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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命情人 第四章 作者:宛宛

  第二天,蘇清淑硬拉著鬱鬱寡歡的龍婉逛遍大小商店。龍婉因昨晚韋鴻軒的冷淡而心情不佳,她甚至連笑都覺得好勉強。可是看到蘇清淑那麼興致勃勃,她又不忍心潑她冷水,只能硬裝出一副感興趣的模樣,陪蘇清淑逛街。當然,當龍婉在試穿那些她從未有機會擁有的美麗衣服時,她仍是有一絲快樂的。哪個女人不喜歡看到自己漂漂亮亮的呢!只是當她再看到那些衣服的標價,她體會到現實就是現實,這只是她的一場服裝遊戲罷了,就像她對韋鴻軒的愛戀,最後終究只是一場幻影。

   覺得自己幾乎逛過整個台北市的龍婉,開始佩服起蘇清淑的耐力了,因為她還是極有興致地想著哪邊有最好的衣服。而由於龍婉堅持要自己付衣服的錢,所以她在挑衣服時,是連價位一併列入考量的。只是她所挑選的衣服,蘇清淑沒有一件是滿意的。

   「丫頭,我們到這間看看。」蘇清淑指著一間位在轉角,裝演得頗有法國風味的精品店。

   「韋媽媽,我們隨便找一件就行了,我怕時間會來不及。我想就剛才那件黑色的洋裝好了。」

   「那件洋裝太樸素、死板了,無法把你性感的一面表現出來。」蘇清淑大搖其頭。今晚,她要讓龍婉成為宴會中最美麗的女人,她要兒子在看到龍婉被男人包圍時產生嫉妒心,因為嫉妒有時是愛情的最佳催化劑。

   「走吧!這是最後一間了。」蘇清淑半哄半騙的說。

   龍婉吞下了一聲呻吟,因為兩個小時前蘇清淑就說過這句話了。不願違逆蘇清淑的好意,龍婉依舊順從地跟著她走進店裡。

   「歡迎光臨。」一個身穿時髦及膝格子裙的短髮女子熱絡地說:「韋太太,你好久沒來了,今天怎麼有空?」

   「今天是來看看有沒有適合晚宴的衣服。」

   「這位是……」短髮女子笑容滿面的問著蘇清淑,「長得好漂亮,是你女兒嗎?」

   「是啊!」蘇清淑親熱地拉著龍婉的手。

   蘇清淑的舉動讓龍婉不由得紅了眼眶。她雖然已接受了自己是孤兒的事實,但從小她就希望能像別人一樣有個可以談心的母親,而蘇清淑對她的溫柔接納,讓她覺得好感動,好感動。

   「那韋太太今天是來幫女兒挑禮服羅?」

   「對啊,誰不知道這間店的老闆楚柔斯是服裝搭配高手。柔斯,你看看我女兒適合什麼款式的衣服?」

   楚柔斯認真地打量著龍婉的容貌與身材。「你女兒的身材高姚勻稱,是個標準的衣架子。而她第一眼給人的感覺雖然很艷麗,但是她的氣質純真。因此我不認為她應該穿著性感外放的衣服,而是該穿著能呈現她感性一面的禮服。」

   「對對對!不愧是柔斯。那你手邊有這樣的衣服嗎?」

   「當然有。」楚柔斯拿出一件白色細肩帶的長禮服,「韋小姐可以先去試穿。」在更衣室中換上了禮服,龍婉不得不讚佩楚柔斯的眼光獨到。這件禮服的設計極為簡單,但輕飄飄的料子使她散發著浪漫的風情,而散開的裙擺刺繡設計則令這款禮服有如歐洲貴族般的優雅。望著鏡中雙眸如星、曲線玲瓏的美麗女人,她自己都為之驚艷。

   可是,他會喜歡嗎?龍婉在心中懷疑地問道。她其實不想再掛念著韋鴻軒的,只是女人一日有了愛戀的對象,就會一步步地把自己逼人一種近乎自虐的甜蜜痛楚中,明明是想擺脫相思的痛苦,可是心緒卻又無法自拔地愈陷愈深。她緩緩地走出更衣室,心情因想到韋鴻軒而陷入谷底。

