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關潔心與他面對面,全是為了要攤牌劃分界線,且依曾經將他摔出房門的前例,她還可能會揍人。
「這葡萄酒很不錯。」紫紅色酒液在入晶瑩剔透的杯子,不知死活的男人還在讚美好酒。
關潔心以掌心覆蓋在杯口,「我不喝。」
「放鬆心情好嗎?」真可惜美好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關明傑入睡後,她那不悅的表情至都浮現。
「把話說清楚我就走。」
「潔心,這玫瑰花送給你。」難得獨處,暗子銘很積極的把握每一分鐘。
「花沒有刺,真可惜。」
他故意忽略她話中的含意,努力營造浪漫氣氛,「希望九十九朵玫瑰,能讓這段情天長地久。」
見他將花遞過來,她差點沉溺於他的柔情,這花比起其他昂貴的物質還能收買她的心。
關潔心捧著花細聞香味,這話不是諷刺,而是她最顧慮的事,「天長地久?可是依我看這花撐不了九天就枯萎了。」
「我會再送你,無限個九天也能構成天長地久。」暗子銘又從口袋裡掏出珠寶盒。
她還來不及感受無限個九天的甜蜜,眼前的鑽石項鏈將她拉回現實,「這些東西我承受不起。」
「為什麼?」鮮花與鑽飾一同被她塞回他手裡。
「我是來跟你談判的。」她退離他一步,準備把話說完就走人。
「我只想與你談情。」女人心真難捉摸,鮮花明明打動她,為什麼鑽石卻壞了一切。
「我們就直截了當的把話說清楚。」見他逼近,她又退離,隨時有奔回房間的準備。
他微笑著,試著緩和僵硬氣氛,「我保證沒有你的允許絕不會侵犯你,可以坐下來談嗎?」
她心猶豫了一會,最後將椅子搬離五公尺之遠,「我不懂你在想什麼?」
「努力追求你。」他可不是吃人的怪獸,需要離這麼遠嗎?也不想想在海邊時,她曾緊緊摟著自己不放。
「為什麼對象是我?」日前他的回答好籠統她想知道確切原因。
他不停思考著該如何回應,倘若又因說錯話而搞砸那真是永世不能翻身了,最後索性在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我很窩囊!」
「啊?」聞言,她感到錯愕不已,他竟然罵自己?
她這才發覺他的倉皇失措,雖然對他的瞭解不深,但可以從氣勢知曉,他是個很有自信的男人。
暗子銘喝了一口悶酒,「以感情的觀點來看,我是個殘缺不全的人,不懂女人的心思,更不知該如何表達內心?」
「你是個能言善道的精明人。」
他搖頭失笑,「只有在某方面是。」
她就像是證券場上的績優股,他非常明白如果沒有積極投資,一定會錯失最珍貴的可人兒。
但他只會以突出的外表魅惑,甚至想用金錢收買她的心,從沒想過失敗之後又該如何。
「然後?」見到他沮喪的眼神,她感到不捨耐心傾聽。
「請告訴我,該如何才有資格與你組織一個家庭?如何能留住幸福的滋味?」他明白會追求她不再只是因為鑰匙,而是真心喜歡她。
「知道了答案又如何?」
「我會努力學習。」
她別過頭佯裝欣賞夜景,他那難以抗拒的魅力,讓她難以喘息。
不時生氣是她掩飾自己的方法,她總是害怕又抗拒不了的想親近他。唉!如果她只是單純的懷春少女,那麼老早就拜倒在他的褲管下了。
沉寂許久,她終於開口,「我也不知道答案。」
「怎麼會?你在小說裡表現出的情感是如此的豐富。」她的回答,讓他感到很驚訝。
「小說很夢幻,現實是殘酷的。」每每思及此,她就感到很無奈。
「有憧憬才能寫出這些的,不是嗎!」原來她把小說與現實分得這麼清楚,唉!到底該如何才能得到她的歡喜垂愛呢?
