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秋風盤腿席坐,閉目養神。
抽空的腦子,不被任何該死的想法或念頭佔有,僅剩飄蕩的軀殼,他認為自己不在這裡,但是他也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一隻冰涼的手掌忽然熨撫他的臉頰,又緩又柔,卻仍習不來真正的憐愛。
「真是愈來愈像了……」一道粗嗄低沉的男聲深歎道。
靳秋風張開了眼,一眼瞧見的即是靳飛燕一臉癡迷的模樣……
他總是在不經意間流露出沉醉的神色,撫摸著他的發、他的臉,細探他的五官、他的各種表情,好幾次,他都差點忍不住想推開靳飛燕!但是心裡有一道聲音告誡著他,不要衝動。
靳飛燕慢慢將手游移至靳秋風的肩膀,神色忽然變得猙獰……
「不是!儘管再像……但是你仍然不是她!」靳飛燕突然一吼!使勁推開了靳秋風!
他的脾氣來得狂!靳秋風毫無防備地遭到波及,但是他仍然帶著笑容,一派閒然地面對接踵而來的盛怒!
「可惡!」靳飛燕掄拳擊向石牆,咒罵出聲。「我要你付出代價!」
靳秋風慢條斯理地起身,攏了攏衣襟。「沒事的話,我先走一步。」
「站住!」靳飛燕恢復了冷靜,沉聲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變什麼把戲麼?」
靳飛燕定定地凝視他,心中覺得悵然若失,但是只要此時此刻依然可以用雙眼望著他的臉,相信不久之後,萬種相思都可以得到回報!
縱使她已經不屬於他!但是他仍然不肯罷手!他要竭盡一切強佔她!就算只是在過往的記憶中迷戀她的風采、擁有她的絕色也好!
「我認為,師妹比我更適合變把戲。」他早厭倦靳飛燕幾近變態的舉動!但是他沒辦法阻止。
「說起若嬋,我倒是想到一件事。」靳飛燕收起戀梭的眸光,質問道:「聽若嬋說,你救回一個姑娘?」
這沒什麼好否認,於是靳秋風點頭道:「是。」
靳飛燕知道靳秋風一向沒有多餘又可笑的善心,所以事情絕對不單純。「我不想插手這件事,但是你最好衡量清楚自己的本分,我育你、養你,不是要你來反抗我。」
靳飛燕這番話似乎在暗指什麼。
「我看得出來,若蟬喜歡你很久了!一直在等你回心轉意。」他明白若嬋對秋風的心意,但是他並不特別贊成或反對。
靳秋風只覺得好笑。
他從來沒有對師妹有過什麼心意,又哪來的回心轉意讓她癡等?
「等不到的人,即使再等一百年,仍然是等不到的結局。」他淡然道,無心挑起任何波濤。
靳飛燕怔了怔。
因為他的話而感到異常震驚……心底彷彿有股駭人的痛楚狂蝕他的五臟六腑!又因劇疼產生出憎恨的情緒!
「罷了。」靳秋風擺出無所謂的態度。「我已經不想染血,等風聲一息,一切都會成為過往雲煙。」聞言,靳飛燕臉上出現萬分難看又驚詫的表情,像是聽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消息。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靳飛燕深鎖眉頭問道。
「我說得不夠清楚麼?」靳秋風伸了伸長腰,淡笑著。「我不想再動手殺人,他們與我無冤無仇,我沒必要聽你的命令取他們性命,不是麼?」
「你……你敢違逆我?!」靳飛燕一時惱怒!指著靳秋風像是在責罵一個不肖子!
隨後,他又仔細想了想,見情勢不對,立即改變語氣道:「我想你一定有你的理由……」
「是!的確有理由。」靳秋風截過靳飛燕的聲音,接著說道:「取他們性命,究竟可以得到什麼?我不曉得你有何目的,現在我累了,不想繼續再聽任你的使喚。」
「你!你簡直想造反!」靳飛燕聚掌欲撲上他的天靈蓋,但是在迎視他俊顏的同時,卻不知不覺地感到猶豫。
就是這張臉教他魂牽夢縈!教他食不知味、輾轉無眠!
偏偏在他眼前的容顏……只是個替身!
