認出對方的長相,直到對方拔下眼鏡。

   「是你?!」

   相較於艾虔錯愕的表情,德飛斯的心情顯得異常愉快,「需要幫忙嗎?」他明知故問。

   下一秒,艾虔隨即明白過來,「是你!你故意撞翻我的船。」她一隻手氣憤的搭上他的船緣。

   「冤枉啊,我不過是恰巧路過。」德飛斯佯裝無辜。

   艾虔卻不受騙,「你這不要臉的下三濫,居然耍這種卑鄙無恥的賤招。」濕漉漉的雙手攀住小船的同時,她嘴巴亦氣急敗壞的指控他。

   「嘖、嘖、嘖……」德飛斯晃了晃腦,「如果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方式,那還真是有再檢討的必要。」

   我呸!什麼他媽的鬼救命恩人!

   「明明就是你,是你撞翻我的船!」拜他之賜,自己這會才會泡在水裡,成了隻狼狽的落湯雞。

   「想不到我好心搭救,非但沒能換來你的感激,還遭到這樣的誤解。」德飛斯說著還強調似的深深歎口氣。

   「要我感激你?少做夢了。」

   瞧他那死樣子,根本是存心戲弄她,虧她還差點傻得相信他的愛,她簡直是天字第一號大傻瓜。

   「是嗎?話可別說得太滿喔!」德飛斯提醒她。

   「哼!」艾虔不屑的將下巴撇得老高。

   「那好吧!」德飛斯一副無奈的口吻,「既然你有這等閒情逸致泡在湖裡戲水,我也不好枉做小人,那我先走啦!」說著他就要滑動船槳離開。

   「等等!你做什麼?」自己還泡在水裡,他居然想拋下她獨自離去?

   「不就是如你所願,離開這裡嘍!」

   艾虔簡直不敢相信,「你要把我丟下?!」在他撞翻她的船後?

   「不是丟下,只是不想繼續待在這裡惹人嫌。」

   赫!想不到下三濫居然也有自知之明?如果不是眼前情況特殊,艾虔肯定會大剌剌嘲諷他一番。

   「不許走!」正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艾虔決定不再浪費時間與他爭辯,只見她手腳利落的攀上小船,「禍是你闖的,你得負責送我回岸上。」

   此時的艾虔全身濕淋淋的,就連身上穿的衣服也變得近乎透明,坐在對面的德飛斯見狀,輕佻的吹了一聲口哨。

   循著德飛斯的視線,艾虔這才意識到自己走光,「不許看!你這不要臉的色胚。」她早知道他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你最好再躲回水裡頭去。」吃定她拿他沒轍,德飛斯放任自己的眼睛恣意吃著冰淇淋。

   「你簡直有失男人的風度。」艾虔不住在心裡頭告訴自己,一等她回到岸上,絕對要讓他好看。留意到不遠處泛舟的男人開始將視線集中到艾虔身上,德飛斯隨即脫下上衣擲向她,「穿上它!」自己的眼睛吃冰淇淋是一回事,可不表示他願意和其他人分享。

   「咦?」原想再斥責他的艾虔,對他突如其來的舉動為之一愣。

   「我說穿上它聽到沒有?」如果可能的話,德飛斯想把在場所有男人的眼睛全給挖出來。

   所謂人爭一口氣、佛爭一往香,撇開金錢不談,艾虔也是個有骨氣的新時代女性,怎容他吆來喝去。

   「憑什麼我得聽你的?」笑話!她就要跟他唱反調。

   「該死的,別在這種時候跟我爭辯。」想到她若隱若現的曲線就要被人看光,德飛斯心裡不禁有氣。

   艾虔可不睬他,相反的,他愈是生氣,她就愈樂。

   「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四周,立刻套上衣服聽到沒有?」現在可不是跟他鬥意見的時候。

