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勃然大怒的詰問銀冰:
「為什麼那個賤女人沒被消滅,只被軟禁在水雲軒?連那個侍女也只受了鞭刑便另行監禁。你倒是說說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姐,請先息怒,銀冰下次一定會順利除掉那個賤女人,請小姐再給銀冰一次機會。」
銀冰也很納悶。
她明明利用那隻小貓對那侍女下了暗示,那侍女也確實遵照她的指示帶著索天澄那賤女人潛逃,而且她們也如她計劃般在中途便被布萊克公爵發現逮捕。
一連串的過程都順利而完美,公爵也確實大為震怒,可為什麼沒除掉那對主僕?
若說布萊克只饒恕索天澄,銀冰尚能理解,但連那待女都未被處以魂飛魄散的極刑,銀冰就匪夷所思了。
玄冰也明白銀冰的計劃進行得十分順利,不能成功實在怪不得銀冰,因此按捺滿腔怒氣的給予銀冰第二次機會:
「你確定下一次一定能成功?」
「是的,小姐,銀冰敢打包票,這回公爵肯定不會再饒恕那個賤女人,不過這個計劃需要小姐協助才行……」銀冰笑得詭異。
玄冰甚為心動,不置可否的道:
「說說看。」
銀冰立即向主子暢言計劃。
放眼地獄冥界,對布萊克未對索天澄主僕,尤其未對侍女妮可處以魂飛魄散的極刑都感到極度納悶,議論紛紛。
阿比斯和孟斐斯卻完全明白布萊克的理由:
昨夜布萊克拷問侍女妮可時,便已確信妮可是遭人操控,並非出於自己意識犯下此一重罪,所以一向賞罰分明的布萊克才會放妮可一馬。
至於這其中是否有顧及索天澄感受的因素便不得而知。
而布萊克未對索天澄施以極刑之故,阿比斯和孟斐斯則很有默契的心照不宣。
才說著,他們的主子布萊克公爵已經又往水雲軒去「懲罰」索天澄了……
布萊克甫跨進水雲軒,便察覺到軒內不同於以往。這份異常感絕非侍女妮可和小貓妮妮被隔離禁見之故,而是另有原因。
果不其然,布萊克很快便尋獲不尋常的根源──索天澄。
只見索天澄身著睡袍,靜默不語的端坐在床上發呆。
「你在做什麼?」布萊克移至床邊,不減威嚴淡漠的問。
索天澄並未回答,而是開始寬衣解帶。
布萊克注意到她根本除了睡袍之外,什麼都沒穿,所以睡袍一脫便完全赤裸。
索天澄褪去睡袍後的下一個動作是欺近布萊克、主動隊吻布萊克,同時為他輕解羅裳。
布萊克及時制止了她,冷眸迸射寒光的問:
「是誰令你這麼做?」
這不是他熟悉的索天澄!
索天澄目光空洞,面無表情,口吻如冰的冷言:
「昨夜你不就是命令我這麼侍候你?所以我今天就據以侍候了。」
「你在玩什麼把戲?」布萊克像要看透她似的冷瞪。
「在至高無上的死神面前,我這個微不足道的人類亡魂哪敢玩什麼把戲?我不就是在盡一個玩物的本份麼。」索天澄又動手脫他衣服。
布萊克心中氣極,不過他不會被輕易激怒,反而順水推舟迎上索天澄的挑釁催促:
「動作太慢,再快點。」
「是。」索天澄不痛不癢的回話,真的加快速度。
布萊克見狀,心裡更氣。想解讀索天澄的心思,偏又未能遂願,此刻索天澄完全封閉心扉,令他英雄無用武之地。
索天澄未曾遲疑的褪光布萊克身上所有衣物,不待布萊克進一步命令,使已主動吻上他,沿著唇、下巴、頸、胸一路順勢而下。
布萊克卻使勁將她擲甩於床,強將索天澄的雙腕壓制於羽枕上,令她渾圓的酥胸無所遁形的落入他眸底。
以往這般令人羞澀的姿勢總會令索天澄窘迫無措,此刻她卻毫無反應,木偶似的任布萊克擺佈。
布萊克不信邪的進一步拉高她的雙腿,並將它們分開,一雙灼人的炙眸肆無忌憚的直視她被迫分開的雙腿間。
怎知索天澄對於這個更令她羞慚窘迫的姿勢依舊未有一絲反應。
布萊克大為光火,發狠的決意和她周旋到底。他倒要看看她能再逞強多久?