靳飛燕突然又急又怒,不由得猛喘著氣,卻不知道該怎麼訓示靳秋風的想法。
反問靳秋風,為何不再答應當個刺客?
因為厭了、倦了?
或是另有他因呢?
此時,在他腦中浮現的,是那晚和那名婦女四目相交的震撼!他無法解釋那種異常的感覺,只能任由自己陷入困惑。
久久,靳飛燕一直沉默著,任由靳秋風離去,他仍渾然不知!逕自深陷在作繭自縛裡。
密室外,在靳秋風遠離後,悄然出現一名男子,他是別煜!
望著暗沉的夜色,他冷冷地吐出一口氣,像是保護著靳飛燕似地,他選擇徹夜駐守密室外,拉出久遠的記憶來漫度長夜……
鳥語花香,一抹小小的身子奔過花叢,來到屋後直撲母親的懷裡。
「娘!爹又在教秋風讀書了!」幼童哭泣道:「我也想跟爹學讀書寫字,但是爹不肯!還罵我……」「煜兒乖!你爹只是想專心地教導你們,改天,爹就會獨自教你習字。」她溫柔地勸撫兒子。「別去吵你爹和秋風,知道麼?」
「嗯。」他點點頭。「可是爹對秋風比較好!」
「怎麼會呢!」她笑著揉揉兒子的發頂。
「因為爹造了一座獨屋給他住啊!又不允許我擅自跑去那裡,還有,每次都看到爹這樣摸著秋風的臉,卻從來沒這樣摸過我。」他將小手熨貼在母親臉頰上,仿學父親的舉動。
看見兒子這麼做,她由衷驚駭……莫非相公瘋了?!竟拿秋風來當蘭師姐的替身!
同時,她也深深地感到悲哀,原來自始至終,相公心裡都惦念著蘭師姐!
那她算什麼呢?為他傳宗接代生下兒子、含辛茹苦跟隨他的她究竟算什麼?
她愈來愈不明白自己的存在有什麼意義!連孩子也得不到父愛,反而是別人的兒子被丈夫捧在手心裡呵護!
好不可悲的鬧劇!
「娘?」他輕搖晃娘的手,不懂娘為何要哭。
「乖!進屋去吧!等會兒你爹和秋風回來,咱們就可以開飯了。」她故作堅強道。
「喔!」他乖乖應聲,眼波一轉,不經意看見遠處而來的父親。「是爹!爹回來了!」
她隨著兒子所指的方向望去,確實看見丈夫回來,趕緊抬手拭淚,不敢哭喪著臉。
煜兒興奮地衝向父親,一心想投入父親的懷抱。「爹……」
啪地一聲!靳飛燕毫不留情地重摑煜兒一巴掌,力道之大,險些將他小小的身子打飛出去!
「不!」她慌慌張張地奔上前去護住兒子,向丈夫哀求道:「請你別打煜兒!他年紀這麼小,經不起重罰啊!」
「滾開!」他推開妻子,揚手又摑了兒子一掌!小小的身子顫抖抖地哭了出來!
她趕緊拍拍兒子的背,將他摟在懷裡安撫道:「不哭、不哭!男孩子不可以掉眼淚……」
靳飛燕厭煩道:「從今天起,你不准喊我爹!只能叫我師父!」
她瞠大驚震的眸子,瞪向丈夫。「為什麼煜兒不能喊你爹?!他是你的親骨肉!」
「他是你兒子!和我沒關係!還有,是你自己心甘情願跟隨我,我並沒有承認過你是我的妻子!少在我面前裝賢妻良母!到底想演給誰看?!」他怒喝道,劃開了他們的關係。
像是一把利刀劃過她的心扉,痛苦的血在體內悄悄流淌,一滴、兩滴……她的臉上逐漸失去血色而變得蒼白嚇人!
「你竟然說出這種話?!」她心碎地咆哮道:「在你心中只有蘭兒是麼!但是她不愛你啊!即使你抱走她的孩子,她還是碩忠王府的側福晉!別人的妻子、別人的寵妾!而你抱回來的孩子也是她和別人生的!永遠都不會屬於你……啊!」
靳飛燕揮過一拳,重重落在她臉上!隨後便是瘋狂的拳打腳踢!絲毫不留情分。
「嗚……不要打娘!師、師父……求你不要打我娘!」煜兒終於明白,為何他是爹的親生兒子,卻從母姓叫別煜,而秋風不是爹的兒子,卻叫靳秋風,偏偏成為爹唯一的孩子……
原因全是因為他和娘不是爹的最愛,只有碩忠王府的側福晉和秋風才是爹喜歡的!
