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好了,莫名其妙的被逮到這兒,還被關起來——」任宥心邊說邊觀察著艾亞洛的神情,不過,他挺鎮靜的,連眉也沒皺一下。「你也看開了,不逃了嗎?」
「你有什麼好法子?」他冷冷的睨她一眼。
「能有什麼好法子,不過——」她俏發的朝他眨眼,「我可以讓你舒服點。」
聞言,他攏起眉心,嗤笑一聲,「這時候來個舒服的運動不諷刺?」
「喂喂,思想純淨點,行嗎?」她瞪他一記,便低頭開始以修長的纖指來回的挑弄著捆綁在手腕處的草繩。
艾亞洛不解的看著她,令他訝異的,在幾個來回轉彎下,她手上的結居然打開了。
任宥心得意洋烊的甩開那條繩子,趾高氣揚的睨視著他,「怎麼樣啊?」
「看來你當小偷兒被抓了也不下數十次,不然怎麼會有這麼靈活的解繩術?」他勾起嘴角,神情高深莫測。
「什麼小偷?」她再送給他一個超級大白眼,「我爹地每年只會將我往這個、那個夏令營送,光童子軍的夏令營,我就不知參加了多少回,而我學的不多,就會專門捉弄人,因為這樣至少別人抱怨時,我爹地會將目光移向我。」
「這解繩術也是童子軍必學之一,不過,這種被別人捆綁的解繩術是我摸索系的,你隨便想,就知道我過的日子有多無聊了。」
「想像得出來。」他敷衍了事的應了一聲。
「艾亞洛,你還不相信我是任陽鼎的女兒?」她受不了的大叫出聲。
他聳聳肩,不予置評。
真是氣死她了,任宥心一臉氣呼籲的,「那你就這樣過一夜好了!」
艾亞洛看著她背過身,氣忿的朝洞穴裡面走,不由得搖搖頭,這女人的膽子在這時候倒也挺大的,這個洞穴背陽,只有一點點的亮光照在洞口,而洞內是陰森森的,還有一股不怎麼好聞的怪味道——
「啊!」任宥心的尖叫聲陡起,沒一會兒工夫,花容失色的她便衝到他眼前,大聲的嚷叫著,「天啊,死了啦,這次真的死了!」
「你在胡說什麼?」
「裡面有死人!」她眼眶泛紅,雙手急著打開他手上的繩子,「你去看看,真的,好可怕哦,都成了白骨,怎麼辦、怎麼辦?」
凝睇著她蒼白的臉孔及盈眶的淚水,艾亞洛知道她這次是真的嚇壞了,不由自主的,他將她擁入懷中,輕聲的打趣,「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任宥心,原來怕死人啊?」
她愣了愣,抬起頭來睇視著他溫柔的紫眸,「原來你這個冷冰冰的男人,只有在女人受到驚嚇時才會展現溫柔。」
聞言,他仰頭發出大笑,他不得不承認,這小妮子著實可愛。
「笑什麼嘛,我頭皮發麻、雙腳無力,你還笑!」她仍枕在他的胸膛,因為好有安全感,她實在捨不得離開。
艾亞洛不禁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輕輕的推開任宥心眷戀的身子,「別乘機吃我豆腐。」
「呃——胡扯什麼!」她的臉都羞紅了。
「我知道你捨不得離開,不過,我可不打算留在這兒任人宰割。」他朝她挑挑眉,以往那種緊繃氣息被一股輕鬆自在的氣氛取而代之,在兩人之間緩緩升起。
他將背包拿了下來,從裡面拿出一個手電筒,再將它背起,「該感謝他們沒有獲走我的背包,當然——」他朝緊緊依在他身邊行走的任宥心道:「也該感激你的無聊。」
「我的無聊?」
「是啊,不然怎麼會有閒工夫去練解繩術?」
任宥心朝天翻翻白眼,「那你倒不如去感激我爹地沒時間理我!」
他莞爾一笑,打開手電筒照著前方的路,不過 ——他詫異的將手電筒移向一邊的壁面,因他發現上面有著古老的壁畫,栩栩如生的描繪藍族入主這兒的開墾之路,還有撒哈拉沙漠曾有的生物景觀等等。
色彩雖簡單,但線條明朗,順著壁畫一直往洞穴裡走,一股陰冷的感覺更濃,艾亞洛注意到她身子都發抖了,不過,她還算勇敢,沒有再發出尖叫。
他將手電筒往地上照,那兒確實躺著兩具白骨,一旁還有一些東西,他突地皺緊了眉頭,這裡黑漆漆的,她怎麼會看到兩具枯骨?
