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妄想飛上枝頭做鳳凰,烏鴉永遠是烏鴉,婢女永遠是婢女……」
「不要再說了!」寅月喃喃。
「婢女永遠是婢女……如果你還有良心……」
「我有,您不要再說了!」寅月捂著耳朵。
「不要纏著庭筠,你只會帶給他恥辱……」
「不!不要!」她搖著頭。
「恥辱!你是他的恥辱!袁大將軍的千金才配得上他,才能獲得眾人的認同,你不配」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配,我答應您,您不要再說了,我什麼都答應,求求您……」
「月兒!月兒!你醒醒,快醒醒呀!」
朦朧中,有人搖著她,喊她醒來。
她掙扎地張開眼睛。
「蓉絹姊姊?」
蓉絹鬆了口氣。「你總算醒來了。」
「我……」
「你又作惡夢了,一直囈語個不停。看看你,出了滿身汗。」
蓉絹拿著手中,為她擦拭汗水。
寅月半坐起身,歉然地說:「謝謝你,絹姊。對不起,我又打擾了你的睡眠。」
「跟我這麼客氣?以前的寅月可不是這樣的。」她一直拿寅月當自己的妹妹看待。
「以前的月兒已經死了。」寅月面無表情。
「月兒,我不知道你在主屋發生了什麼事,不過,都已經過去了,你別再去想它了。」
蓉絹同情地看著她。
「絹姊,我沒事的,你放心。」她淡淡笑著。
「還說沒事呢!天天作惡夢,臉色白得跟什麼似的,還不准我告訴夫人,就連寅姨也不許說,我實在為你擔心。」
「我娘和蓮姨這幾日都忙著少爺的婚事,我不想煩她們。絹姊,你也別擔心了,我過幾日便沒事了。」
「說到少爺,這幾日都沒看到他。過去你們兩人形影不離,俊男美女一對,看得我們是又羨慕又高興,還以為有可能……哎呀,我又說錯話了!」她歉然地瞧著寅月。
寅月不以為意,故意轉移話題。「絹姊,你明兒一早要上街去吧?」
蓉絹點頭。「是啊,夫人派我上街幫她買一些東西。」
「我陪你去,好嗎?」
「你?!不行!」
「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她已經有好幾年不曾出過晏家大門一步了。
「誰說不會,你本身就已經是個麻煩了。」蓉絹擺起面孔道。
「絹姊,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會像從前一樣給你惹麻煩的。」
蓉絹笑了,抬起寅月的臉仔細端詳。「除非你這張臉換了,否則帶你出去永遠是個麻煩。你長得跟寅姨真像呢!好大一個美人。」
這話逗笑了寅月。
「什麼好大一個?是好一個大美人才對。再加上我娘,你應該說『好一雙大美人』!」
「羞羞臉!不害臊!哪有自己誇自己的。」蓉絹笑著,佯裝一副不敢恭維的表情。
「那麼我也誇你好了。蓉絹姊姊秀麗端莊,美麗大方,暗戀……」
蓉絹趕緊梧住她的嘴,臉都紅了。「小聲點,這麼安靜的夜,很容易讓人聽見的,丟死人了。」
「是嗎?但是我還沒說完耶,你暗戀……」
「行了!行了!明兒個帶你上街就是了。求求你,好心的妹妹,你就別再說下去了。」
「你要帶我上街?我沒逼你哦!」
「你威脅我而已。」蓉絹沒好氣地說。
寅月一臉無辜。「你好像挺不情願。暗戀……」
「好啦!好啦!我心甘情願,我求你陪我去,行了吧?」蓉絹無奈又好笑。
「這樣呀!」寅月勉為其難的點點頭。「我勉強答應你吧。」
「謝謝你哦!」蓉絹翻翻白眼。
這樣的月兒並不多見,只有在談到少爺時,月兒為了轉移話題才會表現出活潑。
她的笑容、俏皮,從來不是發自心底,就像她自己所說的,以前的月兒已經死了。
蓉絹暗歎口氣,心疼地瞧著月兒。
☆ ☆ ☆
「寅如嫣?!」一個粗魯的男人駕駭地低叫。
他身旁另一名表情冷峻的中年男子皺起眉頭。「誰是寅如嫣?」
「大哥,前面!你快看前面在看飾品的女孩子。」粗魯男子見鬼似的,低聲吼道。
被喊為大哥的男人,頗不耐煩地望去,一雙眼睛漸漸瞇起。
「很眼熟。在哪裡見過?」
「大……大哥,你忘了,絕敖生的妻子,寅如嫣,李老要我們殺的人!」
這也是他嚇得臉色蒼白的原因。十九年前該死掉的人,如今竟活生生在他們面前!
