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
看你睡得那麼甜,不忍心吵醒你和肚子裡的孩子。我去上班了!乖乖的在家裡等我,明天,我們再一起上班!
你恨唐富豪,我也恨唐富豪,所以,我絕對會幫你擊敗他,相信我,那一天指日可待。」
他喚她「親愛的」,她的心快樂到最高點!
沒有理由,但是,夜眩完全信任他。她像個小妻子歡喜的等他回來。你知從何時開始,她照食譜試著做一些小菜取悅他,更不忘將自己打扮一番,以討好唐烈馭……她常常注意牆上的鐘,當六點一到,電鈴聲就會準時響起,她就會跑到門口迎接她的「丈夫」——
時間悄然流逝,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春天到了,夜眩大腹便便,也更少到公司了,而「漢古集團」股東大會之日也即將來到……
※※※
遠方春雷乍響。
伴隨而來的雷雨交加——
「下大雨了!」夜眩一顆心完全繫在唐烈馭身上,她看看時鐘,提早五分鐘走出門,她想要親自接唐烈馭進門。
她漫步在大雨中,孕婦裝都被大雨打濕了。她聽到煞車的聲音,充滿笑意地想先打開庭院的鐵門,出乎意外,不只唐烈馭一個人,還有、還有……是柔柔?是她?夜眩詫異。
柔柔全身濕頭了。
唐烈馭急急辯解。「夜眩,我剛把車子停好,就碰到柔柔站在這裡。」
「夜眩——」柔柔接下口。「我站在這裡一個下午了,我淋著雨,但是都不敢敲門——」她的模樣好不可憐。「夜眩……我後悔離開你了——」下一秒,她撲倒在夜眩的懷中。
「夜眩,我再做你的『特別助理』,好不好?」
怎麼會這樣?柔柔又回心轉意了?夜眩面色如土地注視唐烈馭。唐烈馭面無表情,夜眩咬了咬唇說:「先快進來吧!別著涼了!」
※※※
不管夜眩心情如何,或是唐烈馭作何感想,悶不吭聲的夜眩讓柔柔賴定她了!
柔柔大大方方的住在夜眩家裡。
就像從前,現在柔柔又變成夜眩的「特別助理」。不只如此,她變得更明目張膽,自以為是夜眩的「情人」。她不再隱藏自己對夜眩的愛慕。
萬萬想不到的是——
到了夜晚,柔柔身穿火辣辣的紅色性感睡衣,大剌剌的站在夜眩和唐烈馭面前。「夜眩,我要上床陪你睡覺。」見到唐烈馭已佔據床的另一邊,還無所謂的說:「沒關係,我睡你們中間好了!反正床這麼大!」
當柔柔鑽到他們之間,唐烈馭再也受不了,趕忙從床上爬起來,他一臉憤怒,但還是心平氣和的說:「我想我睡客房好了!」說著,他便走了出去,夜眩想跳下床尾隨他,但是柔柔的一席話,讓她動彈不得。
柔柔嬌笑的躲在夜眩懷中,意有所指。「我就說嘛!兩人世界怎麼容得下第三人呢!所以,我一定要把『第三者』剔除!」
究竟誰才是「第三者」?
夜眩無法相信柔柔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你是故意的。」夜眩怒不可遏。
「你怎麼這樣說呢?」柔柔一臉無辜。「我是愛你的!我一直都好愛你。」
「夠了!」夜眩挑起秀眉。「你懂不懂,我不可能愛你!」
夜眩的冷酷不斷觸怒柔柔,柔柔終於忍不住反擊。「我知道,你喜歡男人,你喜歡唐烈馭,是不是?」夜眩面有難色,不曉得如何回應。
柔柔洋洋得意地躺在床上,搖著腳。「你知道這陣子,我是怎麼過日子嗎?我回到家,每天無所事事,只是想著唐烈馭!」
柔柔不是為了她回來的,她是為了唐烈馭!
