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裡?有人去叫他了嗎?他趕得回來嗎?她嗚咽著,任刀割似的強烈痛楚侵犯她的全身。那種似乎要將身體內的器官都絞碎的痛苦讓她想咬舌自盡。
不,她不能死!她不願意在他來之前就死去!忽然間,一雙厚實的手臂攬住了她。那熟悉的寬闊胸膛,讓她知道他回來了。她努力地睜開已逐漸失去焦距的眸子,望向他那黝黑又盛滿焦慮的眼。她想告訴他自己不願意離開他,
想撫平他眉頭層層疊疊的糾結,想溫暖他那因緊張而冰冷的手,可是……
「子夜,我愛你。原諒我!」
她虛弱地露出一個微笑,他終於說出她等待已久的話語了。只是他為何要自己原諒他呢?她掙扎地看向男子的眼,卻只見他高舉雙臂,揚起隨身攜帶的匕首,用力刺向她的心臟
「啊!」龍婉在自己的驚叫聲中醒來,身軀仍無法克制的顫抖著,心臟也因強烈的刺激而快速的跳動,
而她的臉頰更佈滿了淚水。又是這個噩夢!這個打從她有記憶以來即跟隨著她的噩夢!每次夢中的結局都是相同的-----身著古裝的她被深愛的男人殺死。而那種被背叛的絕望苦楚,更勝於她在夢中所受到的肉體疼痛。為什麼她一直被這個怪夢糾纏?為什麼每每在夢醒後,她總是淚流滿面,心痛難當?那個男人是誰?竟然能用那樣深情的眼神看著她,卻又狠心地一刀刺死了她。
龍婉知道夢中的自己就是因為太愛那個男人了,所以才無法置信他竟會下手殺了她。回想起夢中的情境,它真實得不像是夢,倒像是她親身的經歷!龍婉打了個冷顫,深吸口氣,阻止自己再去想那個困擾了她十多年的噩夢。
自床上起了身,她知道今晚又是一個無眠的夜,就像其他作這個夢的晚上一般。開了燈,她走到鏡子前,發現自己的臉色因驚嚇而顯得蒼白,嘴唇也被她咬得沁出血漬。龍婉將披散的髮絲攏至一側,用面紙輕輕地拭去額頸上的冷汗。
「龍婉姐,龍婉姐,快開門啊!院長不好了!」一個著急的聲音忽地在門外響起。龍婉匆忙打開了門,看見一臉焦慮的龍蘭祺,緊張的問:「怎麼了?院長怎麼了?」
「院長昏倒在她的房門外。我去洗手間時,就看到她倒在那裡了。是不是她的心臟 ……」龍蘭祺流著淚說道:「怎麼辦?院長會不會死?」
握了下龍蘭祺的手,龍婉快速地往院長的房間衝去,「打電話叫救護車,然後請謝綺過來幫忙。快點!」
扶住了院長瘦弱的身子,龍婉已是眼眶微紅。院長不會離開他們,不會拋下這所她一手創建的育幼院,不會捨得放下他們的!她在心裡拚命地祈求上天讓院長能平安地渡過這一個難關。
* * *
「龍婉,別擔心了。院長會沒事的。」謝綺拉住在一旁踱步的龍婉,不忍心看她如此焦急。
「謝謝你大半夜的趕到育幼院,早上又把那些孩子送到學校,現在還跑來醫院陪我。」龍婉握著謝綺的手,表示她的感謝。
看著龍婉,謝綺再一次為她的艷麗失神。謝綺從小就知道自己長得美麗,但她是屬於清秀佳人那一型的,而龍婉和她截然不同,龍婉的美,只能用「艷光照人」來形容。就像此刻,龍婉雖未施脂粉,但明麗的五官加上如雪般的肌膚,與一頭自然髻曲的濃密秀髮,使得她有著超級惑人的嫵媚。
初見龍婉的人,大都會被其性感的外貌所欺,而以為她的本性必然如相貌般外放。因為自古以來嫵媚動人的美女,大都善於利用美色達到自己的目的。
但龍婉卻完全違反此項定律,她非但不以自己的美麗為傲,甚至厭惡自己的外表,總是故意把自己弄得不引人注意,因為她的外貌常使她被誤會為壞女人。不過她的努力常常徒勞無功,因為不管她如何醜化自己,還是有不少登徒子垂涎她的美色。
