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伏他的是一位年僅十八、身材瘦長、外表毫無威脅感、被歸類為小白臉型的年輕男子——緯棋.米南利,裡曼最小的弟弟。
不僅自命武藝不凡的修德無法接受慘敗的事實,就連法藍、伐爾斯乍見此人時,臉上也滿是驚異——老實說,他確實看來弱不禁風。
不過經由裡曼介紹,得知此人是他的弟弟後,也就不足為。了,畢竟裡曼不就是個深藏不露的能人嗎?
「修德,你堂堂一個侍衛統領,投給紫蘇諫靜也就算了,竟然還幫著她行兇,你可知罪?」法藍以伊瑟亞王子的身份審問。
「這件事與公主無關,王子儘管怪罪,臣願領死。」修德抬頭挺胸,一副死而無怨的表情。
法藍看他一眼,真是個癡情死士!
「伐爾斯,他就交給你了,至於紫蘇……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伐爾斯頒首,遺人將修德先押進大牢後,對裡曼兄弟道:「謝謝兩位,日後如有需要用得到我的地方,請儘管開口。」
「都是朋友何必客氣!」裡曼搖頭。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裡曼,別忘了你的承諾!」緯棋深深審視他一眼,告辭後便離開。
「什麼承諾?」法藍順口問道。
裡曼撇撇嘴角。「那小子不幫忙家裡的事業,自己開了家萬能杜,專門搞情報、偵查之類的,老二本想砸了他的公司,我答應他說服老二不再干擾他的事。」
事實上他找小弟幫忙,主要也是想試試他的能力。他們的父母親過世得早,他這大哥十八歲便負起家庭重擔,照顧三個弟弟,同時兼顧家族企業並拓展它,如今他已將公司絕大部分事業交給二弟掌管,自己則偷空四處雲遊。
說來也是他二弟責任心太重、心腸又太軟,才會讓裡曼輕易給騙到公司去坐鎮,而他自個兒卻在外頭過著逍遙快活的日子。
當然啦,話說回來,他那小弟的能力確實不錯,白白放過這麼好的得力助手,任他流落在外,怎麼說也不像是裡曼的作風。雖然小弟不比二弟好騙,但是要「請」他「自願」回來也非難事,這裡的事既了,他倒可好好計劃計劃了!
「坦娜交代要小心身邊的親人,指的就是紫蘇嗎?」伐爾斯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這有什麼疑問,她是你的堂妹,難道不是親人嗎?」裡曼拉回自己的思緒回道。
「你懷疑還有別人?」法藍挑眉。
「坦娜的失蹤長久以來始終是團迷霧,如果我們的推測錯誤,根本沒有人陷害坦娜,那麼她為什麼不留音訊就到另一世界?又為什麼送海莉兒來這裡?難道只為了提醒我小心紫蘇嗎?這太說不過去了,紫蘇要殺的人是海莉兒,不是我!」說出來他更堅信自己的推測不會錯。
「那麼依你的看法,仍然認為坦娜是遭陷害的?」坦娜是否不告而別,裡曼當然不知道,畢竟他只間其名,未得見其人,又怎會清楚坦娜的個性或是否另有苦衷?
