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瀧玉羽則猛點頭,表示贊同兒子對宋薇的處罰。
天龍剛澈再次用荷語警告剛澤:「想清楚,若你這麼做,你將會永遠失去宋薇,而且,我敢說,你對她這樣,你的心會比她痛苦上千倍、上萬倍,你會後悔!」
「我的身份讓我沒有權力後悔。」剛澤咬住下唇,在不讓自己有反悔的機會之前,他火速抓住宋薇的雙手,把她拉向旁邊的一根粗圓柱,他用繩子將她的雙手雙腳綁在圓柱上。接著,他閉上雙眼用力將她的和服扯開,露出整個背部。
「剛澤——」宋薇面色蒼白,黑色的眼眸驚恐不已地投向他,卻只迎上了剛澈痛苦而莫可奈何的表情。
突然,她聽見鞭子的恐怖聲,宋薇打從心底驚惶起來,難不成她要受鞭刑?老天!這是古代的酷刑啊!
她側過臉,以怨恨至極的目光盯著剛澤,剛澤依然不為所動。只是,他的心底有如被人千刀萬剮的絞痛。原諒我!他無言地握緊自己的拳頭,但那泛白的指節嵌入肉裡。
她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不停地淌下,心裡的絕望更勝肉體。「我好傻!我原本……以為你是愛我的……只是不擅表達……現在我才知道……」宋薇顫抖的聲音又道:「你是不可能愛上任何人的,你是殘忍的劊子手——」她用盡所有的力氣,痛苦地嘶吼道。
剛澤強迫自己別去在意她譏刺的言語,可是,這些話卻已深深烙印在他心頭上,一刀一刀刺進他內心深處。
清龍玉羽等得不耐煩了,她不明白宋薇與剛澤在交頭接耳什麼,她大聲命令:「剛澤,快點行刑——」
宋薇知道她的死期已到,她的臉色瞬間慘如白紙。「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她哭嚷著。
剛澤緊握住鞭子,心海澎湃,情恨交纏,是的!我是殺人魔,連我的妻子都不放過。他的心情沉重無比,正如天龍剛澈說的:清瀧剛澤,你是大笨蛋!居然看不清今天受懲罰的人,不只是宋薇,還有你自己,你在懲罰自己,居然會愛上宋薇,你母親仇人的女兒。
宋薇自知一切已無法挽回,在看見剛澤最後一眼,她便萬念俱灰地把頭轉靠在柱子上,十指交握,閉上等死。
宋薇拚盡全力咬緊下唇,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要有尊嚴,絕不給他們看笑話,不能讓他們得逞,咬緊牙關也要撐過這一關。
鞭子像利刃般重重擊在宋薇細緻的皮膚上,疼痛立刻遍佈全身,遠比她想像中要疼痛得太多了。宋薇覺得眼冒金星,頭重腳輕,然後又是一鞭,宋薇咬住下唇,用力過猛使得唇部龜裂,她的口中傳來陣陣血腥味。
她整個人趴在柱子上,根本不知被打了幾下,最後一鞭打下來時,她真的要崩潰了,她選擇對自己很殘忍的方式,將頭用力撞向柱子,一時昏厥過去,以減輕疼痛或是就此不願再醒來。
剛澤的每一鞭,都像是打在自己的心上、身上,剛澤盡量地減輕力道,但對細皮嫩肉的宋薇而言都是一種折磨。
五鞭一打完,剛澤的心早已被千刀萬剮,心痛如割了。他只祈求,宋薇能平安無事。天知道他不能沒有「她」。
清瀧玉羽卻是得意非凡,好開心、自二十歲以後,她就不會像今天如此快樂過。看著宋薇受苦,她彷彿也得到了復仇的快感。
「這種媳婦——唉!沒有資格再做少主夫人了。兒子我命令你,重新另選新娘。」
