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芷雲盡忠職守的極盡三八騷包之能事,一下子說一些三八兮兮,沒什麼營養的話 ,然後又自顧自的笑得嬌聲嗲氣,一眨眼又換了一個更性感的姿勢,對著那個坐在她對 面,一張臉已經漲成豬肝色的相親男大拋野性十足的媚眼,一點也沒有把對方嫌惡鄙夷 的反應看進眼裡,輕浮至極。
現在身份是「茱莉亞」之友「方芷雲」的茱莉亞,則暗笑在心裡,直想:「又成功 啦!」,另一方面努力扮演好坐陪者的角色,甜甜的笑道:「張先生很害羞嗎?否則怎 麼都不開口說話,這樣對女方可是很失禮的事哦!」
那位張先生和歷任的相親對像一樣,對「方芷雲」大大的放射「相見恨晚」的遺憾 眼神,但又礙於立場,不好放著相親對像的「茱莉亞」不管,而盡找作陪的「方芷雲」 聊天,所以只好保持緘默,一句話都不說。
幸好這次的男方作陪也是個擅於串場的男人,他不慌不忙的替相親男張先生解圍, 「很抱歉,小張生性內向害羞,先前又沒有想到茱莉亞小姐是這麼的冷艷迷人,所以才 會驚艷得說不出話來,不如就由我來代答,兩位小姐有什麼問題儘管問我,敝姓樓,樓 慕羽。」
「茱莉亞」努力扮演著八婆女,搶先說:「我說過了,我是喝了四年洋墨水的留美 天才女,所以喜歡洋派的作風,樓先生叫我的英文名字茱莉亞就行了,這位是我的朋友 方芷雲,芷雲她也很好相處,你叫她芷雲就好。」
方芷雲?
坐在他們隔壁桌,被盆景擋去身影的范修羅,被「方芷雲」三個字所吸引,不禁轉 過頭,利用盆景做屏障,偷偷窺視「方芷雲」究竟是何方神聖--噢!上帝!
那張臉,那張天使般清麗的容顏,不正是他最鍾愛的典型嗎?
范修羅興奮得全身血脈賁張,眼睛眨也不眨一眼,豎直雙耳迫切的想要確定那張天 使面孔的主人是不是就是「方芷雲」,如果是,那麼會不會正巧就是即將和他相親的「 方芷雲」?--雖然他不相信世上會有這麼湊巧的事。
他體內那群「護花狂」的瘋狂因子,此刻正在大張旗鼓的齊聚一堂,雀躍萬分的狂 歡。
找到了!終於給他找到了「理想妻子」的典型--像天使化身般的女人--如果真 是她,他會二話不說的娶她,無怨無悔的順了老爸老媽的心願,完成終身大事的,他真 的會,光憑那張臉就足夠征服他了!
至於「方芷雲」身邊那個「茱莉亞」,他從一開始就把她當成不存在的空氣,連看 一眼也不屑--那種水性楊花,一看就知道是不安於室,結婚鐵定會翻牆而出,賞她老 公當「綠帽協會會長」的騷包型女人,正是他最討厭,最不屑的典型。
咦?那個男方坐陪不正是慕羽那小子嗎?
雖然,樓慕羽和相親男都是背對著地,又被盆景的綠葉遮去泰半的身影,但是對擁 有「高性能」雙眼的他而言,那根本不是問題,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真是天助我也,待會兒他們散會後,他還可以找樓慕羽確定一番。
所以現在,他就先仔仔細細的聽聽看他們的對話,在這個節骨眼上,他真希望自己 能擁有和「破壞狂」李承烈一樣「高感度」的「神耳」,或者「偏執狂」杜希文的「讀 唇術」,那麼他這會兒就不必聽得這麼吃力啦!