「伐爾斯說得沒錯,這裡面的確有很多疑點,紫蘇的事情或許是巧合,如果我們就此鬆懈,豈不讓犯人逍遙法外?」想到此,法藍不禁汗顏。
「倘如兩位所說,兇手另有其人,那麼他為何尚未有任何行動?」裡曼指的是,除修德兩次謀殺未成外,並沒有人對海莉兒不利。
「這有三個可能:第一,犯人不知道海莉兒的來歷;第二,最近海莉兒一直有我們保護著,以致犯人無從下手;第三,犯人在等待機會,這表示他是有計劃的。」伐爾斯推測,他但願是自己多慮了。
「這麼說來海莉兒仍是有危險了?」這表示裡曼對小弟的「計劃」得暫時攔下了。
「坦娜未回來之前,不排除有這種可能性。」伐爾斯皺起眉頭。
「伐爾斯,我看你得好好盯著她,別讓她在你眼前消失了。」法藍半戲弄、半認真地說。
一想到還有九個月又十天的日子得看緊海莉兒這野女孩,伐爾斯實在很難不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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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爾斯,你上哪兒去了,大家都在找你們呢!」伐爾斯回到大殿,馬上被歐絲王后逮個正著。
「有點事情必須處理,耽擱了一些時間,很抱歉,勞母后多費心了。」
「平常你忙也就算了,今天是你的大日子,怎麼還放不下公事呢?」歐絲王后輕責,搖了搖頭。「算了。海莉兒呢?」
「海莉兒?她不在這裡?」伐爾斯放眼四望,人群裡果然見不到未婚妻的影子,心頭立時湧起不祥之感。
眉頭一皺,他想起方纔的熱吻……他迅速摸了摸槍袋——空的!
「伐爾斯,怎麼了?海莉兒不是跟你在一起嗎?」歐絲王后茫然了。
「沒什麼事,母后,她可能在外面,我去找她。」伐爾斯一臉陰霾地走出大殿。
他不清楚海莉兒是否明白槍的危險性,但可以肯定的是,讓他逮到她,不但會讓她知道,而且還會狠狠地痛打她一頓,教她永遠不敢再碰他的槍。
「伐爾斯,你怎麼匆匆忙忙的?瞧你鐵青著臉,發生什麼事了?」
在大殿外的門廊上,裡曼與他撞個正著。
「裡曼,你看見海莉兒了嗎?」裡曼剛由外面進來,或許有遇上她。
「沒有。法藍要我轉告你,他決定先回伊瑟亞。海莉兒怎麼了?」很難得瞧見伐爾斯一臉怒不可遏的樣子,裡曼不禁好奇這海莉兒又做了什麼事?
「她偷了我的槍。」伐爾斯說得咬牙切齒。
裡曼放大瞳孔,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從伐爾斯的身上偷槍?想像得到海莉兒是什麼時候「摸走」的,真有她的!
「你們怎麼在這裡聊天?我還以為是哪一對有情人在談情說愛呢!」因為忘了他父王也來參加訂婚大典,特地折回來的法藍調笑他們。
「法藍,伐爾斯的槍被海莉兒偷了。」
法藍挑眉,立刻就想到那一幕熱吻的畫面,一臉嘲笑、幸災樂禍的表情說道:「伐爾斯,你也太不小心了吧!身上的傢伙被摸走了都不知道,你這冷漢不是一向都很機警,怎麼區區一個美人計都識不——」
人的習性就是別人丟了什麼東西,就摸摸自己的是否還在,並順便拿出來亮相一下,不氣死他也要讓他恨得牙癢癢的。但法藍這一摸……
裡曼瞧他一臉難色,話又只說了一半,十成十已猜到發生什麼事,卻故意裝出一臉關懷的表情。「法藍,怎麼你臉色蒼白?肚子不舒服嗎?」
貓哭耗子假慈悲!法藍瞪他一眼,馬上問伐爾斯:「海莉兒呢?她在哪裡?」
「我正在找她。」伐爾斯瞥見法藍停在腰間的手,眉頭一皺,「她也偷了你的槍?」
「顯然是。」他實在很不願意承認。
「我說法藍啊!人家伐爾斯賺了個熱吻這還有話說,怎麼你才被抱了一下,保命工具去了都不知道,這也未免太遜了吧!」裡曼取笑他。