所以龍婉選擇了一個與她的外形完全不搭調的職業-----警察,遏阻了不少好色之徒。其他病人家屬的喧嘩聲使謝綺回過了神,她拍拍龍婉的手說道:「跟我還客氣什麼!我相信龍姨一定能平安渡過這個難關的。」
龍婉感激的朝謝綺笑了笑,「希望如此。」
「對了,龍姨到底是怎麼回事?」謝綺關心地問。
「她有心臟病,而寒冷的氣候是心臟病特別容易發作的時機。這幾天寒流來襲,我們就很擔心她,果然……」
龍婉自責不已,「都是我不小心,這些天看她忙著舞坊公演,我竟然沒有叮囑她要好好休息。」
「別自責了,舞蹈是龍姨的最愛,就算你要她休息,她也不見得會聽你的話。」龍婉口中的院長,謝綺口中的龍姨,正是台灣知名的舞蹈家----龍貞敏。她在台灣的藝術界佔有很重的份量,可說是國寶級的舞蹈家。四十歲那年,她在台上表演時突然昏厥,那時她才知道自己的心臟出了問題,無法再盡情的表演舞蹈。自此她便退居幕後,指導後進。
龍婉。獨立倔強的個性,使她不願過於依靠別人。除了金錢的煩惱外,龍婉也擔心無法預約到那位心臟外科手術權威——韋鴻軒。韋鴻軒雖僅三十五歲,但他醫術高明,在醫界的聲譽如日中天,不少病人慕名而來,所以想要由他動手術,必須在許久之前就先預約。可是院長的病不能再拖了,她需要盡快地動手術。而白奇雖透過了許多管道想說動這位權威,但韋鴻軒向來拒絕關說,找人施壓只會讓他更反感,甚而不收病人。
龍婉眨眨柔美的大眼,壓下苦澀的眼淚,她不能哭,她要堅強!她深吸口氣,剛步人辦公室,同事們即蜂擁而上,圍住了她。
「龍婉,龍院長沒事吧?」
「你什麼時候回來上班?」
「你今天是來請假的嗎?不然怎麼穿著便服呢?」
同事們的關心讓龍婉的心溫暖了起來,她抬起頭看向遠些好夥伴,
「謝謝大家,院長目前沒事了。我今天是來請長假的,局長在喝?」其中一位同事點點頭,示意她進去。走人了局長室,羅安定局長無言地遞上一張十萬元的支票,讓龍婉立時紅了眼眶。
「局長,我不能收!」
「胡說!」身材有些矮小但仍不失威儀的羅安定著著手下愛將,雖然她的臉色蒼白,卻依然掩不住絕代風華。他記得龍婉剛進警局時,幾乎所有人都傻了眼。因為她的長相太過於艷光四射了,更別提她還有一副凹凸有致的姣好身段。
一開始龍婉的美貌著實讓她受到了不少排擠,沒有人願意相信她矯健的身手與神准的格法,後來龍婉以平易近人的態度和同事們相處,且不止一次在辦案時制伏了歹徒後,大伙才漸漸接受了她。而龍婉細膩的心思及敏銳的判斷能力,更使她成了局中的破案高手。
「我真的不能收!你對我已經夠好了。」龍婉非常感動,但仍拒絕了局長的好意。
「你知道我一向把你當女兒一樣看待,你如果不收,我會生氣的。」羅安定拍拍龍婉的肩頭,「你打算請長假嗎?」
「我是這樣想,可是……」龍婉不願說出自己的窘境。
「你沒有了薪水,那育幼院的支出,還有龍院長的醫藥費怎麼辦?」羅安定看龍婉欲言又止,體諒地說:「這樣好了,我手邊還有一筆錢,你先拿去應急。」
「局長,我真的不能再拿你的錢了。前些日子你借給育幼院整修房舍的錢,我都還沒還你,怎麼能又拿你的錢呢?」
「那你——」電話鈴聲打斷了羅安定的話,他拿起話筒聽了一會兒,開始熱絡地和電話那頭的人寒暄。龍婉坐在一旁,心中千頭萬緒糾纏,亂成一團。她知道自己不能沒有這份薪水,可是警察這份工作又常是日夜不分,這樣她如何能照顧院長呢?