「重新?」剛澤心痛如絞,但努力保持冷靜問道:「那她——」他指著已昏迷的宋薇。
「當然是掃地出門嘍!這麼不識相還想當少主夫人?八百年以後再說吧!我當時真是愚癡,竟會讓她入清瀧家,她還想殺你呢——」清瀧玉羽扶了扶枴杖,篤定地下了結論。「心情不軌的女人,要立刻逐出門。「不要為她醫療,她若是死了,便做為眾弟兄的警惕。」清瀧玉羽揮個手,女僕們立即為她捶背、捶腿的。「對了!現在從日本到台灣不過兩個鐘頭,現在立刻送她走,到了晚上,她就可以回『娘家』哩。」清瀧玉羽賊笑著,宋咒凡和岳夜欣,你們可別怪我啊!是你的女兒自己先「謀殺親夫」的。
不一會兒,僕人門便將傷痕纍纍的宋薇橫抱起來送走。礙於「少主」的身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宋薇被送走,但他敏感地盯住剛澈,示意他有所行動。
「真累!今天的戲真好看,看得讓我雙眼發麻!我真該去休息了。」清瀧玉羽輕描淡寫地說,接著一群僕人便簇擁著她離開。弟兄們也逐一地散去。
雖然剛澤示意剛澈去把宋薇搶回來,不過,清瀧玉羽似乎早就洞悉一發,剛澈的腳步還是晚了一步,宋薇已被先行送上飛機了。
當剛澤接到剛澈的稟告,他的心如遭電殛。第一次,兩行清淚從他墨鏡下緩緩滑下。他無法置信宋薇就這樣離開他了。她徹徹底底地走出他的生命中。
不!他不能沒有她啊!失去了宋薇,他的人生不再有任何意義……
剛澤一夜無眠,隔天他只交代剛澈他的去處,之後,像有意反抗命運似地離開了日本,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大家都說少主失蹤了。
「媽咪!宋薇去哪兒了?」宋騰問夜欣道。他們去了一趟德國,中途經過香港,蓉蓉還特別買了好大一隻愛情貓,打算要送給小薇。
「媽!小薇跑哪去了?」宋耀不死心地再問一次。「雨涵告訴我,小薇快兩個多月沒有去婚紗會館上班了。」
雨涵坐在另一側,也很狐疑。「她房間的書為什麼都不見?」雨涵很細心地發現到了。
東一句,西一句,夜欣似乎快難以招架了,咒凡突然把枴杖用力往地上一敲,暴躁地說:「不准再問小薇的事了!」
「爸——」
「咒凡——」
「別再說了!」咒凡好疲備道。「給我和你媽媽一些時間吧!到時候,你們自然會知道的。」
「為什麼?」宋耀做警官多年,敏感度一流。「小薇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他犀利地對老爸逼問。
「是的。」紫薇坐在咒凡旁邊,身為四媳婦的她,論輩分是最沒有資格說話的,可是她開口了。「爸!別再隱瞞了,我們何必自欺欺人?一切的起源都是我,我為這個家帶來不幸——」紫薇倏地跪在地上。「原諒我,各位嫂子、哥哥們——」
「紫薇,這不是你的錯,是我——是我答應清瀧玉羽的無理要求。是我將小薇崇洋媚外成『贖罪品』——」夜欣雙眸濡濕。
「到——底——怎——麼——回——事?」宋耀的急性子發作了。「小薇到底怎麼了?」
「小薇她……」紫薇一咬牙,準備告訴大家實情。
「不准說!」宋咒凡厲聲道。
「不,我一定要說。對不起,爸爸!」不管咒凡會暴跳如雷,紫薇已經鐵了心。「小薇她——」
突然間,宋邸門鈴大響,雨涵趕緊乘機緩和一下剛才的尷尬氣氛。「先別說,應該是宋洋上班回來了,我去開門,等宋洋進門,一切再說。」
她衝到門邊,準備把門打開,結果一打門——赫然看到的是宋薇,她尖叫道:「小薇出事了——」宋家的人全都跑出來一探究竟。