「老三,你別胡說!她只是長得像十九年前的寅如嫣。」冷峻男子斥道。
「這……未免也太像了!不過寅如嫣如果沒死,應該老了才對,不可能這麼年輕。」粗魯刀子稍微走了心神。
一雙陰冷的眼睛直直盯著寅月,教寅月打心底裡升起寒意,不自覺轉過身子卻找不到盯視她的那雙眸子。
「月兒,你在看什麼?」蓉絹好奇地問。
寅月搖搖頭。「沒什麼。剛才好像有人盯著我看,可能是我的錯覺吧!」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你長得漂亮,盯著你看的人可多著呢!」環視週遭不時投來的驚慕眼光,蓉絹沒有嫉妒,只感覺與有榮焉。
「蓉絹姊姊,你少消遣我了,咱們還是快點買好東西回去吧!」
那種由心底竄起的寒冷教她害怕,她的直覺向來很準。
冷峻男子拉著老王閃人巷內。
「大哥,怎麼啦?她又不是寅如嫣,咱們幹嘛躲她?」粗魯男子不解地問。
「老王,寅氏一家應該全都死了吧?」
「沒錯啊!當年咱們放的那把火,把寅府燒了個精光。」
「這個女孩子長得很像寅如嫣。」冷峻男子緊皺著眉。「當時寅如嫣身懷六甲,如果孩子出世,也該是這個年紀了。」
「大哥,你懷疑……」
「我懷疑二弟當年沒有下手殺死寅如嫣,反而救她脫險。」
「這……不會吧?」
「怎麼不會!二弟的心腸一向軟,當年竟然主動提出要負責殺死寅如嫣……媽的!我實在不該相信他的話!」
「這……如果寅如嫣真的沒死,那怎麼辦?絕敖生會殺了我們!」
「絕敖生?只怕李老會早他一步要了我們的命以保全自己。」冷峻男子咬牙道。突然,他想到一個疑點。「不對,寅如嫣既然沒死,絕敖生早該找我們報仇了,為什麼經過十九年都不見動靜?」
「說得也是。寅如嫣一定已經死了。大哥,我們太多心了,天下長得像的人多得是。」
「不,還是小心為妙,我們跟蹤她,查一查她的身世再說。」
☆ ☆ ☆
寅月避開眾人,獨自來到後花園散步,沒想到竟遇見銀喜。她原想走開,銀喜卻擋住她的去路。
「有事嗎?」
「你……有沒有跟少爺說什麼?」銀喜瞪著她,不自在地問。她實在沒有想到她的「靠山」——老夫人會死得這麼早,害得她成天提心吊膽,怕寅月跟少爺告狀。
誰都知道,少爺非常疼愛寅月。
寅月冷冷看著她。「你怕?」
銀喜漲紅臉。「怕什麼!少爺要娶的人又不是你,我是好心來提醒你,就算你跟少爺告狀,說我打過你、罵過你,也只是自取其辱,少爺根本不在乎你。」
「你說完了?」
她一副冰冷的態度,教銀喜惱羞成怒。「你……你跩什麼!等少奶奶一進門,晏家就沒有你立足的餘地了,你也休想再跟少爺眉來眼去。」
寅月沒有多瞧她一眼,繞過她身旁,才走了兩步,就被一把白扇子擋下來。
晏庭筠顯然已聽見她們的對話,雙眼含怒瞪視著銀喜。
銀喜轉過身來,瞧見他,驚叫了一聲,嚇得雙腳發軟,跪倒在地上。「少……少爺?!」