   艾虔這才後知後覺的注意到曾幾何時,自己近乎赤裸的狼狽已引起周圍的側目。

   不由分說的,艾虔抓起衣服就要穿上,卻在瞥見德飛斯的表情時停下動作。

   不行!如果自己真如他命令的穿上衣服,那她的顏面又該往哪兒擱?但是若不穿上,四周熊熊的視線幾乎要燒紅她全身的肌膚。

   德飛斯自然看得出她正陷入進退兩難的掙扎,換成平日,他有絕對的自信同她耗到底,但是眼前,他決計無法眼睜睜放任別的男人侵佔他專屬的權利。

   要知道,她的胴體是他一個人專享的,誰也不許侵犯。

   「穿上它!」百元美鈔清楚的亮在艾虔面前。

   俗話說骨氣雖重要,但面子價更高,若為鈔票故,兩者皆可拋。

   只見艾虔火速搶過德飛斯手上的百元美金,接著迅雷不及掩耳的穿上衣服,將自己包裹成一顆粽子似的密不通風。

   直到確認她再無半點春光外洩,德飛斯才滿意的點頭。

   至於艾虔,心底其實不無些許惋惜。

   如果不是急著想擋掉週遭一干下流男子色迷迷的目光,她肯定會藉機多敲詐些,區區一百塊美金根本就滿足不了她。




   打從艾虔落水回來,回房洗過澡後便一直關在房間裡,直到晚飯時間仍不見她下樓來。

   基於對艾虔的瞭解,德飛斯暗忖她對他下午戲弄一事應該是餘怒未消,然而畢竟是心儀的女子,德飛斯已經做好了賠不是的準備。

   站在艾虔房門口,德飛斯敲敲門板,裡頭的人並不理睬他。

   在開口喊了艾虔幾聲仍得不到回應後,門外的德飛斯說道:「小艾,你再不出聲我就自己進去了。」

   幾秒鐘過後,裡頭依然是靜俏俏。

   德飛斯試著轉動沒上鎖的門把開門走進去,只見房間的主人正埋首於被窩裡,全身上下只剩一張小臉露在棉被外頭。

   原來是睡著了!德飛斯寵溺的笑了笑。

   他放輕步伐走向床頭,在床的右側坐下來,熟睡中的艾虔這會正背對著他。

   「小艾,該起來了。」他溫柔的呼喚著睡夢中的人兒。

   棉被底下的艾虔依然無動於衷。

   不得已,德飛斯只得動手拉開棉被,將她扳向自己,「小艾,該……」瞧見她紅通通的臉蛋,他這才注意到不對勁,手心慌忙的貼到她的前額。

   「該死!」德飛斯咒罵出聲,大聲對著房門外吆喝,要傭人打電話叫家庭醫師趕過來。

   直到家庭醫師離開,德飛斯仍為自己的疏忽而自責不已。

   他做夢也沒想到,原本以為無傷大雅的小玩笑,非但害得她著涼感冒不說,還險些並發成肺炎。

   夜裡,德飛斯讓傭人全都回房休息,堅持自己一個人照顧艾虔,甚至連晚飯也沒吃。

   剛開始,德飛斯每隔幾分鐘便為艾虔換一次濕毛巾,並不時留心她體溫的變化,直到大半夜,她的熱度終於逐漸緩和下來。

   睡夢中的艾虔時而發出嚶嚀,時而翻來覆去,顯然生病讓她睡得很不安穩,原本德飛斯有意先將她搖醒,餵她吃藥,然而當昏沉的艾虔無意識的睜開眼臉,目光渙散沒有焦距,德飛斯動手扶起她時,才注意到她一身衣服早叫熱汗給沾濕。

   不得已,他當機立斷放下艾虔,起身到衣櫥裡另外找一套乾淨的衣服,並順手找來一條乾毛巾,開始著手為她更衣。

   然而對一個男人而言,為一名妙齡女郎更衣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對方又是自己心儀的女人,這讓德飛斯幹起活來顯得格外費力。

   要不是擔心自己的遲疑可能會讓熱度稍退的她體溫重新回升,他恨不得能用溫熱的雙唇膜拜她全身。

   這時,匆匆為艾虔換上乾淨衣物後的德飛斯早已是滿頭大汗。

   稍微喘口氣後,他重新動手輕搖床上的艾虔。

   床上的人兒悠然轉醒,「嗯……」她無意識地呻吟。

   「乖,把嘴巴張開,吃完藥再睡。」德飛斯將她扶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溫柔的誘哄。

   生病中的艾虔就如同是一隻溫馴的小綿羊,順從的將藥粉一飲而下後,眼皮再次沉重的闔上。德飛斯專注的凝視她半晌後,伸手摸摸她的前額,確定熱度比稍早又消退一些,這才拉開棉被一角,上床與她相擁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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