凝望他迷人的黑眸,她緩緩的道:「這麼多年了,我依然找不到構成幸福的因素。」
晚風吹拂,帶來了幽香亦傳達哀愁,剎那間,他感覺到她與自己一樣的孤獨。
他的感情一片空白,而身為未婚媽媽的她,比他更需要情感的撫慰,需要更多時間來適應一段情感的發生。
「我一直以為愛情就是構成幸福的因子,但在現實中卻又不是。」脫掉鞋子,她將身體蜷縮在椅子上。
「是愛情與麵包的問題?」關於她的過往,暗子銘不想深入挖掘,只輕聲關懷,讓她選擇談或不談。
「是又不是。」她不想勾起可怕的噩夢,」語結束話題,「肯定是我顧慮太多了。」
他好想撫平她那蹙起的柳眉,無奈他沒有資格,「第一次在公園偶遇,你那生動百變的表情,早已吸引了我。」
她抬起頭來,愣愣的望著他。
「跟你相處很輕鬆,你的想法心情全寫在臉上,大概就是那時候喜歡上你的吧。」他覺得自己很遲鈍,最可惡的是曾經以惡劣的想法醜化她的純真。
「那時你很冷酷。」眼睜睜看著她跌得狗吃屎,這事她一直牢記在心裡。
有些事不適合現在談,他一語將話帶過,「看到你有一個這麼大的孩子,打擊很大。」
「既然介意,那為什麼還想追求我!」自從有了明傑這孩子,關潔心從此與桃花絕緣。
「你太低估你的魅力了,相處愈久,愈覺得很多事可以因你而改變。」他的性情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我?由能嗎?」
他侃侃而談,「從前我只顧著往前衝,不懂得放慢腳步,欣賞路旁的風景,不知道單純也是一種幸福,而你卻讓我發現了。」
語畢,突然一陣靜默,兩人相視對望久久,一同回味那不經意說出口的感覺,是啊!幸福就是如此簡單,他們顧慮太多反而迷失了。
「很可惜,我不如你所想的那麼開朗活潑,就像現在的我是如此的憂鬱。」她歎了口氣,她只是習慣了堅強,習慣大而化之罷了。
「但現在的你更吸引我。」
「啊?你不怕被悶雷炸死?」她這張苦瓜臉有什麼好?
「你微笑的時候,我還能隱忍著不親近你。」他不停耍弄吃點心的刀叉,彷彿在忍耐些什麼。
「嗄?」他在講外星話嗎?她怎麼有聽沒有懂。
「當看見你悵然若失,就很難控制不去摟抱、安撫你。」就像現在,他真想將她擁入懷裡疼惜。
「我覺得你說話很肉麻。」她別過頭不敢看他的眼睛,因為這噁心的話聽起來很窩心。
「我也這麼覺得,偏偏這是我現在的心情。」如果以前有人預言他會說這些話,打死他都不會相信。
她忍不住噗啼笑出聲,「你確定自己不善於表達感情?」
「會有這麼大的進步多虧有名作家指點。」他也跟著笑了。
「什麼?」他指的是誰?不會是她吧?
忽然,夜空裡煙火四起,綻放出燦爛花型,閃亮煙花五顏六色的繪染黑幕,爆發出的繽紛令人驚艷。
「哇!好美。」
「你覺得哪一種煙火最美?」見她看癡了,暗子銘感到欣慰,這兩日總算有一件事情完美了。
「剛那一個好特別。」煙火一閃即逝,關潔心急忙拉著他的衣衫。
「是啊。」他暗暗記下像瀑布的五彩煙火,多虧有了它,兩人之間的距離才縮短了。
「明傑沒看到真可惜。」好久沒見到綺麗的景象,她讚歎不已。
「會有機會的。」
「好像魔法,這是我見過最美的夜空。」
你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暗子銘暗忖,她看煙火看得著了迷,而他則看她看得著了迷!這就是幸福的感覺不是嗎?
