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裡,她是官采詩,而不是宋可琪,她總是用一種欽羨的眼光,在一旁偷偷的望著宋可琪,接著,一個如春雷般巨響,令她陷入一片前所未有的黑暗,她便訝然的驚醒。
為什麼?難道我心底一直那麼強烈的希望自己是官采詩?可琪自問。但是,不管問了多少回,總是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
她愛寵愛她的雙親。
她也愛熱情如火的哥哥。
如果她是宋可琪,那麼,她會失去心愛哥哥。
如果她是官采詩,那麼,她會失去深愛的父母。
兩者都不是她所希望的。
唉!別再想了,一切順其自然吧!
可琪現在唯一的心願是,盡快拾回喪失的記憶,這麼一來,一切的疑問就都水落石出了。偏偏她費盡心力,腦子裡還是一片空白記不起一點往事。
唉!她輕歎一聲。
高美倩心中的恐懼與不安愈來愈深,她好害怕,萬一現在的可琪真的是官采詩,那麼,一旦她恢復記憶,那——「不!絕對不行!」她的背脊一涼。
這幾天,她一直想鋼找高偉桀問個清楚,但是他似引刻意在迴避她。她又想再去偷看那只文件袋裡的東西,她知道裡面一定有她想要的答案,但是,高偉桀不知將那袋文件藏到哪裡去了,而且,她的房門總是不忘上鎖,所以她無法得逞,只徒增心中的不安。
你會自食惡果的!
高偉桀的話一直在她的耳畔迴盪,令她更加寢食難安。
她也想去找培風,從他身上尋求安全感,然而,他們四個人之間的緊張關係一直未曾趨緩,這令她躊躇,而且她也害怕再目睹培風對可琪的似水柔情,那會令她嫉妒得發狂。
所以,她只能任由心中的不安,不斷的增加,不斷的侵蝕她的心。
連日的追查後,關於官采詩的事總算有了下落,但是,卻是一個令培風無法樂觀的結果。
官采詩死了!在半年前死了!
培風像只洩了氣的皮球般,癱在椅子上。
怎麼會這樣呢?!他實在不想相信這個事實。官采詩死了,那麼,可琪就注定是可琪了呀!
原有的希望,原來期待的奇跡,隨著官采詩的死訊,一切都破滅殆盡了。
天啊!你太殘忍了,給了我希望之後,卻又無情的將我推下谷底。他真想放聲大哭,好好的痛哭一番。
窗外的和風,輕拂過他的髮梢,他想起在池畔邂逅可琪的那一幕……
於是,他恍恍憾惚的走出房門,朝庭院走去。
已經是入冬時分了,庭院的景色不再那般充滿生命力,反而添增了幾許落寞,就像他現在的心境一樣。
門鈴響了,他懶得搭理。
然而,門鈴還是堅定不移的響著。
他歎了一口氣,走向大門。
「哪位?」他沒好氣的問。
「請問這是宋家嗎?」門外站了兩個陌生男人,一老一少,老的看來將近五十,一副忠厚老實相;年輕的大約二十出頭,溫文有禮,而現在開口的是那位斯文的年輕人。
「我們是姓宋,但是我似乎不記得在哪兒見過你們。」培風直覺他們找錯人家了。
兩個陌生男人互看一眼,年輕人再度開口,「請問這附近還有姓宋的人家嗎?」
「就我們了。」
「那……」他臉上露出一抹光彩。「請問這兒是否有位宋可琪小姐?」
「你們是……」培風的精神振作了些。
「呃……」
「我是可琪的哥哥,請問你們是……」
「原來是宋先生,我們來自美國,我姓官,叫官立羽。」
「你認識官采詩嗎?」培風衝口而出。
官立羽愣了一下,連忙笑道:「她正是我姊姊!」
「原來……」培風高興極了。「很抱歉,剛剛失禮了,請進!」他變得好熱烈。
「姊姊!」望著走下樓梯的可琪,官立羽驚愕的叫道。
「呃?」可琪愣了一下。
培風非常興奮,心底再度燃起希望。
「少爺,她是宋小姐,不是采詩小姐,你忘了,采詩小姐早已不在人間了。」那個中年人沙啞的提醒他。
「哦,對。」官立羽的神色一下子黯然許多。
「你是官采詩的弟弟?」可琪坐到他身邊輕輕的問道。不知道為什麼,她對這位初次見面的年輕人,有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親切感,彷彿他真是她的弟弟般。
「嗯。我失態了,宋小姐。」怎麼會這麼像呢?!連說話的聲音和語氣都很像!