   當龍婉走出更衣室後,蘇清淑和楚柔斯大概足足愣了一分鐘,然後蘇清淑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就是這件!」

   白色絲鍛的衣料彰顯出龍婉閃亮而美麗的纖弱氣質,略微低胸的設計展現了龍婉那白亮雪消的肌膚,這樣的龍婉著實會令人為她神魂顛倒。而蘇清淑希望那為龍婉神魂顛倒的人就是自己的兒子。

   楚柔斯讚賞地看著龍婉,「如果韋小姐不買這件禮服,我也會強迫推銷。這件禮服簡直是為她設計的。」

   「嗯!把衣服裝起來。」蘇清淑滿意地看著龍婉。「龍婉,我們快回去打理你的妝和頭髮。」

   「韋小姐的頭髮可以半挽著,垂下些許髮絲,這樣會更出色。」楚柔斯在一旁提供意見。龍婉走回更衣室換下衣服,順手翻開了衣服的價碼簽,隨即傻了眼。這件衣服足足值她一個月的薪水!她如何能讓蘇清淑送她這麼貴的衣物呢!推開了更衣室的門,龍婉對蘇清淑說道:「我覺得還是----」

   「我已經付完帳了,回家吧!」蘇清淑知道龍婉一定是因為衣服太貴了而想拒絕。開玩笑!她好不容易替龍婉找到一件這麼好的衣服,當然要買下來。龍婉還想再說些什麼,蘇清淑已經迫不及待地拉著她往外走,準備回家好好打扮一番。

   *         *         *

   韋鴻軒在客廳中等待母親和龍婉換裝,心緒一片混亂。理智和情感正在他的腦中不斷地翻騰、交戰。情感告訴他接受龍婉,因為她和於樺是不一樣的。龍婉是那麼的純真,喜怒哀樂都擺在臉上,她不會像於樺一樣地耍心機。而且他對龍婉的動心遠甚於他初見於樺時,更別提他和龍婉可以說上許久的話了,這是和於樺在一起時無法做到的。

   但是理智又告訴他,所有的女人都是善變的。而且於樺說得對,沒有女人會願意接受他的缺陷,即使善良如龍婉,如果她知道了他的缺陷,想必也不會願意和他這樣的人在一起。泛起了一絲苦笑,韋鴻軒拉了拉領口,他也許就注定要孑然一身,孤獨地過一輩子了。

   「為什麼不給你自己和龍婉一個機會呢?」蘇清淑走到韋鴻軒身旁,打斷了他的沉思。

   「媽,我不懂你的話。」韋鴻軒不想承認自己對龍婉的情感。

   「別在媽面前裝蒜!你是我生的,你那固執的個性,我會不知道嗎?」看著母親瞭然的眼神,韋鴻軒頹然歎了口氣,「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

   「這有什麼好猶豫的,去追龍婉啊!這年頭像龍婉這種內外皆美的女孩子已經少之又少了,你也好不容易動了心,為什麼不好好把握呢?」

   「因為我……」韋鴻軒頓住了,他仍無法說出自己心中的顧慮,於是轉而問道:「龍婉呢?」

   「還在樓上。對她好一點,我看得出來龍婉也喜歡你,否則她不必為了你的忽冷忽熱而心情不定。至於你,除了於樺外,我沒看你對哪個女人道麼在意過。既然這樣,為什麼不採取行動呢?」蘇清淑說完,轉身上了樓。

   龍婉也喜歡他!韋鴻軒無法克制自己的喜悅,即使他前夜已知道自己是第一個吻她的男人。這點讓他狂喜不已,絕美如龍婉竟然到了二十四歲才有了初吻,而她獻出初吻的對象竟是他——一個無法給她完整幸福的男人。他該像母親建議的去追求龍婉嗎?而龍婉若跟了他,她會後梅嗎?

