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辦公室裡,電話.傳真.人聲交談的運轉聲,交織成一道無窮活力,激起所有人的工作鬥志。
辦公室一角未關上的門內,突然傳出一道驚愕的中文聲。
不屬於這個空間的異國語言,使很多人忍不住從自己的工作中分神抬起頭,好奇地看向那個房間。所有人都看見門內有個帥氣挺拔地東方男人,正氣急敗壞地對著電話跳腳。
雖然聽不懂東方男人在說些什麼,但從他扭曲的英俊五官看來,多少還是猜的出他似乎「代志大條」了。
「什麼?媳婦?你什麼時候幫我挑好媳婦了……不行!奶奶,我分不開身,行程都滿了,下個月我還得去歐洲……奶奶,聽我說……奶奶……」他愕然地凝住濃眉,不敢相信對方竟然耍賴地掛掉電話。
男人抓著聽筒,氣悶地瞪了半響後,才無奈地丟瑕玷化,轉身拉開門對外頭大吼:「薇妮!」
所有人在他拉開門的瞬間,一致地飛快低頭,佯裝忙碌,只有在斜對角地座位上,一位身材圓潤.風韻猶存地女士緩緩起身。
「老大,我在這裡。」
「幫我定機票,我要回海島。」
「老大……你在說什麼?」薇妮眨眨眼,眼中的笑意即將危險地流瀉出來。
「海島!我的故鄉!那個地圖上看不到的小島!」他不耐煩地解釋。原來想甩上門,卻見到他的屬下還是一頭霧水。「有問題嗎?」
「老大,雖然我老公地外婆使中國人,但使我還是沒有學會中國話,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薇妮輕微地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
男人深呼吸一口氣。他果然被氣魂頭了,華語脫口而出,竟然忘了轉回英語。
「我是說,幫我空出一個檔期,我要回海帶一趟。」
「沒問題。那麼機票要定什麼時候地?」
男人沉呤了一下:「晤……不用太趕,也不用太努力定機位……如果訂不到機票就算了。」
「啥?老大,那……你想走還是不想走?」饒是這位女士工作經驗豐富,對這種模擬兩可地回答仍是忍不住皺眉。
男人臉色難看的僵了一下,「隨你訂到何時就是何時,無所謂。」說完,門「砰」地一聲被他闔上。
「好吧,我知道了。」薇妮認命地對著門板歎氣。
不知道也得知道。,揣摩老闆地心思本來就是身為部屬地義務,誰叫發薪水地人最大。
雷家祖宅。
氣質雍容華貴地老夫人坐在椅子上,語調輕柔卻堅決地闔話筒另一端地人說著話。
「你已經兩年多沒回來了,奶奶想你,今年有空回來一趟,就這樣,還有,你也該回來看看你的未來媳婦。凌家那孩子狠乖,狠柔順,將來會是個好媳婦……不要擔心,奶奶的眼光沒問題,她一定適合你。」
老夫人唇畔噙著校笑意,揮手要門口地女孩進來。
女孩張著晶瑩的眸子,不明所以地眨了眨,乖順地走近她。
老夫人將食指放在唇上偷偷噓了聲,要女孩貼近聽筒,和她一塊兒分享線路另一端,正在抱怨的純男性嗓音。
女孩聽著,聽著,踏入明白對方的身份,白皙清麗的臉頰暈紅一片。
「好累,我不聽那些什麼忙碌分不開身的話,反正一切就等你回來再說。如果你再不回來,奶奶就親自拖著這把老骨頭娶美國把你戴回來。雖然醫生說我的心臟有問題,不適合遠門,但是坐飛機到美國去應該還是挺得住。海路,就這樣了,早些回來啊!」老夫人不由分說地掛上電話。
女孩舉起手摀住臉頰。每次偷偷聽完電話後,她總忍不住要臉紅一陣子。
那個既熟悉又陌生地嗓音,是屬於奶奶第三個孫子雷烈風地,他也是奶奶為她指定地結婚對象。
