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凱臣和向以農最近迷上了一套最新的SEGA遊戲,閒來無事兩個人就窩在偌大的電視屏幕前玩得不亦樂乎。
至於雷君凡呢,自從在上次的全美大學聯賽中見識了展令揚神乎其技的棋藝之後,三不五時就拿著棋盤,拉住展令揚,美其名為切磋棋藝的硬要人家和他玩鬥智的遊戲。
而曲希瑞最近作了一個奇怪的美夢之後,突然有了新的靈感,正在狂熱的研發一種被他命名為「七色彩虹餅」的新式點心。
每天只要一有空的時候,他就會溜進廚房「練功」,甚至連他那家叫「非限定空間」的餐飲店也都暫時不管了,三天兩頭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一心一意專注在新點心的研發工作。
剛剛他將碗盤收拾乾淨之後,又溜進廚房去繼續他的研發大業了。
南宮烈眼看著五個同伴個個都情有所鍾,心中不禁有些孤單。
沒辦法,誰教他最近正好陷入難得一見的低潮之中,自從上回的「梵帝岡冒險」之後,他就一直提不起勁,對任何事都興趣缺缺,甚至連被他稱為「精神補給劑」的美女們也無法提振他那幾乎已經掉進美國大峽谷谷底的低落心情。
難道就不能有一些比較新鮮刺激的事情嗎?南宮烈在心裡歎道。
問題是,能讓他感到有趣的等級,跟一般人所謂「有趣」的級數要高上很多,普通級的有趣是無法引起他的興致的。
然而,在平凡的人世中又豈有那麼多類似「琉璃」或「梵蒂岡事件」這麼高級的有趣事件發生呢?
因此他的情緒才一直無法提升,偏偏他引以為傲的第六感最近又好像進入了冬眠狀態,沒有半點有趣事情要發生的預感,想到這兒,他不禁又歎了一口氣。
而所謂的「知己」、「好兄弟」、「死黨」就是要在這種時候派上用場囉!
話說安凱亞和向以農現在在玩的遊戲正進入最後第九十九關,眼看就要突破一百大關,可是他們還是放棄了突破最後一關的機會,無怨無悔的卡喳一聲,把電視遊樂器的開關給關了,坐到南宮烈身邊。
另外一個角落的雷君凡和展令揚也把已經廝殺到最後決勝關頭的西洋棋盤丟下,圍到桌邊來。
連在廚房裡忙得不亦樂乎的曲希瑞也像是有心電感應一般,放下手邊進行得正熱的「七色彩虹餅」的研製工作,走了出來,而且還替大伙端來了六杯清涼解渴的翠玉水晶果汁。
一夥人笑咪咪的湊在一塊你一句、我一句的嘰哩呱啦個沒完,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想要拯救這個已經快要陷入黑洞的好友的情緒。
南宮烈豈會不知道好友們的心意?問題是,他就是無法讓自己快樂起來。
展令揚在略施小奸計之後,終於拔得頭籌,搶得第一發言權,笑著一張自以為可愛的笑臉,搭著南宮烈的肩膀說:「不如這樣吧,今晚的夜色似乎不錯,我們何不進城去逛逛呢?說不定到DISCO PUB去晃一晃會有什麼奇遇或艷遇出現,OK?」
「通過!」一向最愛湊熱鬧的向以農馬上高舉雙手附和這個提議。
話比較少的安凱臣和雷君凡也似無言表示通過。
曲希瑞更以行動來表示支持,倏地站起來對大家說:「既然要去,與其坐而言,不如起而行,趕快行動吧!Let's go!」
接著五個人也不管南宮烈願不願意,就便把他給拉出門去。
南宮烈確實是沒有多大的興致,但是眼看著五個好朋友如此的費心,他心裡甚是窩心,也就跟著走了。
※ ※ ※
說起這六個小伙子這輛「專用跑車」可是大有來頭的呢!
它是向以農不知從哪一個愛車成癡的暴發戶那裡偷來的,然後經過安凱臣出神入化的「改造手術」之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變成他們的「專用跑車」啦!
路上沁涼的夜風徐徐的吹著六個年輕人,然而南宮烈還是沉著一張沒有什麼朝氣的臉。
坐在他身旁的展令揚突然冷不防的抱住他,環住他的頸項,眨了眨自己的「媚眼」,語氣十足是嬌滴滴的那一款,對南宮烈說:「小烈,你寂寞嗎?需要安慰嗎?」
那模樣、那語氣、那神態如果給不認識他們的人看到了,還真會誤以為他是美國某個知名同性戀俱樂部裡最紅牌的大明星呢!
