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很清楚的顯示他知道展令揚早就清醒了!
展令揚聞言總算肯移動尊軀,懶洋洋的離開黑帝斯舒服的「背床」,改靠在它身側 ,圈抱著它的脖子蹭呀蹭的玩在一塊兒。
「謝啦!小白。」
白色西伯利亞虎好脾氣的任展令揚磨蹭,間或悠閒的用尾巴輕輕甩打展令揚陪著他 玩。
赫爾萊恩淡凝玩得像哥倆好的一人一虎,沒什麼表情地問:「既然在途中就醒了, 為什麼假裝未醒?」
展令揚答得天經地義:「你和小白都知道我那時就醒了,卻都沒有反對我繼續趴在 小白背上,小白的背又那麼舒服,我又何必急著離開?」
他也毫不隱瞞的表現出他知道赫爾萊恩和白色西伯利亞虎,都在路途中就發現他早 已清醒一事。
赫爾萊恩未再繼續相同的話題,改口盤問另一件事:「為什麼刻意招惹安德烈?」
展令揚一派大受冤枉的加以澄清:「門主閣下搞錯先後順序了吧?是大叔他不守信 用先跑來招惹我們,我才不得不被迫展開驅蟲行動的。所以我是受害者,大叔他才是加 害者耶!」
「炸船、將直升機解體都是嚇退行動?」赫爾萊恩語帶質疑。
展令揚卻答得再坦蕩蕩不過:「當然!否則誰要浪費生命和那個怪叔叔窮耗?」說 著,佯作赫然想到,試探:「門主閣下不會是要讓那個怪叔叔加入陣營來為難我吧?」
可能的話,他希望不是。
青龍門主安德烈的難纏不下於「狂影」和「炎狼」,加上其盟友除了眼前這個白虎 門主外,還有「朱雀」、「玄武」和「麒麟」三位門主,他無意和這些麻煩人物牽扯不 清。
他的目的從頭到尾都只有一個:盡早和自家死黨們結伴重返他們東邦可愛的窩── 異人館!
赫爾萊恩未予置評,繼續問第三個問題:「凱臣遭到攻擊的事你打算怎麼做?」
這回展令揚沒有馬上響應。
「回答!」赫爾萊恩立即下催促令。
展令揚輕歎一氣,道:「我知道你討厭我、以為難我為樂,可能不能打個商量:凱 臣這件事請門主閣下高抬貴手,別阻礙我找兇手行嗎?」
赫爾萊恩雖冷淡依舊,但態度卻十分清楚:「凱臣是白虎門現任的擎風閣主,你以 為我會讓招惹白虎門的犯人逍遙法外?」
赫爾萊恩的表態讓展令揚明顯釋懷,「得寸必進尺」的本性馬上重現江湖:「我可 以再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嗎?」
人家還沒反應他就自動自發的當人家是默許,自顧自的往下說:「可不可以請門主 閣下也把為難我的肚子排除在外?」
「說清楚!」
「我肚子餓了。」展令揚非常合作,真的一個字一個字說得一清二楚。
一時之間,赫爾萊恩沒有任何反應──正確的說是不知該如何反應。
敲門聲適時響起,肯的請示隨後隔著門扉傳入迎曦廳內:「門主,是否要準備用晚 餐了?」
赫爾萊恩一聲不響的走向門邊,直接開門對候在門外的肯正向示意,肯旋即領命先 行告退,前去張羅晚餐事宜。
「小白,咱們吃飯去囉!」展令揚相當主動的和白色西伯利亞虎,尾隨赫爾萊恩步 出迎曦廳。
哪知赫爾萊恩卻突地止步不前,害他來不及煞車整個人貼上赫爾萊恩的背。
「令揚──」
在南宮烈第六感引導下,前來迎曦廳外靜候半天的東邦五人,一見到展令揚毫髮未 傷、和平常一樣精力旺盛的重現他們眼前,全都喜出望外,爭相上前口口圍住展令揚, 把他圍得密不通風。
原本待在展令揚身退的白色西伯利亞虎,一見曲希瑞接近便很明顯的避開他,閃到 遠遠的一旁去歇著。
赫爾萊恩沒有阻止東邦五人的舉動,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和他們同時到來的青龍門主 安德烈身上。
「這裡不是餐廳。」赫爾萊恩露骨的表現出不悅。
安德烈不以為意對答如流:「我當然知道,所以特地來邀你一道去餐廳用餐。」
他雖是和赫爾萊恩說話,視線卻一直往展令揚身上飄。
「不必。」赫爾萊恩完全不領情。
意料中事,多年的交情讓安德烈早習慣赫爾萊恩的冷漠。
開場白都講完了,安德烈便理所當然地進入正題:「你打算如何處置那個姓展的小 鬼?」
「你很閒?」赫爾萊恩天外飛來一筆。
「這要視情況而定。」安德烈答得模稜兩可、不清不楚。
「幫我。」
幫他?安德烈心中相當震驚--當然表面上未露絲毫破綻。
結識這冷淡的傢伙這麼多年來,這可是這傢伙第一次親口向他求助哩!