「怎麼你的口氣好酸哪!裡曼,醋喝多了可是很傷胃的。」法藍冷笑嘲諷,不打算讓他有辯駁的機會,轉問伐爾斯:「你那寶貝未婚妻又想玩什麼花樣?」
伐爾斯的表情轉為認真思索。「她拿走你的槍是在我們到書房之前……這麼說她不是因為賭氣才拿走槍的。」
對了!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他曾以為她是奸細——?你怎麼會有槍?你是警察……我告訴你,在台灣殺人是要坐牢的……
她知道槍能夠殺人!該死!他早該想到。伐爾斯低咒自己。
「伐爾斯,你不會以為海莉兒拿走槍是有用途的吧!」法藍半帶點嘲笑的語氣說道,心裡一邊想這是不可能的事。
「不是以為,我幾乎敢確定她正在做傻事!」伐爾斯低吼。
他說「幾乎」是因為他希望他的猜測錯誤。
嘲笑的表情瞬間凍結,伐爾斯的焦躁令法藍不得不正視事情的嚴重性,但他還是無法相信。
「她怎麼知道我們有槍?她知道槍是做什麼用的嗎?」
「我不知道她怎麼會曉得你有槍,但是她看過我的槍,也明白它是做什麼用的,顯然她也清楚如何使用它。」伐爾斯邊疾步奔走邊回道。
法藍和裡曼自然而然地跟上他。
「你去哪裡?」法藍在他身後間。
「日宮。」伐爾斯頭也不回的說。日宮是他最後的希望,但願她只是累了回去休息。
後面兩人停住腳步,互相對視。
「你走哪裡?」法藍先問。
「外圍由我負責。」裡曼說完,逕往宮門方向走去。
他所指的「外圍」乃是城堡內、宮殿外部的地方。
「那是要我負責內部了。」法藍喃喃自語,轉身進入大殿。
「內部」當然是指各個大小宮殿了。
整個城堡這麼大,要找一個人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再加上今天這種大日子,各國王公貴族幾乎都到齊了,若是海莉兒失蹤的消息傳揚出去,只怕威克格勒宮的顏面要保不住了。因此,他們不能派人大肆搜尋,只能召集幾個親信暗地裡找人,使得這尋人的工作更是難如登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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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濕涼涼的,一點點陰森加上一些冷意,心跳聲混合腳步聲迴響其間,儘管克制自己不去看、不去想、也不去聽,毛骨悚然的感覺依舊揮之不去。
哎呀呀!這種地方會不會有那種「東西」出現啊?海莉兒每走一步,心臟起碼跳十下。
「海莉兒,我們回去好嗎?」雅紋紋見她走得心驚膽戰,心想她一定後悔了。
「怎麼了?紋紋,你害怕嗎?別怕,有我在,等我們解決了那兩個壞蛋,就再也沒有人會欺侮你了,你看著好了!」海莉兒拍胸脯保證。
「但是你不怕嗎?」瞧瞧她,怕得手都發抖了,還向她保證呢!雅紋紋真覺得好感動。
海莉兒蹶起嘴,走了大半段的路,總算開始抱怨。
「你為什麼不拿手電筒,反而要點蠟燭呢?萬一『那東西』出現了,吹熄蠟燭怎麼辦?我們拿什麼嚇走『它』呀!」
「他們不准我拿手電筒,而且到了秘室門口蠟燭就得吹熄了。海莉兒,『那東西』是什麼東西呢?你怕的不是那兩個人嗎?」雅紋紋護著燭火,小心地沿著指示方向走。
海莉兒瞪大眼,一臉不恥。「別笑死我了!那兩個混帳有什麼好怕的?只要對象是人,我海莉兒才不會怕呢!」海莉兒的聲音突然轉弱,低聲問:「你們這世界沒有那種東西吧?」問就問,還東張西望,生怕別人聽到似的,完全沒了海莉兒的個性。
雅紋紋搖搖頭,雖然聽不懂她說什麼,但看她害怕成那副樣子,乾脆就當沒有吧!