樓慕羽的聲音率先前來拜訪他的雙耳--「聽說你是從事廣告模特兒工作的,我所 從事的工作正好和你的工作相關,是造型設計和化妝師,而且在這一行有一段時間了, 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還有能不能告訴我你的藝名?」
他以一貫的優雅態度,對著「茱莉亞」方芷雲問道。
方芷雲對茱莉亞的工作並不完全瞭解,正愁著如何答腔才不會露出破綻時,茱莉亞 便機伶的適時切入,不著痕跡的替她同時也是替自己解圍,「這個就由我來說明,好讓 茱莉亞休息休息,喘口氣喝點飲料,」相當合情合理又體貼的理由,「茱莉亞雖然是從 事廣告模特兒方面的工作沒錯,但是我們兩個都剛從美國回來不到三個月,茱莉亞是一 個月前才正式加入廣告模特兒的行列,雖然已經有作品在進行中,但都還沒問世,而且 這個case是外商公司的,對方要求在法國巴黎拍攝,所以嚴格來講,茱莉亞和台灣的娛 樂圈還沒有正式的接觸過,你不清楚本就無可厚非,不過,我相信你們在不久的將來就 會碰面,到時就請你多多指教了。」
茱莉亞會這麼熱心,一方面是不想露出馬腳,另外一個重大的原因就是她又開始在 玩「戀愛遊戲」了。
樓慕羽顯然是她喜歡的類型之一,所以她就乘機放出一條好長好長的線,等著魚兒 上勾。
不過她是最高明的獵人,絕對不會露出任何蛛絲馬跡給對方視破她的企圖。
她唯一的失算是,她沒有料到樓慕羽是和她同型,一樣高竿的獵人,此刻他正悄悄 的把目標銷在「茱莉亞」方芷雲身上--「原來如此,那麼以後我們共事的機會就很多 了,到時請茱莉亞多多指教。」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對著『茱莉亞』方芷雲說這句話時 ,只是禮貌性的客套淺笑。
此時,「茱莉亞」方芷雲又很有默契的從「方芷雲」茱莉亞手上收回發言權,「樓 先生太客氣了,我這個廣告界的新兵才要請你多多指教才是。」
干坐在一旁的相親男眼見話題一直繞在令他倒盡胃口的「茱莉亞」方芷雲身上,很 是著急,重重的踢踢樓慕羽的小腿,暗示他找機會打聽打聽「方芷雲」榮莉亞的來歷。
偏偏樓慕羽硬是不合作,當做沒收到他的暗示,「假公濟私」的扛著「男方坐陪」 這個理直氣壯的頭銜,克盡「串場」之責,順理成章的把話題一直繞在「茱莉亞」方芷 雲身上,想趁機多瞭解這個奇特的女人。--他一眼就看出來,她是個難得一見的好女 人,絕對不是像她外表給人的感覺和表現出來的言行舉止那般低級,他敢打包票,她是 故意醜化自己,把自己弄成八婆樣的。
只是他不懂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最可能的理由應該是她想拒絕這門親事,卻又礙於某些原因無法拒絕,所以才會想 用這個方法嚇走男方,好讓對方打退堂鼓。
一定是這樣沒錯,樓慕羽愈和她接觸就肯定,換句話說,他尚有很大的機會追她, 所以他當然得好好把握機會把對方摸清楚些,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方芷雲」茱莉亞因為自信滿滿,很輕易的就認定樓慕羽一面倒的把話題繞在「茱 莉亞」方芷雲身上,一來是為了替相親男打圓場,免得氣氛尷尬不太好,二來一定是不 敢直視她,或者故意不看她,好加深她對他的印象,這招是很多仰慕她的男人常用的招 術,她再清楚不過。
而她也樂得智「茱莉亞」方芷雲回答各種「茱莉亞」方芷雲無法回答的問題,趁機 吹捧「自己」,反正不久之後他們一定會在工作場合見面,那時他就會知道她正是「茱 莉亞」本人,到時,今天所做的努力就全都回饋到她自己身上來,穩賺不賠,豈有不為 之理?