這令人感動的美麗持續許久,所有的煩憂早拋至腦後,關潔心與身後的男人分享每一個動人火光。
明亮的夜色漸漸暗淡,絢麗輝煌的教人意猶未盡,忽地,一道道光芒劃破黑夜,這一回不是煙火,而是五光十色的霓虹,那閃亮字體好耀眼,就在飯店頂樓。
潔心我為你傾心,請給我追求你的機會。
這下關潔心傻了,腦袋呈現一片空白,久久之後猛眨眼,才確定那閃出的字不是煙火造成的幻覺,「你……」
「我會用心慢慢編織這段感情。」他的黑眸裡有著無限的誠懇與情意。
這份心意透過迷人的眸子直達她心房,雖然不是狂熱的愛,但理性勾勒出的情感卻更能打動她。
她幾乎要點頭了,但長年躲在烏龜殼裡終究還是會怯懦,「那一天,你真的嚇到我了。」
「我以後不會做這種蠢事,因為那反而讓你離我愈來愈遠。」俊臉滿是懊惱的表情。
「念你有所改變,那加個十分給你。」她終於笑了。
他問得好小心,「那加十分之前,我的分數是幾分?」
「零分。」關潔心故意貶低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噢!果真有進步,那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嗎?」唉!更是慘不忍睹,不過這時候他的臉皮要厚一點。
「我很感動,可是我很膽小。」兜回重點,她的雙手不停統動,不知該如何回答他。
「直到你我都有建立家庭的信心時,再來談婚姻如何?」他保證絕不強迫她。
「我……」他的改變真讓她心動。
「還記得嗎?無限個九天可以構成天長地久。」他再次捧起玫瑰花遞到她面前,並引用她書裡的話。
「問題是你會不會等得不耐煩?」若以他之前對感情的看法,他們八成已經到了上床的階段。
「如果現在我說不會,你大概也會不信並且惶恐。」
「是啊,我是個超級膽小鬼。」她不禁啞然失笑。
「所以我只能說只要有心,小說裡的浪漫情節也可以變成真實。」他修長的手指輕輕碰觸她的發,稍稍安撫想摟抱她的渴望。
就如小說裡形容,愛情彷彿像是空氣無影無蹤,卻又一點一滴滲入他的心裡,以無法阻擋的速度盤踞,讓他迫切的想要擁有她。
為了得到她的真心,他願意等待。
「你……那煙火、霓虹全都是小說情節!」難怪,她總覺得熟悉。
「是啊,多虧有大師指導,我才能看到你感動的神情。」看她的表情好甜美,他滿足的笑逐顏開。
「你抄襲我的小說。」她訝異他竟然會去看她寫的小說,那是很久以前的作品,也難怪一時想不起來。
「依照名作家的指示,這個時候女主角就會接受男主角的求愛。」他嘴角上揚的勾勒出賊笑。
「貧嘴。」她終於接過玫瑰花。
嬌羞甜美的笑容讓他看得心都融化了,好愚蠢,之前竟然覺得談戀愛浪費時間,幸好即時悔改,否則錯失美好一切,人生真的會是黑白的。
「在我眼裡你是救贖的天使,因為有你的存在,我的世界更多采多姿。」小說裡的辭句閃進腦海,暗子銘自然的傾訴。「你……我真要告你抄襲了。」從來沒想過自己寫的辭句,會令她臉紅心跳,她輕輕槌打他寬廣的胸膛抗議。
「確實是抄襲,我願意讓你判終身監禁。」他伸出雙手準備讓她拷上手銬。
「考慮、考慮。」
「我恨不得能讓你囚禁!」
「我真的生氣了。」她抬起下巴佯裝怒斥。