「真的沒有?」
「沒有。」不知道當然沒有了。
「太好了!」海莉兒頓時鬆了口氣,精神全回來了。
雅紋紋突然停住腳步,熄了燭火。
「紋紋,你幹什麼?」海莉兒詫異。
雅紋紋指指牆壁上的銅環。
「拉開這銅環就是了。」她拉住海莉兒。「海莉兒,如果情勢對我們不利,你一定要趕快逃走。」
「拜託你!紋紋小姐,別盡長他人威風行嗎?你忘了我們身上有槍啊!」海莉兒擺擺手,拉下銅環。
石壁立時開了個洞,裡面透出微弱的燈光,並且擺了一張桌椅。
海莉兒首先進去。
「看來他們還沒來。喂,紋紋,你說他們會不會知道我要來,所以不敢出來了呢?」看這地方空蕩蕩的,除了一張桌椅,啥也沒有。
「海莉兒,你別逗我了,我根本笑不出來。」她自己倒無所謂,萬一海莉兄出了事,她如何對得起王子、王后?
「光線這麼暗,根本看不清楚對方長什麼樣子。」幸好她還「摸」了伐爾斯的打火機。
「想看清楚我的長相?丫頭,你膽子不小!」來人的聲音粗魯、口氣狂妄,進來就坐上洞內唯一的一張椅子。
他身後還跟了一個人,這人卻顯得很沒氣概。
「對你這藏頭縮尾的壞蛋有啥好怕的!」海莉兒冷哼一聲。
「有膽識!」他點點頭。「告訴我『允之雲』的秘密,我或許叮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是嗎?」海莉兒斜娣他。「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陷害坦娜,並且自個兒出來認罪,我不用考慮絕對保你不死。」
「大膽的野丫頭,竟敢對王無禮!」看起來很沒氣概的人一巴掌就要向海莉兒揮過來。
「不准你打她!」雅紋紋抓住他的手,勉強為海莉兒擋下。
「死丫頭,你活得不耐煩了!」那人的拳頭揮向雅紋紋,卻被海莉兒攻其不備地一腳踢中要害,痛得他大聲哀號,雙手護著痛處捲伏在地上。
「哼!仗勢欺人的狗東西,別以為我海莉兒好欺侮。」海莉兒得意洋洋,氣勢壯了不少。早知道她就不用去「借」槍了,像這種三腳貓的角色,她三兩下就輕易擺平了。
這一招她怎麼從來沒想過?這麼簡單又好用,可得好好記下來,說不定日後還可派上用場。雅紋紋暗忖,對海莉兒佩服不已。
「異世界來的女孩果然不同。丫頭,我沒有耐心哄人,你最好立刻乖乖說出來,別逼我對你動刑。」座上的男人語氣暴躁。
這人不但態度狂傲,而且語氣自大得好像他的話就是聖旨,旁人非聽不可做的!他究竟是誰?
「要我說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你得先告訴我你是誰,為什麼要害坦娜?」海莉兒走上前一步,在黑暗中猛瞧他的長相。
那人大笑三聲。「哈哈哈!看來你還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他一拍案,大喝:「把這丫頭給我抓起來!」
門外立刻竄進一個高大的男人,迅速逼向海莉兒。
「別過來!不准你傷害她!」雅紋紋擋在她身前,張開雙臂保護她。
「叛徒!你最好滾遠一點,惹火我,你一家三口都沒命!」座上的男人怒吼。
「紋紋,你閃開!」海莉兒拉她退後的同時,低語道:「拿出你的槍指住這巨人。」
一剎那間,雅紋紋的槍已抵在那人的胸膛上,她大喊一聲:「別動!」
同時刻,海莉兒也掏出槍對準座上的男人。
「若還要命你最好乖乖坐著!」
「你……你怎麼會有槍?」顯然這一點確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很驚喜吧!這是我送給你的見面禮,現在不管你說不說都無所謂,我只要把你交給伐爾斯就行了!」海莉兒靠向他,同時對趴在地上正要偷偷爬出去那個沒用的男人道:「想試試子彈的滋味,你就爬快點,我會第一個先斃了你!」
「不!不!我不爬,我不爬!」地上的男人哀聲求饒,動也不敢再動一下。
「沒用的東西!」座上的男人低咒一聲,瞪視海莉兒。「你會用槍?」他很懷疑。在這個世界只有王室的男子才佩槍,有的女人甚至連槍長什麼樣都沒見過。
「你自己也說了,我是異世界的人,這麼快就忘了?想不想開開眼界見識見識神槍手?就拿你當靶子如何?」海莉兒抵住他的頭,作勢欲開槍。
「不要!我相信你就是了。」他急忙喊道,嚇出了一身冷汗。
她就說嘛,有了槍就萬事OK,雅紋紋還不信呢!