不知過了多久,相親男終於忍不住採取「自力救濟」的行動,主動開口對「方芷雲 」茱莉亞展開攻勢--「瞧瞧慕羽,只光顧著談茱莉亞的事,都把方小姐冷落了,我看 咱們也該談談方小姐的事才是,不知方小姐是從事那一行的工作,雙親是做什麼的?」
他的「企圖」是那麼露骨的寫在臉上,再笨的人都可以清楚的知道。
方芷雲和茱莉亞互相打了一個眼色之後,「方芷雲」茱莉亞便避重就輕,客套的回 答道:「家父是大學教授,我個人想當高中美術教師,目前正在求職中。」
「原來方小姐是出自書香門第,難怪這麼有氣質,你當高中美術老師再適合不過了 ,」相親男讚不絕口,「能夠娶到方小姐的男人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幸運兒。」司馬昭 之心再清楚不過。
方芷雲深怕事後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馬上就搬出百試不爽的「法寶」,三八兮兮 的說:「張先生果然夠眼光,一眼就看出芷雲已經名花有主,沒錯,像芷雲這麼絕美脫 俗的好女人是不會寂寞的,她確實已經有快要步入禮堂的准夫婿了。」
嘿嘿!這麼一來事後就不怕這個驢蛋來騷擾她。
相親男果然如她所料,頓時沈卜臉,大失所望的「啊--」了好長一聲,才失魂落 魄,很不是滋味的擠出一句,「我就知道--,不如我們今天就到此為止,事後再請雙 方的長輩聯絡。」
好現實的傢伙,一看「見色思遷」無望,馬上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他的話正好乘了方芷雲和茱莉亞的意,順水推舟的結束今天的相親--「那我們還 有約會,先走一步。」
樓慕羽本來想送她們一程,但相親男擺明無意做沒有意義的「投資」,所以他也不 好強出頭,只好留在原地,對「茱莉亞」方芷雲笑道:「我們會盡快和你們聯絡。」
「OK!」百份之百確定,這次的相親又吹定啦!
他一直目送她們兩人走出餐廳,進入電梯下樓,才收回視線,對一臉頹喪的相親男 道:「小張,你也太現實了吧!再怎麼說,這次的相親也是你爸媽先向人家提起的,怎 麼可以這麼失態。」
「別說了,如果我早知道我老爸老媽口中的淑女是那副德性,打死我也不會來赴這 個相親宴,」一想到「茱莉亞」那種騷包的浪蕩樣他就嘔,「那種女人只能玩玩,當點 心吃,絕對不適合娶來當老婆,除非那個男人想當『綠帽協會』的『萬年會長』,好了 ,不跟你瞎扯談,我要趕快回去叫我老爸老媽推掉這門親事,否則遲了被那個水性楊花 的騷貨給繼上,那我可就虧大了,今天謝謝你,改天我再請你,先走一步。」
他揮揮手拿走帳單到收銀台理單之後便迅速離去。
「也難怪他會如此懊惱,不是嗎?」
「修羅?你怎麼會在這兒?」面對驀然出現的范修羅,樓慕羽頗為詫異。
「我和客戶約在這兒見面,送走客戶打算喝個下午茶,小憩片刻,沒想到旁邊來了 你們這一桌意外的客人,」他簡單扼要的帶過之後,就急急的進入正題,「對了慕羽, 剛剛和你相中的那個茱莉亞一起來的女人是不是叫做方芷雲?」
樓慕羽沒有馬上回答他,他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另一個重點上--「你怎麼知道我 喜歡茱莉亞?」他自信掩飾得很好,沒有露出半點破綻。
范修羅用右手手肘枕在他的肩膀,以拇指指向自己的眼睛,嘴巴呈現自負的弧形, 「你忘了我有一雙過人的眼睛了嗎?」
