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剛,他要了苡璇,徹底的要了她。
可是,他竟然沒有罪惡感?!
他情難自抑的侵犯她,他理當感到不安罪惡的,可激情過後,他非但連一絲絲的愧疚也沒有,反而得到解放後的歡愉,以及佔有白璧無瑕的她的驕傲,心裡的滿足鼓鼓的。
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輕拂她眉邊飄落的髮絲,歐少展記起苡璇所有的怯澀嬌羞。
苡璇為何沒從他身下逃開?是因為那張結婚證書嗎?
輕柔攬緊她,他的意識逐漸旋沉,滑入夢鄉前的那一刻,他彷彿聽見來自心底的低問聲——
妻子?他的嗎?
安苡璇才一睜眼,熟穩的俊逸面龐映入眸中,從女孩蛻變成女人的羞澀,即刻又爬滿她的心頭。
事情怎會就那樣發生了?
她靦腆得不敢想,急著想挪離他的懷抱起來,怎奈她一動,她腰上的手便又將她圈攬回去。
奇怪?少展還在睡呀,怎會抱得這麼緊?
她試著又慢慢轉身……
「苡璇——」
低沉沙啞的喚喊響起,安苡璇再度被微微使力的手臂圈轉回去,對上了那雙幽深如海的俊眸。
「你……我想起來,可是你……我起不來,所以……」她忽地咬住嘴唇。她結結巴巴的在說什麼?
歐少展溫柔淺笑,俯身啄上她的小嘴,用舌尖輕輕抵撫她含咬的紅唇。
「剛才在睡夢中一直覺得有東西跑離我的懷抱,原來是你。」
她小臉泛紅,「我……想起來,已經中午,我得煮午餐。」她還想沐浴。
「再陪我一會兒。」他依然摟著她。
「為……為什麼?」她不自在的垂下眼瞼。雖然他們已經……可是,她覺得自己的心跳節奏好紊亂。
「我有點累,腰有點酸,雖然這陣子我的身體各方面都奇跡似的恢復得很好,不過大概是太久沒做消耗體力的運動,身子有一點吃不消。」
安苡璇面紅如霞,悶頭就往絲被裡躲。他的話,很教人難為情……
「喂。」歐少展失笑的拉下她蒙臉的絲被,「別躲得這麼可愛,我只是有一點累,又不是你的錯。」
天!她覺得自己的臉好燙。
「你休息,我先起來。」她慌窘說完,急著起身。
「等一下,苡璇......」他的話全部停在凝目的屏息裡。
他想拉住她,遮著她身子的絲被卻被他一把扯落,她白皙若雲的肌膚頓現。
「你……」她慌亂的拉起絲被,羞窘極了。
「老天!」他低噥,極力深呼吸,平穩急促的呼息。
「少展,你是不是不舒服?」見他大口呼氣,她擔心的問。
他唇畔有抹拿她沒轍的苦笑,「你要是再不離開我的視線,我怕等會兒我的有一點累會變成很累,到時就全是你的錯。」
安苡璇呆愣半晌,紅星迅速染上耳根。她顫聲要他背轉過身,抓起床邊的衣服羞得直奔浴室。
男人,她實在不懂。是少展不小心拉下絲被的,這樣,她也有錯?
歐少展在她關上浴室門前,還是瞟見了她婀娜玲瓏的身段,教他驚詫的是,他下腹的灼熱又隱隱竄動。
只是看見她無暇的裸身,他的渴望竟就如此不受控制的一再受牽動?
「這真的是我?」他自嘲的咕噥,橫身躺回床上。
他想他還是跟苡璇保持點距離好,免得……他會累得不得了。
客廳裡的電話響起,歐少展沒喊在房裡趕寫廣告文案的安苡璇,任由電話答錄機啟動。
「可惡!別又叫我在嘩聲後留話,我是安華謙,如果你在就接電話。」
很不耐煩的口氣從答錄機裡傳來,歐少展沒有猶豫的接起電話。
「嗨,我是歐少展。」他笑笑地說。
「你終於接電話啦,叉叉叉!」安華謙沒好氣的嚷。
「叉叉叉?」歐少展右眉斜斜挑起,苡璇的弟弟在罵人?
