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使自己緊繃的生活能獲得調適,每隔一段時間,言琛總會約朋友到PUB狂歡,或到Coffeeshop喝個下午茶,甚至到國外走走。
一個美麗的週末午後,她約了一樣從事醫學研究的朋友到Coffeeshop喝下午茶。舒適寬敞的空間、醉人的旋律仍沒法子使得言琛舒展微蹙的眉宇。
「言琛,有心事?」海倫感覺到好友似乎心事重重。「怎麼,研究遇到瓶頸了嗎?」除了研究外,好像沒有什麼事可以令她鎖眉。
言琛搖著頭,輕啜了口水果茶。
「還是你上一次告訴我的那件指腹為婚的事情尚未解決?」海倫再問。
「那件事……我也不知道解決了沒有。只是我爸媽最近沒再提那件事,大概對方也把這事看淡了吧。」由幾天前舞流雲的態度,那感覺……她覺得他把她看得如同普通朋友一樣。
那態度有禮而冷淡,卻莫名地叫她心情鬱悶。
一直以為他該是那種浮華無行的登徒子,可上一回的爆炸事件卻讓她對他改觀。
忘不了,她忘不了他那為著救人而沉肅的臉色和認真的雙眼。那種單純付出的澄淨眼神不斷地在她腦海中出現,擾亂她試圖平靜的心。
她沒法子忘記那畫面給她的衝擊和感動!
「那不是如你所願嗎?你現在還有什麼事不如意的?」見她不語,海倫又道:「有什麼心事說出來嘛,多一個人幫你分擔、拿主意也算是解決的方法之一。」
誠摯的話語聽在一個心煩意亂的人耳中加倍受用,猶豫了一下,言琛嚴肅地問:「海倫,你覺得我是個怎麼樣的人?」
發覺自己的問題籠統,於是她又說:「呃……例如……外貌、性情。」
海倫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很誠實地回答她:「外表美麗、神秘、冷若冰霜,萬中選一,是男人會趨之若騖型的天之驕女;裡子嘛……自大、驕傲、很難放得下身段,會令男士們為之卻步的難纏人物。」她手一攤,「你的問題很奇怪,不知道我給的答案你滿不滿意?」
「我真有那麼難纏嗎?」聽完好友的答案,她喃喃的說。
「可能是我說得誇張些吧。」海倫納悶地看了她一眼,「喂,你吃錯藥啦?否則幹啥突然問我這個問題?」
言琛正想著事,不經思索地冒出一句:「最近有個男的……」
她話還未講完,海倫一聽到「男的」兩個字,立即截斷她的話,發表高論。
「男的?那就好好把握。我想奉勸你,研究再吸引人,你好歹也多多注意一下週遭的人,尤其是異性。你也快二十歲了,對於我這從十一歲開始就有男朋友的人而言,你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二十歲沒有男朋友真的這麼奇怪嗎?」
「在美國簡直是怪事一樁。」海倫實在覺得言琛挺奇怪的,打從認識她,她身邊從來不乏追求者,而且他們的條件也都是一等一,可就沒聽說過她接受了誰。「喂,你知不知道,大家在背地裡都猜測你是不是『圈內人』。」
「別開玩笑了。」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可多事者一渲染,你可會遭某些人注意哦。」海倫半開玩笑地說:「你這基因遺傳學的天才,若不好好找個對象,玩出個超級天才,那還真有些可惜哩。」
說到這倒令她想起去年言琛曾說過的話。「喂,你不是想過找個超高智商的男人來玩試管嬰兒的實驗?人找到了沒有?」
「找到了又怎麼樣?」言琛托著下巴啜了口水果茶。
「找到了就快快進行實驗啊,我也想看看超高智商的試管嬰兒到底天才到什麼地步。」
想到這件事言琛心裡仍有氣。她氣憤地道:「那個擁有超高智商的男人根本就是色胚!我也不過向他要些精子作實驗用,他竟然告訴我,要他的種惟一的方法就是……就是……和他上床!」那個不要臉的臭男人!
煩!她對舞流雲的感覺還真不是普通的複雜。他有令她一看到就想捶他幾拳的登徒子那一面,也有那種很難不叫她心動的認真表情和澄澈的眼神。
天,哪一個才是真的他?