「是誰?是誰敢這樣鞭打小薇?」宋騰不可置信地咆哮道。
「鞭打?」夜欣差點昏厥。「不!我的孩子,她……還活著嗎?」夜欣無法接受這個殘酷事實而幾乎崩潰了。
宋騰俯過身子聆聽宋薇胸口的心跳……
老天!她還活著,不過呼吸有點微弱。「快點!先為她做急救,你怕她的傷口感染,失血過多。」
宋耀力氣很大,他火速地橫抱小薇,往二樓房間衝上去。
接下來幾天,宋家蒙上一層愁雲慘霧,彷彿置身在噩夢中。宋薇不斷哭叫,一直處於驚恐之中,家人們都十分痛心。
夜欣盯著女兒身上那些彷彿永遠無法抹滅的傷痕,她頹然跪在地上,她內疚地哭訴:「我好傻,以為小薇可以令清瀧玉羽的仇恨少一點,現在我才知道大錯特錯了,她根本不會原諒我的,反而連累了小薇……我錯了……小薇!快醒過來,原諒媽媽的無知……」夜欣哭得成了淚人兒。
孩子們面面相覷,咒凡擁住夜欣,他的心情也是激動不已,原本是要宋薇來化解他和清瀧玉羽的恩怨情仇,沒想到女兒反而成了「代罪羔羊」。
「爸——」宋耀正義耿直的個性,已經爆發了。「殘害宋薇的凶的,到底是誰?告訴我,我要把他揪出來!」
「大家都冷靜下來!」咒凡道。「事已至此,我也無法隱瞞,我想,最大的罪魁禍首,就是我這老頭子了,我一生都是罪,所以才連累了我最小的女兒……」咒凡感傷地摟著妻子,他淚眼朦朧地敘述了整個過程……
「爸!媽!!你們兩人都是老糊塗,竟以為清瀧玉羽會這麼容易就放過你們?小薇則她報復的手段之一啊!」聽完宋咒凡的述說,宋耀氣得跳起來。
「不,一切錯在我們。」宋洋和紫薇心痛如絞。「是我們自私,以小薇作為交換條件,沒想到……」
宋耀受不了,他奪門而出,揚言道:「我要找清瀧玉羽算帳!」
不過,夢雨涵卻溫柔地抱住宋耀。「老公,別鬧了,冷靜下來,衝動無濟於事,現在,我們最重要的是要讓小薇恢復健康、快樂,讓她忘掉那一場噩夢。」夢雨涵向在場的每個人分析著。
「一點也沒錯。」蓉蓉認同。「這次是清瀧家不要小薇的,從此以後,我們與清瀧家再也毫無瓜葛,爸爸欠清瀧玉羽的情債,也足夠償還了。從現在起,小薇還是宋家的女兒,她不再是清瀧家的人了,更不是什麼少主夫人。」
「是的。」夜欣淚痕斑斑地點頭。「是的……我會好好補償小薇的。」
「就這樣,一切等宋薇醒過來再說。」宋騰道。「但記住,大家不要再和她談到有關清瀧家的任何一件事,我們大家要假裝對一切都不知情。」他再三叮嚀。
每個人都應允,最後,每個人甚至承諾,不讓宋欣和宋凌知道這件事,以免讓他們掛心。
那一天的黃昏;宋薇總算是清醒過來了。但是,她臉色蒼白,全身發抖,搞不清自己身在何處。
夜欣緊緊地抱住宋薇,不斷給她安撫。「沒事了,一切只是個夢,你看,媽媽不是在你身邊嗎?你受了傷,不過沒關係,宋騰和我會照顧你,直到你完全好了為止。」夜欣雖力圖鎮定,不過,她還是偽裝不了,聲音裡有些哽咽。
「是真的嗎?媽咪!這安全了嗎?這一切都結束了嗎?」宋薇低下頭來,囁嚅地問。
「是的,都過去了。你看,你現在不是好好待在家裡嗎?不會再有任何人傷害你了。」夜欣忍不住地低啜。「原諒我的愚癡,我的女兒——」
「媽咪——」宋薇用力摟住夜欣的腰,她像決堤般的痛哭。
宋薇身子還是很虛弱,雖然背部已好一大半,但傷口偶爾還是疼痛,宋騰堅持她每天都要站起來動一動。
宋薇常常坐在窗邊享受溫暖的陽光,不知怎地,她居然會想起清瀧剛澤。