「月兒背上的傷痕,是你打的?」他瞇起眼,語氣威嚴而冰冷。
「我……不!不!那……那是老夫人命奴婢……命奴婢……取家法打的,不……不關奴婢的事!」銀喜連忙搖頭揮手,結結巴巴否認。
「你敢不說實話?」
他揚起白扇,銀喜刷白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像見了閻羅王似的,頓時俯首。
「奴……奴婢知錯!奴婢不對,奴婢不該慫恿老夫人懲罰寅月,奴婢……請少爺原諒奴婢!」
「告訴我,你們是怎麼對待月兒的?」晏庭筠詰問。
「奴婢……」
「沒什麼好說的。」寅月打斷它的話。「少爺還是多為自己的婚禮操心吧!奴婢的事不值得你費心。」
「我的婚禮是因為你的希望而產生,我只關心你的事。」晏庭筠沒有看她,仍然盯視銀喜。「快說!」
銀喜嚇得全身頭抖,尤其晏庭筠對寅月說的話,更教她明瞭自己錯得有多離譜,後悔欲死,也顧不得自己曾經如何羞辱寅月,忙以目光向她求救,乞求她幫自己向少爺說情。
寅月並沒有為她說項的意思,不過,她也不希望過去的事再被提起。
「庭筠,你別再問她了,我不想再聽以前的事。」
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會喊他的名字。他凝視她,「月兒,你先回房去。」
寅月喚了口氣。「你還不明白嗎?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有什麼好追究的呢?」她無奈地看著他。「如果真要追究……當初是誰將我留下來,是誰要我聽老夫人的話呢?」
他頓時黯然神傷。「是我的錯,你怪我是應該的。」
「我沒怪你,也不怪任何人。你離開,是為了事業,你有理由:老夫人排斥我,是為了晏家的聲譽著想,也有她的道理。誰都沒有錯。」她認命地說,瞥了銀喜一眼。「她,也不過是狐假虎威。」
「月兒……」
寅月搖搖頭。「別再說了。」她拉起銀喜。「婚禮在即,我們這些下人還有很多事要忙,先告辭了。」
晏庭筠沒有多說,看著她們遠去。
婚禮?如果有人能阻止它,他會感激那個人一輩子!
從答應寅月的那一刻起,他就開始後悔了。
☆ ☆ ☆
婚禮前一天,袁府突然派人來晏府,說是袁小姐患了重病,必須延期舉行婚禮。
「我家老爺另有要事,煩請晏公子過府一趟。」
對這突來的意外,晏庭筠頓感如釋重負。「老總管先請回府,晏某隨後便到。」
老總管回府不久,晏庭筠隨即來到袁將軍府邸。
「賢婿請坐。」
對晏庭筠,袁霸自是十分滿意。傳聞他在短短四年之間,不但擴大晏家產業,且援救了北方危急一時的生意,還將它壯大,這樣的才幹,非凡人可以辦得到的。加上他外貌出眾,武功卓絕,這樣的女婿打著燈籠也很難找得到。難得人家自動送上門來,他高興得合不攏嘴,半夜裡作夢都在偷笑,卻偏偏……唉!他那沒福氣、不識貨的女兒!