他明白了!以後,他絕不敢再亂喊爹了!他只配當爹的徒弟……喊爹一聲師父!
「怎麼了?」碩忠王關心著愛妻道:「瞧你整天心神不寧,是不是在擔心培敏的安危?寬心吧!本王已經在府內加強戒備了。」
蘭福音凝視著手中的玉玦,不發一語。
碩忠王深深歎道:「我知道,你又在思念博倫了。」
蘭兒手中的玉玦,本來是對玉,是他特地為蘭兒和他們的第一個孩子所挑選的禮物,一塊繫在博倫身上,一塊蘭兒收著,所以這對玉,又稱子母玉,原本是祈望對玉能保佑他們母子均安,怎料世事變遷,子母玉竟成為蘭兒睹物思人的信物!
碩忠王如何不感歎呢?
「王爺!」蘭福晉顰眉道!「幾天前的晚上,府中不是闖入一名刺客麼?」
提起蘭兒被刺客挾持一事,碩忠王不禁屏息!他壓根不敢想像那種可怕的情形!
倘若蘭兒有什麼萬一!叫他該如何是好?!
「以後,不許你深夜在府中閒逛,本王會陪著你,無論發生什麼事,本王都要保護你不可!」碩忠王深情傾訴著,可是說來又有點可笑,竟然限制了她在府內的自由。
「臣妾看見那名刺客的真面目了。」猶豫好幾天,她終於決定說出來。
「當真?!」碩忠王喜出望外,精神忽然振奮!大喜道:「太好了!本王明早立即傳喚畫師,你儘管描述出刺客的五官和特徵……」
「很好描述。」她憂心地說道。
「哦?那真是太好不過了!」碩忠王大笑著,一想到能擒拿兇手,他便興奮得坐不住!
「只要依照臣妾的模樣,再添增男子銳利的英氣,便是刺客的臉。」蘭福晉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彷彿又看見了他……
他究竟是誰?為何和她有如此相似的面孔?他身上又為什麼會有子玉呢?!
蘭福晉看著手握的玉玦,頓時,心裡產生莫大的不安!她好怕……這將是一場人倫慘劇!
「你的意思,本王不明白。」
蘭福晉露出苦澀的笑容,輕搖螓首道:「臣妾也不明白,只有等他再出現,事情才能化開迷霧看見真相,所以,臣妾想請王爺答應一件事,無論如何,都請王爺不要拒絕。」
「你說。」蘭兒開口要求的事,他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嚴謹防備,圍捕刺客,但是絕不能傷害他!」她提出違背常理的請求,令人不解!
「這怎麼可能!刀劍無眼,我們不制他,他會反過來制我們啊!若是這樣,永遠也抓不到刺客了!」碩忠王反對道。
蘭福晉一聽,立刻雙膝跪地,態度堅決道:「請王爺答應!」
「你……這……唉!」碩忠王無奈地伸手扶起她。「好吧!本王答應你!但你這是何苦呢?」
「謝王爺。」何苦?她也不曉得,只是出於一種「保護」的本能罷了!「王爺請看這個……」
蘭福晉從腰際掏出那塊從刺客身上扯來的子玉,呈在碩忠王面前。
突然間!碩忠王傻了眼!
「這是……」
奴兒有一煽沒一握地煽著爐灶的火,若有所思地發著愣。
突然一雙手從背後抱住她!嚇得她顧不得一切便往身後的登徒子胡打一通
「是誰?!這麼大膽……」
靳秋風咧開大大的笑容,笑盈盈地將臉貼近她面前。「好痛啊!」
「是你?」奴兒從驚嚇的情緒中鬆一口氣。「快、快放開我……」
瞧他像摟抱什麼寶物似地緊緊摟住自己,奴兒心跳不由得加快,臉頰逐漸發燙!