言琛吞吞吐吐的話和尷尬滑稽的表情叫海倫笑得前俯後仰,她笑了好一會兒才在言琛的困惑表情下斂住了笑。「他……呃……那個男人真的那麼說?其實,他會那樣要求也沒錯啊!哪個男人不風流?更何況在面對像你這樣的大美人時,不要求白不要求。」說著又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反正事不關己,你倒笑得挺開心的。」言琛沒好氣地瞥她一眼。
「後來你答應了沒有?」對於這種事情海倫可好奇死了!「電腦選出來的人通常內在、外在都是一等一的,你沒有答應和他來段浪漫一夜情?」
「神經病!」真受不了她這「性」開放到已幾近氾濫的好友。言琛嚴肅地說:「也不過是個實驗嘛,我幹啥作那麼大的犧牲?」
「那不叫犧牲,那叫『享受』。喂,小姑娘,你知道不知道做愛是一件感覺很美好的事?」海倫托著下巴好玩地看著好友。
東方人在「性」這方面的尺度比西方人高,可言琛好歹也是在美國長大的,怎麼仍保守到近乎八股?
快二十歲還是處女?!哦!上帝,太不可思議了。
做愛?光是聽到海倫自然地說出這兩個字,言琛的臉色就已有些尷尬,更何況是把「名詞」變成「動詞」。
言琛面紅耳赤,她以看怪物似的表情瞪著海倫,結結巴巴地說:「當……當然不知道。」她連初吻都是被舞流雲在她毫無防備下奪走了,更何況是……
做……做愛?她連想都沒想過。
忽然她心中十分慶幸,她沒有告訴海倫,她那指腹為婚的對象和電腦為她挑中來提供精子的男人是同一個,否則,依海倫開放的性子,有可能會告訴她……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Baby,上了再說!
「那實在太可惜了。」
「有什麼好可惜的?沒上過月球也知道月球的存在。」言琛的話講得理直氣壯,腦海中卻不斷的浮現一些性知識的教學錄影帶。
最可怕的是,那些男主角怎麼都換成了舞流雲?修長的手指、含欲迷濛的眼,熟練而煽情的技巧……
天啊!她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想法?
「差別可大了!就好像你知道子彈打人會痛,可這和真正挨彈時的感覺有天淵之別。」呃……她這比喻還真有些不倫不類!管它的,反正她相信言琛會瞭解她的意思。
言琛白眼一翻,「那我還是選擇知道子彈打人會痛就好。」她沒事跑去挨子彈,體驗痛的感覺幹啥?
「人的一生中若沒經歷過愛情,那算是白活了;而若經歷了愛情而沒經歷過性愛,那也不算真正活過。」海倫發表自己的理論道。
「別把你的理論硬加諸在我身上。對我而言,若沒有愛意,而只是想追求刺激去體驗性,那不具任何意義。」說她八股也好,死腦筋也罷,她真是這樣認為。
「反正,那個電腦選中的人既然不願意在我能夠允許的條件下提供精子,我大不了再另覓人選。」
「萬一,下一個男人願意提供精子的條件仍是和他上床呢?」
「高智商的男人都是色狼嗎?」言琛十分不以為然。
「你太不瞭解男人了。」海倫露出了個詭譎的笑容,「沒聽過嗎?男人是以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歎了口氣,她有些惡質的說:「哎!看來你想完成實驗所必須付出的代價,『愛的初體驗』是跑不掉了。」
看到她的笑容,言琛有些不安,「別開玩笑了。」
「我是不是開玩笑,接下來的日子有足夠的時間印證我的話。」海倫又給她一個惟恐天下不亂,擠眉弄眼的笑。
一股寒意倏地由言琛的心底竄起。
男人,真的是以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嗎?那麼她的實驗……
不會吧!
海倫好笑的看著好友眼裡難得的慌亂,忽地,她又想到一件事,「喂,下禮拜你不是打算到阿拉伯找威爾?」
「是啊,之前找你去,你不是說不能?」到異鄉去,多些人前往會好些。「怎麼,回心轉意了嗎?」
「我是能去了,不過得把手上的事處理好。這樣吧,你先去,我可能會慢個一個禮拜左右的時間,屆時再會合好了。」
言琛想了想,一聳肩,「也好,咱們和威爾三人也許久沒聚在一塊,就這麼說定。」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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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麗堂皇的阿拉伯式宮廷建築,美輪美奐的男主人臥室裡陳列著中東式的昂貴傢俱,一張雕花臥椅上,橫臥著一個倔傲慵懶的男人。
男人口中喝著葡萄佳釀,淫邪的雙眼看著捧著果盤跪在地上的兩名妙齡少女。正當他伸手要去拉其中一名少女時,有人打擾了他的興致。
「杜拉少爺。」一名年約四十的男子恭敬地來到他面前。
杜拉皺了下眉,鬆開少女的手,有些不耐煩地說:「阿穆,你打擾了我的興致,你最好有個令我能夠接受的理由。」
「少爺。」
阿穆看了一下旁邊的閒雜人等,杜拉會意地向下人使了個眼色,待他們全數退去,房裡只剩自己和阿穆時,這才說:「什麼事這麼神秘兮兮的,說吧。」
「少爺,上一回您要我派人到美國狙殺穆蘭德少爺的事……很遺憾又失敗了。」
原本橫臥在臥椅上的杜拉忽然坐了起來,「什麼?!又失敗了?」
他怒焰高漲地豎起眉大吼:「到底有完沒完啊?這件事我交代給你足足有四、五年的時間,結果呢?一件事情你竟然可以拖那麼久,到底是穆蘭德太厲害,還是你太無能了?」
杜拉火氣一來,一腳狠狠地往阿穆臉上踹去。阿穆狼狽地撲跌出去,嘴角滲出一絲血跡,但仍是大氣沒敢吭一個。
「穆蘭德,只是一個穆蘭德!」杜拉咬牙切齒地說:「你勞師動眾了這麼多年仍沒法子除去他,他是能飛天鑽地,抑或有三頭六臂?!」該死的!也不過是個血統不純的雜種,怎麼如此難以對付?