夜眩聞言,心在緊縮。「你以為我會希罕你嗎?男不男,女不女的傢伙!」柔柔鄙視至極。「我是捨不得唐烈馭!這男人好得讓女人不能沒有他。」柔柔笑得毫無顧忌。
夜眩的心在泣血。
柔柔一臉詭詐,她終於說出真正的用意。「我忘不掉唐烈馭。我愛他。」
夜眩有如遭雷擊,跳了起來。
「我會贏過你的!信不信,只要一天,唐烈馭就會屬於我!」她哈哈大笑,抬頭挺胸,轉身走了出去。
柔柔——在向她宣戰?
夜眩整個人瞬間崩潰了。她做在椅子上許久許久動彈不得,陷入前所未有的驚恐中,她將頭埋進手心內,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她該怎麼辦呢?
而該來的,終究是來了——
隔天,一通電話改變了一切。
※※※
唐烈馭陷入沉思中。他的手上握著於海的相關資料——他偷偷派人調查她神秘的過去,仔細地閱讀……
以他男人的眼光來看於海,她對黑夜雙無怨無悔,真心真意地照顧她一生,甚至違背世俗道德地要夜眩喊她「爸爸」……為何不說:於海是愛上了黑夜雙呢?
這是多麼極端的畸戀呢?多麼病態的感情!
這樣的愛,究竟是報應還是可憐?究竟是孽緣還是因果?
唐烈馭用力的揉揉太陽穴,為於海的癡心,黑夜雙為愛賠了一生的癡情,感到前所未有的同情與無奈……他抬首看看日曆上的日子,「漢古集團」召開股東大會的日子就在明天,他手了用力捏著「唐獵豫股票轉移授權書」,他心亂如麻——
突然,電話響了,秘書小姐小心翼翼的告知。「總裁,一位叫溫柔柔的小姐找您。不過,她並沒有跟您預約時間——」
柔柔找我?
夜眩出事了嗎?他十萬火急地接見溫柔柔。
柔柔站在唐烈馭面前,對他含情脈脈地笑著。
她說出了她的「目的」。
唐烈馭臉色鐵青,二話不說,尾隨柔柔出去。
※※※
當夜眩把車開到離公司最近的賓館前時,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了。她把車停得老遠。她來遲了?從接到柔柔的電話到現在,已遲了一個鐘頭。
柔柔在電話裡冷嘲熱諷道:「想不想看一個男人對比的忠誠度如何?對你的真心又如何?到這家賓館來!我可以向你證明,唐烈馭變心了,他已經改變我了!」
不可能!不可能……她的腦海浮現唐烈馭的臉,和唐烈馭多少纏綿的夜晚……他們的心靈早已結合,雖然,他們從來沒說過「愛」那個字。但是,他們不是早就將彼此交付給對方了嗎?
烈馭,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背叛我,你說過的:要我把自己完全交給你,你會保護我,不會讓我受到詛咒,你說你會為我死——不要讓一切成空,不要讓一切都成戲言,不要讓我心碎,不要讓我恨你——求求你……夜眩說了近千句的求求你。
不過,她血液盡失,她文風不動的坐在車子裡,時間對她而言彷彿停止了——她一直一無所知,但為什麼一次次的付出,卻換來一次次的欺騙和謊言?
珍珠般的淚水從她雕像般絕美的容顏,一顆顆地滑落。
她死了!
她知道自己是沒有靈魂的軀殼。
唐烈馭背叛她。
溫柔柔出賣她。
他們倆一起走出賓館……
唐烈馭一直都在騙她!
還說要她完全的相信他,他對她那麼好……這一切都是花言巧語,於海的話又浮現了:男人都不能相信,柔柔已證明他們之間是脆弱而不堪一擊。
她真傻!
她真傻……以為,唐烈馭愛她,在乎她……天!夜眩驚訝的發現!她竟以女人自居了?什麼時侯,唐烈馭改造她成為一個女人?