結果南宮烈還來不及對他做出「善意」的響應時,向以農已經抱住展令揚纖細的腰身,發揮他的逼真演技,滿是醋味的說:「你好不公平喔!人家寂寞的時候你就沒有這樣子,小烈心情不好你就這麼細心、這麼貼心,好不公平,還小烈小烈的叫著。哼!我不依!我也要!」
向以農嘴巴是這麼嚷嚷,心裡想的卻是總算有機會給他報個仇了。呵呵!他就不信他每一次都會敗在這個愛笑的臭小子手上!
每回向以農卯上展令揚的時候,南宮烈和曲希瑞這兩個聰明的傢伙就會三緘其口的坐在一旁,隔岸觀火。
安凱臣和雷君凡自然也是和他們兩個同一陣線的,只是這一回安凱臣還在開車,沒那個福氣,只能以耳朵欣賞精采表演啦!
正當向以農和展令揚鬧得正熱的時候,展令揚突然低叫了一聲:「啊!」下意識的轉過身,南宮烈在他臉上吻個正著。由於事出突然,南宮烈意外的捕捉到展令揚眼中稍縱即逝的一抹驚訝,他不禁大笑,終於給他機會逮到這個總是擺出一○一號笑容的壞傢伙的小辮子了,他的心情因而好了許多。
而一旁的向以農則在那邊很不服氣的嚷嚷個沒完,直喊著:「不公平!不公平!怎麼天底下的便宜事都給你佔盡了!」
大夥兒因而全笑了出來,看南宮烈心情變好,全都鬆了一口氣,於是這部奇怪的「專用跑車」就載著滿車的笑聲,一直朝城區前進。
※ ※ ※
進了城之後,南宮烈心情果然好了許多,靈光一閃,他突然很興奮地說道:「我有預感又要發生什麼好玩事了!」
幾個年輕人經他這麼一提,眼睛全都亮了起來。不久,他們根據南宮烈的第六感,找到了一家在城裡數一數二的DISCO PUB,決定今天晚上就在那邊泡定啦!
進了DISCO PUB之後,絕對不是這六個出色的壞傢伙喜歡引人注目,而實在是因為老天太偏寵他們了,給了他們如此令人捨不得移開目光的出眾外貌,以至於他們剛踏進DISCO PUB就引來了無數的注目,不過他們依然像往常一樣,很有默契的將那些足以媲美X光、雷射光、鎂光燈等等的仰慕目光給略過。
好不容易在幾位美女服務生爭先恐後的帶領下,他們在一個風水不錯的座位坐了下來,每個人各自點了喜歡的飲料後,那些美女服務生才依依不捨的離去。
南宮烈才坐定,雙眼就忙著對整個舞池做地毯式的掃瞄。
嘿!果然讓他發現了一個相當漂亮的女孩子。今晚的運氣真的不錯!他的心情因而更好,於是二話不說地朝那個美女「初--」了過去。
向以農朝著他衝過去的方向一看--
耶!那個美人是--
只可惜他還來不及出聲阻止那個不顧一切加足馬力衝過去的南宮烈時,就被展令揚用溫柔的手臂將他的大嘴給摀住,並用醉人的嗓音在他耳畔輕輕的呢喃道:「親愛的,稍安勿躁,這可是難得一見的精采好戲,你難道捨得錯過嗎?」
他的語氣一聽就是百分之百的等著餚好戲那一款,其它幾個也是跟展令揚同一鼻孔出氣,等著看南宮烈出糗。
向以農經好友點化,回心一想:對呀!他怎麼可以在這種時候當起好孩子,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怎能輕易錯過?
壞事的吸引力果然是很大的!