「你怎麼會看得到?這裡如果沒有手用簡,根本什麼也看不到!」
聞言,她眉心揪緊,「我也不知道,這裡面確實是烏漆抹黑的,可是就在我走到這兒時,突然有一道光亮閃了進來,我就看到那兩具白骨,接著就尖叫,這到底為什麼我也不知道。」
說到這兒時,一道亮光又突然從前方射了進來,但一瞬間又消失了。
「看,就是這道光,剛剛就是這樣!」任宥心大叫道。
「那是陽光折射,那代表著——」他沉思了一會兒,開始朝前方走去。
「幹什麼?那裡面還不知有什麼,別走了!」
艾亞洛的腳步未停,那道微弱的陽光是折射到一個山壁或物體再反折回來的,因此,前方一定有出口,否則陽光絕無法進到這個陰森的洞穴。
一張苦瓜臉的任宥心緊跟在後,心中嘀嘀咕咕的,猛念他幹麼往後面直走,搞不好碰到一些休息的夜行動物,那他們不死得更快?
經過幾個彎道,前方總算出現一些亮光,艾亞洛加快了腳步,而任宥心也總算舒展了眉頭,大步的跟上。
可以感覺到陽光愈來愈熾烈,他們相視一笑,便大步的奔向洞口,在見到前方的一架古老飛機時,兩人均倒抽了口氣,呆若木雞的瞠視著眼前這個景象。
艾亞洛直視著那像是在蒙霧裡的飛機,它的確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時德軍的運輸機,那寶藏就在裡面了?
思走至此,一道風突地由下往上竄起,那架飛機似乎也在瞬間晃動了一下,這——
任宥心難以置信的頻搖頭,「天啊,真是別有洞天,這個地方居然有飛機,這簡直太神了嘛。」她向前走了一步。
「白癡!」艾亞洛從眼前這番景象驚醒,在她驚愕的發現自己竟然是踩空、身子往前傾墜的剎那,色如死灰的他匆忙的抓住她的手,但她的身子仍往下墜,他只好一手緊握住她的手,另一手努力的抓住她在洞口下搖晃的身子。
「握緊!」初嘗心驚膽戰滋味的他急得大聲咆哮。
「這是什麼嘛!」飛機不是在我眼前嗎?怎麼一踏過去卻是空的?」臉色慘白的她嚇得眼淚都掉出來了。
「那是沙漠氣候的奇景——海市蜃樓,那架飛機可能位在這沙浪的任何一隅,但肯定不是在你面前,你這白癡!」他蒼白著臉大罵,邊說邊用力的要將她拉上來,但完全只靠他雙手並不能拉起她,而且那架飛機消失後,沙漠風暴便起,以致她的身子在深谷中蕩來蕩去。
「該死的,試著用腳撐住崖壁或找到一個支撐點,否則我們兩人都會跌下去的!」艾亞洛大聲叫喊。
「哦,我試試,你可千萬別放開我。」她哽咽著雙手緊緊拉住他溫熱的大手,雙腳也努力的在堅硬的崖壁上尋找支點,試了良久,終於讓她踏到一塊凸出的岩塊,才笑中帶淚的道:「踩到了、踩到了,你快拉我上去!」
瞧她那急慌了,哭成淚人兒的模樣,他的心竟漾起些柔柔的漣漪,用力將她拉上洞內的剎那,雙臂便緊緊的將她扣在懷裡,彷彿一個重要的王貝失而復得,內心又是狂喜又是慶幸……
任宥心也是緊緊的抱住他,就怕自己又掉下去。
懷抱著軟玉溫香,艾亞洛突地發覺自己竟然沒有任何慾火,反而覺得這樣的擁抱,有著一股前所未有的甜美滋味,很沉、很香、很平靜……
她從來沒有哭得這樣淅瀝嘩啦過,相反的,只有她將其他人整得哭得淅瀝嘩啦的份,自個兒可從沒哭得這麼慘呢!