唉!這些日子發生的種種,就算她想忘也忘不了。
不過,不知為何,宋薇只要一想他,淚水便汩汩淌焉,沾濕了衣襟……
夜欣和紫薇進門,正好見到這幅景象,不過,婆媳二人很有默契地視而不見。紫薇還佯裝燦笑。「小薇!看我帶來什麼?這是法國最好的天然玫瑰藥膏,據說去疤功效一流。是宋洋托人千里迢迢帶回來。」
「是啊!這很貴呢!來!我們幫你塗上,好不好!」夜欣和顏悅色地說,愛憐地輕撫女兒的臉。
宋薇不吭一語,她逕自蹣跚地走到床沿,一聲不響地坐在床上,乖乖任紫薇為她敷藥。
夜欣盯著宋薇的背部傷疤,她雙眸泛著淚光。
宋薇雙眸空洞若有所思地凝視前方,突然問道:「媽咪!做愛的感覺好嗎?」
「做愛?」夜欣和紫薇被小薇突兀一問,兩人瞪大雙眼,有此不知所措。
「小薇,你已結過婚了,可以自己拿捏判斷了,何須我們斷言呢?」
「不!」宋薇旋首,她呻吟地爬起來,蓋上被單,她毫不避諱道:「剛澤從未碰過我!」
夜欣與紫薇眼睛瞪得比平常大三倍,她們都不可置信。夜欣驚嚷道:「什麼,你和他從未圓房?」
「我不相信,這並不是剛澤的一貫作風,哥哥不像是這種禁慾的人。」紫薇駁斥。
「可是,剛澤卻不願意與我同床——」宋薇有些傷感道。「是不是因為他不愛我?」
「不!小薇,你一定誤會剛澤了。」紫薇釋然一笑。「我很抱歉,當初,你結婚得太倉促,我沒有時間告訴你一些黑道的生活型態及戒律。」紫薇不疾不徐道。「其實,你直言不諱的烈性子,是無法在黑道界生存的,所以,你被鞭打的下場可能是……你傷害剛澤……」
「沒錯,我拿刀刺傷了剛澤。」宋薇沒有心悸,平靜無波地敘述過程,嚇壞了夜欣和紫薇。
「小薇,剛澤的地位何等尊崇,他是黑道的大哥,若說他是日本黑道級的總教頭,一點也不過。換個角度來想,如果……今天你拿刀刺殺總統,結果如何?」
「殺總統?」小薇想像著。「那我一定會被判死刑。」
「沒錯。」紫薇頷首。「這就是你刺殺剛澤的下場——鞭刑。我必須要提醒你,剛澤身為黑道首領,很多時候他必須要為大局著想,即使是他最愛的人也不例外,雖然這比殺了他還痛苦,但他必須秉公處理。」
宋薇崇洋媚外中閃閃發亮,紫薇的說法與矢野小村子不謀而合,矢野也說:剛澤都躡手躡腳地三更半夜走進她的房間。
「他必須表現他不屬於任何女人,他不會因為任何女人而軟弱。因為剛澤是為黑道而生的,你既然愛他就該為他著想。」
宋薇全盤瞭解後,仍執著地問:「剛澤到底愛不愛我?」
「傻孩子!」夜欣看著貌美如花的女兒說。「只要看我女兒一眼的男人,誰會不愛上她?管他是什麼黑道少主,英雄好漢,他們還是熱血沸騰的男人啊!」夜欣有意避開正面的回答,她要宋薇自己去摸索、瞭解。
「小薇,你可以自己去找答案啊!去問剛澤啊!」話一說完,紫薇才猛地發覺自己說錯話。
因為,小薇和剛澤已經……「對不起,小薇!」
宋薇別過臉,一直隱藏自己心情的女孩,也忍不住淚水大顆大顆滑落。「一切都太遲了,來不及了……我再也見不到剛澤了。」
「小薇——」夜欣和紫薇也是痛心不已。
今天,有一個意外的驚喜。
因為,宋薇接到一封來自國外的信。她納悶好久,這封信到底是誰寄來的?
時正值三月初學校開學之際,宋薇因為背傷,家人先為她辦了休學。可是她難過好久,怎麼也料想不到,還剩一個半學期就可以大學畢業的她,居然無法念到畢業?
這半年,變化多端,她的心智也成熟長大許多。她突然想到月華,她最好的朋友。
開學了,她是否有去上課?「創傷」好了嗎?