「烈風那孩子終於要回來了,到時你就會看到他,並且知道奶奶所言不假,他真的是個優秀的男孩。那孩子又高又帥,兩年不見,肯定更加成熟穩重,你見了他,一定會喜歡上他。」
「恩……我……我去忙了,我跟烈華約好要出門買東西,她還在樓下等我。」女孩低頭,羞紅已經染到耳垂。
「那快下去吧,叫林叔開慢一點,如果我的媳婦出了什麼差錯,他可賠不了。我還沒讓烈風見著你,把你娶進來哩。」老夫人笑呵呵地推她出門。
「奶奶……」她忍不住跺腳,不知如何回話。
「快去吧。」老夫人不讓她再說話,硬是催她下樓去。轉個身,就瞧見前些日子莫名其妙被車子撞傷一條腿地孫子雷烈雲,正似笑非笑地拄著枴杖倚在牆邊。
「烈雲,支著一條腿站在那邊做什麼?腳不酸嗎?」老夫人斂起笑意,擔心地看著他打了一層厚石膏地腿。
「還好。奶奶終於把烈風給叫回來了?」雷烈雲斯文地笑笑。
「是啊。兩年多沒回來,是該回來看看了。」
「那麼,他願意娶你幫他指定的媳婦了?」
「很難說。烈風那孩子個性倔,又在外國待了好些年我耶實在有些擔心那孩子不肯聽我的話。」老夫人煩憂地搖搖頭,先前的篤定神情一掃而空。其實她根本沒把握,就算把人給拐回來了,他遠不願意乖乖娶老婆,還是大問題。
「如果奶奶不放心,我可以偷偷幫個忙。我對烈風的個性狠瞭解,對付他,要攻心為上。」他的雙眼在金邊眼鏡厚俏皮地眨了眨。
「什麼攻心為上?你把烈風當敵人對付啦?」老夫人笑罵了一句。
「奶奶,不管是不是親人,只要是人就有弱點。如果想要讓烈風早一些接受凌家女孩,就要讓他受到一些刺激。男人地防衛心和好勝心一向很強,我只是測測他對自己的未來媳婦有多少感覺。如果他對人家有意思地話,那就好辦了?」
「是嗎?那就靠你了。」老夫人聽得有理,拍了拍他的肩。
「那麼,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可別洩漏出去了哦。」烈雲可以壓低嗓音,製造懸疑氣氛。
「放心,我一句也不透露。」奶奶受到氣氛感染,耶興奮地壓低嗓音。
一老一小,在走廊暗處勾手為印。
一個月後。
一輛黑色加長大轎車,緩緩地在鄉間小路上行進。車子全身亮閃閃,一塵不染,頗有打蠟打過頭地嫌疑。車身反射當空驕陽的光芒,簡直亮得讓人無法逼視。
加長禮車散發不可親近得尊貴氣息,和四周淳樸得鄉下景色完全格格不入。所經之處,只要眼睛看得見得人,全都向這輛亮得不像話得轎車投以注目禮。
幾條土狗似乎看不過去竟然聚眾起來,惡狠狠地邊追邊吠,直至好幾米遠還不停下。此起彼落地嘈雜狗吠聲,在空曠寧靜地鄉村道路上迴盪又迴盪,使得這輛車更加惹人注意。
「嘖!為什麼派這麼一輛招搖地車子來接我?」車後座低低傳來一陣咕噥。
司機林叔瞄了一下後視鏡禮滿臉不悅地年輕人,忍著笑意,輕咳了一聲說道:「是老夫人的吩咐。她說少爺太久沒回來了,一定要派出家裡最稱頭的車子,慎重地為你接風。」
雷家五個孫子中,雷老太太最疼愛地就是他——雷家孫子輩排行老三地雷烈風。
然而,越是疼愛的孩子,卻越少待在身邊陪她。
雷老太太久經常唏噓地說,烈風這個孫子的靈魂,是她五個孫子中最不安定的一個。
年紀也半大不小的時候,他便已極為孤立,一個人展翅飛向異域國度求學成長。學業完成厚也沒回雷家落地生根,行跡持續飄蕩在五大洲之間,久久不回來一次。
「是嗎?這樣讓人一路希奇觀賞,指指點點,真像媽祖出巡,還有勞好幾位狗部眾護駕。」雷烈風擰著眉望向窗外喃喃念著,俊挺的五官倒映在貼了深色隔熱紙的車窗玻璃上。
他毫不懷疑,這一定是出自奶奶詭異的幽默感。
一向深居簡出,最討厭排場的老人家,回突然轉性?用膝蓋想也知道,她吩咐這麼一輛招搖的禮車來迎接他,絕對別有用意!