「我姐要我保密,現在我人在外頭不方便叫你的名字,不叫你叉叉叉難道你喜歡被叫圈圈圈?」他撇嘴,姐怎麼沒說這個姓歐的這麼挑剔?
「隨便。」他好脾氣的答。這個說話輕率的小子,還蠻謹慎的。「找我有事?」
「我是想問你,我姐有沒有將我的警告轉達給你?」
「什麼警告?」好具火藥味的說詞。
「我就知道。」他嘟嘴嘀咕,「你沒欺負我姐吧?」
「欺負?」呃……要了苡璇算不算?
「我告訴你,要是你敢欺負我姐,我會扁得讓你又昏躺回床上。」安華謙不客氣的撂話。
嗯,很暴力的警告,「這麼擔心苡璇,為什麼那天你沒留下她?」
「你以為我沒阻止?可是......哎!說來說去都怪我爸。」
「你爸?」歐少展完全摸不著頭緒。
「八?我姐沒踉你說我爸生前是算命師?她……我朋友出來了,你別忘記我的警告。」
電話被倉促掛斷,歐少展心裡仍充滿驚訝。
原來苡璇的父親是算命師?
「你朋友的來電?」安苡璇走進客廳,剛好見他放下話筒。
「華謙打來的。」
「他沒得罪你吧?」她緊張的問。
他搖頭,輕拉她坐下,「只不過你沒轉達他對我的警告。」
「華謙隨口胡說的,你別理他。」
他沒放在心上的摟摟她的肩,「怎麼沒告訴我,你父親原來是算命師?」
安苡璇不感訝異,一定是華謙跟少展提的。
「不是不告訴你,而是……你對算命師一直很排斥,而且當時若跟你說這個,勢必會提到那位算命師一一算出需要有人嫁給你的問題,但天機有定數,照著遵行可以,卻不能隨便掛在嘴上說,否則會在無形中削弱契機的能量……」安苡璇微頓,尷尬的偷看他,「對不起,淨對你說些奇怪的話。」
「因為你父親是算命師,所以你信這些?」
很奇怪的,一向不信玄學算命那套的歐少展並不覺得她說的話怪異,反倒是好奇年輕如她,怎會相信令人質疑的命理之說?
「其實我也不知道。」她有點不好意思的說。「人家常說算命師是詐騙他人錢財的神棍,但我爸不是。他開命相館,可每天只固定——算六個人……我向來也不迷信,只是對於攸關生命的命理卜卦,我好像常會在不知不覺中覺得,只要無傷大雅,試試應該沒關係。」
「無傷大雅?試試沒關係?」他一聲高過一聲,彷彿能體會安華謙的怒氣。
「你拿自己去試一個你不認識、失去意識又昏迷不醒的人的渺茫契機,這叫無傷大雅、沒關係?怎麼會有你這種人?要是我根本沒那個算命師說的鬼契機,你怎麼辦?」他突然很為她教人不敢苟同的執著捏把冷汗。
「我沒想過怎麼辦,不過上天眷顧你,你醒啦。」
歐少展不由得又捏了好大一把冷汗。
她居然說她沒想過怎麼辦?!
他忍不住輕拍她後腦勺,「真不知道你小腦袋裡的思路是怎麼個排列法?」
她搖頭,不懂他的話。
「小笨蛋。」他輕捏她的嫩頰喊,世上恐怕找不出比她更呆的人。
她皺眉,他怎麼罵人?