「如果你願意,請叫我可琪吧。我叫你立羽,好嗎?」可琪顯然很喜歡他。
「我願意。可琪,你好!」他立刻興奮的叫道。
可琪甜甜一笑。「這位先生該怎麼稱呼呢?」她轉向那位中年人。
「他是我們的管家,你隨我稱他王伯吧!」官立羽相當喜歡這個和姊姊神似的女孩。
「可以嗎,王伯?」她親切的喚道。
「當然可以。宋小姐,你真的好像我們家小姐……」王伯激動的說道。
「那你就把我當作采詩小姐吧!」可琪心裡好難過,她最怕看到別人痛苦了。
「真的?」王伯喜出望外。但是,很快的他又恢復了冷靜,充滿感激的說:「謝謝你,可琪小姐,但是,你畢竟不是采詩小姐,我不能這麼失禮,只不過你和采詩小姐一樣,都是那麼溫柔體貼。」
「你過獎了,王伯。」可琪不知為什麼覺得很想哭。
「你們剛剛說官小姐已經去世了?」培風總算逮到機會開口問道。
「嗯,大約半年前。」官立羽有些感傷的說道。
「請原諒我的冒昧,令姊的死因是……」他一獲知官采詩的死訊後,便因過度的震驚與絕望,而忘了問清楚她的死因,所以,趁這個機會他使順勢問道。
「我姊姊是死於一次空難事件。」官立羽深深的看了可琪一眼。「就是去年暑假,和可琪同機來台北那次。」
「你……你是說……令姊和可琪坐同班飛機來台北?!」培風緊緊抓住官立羽的臂膀,抖著聲音問道,他的心臟快爆炸了。
「是的,你們不應該不清楚啊!那次,正是可琪力邀我姊姊一道來台北度假。」官立羽被搞迷糊了。
「什麼?!」培風倒抽一口氣。
「很抱歉,立羽,我因為那次墜機事件失去了記憶,到現在尚未恢復,所以找不記得了……」可琪相當難過,如果真是這樣,她不就是害死官采詩的間接兇手了嗎?
「呃,對不起,我不知道……」官立羽一臉訝異與歉然,頻頻表示歉意。
「是我害死你姊姊的。」
「不!可琪,你千萬則這麼想。」官立羽忙著安慰她。雖然有好一陣子他也有過同樣的埋怨,但是在看見可琪以後,他就不再盲目的埋怨她了,反而對她很有好感。
「是啊!可琪小姐,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王伯也安慰她。
「可琪,這件事不能怪你。」培風心疼極了,不住的輕拍她輕顫的肩膀。
「謝謝你們不怪我……」可琪好感動。
「本來就不甘你的事呀!」
「倒是你們來訪是為……」培風這才想起要問他們的來意。
官立羽看看王伯,面有難色。
「別客氣,儘管說,只要我們能力範圍內的事,我們一定盡力幫忙。」培風表現得很大方。
「是呀!立羽。」可琪也鼓勵他。
「我爸爸自從姊姊意外過世後,受了很大的行擊,一病不起,尤其最近更加惡化。我們很擔心,不知怎麼辦才好,恰巧這時我想起姊姊說過,她有個台灣來的朋友和她長得很像,像雙胞胎一樣,我腦筋一轉,四處打聽可琪台灣的地址,想要可琪……」他說不下去,只是直盯著可琪。
「你們是想要可琪去美國看看你爸爸?」培風大膽的試探。
「嗯。」官立羽不好意思的點點頭。「而且我們希望可琪是以我姊姊的身份和我們回去,我知道我的要求很唐突,又強人所難,尤其可琪又喪失記憶……」
「你別這麼說,我很樂意幫忙,但是恐怕我爸媽……」可琪心有餘而力不足,她想起前些日子,她想再赴美完成學業時,雙親的惶恐模樣,她不想再讓他們為自己擔心了。
「爸媽那邊我倒是可以和他們談。」培風非常熱心的表示。
「哥……」
「你是說,你答應我們的要求?」官立羽喜出望外。
「嗯!我盡力,但不保證。」他嘴巴雖說得保守,其實他是志在必得。這種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怎能讓它溜掉呢?