話說南宮烈在一干最佳損友的背叛之下,一派瀟灑的走到了那位他相中的大美人身邊,彬彬有禮的展現出迷死人不償命的風采對她說:「小姐,我能請你樹一支舞嗎?」
哪知那位大美人一臉驚愕的回首時,眼裡意外的沒有一般女人看到他時的驚艷眼神。
然而,這並沒有讓南宮烈感到挫敗,也沒有打退堂鼓的意思,反而更激發他的征服欲;想他「獵愛聖手」的封號可不是浪得虛名,他馬上祭出更高級的迷人笑容,說:「美麗的小姐,我有榮幸握握你那好冷的小手嗎?」
若非DISCO PUB裡的噪音,哦,不!是音樂聲著實夠大的話,只怕在休息區的那五個好夥伴早就全部蹲在地上,比賽看看誰找到的雞皮疙瘩比較多。
能把這種肉麻兮兮的話講得這麼自然的,恐怕也只有南宮烈了。
那位大美人東張西望了半天,才想要婉拒他,南宮烈卻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就拉起她的手跳了起來。「這首探戈的曲子很適合我們,你不覺得嗎?這一定是命運的安排。小姐,你就不用再推辭了,我知道你是不好意思罷了!」
那個大美人在推拒無效下,只好和他翩然起舞,只是她的眼睛一直不停的四處搜尋,顯得心不在焉。
就算南宮烈是一個很喜歡美女的人,也不可能因為對方的美麗而被迷得變成智商負一八○,所以他很快就發現她所表現出來的不尋常。發現之後,他又更仔細的一看--
奇怪!這個美女怎會長得這麼ㄎㄨㄞ、肩膀這麼寬……
哦!天哪!這個腰還真夠粗,說不定跟我不相上下,比令揚那小子至少還要大上兩吋。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不!喔!等等,My God!她竟然有喉結。當他從她束在脖子上的裝飾絲帶細縫看到她那微突的喉結後,整個人差點昏倒在地。
他不禁回眸往他那群好朋友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五雙眼睛都充滿了促狹、嘲弄的光芒,這下子他終於知道自己被出賣了。
唉!這回可虧大啦!正當他想要再做進一步反應的時候,卻發現兩、三個五官長得屬於「交代不清型」的男人正朝他們這個方向走過來,手裡還抓了一個女人,那女孩子比起眼前這個大美人,哦!不!暫且稱她為「人妖」的男人,看起來嬌小許多。雖然她長得還不至於是「太抱歉」那一型,不過也不是會讓人印象深刻,大概是屬於「過目即忘型」的吧!
只見那「過目即忘型」的女孩對著這個人妖大叫:「麥克,快逃!他們追來了!」
雖然PUB內的音樂聲很大,掩蓋了她的聲音,但是南宮烈從她的唇形明白了她的話,加上他的第六感,讓他知道一定有大事發生了,而且這很可能就是他先前預知的新鮮刺激的事。
瞬間,連日來所有的陰霾低潮全數一掃而空,他心中的太陽已然高高昇起,大放光明,全身的細胞全都活絡起來,又回到原來那個愛搗蛋、活潑、年輕有活力的壞小子模樣。
「蘇珊!」那個人妖美人終於開口說話,第一句話就是緊張的叫著那個屬於「過目即忘型」的女孩的名字。
就在危急的時候,雷君凡那小子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從容不迫的亮出自己的絕世武功--「點穴道」,將那三個臉孔長得屬於「交代不清型」的匪類男人各點了穴道,讓他們定在原地靜止不動。
展令揚走過來把他們當作掛衣架一樣,若說是當作椅背也不錯,大剌剌的靠在他們肩上,小聲的說:「別為難人家小倆口嘛!真是有夠不上道。難不成你們在嫉妒人家?問題是,要嫉妒人家也要有足夠的本錢呀!你們看看自己的長相,長得這麼交代不清,還想跟人妖大哥爭這位小姑娘,太說不過去了吧!我勸你們還是早點放棄的好。」
可憐那三位臉蛋長得交代不清的男人實在很想反駁,無奈卻被點了穴道,無法開口說話。
不過,就在展令揚跟雷君凡制伏那三個人之後,他們身後又冒出一個衣服裡藏著「傢伙」的男人,顯然是這三個臉蛋長得交代不清的男人的頭頭。
嗯!他的臉蛋果然交代得比較清楚,至少臉上有一道很明顯的疤,令人印象深刻,保證「過目不忘」。
就在他拿著槍想對展令揚和雷君凡做出威脅時,兩人臉上卻都擺出滿不在乎的態度。
原來此時正在上演螳膛螂捕蟬,黃雀在後」的精采戲碼。那位刀疤老兄才亮出藏在衣服裡的傢伙時,他略顯粗獷的脖子已經被一把雪亮鋒利的手術刀給抵住。沒錯!那個人正是曲希瑞是也!