   韋鴻軒不及細想,蘇清淑已陪著龍婉走下了樓梯。他直覺地抬起頭來看向龍婉,眼前的景象卻幾乎奪去他的呼吸。

   龍婉亭亭立在他的面前,細肩帶的禮服露出她雪白細膩的臂膀,半挽起的長髮,一半盤在頭上,一半則披散在她修長的頸項之間。她渾身上下除了頸間的項煉外,就沒有其他的飾品了。然而這簡單的裝束並沒有減少她一分一毫的麗質,反而更突顯了她那細緻而澄瑩的氣質。韋鴻軒仿若被催眠似地盯著龍婉,直到龍婉無法迎視他炙熱的眼神而低下了頭。

   蘇清淑站在一旁,內心竊喜不已。兒子眼中那抹明顯的傾慕,就是她要的結果。龍婉慢慢地抬起頭來,心中的喜悅不停地發酵,擴大。女為悅己者容,看到韋鴻軒眼中那毫不隱藏的欣賞,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快樂的女人了。只是她仍無法迎視韋鴻軒那熾熱的目光,所以她望向蘇清淑說道:「韋媽媽,我真的不能戴這條項煉,它太貴重了。」

   由於蘇清激覺得龍婉需要一條項煉來搭配這件衣服,於是她從自己的珠寶中挑出了一條她向來珍視,且只傳給韋家長媳的項辣。

   這條煉子是由細緻的金線交錯編成一朵朵的花卉,而項煉的中間則裝飾著一顆拇指大小,晶瑩剔透的白色晶石。蘇清淑不知道這串項煉在韋家已傳了多久,她只知道曾有珠寶鑒定家說這項煉是唐朝的古物,要出高價收購。

   而一位研究五行之學的朋友則告訴她,項煉花卉的排列形狀及花卉本身的連接,是按照八卦所排成的,很可能有特殊的含意,而那顆白色日開石狀如古書中所提一種可使人回溯前世的奇石。只是蘇清淑向來不太注重所謂的命相學,所以也就不曾多加探問。

   令蘇清淑驚奇的是,這串項辣的環扣做得相當的精巧,如果沒有人教導如何解開,就無法戴上項煉。像她當初就是婆婆教她如何開啟,而她則是在戴了數次後才比較熟悉解法的。

   可是龍婉在拿到項煉後,沒有人教她如何打開,她就自然而然地解開了環扣,仿若這動作她已做過許多次一般,蘇清淑便將此視為是龍婉和韋家有緣的象徵。

   看著龍婉頸間的項辣,蘇清淑笑著說道:「什麼太貴重,只是一條項煉而已啊!戴著吧。」龍婉伸手去碰觸那已然被肌膚溫熱的辣子,其實在蘇清淑拿出項辣的時候,她忽地覺得惶惑,因為她對這條項辣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受,彷彿那金線交錯的花紋、那鑲在中間的白色晶石,都是她曾經看過的。而更奇怪的是,她直覺地知道那複雜的環知該如何開啟,

   這是連她自己都無法解釋的。她甚至知道白色晶石的背面,刻有項辣製作工匠的名字!這種奇異的感覺讓龍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不相信所謂的輪迴,可是對一條從沒看過的項煉如此熟悉,卻是她無法理解的,這就像她做過的噩夢般令她迷惑。想到那個噩夢,龍婉不禁打了個冷顫。

   「冷嗎?」韋鴻軒自龍婉手上取過搭配的白色披風輕輕地覆在龍婉的身上,目光由龍婉頸間的項煉轉向母親。這條項辣是只傳給長媳的傳家之寶,母親甚至未曾交到於樺手中過,可是她卻願意讓龍婉戴上,這意謂著什麼呢?

   「韋夫人,車子準備好了。」金偉自門口走了進來,打破了客廳中的靜謐。

   「走吧!」蘇清淑起身向門口走去,同時說道:「我和金偉還要去載王太太和她女兒,所以我們開那輛SAAB去,你們就開另一輛車子吧!」不讓這兩人有拒絕的機會,她立即和金偉一同離去,留下龍婉和韋鴻軒佇立在客廳之中。

   韋鴻軒回過頭看著沉默的龍婉,伸出手拉她靠近自己,「怎麼不說話?」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甚至不知道為什麼你對我的態度總是忽冷忽熱,我……」