「袁將軍,不知有何要事相商?」晏庭筠客氣問道。
「賢婿……唉!事到如今,我也不好隱瞞,小女……她離家出走了。」袁霸一臉慚愧。
晏庭筠聞言,只是微挑起眉,喜怒不形於色。「小姐出走,所為何事?」
「這……小女留下一紙信箋,賢婿看了便知。」
晏庭筠接過信箋,打開一看,上面寫著——爹爹,佑詩不願匆忙嫁人,盲配夫好,決意行走天涯,自點丈夫。請爹爹退掉與晏府訂下的婚事,諒乞。
不孝女兒佑詩
「袁將軍,小姐逃婚,可是不滿意在下?」晏庭筠佯慍道。
「不!不!賢婿千萬別誤會,只因內人教育方式頗有偏差,造成小女自主性過強,從小就有叛逆根子,今日出走,也只是為了反抗我不尊重她,與賢婿一點關係也沒有。」袁霸連忙解釋,「小女如得見賢婿一面,諒必也不會離家出走了。」
「袁將軍可知小姐的下落?」
「這……小女經常嚷著要到江南遊玩,這一次想必是藉機到江南去了。」
「江南?」晏庭筠沉吟半晌,忽而揚起一抹微笑。「袁將軍,可有小姐畫像?」
袁霸點點頭,命下人去取了來。
晏庭筠接過畫像一看,剛滿十七歲的袁佑詩一雙靈活的大眼熠熠生輝,朱唇勾著一抹俏皮的微笑,模樣美極了。看得出來,畫者掌握了她活潑的個性,就不知是否有過於修飾,美化了她?如果沒有,那麼他未過門的妻子可是個大美人呢!
不由得,他想起四年前的月兒,那生動的雙眸、可愛的微笑,何日復見呢?
不自覺地,他輕歎了口氣。
「賢婿為何歎氣?」袁霸緊張的問,以為他不滿意畫中的佑詩。
晏庭筠捲起畫像。「袁將軍,小姐貌美無雙,卻為婚事而離家,如今我只好自歎無福娶得嬌妻了。」
「賢婿儘管放心,我已經派出人馬找尋小女,只要一找到,我立刻將她送到晏家,絕不多耽誤一刻。」袁霸拍胸脯保證。
事實上,他是怕家裡關不住女兒,她回來又會逃出去,這可是他女兒的本事。所以還是趕緊將她「推」出去,也好了卻一樁心事。
晏庭筠挑起雙眉,微微一笑。「袁將軍,不妨將這差事交給在下吧!」
「賢婿莫非想親下江南?」袁霸亮了眼。就說嘛,他對女兒的容貌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是的,袁將軍意下如何?」
「好極了!相信小女見著賢婿,絕不會再反對這樁親事。」袁霸開心地大笑。
晏庭筠只是頷首,沒有多說,拿了畫像便起身告辭。
☆ ☆ ☆
「袁小姐逃婚?!」
白玉蓮愕然。寅月稍閃了一下目光,顯示驚訝。
「豈有此理!我兒子究竟哪一點配不上她,她要逃婚?!」白玉蓮生氣的說。「庭筠,馬上到袁家退婚,咱們晏家可丟不起這樣的臉!」
白玉蓮心想,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這下子退掉婚事,娶月兒入門,絕不致遭眾人非議。
果然,上至太叔公、公公,至二叔、三叔、四叔與他們的妻子,還有表叔、堂叔、表兄弟、堂兄弟、姑嬸等,在場親戚沒有人再敢表示意見。
「不能退婚!」
不能?好大膽子!哪個不知死活的人膽敢反對她?!白玉蓮循聲望去。啥?!這不是她兒子嗎?