只見他以溫柔親切的口吻對他說:「刀痕大哥,我們有話好說嘛!幹嘛在這種地方亮出那麼不適當的東西呢?你說是嗎?」
自己的脖子正在跟人家的刀鋒親密接吻,那位刀疤老兄還能搖頭說不是嗎?萬一不小心搖得大力一點,豈不是跟自己的脖子過不去?於是他只好靜止不動。
雷君凡又乘機點了他的穴道。接著南宮烈就從那三個定在那邊當雕像的男人手中接管了那位臉蛋長得屬於「過目即忘型」的女孩,然後一起走向展令揚身邊集合。
「以農和凱臣已經先去停車場開車等我們了,一切就等出去再說了!」
那位人妖大哥跟那個「過目即忘型」的女孩互看了一眼之後,就毫不猶豫的跟他們走了--其實不走也不行,因為他們是被拉著跑的。
※ ※ ※
自從進了「異人館」的客廳之後,人妖大哥和「過目即忘型」女孩面對這奇妙空間的一切,已經足足發呆了半個小時,甚至連曲希瑞精心調配的兩杯獨家飲料擺在他們面前,冰塊都已經融了一大半,他們還是一副呆呆的傻相。
最後還是最捺不住性子的向以農率先打破沉默,他劈口就說:「嗨!兩位能不能先自我介紹一下呀?」
雖然是要人家自我介紹,六個大嘴公卻沒給人家說話的機會,就自個兒辟哩啪啦的先行自我介紹一番。
瞧他們那副樣子,看得兩位客人一愣一愣的。不過除了驚訝之外,完完全全被他們的魅力所吸引,也是不爭的事實。
等他們介紹完之後,曲希瑞便又說:「我說人妖老兄,這會兒你可以把那頂假髮拿下來了嗎?莫非你真的喜歡這身打扮?」
那位人妖大哥與「過目即忘型」的女孩又五看一眼,人妖大哥終於說話了,「這位先生真是好眼力,不過我不是人妖--」
他才想繼續說下去,又被曲希瑞打斷,善解人意的替他把話說完,「既然如此,如果你願意,不妨先卸卸妝,廁所就在那邊。至於衣服嘛,你先進去再說吧!」
約莫十分鐘後,那位人妖大哥穿著曲希瑞遞給他的衣服,走出盥洗室。
嗯!長得還挺眉清目秀的!算得上是普通俊美型的男子,難怪扮起女孩會像個美人。
不過這位人妖大哥雖然長得頗為俊美,然而在這六個超級大帥哥面前顯然是略遜一籌。
人妖大哥在坐定了之後,就開始以一種無奈的語氣說道:「我叫作麥克,這位是我的青梅竹馬,也是我相交多年的女朋友蘇珊。謝謝你們救了我們,不過這可能會給你們帶來麻煩……」
他這話才出口,南宮烈就說:「麥克老兄,做人不要這麼認真嘛,人生下來本來就是要互相添麻煩的,你們說是嗎?」
說完不忘徵求幾個好夥伴的意見,不用說,大伙自然是全數通過他的論調囉!--「東邦守則」之一嘛!
麥克和蘇珊更加覺得這六個年輕人真的是與眾不同,說不定他們正是轉變兩人命運的貴人呢!
當麥克想繼續說下去的時候,蘇珊卻搶著說:「你們知道拉斯維加斯嗎?就是那個全世界聞名的賭城。麥克原本是拉斯維加斯鼎鼎大名的曼姬夫人旗下一間大賭場的首席作牌師,在那邊作牌多年後,萌生倦意,不想再在那樣的場所混下去,所以我們決定到一個偏僻的小鎮結婚,然後過屬於兩人的平凡生活。可是麥克的作牌技術實在太好了,曼姬夫人不肯放人,我們在商談破裂之下,只好趁夜逃走,然而此舉卻惹惱了曼姬夫人,儘管我們一路從內華達州東躲西藏的逃到紐約,原以為已經安全了,沒想到曼姬夫人的手下還是追了過來……」
說到這,蘇珊已經紅了眼眶,麥克忙著安慰她,然後繼續說:「我們真的很感謝你們今晚的慷慨解圍,可是為了避免再給你們添麻煩,我們還是決定現在就走人。」
蘇珊也同意麥克的決定。
問題是,這六個小子聽得正津津有味,生性愛管閒事的他們怎麼可能就此放手讓他們走呢!於是展令揚以一○一號表情笑著對他們說:「剛剛我的朋友不是說過嗎?人生在這世界上就是要互相添麻煩的,我們都不怕了,你們又何必擔心?何況這件事實在太有趣了,我們怎麼可以輕易錯過呢?你們就安心住下來吧!保證不會有事情的。」
麥克聽了他的話,萬分感激的婉拒道:「我們很感謝你們的熱心,可是你們不知道曼姬夫人的厲害,她可是拉斯維加斯勢力最龐大的兩大黑道勢力之一,那裡的眾多賭場幾乎有一半的地盤是她的,如果得罪了她,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麥克發現不論他怎麼說,眼前六個年輕人都是一副吊兒郎當、滿不在乎的樣子,心裡不禁感到納悶,這六個年輕人是怎麼回事?他們是初生之犢不畏虎,還是哪根筋不對勁?或者是反應遲鈍,被他的話嚇壞了?還是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曼姬夫人的厲害,所以才會表現得像沒事人一樣?