艾亞洛輕柔的撫著她的秀髮,強將內心那突然翻湧而上的情愫壓進心坎,不過,他知道自己的一隻腳已踏進愛情沼澤,要抽腿可能很難了。
他激揚嘴角,她可真會在他的人生中卡位,這個超級剋星,看來他那七十幾部好車恐怕前途多舛。
「好了,在這沙漠之中,水是很珍貴的,別盡往我的襯衫倒。」他以溫柔的打趣聲喚醒們哭得涕泗縱橫的任宥心。
滿臉淚痕的她抬起頭來,又低頭拉起他的襯衫用力的擦了擦鼻涕,眼紅、鼻子紅的睇視著他。
他輕柔的拍了她的額頭一記,「你夠髒了,任宥心。」
「我差點死掉了,你說話卻沒有一句可以聽的?你知不知道我在崖邊蕩呀蕩時,心裡有多害怕,我幾乎和死神相遇了,嗎……」她委屈的啜泣起來。
艾亞洛搖搖頭,看了胸膛上那一坨的淚水、鼻涕,再望向了她身後逐漸西沉的太陽,「別哭了,再不想個法子出去,我們可能就要成為妙漠冤魂了。」他邊說邊往回走。
「什麼沙漠冤魂?我差點掉下去,你說我白癡,還說該死的,接著又說我夠髒,你可不可以講句好聽一點的?」跟在他身後的任宥心嘀嘀咕咕的念個沒停。
不過,拿著手電簡往回走的艾亞洛可是一句話也沒應。
「艾亞洛,我知道那些人要我們的命,你就不能行行好,說些讓我舒服點的話——」
突地,他停下腳步,唸唸有同的她根本沒注意就撞了上去,害他差點和躺在地上的骨骸玩Kiss。
艾亞洛轉過頭來,一臉肅然,「好話會比成了冤魂還重要?」
「呃一一是!」她委屈萬分的拭去還掛在眼角的兩行淚珠。
他歎口氣,蹲下身子,搜著那兩具遺骸旁的一隻旅行袋。
「喂,別嚇人啊,你竟搜死人的東西。」任宥心跟著蹲下身子,看了一、兩次日骨後,再看一次好像也沒什麼好怕的,她盯著那兩具日骨一眼,才將目光移到艾亞洛的身上。
「看有沒有什麼線索?也好知道他們是什麼身份。」他邊說邊將旅行袋搜了一遍,但裡面除了一些破舊的換洗衣物之外,並沒有其他東西,不過從旅行袋的外貌和那些該是來自外國的襯衫、T恤和短褲等等,這兩個人該是和他們一樣,誤闖入藍族地區的外來客。
「看來我們手腳得快一點了。」他神情變得凝重。
「逃命是不是?」
「不錯,你不笨嘛!」他將手電簡又往牆壁上照了一下,一排在凸出石縫邊緣上方的英文字瞬間劃過,他將燈光移了過去,湊向前,喃喃念著,「十字星辰,萬里日月?」
「什麼十字星辰,萬里日月?」任宥心這個好奇寶寶也湊了過去。
艾亞洛沒有回答,臉上卻是一抹深思,看來這句話一定和寶藏有關,只是含意呢?可以確定的,這兩個人一定是因為牽涉到寶藏一事,而被活活的關在這裡渴死、餓死的。
他低頭看了手錶一眼,三點了,再過一、兩個鐘頭,太陽就要下山了,那個胡賽提歐既然會坐視這兩個外國人死在這裡,可以預料得到,也不會是什麼文明人,思忖再三,他還是趕緊帶著任宥心離開比較安全。
「走!」他冷凝著一張俊顏,拉住她的手就往後跑。
任宥心愣了一下,「離開嗎?這不是反方向了!洞口在前面耶。」
「那個鐵柵被上了鎖,一出去又是他們的部落,我們必須從剛剛那個洞口離開。」
「什麼?!」她連忙甩掉他的手,麗顏上是一副不可思議,「有沒有搞鍺啊,我剛剛就在那裡差點掉了半條命,你還要往那個出口離開?」
「那是惟一的希望了。」他停下腳步,表情沉重。
「什麼希望?飛簷走壁嗎?那門功夫早失傳了。」她瞪著他,死也不肯再到那兒一趟。
