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身軀已瞧遍且有披風可遮掩,暫時沒穿衣服倒也無所謂,可她的寶貝玉龍棋萬萬丟不得。
「我立刻將人追回。」得在消息傳至天鷹寨主的耳朵之前,封鎖有關韓若水的點點滴滴,否則依她的美貌及敵方欲復仇的心態,肯定會因此威脅到她的安危。
「等等!人都跑了,你要去哪追人?那包袱除了我從你那裡騙來的一百兩銀票之外,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一時不小心溜嘴,韓若水趕緊摀住嘴巴。
不斷在心中默禱他耳背失聰,可惜的是他不禁耳力好,推測連貫事情的速度也很快,唉……她韓若水可是衰運連連啊。
「一百兩銀票?」烈馭風瞇起眼直直望著她,從她心虛的表情猜測過慮之後,恍然明白她為何出此言,「那鐵口直斷吳半仙就是你!」
小師妹的易容術果真精贊,不只人皮面具做得精緻細膩,就連人物的特性也模仿得唯妙維肖,若不是她一時心急溜了嘴,恐怕他會被瞞騙一輩子。
「呃,哎呀!吳半仙就是無半仙呀,是你自己太過迷信,可不能責怪我騙你呀!你人在這……那我的棋呢?」轉話題是保命的最好法。
韓若水在烈風身上瞧不見玉龍棋,心當場涼了半截,不顧一切撩起披風展輕功飛往樹林。
「糟了!」憶起來不及收抬的玉龍棋,烈風也趕緊縱身躍人樹林。
兩人飛也似的回到樹林內只見四周雜亂不堪,而價值非凡的玉龍棋早已不知去向,就連繫在樹木的駿馬也少了一匹。
「我的玉龍棋……為什麼你沒將它帶在身邊,為什麼……那可是我的心肝寶貝啊。」鼓起雙頰怒斥烈馭風沒能保管好玉龍棋,韓若水美麗的眼瞳此刻燃起熊熊怒火。
「我.......」
「算了,現在解釋再多也是無濟於事,追人要緊!」廢話不多說,韓若水撩起披風立刻衝向閃電,正要跨上馬才想起她仍然衣衫不整
趕緊奔回烈馭風身邊,韓若水直扯著他的衣衫叫道「衣服!我要衣服啊。」
生怕從此尋不回玉龍棋,心急如焚的韓若水索性扯著他的衣衫,準備動手脫他的衣服,「你把外衣脫給我穿好了。」
烈馭風才要開口解釋,到了嘴邊的話被韓若水堵住,接下來她急如熱鍋上螞蟻的行為,讓他看了險些大笑出聲,強忍著笑意阻止道:「我包袱裡的衣服沒帶走,你就先委屈穿上,等到了長沙再添購新衣裳。」
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到被丟棄在地上的衣服,韓若水這才停止脫他衣服的動作,鼓著臉蛋跺腳怒道:「厚!竟然不早點提醒我。」
「我哪裡來得及。」抬起衣衫拍淨灰塵,烈馭風將寬大的上衣遞到她的手中。
他一臉無辜及嘴角隱隱抽動的模樣,提醒她方才魯莽的行為,韓若水的臉蛋泛起紅霞,「我……我心急呀!不許你笑我。」
「我……」面對紅顏怒火他哪敢吭半聲,見她欲扯下披風,烈馭風趕緊阻止,「等一下,我先迴避……」
「現在才知道要迴避有何用?你趕緊把東西收拾,咱們立刻上路追回玉龍棋要緊。」語未畢,韓若水已經扯下披風套上寬大的上衣,寬大的上衣足以遮掩到她的膝,她捲起衣袖繫好腰帶,再次催促他加快動作。
「喂,回神啊!再瞧我就再賞你兩個大巴掌。」見他目不轉眼傻傻的盯著自己,惹得韓若水發怒雙手叉腰警告。
「嗯哼,什麼要迴避結果還不是直直盯著我瞧,男人果真好色。」他炙熱的眼神瞧得她渾身發熱不對勁,她開始後悔方才太過率性。
若不是她看開了……不!該是她對未來絕望了,要不然肯定會與他玉石俱焚。
「我.......」不敢多言,烈馭風趕緊轉過身收抬僅存的衣物與行李。
真是冤啊,這小妮子難道不曉得自己富有致命的吸引力嗎?