於是布萊克又迫索天澄擺出更令人無地自容的羞澀姿勢,且一個比一個教人臉紅。
怎奈無論布萊克如何擺佈索天澄,索天澄都毫不反抗,也未有反應的百依百順,任他羞辱。
布萊克終於忍不住出聲質問:
「你究竟想怎樣?」
索天澄也開口了,聲音是細細柔柔的,卻有令布萊克愈聽愈光火的效果:
「我不過是個卑微的玩物,至高無上的您要我怎樣,我自然就怎樣。」
布萊克被她左一句「玩物」、右一句「玩物」弄得氣憤至極,恨不得一掌劈了這惱人的小東西。
「誰說你是玩物?」布萊克活像要將她生吞入腹般恐怖。
索天澄語帶酸楚的訕笑:
「不就是偉大的你麼?」
「我沒有!」
「你若不是把我當玩物看待,又怎麼會一次次的凌辱我、完全不顧我的自尊和感受,將我玩弄於股掌間?你還能說我不是玩物?」言及傷心處,索天澄再也無法自持的卸下武裝,不勝淒楚的控訴。
「不是!」布萊克斷然否定。
「事實擺在眼前,你又何必否認?反正我終究只能任你宰割,不是嗎?」索天澄愈是挑明說清自己的處境,便愈感不堪。
「你是死神的新娘,不是玩物!」布萊克發現此刻要他不去掐她實在是件十分艱巨的事。
「死神的新娘不就是死神的玩物麼?」索天澄冷哼,她指的當然是人類新娘。
「不是,你是新娘!」
「你的公爵新娘自然是名副其實的新娘,我這個微不足道的人類新娘就另當別論了。」她才不會傻得聽信布萊克的花言巧語。
僅管她注定是布萊克的玩物,那也只是身體,她才不會傻得連心都任他糟蹋!
「誰是公爵新娘?」
「不就是高貴的撒旦皇妹,冷艷無比的冰霜女神玄冰女伯爵麼?」索天澄說得又酸又不是滋味。
她不明白自己為何一提及布萊克的準新娘心口就強烈鬱悶起來—肯定是她太討厭布萊克之故。
「荒唐!我何時應允過這檔事了?」
「你又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態?這事在地獄冥界早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舊聞了。」
「你幹嘛說得酸味橫飛?」布萊克終於發現索天澄不對勁的原因。
「誰醋味橫飛了?我幹嘛為你吃醋?」索天澄激動得矢口否認。
「既然不是又何必如此激動?」一旦知悉癥結所在,布萊克便不再發火,轉而對她百般戲弄。
「我才沒有激動!我幹嘛激動?」沒錯,她不可能為這可惡的男人吃醋,她又不喜歡他──沒道理喜歡他!
布萊克神情倨傲的冷哼,惹得索天澄更為惱火的怒罵:
「你笑什麼?」
「真要我說?」布萊克語氣曖昧,流洩著危險的味道。
「哼……」索天澄逞強地昂抑下巴,強裝不屑。
布萊克冷不防的箭步上前,索天澄來不及驚呼便被奪去了小嘴,吻得她天旋地轉,宛如置身雲端。
「你將成為公爵新娘。」布萊克以不容拒絕的霸勢強硬宣告。
語畢,他順勢取下一束自己的發,將它化成一隻金色琉璃般的黃金環飾,戴在索天澄的右腳。
那是成為死神公爵新娘的象徵,具有保護與束縛的作用,除了布萊克本人之外,沒人能將它自索天澄腳上取下。
索天澄成為布萊克准公爵新娘一事,可說是繼布萊克賦予索天澄永恆生命之後,最具爆炸性的消息。
因此在地獄冥界以謠言所能傳遞的極限速度,如火如荼地迅速傳遍每個角落。
玄冰宮的主人玄冰自然也獲悉此一令她殺氣難掩的重大惡耗。
「那個賤女人休想成為布萊克的公爵新娘,她不配!」即使將索天澄千刀萬剮、碎屍萬段也難消玄冰深沉的恨意。
不過是個卑賤渺小的人類亡魂,居然敢和她爭奪公爵新娘之位?簡直罪無可赦!