艾亞洛冷冷的睨視著她,雖然心中有股不捨,但知道在應付這個活蹦亂跳的俏美人時,激將法還是比較有效。
他抿抿僵硬的唇,「那你就留在這兒和那兩具白骨為伴好了。」
「好,反正他們也咬不死我!」
這女人!艾亞洛倏地將手電筒移到前方,讓她所處之地在下一秒即陷入一片黑暗,森然的撂下話,「過了明天,那個胡提賽歐就可以好好的對你嚴刑拷打,你好好享受吧!」
語畢,他大步的朝前面的洞口走去。
隨著他的前進,四周是愈來愈暗,任宥心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感覺愈來愈冷,一股毛骨悚然感也直撲心坎。
她嚥了一下恐懼的口水,「呃——等、等我,艾亞洛,我過來了,你等等我!」
她急忙的跑向前,跟上他。
他以眼角瞟了她一下,繼續朝洞口走去,心裡也不由得嘀咕著,好在這個女人還知道過來,否則她真的杵在那兒不動,他可能會直接將她架在肩膀上抬過來。
「怎麼上呢?這外面是崖壁呢!」她憂心忡忡的道。
艾亞洛回過頭,看了她身上那件紫色長衣一眼,突地半彎身子,一把將她的紫紗長裙撕成短裙。
「艾亞洛,你在幹什麼?我只有這件衣服耶,還洗得很乾淨了。」
「我們要攀崖,那長裙太礙手礙腳了。」
「那——我自己會撕,不勞你費心嘛!」
走到洞口,他將背包裡那包攀巖工具拿出來,先將鋼繩繫在腰上,再把攀巖鋼鉤及一把小錘子拿在手上並背好背包後,在洞口內,他向外探出半個身子,仔細的看了上下方的高度,考慮著她的穿著及涼鞋,艾亞洛選擇了距離較近的山頂。
「準備好了嗎?」他回頭看了下額冒冷汗的任宥心。
「呃——是準備好了,準備去和死神下盤棋了。」她嚥了一下口水,心情實在Down到谷底。
他夢幻的紫眸閃過一道笑意,但神情仍嚴峻,「別說這種沒骨氣的話,你的活力和勇氣上哪兒去了?」
她悶悶的點點頭,不由自主的起了一陣哆嗦。
艾亞洛先探出身子,將一個鋼釘釘在崖壁上後,一手抓住它,然後身子的重心向外,形成弓字形,再將繫著鋼釘的鋼索向山頂上拋。見鋼釘沒有勾住任何東西再次落下,汗流浹背的他又重試一次,這次總算扣到一個定點。
他深吸了一口氣,站在洞口,望著神情蒼白的任宥心,璀璨的黑眸寫滿了驚懼與不安,他嘴角微微上揚,給了她一個鼓勵的微笑,「要上來了,記在,只要抓緊我就好了。」
「嗯!」她點點頭,做了一個大大的深呼吸,反正後有追兵,不跑也不成了,縱然有跌得粉身碎骨的危險,但至少艾亞洛是陪著她的。
艾亞洛把背包讓她背著,然後背對她半蹲起身子,「上來吧!」
「上——上你的背?」她一臉錯愕。
「我只有一套登山工具,你自己負責抱住我,不要跌下去,手可以放在我的脖子上,雙腳也盡可能的扣住我的腰部,不過記得別掐死我,也別讓我端不過氣來,不然,我們兩人只好一起去找死神下棋了。」
「呃——那當然,我會小心的。」任宥心潤潤唇,如果這不是在生死關頭該有多好玩啊!
吐了一口長氣,她上了他的背,依他的指示,雙手環住他的脖子,腳扣住地的腰。
「好了,我們要上了!」他邊說邊回頭向她點了點,見她試著放鬆心情!朝他露用一笑,他眼眸也出現笑意,「這才是我的任宥心。」
語畢,艾亞洛開始往上攀爬。
而他那句「這才是我的任宥心」,卻讓她心頭小鹿亂撞,趴在地壯碩的背部,她已忘了危險,開始想入非非,揣測他的意思是愛上她了,還是喜歡上她?