狗吠聲擾得他心煩意亂。看著那幾條惡聲惡氣在車旁追個不停得土狗,他心底突然冒出一股惡作劇得念頭。
「停車。」他咧開嘴角,手指扣住車門把手。
司機聞言踩下煞車,車身還未停好,雷烈風立即「呼」地推開車門,裝出最凶狠地表情,跟狗群大眼瞪小眼。
土狗被突來地情形嚇著,瞬間止住吠叫,不約而同地在原地倒退數步。
「少爺?」司機回頭,愕然地看著他頑童似地舉止。
少爺在幹嘛?和狗比惡膽?
雷烈風沒有理會司機,依然惡狠狠地和狗兒怒目對瞪。狗群見他沒有動靜,又大起膽子群起吠叫。
眼裡閃過笑謔,下一瞬他忽地躥出車門,張牙舞爪地作勢撲上,口裡還不忘呲牙咧嘴地「汪汪」大吼幾聲。
整個形勢猝變。幾條狗兒全身一顫,低沉的怒咆急轉為高頻率的嚎叫,根本沒看清楚他有沒有撲上,就全都夾住尾巴,驚叫得轉頭逃之夭夭。
「哈哈哈——」果然還是惡人又惡膽!
他快樂地兩手叉腰仰天狂笑,頗有不可一世地氣概。
「嘻——」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來不及壓抑住地偷笑,雷烈風霍地轉過偷來,瞧見一身素衣群地清靈少女正在低聲輕笑。
「啊——」少女像是被他突然轉身地動作嚇倒,撫著胸口向後退了一步,烏亮地眼眨呀眨地,粉潤紅唇上的笑弧瞬間消失。
雷烈風不言不笑,直直望著她。他有些驚奇地看著少女原先盈滿笑意地園亮雙眸,在他地注視下飛快染上羞意,接著低頭皺眉,不敢再看他,頰邊地髮絲滑落垂掩,兩個小小地簡便似乎耶縮了起來。
含羞草……
第一個蹦進他腦門地念頭,鮖一種長在草皮眾矮不隆咚,不起眼地小植物,只要永壽輕輕一碰,葉身就會密密實實地合垂下去。
她的模樣,十足十就是一株含羞草。
雷烈風興味盎然地上下瞧著她,有些可惜地盯住她地小巧櫻唇。
她笑起來真的很漂亮。當她受驚後退時,他幾乎要為那抹因他而消失地笑容產生罪惡感。
「你偷看我?」他挑挑眉。
「沒有!我只是剛好路過。」她快速搖頭否認。
「如意小姐。」
司機從車上下來,必恭必敬地向少女打招呼。
司機叫喚她地名字時,雷烈風眼底突地激起巨大濤浪,然後有瞬間消失無影。
如意?是他知道地「那個」如意嗎?
他深邃地眼瞳禮悄悄浮起一抹奇異地神采。
「林叔。」少女抬起頭來看向司機。粉唇再度綻放一朵笑。
雷烈風看得入迷,心裡卻不禁有一絲的嫉妒。
怎麼她只對旁人笑,一看到他,那朵炫人的笑就沒了?