他很認真的繼續找死,「我會盡快將九十七本小說全看完,不,應該說是九十九本。」
「哪來的九十九?」躺在電腦裡的第九十八個故事都還沒有結果呢。
「電腦裡的故事是第九十八本,而我們會是第九十九對情人。」兩人之間的距離漸漸縮短,他又恢復自信心。
「話先別說這麼滿。」關潔心的心裡雖然踏實多了,但仍害怕情感會輕易流逝。
「我會努力讓浪漫成為真實。」她的笑容,他一定要永遠留住。
是的!永遠,她這績優股會是他的養老金,是最珍貴的無價之寶。
「你別花太多冤枉錢,浪漫不一定是用金錢刻劃出來的。」今夜她雖然很感動,但仍為他的荷包哀嚎。
「我明白,就像你剛在騷協力車時比起收到鑽石項鏈開心許多。」他很清楚她是用心才能收買的女人。
「嘻!有人當苦力載我當然開心嘍。」
「那買一輛協力車回去,我天天載你去兜風。」
「還花錢,難道奶爸的行情真都這麼好?」她輕捏了他一下。
他搔了搔頭髮,不知該如何坦承,只好拿起項鏈為她戴上,「為了你,花這些錢很值得。」
「不行,這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既然都買了,你就收下好嗎?」
遲疑一會,關潔心終於點頭,「先聲明,下不為例。」
「八心八箭又稱邱比特車工,是最頂級的鑽石車工,在儀器下能精確看出鑽石正面的八箭和底部的八心圖案。」
「八心八箭?」
「希望這八心八箭能牢牢捉住你的心。」他渴望鑽石能變成邱比特,將情意傳送到她心裡。
「我……」還以為他在教她如何鑒賞鑽石,原來……
指腹輕點紅唇,他溫柔的道:「先不必回答,我會等你。」
假期最後一夜,鑽石的璀璨光芒讓浪漫沸騰至最高點。
她感動的落淚,心裡不斷迴盪著曾經寫過的一句話——幸福唾手可得,就看你敢不敢。
暗子銘開啟電腦接收電子郵件,並撥打越洋電話詢問收購股份的進度。
當年他遠離家鄉,便把企業重心全放在紐約,台北的公司全由老頭子負責,如今他決定長住於此,再次掌控在台北的公司是必然的。
所持股份加上在紐約的權勢,已經足夠他將老頭子扯下台,但他並沒有因此感到愉悅,反而覺得事情不單純。
雖然這一切都是秘密進行,但是精明的老頭不可能完全沒有察覺,他怎麼會沒有採取反制行動?
真要拉老頭子下台嗎?他突地感到猶豫不決。
這些日子,關明傑的憂鬱、渴望及快樂,令他百感交集,曾經他們父子倆的關係也與他和明傑一樣。
不,令他顧慮的是潔心與明傑的感受,不想讓他們有任何厭惡他的感覺,才不是在乎那老頭的下場而遲疑不決。
處理這些一事總是讓他心煩,煙一根又一根燃起。
滴滴!鬧鐘提醒著他與可愛家人有約會。
暗子銘關掉電腦,嗅了嗅身上的味道,得洗去煙味才能抱香甜的愛人,憶起他們母子倆,剛毅的輪廓柔和了幾分。
他們約好外出用餐,關潔心與關明傑已經準備妥當,「司機先生,上工嘍。」
「爹地啊!我都餓昏啦。」關明傑用力拍打房門。
她的臉頰通紅,佯裝生氣的糾正,「是乾爹、奶爸,你別胡亂叫。」
關明傑的眼睛賊溜溜的轉著,「媽咪跟爹地都玩親親了,還這麼愛計較,哇!救命啊。」
「臭小子,胳臂又往外彎。」她憶起海邊的事,就羞得想挖洞將自己給理起來。
「爹地……快來救我啊……」生怕小屁股保不住,關明傑跑給她追。