宋薇意興欄珊地拆了信,不經意地一瞧,瞬間臉上血色盡失,她尖叫著:「不可能!不可能!」
那居然是月華遠從荷蘭寄過來的,在短短未聯絡的兩個月中,她居然結婚了,對象是一名荷蘭青年,比她小三歲,兩人如今定居在荷蘭。月華一定瘋了,瘋了……宋薇不相信,她將信看了十幾遍,不由自主地佩服月華,從上次小孩流產到現在也沒多久,她說「另結新歡」?這不像是她的為人,宋薇有好多疑惑,為瞭解惑,也為了散散心,解除這陣子以來的憂鬱,她當場決定,要去荷蘭找月華。
她跑去告訴媽媽夜欣她的決定,夜欣和咒凡很擔心女兒出外的安全。宋薇這陣子死氣沉沉的,二老看了也很心疼哪!他們也希望這次旅遊,能讓她把不如意的事全都拋開,重新面對人生。
就這樣,宋薇與月華聯絡上後,確定行程及機票,她真的單身一人,飛向荷蘭史基佛機場。
宋薇出關一見到月華,便興奮地又叫又跳,兩人忍不住相擁在一起好久。過了一些時間,他們兩人心情平穩多了,月華才介紹站在一旁的外國人,也是她的丈夫,名叫Rio。
「Rin,Howdoyoudo?」宋薇與看似頗害羞的大男孩打招呼。他們一起走向停車場。
由於Rio聽不懂中文,所以,在車廂裡,宋薇便與月華大開話匣子。
「月華,你住在哪裡,Rio的工人得——」
「我住在南部的Host(語譯渥斯特城),是個農村,那裡種花,Rio是個花農,我現在是個農婦。」
「花農?」太不可議了,月華的丈夫居然是農人?
「月華,你和Rio怎麼認識?你為什麼會嫁給他?你……愛他嗎?他年紀比你小,老天!我真不敢相信——」因為有語言隔閡,宋薇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直嚷叫。
「別追問了,我可以毫無保留的全部告訴你。」月華握住宋薇販手臂,她的頭枕著宋薇販肩,好似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一樣。
其實,月華在那天流產,隔天,她的母親便從南投上來接月華回老家療養。這段日子,她便認識了從荷蘭來台灣觀光的Rio。
在身心嚴重受創之餘,Rio闖入月華擬的心扉,治療了她感情的傷口,她開始考慮是否接受Rio的愛,這位外國大男孩。
當然,或許是要拋掉過去吧!她想忘掉醜陋不堪的從前,她想重新生活,遠離這塊土地,到沒有人認識她的新國度,重新開始。
突破了種種困難,包括年紀、語言、風俗、適應,短短兩個月,他們就閃電結婚了。
「月華,你……過得好嗎?」宋薇關切道。
「好,很好,被愛的感覺很好,老實說愛人的經驗讓我傷痕纍纍……」月華說到這,聲音還有些哽咽呢!宋薇情不自禁抱住她的頭,輕輕安撫她。
「都過去了,你看你現在過得多好,我們大家都好羨慕,荷蘭風景又美啊!空氣好,又有花之王國之稱,多羅曼蒂克啊!」宋薇諂媚道。
「小薇,你永遠都是那張甜嘴巴!把我哄得暖烘烘的。」月華又好氣又好笑。「其實,逃避是錯誤的行為。這好比是以前我的寫照。我怕提起舊傷痛,只好找個新天地,遠離過去的一切,沒想到,新的問題卻隨之而來——」月華很感傷地道。
異國的婚姻並不是大家想像中的美妙,她迎接一切人生地不熟的新考驗。
不僅是語言溝通的問題,她和Rio兩個人都很窮,並且Rio才十八歲,又承接父親的種花事業,每逢收割之際,日夜忙碌,人手不足,連月華都要親自下田幫忙呢!現在月華過的清心寡慾的生活,和以前在台北的奢華有天壤之別。不過,有一點值得稱賀的是,月華的丈夫Rio真的很愛她。
宋薇安慰道:「有這麼愛你的丈夫,這樣就夠了。」
「拜託!」月華翻了翻白眼。「我的例子還不能提醒你嗎?我是要告訴你:不要逃避,勇於『面對』問題!」
宋薇臉色蒼白,月華的話正中她心坎。勇——於——面——對?
問題是:她再也見不到剛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