唉.......小師妹不僅外貌善變,就連內心也難以捉摸,原以為有超齡成熟度的她,性情冷漠難以親近,沒料到她也會有此火爆、可愛的一面,善變的個性雖然讓他暈頭轉向不知該如何應對,卻也讓他更想加倍疼惜她。
經過一翻波折之後,兩人終於策馬上路,然而早已搜尋不到張桂的蹤影,馬蹄一足跡已抹去,在夜色暗淡的荒郊野外,只剩烈馭風與韓若水兩人乾瞪眼。
「還我玉、龍、棋來——」怒瞪烈馭風多時,韓若水深呼吸之後,一鼓作氣嘶吼怒道,杏眼怒張、長髮沖天,怒氣狂飆到最高點,氣得直想拆了烈馭風的骨頭洩忿。
「我保證會以最快的速度尋回玉龍棋,你就先別氣。」天不怕、地怕,唯恐面對她的怒氣,烈馭風真拿她沒轍,根本不知該如何安撫她。
「不行,我們繼續找,時間愈拖愈久,尋回玉龍棋的可能性就愈低。」思及寶貝玉龍棋落人他人手中,韓若水的心宛如刀割。
「但是這樣盲目搜尋不是辦法,依我看咱們先趕回長沙的烈風鏢局下令請所有的弟兄搜查打聽會比較快一點。」見她臉色泛白還疲於奔命,烈馭風說什麼也不讓她再折騰自己。
「不行,那可是師父交給我的寶物,我當它是心肝寶貝從不離身,無論如何一定要馬上找回來。」韓若水依然不肯死心雙手不斷扯著馬繩,然而閃電一動也不動的杵在原地。
「快叫它動啊。」見閃電不聽她的命令,韓若水轉身回頭扯著烈馭鳳的落腮鬍怒道。
唉……這小妮子的脾氣在是讓人不敢領教,但誰叫他被她吃得死死的,無法反駁她的意思,烈馭風輕歎一聲,「好吧,我們繼續找,坐穩了。」
「再騎快點啊,就是動作這麼慢才會讓那個土匪給跑了。」韓若水轉身催促。
「我怕你跌下來。」閃電的速度如其名,烈馭風可不想讓韓若水受到驚嚇,因此不敢再加快速度。
「厚!不早說.......這樣總成吧。」雙手緊緊環抱住烈馭風的腰,韓若水不停催促。
「嘎?」嬌柔的身軀窩進懷裡藕臂緊緊抱住他,她的反應讓烈馭風驚愕。
她不是很討厭與他親近嗎?怎麼為了玉龍棋似乎什麼都可以犧牲……不定要她為了玉龍棋嫁他,她也會點頭答應,呃!他再想些什麼啊?怎能如此卑鄙!
「喂!回神啊!」』見他一副受寵若驚失神的模樣,韓若水忍不住伸手再次扯著他的鬍鬚催促。
面對面如此近的距離下,赫然發現原來在落腮鬍遮掩下,烈馭風的臉色竟是泛紅的,他居然因自己的親近而臉紅!
嘻.......嘻.......這虎背熊腰的大男人居然像個純情小生,當初算是被他兇惡醜陋的外表給騙了,相處之後這才明白他的性情很溫和,相信往後只有她吃定他,絕非她怕他。
呃,她在想什麼啊,她與他沒有往後可言!