「少爺……」看見主子拉下了臉,阿穆噤若寒蟬。
「你三番兩次辦事不力,我該怎麼懲罰你呢,阿穆?」杜拉嘴角揚起不安好意的笑容。
「你知道的,我手上有一種藥力極強的淫藥,那藥研製而成後,一直都沒機會找人來試試。你要不要試試身中『媚藥』,為慾火所灼,既無女人發洩,又無解藥可救,慢慢被折磨至死的感覺?」
一聽到杜拉打算拿他來試藥,阿穆蒼白了臉。
那名叫「媚藥」的淫藥據說藥力比「女奴」更強。它和「女奴」一樣具有讓服用者在情不自禁下自動獻身的邪淫能力外,致死率更是「女奴」的數倍。
他不怕死,可是,若死前還得受盡折磨,毫無尊嚴地屈辱至死,那將是什麼都不如了。
他是個男人!驕傲的阿拉伯男人!要死也會選擇死得壯烈,說什麼也不會服淫藥。
阿穆連忙跪下大力磕頭,「少……少爺,您息怒!從前的事情是阿穆辦事不力,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哼!」杜拉將臉撇到一邊。
「少爺,我知道若和穆蘭德少爺正面起衝突是討不了便宜的。」
隨著對付舞流雲的時間愈久,阿穆愈覺得他可怕。他拳腳功夫了得就算了,槍法也精準無比,最要命的是他身上老會發出一股若有似無的香味,有好幾次,自己就是在隱約聞到那股香味之後昏了過去。
詭異!實在太詭異了!
杜拉鐵青著臉看了他一眼,「你少在我面前吹噓那傢伙究竟有多神。去!再神也不過是個血肉之軀。」
見主子臉色不善,阿穆只得閉口,絕口不提舞流雲的神奇。他轉個話題道:「我得到一個消息,穆蘭德少爺好像有個未婚妻,他似乎挺在意她的。」
杜拉挑起眉,「他有未婚妻?怎麼這件事我從來不知道?」家族未來的繼承人訂婚,這在家族中是件大事,怎麼他從來沒聽說?
「這消息的來源相當可靠,該不會是空穴來風。」
杜拉沉吟了一下,「暫且不提事情的可信度,」他頭一抬,「你幹啥突然提到他有未婚妻一事?」阿拉伯男人有個三妻四妾不足為奇。
「若他十分在意他的未婚妻,而咱們又能掌握住他的未婚妻,」阿穆露出了笑容,「那麼少爺要對付他可就容易得多了。」
他的話令杜拉一掃方纔的怒意,露出了笑容,「是啊!我怎麼沒想到這個。」頓了一下,他說:「那麼這件事就交給你了。這可是你將功贖罪的好機會,別再弄砸了。」
「是。」阿穆內心戒懼地答道。
「就我所知,穆蘭德最近會回阿拉伯。我想,他的未婚妻將是我歡迎他回國的最佳禮物。」
「我立即著手去辦。」
「很好。」
阿穆彎著腰,快步向門口退去。
杜拉剝了顆葡萄往嘴裡塞,他一面吃,一面想著,中國有句話叫作「挾天子以令諸侯」,穆蘭德即將面對的,大概就是類似這樣的窘狀吧!
呵呵,一想到能控制他,叫他往東他不敢往西的感覺……
噢!真主阿拉,他真的沒有比此時心中更加痛快的時候了。
只是他有未婚妻一事……這是真的嗎?若是真的,能被眼高於頂的穆蘭德看上的女人想必美若天仙。一思及此,杜拉臉上揚起一抹淫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