「海莉兒,現在我們怎麼辦?」雅紋紋拿著手槍抵著巨人,一副神氣得不得了,心裡卻七上八下、不知所措。
「當然是打道回府囉!把他們交給伐爾斯,我相信他會原諒你弟弟的無心之過,這就叫作將功贖罪。」海莉兒拍拍座上人的肩膀。「喂!別坐著偷懶,快走了!」
「好吧!既然栽在你手裡,我也只好認了。但是在走之前,你可不可以先告訴我『允之雲』的秘密?當然,如果你怕我逃走不敢說,那就算了!」那人以極緩慢、好像很怕她開槍的姿勢站起來。
「哼!我才不怕你逃走呢!告訴你也無妨——」
「海莉兒,不能說!」雅紋紋阻止她。
「放心啦!他都在我們手上了,還能幹什麼壞事嗎?」海莉兒眼珠子一溜,通:「不過你得先告訴我為什麼要陷害坦娜,她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你還真不吃虧!」他挖苦道。
「彼此,彼此。」海莉兒由懷中掏出兩條繩子。原以為只有兩個人的,誰知道無端又冒出一個,她將繩子拋給地上的男子。「把那巨人綁好,還有你自己。記得可別作怪喔!槍子兒可是沒長眼睛的。」
見那人捆綁好巨人和自己後,海莉兒眼睛才又看向雅紋紋。
「紋紋,你押他們先走,我來壓後。」
雅紋紋點點頭。「你們都聽到了,還不走?」
「這……黑漆漆的怎麼走?」都已經被綁了還故意拖延。
「那還不簡單。」海莉兒掏出打火機,「鏘」一聲,室內頓時亮了不少。
被海莉兒抵著的人馬上擋住光線。
「啊——」雅紋紋驚叫了一聲,瞪住其中一個來不及「遮醜」的男子。「你……你是……祭司?」
天啊!神教的祭司卡拉!竟然是他!雅紋紋怎麼也沒想到它是其中一個,看他平常一臉莊嚴的道學模樣,誰會想得到……
「紋紋,你認識他?」他是宮裡的人嗎?怎麼她一點印象都沒有?海莉兒左思右想,還是對他沒半點記憶。
「剛才訂婚典禮上,為你和王子主持大典的人就是他——祭司卡拉,你忘了?」雅紋紋提醒她。
「喔!我記起來了。」海莉兒恍然大悟,頻頻點頭。
記得才怪!那時候她正在生代爾斯的氣,哪有時間去留意陌生人的面孔?不過這一點她絕對不會承認的,省得又被雅紋紋恥笑。
雅紋紋已經重新點上蠟燭,海莉兒將打火機小心地收回懷裡,免得弄丟了它,伐爾斯的臉色又要不好看了。
「紋紋,那這個呢?他又是誰?」海莉兒硬是要拉下擋著臉的那人的手。「哎呀!你別遮嘛!這樣紋紋怎麼看得清楚呢?」
「海莉兒,你別拉了,我們還是快點出去吧!」兩個女孩子押著三個大男人,恐怕也只有海莉兒不會害怕吧!萬一他們反抗起來,她可不見得敢開槍呢。
「好吧!」海莉兒放手。
一行人出了秘室往原路走去。
被海莉兒押著的人突然說:「坦娜有一顆會變色的水晶球,裡頭還包了一顆夜明珠,它不但會發光,而且據說可以帶來大筆財富。當然,它本身就已是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如今它已在我手上。」
海莉兒停住腳步。「就為了它,你要殺坦娜?難道你不明白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為了它殺人,你一輩子良心何安?你快樂嗎?當你看到那顆球時,難道你不留想起過坦娜?」海莉兒氣得真想一槍斃了他。
「那是我的事!快告訴我『允之雲』的秘密。」
他的急躁可是為了他也曾良心不安?