「專心點,我可沒有另一隻手抓你。」察覺到她的雙手過於鬆散,他不由得提醒道。 「哦,是!」她急忙抽離思緒,用力的抱住他。
紫紅色崖壁在落日照射下,閃閃發亮,艾亞洛努力的和時間賽跑,希望在黑夜來臨之前能抵達山頂。
知道他現在背負的不只是自己的生命,還有任宥心的,所以每以鋼釘敲進崖中,做為前進的踏腳石時,他莫不戰戰兢兢的在錯綜複雜的石陣中踏穩了一步,才繼續前進。
靜悄悄的四周令他有耳鳴的願受,他關切的問了一聲,「你還好吧?」
「嗯!」 任宥心的聲音隨著偶刮的沙風吹進耳朵,不過,太陽下山後的寒意也在瞬間湧上,他可以感覺到她陡地起了一陣哆嗦。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黑幕帶著星辰即將佔領他們這片仍舊微亮的天際,而身上的汗水在寒風吹襲下,很快的干了,艾亞洛的體力也面臨一項挑戰,畢竟背負著一個近四、五十公斤重的女人攀爬這一大片荒野、尖挺、險峻的石石壁,實在是一件很吃力的事。
「愈來愈冷了,艾亞洛,你可以爬快一點嗎?」直打冷顫的任宥心一張麗顏蒼白無比。
入夜了,大空在瞬間點綴了滿天閃爍的星斗,夜晚疾風吹拂,呼呼作響,艾亞治知道他得加快動作,「你再忍耐些,干萬別放手,知道嗎?」
「我——我知道,可是好冷、好,我的手都有些麻了。」她連說話都有抖音出現。
「任宥心!」他沉著聲,「你如果敢在我背了你這麼長一段距離後才跌落山崖,我一定下去將你的屍骨拿去餵野狗!」
「這——」她愣了一下,覺得身體一下有了動力,「你說這什麼話?要死也要和你一起死,我才不會自個兒掉下去呢!」
「那就抓穩點!」
「抓穩就抓穩,你別喘不過氣來就好了!」任宥心怒哼一聲,雙手緊緊的圈住他的脖子。
「殺人啊!抓那麼緊幹麼?!」他濃眉皺緊。
「不是你要我抓緊的?」她一臉委屈。
「我是要你抓穩,沒叫你將我的脖子掐得緊緊的!」他歎息一聲,已經夠沒力了,她還說這種白癡話。
「哦,好嘛,就抓穩嘛!」
艾亞洛對她是沒轍了,不過,聽她的語調總算有點力氣,他也比較心安。
在一步又一步攀爬下,他們終於上了雄偉魄人的壯麗頂峰,只是迎接他們的井不是自由,而是一大群柏柏人拿著火把嘲笑的盯著他們,也明白他們還是沒有逃過死神的手心。
「太可惜了,居然沒有跌落山谷,我還想不需多費 氣力就能解決掉你們。」賽鷹嘲笑的注視著兩人。
「是啊,我的攀巖功夫不錯,讓你們失望了。」艾 亞洛一臉肅寒,不過雙手卻保護似的將任宥心護在身後。
朗恩上前一步,「其實你們不需逃走的,這整個山脈都是我們藍族的土地,你們根本走不了。」
「你們想幹麼?我們跟你們又無冤無仇!」任宥心凶巴巴的撥開艾亞洛的手,上前一步,一雙腳踩在這硬邦邦的山頂上,她的膽子可回來了。
「退後,女人!」艾亞洛以眼角睨她。
「為什麼?男人!」她瞪了回去,「剛剛是因為我腳底懸空,生命全操控在你身上,我才那麼安靜的,你以為我真的害怕死亡啊!」
「既然如此,那你去交涉好了。」他乾脆退後一步,讓她一人去面對朗恩帶隊的近十個高大男人。
「交涉就交涉,誰怕誰,」她又向前一步,璀璨如天上星斗的明眸在眼前十個男人的身上來回,再回到朗恩的身上,找主兒準沒錯,「你想怎麼樣?」
「請你們再回洞穴去,至於你們的命運得交由胡賽提歐來決定。」凝睇著這張俏臉兒,朗恩覺得自己的心跳加速。
「他是誰啊?是神嗎?連神明都不能決定我們的生死——」她一臉不屑。
「不准你冒瀆他,他是我們部落的族長。」朗恩的神情變冷,因為胡賽提歐是他最尊敬的人。
「那又怎樣,我們也不是這個土地的人。」
這句話讓朗恩無言以對,他略微尷尬的著向她,「這些話,待你們見著胡賽提歐後再說吧!」語畢,他即示意賽鷹和菲爾將他們帶回山洞。
見艾亞洛沒有說一句話就跟著走,任宥心咬咬下唇,他們這群人是以法語為主,既然如此,她乾脆以英文道:「你就這樣作罷?」
他冷笑一聲,「如果你不放棄,那回到洞穴後,我們可以再來個『高空彈跳』往崖下走。
她撤撇小嘴兒,「那不是很深嗎?你開什麼玩笑!」
他抿嘴而笑,緩緩的點頭,「所以眼前也只有一條路了,不是嗎?」
「可你是男人,多少也得戰鬥一下,打一打,也許我們有機會能逃走。」
「那是白費力氣,何況我剛剛為了背一個大肥婆,耗了不少體力,一比十,太難了!」
「什麼大肥婆?你簡直胡扯!」
朗恩和賽鷹互相交換了一個目光,不會說英文的兩人,雖然不是很清楚他們所說的意思,可是卻對他們在面臨生死關卡時,居然還能這樣打情罵俏而感到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