「嘿,小姐,不公平。你也對我笑一笑嘛!「他突地伸春長臂,把女孩拉到懷裡圈鎖住,伸出長指挑起她的下巴,低頭睨視的神情,全然視一副登徒子的調戲良家婦女的惡劣模樣。
摸著她的小巧下巴,指尖上水潤光滑的觸感讓他驚奇不已。
少女先是愣得忘記反抗,張著受驚得圓眼,接著又驚又怒地伸手推打他的胸膛。
「睨做什麼?」她一邊怒斥,一邊閃躲捏住她下巴地手,整張小臉漲得通紅。
「好可愛得表情,又嬌又羞得,來,對我笑一個!」他對她展開邪氣又狂恣的笑意,一雙鐵臂仍視不為所動。
「呃,少爺……」司機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不明白少爺怎麼突然搖身一變,成了一匹大色狼?
原本司機還正在萬分苦惱麼不要頂著丟掉飯碗的危險,得罪老闆的孫子娶解救良家婦女,沒想到煩惱一下子就自動解除了。
「啪!」
司機瞠目結舌,親眼目睹一隻白嫩的小手高高舉起,然後重重落下,在雷烈風英俊的臉頰上,瞬間烙下一枚燙紅又醒目的「火焰山」。
雷烈風偏著頭,一動也不動,靜止得讓少女感到害怕。她同樣燙熱的掌心緊握在胸前防衛,緊張地屏住氣息。
終於,就在她快受不了時,他回過了頭,雙眼深沉,完全瞧不出情緒,只一徑地瞅著她,讓她忍不住色縮發抖。
「是……是你先不規矩……」冒出一句話,她馬上咬住唇。可惡!又不是她對不起他,幹嘛先低頭?
出人意料地,雷烈風低低笑了起來。
啊——他忘了含羞草也有刺地。
這抹笑,讓她頸背寒毛全部直豎。
「你……」'她嗅出暴風雨地味道,細眉一擰,警覺想要後退,卻被腰後地健臂擋住了去路。
他的大手快一步扣住她的後腦,手指纏揪住她的發,上身一傾,雙唇懲罰地落到她的唇上。
「唔……」
唇齒地碰撞讓她痛哼一聲,反倒給了他長驅直入地機會,讓他毫不客氣地襲人她的領域之內。
陌生而強勢地入侵,讓她感到一陣天旋地轉,還來不及震驚羞憤,所有血液瞬間衝上耳膜,轟德她的耳際嗡嗡作響。整顆腦袋全化成一團漿糊,只有雙手還握成拳,下意識地想推開他。
「呃……咳,咳!」司機滿臉通紅,掩嘴故意用力咳了兩聲,用他所能想到最溫和的法子,提醒雷烈風回復理智。不安地雙眼四處亂瞟,就是不敢看他們。
雷烈風仍然意猶未盡,倒是少女首先抓回神志。
「夠了,放開握!」她用盡全力偏過頭,閃避他燙人地吮吻。
雷烈風略微抬起頭,好心地給予她喘息的空間。
「真要握放開你嗎?這是你的心意?」他意味深長地向她問道。
少女一言不發,含著又辱又氣地淚意轉回頭瞪他,雙手用力一推,輕易掙脫他的掌握,像只受驚地小兔般,沿著田間的小泥土道迅速逃逸。
被賞了一記巴掌的雷烈風沒有發火,也沒有阻擋她,只是站在原地舉起一手,輕輕揉著有些辣意的臉頰,雙眼如鷹地緊緊追隨她的背影。
直到素白色地小影子消失在一片竹林裡,他才輕聲地笑了笑,又變回原先斯文俊帥地文明人,若無其事地轉身,並示意司機上車。
身為尷尬的目擊證人,司機一句話也不敢多說,乖乖地鑽回駕駛座上,等雷烈風關好車門後,再度開車上路。
坐在後座的雷烈風,笑看車窗外緩緩向後飛逝的鄉村景物,心情似乎好到極點。
從後視鏡看到他的笑臉,司機越看越覺得不安,忍不住吞吞吐吐地開口講話。
「呃……少爺……那個……那個如意小姐她……其實她的個性非常好……她是——」
「我知道她是誰。」雷烈風打斷他的話,悠哉悠哉地抬起雙掌枕到腦後,舒適地往後仰,靠在皮椅背上假寐。
「啊!」司機呆呆望著後視鏡地瀟灑人影。
「她是奶奶為我欽定地未婚妻——凌如意。」
他輕輕閉上眼!唇邊露出一抹飽含深意地微笑。
凌如意跑得又喘又急,深怕剛才那個不知羞恥地冒失鬼追上來,把她抓回去再欺侮她一頓。
那個可惡地大色狼,應該就是雷烈風——她的未婚夫。
她聽說他今天回國,而林叔會去載他。只是——
他怎麼會是這樣的人?