「謝謝你,宋先生。」
「別客氣了。」他樂意得很。
「哥,你……」
「助人為快樂之本嘛!何況,我知道你很想幫忙的,只是怕傷了爸媽的心。」他很瞭解她的想法。
「謝謝哥哥。」她露出感激的笑容,非常高興心上人這麼瞭解、體貼自己的心。
「好了,既然要可琪幫忙,是不是可以請你簡述一下你們家的情況?」培風不著痕跡的詢問他想知道的答案。
「我和我姊姊是同父異母的姊弟。說來慚愧,我母親一直把姊姊視為和她分奪家產的眼中釘,對她很不好;我父親又沉溺於事業,甚少過問家中的事;而我又懾於母親的限制,不敢親近我姊姊,所以在官家,姊姊是被孤立的,她一直很孤單,但是她卻沒有半點怨言,對我們一直很好。」官立羽愈說愈感傷。
王伯也是一雙兔子眼睛。「采詩小姐一直是個很體貼人的善良女孩。」
「姊姊去世後不到兩個月,我母親也死於一場意外,父親的病情因此更加嚴重。所以,我和王伯及王媽商量的結果,決定孤注一擲,請可琪假扮我姊姊去見他,說不定………」
「我很樂意去安慰官先生,但是以宋可琪的身份。我覺得瞞得了一時,卻瞞不了一世,一旦東窗事發,恐怕更糟。」可琪說出自己的看法。
「我也這麼認為。」培風贊成她的想法。
「可琪小姐說得有理,少爺,我看……」
「嗯,就依可琪的意思吧!」官立羽不再堅持。
「那麼,你們就先暫時住下來,我爸媽去探望朋友,會晚點回來,等他們回來,我立刻徵求他們的同意。」培風誠懇的說道。
「謝謝你們,那我們就不客氣的住下來了。還有,請你多費心了。」
「交給我吧!」
聽完官家的憾事,宋明雲夫婦很為他們感到難過,也很想幫他們的忙,問題是……
「爸,媽,我知道你們捨不得可琪,怕她又出事,但是可琪大難不死一定很有福氣,何況哪來那麼多墜機事件,如果真的那麼嚇人,還有誰敢搭飛機呀!而且,你們看看我,我不是經常飛來飛去的嗎?」培風鍥而不捨。
「可是……」
「再說,你們應該是最能體會官先生心境的人了,你們忍心不幫他們嗎?」他再加把勁。
「可是我怕可琪又……不:我不想再經歷那種生死掙扎的可怕情景了。」方以姿心有餘悸,靠在丈夫懷中低聲吸泣。
「媽……」可琪也跟著紅了眼睛。
「放心吧!爸、媽,我陪可琪一塊兒去,我會負責照顧可琪的。」他絕不能在重要關頭讓步。
「你為什麼那麼執意要可琪去?」方以姿突然問道。
「我只是因為經歷過相似的情況,所以很能體會官先生的心境,想盡一些心力罷了!而且,官采詩小姐和我們家可琪這麼酷似,說來也是一種緣分,不是嗎?」培風說得頭頭是道。
「爸、媽,請你們答應讓我去吧!我保證一定平安回來,或許我和官采詩有緣吧!」可琪雖然不想令父母擔憂,但是她心中卻有一股異常的執念,一直催促她前去。
「可是……」
「你們聽我說,我之所以贊成可琪去官家,一方面是想幫助官家沒錯,但是另一方面,我也是為可琪著想啊!沒錯,可琪即使一生都不能恢復記憶,我們也不會少愛她一點,過去二十多年的歲月,畢竟也是可琪活著的證據之一啊!能恢復不是更好嗎?美國對長年留學的可琪而言,應該對恢復記憶會有所助益的,不是嗎?」培風再加把勁兒,他知道他們已經開始動搖了。
身。
「宋先生,宋夫人,我懇求你們,請你們成全我們吧。」王伯叭的一聲,跪了下去。