「噯,你真的是——」
她偏頭,等他未完的話。
他嘴角忍不住往上一揚,好笑的抱住她,「老天!怎麼會有人像你這樣,淨以表情動作回應人?讓人只想——」
「什麼?」安苡璇困惑眨眼,他又把話停下了。
「吻你。」
話的尾音飄落在她細嫩的唇瓣上,他的唇舌靈巧地攫住她的。
霸氣又溫柔的挑起她生澀的回應,歐少展正貪婪的想吻嘗更多,連串的門鈴及屋外大咧咧的喊聲,硬是擾斷他對安苡璇的掠奪。
「哈囉!我是杜,沒問題就請開門。」
歐少展將遠道而來的訪客帶進書房。
「你不是說過幾天才來台灣,怎麼這麼快就到?」
「有人想對你不利,我怎麼可能袖手旁觀。」
杜則祺上上下下地打量坐在對面的男人,「展,你該不是開玩笑唬人的吧?瞧你這副好好的模樣,哪裡像才從久睡昏迷中醒來的人?」
「是奇跡。」歐少展淡笑的答。
說不出所以然來又出人意料的事,都算是奇跡吧?!
杜則祺繞坐過去,拍拍老友的肩膀,一副好奇樣的問:「剛才客廳裡那個女孩,就是安苡璇?」
「不是才跟你介紹過?」他白他一眼。
「她不是教人驚艷的美女。」杜則祺快語直言。
歐少展笑著點頭,想起億新也這麼跟昏迷的他說過。
「喂,你笑得很詭異。」
「我在等你的下文。」
杜則祺眸中精光微閃,「就這麼肯定我會說安苡璇雖然第一眼不令人驚艷,可她卻非常的耐看,給人很舒服的感覺?」
「我相信你有眼光。」苡璇的柔婉氣質,有種很獨特迷人的美。
「哦?」他瞇起敏銳的眼,遲疑半秒,還是放膽直問:「你和安苡璇是真夫妻還是假夫妻?」
歐少展沒料到他會問這麼犀利的問題,他略顯不自在的調整坐姿。
「我是個正常男人。」換上鎮靜的表情,他淡淡地說。
杜則祺驚愣的瞪著他,一屁股坐在小桌上。
「奇怪?記得你不是那種為了解決生理需求,隨便和人發生關係的男人,那些有意無意在你面前露面的企業老闆千金,還有那個老是纏著你的萬霏,你都不曾跟人家有什麼進展,怎麼你卻碰了安苡璇?」
「幹嗎?你是專程來探我隱私,打聽八卦的嗎?」歐少展拋給他一個大白眼,起身踱到書桌旁,迴避杜探究的眸光。
他就是克制不住的碰了苡璇,哪裡知道為什麼?
「展......」
「我過濾過你傳回來的資料,麻煩你再暗中調查看看。」他將之前托杜則祺調查的報告塞給他,「另外如果不麻煩,明天請你載我回歐家祖宅,我怕苡璇不放心我自己開車。」
「你要露面?!萬一上回你出意外真是遭人陷害,你醒來的風聲一走露,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知道,不過公司的事我非得回去處理不可,再說我只是回去見親戚,沒事的,而且我也想過,假設真有人想對我不利,那就以我當餌,引蛇出洞。」
「說得那麼輕鬆,這可關係著你的命哪!」杜則祺可沒那麼樂觀。
「有你這名身手了得的私家偵探在,我怕什麼?」
聞言,杜則祺想不瞪眼都難。
有人這麼大方把自己的命交到別人手上的嗎?展也未免......太看重他吧?!