「龍婉,好消息。」羅安定高興地對龍婉說。好消息?龍婉不由得苦笑,現在對她而言,除了院長康復之外,她不知道還有什麼消息是可以讓自已寬心的。
「剛剛是我一位老朋友打來的電話,說他的侄子要我兩個保鏢。他侄子服務的醫院日前有幾個醫生的家屬受到歹徒脅迫,而他侄子因為自己的知名度很高,所以想請兩個保鏢保護他的母親,一個負責白天,一個則負責晚上。我會推薦你去,只是你勢必要暫時辭掉局裡的工作。而我之所以說這是好消息,是因為他們開出的薪水是一個月六萬元,比你現在的薪水高。」
六萬元!龍婉有些心動。這筆數目對目前的狀況不無小補。只是她仍擔心這份工作的時間,會讓她無法照顧院長。於是她沉吟了許久方開口道:「工作時間呢?」
「朝九晚五,你可以晚上去醫院照顧龍院長。」
「所謂受到脅迫是怎麼回事?沒有人報警嗎?」
「那些歹徒先綁架了醫生的家屬,然後寄上一截不知道從何處弄來的肢體,威脅醫生不許報警。醫生往往是在付錢贖回肉票後才敢告訴警方,而歹徒早就逃之夭夭了。」羅安定表情凝重地說。
「那這些歹徒還敢再下手嗎?他們應該知道放走人質後,醫生一定會報警的啊!何況受害者還不止一個。」龍婉推斷道。
「所以,於公於私我都希望你接下這份工作。也許歹徒會再下手,而如果他們再有行動,以你未來僱主的名氣,很可能就是下一個受害者,那我們可以藉由你的幫助而破案。」
「他們不介意有個女保鏢嗎?」基於過去的經驗,龍婉知道她的外貌常使她的能力受到質疑。她雖然迫切的希望能多賺些錢,可是如果對方不要女保鏢,她也莫可奈何。
「需要保護的這位夫人特別要求白天是位女保鏢,以便和她作伴。沒辦法,誰教她的兒子是大名鼎鼎的韋鴻軒,當然沒空陪她了。」
「你說她兒子是韋鴻軒?」龍婉狂喜地抓住羅安定的手,上天還是為她開了一扇窗!為了院長的病,她一定要得到這份工作。
「龍婉,你怎麼了?文哭又笑的。」羅安定不放心地盯著她。
「我太高興了!院長的病有希望了!」
龍婉開始訴說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明韋鴻軒的親自操刀對龍院長來說是何等重要。
「那太好了。對了,韋鴻軒的母親要求先見過保鏢,因為她想看看保鏢的個性和她合不合得來。她今天下午會在家等你。」
* * *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到了韋家門前,龍婉緊張地拉了拉身上的白襯衫與牛仔褲。她雖然想打扮得更專業一些,但長久以來,她非到不得已,絕不去添購衣服,她寧可把這些錢省下來給育幼院的弟弟妹妹們。而且保鏢重視的是能力,而不是外表。她手中的檔案夾詳盡的記錄了她在警校的良好成績及在警局的優異表現,這些比她穿什麼衣服重要多了。
心中雖這樣的告訴自己,可是當龍婉望向這棟位於陽明山的豪華別墅時,仍是有些畏怯。
圍牆內的土地大約有一百多坪,由白色的雕花鏤空大門看進去,可見到三層樓的白色主屋。而主屋旁還有一座玻璃花房,冬日的陽光射進花房中,五彩的花朵映在鮮綠的草坪上,煞是迷人。而花房外一大片色彩縯紛的茶花,更是讓一向對園藝有很大興趣的龍婉看得入迷。