宋明雲夫婦被他嚇了一大跳,連忙上前扶他,「王先生,請別這樣啊!」
「求求你們……」他硬是動也不動的跪著。
他們真是被他的忠誠感動了,「好吧!就讓可琪去一趟,你快起來呀!」
「謝謝!謝謝你們!謝謝!」王伯感激得一直叩頭,宋明雲夫婦花了一番唇舌才讓他起來。
「宋爸,宋媽,謝謝你們!」官立羽也連番致謝。
「爸、媽,對不起……,還有,謝謝你們。」可琪含淚抱住他們。
「好孩子,你一定要平安回來呀!」
「我一定會的。」
「培風,一路上你可要多照顧可琪。」
「我一定會的!」培風可能是在場眾人裡,最最高興的一個了。
太好了!他根不得立刻飛向美國。
可琪睡不著覺,被上晨縷到庭院散步。
今夜的月色相當明亮,她仰望夜空,一陣晚風吹來,令她精神更加抖擻。
「怎麼不早點睡?明天就要上飛機了呀!」培風悄悄的從身後摟住她的簽腰。
「可能是太興奮了,睡不著。」可琪將手按在他的手上。
「今天的月色很美!」
「是呀!我有點看呆了。」
「可琪……」培風的聲音好溫柔好熱情。
「嗯?」她不覺心悸。
「我愛你!」
「我也愛你!」
「答應我,不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離開我,好嗎?」
「我不會離開你的,我發誓!」她轉向他,深深的依偎著他。
「可琪……」他熱烈的低喚。
這是屬於情人的夜,如此的寧靜,如此的令人神往。
良久,培風再度開口,「夜很深了!我們該睡了。」
「嗯。」
在可琪的房門前,培風濃情萬縷的在她的額上,深深的吻了一下。
可琪嬌羞的閉上雙眼,心兒一直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
「晚安,可琪。」
「晚安。」
見她闇上門後,他才轉身回房。
當他要進房間之際,方以姿喚住了他。
「培風!」
「媽,這麼晚了還沒睡,有事嗎?」他有點意外。
「我只是想叮嚀你多照顧可琪罷了!」方以姿神色有些怪異。
「原來是這個啊,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他以為她是擔心女兒,所以沒有多注意她的怪異神色。
「還有……」她有些支吾。「你和可琪……」
「什麼?」他沒聽清楚。
「不,沒什麼!一切拜託你了,晚安!早點睡。」
「嗯。」
她又看了他一會兒,才轉身離去。
不會吧!一定是我眼花看錯了,培風和可琪應該不會……她滿臉疑色,一直回想剛剛發生在可琪房門前的那一幕。
但是,萬一他們兩個真的……不!一定是我太多心了!她搖搖頭,將腳步加快,她決定等培風和可琪自美國回來後,觀察一陣子再說。
一定不會的,否則……她還是有點擔心。
在宋明雲夫婦的萬般叮嚀下,可琪一行人朝太平洋的彼端呼嘯而去了。
一定要平安回來呀!可琪。方以姿對著藍天祈禱。
「宋爸,宋媽,你們怎麼會在這兒?」高美倩很意外。
「你呢?」
「我剛送外國客戶去搭機,正要回去呢!」
「真巧,培風和可琪也剛上飛機到美國去了。」
「呃,他們去美國?」她好震驚。
見她一臉受傷的模樣,方以姿連忙解釋道:「因為事出突然,所以沒來得及通知你和偉桀。」