   「別說了。」韋鴻軒擁龍婉入懷,感到懷中的她是那麼無助。「給我時間,好嗎?」

   龍婉自韋鴻軒的胸膛中抬起頭來,望入韋鴻軒那摻雜著痛苦與掙扎的眼底,「我知道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畢竟我們的背景相差太多了。我只是無法克制自己不去想你,不去喜歡你,即使----」龍婉不敢說出她的噩夢。

   「即使什麼?」聽到龍婉親口說出她喜歡自己,對韋鴻軒來說不啻是打了一劑強心針。只是龍婉為何欲言又止?韋鴻軒想到龍婉在初次見到他時那種強烈的恐懼感,她害怕男人嗎?他的眉微微皺了起來,輕撫過龍婉柔順的發,「為什麼不說完?」

   「沒事,只是覺得自己很傻。」歎了口氣,龍婉又偎向韋鴻軒胸前。這麼溫暖,這麼寬闊的胸膛,她如何捨得放開,如何捨得遺忘?

   「你的確是個傻丫頭。」韋鴻軒寵愛地靠著龍婉的發頂,雙手環住龍婉的纖腰,「剛剛你說的什麼背景相差太多,根本是不成理由的理由。我要你給我時間,是因為我曾經在愛情中被重重的傷過,直到遇見了你,我的心才重新有了感覺。只是我不能確定自己是否值得你喜歡,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再放手勇敢去愛,所以我才會喜怒無常。原諒我。」

   龍婉搖了搖頭,更加擁緊了韋鴻軒。感謝天!她不是單方面的付出情感,韋鴻軒也是同樣地為情所困啊!而她要的並不多,只要知道韋鴻軒也在乎著自己就夠了。真的,這樣就夠了。

   「走吧!再不走就會遲到了。」

   韋鴻軒嘴上說著,身體卻絲毫未曾移動。因為擁抱龍婉而浮出濃重的柔情,這對他而言是種新的經驗。他從來不知道愛情可以這麼細緻,這麼動人心弦,和於樺在一起,是令人暈頭轉向的追逐,而心頭卻還是空虛的。但和龍婉在一起,就是令他安心,令人覺得平靜。

   「能不能不要去?」龍婉有些不捨地問道,她不想離開韋鴻軒。

   「不能。因為我媽媽會等我們,而且你今晚這麼美,我不能自私地獨佔你,而讓其他的人失去觀看美女的機會。」

   「我是為你打扮的,我也只希望讓你一個人看。」龍婉鼓起勇氣對韋鴻軒說道。

   「你會逼瘋我!」韋鴻軒倏地低頭攫住了龍婉的唇瓣,將自己的愛意全數投注在這個吻中。他纏綿地吻過龍婉口中的每一寸,激情地和龍婉的舌尖交纏。他火熱的唇更順著她的頸項吮吻而下,直至潔白的胸前,韋鴻軒才乍然回過了神,用盡所有的意志力推開了龍婉,

   「你必須阻止我!」

   「為什麼要阻止你?,」被親吻得渾身無力的龍婉,嬌喘吁吁的說道。她不知道為什麼韋鴻軒要停下來,「我喜歡你親我。」

   出乎龍婉意料之外的,一向冷淡而優雅的韋鴻軒,竟用力地扯著自己的頭髮,口中喃喃地說:「天啊!」

   龍婉走近韋鴻軒的身旁,拉住了他的手,「你怎麼了?我說錯話了嗎?」看著龍婉純真的表情,韋鴻軒只能無奈地壓抑住自己的衝動。他低沉的在龍婉的耳邊說:「你不知道大野狼會吃掉小紅帽嗎?」

   「這個小紅帽是自願的。」龍婉紅著臉大膽地告白。

   「不行。雖然我很想要你,可是絕對不是在這種匆促而不正式的情況下,這對你不公平。」韋鴻軒親了下龍婉的臉頰,「走吧,我們得快點了,否則我媽會以為我把你拐走了。」

   *         *         *

   步入會場的那一刻,龍婉的絕麗脫俗和韋鴻軒的高大挺拔,幾乎讓所有人瞪大了眼,這是多麼出色的一對!