「喔!好……好......你可要坐穩。」烈馭風抬頭直視前方立刻勒馬前進。
方才四目交接美麗的臉蛋近在跟前,獨特淡淡清香讓人如癡如醉,幸好她出聲打斷他心中澎湃洶湧的情愫,否則他肯定難以把持住,低頭吻上紅唇竊取清香。
相隔十年,懷中的人兒已不是天真的小娃兒,而他無法再如當初一樣瀟灑,要他放手讓她自由變成難以割捨的事,他徹底淪陷了,只是這段情恐怕只會讓他得心神俱傷的局面。
冷風呼嘯而過打斷他的思緒,同時也打散了傷感,烈馭風擁緊懷中的人兒此時此刻不適合哀傷,他要好好感受擁有她的這一刻。
一夜無眠韓若水已經累癱在他懷裡沉沉睡去,而那土匪賊子早已不知去向,烈馭風索性勒馬趕至長沙,心中盤算著如何迅速尋回玉龍棋,否則小師妹這一輩子是絕對不會原諒他。
趕至長沙烈風鏢局已近正午時分,懷中心愛的人兒依然沉睡,烈馭風小心翼翼抱起韓若水進人鏢局。
所有部屬全傻了眼一動也不動佇立在原地,他們頭一次見到豪邁剛毅的烈馭風竟然如此溫柔細心,生怕一個動靜吵醒懷抱中的人,舉手投足之間皆輕聲無息,讓人不禁連想他是在呵護心頭肉似的。
眾人見此情景大氣也不敢喘一聲全像極了啞巴,更不敢向前確定在他懷中的人是男是女,靜待烈馭風人內走遠,這才敢提出心中的疑問。
「在烈兄懷裡的人是男是女?」
「到底是烈兄什麼人?看他護得像是心肝寶貝似的。」
「看不到臉,不過從衣著打扮看來肯定是男人的成份居高!」
「我也覺得是男人,難不成.......」
「呸!呸!你們在胡扯什麼,好像咱們老大有斷袖之癖似的。」
此話一出,眾人聞言全皆異口同聲倒抽口氣呼,「呃,我可沒說啊。」
烈馭風向來潔身自愛從不胡搞男女關係,眾人一致認為他這些年來過著像和尚的生活,全皆是為了他小小的未婚妻,然而在這他小小未婚妻失蹤近一個月的節骨眼,烈馭風突然帶著另一個男人回來,這……不禁讓人聯想到他之所以沒有紅粉知己……全是因為他有「與眾不同」的愛好!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此時此刻沒有任何人敢吭一聲,因為他們能夠感受到彼此的想法一致,隨後很有默契的一哄而散,立刻轉身回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烈馭風可是男人中的男人,豪邁氣魄無人可及,肝膽照俠義性格讓人對他崇敬得五體投地,但他居然有斷袖之解的嗜好,這這……真是令人且難以接受啊?
不停奔波可累壞懷中的人兒,烈馭風小心翼翼將韓若水放置在柔軟的床鋪上,凝望著她沉睡的容顏,嘴角不禁揚起幸福的笑容,情不自禁伸手輕輕碰觸她粉嫩的臉蛋,如癡如醉讓人為之心撼神搖,也提醒自己行為逾矩。
癡癡不捨凝望著她,烈風費盡力氣這才強迫自己移開視線,離開有淡淡清香範圍之外。
唉……原來愛人是件那麼累人的事,而強迫自己不去愛,似乎比了結自己的性命還要難,誰能告訴他……該如何才能做回豪邁灑脫的烈馭風?
「唔……」失去強而有力的臂彎保護,韓若水睡得不安穩因而不停的翻來覆去,纖纖玉臂出於本能摸索找尋安全的港彎,找不回溫暖的臂膀,睡意因此逐漸褪去。
「嚇!好討厭……又累又困,又睡不好。」疲憊不堪的身軀像是造反似的全提不起勁,韓若水不禁嘟出怨道。
揉揉睡眼望著四周環境好一會兒,不禁納悶這樣舒適柔軟的床鋪為何還是睡不好?難不成這些日於過著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的生活,反倒讓她不習慣正常的生活品質?