一定是因為天候燥熱,絕對和他的擁抱無關……
「讓我抱一下。」他在她耳際低語,溫熱的氣息吹灑在她耳根,似有意無意的挑逗。
「你……」她忍不住全身泛起一陣酥麻!「你又怎麼了?心情不好麼?」
是不是只有在心情低劣時,他才會想展開雙臂抱住她,取得一絲依靠的溫暖!
雖然奴兒心裡萬般不安,也不斷警惕自己保持理智,但是要他放手的話她卻說不出口!
她喜歡被他這樣擁抱麼?
她覺得有股淡淡的幸福……
「為什麼這樣問?」
「前天夜裡,你也是因為心情不好,所以像現在這樣抱住了我,不是麼?」她的心思非常細膩。
靳秋風的笑容變得有點苦。「是,當時我心情的確很惡劣,而你也是第一個接納我失意的人。」
「你失意?」她有點意外。
該不會是被哪個紅粉知己拒絕往來吧?可能麼?他這麼瀟灑、有魅力,怎麼可能情場失意呢?她真是多想了。
「你關心麼?」
奴兒點了點頭,老實承認道:「嗯……雖然我們相識短暫,但是你救了我、又收留我,我打從心底感激你,也希望自己能為你做些什麼,如果我可以,請你告訴我。」
她是為了報答他,才願意讓他為所欲為?
靳秋風心頭有點不是滋味。「我要你以身相許。」
「嗄?!」老天!他怎麼一開口,就說出這麼艱難的要求!更可怕的是,她竟然不自覺地點頭答應?!
「你……」靳秋風凝望著她,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比他想像的還要有勇氣多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紅粉知己,也知道你從來不眷戀任何姑娘,你要我以身相許,我願意,而且……」奴兒心想,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說出這麼寡廉鮮恥的話。「我知道你討厭死纏爛打的女人,所以當我獻身給你之後,絕不會掛懷,也不會死纏著你。」
這些狗屁不通的話她是從哪裡想出來的?腦子麼?很好!他有股想將她腦子剖開的衝動!看看她腦袋裡到底裝什麼!
「你說你知道,你又是怎麼知道?!」他老大不高興地問。
「若嬋會告訴我有關你的一切……」
該死!原來始作俑者是他那胡言亂語的好師妹!
看來,他有必要重新幫她洗腦,好扭轉她對他的印象……
「你跟我出來一下。」他強迫地拉著她步出廚房,來到不遠的樹蔭下。「我今天進城去,你猜猜看我進城做什麼?」
「當然是去找你的紅粉知己了。」她不知不覺吃著悶醋,怏怏不樂道:「聽若嬋說,你在城裡有好幾個老相好,什麼雨嫣、柔兒、弄寒……一堆花冊,我都記不清楚了。」
怪怪!這小妮子究竟喝了幾桶醋啊?怎麼說起話來酸不溜丟地。不過他倒是挺喜歡她這副刁蠻的模樣,很逗人也很有趣。
他高興地在她臉頰上偷一記香吻,卻惹來她驚叫連連。「你你你又怎麼又親我了?!」
她慌張地擦拭臉頰,身子不安地掙扎著,想逃脫他的懷抱……心底的愛戀消失無蹤!只剩滿心的不知所措!
但是她卻不知道這樣貼近的掙扎,只會無端端地撩起他體內的慾火!
「別動!」要命!她身子怎麼軟成這樣?雖然他早知道,但是在她的抗拒下,他反而激起更強烈的征服慾望!
別怪他沒警告她。「如果你敢再亂動,小心我忍不住侵犯你!」
這句話立刻奏效!只見她嚇得馬上安靜下來,連目光也不敢隨意亂瞟!
他憋住狂笑的衝動,專心討好他懷中的小兔子。「別聽若嬋胡說,你要相信本人說的話才是。」說也奇怪,那天晚上只是用雙臂圈住她的身子罷了,直到現在他對其他女人竟然都起不了興趣!甚至還嚴重到產生反感……怎麼回事?他心裡想的竟然都她!
「你的意思是要我相信你?」她愣愣問道。
她知道應該相信他,可是他的浪蕩可是她親眼目睹,有憑有據!她又該怎麼相信他呢?
「相信我對你沒有害處。」
「可是……」她似乎略有微詞。「也許你把我當成青樓花娘,盡說些花言巧語來騙我,目的不過是……不過是……」
這麼難以啟齒的話,她哪裡說得出口!