   看到兒子摟著龍婉的腰入場,蘇清淑笑得合不攏嘴,這兩個孩子看來是沒問題了!蘇清淑興奮地開始幻想起她未來孫子的模樣。走到母親的身旁,韋鴻軒打趣地說:

   「什麼事這麼開心?」

   「當然開心了,我覺得我好像快要抱孫子了。」

   此言一出,只見龍婉的臉色開始泛紅,韋鴻軒卻拉下了臉,表情僵硬而不自然,「媽,別說了。」

   龍婉看著韋鴻軒的側臉,不懂此刻他的心中在想什麼,為何表情可以在瞬間轉變的如此迅速。這樣無法捉摸的韋鴻軒,總是讓她的心難以平靜。也許他根本沒打算和她相守一輩子吧!所以他才會那麼排斥蘇清淑的話。龍婉覺得自己的眼淚簡直快奪眶而出了,她眨了眨眼,硬是壓回在眼眶裡打轉的淚珠,故作輕鬆地對蘇清淑說:「韋媽媽,你不是說會場裹也有珠寶展嗎?你帶我去看看好嗎?」瞪了兒子一眼,蘇清淑拉著龍婉的手,往會場右側走去。

   韋鴻軒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們離去,伸手拿起了一杯香檳,一飲而盡。他也不願自己這樣地反覆無常,可是母親的話讓他感到刺心的痛,他如何告訴這兩個他深愛的女人自己不能——

   「好久不見,鴻軒。」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在韋鴻軒的耳畔響起。

   韋鴻軒轉過頭,意外地看到於樺一身紅艷地站在自己面前,他語氣不善的問道:「有什麼事嗎?」

   「沒事,只是過來和你打聲招呼。你應該知道我再婚了吧!那是我先生。」於樺朝會場另一端一個瘦長的身影點了下頭。

   「你過來不會只是要告訴我你再婚的消息吧!你和邵國林的事鬧得滿城風雨,他為了你和老婆離婚,這早就不是社交圈的新聞了。」韋鴻軒諷刺地說。

   「說話別這麼沖,畢竟我們普經是夫妻啊!」於樺一隻手搭上了韋鴻軒的肩。退後了一步,韋鴻軒甩開了於樺的手,「如果你沒事,那請隨意。我沒空陪你。」「喲!好無情。」於樺口氣依然嬌柔,但眼中卻已是滿滿的妒恨。她一向習慣予取子求,和韋鴻軒的婚姻雖然已告結束,可是她也不想讓別的女人得到韋鴻軒,韋鴻軒是她的。

   「剛才和你一起進來的女人是誰?」

   韋鴻軒防備地看著於樺,口氣冰冷,「那不關你的事。」

   「她和你的關係一定不尋常,她甚至還戴著韋家祖傳的項辣,那條你媽媽從不願讓我戴的項辣!」於樺根根的說。她得不到的東西,她也不會讓其他女人得到的!

   「你離她遠一點。」韋鴻軒沉聲警告。

   「這麼保護她,真是令人羨慕啊!」於樺不悅的表情和所說的話完全相反。她一定要破壞!憑什麼那個女人可以得到韋鴻軒和蘇清淑的喜愛,她絕對不要讓他們如意。反正她已經演過一場無人揭穿的騙局,她不在乎再來一次。她殘忍地說:「她知道她喜歡的是一個不能生育的男人嗎?」

   「你給我閉嘴!」韋鴻軒咬緊牙根,火紅的眼暴怒地瞪著於樺,直到她瑟縮地退後了一步。

   「幹嘛那麼生氣,不能生育就不能生育!反正你那麼有錢,總有女人不在乎你這點毛病的。」

   韋鴻軒使勁地捏住了她的手臂,直到於樺疼得變了臉色。「我警告你,你如果敢在我母親或是龍婉的面前搬弄是非,我會讓你很難看!邵國林是個生意人,如果資金被凍結了,那可就玩完了,對不對?而我正好和銀行的人很熟。」韋鴻軒撂下威脅,甩開了於樺,一逕地向前走去。