「小姐說得對,那個賤女人根本不夠格當公爵新娘。公爵肯定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會做出如此荒謬的決定,所以我們應該立即採取行動,好讓公爵看清那踐女人的真正意圖。如此一來,公爵便會即時頓悟,將那賤女人處以極刑。到那時,公爵便會發現只有小姐才是最佳的公爵新娘人選。」銀冰忠心為主的勸說玄冰盡快採取行動。
玄冰有志一同的下令:
「我們立刻行動!」
托腳上的黃金環飾之福,索天澄不再被布萊克禁足於水雲軒,可以隨心所欲的在西城裡四處嬉鬧走動。
然,重獲自由後,索天澄反而無心四處尋幽,成天待在無影湖畔最安靜隱蔽的一隅沉思發呆。
盤據她心扉、腦海的除了布萊克還是布萊克。
她始終無法相信布萊克將迎娶她為公爵新娘一事是千真萬確,而非一場縹緲的幻夢。
阿比斯和孟斐斯卻成天在她耳邊說道,她腳上那隻金色琉璃般的黃金環飾正是她將成為公爵新娘最有力的證明,那是這天地之間絕無僅有的信物,這三百多年來,布萊克就只給過她一個人,所以絕非兒戲。
即使這一切都是真的,索天澄依然無法釋懷。
布萊克為什麼要迎娶她為公爵新娘?
而她自己又是如何看待和布萊克之間的關係?
她愛布萊克?布萊克也──愛她!?
「你是天澄小姐吧?」耳邊揚起的聲音中斷了索天澄的思緒。
索天澄尋聲抬首,玄冰的形影旋即映入她的眸底,令她大為詫異。
「你是──」索天澄小心戒備著。
玄冰看達索天澄的心思,表現得極其友善,想藉此撤除索天澄的心防。
「我們在我皇兄宴請的晚宴上見過面,你應該還記得我吧?」
「嗯……」索天澄又開始感到鬱悶,畢竟玄冰是地獄冥界人人口中不做第二人想的布萊克準新娘,她實在很難相信這樣的傳言僅是無端的空穴來風。
「你在想為什麼新娘不是我而是你,對嗎?」不待索天澄回應,玄冰便又一味地往下說:「理由很簡單,因為我看透了布萊克的心思,深知他迎娶公爵新娘只是為了進行一場殘酷的遊戲,毫無真情愛意可言,所以拒絕嫁給他。布萊克在確定無法將我騙到手之後,便把目標獵物轉向曾是他人類新娘的你了。」
「這不是真的……對不對?」索天澄不願相信的猛搖首。
玄冰一臉同情與遺憾的道:
「我很抱歉,但我無法歪曲事實的否認真相。」
「不……」索天澄受到很大的打擊,心頭亂成一團。
玄冰見詭計得逞,便繼續進行計劃:
「我很遺憾帶給你不愉快,不過我此趟來找你,是另有件重要的事想讓你知道。」確定索天澄有留神在聽,玄冰便又滔滔不絕的往下說:「你認識地獄島島主嗎?」
「他怎麼了?」索天澄一聽聞初戀男人的事便緊張關心不已。
「他得了重病即將死去,卻一直對你念念不忘希望能見你最後一面,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要見他,我當然想見他,可是我……」無法重返人間。
玄冰古道熱腸的道:
「如果你想返回人間去見那男人最後一面,我很樂意幫你。」
「不行,布萊克不會答應。」
「不需布萊克應允,我一樣可以讓你返回人間。」
「真的?」
「你還有三天陽壽不是嗎?」
「可是我……」
「事不疑遲,你快下決定吧!如果你不想去見那男人最後一面,我便要離開了。」玄冰佯作旋踵準備離去。
索天澄果然如她所願的下了決斷:
「我要去見他,請你幫我。」
「那就快跟我來。」眼見陰謀即將得逞,玄冰心中甚是快意。
索天澄在玄冰掩護下,順利來到忘川河畔。
「你瞧,渡過這條忘川就是地獄的出口,穿過出口你就可重返人間了。」玄冰催促索天澄上船,並飛快的驅使小船出航,「你自己小心一點,我只能送你至此。」
玄冰佇立在岸邊虛情假意地向船上的索天澄話別。
索天澄不勝感激的頻頻向玄冰點頭致謝,渾然未覺自己即將大難臨頭。
玄冰心中大樂,靜立忘川河畔等著看索天澄最後的下場。
因為人類亡魂在未經布萊克允許下潛逃的話,在行經忘川中心時,將遭遇魂飛魄散、永世無法轉生的極刑。
所以索天澄這回肯定是在劫難逃了。
玄冰非要親眼見索天澄魂飛晚散的慘狀不可,否則難消她心頭那股深沉的恨意。
然,出玄冰意料的是,索天澄居然平安無事的通過忘川中心,並未遭到魂飛魄散的嚴懲。
布萊克又放那賤女人一馬!?
玄冰妒恨宣天的令忘川變得波濤洶湧,殺氣騰騰的對忘川上的索天澄咒罵:
「你這個該千刀萬剮的下賤女人!」
索天澄遂應聲落河──
「啊──」
索天澄一墜河便一連喝了好幾口忘川河水,身體則像是灌了鉛般,迅速的往下墜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