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冷月宮殿的一處隱密森林裡,葛燕南、冰姬、洪屠手這三大高手奉了暗黑王的指示,聯合起來要奪取冰雪國的鎮國之寶「愛之火炎」。然而正當他們聚在一起準備商討奪寶大計時,葛燕南卻說出他要娶白淨霜的打算,讓另外兩位高手一陣驚愕,搞不清楚他葫裡賣的是什麼藥。
「沒錯,我就是要娶白淨霜為妻。」葛燕南肯定地點點頭。
「怎麼,難道你是被她的美色所迷惑?忘了暗黑王要咱們辦的事了?」冰姬的眸子射出兩道冷芒,絕艷的臉上散發著妒恨之氣,她生平最痛恨長得比她更美的女人了,也因此她對白淨霜有著一股難以化解的怨懟。
「冰姬妹子可別誤會了,我之所以要娶白淨霜那個丫頭,不過是個一石二鳥的計策罷了。」葛燕南的眸子閃著狡詐的光芒。
「一石二鳥之計?此話怎講?」洪屠手問道。
「你們想想看,如果我娶了白淨霜為妻,一來可以名正言順地要我的「娘子」,還有「岳母」將冰雪國的鎮國之寶「愛之火炎」交給我。二來借助冰雪國的力量,若是要攻打其他各國以奪取寶物,不就容易得多了?」
「嗯,果然是好妙計!」腦子不太靈光的洪屠手不禁深感佩服。
「但是白淨霜怎麼會嫁給你呢?」冰姬不以為然地反嗤道。「我看她和沙漠國的二皇子正打得火熱呢!就算她要成親,對像怎麼會是你。」
「這個嘛……我自有辦法。」葛燕南將他對白淨霜的要脅恫嚇告訴他們,聽得冰姬和洪屠手佩服不已。
「可是你真的有那麼厲害的毒物,連冰雪國的「祝福術」也無法解救嗎?」
「當然沒有。」葛燕南詭詐一笑。
「那你只是在唬唬她嘍?」聰明的冰姬一點就通,她笑謔地罵道:「你還真是隻老狐狸。」
「好說好說,哈哈哈——」
三大高手狂妄地放聲大笑,彷彿已經預見了未來的勝利。
隔天一大早,當雪後,白淨霜,沙燁正準備一起用早餐時,一個不速之客——葛燕南未經通報就突然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一看見葛燕南,白淨霜立刻臉色大變,下意識地躲在沙燁身後。而由於葛燕南臉上戴著假面皮,因此沙並沒有認出他就是那天在森林裡挾持白淨霜的人。
「大膽狂徒,竟敢擅闖進冷月宮殿,你不要命了是嗎?」白沁風端起冰雪國女王的氣勢叱喝道。
誰知葛燕南一點也不驚慌,還對著白沁風打躬作揖,一派文質彬彬的書生模樣。「雪後請息怒,晚輩名叫葛燕南,至於我今天的來意……」葛燕南斜眼瞟向白淨霜,嘴角噙著邪氣微笑。「我昨天已經向霜公主解釋得很清楚了。」
「什麼?霜兒?」他們昨天已經見過面了?白沁風和沙華都驚訝地望向白淨霜,只見她心虛地垂下頭去,自然是默認了。
葛燕南見兩人吃驚的模樣不禁暗笑在心底,接著他語不驚人死不休地大聲宣佈。「我今天特地到冷月宮殿來,為的就是要向雪後稟明我要迎娶霜公主為妻的心意。」
「什麼?你想娶霜兒?」
這個消息有如威力超強的火藥般,炸得沙燁和白沁風頭昏眼花、震驚不已,尤其沙燁更是有如突遭雷劈般的呆了。
「彼此相愛?」沙燁壓根不相信。「霜兒不可能會愛你,更不可能會願意嫁給你的。」 』
「哦?你憑什麼這麼有把握呢?」
「因為霜兒要嫁的人是我。」沙燁深情地望向白淨霜,然而她卻心虛地避開沙燁的目光。
「哦?你這麼有自信嗎?」葛燕南似笑非笑地望著沙燁,挑畔道:「我們何不聽聽霜公主自己怎麼說?」
「我……」白淨霜猶豫了,她看看沙燁,再看看葛燕南,心中躊躇不定,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
遲疑了許久,白淨霜實在不想說謊欺騙燁哥哥,然而她想起了葛燕南昨日的威脅,他的恫嚇言猶在耳,使得她不敢貿然拿母后和燁哥哥的性命來冒險。