「難怪人家會叫你『邪眼修羅』!」樓慕羽吹了一聲口哨。「邪眼修羅」是圈內人 給范修羅封的外號之一。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范修羅催促道。
「怎麼,你又相中要大加保護的花朵啦?」
「知道就快招來。」范修羅老實招認,對他而言,除了「狂黨」那幾僩狐群狗黨之 外,樓慕羽就是他最要好的老朋友了,兩個人因兩家是世交又住隔壁,所以從穿開檔褲 就玩在一起,長大之後,兩個人又不約而同的當起家裡的「叛徒」,另起「爐灶」。
范家是醫生世家,卻偏偏出了他這個從事娛樂圈工作的異類。
樓家是武術世家,卻出了樓慕羽這個不按理出牌,投身當造型設計師兼化妝師的怪 胎。
樓慕羽顯然也是把他當成最好的朋友看待,「她確實是叫做方芷雲沒錯。」
「父親是大學教授?」他純粹想再確定一次罷了。
樓慕羽點點頭。
「她還說她已經有未婚夫了是不是?」
「你都聽到了干麻還問我?」樓慕羽不知他在搞什麼鬼。
范修羅不再說話,只是張著一張「笑字形」的臉,兩眼閃爍著形奮的光芒,手指在 那兒伸直彎曲、伸直彎曲的數著數著,不久之後,頭也摻了一腳,點呀點的。
「嗨,你一個人在那兒傻笑個什麼勁兒?」樓慕羽搓搓他笑得鼓鼓的,像青蛙大王 兩腮的面頰問道。
范修羅喃喃的傻笑,「這就對了--這就對--」
「什麼對了?」
「就是方芷雲的事。」
「方芷雲又怎麼了?」那種故做可愛狀的女人對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吸引力,真不 知道這傢伙怎麼會獨獨偏愛那種「臉型」的女人。
「你上星期不是跟你提過,我老爸又在逼我相親的事?」
「那又怎樣?」對他們兩個而言,被家人逼著去相親,早已是司空見慣的事,兩個 難兄難弟常為此聚在一起,互吐苦水。
「這次相親的對象名字就叫做方芷雲,而且她的父親正好也是大學教授呢!」范修 羅愈說語氣愈是激昂。
「你不會想說--」樓慕羽這才知道他想說什麼。
范修羅先聲奪人,扯住他的衣襟,把大臉湊向他,賞他一個臉部大特寫,笑得有點 恐怖的說:「你難道不覺得這是上帝的安排,代表我和方芷雲有緣嗎?」
嘿!他老爸給他安排這麼多年的相親以來,就屬這一次最對他的胃。
明明知道對一個情緒呈現瘋狂狀態,缺乏正常人類理智的狂人說理是無濟於事的, 但為了好友的終身幸福著想,他還是開口勸道:「修羅,你聽我說,世界上同名同姓的 人太多了,你不能這麼武斷。」他很清楚范修羅在相親前,從來不會花時間去關心對方 的長相和基本資料之類的事,每一次都是被范家的人打鴨子上架的,因此對於他這一次 的衝動武斷才會格外留神。
「我敢以項上人頭擔保,這絕對不是同名之巧,這個方芷雲一定就是將要和找相親 的方芷雲,難道你沒聽到那個茱莉亞說,方芷雲已經有未婚夫,這不就是意味著她已經 事先看過我的照片,而且對我一往情深,早有打算嫁給我的決心了嗎?唉!這也難怪, 我這個人就是條件太好了,所以那些和我相親過的女人,都是在還沒正式見面,只瞧見 我的照片就愛上我,認定非我莫嫁,」雖然他有點臭屁,但說的卻是實情,也就是因為 這個原因,他才會特別排斥相親這種玩意兒,「不過這次算她幸運,正好是我夢寐以求 的,『理想妻子』,我就順水推舟,成全她的白馬王子夢吧!」
瞧他說得好家施了什麼大恩大德一樣。
樓慕羽見他意志甚堅,深知大勢已去,一顆心不由得又往下沉沒探底--毀了,毀 了,這小子已經無藥可救了!