「他們去美國做什麼?」
於是,方以姿把官立羽來訪一事敘述一遍。
只見高美倩臉色愈來愈白,心跳愈來愈急切。
「什麼?你不是在開玩笑吧!」聽完高美倩帶來的壞消息,高偉桀驚訝得從座椅上跳了起來。
「是真的!我剛剛才從機場回來,宋媽親口告訴我的。」
「這還得了!」他臉色非常難看,雙手不住的抖動著。
「哥,你一定知道什麼,對吧!告訴我。」他的反應,令她連日來的不安更加深一層。
「沒的事!你別亂想!」他咆哮。
「哥……」
「你最好馬上到美國去。對!我們立刻追過去!」
「哥,你到底怎麼回事呀?」
「再不走,你會失去宋培風的!」
「你別亂說!」
「我才沒有心情和你鬼扯,可琪根本就是官采……」他發覺不對勁,連忙住嘴。
偏偏她聽得一清二楚。「你說什麼?你剛剛說什麼?可琪是官采詩?是不是?你說呀!
哥。」她快瘋了。
事到如今,他只好實話實說。「沒錯,現在這個可琪是官采詩!」
她蜋斨的向後退去,雙眼直瞪著他猛搖頭,彷彿他說了什麼世紀大謊言般。
「事到如今,我就跟你說實話吧!那天,我和可琪,還有采詩三人一起搭機回來,結果飛機失事。然而在失事前,為了開玩笑,可琪把腕上的鏈子套到采詩手上,接著飛機便失事了。」他吐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偏偏造化弄人,可琪和采詩原本就酷似,連血型也一樣,可琪死了,以采詩的身份死去,而失去記憶的采詩卻因手上的鏈子,被當成可琪一直生活在宋家。」
「不!這不是真的!你在騙我,對不對?天下哪有這麼荒謬的事!」她歇斯底里的否定。
「都什麼時候了,我還騙你幹嘛!」
「不!我不信!如果是真的,你為什麼當初不明說?你愛可琪的,不是嗎?」
「我以前是愛可琪沒錯,但是她的刁蠻任性早把我對她的愛磨光了。從好久以前,我就一直暗戀著采詩,發生這樣的事故,你不認為是老天可憐我,在幫助我嗎?所以,我為什麼要說穿呢?」
「你……那麼……是真的了,是真的了……」她涕淚俱下,氣若游絲。
「我要趕去美國,你去不去?」
「不!我不去!我不相信!你一定是騙我的!」她怒目相向,此刻,她真的恨死他了,為什麼他要告訴她這個殘酷的事實?
「隨便你,我要走了。」他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快速離去,留下幾近瘋狂的高美倩。
你會自食惡果的!高偉桀曾說過的話,再度浮現她耳際。
「不……不……」她瘋狂的嘶吼。「不會的!不會的!」
過度的刺激與傷痛,令她暈眩,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她無力的向後倒下。
在昏迷前的剎那,那張照片條地跳進她的腦海,她後悔了。
哥哥說對了,我將會自食惡果——這是最後閃過她腦際的意念,接著她便不省人事了,帶著滿臉的淚痕和支離破碎的心,完完全全的昏迷了。
窗外的天空,是那麼的蔚藍,那麼雲淡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