「我來嘍!」暗子銘抱起關明傑,將他往半空中拋,惹得他格格大笑。
「現在都七點多了,你這個遲到大王。」多了甜蜜,她的語氣不由自主也多了幾分嬌柔。
「抱歉,為了彌補過錯,今天就玩晚一點。」
「好耶!帶我要去撈水球。」
淡妝為她增添幾分女人味,暗子銘眷戀的輕觸她的粉頰。
女為悅己者容,她很高興他注意到自己有所不同,像個豆少女船害羞的笑著。
「哇!文開始了。」見兩人又相視對望,關明傑大叫,「等吃完飯,你們再慢慢看啦。」
「臭明傑別胡說八道。」三人嘻嘻哈哈出門去。
自從墾丁的浪漫假期結束後,他們的關係就好似一家人,出遊的機會也跟著多了,連逛了好幾條街,見那一大一小仍捨不得離去,關潔心決定先行至一旁的咖啡店休息。
她輕輕推開門,們上的風鈴聲與親切的招呼聲一同響起,她挑選窗邊的位子坐下,可見他們射擊氣球喜悅的表情。
「呵,更是童心未泯。」不一會又見他們跑去撈水球,她不禁笑暗子銘真是超齡的頑童。
服務生送上的曼特寧苦味重且濃郁,不加糖及奶精,其原風味不斷繚繞在口裡,頓時讓她的精神回復,她決定再坐一會就陪他們繼續壓馬路。
啊!完蛋了,這幾日玩過火,躺在電腦裡的情人們被遺忘得徹底,稿子交不出來了。
但,或許不會,看著暗子銘的背影,她甜蜜的一笑,此刻的靈感如泉水不斷湧出,親身體驗戀愛的感覺後,要詮釋浪漫便容易許多,她拿起點餐用紙,迅速寫下放事重點概要。
「噢!我的衣服。」她忘了移開咖啡杯,不小心碰撞了下,衣衫沾上了咖啡漬。
為了搶救家人裝,她快步進入洗手間,倚在洗手台邊清洗衣裳,太過專往以致沒發現有人一路跟隨。
「呼,幸好洗得掉。」她用力擰乾,拉拉縐掉的衣擺,抬起頭來想從鏡子裡檢視自己的模樣。
「赫!」當她看到鏡子裡多出的人影,嚇得渾身戰慄。
「你可真行。」
鬼魅的聲音傳來,她飛快的退至牆邊,遠離可怕的人。
為什麼逃離了這麼多年,就在以為自己終於擺脫夢魘,老天眷顧要善待的時候,又硬生生將她從天堂推入地獄。
「心肝寶貝啊,不認得親生母親了嗎?」真不虧是她的女兒,勾引男人的魅功不下於她。
馮天玉與女兒一同繞著台灣跑,暗子銘英俊又富有,她全看在眼裡,如果不趁機弄點錢來花,怎麼對得起自己?
冷汗濕透衣衫,她的臉色慘白死灰,費盡力氣才能開口出聲,「你認錯人了。」
「血濃於水,你怎麼能否認?」馮天玉指著鏡子提醒。
她正想要逃離,卻因這句話而停住腳步,鏡子裡兩張容貌如此神似,關係難以抹煞,無奈有這種母親,她好恨!
她激動的否認,「不!我的母親早死了,你什麼也不是。」「哈哈!瞧你緊張成這樣,安啦,我只是打個照面而已。」馮天玉順了順染得通紅的髮絲,又看看艷色口紅是否有脫落。
唉!四十五歲嘍,要不是比不上年輕貌美的女兒,她還真想直接勾引暗子銘,人財兩得多好啊。
「你別想打任何歪主意!」那貪婪的眼神,關潔心見過不下干次。
「臭丫頭,翅膀硬了就敢跟我大小聲?」馮天玉臉色陰沉。關潔心明白害怕解決不了問題,鼓起勇氣聲明,「我不會再任你壓搾,想從我身上掏錢是不可能的事。」
「你那一點小錢我還看不在眼裡,呵呵,我是想從那男人身上掏錢。」馮天玉掩面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