   「你給我記著,我會讓你好看的!」於樺憤怒的瞪視著韋鴻軒的背影。

   *         *         *

   心不在焉地陪蘇清淑逛著展覽珠寶的會場,龍婉只是想著韋鴻軒剛才那難測的神色。她是不是太愛他了,以至於對他的一舉一動都特別的在乎。雖想不理睬他,放棄這段還不算正式開始就將結束的感情,可是卻又無法從對韋鴻軒的愛戀中逃脫。

   「龍婉,這副耳環好看嗎?」蘇清淑拿著一副黑珍珠耳環問道。

   「很典雅。」龍婉打起精神與蘇清淑一同看著耳環,從眼角的餘光,她看到一個女人正不斷地注視著自己。雖然方纔已有不少男子過來和蘇清淑攀親帶戚,只為了和她認識,可是這個女人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是為了什麼?她認識對方嗎?為了確定自己是否真的認識那個女人,龍婉微側過身看向她。

   她身著紅色低胸緊身澧服,毫無疑問是個亮麗的女人,只是現在那女人正怨恨地打量著她。可是她真的不認識對方啊!

   「韋媽媽,你認識那個穿著紅衣服的女人嗎?」龍婉微微伸手指指前方。蘇清淑偏過了頭,著向龍婉所說的方向,然後立刻回過頭,口氣不佳的說:「那是於樺,別理睬她。」

   龍婉楞在原地。那是韋鴻軒的妻子!她看起是那麼的嫵媚、那麼的誘人,難怪韋鴻軒離婚後便不曾再和別的女人交往,任誰都難以忘懷這樣的一個女人。龍婉洩氣的想著,落寞的神色盡人蘇清淑的眼中。

   將龍婉拉到一旁,蘇清淑低聲對她說:「你別擔心於樺,她已經再婚了。對自己有信心一點,你絕對不比她差,韋媽媽是站在你這邊的。」

   龍婉只是苦笑。她從來沒想過追問韋鴻軒他以前的婚姻狀況,因為那是他的傷口。只是她早該知道,如果不是因為太過在乎,韋鴻軒不會到現在仍對前妻所造成的傷害無法釋懷,畢竟愛與恨常常是一體兩面的事啊!

   「怎麼不去看展覽?沒有喜歡的嗎?」韋鴻軒醇厚而沙啞的聲音在龍婉耳畔響起。龍婉不想用她受傷害的眼去面對韋鴻軒,不想再次心痛,於是她輕聲地說:「我去」下洗手問。」說完便急急飛奔而去。

   「她怎麼了?」韋鴻軒著急地問著母親。

   「問你啊!一下熱,一下冷的,這種態度誰受得了啊!」蘇清淑白了兒子一眼。

   「我知道我的態度傷了龍婉,可是我不知道該如何挽救。」

   「現在你想挽救了啊?也許龍婉不想和你在一起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晚上有多少人想認識她,她何必守著你?」蘇清淑故意刺激兒子。

   「她不會要別人的。」韋鴻軒肯定地說,他相信龍婉對自己的感情。

   「既然對龍婉這麼有信心,為什麼不好好把握住她?」蘇清淑放輕了語調。

   「我知道我該把握,可是……」韋鴻軒仍無法放下自尊,告訴母親自己無法生育的事實,而他更不知道龍婉是否願意接受這樣的自己。「給我一點時間。」

   「時間!哪有那麼多時間給你!」蘇清淑不悅地嘀咕。

   「好了,別生氣了,今天是你生日,趕快挑一件最貴的首飾,狠狠地敲我一筆吧!」韋鴻軒摟住了母親的肩,往展覽區走去。

   在韋鴻軒與蘇清淑觀看珠寶的當兒,龍婉一個人坐在洗手問旁專為女人補妝而設的休息室中發呆。在這間豪華的休息室中,每一個柔軟舒適的座位前,都有一個鑲著金框的明亮大鏡子,而且地上還鋪著與壁紙相櫬的薰衣草色地毯。龍婉從來沒想過化妝室竟會裝飾得這麼美輪美奐。她提醒自己要記得告訴謝綺,她老公的「九華」飯店很美麗。