然而,他還是秉持著身為好友的義氣,努力的力挽狂瀾,「我說修羅啊!婚姻並非 兒戲。你不可這麼莽撞的就妄下決心,就算她的臉長得再合你的胃口,你也不能這麼草 率的決定終身大事,甚至連和對方正式見面都省掉。」
「你放心啦!相信我看女人的眼光,方芷雲的心和內在一定和她那天使一般的外貌 一樣!我敢和你打賭!」范修羅已經被「理想妻子」的幻夢蒙蔽了雙眼,根本看不清, 也聽不進別人的勸諫。
樓慕羽實在很想大聲的告訴他--你這個人看什麼都很準、很正確,獨獨就是在戀 愛、看女人這方面準確度出奇的遜!
唉!這一切都怪他那個可怕的「護花狂」毛病作祟,一看到符合心目中那個「天使 形象」的女人,就像發狂一樣,不顧一切,掏心掏肺的對人家窮追猛打,志在必得,極 盡美化對方之能事,把對方捧上天去,直到那一天,發現對方不如他理想中的「天使形 象」那麼完美,就把對方從至高無上的天堂,重重的、毫不留情的摔到第十九層地獄去 ,翻臉不認人,立刻和對方一刀兩斷,認定對方是毀滅他夢想的巫婆,將對方列為永遠 的拒絕往來戶,從此楚河漢界,永不往來。
就因為知道他有這種要不得的「怪癖」,樓慕羽才更加憂心忡忡。
「修羅,你聽我說--」
「你難道不覺得這是挺有意思的事嗎?」范修羅很懂得如何把這小子拉向自己這邊 ,和自己站在同一陣線。
「什麼?」他那曖昧不明又夾藏興奮的不尋常語調,果然,順利挑起樓慕羽的注意 力和好奇心。
「我是說,你也老大不小了,玩了那麼多年單身戀愛遊戲不會覺得乏味,想換一換 別的玩法嗎?」范修羅神秘兮兮的盯著他、誘惑他。
樓慕羽反應一向很快,一閃眼就猜到他的想法,不懷好意的瞟了他一眼才道:「你 該不會是想告訴我,玩玩結婚的遊戲也不錯吧?」
這小子真受教,范修羅大方送他一個「你猜對了」的表情,繼續煽動他,「難道你 不覺得結婚這遊戲挺值得玩的,反正你對女人有的是辦法,不怕會被纏住不放,所以等 對這個婚姻感到乏味了,就離婚換下一個,看看你這一生,一直到真正安定下來,究竟 結過幾次婚,搞不好會刷新世界紀錄,不也挺有意思,很合你的生活宗旨嗎?」
樓慕羽愈聽愈心動,「這的確是不壞的主意,值得一試。」
范修羅加把勁,附在他耳畔滔滔不絕,「如果你覺得結婚離婚,我還可以介紹你另 一種玩法,就是--」
樓慕羽聽得眼睛都發亮了,以不敢置信的驚歎語氣說道:「你這個壞蛋,虧你想得 出這種把戲。」壞壞的瞪了他一眼。
范修羅洋洋得意的把兩臂交抱在胸前,一派瀟灑自若的砷態,「好說,好說,這麼 一來,你是不是更覺得結婚這玩意兒值得一試了?」
樓慕羽以優美的pose,側著頭思忖片刻,做出最後的決定,「也好,就試試看,你 娶方芷雲,我娶茱莉亞。」
「很好,夠爽快,」范修羅大有英雄相惜的讚歎,「不過我話可說在前頭,你是知 道的,原則上我並無意兒戲婚姻,所以到時我只負責替你介紹,可不陪你玩『那種遊戲 』哦!」
他就是這副德性,對愛情和婚姻,他鬼點子、餿主意多得可以填滿日月潭,但是自 己卻不玩,只會聳恿別人勇敢玩個夠,才不虛此生,自己卻樂得隔岸觀火,自娛「愚」 人!這是他們之間的不同,范修羅對婚姻很重視又忠心,樓慕羽喜歡遊戲人間。
「我知道啦!」樓慕羽瞭解的拍拍他的臂膀,「好了,既然決定要結婚,那我得趕 快回家知會我老爸老媽他們,要他們到茱莉亞家人提親,包準找老爸老媽他們會樂翻天 。」