她完全忘了她是個「男人」?她露出陰森狠毒的眼光,就因為她是女人,所以才會被傷害。她變成了女人,就會軟弱、怯懦,才會任男人宰割,最後與母親的下場相同……如果,她是男人,她會堅強地不需要男人,她不會被唐烈馭拋棄——
她完全崩潰了!
她的世界變色了!她陷入前所未有的絕望……
她嫌惡自己,痛恨自己為何身為女人——
她尖叫連連,拚命地捶打玻璃及方向盤,直到置人於死地的陣痛襲向她——她的肚子好痛。
難道,孩子也跟她一樣在吶喊哭叫?
我的小女兒。夜眩覺得自己的孩子一定是個女兒。
孩子,你是在可憐你的母親嗎?還是,你也在可憐自己沒有了父親?
曾幾何時,我怎麼會奢望有一個愛我們的男人,來保護我們?
孩子,我們不需要父親,我們只要有我們兩個人!我會做一個真正名副其實的男人……夜眩發動引擎,用力踩了油門,駕車離去。
※※※
洪風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夜眩。
夜眩的表情好像是喪心病狂的瘋子,她看起來如此絕望、如此狂亂,好像是殺人不眨眼的殺人狂……
洪風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夜眩坐在椅子上,蒼白著臉命令。「洪風,幫我把頭髮剪掉。」
「為什麼?」洪風大呼。
「沒有為什麼!」夜眩啐嚷。「我恨死我自己女性化的長髮——我不要再留長髮了。」
洪風一句話也不敢吭,夜眩注視著鏡中的自己。洪風心驚肉跳的拿起剪刀,「刷——」一刀剪斷了她飄逸的秀髮。但……斬得斷她對唐烈馭的情絲嗎?
※※※
當夜眩回家時,黑邸一片靜悄悄,連宅子都是黑漆漆的,只留下客廳小小暈黃的光源。而庭院沒有開燈,只有朦朧黯淡的月光,像是暴風雨的前兆……
她的車才停進車庫,引擎聲將唐烈馭引了出來。「夜眩,你上哪兒去了?我緊張得半死!」夜太黑,讓他見不到夜眩的改變,他仍興高采烈地說:「我作了一桌好菜,要好好慶祝,今天,柔柔離開了!」
柔柔走了?她就這樣走了?為什麼?
夜眩的臉仍是黯淡無光,一動也不動。好半晌,她才毫無知覺地往前走,唐烈馭奔向她,小心翼翼地扶著她。「怎麼,你不高興嗎?」唐烈馭垂下臉,夜眩還是毫無反應。
須臾,他心驚肉跳地叫嚷。「天啊!你把頭髮剪了!」
是的。夜眩把頭髮剪得好短。如果只看背面,還真會以為她是個男孩。
「夜眩——」唐烈馭柔情蜜意說:「為什麼把頭髮剪了?」他不知道一切已被破壞了。唐烈馭摸摸她的短髮,愛憐的說:「沒關係,這樣看起來更加亮麗,神清氣爽,在我的心中,你永遠是最美的。」
是嗎?夜眩斜睨著他。她的心在哭泣,不過,她不會表現出來的。
唐烈馭拉她進門,室內籠罩著詭異的氣息……
餐桌上擺著曲線優美的粉色蠟燭,讓一切更羅曼蒂克。「來一個燭光晚餐如何?」他底首問著心愛的夜眩。
夜眩仍是沉默不語。他細心的為夜眩倒著紅葡萄酒,還再三吩咐。「只准喝一點點喔!不然,對孩子不好。」他神采飛揚地坐在另一側,舉起高杯。「來,慶祝我們能夠在一起!」
迅雷不及掩耳——辟哩啪啦,鏗鏗鏘鏘一陣響聲%夜眩竟然掀桌了。
她把唐烈馭用心作的菜完全打翻了。
蠟燭碰到了桌巾,就這樣燃燒了起來……
火!著火了!