正埋首寫著廣告文案的安苡璇聽見細微聲響,她轉過頭,歐少展已坐在床頭。
「吵到你了?」見她專心工作,他進來時沒喊她,不意還是驚動了她。
她搖搖頭,微微一笑。
「不好意思,我翻動了你的櫥櫃。」她指指靠近櫥櫃的一隻大提袋說:「那是我拿出來的棉被,我想你朋友需要。」
「杜不需要,他到飯店去住了。」他輕拉過她,將她抱上床,讓她坐在身旁。
「為什麼到飯店?家裡有客房啊。」
「你忘了我現在是個『還沒甦醒的人』?杜要是在這兒過夜被人看見,閒言閒語傳到爸他們耳裡,對你不好。」
「對不起….』,
「噯。」他出聲打岔。
「嗯?」她迷惑望他。
歐少展輕捧她的小臉道:「聽著,杜去住飯店不是你的錯,不需要跟我道歉,還有,既然待在這裡,就別跟我分你的我的,家裡的東西你可以隨便用,以後別再像剛才那樣,跟我抱歉說你動了什麼東西,知道嗎?」
他不希望她那麼生疏的看待兩人的關係。
「噢。」安苡璇微點下頭,雖然其實她不明白少展為何會這麼說。
他淺笑,輕柔吻上她。
原本只想小啄一下她軟綿的唇瓣,可一貼上她的紅唇,他的舌尖便自動溜舔她細緻的唇形,意猶未盡的探入她口裡,撩纏他眷戀的丁香,吸吮她的甜美。
安苡璇的心跳總是為他突然的撩撥紊亂,迷眩地陷落他的親暱裡。
「怎麼辦?」他輕壓她柔軟的身子,在她唇上低喃。
「什麼……」她逸出低細的呻吟,他的手何時撫上她的腰際?
「我想要。」他輕啃她白皙的鎖骨,大手伸向她的胸,隔著輕薄的內衣搓揉她誘人的粉尖。
「你……啊……」她忍不住輕顫,又低吟出聲。
「老天,你讓我只想碰你,不想出席明天的家族聚會……」他低噥的挪扯她的上衣,埋入她的胸前磨蹭。
家族聚會?「等……嗯……別這樣,少展——」
她的輕推讓歐少展停下他的親密,只見她嬌羞的坐起身,扭怩的拉整被他扯亂的衣服。
他輕柔的摟過她,「生我的氣?」
在他身下一向柔順的她,好像還是頭一口推阻他。
安苡璇臉紅的搖頭,「你說……你要出席家族聚會?你決定讓你家人知道你醒來的事嗎?」
「我是這麼打算。」他頓然釋懷,她不是生氣。
「真的?爸和媽他們一定會很高興。」她笑得嫣然的抱住他。
他癡迷的凝看她的笑靨,「不過,也許我會改變主意。」
「為什麼?」
「歐家的家族聚會多年來一直遵循爺爺所訂下,一大早就得集合到齊的規定,但是……」他伸手描摩她的唇緣,心弦蕩漾的說:「如果我等會兒要了你,那我明天可能會起得晚,自然趕不上聚會。」
安苡璇聽得小臉一熱,趕忙放開自己情不自禁抱住他的小手,慌亂的抓過枕頭塞入他懷裡。
「你抱它就好。」她臉紅的說。
「喂。」歐少展好笑的拿開他一點也不想抱的枕頭。
她靦腆又著急的拉住枕頭一角,「出席聚會啦,你的家人會很高興的。」
「我沒說我不出席。」他把枕頭丟回原位,將她摟回懷裡。
「可是你剛剛說……」她咬著唇,說不下去。
「小傻瓜,一顆枕頭怎麼擋得住一個男人的慾望?」
「你…」
「知道、知道,我會很努力克制自己不碰你,別叫我抱枕頭,你抱起來舒服多了。」若不是心裡掛著聚會的事,他剛才早就不顧一切的要了她。
「那……你該睡了。」已經深夜十一點多。
「你也是,我已經叫杜明天來接我們。」他故意忽略她的驚愕,輕柔將她按入枕中。
「少展」
「噓,睡覺。」歐少展說完忽然笑得邪氣的俯近她,「還是一一你同意我們來場睡前運動?」
安苡璇害臊得說不出話,伸手一拉,就用絲被蒙住臉。
歐少展笑著鑽進被窩,拉低她蒙臉的被子,溫柔摟過她,「在結婚證書上簽字的是你,我帶你參加歐家家族聚會很正常,你什麼都不用操心,趕快睡吧,晚安。」
「晚安。」她在他懷裡低應,心底突然漾起澀澀的失落感。
在結婚證書上簽字的是她?
原來……少展會佔有她,只是因為她在證書上簽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