她大大吃了一驚,走到晏庭筠面前,摸摸他的額頭。
「娘,幹什麼?」晏庭筠皺起眉。
「奇怪,沒有發燒嘛!怎麼會瘋言瘋語呢?」白玉蓮一臉不解。
「娘,我答應了袁將軍,我要下江南找回袁小姐。」晏庭筠解釋。
白玉蓮怔了一下,隨即拉起兒子。「走,跟我出來一下。」
晏庭筠不吭一聲,乖乖跟著白玉蓮來到門外。
「兒子,你腦筋沒有燒壞吧?還是受了什麼過度刺激?這可是你擺脫婚事,娶月兒的大好良機,你竟然不好好把握!你打算拋棄月兒嗎?」白玉蓮質問。
「娘……」
「你別說話!我警告你,你敢不對月兒負責,我絕對要你好看!」白玉蓮氣沖沖指著他。
「負責?」
「你少給我裝蒜!你如果不是脫了人家的衣服,把人家全身上下看個精光,你會知道月兒背上有疤?」
晏庭筠臉上微紅。
「我知道你武功好,總也沒好到有透視眼或者掐指神算吧?」白玉蓮得意地睨著他。
晏庭筠沉默半晌,認真而嚴肅的回視白玉蓮。「娘,我只愛月兒。」
他如此表態,反倒教白玉蓮一時半刻說不出話來。
「請娘相信,我如此做,全是為了月兒。」晏庭筠接著說。
「為了月兒?」
「不錯,我要帶月兒離開這裡,到江南,我要重新找回我的月兒。」
☆ ☆ ☆
「少爺可是在說笑?」寅月深鎖娥眉。
晏庭筠淡淡一笑,「我以為你會欣然同意,卻不料你當成玩笑。」
欣然同意?他去找妻子,關她什麼事,憑什麼她也得去幫他找?還說什麼「以為你會欣然同意」!他真是太過分了!
寅月雖然冷著面孔,緊握的拳頭卻顯露了她此時氣憤的心情。
晏庭筠看著她。「月兒,當初若不是你極力說服我,我也不會同意這樁婚事。如今我下江南尋妻,你不該是最樂見其成的人嗎?」
「我……我只是認為少爺不該違逆老夫人的遺願,才好心奉勸少爺。至於少爺娶不娶袁小姐,可非奴婢能左右的。」寅月垂下頭,掩飾憤怒的雙眸。
「聽你的口氣,似乎不願我到江南去找我未過門的妻子?」晏庭筠語帶遺憾。
「奴婢說過,少爺的事,非奴婢能左右,奴婢不敢表示意見。」
她很生氣。晏庭筠滿意地勾起唇色。「既然如此,那麼你可願隨我同往?」
寅月深吸了口氣,盯視他。「奴婢不想離開母親,少爺還是另擇他人吧!」
「我見過寅姨了,她已經答應讓你陪我去江南,她說這是大事,不可耽誤,要我們即刻起程。可能她連隨身衣物都幫你準備好了。」晏庭筠微笑道。
寅月儘管氣得咬牙切齒,也只能悶悶地說:「奴婢從未見過袁小姐,只怕幫不上什麼忙。」
「這點你放心,我這裡有她的畫像,你拿去看吧!」
寅月不情願地接過畫像。
哼!一定是見了人家天仙容姿,傾城傾國,才會改變初衷,積極地想下江南去尋找逃妻!
可惡,當初還說什麼婚禮是因為她的希望而產生!
甜言蜜語!現在就迫不及待拿他未過門妻子的畫像出來獻寶了!
寅月氣在心裡,兩手不忘攤開畫像,頓時,她吃驚地瞪大眼。
袁大將軍的千金生得一張四方臉,小小的眼珠子,扁塌的鼻子,寬厚的大嘴,滿臉雀斑,嘴邊還有一顆碗豆大的黑痣,身材……豐腴。這張畫像,繪盡了袁大小姐所有的……特點!、
寅月抬起頭,投給晏庭筠同情的一眼,言不由衷地說:「未來少奶奶……生得一臉福相。」
很奇怪的,她心中的怒氣頓時消了不少。
晏庭筠則擺出一副認命的神情。「你也別安慰我了,她的容貌如何,咱們彼此心知肚明。其實我根本不在乎,除了你,我根本誰也不想娶。」
寅月沉默不語。
「今生娶不到你,我娶誰都無所謂了,儘管對方的長相『驚為天人』,也與我無干。」
他一語雙關,頗有嘲弄意味。
寅月只是看著他,同情他,愧疚當初逼他娶親,除此之外,她也不好多說什麼。
再不然……
「我陪你一同去江南尋找她吧!」
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晏庭筠的目光很快閃了一下,點點頭。「我們即刻起程!」
他一刻也不耽擱,以免她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