「怎麼樣?霜公主,難道你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葛燕南見她老半天不說話,於是話中有話地提醒道。「你可別把我們之間的『誓言』都給忘了呀!」
「霜兒,你怎麼說?」沙燁也催促著。
「我……」白淨霜低下頭,深吸了口氣,橫著心答道:「……是的,我……愛他,我要嫁給他……」她不敢看向沙燁,說出這一番違心之論,白淨霜心裡比誰都難受,錐心般的疼痛又開始折磨著她,然而她必須咬牙忍耐,不能讓母后或沙燁看出她的異樣。
燁哥哥,請你原諒我,白淨霜在心底懺悔著。
「這是不可能的!」沙燁吼道。
「霜兒,你為什麼要說謊?」一直沉默地觀察著一切的白沁風,也忍不住開口斥責女兒。
唯有葛燕南露出勝利的微笑道。「奇怪?你們為什麼都不相信霜公主的話呢?」
「因為霜兒她根本就——」白沁風的話突然打住,關於白淨霜所中的魔咒,越少人知道越好。
葛燕南見他們無話反駁,更是樂在心中。「既然霜公主都已經親口應允了,還請雪後成全這樁婚姻。」
「這……」白沁風瞇起眼,仔細打量著葛燕南。
眼前這個男人顯然來者不善,雖然她不明白女兒為什麼要謊稱愛他,但是無論如何,她是絕對不會把女兒嫁給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男子——尤其他的動機實在太可疑了。
沉吟了半晌,白沁風決定先施以緩兵之計。「這位公子,不瞞你說,沙漠國的二皇子也曾向我提過親,所以究竟要把霜兒許給誰,真是令我為難。這樣吧!不如你暫時也在冷月宮殿裡住下,等我弄明白到底誰比較愛霜兒,我自會決定要把她許給誰。」
「可是……」葛燕南縱有許多不滿,但是他也不敢與雪後和沙燁起正面衝突,他只好假意地笑著附和。「既然雪後都這麼說了,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不過我相信我對霜公主的愛,是誰也比不上的。」
白沁風冷眼望著他。「那就這麼決定了,這段期間,你就在冷月宮殿裡住下吧!」
或許是葛燕南那張過度虛偽的笑臉太惹人厭了,白沁風也不再多招呼他,立刻就命人將他帶至冷月宮殿的另一間別館裡安頓。而原本一頓好好的早膳,就在不愉快的氣氛下草草結束了。
白淨霜幾乎是落荒而逃地奔回寢宮,她不敢再跟母后和沙燁在一起,就怕他們會向她逼問關於葛燕南的事。然而,她的心裡十分明白,這樣子的逃避根本不是長久之計,她知道沙燁等會兒一定會主動找上她的。
「怎麼辦?燁哥哥他一定知道我是在撒謊,他一定很生氣、一定對我失望透頂了。」她身中魔咒不能愛人的事,沙燁和她一樣清楚。
「我要怎麼向燁哥哥解釋呢?他不會相信我是真的愛葛燕南的,但是……我又不能告訴他葛燕南的威脅恫嚇。」她相信若是沙燁知道這件事,他一定會不顧一切地找葛燕南火拚,但是她不要燁哥哥有危險啊!
一想起沙燁那一臉震驚、錯愕、不敢置信的表情,白淨霜就覺得自己罪孽深重。而像是要懲罰她的欺騙似.的,她的心口傳來一陣陣的抽疼,絞痛、撕裂、啃噬般的痛楚迅速蔓延侵她的四肢百骸。
「天哪!好痛!」白淨霜可憐兮兮地蜷縮在牆角,幾乎要疼得在地上打滾了。 ,
正當白淨霜痛得快暈厥的時候,沙燁選在這個時候闖了進來,嚇得白淨霜立刻站了起來,她咬緊牙根忍著劇痛,就是不想讓沙燁看出她的異樣。
「為什麼?」沙燁瘖啞的聲音蘊藏著太多的痛苦。
「什麼……為什麼?」白淨霜迴避著沙燁的灼灼目光,心中暗自慶幸她正站在房裡陰暗的角落,不會讓他輕易發現自己慘白的臉色。
沙燁因她的裝傻而氣得怒髮衝冠,什麼溫文謙和、什麼氣度翩翩,全都滾到一邊去吧!他快要被她給逼瘋了!