為什麼他的行為舉止,跟她聽到有關他的描述完全不一樣?
大家都說雷家孫三少爺聰明,英俊,風度翩翩,可是剛剛他的表現卻是差勁透了!
他竟然……竟然言行輕薄,用那樣的方式欺侮她!
是不是因為他離開太久,所以大家只記得他的好,忘了他的真實性格?
還是他曾遭遇過什麼創傷,以至於性情大變?
穿過竹林捷徑,拐了一個彎,看見雷家大宅「雷園」後圍牆的紅漆鐵門,新便定了下來。她緩下腳步,懊惱地撫著紅腫地唇,推開鐵門進去,慢慢穿過後院,向自己房間前進。也許太專心沉浸於自己地思緒,所以沒有聽見身後有人在叫她。
「如意!」正要進房時,一隻手從後方突然用力搖住她,讓她嚇了一大跳。
「烈華,是你啊!嚇死我了。」凌如意拍撫胸口。
「還說呢!我剛剛從院子一路叫呢,你像沒聽到似的,理都不理人的一直走……喘死我了……」
一位濃眉大眼,紮著馬尾的女孩一手挽著她,一手不斷拍撫起伏不已的胸口,嘴裡不住的抱怨。
「對不起,我沒聽見。要不進我房間坐坐?」凌如意臉蛋微微泛紅的表示。
「好啊,好啊!」雷烈華很快地推她進房,拉著她坐到床邊,興奮地追問。
「怎麼樣?見到烈風堂哥了嗎?」她應該背她的帥堂哥點到了吧?
「都是你出的餿主意,讓我被欺負了!早知道我就不聽你的話,偷偷跑去看他了。」她站起來用力踩腳,頰上紅暈更深,轉身就想走。
那匹大色狼不但欺負她,還欺負村子裡的狗!
「被欺負?村子裡有誰這麼大膽,敢動我雷家的人?你快說,是誰欺負你?我幫你討回公道!」雷烈華大吃一驚,急急地拉住她。
「就是你的烈風堂哥!」早知道就不要被她慫恿,抄小路娶偷看雷烈風長什麼模樣了。不論早見,晚見,最後還不是都會見著?
結果,好奇心殺死一隻貓!她惱悔地想著。
凌如意的臉上沒有出現雷烈華期待中的嬌羞模樣,反而一臉的憤慨,讓雷烈華有些愕然。
雖然,凌如意臉蛋上泛起的紅暈色澤,和她嬌羞起來的顏色一模一樣,不過,雷烈華敢拿她的項上人頭保證,現在那抹紅暈看起來比較像是「殺氣」逼出來的。
只要身為女性,無論是誰見到烈風堂哥的迷人風采,沒有一個能逃得出他的魅力的。怎麼凌如意的反應和別人不一樣?