「小姐,你找人嗎?」
一個溫柔有禮的聲音驚醒了兀自發愣的龍婉。她抬起頭看向門內穿著灰色工作服的婦人,心中不住的讚歎,韋家連傭人都有著不凡的氣質!眼前這名婦人雖然已有些年歲,可是眉目間依舊清雅秀麗,而且十分具有書卷氣。而從她細緻的五官可以看出,她年輕時必定是位美女。
「我是羅局長介紹來見韋夫人的。」龍婉有禮而客氣的說。
「你就是那個女保鏢?」婦人打開了大門,不敢置信的盯著龍婉含媚的雙眸,挺直的鼻樑,性感而飽滿的紅唇。
「是的,我叫龍婉。」
「好名字。」婦人讓龍婉進了門,而後說道:「你等一下,我收拾一下花具,我剛剛在修剪這些花。」跟著婦人走近那一大片茶花,龍婉忍不住讚道:「這裡茶花的種類好多!」
婦人驚訝地看著龍婉,「你知道這些菜花的種類?」
「略知一二。這株白六角開的真好。咦,這邊的玫瑰茶似乎有茶蠶在作怪哦!」說著,龍婉伸手捉住了一隻茶花的大害蟲——茶蠶。
「對啊!我剛才正要噴灑藥劑。」婦人拉著龍婉到花圃的另一邊去。因為龍婉也懂花,因此她就把龍婉當成了知音好友一般。「你幫我看看這邊的百合茶花是怎麼了,葉子都變黃了。」
「這是小橘蚜作怪,我以前養的茶花也有這種情形。要防止這種蟲,必須在茶花發出新芽時,就噴灑硫酸煙精。」
「原來如此! 我一直以為是螞蟻惹的禍,本來想——」
「太太,電話。」
白色屋內跑出一位穿著制服的僕傭,對著龍婉身旁的婦人說道。龍婉聞言驚訝得瞪大了眼睛,太太!那她是韋夫人了?難怪她剛才拉著自己的手,細膩得不似做粗活的人。龍婉燠悔而抱歉的說:「韋夫人,對不起。我沒認出你來。」
「什麼話!我臉上又沒寫字,你怎麼知道我是誰啊!走吧,我們進去再聊。」韋夫人-----蘇清淑拉著龍婉走入屋內。
在蘇清淑接電話時,坐在挑高六米客廳中的龍婉,好奇地環現著以沉穩高雅的紫檀木與米色調系為主的客廳。屋內沒有奢華的裝潢,只是簡單地營造出感性而自然的生活空間,顯得大方而脫俗。
「喝茶啊!龍婉。」蘇清淑掛了電話,親熱的坐到龍婉身旁,滿意的看著她。雖然龍婉的艷麗外形曾使她詫然,但她相信龍婉是個好女孩,因為龍婉有一雙澄澈的大眼,她喜歡這個女孩子。何況她還懂花!
「謝謝韋夫人。」
「叫我韋媽媽好了。剛才是羅局長打來的電話,他告訴了我你的情形。龍院長好些了嗎?」蘇清淑關切地問。
「已經清醒了,只是……」龍婉考慮著是否該向蘇清淑說明,現在唯有她兒子韋鴻軒為院長動手術,院長才能真正地康復。
「怎麼了,有話就宜說啊!」蘇清淑直爽地吩咐,「是錢的問題嗎?」
龍婉急忙澄清,「不是的,韋媽媽。只是龍院長的心臟需要盡快動手術,醫生建議我們請韋鴻軒大夫操刀。可是韋大夫的手術已經排到幾個月後了,所以我們很著急。」
「這樣啊!那我替你說說看好了,我教軒兒盡量排出時間來。」
「謝謝你,謝謝!」龍婉激動地抓住蘇清淑的手,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院長的康復有望了!