「當然呀,風流放蕩,結婚無望的叛徒兒子竟然說要結婚,難怪樓爸樓媽會高興得 抓狂。」
一想到可以預期的滑稽場面,范修羅不禁浮起笑意。
「咱們是彼此彼此,五十步何必笑百步。」樓慕羽一點也不肯吃虧。
范修羅顯然是和他卯上了,立刻又說:「話可不是這麼說,人家我和芷雲可是兩情 相悅,至於你嘛,可是連八字都還沒有一撇呢!」
「多謝兄台關心,」樓慕羽誇張又滑稽的又是打躬又是作揖,「在下對自己『凡人 無可擋』的魅力相當有信心,不勞兄台你操無謂的心。」
對別人而言,這句話或許當笑話笑笑就算了,但若用在樓慕羽身上可就不是笑話, 而是千真萬確的,究竟這世上能逃過樓慕羽這個風流成性的小子魅力魔網的女人不多, 關於這點,范修羅和樓慕羽都深信不疑。
雖說如此,但范修羅就是愛和樓慕羽拌嘴,「既然你對自己的魅力這麼有自信,不 如就把這門親事交給樓爸摟媽去打理,你就別介入了,如何?」
他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他看扁了那個水性楊花的浪蕩女茱莉亞,一定不會拒絕 自動送上門來的大肥魚的,說真格的,他實在搞不懂,那種令人倒盡胃口的浪蕩女人到 底有什麼魅力,憑慕羽這小子的能耐,只要魅眼一勾,那種程度的貨色,想要幾卡車就 有幾卡車,這小子干麻這麼興致勃勃?
他記得這小子和他一樣,品味一向很高的,怎麼這會兒……,不過話說回來,人各 有所好,就像這小子也對他的「天使妻子」不以為然,他還不是我行我素,自己過得快 活就好,所以他也就不再批評樓慕羽的喜好了。
如果他和那個騷貨茱莉亞真的結成夫妻,那麼看在好友份上,他會盡量不對那個八 婆露出不好的臉色,但若要他真心喜歡她就甭提了,絕對是門都沒有。
樓慕羽憑著好友間特有的心靈相契,輕易的就猜出好友的想法,他倒是不以為杵, 茱莉亞的長相和身材對絕大多數的男人而言,本來就很容易引起「誤解」是不爭的事實 ,反正以後多的是機會證明他眼光過人,所以他並不急著辯白。
讓他留心的是修羅這小子之所以會這麼說,似乎是別有企圖,「你是不是有其它的 計劃?」
「沒錯,」范修羅很爽快的說明企圖,「你記不記得,我下個星期就要到莫斯科展 開為期一個月的外制工作,你是這趟莫斯科之行的專任造形師兼化妝師,當然是會和我 一道去莫斯科,你想想看,依照咱們那兩對寶貝雙親的個性,他們好不容易盼到咱們兩 個願意結婚,那肯拖拖拉拉,不速戰速決才是怪事一樁,對嗎?」
「你是說他們會趁我們到莫斯科的期間,把婚姻大事打點好,等我們一回來就把我 們拖去結婚禮堂舉行婚禮?」
「難道你不認為這個可能性是百份之百?」
樓慕羽頻頻點頭,百份之百贊同范修羅的說法,按照那兩對老寶貝蛋的個性,這絕 對是不容置疑的。
「怎麼,後悔不該莽撞的決定結婚了?」他雖然是用問句的句型,但語氣卻是絕絕 對對的肯定語氣。
樓慕羽也沒讓他失望,老神在在的笑說:「誰會那麼不上道,沒有事先正式打過照 面就決定的婚事,婚後的生活才會更刺激,不是嗎?」
「好小子,我就是在等你這句話!」范修羅哈哈大笑。
於是,兩個「志同道合」的壞小子就真的把終身大事丟給彼此的老爸老媽去全權張 羅,然後便事不關已的雙雙飛向莫斯科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