「我叫你偷偷繞到半路上去看堂哥,是為你好啊。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奶奶幫你指定的婚姻對象是什麼樣子嗎?如果沒有先私下見過面,心裡有個譜,難不成真要等到洞房花燭夜掀蓋頭的時候,才來揭曉丈夫的模樣?」雷烈華辯解,表明自己的好心。
「你說什麼呀?我又不是生在古代,還什麼洞房花燭夜!」凌如意啼笑皆非,紅著臉在她肩上捶了一記。
「你一點反抗也沒有地就答應奶奶地指婚,這種行為基本上早已經跟現代女性脫節了。」雷烈華翻翻白眼。
她已經不知提醒凌如意幾百次,她可以有自我的意識,不用事事都順著奶奶。
凌如意垂下眼睫,以同樣用了好幾次的理由回答她。
「奶奶是我的恩人。兩年前父母因為車禍雙雙過世,奶奶再我最害怕無助的時候收留了我。而且我對商業一竅不通,奶奶還讓烈日大哥幫我代為接管爸爸留下的公司。這些恩情我不會忘記。奶奶可以算是對我有再造之恩的人,所以,無論奶奶有什麼願望,我都會為她達成。」
雷烈華瞬間無力。
只有古代人才有對恩人以身相許的八股觀念吧?而且還是許給恩人 的孫子!她搖搖頭,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改提另一樁令她好奇的事。
「你們到底發生什麼事啊?」雷烈華雙眼猛瞧她,接著發出一聲驚呼。「如意——你的唇怎麼啦?腫腫的,是不是剛剛撞到了?」
轟!
兩朵緋艷的紅暈倏然襲上凌如意的雙頰,並迅速蔓延到耳根和頸際。
「沒……沒有……」她舉起手摀住唇,神色不自然地閃躲雷烈華逼人的視線。
「你的唇到底怎麼了嗎?我看看,是不是……」雷烈華好心的上前,相幫她檢視傷腫的部位。
「不是!不是被他吻的!」她驚慌地叫嚷出聲。
凌如意「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動作,讓雷烈華先是瞠大眼,然後嘩地一聲笑倒在床上,整個人尖叫不已。
「哇啊——太猛了!你被烈風吻了?」雷烈華笑出眼淚,不斷捶著床墊。凌如意則是對自己一驚慌就什麼都招了地軟個性惱怒不已,恨不得地上能裂開一道大縫把她埋進去。
「烈華,不要笑了!」她又羞又惱,眼裡開始泛起水氣。
雷烈華本來對這驚爆的訊息笑得不能自己,直到無意間抬頭看到凌如意快哭的表情時,才努力坐起身,用力地咳了又咳,試圖收起笑意。不過,還是有幾道噴笑聲不小心夾雜在咳聲之間逸出。
「好啦,好啦,不笑了。放心,我不會說出去地啦!」雖然她很想繼續問當時的狀況,但要是問下去,凌如意眼底的水災一爆發,不但奶奶怪她,連她大哥雷烈雲也會跟她沒完沒了。
烈雲哥很疼愛凌如意,她猜他搞不好也對如意有意思,只是礙於奶奶想把如意和烈風堂哥送作堆,所以才什麼都不說。
但是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只要男未婚,女未嫁,誰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就看最後是誰幸運地抱得美人歸嘍!
「什麼事情那麼好笑?」好聽的男中音在門口響起。
哎呀!說人人到!
「大哥。」雷烈華迅速轉頭,心裡暗叫一聲好險。
「烈雲哥」凌如意低頭怯怯地叫了一聲,不敢面對他溫中帶熾地眼眸。
「我聽見如意的房間好熱鬧,所以過來看看,果然是你們兩個女孩子在玩鬧。」雷烈雲斯文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拄著枴杖站在門口,有些辛苦地挪了一下裹著石膏地左腳,將高大身軀的重心轉移到比較舒適的位置。
「烈雲哥,你的腿傷還沒復原,怎麼不在房裡休息,反而跑了出來?」凌如意察覺到他的不適,立即上前體貼地扶住他,將他攙進房裡。
雷烈華見狀,也跟著過去扶持。
「對啊,瘸了一條腿還滿屋子亂跑,小心奶奶見到又要被嘮叨一番。」雷烈華拉過身邊的椅子,讓他坐下。
「在房裡悶壞了,而且好久不見的烈風堂弟今天要回來,我想下樓去和大家聚一聚。」雷烈雲伸直打了石膏的左腳,一面捶著右腿。
「啊!」雷烈華大叫一聲,他的話提醒了她一件重要的事!
「怎麼了?」凌如意不解地問,雷烈雲也抬頭看著妹妹。
「我上來就忘了正事。剛剛奶奶就是要我來叫如意下去的啦!烈風堂哥現在應該到了。」雷烈華抓頭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