不,不只對他。
在他記憶中,這傢伙根本沒求過人……基於多年來的交情,他自然沒道理拒絕,可 這傢伙提的時機太過敏感,他不得不有所提防:「只要不是要我立刻走人,或者放姓展 的小鬼一馬、取消算帳這兩件事,任何事我都義不容辭。」
赫爾萊恩以冰點的口吻道:「盡快找出偷襲凱臣的犯人。」
「有人敢偷襲白虎門的擎風閣主?」此穹非同小可,安德烈認真起來,「是衝著白 虎門而來,還是那些小鬼自己結下的私人恩怨?」
如果是前者,事情就不能等閒視之了──那意味著對白虎門的挑釁!而「白虎」、 「青龍」、「朱雀」、「玄武」、「麒麟」五門有同盟之誼,一向站在同一陣線,挑釁 任一門都等同與他們四門為敵,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所以從未有人敢輕易挑釁他們五門 。因此這個挑釁者必定來頭不小,且擺明是向他們五門下戰帖,打算和他們正面衝突!
真是這樣,他們五位門主近期內就得齊聚一堂,舉行久違的高峰會議,共商大計了 。
如果是那些小鬼自己結下的私人恩怨引起又另當別論──他們會視情節輕重,斟酌 定奪。
「尚無頭緒。」赫爾萊恩淡道。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沉船前,在船上。」
安德烈思忖片晌又間:「姓展的小鬼是什麼反應?」
「找出兇手。」
「我明白了,我會立刻採取行動。」安德烈當下表態。
「你要走了?」赫爾萊恩三句不離初衷。
安德烈亦無意改變行程:「當然不是。」
他們的對話一字不濕地聽進東邦六人耳裡。
展令揚小小聲問:「我睡著期間,怪叔叔和門主閣下發生過什麼不愉快嗎?」
雷君凡代表發言:「簡單說就是:門主希望那傢伙走人,那傢伙硬是賴著不走,最 後門主決定明天一早就要那朵自戀的水仙花送他回去。」
「那朵自戀水仙後來哪裡去了?」展令揚隨口問問。
五個好夥伴互看一眼,個個一副痛快的神情,秉持「好東西要與好朋友分享」的原 則,壓低音量把他們對那瑟西斯做的好事說給展令揚分享……展令揚聽得讚不絕口:「 不錯,有創意!不如咱們再多給那朵自戀水仙表現的機會,順便替門主閣下分憂解勞。 」
邪氣瀰漫的發言依舊很輕易地挑起死黨們的玩心,「快說!」
「就是……」展令揚耳語呢喃地傳授這回的遊戲規則……赫爾萊恩和安德烈都注意 到他們的鬼鬼祟祟,安德烈率先出聲介入:「小鬼,你們在開什麼秘密會議?如果是要 找犯人一事,我會很樂於幫忙,不如我們一起去用晚餐,再邊吃邊討論。」
展令揚當場拒絕:「不要!」
「為什麼?」
「理由有三:第一,人家討厭和大叔開會;第二,人家討厭讓大叔幫忙;第三,人 家討厭和大叔共進晚餐。」展令揚有條不紊一一明言。
安德烈點點頭,樂得和他唱反諷:「如果我偏要呢?」
展令揚搖搖頭輕歎一氣,道:「人家真不明白,想和大叔你開會、吃飯,以及巴望 大叔你幫忙的芸芸眾生多如過江之鯽,大叔幹嘛非要討厭與大叔做這三件事的人家為大 叔做這三件事呢?」
「我就是喜歡讓你為我做這三件你所討厭的事。」安德烈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惹 人嫌神情。
「何必為難人家呢?」展令揚帶點埋怨的味道,一臉傷腦筋的瞅著安德烈。
「我高興!」見他傷腦筋安德烈心裡就有一種快感,愈想欺負他、讓他更加傷腦筋 。
「大叔的興趣還真是與眾不同呢!」
「你如果不乖乖屈服,我會讓你見識我更與眾不同的興趣。」眼看自己就要贏得這 場舌戰,安德熱的嘴角忍不住就得意至極地上揚。
展令揚聳聳肩,老大不願意地讓步:「大叔和門主閣下真不愧是好朋友,都以為難 人家為榮。好吧好吧!人家答應幫大叔你辦這三件令大叔高興的事,行了吧?」
如願馴服展令揚的安德烈可得意了:「行行行!只要你立刻乖乖兌現就行。」
「是是是!大叔這邊請,人家這就侍候大叔到餐廳共進晚餐囉!」
展令揚真的很聽話的挨到安德烈身邊去,亦步亦趨地侍候著,樂得安德烈一路痛快 的大笑不止……向以農、曲希瑞、安凱臣和南宮烈尾隨跟上,只有雷君凡和白色西伯利 亞虎未跟進。
赫爾萊恩冷淡的問:「有事?」
「是有事。」為了讓展令揚策劃的最新遊戲能順利進行,雷君凡特地留下來照會敬 愛的門主──必要時負責說服自家主子。
該說的話全說完後,雷君凡最在乎的便是赫爾萊恩接下來的反應。
意外的,赫爾萊恩的反應相當乾脆:「只要不觸犯門規,你們要搞什麼我都不管。 」
語畢,人便孤高而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往餐廳方向移步。
「謝謝門主!」雷君凡跟著到餐廳和夥伴們會合。
夥伴們在等他到齊以展開精彩好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