「不過是什麼?」他的笑容再次隱沒!她可真有惹怒他的本事!「你認為我對你好,目的是想染指你?」
笑話!他靳秋風想要一個女人,何須費心思說好聽話來討好!他對她的好,是一種特別、一種意外!她竟然還將他想成如此齷齪的下流胚子?!怎不叫他生氣!
「你忘了剛才你答應我的事麼?」他正視著她的不安神情。「既然你都願意獻身於我,我哪裡還有必要對你圖謀不軌。」
奴兒一聽,也覺得頗有道理。
「罷了!就隨你自己的意思去想吧!」他的語氣中仍然藏著一丁點失落。
奴兒突然有股罪惡感,好似她誤解他很深,但是她偏偏相信眼見為憑這回事!「我……」
正當她想說什麼,他拿出一小盒東西放在她手心上。「送給你,姑娘家好像都喜歡這玩意兒,所以今早我特地進城為你買來。」
奴兒怔了怔,用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他送給她的東西,清楚地感覺雙手間輕微的份量。
「這是……胭脂水粉?」她遲疑著該不該收下,同時,心底湧現了滿滿的感動,無法自拔地想掉下眼淚。
一個大男人竟然費心去為她買姑娘家的東西!也許說來可笑,但是他就是想買來送她。「喜歡麼?」
奴兒感動地點點頭,除此之外,她不曉得該說此一什麼。
「怎麼了?」看她淚眼汪汪,他笑問道。
奴兒只是又點頭又搖頭,一會兒才哽咽地說:「自從離開君府和小姐別離後,我想,再也沒有人會送我東西了!沒想到你卻送我胭脂水粉,所以……謝謝你,我真的好高興!我是不祥之人,卻總遇到好人,我真的希望你能平平安安,不要被我的不祥連累!」
「等等,你說你是不祥之人,這是什麼意思?」聽她含淚傾訴,他忽然為她感到心疼!
「其實我根本是掃把星轉世,一落地便剋死了親母,爹討厭我,所以在我年幼時,常寄人籬下,對我好的人,都會沾上我的不祥之氣,儘是窮困潦倒、落魄淒涼,連被賣進君府當丫環,都能克主子!」說起來,還真是令人鼻酸!她算是世間一大禍害吧。
「這不是你的錯。」他拉她入懷,將下顎靠在她的肩膀上,吸取她髮絲間柔柔的香氣,像是一種享受。「窮困潦倒、落魄淒涼,是因為他們命格不夠好,與你何干!」
「不是的!是我的不祥克了他們才對!」她堅持所有不幸的事端,都是她造成的。
「你又怎麼證明自己是不祥之人?」他心裡更氣了!氣她口口聲聲責罵自己!
「剛開始,是爹罵我掃把星,後來被我克過的人,也都這樣罵我,所以我非常清楚自己有多可惡。」她略微哀怨道。
閒言,他感到有點哭笑不得!「他們這麼做,不過是怨天尤人罷了!而你只是剛好被當成標靶,沒有人生來就是吉祥或不祥,我不例外、你也不例外,懂麼?別再這樣認定自己,你待在我身邊,我一定會證明給你,你絕不是什麼不祥之人!」
「你對我這麼好,我無以回報。」她安心地讓他摟在懷裡,更放心地依偎在他胸膛上。
「以身相許就是最大的回報禮了。」他有一股強烈的決定要好好照顧她、保護她!
不管她反對與否,他緊緊擁住她,心裡產生的情愫,他不再遏阻!只想順其自然地守著她……
奴兒心如擂鼓,但是她真的不討厭他對她摟摟抱抱。「我不知道我這麼做,究竟是對還是錯?」「讓我來助你更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伸手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凝望著她水靈的星眸,想一親芳澤,卻被莫名的火光給引去注意力……
「那……是怎麼回事?」他怔了怔。
奴兒心頭一涼!萬般惶恐地回過頭,不禁驚叫道:「老天!廚房失火了?!」
奴兒不加思索地衝進著火的廚房裡,著急地想滅火。
「別過去……」靳秋風趕緊追了進去,恰巧保護她免於火灼的危險,但是自己的手臂卻遭殃了!
「秋風!你沒事吧?!」
她還是「有點」不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