「我不知道!」海莉兄回答得很乾脆,因為她正氣得要命!
「你說什麼?」那人凶狠地瞪住她。
「階下囚,你凶什麼凶!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還會騙你不成?別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連八歲小孩子也要騙!你不覺得利用一個小孩子殺人是很齷齰的事嗎?真虧你做得出來!」
「你當真不知道?」
他的聲音冷得令人頭皮發麻,雅紋紋不得不回頭提醒海莉兒提高警覺。
「要問幾次你才肯死心?混蛋!不知道啦!」海莉兒用槍柄捶了他一下。
那人卻似非常疼痛地蹲下身。
「不會吧,我才輕敲了一下耶!」
海莉兒發愣的同時,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起身,朝海莉兒開了一槍——可惜打偏了。
「海莉兒!」雅紋紋驚叫,嚇得呼吸都快停了,隨即反射性地朝那人開了一槍,自己卻被射擊的後坐力震得往後跌去。
「紋紋,你要不要緊?」海莉兒關心雅紋紋,卻又不得不注意持槍的男人;因為紋紋沒有打中他!
「我沒事。」雅紋紋勉強忍痛起身,槍口趕緊對準那三個男人。
「你有槍?你是王室的人?」燭火熄了,又是一片黑暗,海莉兒兩手握著槍,一直對著那持槍的男人。
「我是誰都不重要了,死丫頭,你敢耍我,我非教你死不可!」他的話才說完,腳步已挪到卡拉身後,同時舉槍射中海莉兒的胸前。
黑暗中,雅紋紋只聽到兩聲槍響,隨後就見海莉兒倒下。她無法知道海莉兒是因為中彈,還是開了槍的緣故才倒下,只能持著槍胡亂射擊。
「有槍聲!在那邊!快!」遠遠地突然有一道光照過來,跟著是人聲和奔跑的腳步聲。
「該死!」持槍的男人低咒了聲,轉身由通往城外的地下水道逃逸。
另外兩個男人已倒在地上。
雅紋紋呆立了一下,丟下槍踉踉蹌蹌地跑到海莉兒身邊。天!她中彈了!
「海莉兒,海莉兒,醒醒,你快醒醒!別嚇我呀!」她搖著動也不動的海莉兒,又驚又害怕,淚流滿面。
腳步聲接近,燈光照上她們——海莉兒的臉全褪了血色,飄逸的淡藍色紗抱不再飛揚,她的胸前像開了朵大紅花,鮮紅的血浸濕了衣襟,她的生命正在逐漸流逝。
伐爾斯、裡曼、法藍和幾個侍衛相繼跑過來。
僅剩兩步的距離,伐爾斯卻不敢靠近,他的臉因極度恐慌而扭曲、蒼白得可怕。他搖頭,拒絕看到眼前的事實。不!她不會死!
他推開雅紋紋,雙手抖顫地抱起海莉兒。
「法藍!法藍!」他狂吼。
法藍才剛到,馬上蹲在海莉兒身旁,撕開她胸前的衣服,為她檢視傷口。
「她怎麼樣?沒事對不對?」伐爾斯非常急躁。
法藍看他一眼,宣佈道:「她沒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