「夜眩——」夜眩像死亡般的神情讓唐烈馭驚心動魄。
夜眩像大火一樣,要將唐烈馭燒成灰爐。「你知道從我懷孕以後,你就沒有利用價值了嗎?而我一直不好意思趕你走,如今……」火焰閃閃發亮,夜眩簡簡單單道出四個字。「我不要你了!現在就離開,現在——」她無情無義的轉過身,根本不看唐烈馭。
這就是夜眩,像個男人要甩掉他。
「我厭倦你了!你說得對,我不是男人,是女人。我就像一般世俗女人對愛充滿渴求,對肉體充滿慾望——謝謝你讓我發現男人的好處,我喜歡再和別的男人尋歡作樂。信不信?我現在一通電話,幾會有男人過來——別礙著我!快滾——」
「夠了!」唐烈馭發瘋狂叫。下一秒他跳了起來,抓住夜眩,他甚至掐住她的勃子,她說中了他不能容忍的事。他一直以為,他的真心能夠融化她,讓她愛上他,但是,今天,她卻要去找別的男人?
他愛她愛得肝腸寸斷,真的毫無用處嗎?
唐烈馭的神情好像被大地毀滅了。室內瀰漫著濃厚的煙味,讓人漸漸感到呼吸困難。唐烈馭咬牙切齒的說:「你是淫蕩的婊子。」
他第一次對夜眩動粗,顯示他的殘暴——捏住她的玉頸。
他第一次咒罵她——用著極端鄙視,不堪入耳的話。
她第一次——看到唐烈馭眼眶噙滿淚水。
他哭了——夜眩感到肚子越來越痛。
房內消防系統大響,伴之而來的,是天花板噴出嘩啦啦的水——彷彿下大雨般,將室內噴得濕漉漉的。半晌,火滅了——他們兩人也結束了。
唐烈馭仰天大笑。「賤女人!」他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冷酷,讓夜眩嚇得魂不附體。「好!今天是我做唐烈馭的最後一天!」
語畢,他從口袋中取出一張契約,放在夜眩手上。「明天!『漢古集團』的股東大會。我答應過你的:打敗唐富豪!」他的眼神凜冽。「這是唐獵豫的股票授權書。現在,屬於你!你不是希望見到唐富豪毀滅的一天?」
他又取出那卷底片,嘲弄的說:「還給你,不過,我想你是不需要了。」
這是他最後說的話:「『唐獵豫』永遠會成就你任何事!你要『唐獵豫』走,他會走的!」他咬著牙根,青筋暴露的說:「只要我走出這扇門,我就不叫唐烈馭。」說著,他拖著疲憊的身子,意興闌珊的向前走,頭也不曾回,他真的走了……
夜眩注視他的背影,淚水簌簌直流,她全身無力地倒在地上,感到魂飛魄散……
※※※
漢古集團大樓總部。
深夜,凌晨兩點整。
唐富豪孤獨地坐在一百多坪的總裁辦公室裡。真令人難以想像,這位縱橫天下的商場老賊,竟也有感到歲月不饒人的一天?
他累了!
在今天以前,他從未好好注視自己的王國。
在今天以前的夜裡,他夜夜品嚐不同的女人,他從未在自己妻子嚴寧馨的懷中享受片刻溫情……
他想好好的看看自己一手建立的運輸王國「漢古集團」——他一層一層看,來到了模型室,在微弱的月光下,他見到了漢古七四七巨型的超音波飛機,還有超大運輸輪船,快遞的貨櫃車……這一切的一切,奇怪!竟沒有讓他驕傲無比?
為什麼——他只感到孤單和失落?
一定是明天的股東大會讓他感到心神不寧吧!
他不是不知道「黑夜影視歌星財團」耗資買下他其餘百分之二十一的股票,而黑夜影視公司的負責人就是黑夜眩。
黑夜眩?