   就在她胡思亂想時,一個女人走到了她的身邊,龍婉自鏡中望見於樺那絕對稱不上友善的眼神。

   「你是龍婉吧?」於樺冷冷地開了口,有些嫉妒地瞄過龍婉身上那件看來價值不菲的禮服和頸間的項煉。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宇?」龍婉訝異地問。

   「鴻軒告訴我的,我們剛才碰過面了。」於樺滿意地看著龍婉的臉色乍然黯淡許多,

   「鴻軒向來對我是無話不說的。」

   「那你們又為何離婚?」龍婉抬起頭勇敢地看著於樺,她知道這個女人不懷好意,她不願在她面露出一絲絲的脆弱。

   於樺愣了一下,隨即撥了撥頭髮,故作鎮定的說:「你知道鴻軒那個人的,他的獨佔心實在是太強了,他希望把我投在身邊,而我不能忍受這種限制而束縛的愛,所以才和他離婚。」

   「如果你真的愛鴻軒,就不會把他的愛當成束縛、限制。」龍婉雖然因於樺所說的話而受到打擊,可是仍不忘反駁。

   「你不懂的。」龍婉的話更加深了於樺的恨意,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竟敢駁斥她!於樺腦中念頭一轉,接著說道:「其實我和鴻軒還是彼此相愛的,只是我們的感情太激烈了,無法生活在一起。」

   「你說謊!」龍婉猛然搖頭,不願相信於樺的話,可是心中又不禁動搖。要不是韋鴻軒還愛著於樺,他不會對她若即若離,而且還要她給他時間!

   看著龍婉的表情開始轉變,於樺確定韋鴻軒還沒把那個心結告訴龍婉。她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更放縱地說:「其實,他剛才還要我回到他的身邊。他說雖然這會對不起你,可是他實在還是愛我的。他曾經對你許諾過什麼嗎?我想一定沒有,他一定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對不對?」看到龍婉更加地垂頭喪氣,於樺知道她方纔那一招是用對了。

   「我不知道你和韋鴻軒究竟還有什麼牽繫,但如果你真的愛他,你不會是這種誇耀的表情。就憑著這一點,我就比你有資格進人韋鴻軒的心中,更別提你曾經做出對不起韋鴻軒的事。還有,請你記住你的身份,你現在是有夫之婦,我想你丈夫一定不想他的妻子再度演出『紅杏出牆』的事件,對不對?」

   龍婉毫不留情地指責於樺不守婦道,對于于樺太過囂張的態度,她直覺地想予以打擊,即便她已經被於樺的話所傷,她也絕對不會讓這個女人知道。

   「你……」於樺氣得說不出話來,轉身離去,臨走前丟下一句話,「你不覺得自己長得和我有點像嗎?鴻軒只是把你當成我的代替品而已,你們不會有結果的!」

   龍婉虛軟地坐在椅子上,感到全身的力氣已離自己而去。她現在沒有辦法去面對韋鴻軒,於是她走出了休息室,找到了金偉,要他轉告蘇清淑一聲後,便偷偷地自人群中消失。

   回到了育幼院自己的房中,龍婉沒有開燈,只是任自己癱軟在黑暗之中。她臥倒在床上,豆大的淚珠不斷地滑落。雖然早就認定她和韋鴻軒是沒有將來的,可是她的心中始終還是抱著一點希望。而今天於樺的話打破了她所有的幻夢,於樺甚至還影射自己是因為長得和她相似,韋鴻軒才會……

   龍婉起身走到鏡子前,想看看自己是否真和於樺有相似之處,卻在昏暗的光線中,看到頸間項煉中央的白色晶石閃著不尋常的綠色光芒。龍婉驚訝地倒吸了一口氣,舉起手想解下項煉,但項煉卻開始發湯,陡然升高的溫度讓她十分難受。從鏡中,龍婉看到自己週身已被那水綠色的光芒覆蓋住。她感到頭昏目眩,似乎整個人在旋轉,她想發出聲音,卻無能為力。而後她的視線轉為模糊,身子仿若被牽曳一般,快速地穿越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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