很顯然這樣的說詞有些牽強,雙手環抱著臂膀感受烈馭風身上殘留的餘溫,不得不承認是因為他的懷抱而影響,她似乎眷戀他給予的安全感。
唉……她該不會是因為他瞧見身軀因此認命了吧?這段不合適的婚姻真的會幸福嗎?這對她來說依舊是難題。
思及這道難題睡意頓時全消,索性起身下床打量四周環境,簡雅樸實的格局讓人感覺清新、幽淨,這房間直通書房,步入藏書數萬冊的書房內,韓若水看傻了眼。
「這裡的書籍不到山中的三分之一,會感到震驚則是因為她訝異烈馭風真如傳言中的愛書,每本書皆經過特殊處理,裝訂紮實不易漏頁損毀。
從小到大有關烈風的事她全都只是聽聞,聽久了自然麻木不相信的成份居多,如今一見十分吃驚,難道他真是師父口中的才子?別怪她又以貌取人,而是要將烈馭風這樣的人與才子聯想真的很難。
牆面上巨幅百馬圖吸引她的注目,韓若水忍不住步向前仔細欣賞,百駿雄風或行或奔,或臥或坐,無一雷同,落筆輕重十足展現馬兒的雄風與柔情,最令人佩服的是馬兒的習性全注入於畫中,百馬圖富有濃郁的馬兒生活氣息與愛馬之人的心思,這等畫功與用心讓韓若水讚賞連連。
仰望百馬圖直到頸項發酸,韓若水這才收回目光嘖嘖稱奇,「這畫者的功力足以與師父媲美啊。」
目光移到落款處,狂草字體顯現出熱情奔放、豪邁恣肆的筆法,韓若水情不自禁喃喃念著,「駿馬迅雷天地馳,人生瀟灑任我行,烈馭風……老天啊!這……這畫是出於他手中!」
心中的震驚比起被雷劈到還來得愕然,這怎麼可能會是他畫的.......這怎麼可能.......他只不過是莽漢武夫罷了……他不過只是……
她在想什麼啊?過去只是聽聞她可以不信,但如今親眼所見他的才氣,她怎麼能一再抹煞掉烈馭風的優點,若真的還這樣看待他,那她才是那個最醜陋的人,心丑!
「若水,你的骨架纖弱習武太過吃力,因此你至少得琴棋書畫樣佯精通,將來成為你大師兄的妻子才不至於言談無物、兩人情感乏善可陳……」
師父曾經再三叮嚀的話語迴響在耳際,一直以來對師父所交代的話雖然謹記在心,但從未仔細深思他老人家的用意,總是一味的抗拒有關烈馭風的一切如今總算明白師父用心良苦。
這些日子與他相處的滴滴點點纏繞在心,他的溫柔體貼讓她感到窩心最令她佩服的是他的寬容,竟能一再忍容她的任性與高傲,雖沉默寡言可以行來表達對自己的關愛……
不過,還是不足以讓她有想與他共渡自首的念頭,因為她不能確定他們到底合不合適,在她認為心靈若無法交流,那麼她寧可拒絕接受這份情感,更不可能因此賠了一生的幸福。
然而現在……環視匹周最後目光留戀在百馬圖上,韓若水思量多時之後,決定要給烈馭風……不!是給她自己一個機會,一個不讓自己錯過才子良人的機會,「休妻計劃」隨著觀察將會有所改變!
接下來的日子,她得睜大眼睛將他的內在看得清清楚楚,倘若他真能與她契合,那麼屆時就算他不要自己,她也會死皮賴臉的糾纏著,決心不再讓外表的皮相再遮住她的眼。
駿馬迅雷天地馳,人生瀟灑任我行,或許有那麼一天,你的人生不再只是一個人……若水柔情統指柔,夫妻情深長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