他幾乎是咆哮地吼道:「你為什麼要說愛他?你從來就不曾對我說過的那個字,你今天卻對了另一個男人說,你可知道那時我心裡的感受?」
「燁哥哥……我……」呀!痛!一陣更加猛烈的劇痛如海嘯般地猛然向她襲擊,令她疼得說不出話來。她的指尖掐進掌心,下唇也被牙齒咬出血腥味了,但是那痛楚仍不斷地加劇,她快支撐不住了。
沙燁激動地大步一邁,一雙大掌緊扣住她細瘦的手臂。「我相信你不是出自真心愛著那個人的,但……就算是說說,你也不該對除了我以外的男人說出那個字呀!」幾乎失去理智的他,因憤怒過度而沒有察覺她面無血色的臉和強忍疼痛的眸光,他迭聲質問道:「每次我問你是否愛我的時候,你總是一再地澆我冷水,我知道你是中了魔咒而身不由己,所以我不怪你。但是你今天卻說你愛那個來歷不明的男人,你怎麼能這麼輕易地對另一個人說出那個字?就算我知道你說的不是事實,但是你要我情何以堪?」沙燁放開她,惱怒憤恨地狂捶著牆壁出氣,一隻拳頭因用力過猛而滲出斑斑血跡。
看著沙燁不斷地傷害自己,白淨霜心痛得想哭、想抱住他說出葛燕南的威協,但是不能呀!她怎麼能敢用他和母后的性命作賭注呢?她輸不起呀!
在權衡輕重之後,她強忍著心痛,故意用著冷若冰霜的口吻諷刺道:「母后給你的一個月期限已快到了,但是你卻連「愛之火炎」的半點蛛絲馬跡也找不到,真是沒用的!我才不要和你這種成不了大事的男人成親呢!」
狠心說出這番殘酷無情的話之後,白淨霜已被體內那股排山倒海的疼痛折騰得搖搖欲墜,必須依靠著牆壁才不致於衰弱得跌倒在地。
「什麼?」沙燁的最後一絲自制力被她這番話給徹底擊潰,他揪住白淨霜的肩吼道:「那個男人有什麼好?讓你不惜欺騙我和你母后也要嫁給他?」
白淨霜被沙燁震怒瘋狂的神情給駭著了,她一邊要面對沙燁的逼問,一邊要和那不斷加劇的痛楚相抗,已是心力交瘁,她虛弱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我……我沒有騙你們……我是真的……心甘情願……嫁給他……」
這番話無疑是火上加油,讓沙燁脫韁的理智更加失控。
「我不相信!何不讓你自己的本能反應來告訴我們答案?」
「什麼?你——」白淨霜的話沒了下文,因為她的唇被沙燁猛然封住。
沙燁瘋狂地吻著白淨霜,用著前所未有的激情與狂野,像是要把他滿腔的熱情愛意全部投注在這個吻當中似的,他瘋狂地吸吮她的甜蜜,像是要在她的唇上烙下他的印記,像是要藉著這印記昭告天下人——這兩瓣柔軟嫣紅唯有他沙燁一個人專享專用。
白淨霜沉淪在這個激情的熱吻中,深陷在沙燁猛烈的熾情下,但覺一陣天旋地轉、目眩神迷。在沙燁強勢的掠奪下,她只能如小鳥依人般無力無助地倚在沙燁的懷中,任他燃起高溫火焰焚燒著她,任體內劇烈的痛楚侵蝕著她……
焚身與疼痛,這雙重的折磨,讓白淨霜幾乎以為她就要這麼死去了……
沙燁終於放開了她,緊緊摟住懷中不住顫抖的嬌小人兒。
「這下子你總該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吧?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任誰也不能搶走我的妻子、我的皇妃!」
白淨霜在沙燁懷裡不住地喘著氣,她沉默了許久,一開口竟是說道:「燁哥哥……對不起,我還是……要嫁給葛燕南……」
她強忍著悲與痛,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她在心裡吶喊著。燁哥哥,我不求你能諒解我、原諒我,我只希望你能夠平平安安的,這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呀!