「別客氣了。丫頭,那你什麼時候開始來陪我?」蘇清淑拍拍龍婉的手道。
「你要錄用我了?我這些資料你都還未看過呢!」龍婉拿起一旁的檔案夾。
「不用了。其實,我覺得軒兒太緊張了。他本來教我先到美國住一陣子的,畢竟他在國內的名氣還算響亮,很有可能成為歹徒的下一個目標。」蘇清淑露出一個對兒子的成就感到驕傲的微笑,
「可是我又不愛一個人出國,所以他才想請人來保護我。而我同意的原因,是我一個人守著這房子著實也有些孤單,有個人作伴,總還不錯。我一看到你就覺得投緣,你又懂花,當然就是你了。只是你可能要再通過我兒子那一關。」
「我知道。但不論我最後有沒有被任用,我都謝謝你。」
「其實……」蘇清淑吞吞吐吐地說,「本來我想軒兒可能也只是對你的資料進行調查,看看你的能力是否符合而已。可是我今天一看到你長得這麼漂亮,反而有些為你擔心。你的美麗,可能會使軒兒因此否定你的能力。」
「為什麼?」龍婉大惑不解。
「由於他前次婚姻的關係,他對女人——尤其是美麗又性感的女人,都會潛意識的排斥。這也不能怪他,都是他前妻讓他認為女人都是貪婪的,美麗的女人更是如此……我想,我大概抱不到孫子了。」蘇清淑歎了一口氣。
「可是這樣不公平!他不能只因為一個女人的不良行為,就否定所有女性好的一面啊!」
龍婉有些不平,因為她本身即因外貌而招致許多困擾。但她隨即摀住了口,抱歉地看著蘇清淑,「對不起,韋媽媽,我失言了。我不該說韋先生的不是。」
「沒關係,那本來就是事實。我也告訴過他,可是他固執得很,所以如果他對你有諸多挑剔,你多忍耐些,韋媽媽絕對支持你的。」蘇清淑挽起龍婉的手,「走吧!我們出去看看那些花,我有些施肥方面的問題想和你討論。」
跟著蘇清淑走到戶外,乍見陽光讓龍婉覺得有些昏眩,她忽然想起自己今天似乎沒吃過任何東西。早上趕到警局,而後又跑到醫院,接下來又到韋家來,她壓根就沒想過吃飯這回事。
蘇清淑回頭看到沐浴在陽光中的龍婉——長髮披肩,沒有刻意的修飾,連服裝都很樸素。可是那簡單的裝束卻未曾減少她的美艷,她依舊嫵媚、優雅,且眉目間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性感。更難得是那雙水靈的眼中,沒有蓄意的妖惑,只有純真與坦白。
「韋媽媽,你快過來看,這些荔枝茶長得其好!這麼美麗的赤紅色,如果在螢光燈下,一定會更漂亮。」龍婉驚喜地看著花朵。就在兩人專心觀賞花卉時,白色鏤空雕花大門打了開來,一輛深藍色的SAAB汽車緩緩地駛入。蘇清淑抬起頭,微笑地說:「軒兒回來了。」
龍婉拍去手上的泥土,拉了下衣衫,雖然這個韋鴻軒對女人有偏見,可是為了院長,她必須不去在意他的挑剔。為了院長,再多的刁難她都要忍下來。她隨著蘇清淑轉過了身,看向那步下車的男人。
不可能!
龍婉恐懼地發現她的夢魘竟然成真!即使這個男人面貌十分出色,即使他渾身散發著冰冷的危險氣息,可是她知道,他就是在夢中殺了她的男人!那個將刀子殘忍地桶進她胸口的男人!
龍婉懼怕地縮了下身子,深刻的恐懼清楚地表現在她的肢體語言中。她想逃離這個地方,可是雙腳卻彷彿被釘住一般無法動彈。
就在那個男人逼人的瞪視中,就在那個男人逐漸走近她時,龍婉做出了最不可思議的反應——昏倒在韋家的花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