他這輩子永遠也忘不了黑夜雙這個動人的名字。
他曾經擁有如過江之鯽的女人,但是,他對女人從不認帳,畢竟——男歡女愛,你情我願。各不相欠,除了黑夜雙。
她是他歷時最久的情婦,他甘心與她生活了四年;如果,不是那一天,黑夜雙離奇的死亡……他真懷疑,他這輩子也許會一直屬於黑夜雙。
也因為對黑夜雙有一份執著,所以才願讓她生下他們的孩子——也就是黑夜眩。也因為黑夜雙,他才會從香港到台灣定居了大半輩子。
傲視群倫的唐富豪,風流歸風流,卻從不讓女人懷孕。畢竟,他覺得他是唯我獨尊的男人,他豈可讓他尊貴的血統和卑下的女人雜交生子!?所以,這一生,他只有讓元配嚴寧馨生下兒子唐獵豫,和讓黑夜雙生下黑夜眩,這一男半女。
為什麼讓嚴寧馨生下兒子?只因為,嚴寧馨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就算他根本沒愛過她。不過,她卻很爭氣地為他生下了一個會光宗耀祖的兒子。唐獵豫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
他知道黑夜眩是他的女兒,不過,她是他女兒又如何?他不會承認的。就如同他玩過的女人,黑夜眩只是他「唯一意外」的私生女。
明天的股東大會——哼!黑夜眩究竟想怎樣?她是不可能奪下「漢古集團」的,畢竟,他還有個兒子——唐獵豫的股份是不可能屬於黑夜眩的。
他往外走,「鏗鏘」一聲卻驚動了他,他嚇了一大跳,是誰有天大的膽子闖入總部?唐富豪什麼都不怕,就怕自己的生命受威脅。
「是誰?」他膽戰心驚地喊。「我叫警衛了。」他不敢開燈,他深怕燈光明亮,目標更明顯,他就會死在亂槍掃射之下;他正要按下開關時——
「別叫人,你該不會……連我的聲音都不認識吧!」
一個他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讓他既驚訝,又鬆了口氣。
唐富豪霍地開燈,沒錯!是他的兒子唐獵豫。他半倒在落地窗旁,衣衫不整,頭髮凌亂,一臉醉意,雙眸紅腫……
一年不見了。他兒子變得這副爛德行,唐富豪無法置信。「你這是什麼模樣?你丟盡我唐富豪的臉,現在站起來,立刻給我回家!我不准任何員工見到這樣不成人形的唐獵豫。」說著,唐富豪拉起唐獵豫的手臂。
唐富豪一點關懷之情都沒有,他永遠高高在上。
「不准碰我!」沒想到,唐獵豫完全豁出去了。「我受夠你了!」他一臉狂亂。「我告訴你,你今天留在『漢古集團』是對的,因為,這是你最後一眼看到它,明天,它就會拱手讓給別人了!」
「鬼扯!」唐富豪氣憤道。
唐獵豫散發仇恨的眼光。「等著瞧,明天就是你的死期!」他揮揮手說:「你會毀在女人手裡。明天,我要帶媽媽到公司,好好瞧瞧『漢古集團』的末日……」唐獵豫大笑。
他一定是瘋了!為了不把事情鬧大,唐富豪只好認栽的叫嚴寧馨過來接自己的兒子。畢竟,唐獵豫一向很孝順嚴寧馨的。
※※※
這是嚴寧馨再次見到最愛的兒子——
「媽媽,媽媽……」唐獵豫把嚴寧馨緊緊摟在懷裡,一年了,母子相聚,這興奮不是言語所能形容的。
「我可憐的兒子!」嚴寧馨感觸良深。「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我生下你,無形中,你就被唐富豪所折磨,如果,我不要生下你……」她淚水直流。
「我該為你還債的。」唐獵豫無怨無悔。「你的錯,我本該替你受罰。」
「兒子,對不起!」
「不要說了!我從來沒怪你,這不是你的錯!」
「謝謝你——」嚴寧馨哭了出來。
這對母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看不到唐富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