「你說什麼?」沙燁不敢相信在他們分享了那一吻之後,她竟還這麼說。
「我說,我、要、嫁、給、葛、燕、南。」白淨霜一字一句地凌遲著自己和沙燁的心。「我很歡迎你到時候參加我的婚禮,但是現在我累了,請你離開。」
「你——」沙燁覺得全身上下的血管已面臨進裂的邊緣。
「你走吧!」白淨霜板起臉來,再度下逐客令。
「好,我走,但是我不會就此死心的,我一定耍弄清楚你為什麼非要嫁給那個男人不可,我相信這其中必有蹊蹺。」
眼看沙燁被她氣得要拂袖而去,一陣心慌急攻上心,不斷折磨著她的痛楚已超過她所能忍受的極限,白淨霜終於承受不住而暈了過去。
「霜兒!」幸好沙燁眼明手快,及時接住了她癱軟下跌的身子,並將她打橫抱起,放到床上去。
沙燁翻天的怒火被她這麼一暈一跌給嚇得消去了一大半,他靜下心來深深凝睇著這張教他魂牽夢縈的容顏,溫柔地吻去她睫上的滴滴淚珠,心疼地歎道:「你這是在做什麼?何苦要這這麼折磨我呢?」
草草地結束了早膳之後,白沁風立刻回到寢宮中,將朝中老臣冬梅婆婆速速召來,把葛燕南來提親的經過大概說了一遍。
只見冬梅婆婆滿是皺紋的老臉上,一雙眸子閃著精明的光芒。「那個叫做葛燕南的男人,他的來意與用意一定大有問題。」
「我也是這麼想的,他突然冒出來說要娶霜兒為妻,其中必有詐。」白沁風心裡自是有數,若不是霜兒開口說要嫁給那男人,她早就一掌打得他吐血而亡了——敢到冷月宮殿來興風作浪,就該有受死的自覺!
「但是,您說霜公主親口應允了他的婚事?」
「是呀!」白沁風頓時覺得頭痛,她邊按著太陽穴,邊說:「最令我感到驚訝的是,霜兒竟然說她願意嫁給他,還說愛他,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呀。」
冬梅婆婆一臉訝異,在整個冷月宮殿裡,除了白沁風之外,只有冬悔婆婆知道白淨霜身中魔咒的真相。
「為什麼霜公主會說謊呢?」冬悔婆婆揣測道。「難道霜公主有什麼把柄落人那葛燕南的手中?」
「把柄?」白沁風百思不得其解。「霜兒會有什麼把柄落在他手中?有什麼事是我不能幫她解決的?」
「這恐怕得問霜公主才能知道,但是,看情形霜公主是寧可嫁給那個男人,也不願意透露真相了。」
「唉,這該怎麼辦才好呢?」
白沁風蹙起眉頭,深深歎了一口氣,腦中不斷地苦思解決之道,突然她像想起什似麼地說道:「對了,早上我接到西北山上的長老傳來消息,說是有個野心份子自稱是『暗黑王』,他企圖吞併魔法大地的四個加家,意圖建立起一個『暗黑帝國』,目前正處心積慮地想把四個國家的鎮國之寶搶到手。冬梅婆婆,依你之見,那葛燕南可會是『暗黑王』派來的奸細?」
「嗯!」冬梅婆婆一邊思索,一邊點頭。「我看這極有可能。」
冬梅婆婆欲言又止地望著白沁風,她猶豫了許久,終於還是帶點遲疑地問道。
「雪後,老身有幾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是。」冬梅婆婆微微欠身,一邊小心打量著白沁風的表情,一邊說道:「老身覺得那沙漠國的二皇子不但允文允武、器宇圩昂,更具有足以匹配霜公主的王族血統,既然他們彼此有意,雪後何不解開霜公主身上的魔咒,讓他們兩人有個完美的結局?這樣一來,不但可以解決葛燕南提親之事,更可以讓『朝陽國』恢復以往陽光普照、生氣蓬勃的面貌。」
「這……」白沁風內心經過幾番掙扎與反覆思索,最後不得不承認冬梅婆婆說的有理。「但是,想要解開『愛之火炎』的封咒,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就算當初是我所施的法,也沒有辦法單靠我一個人的力量解除。」
「那要怎麼樣才能解除呢?」
「想解除『愛之火炎』的封咒,必須要具有『真愛』、『勇氣』,與『信任』,這三者缺一不可。」
「真愛、勇氣、信任?」冬梅婆婆反覆咀嚼著這話中的涵義。
「沒錯。」白沁風點點頭,突然靈光一閃,一個完美的計策在腦海中逐漸成形。「對了!我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了。哼!這下子我有把握能讓那個叫做葛燕南的男人露出馬腳了,至於霜兒身上的魔咒——就要看她和沙燁是不是真心相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