可是不管怎麼說,他們是他和蘇珊的救命恩人,他絕對不能讓他們因為無知而受到無妄之災,否則他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因此,他又接著說:「我真的很感激你們,可是我們真的不能再留下來了,你們一定會受牽連的……」結果他話還沒講究就昏睡了過去。
蘇珊嚇了一跳,連忙叫著:「麥克,麥克,你怎麼了?」才問完,她自己也昏睡了過去。
確定他們兩個已經進入夢鄉之後,安凱臣才對曲希瑞豎起大拇指,笑道:「你的安眠藥還是那麼厲害呀!」
曲希瑞雖一副「不要那麼誇我,我會不好意思的」的表情,眼底卻閃爍著「再多誇獎一些」的得意光芒。
※ ※ ※
待將這對落難鴛鴦安置在寢室休息後,六個人便在會議室集合。
「我認識曼姬夫人這號人物!」
意外地,南宮烈和展令揚竟然異口同聲說道。
面對這樣的巧合,兩個人不禁相視莞爾。
「你們兩個別只顧著自我陶醉,既然你們都認識她,那事情就更有趣了,趕快把事情說出來吧!」他們會這麼想是理所當然的,經過不算短的日子相處下來,他們都很篤信「物以類聚」這句話。換句話說,他們所認識的人多半都不會太過無趣的,何況這個曼姬夫人還是個跟黑道有關的狠角色,這件事就更不簡單囉!
只不過「賭桌上的東方不敗」認識同樣在賭場赫赫有名的曼姬夫人是天經地義的事,一夥人自是不會很驚訝,倒是展令揚這傢伙也認識曼姬夫人這號人物,他們感到比較不可思議。
但是話又說回來,這個傢伙本來就很奇怪,淨是認識些奇怪的人,所以今天就算他說他認識閻羅王,他們大概也不會覺得太驚訝。想要問他嘛!想想還是算了,反正他那個人也不可能跟你直截了當的講出你想要的答案。
尤其當他知道你愈想知道某個答案的時候,他就愈想吊你的胃口,到最後搞不好非但沒得到答案,還狠狠被捉弄了一番,白白提供他一次免費的娛樂,那多划不來!
因此幾個聰明又識相的傢伙都沒有追問下去。
最愛發表意見的向以農這會兒又搶得先機的發表高見了,「既然你們兩個都認識她,那就趕快說吧!我們應該怎麼解決這件事呢?」
展令揚還是慢條斯理的伸伸懶腰、做做體操,然後才坐下來,慢慢的蹺起二郎腿,深吸了一口氣,又大吐一口氣之後,才說:「其實關於曼姬夫人這個人,她雖然是個狠角色,不過嘛!對於才華出眾的美男子一向是沒轍的。」
真是一堆自信過度的傢伙,才提到「美男子」三個字,五個好傢伙眼睛統統亮了起來,眼睛裡都寫著「啊!那不就是在說我嗎?」的表情。
結果他們那滑稽的表情又白白的提供了展令揚一次娛樂的機會。
不過展令揚也沒說破,自己偷偷地欣賞就算了。他接著說:「所謂的才華嘛,當然是跟賭有關的囉!」
這話一出口,大伙就知道那位「有才華的美男子」非「賭場的東方不敗」南宮烈莫屬了。
南宮烈很樂意的接下這份差事說:「那你的意思是要我怎麼做呢?」
「你只要發揮你與生俱來的天分去色誘曼姬夫人就行了!」展令揚氣定神閒的笑道。
「色誘?!」幾個人一聽到這個有趣的字眼,眼睛比剛剛更充滿了光輝。
南宮烈則有些感覺不妙的戒備說:「嗨!我說親愛的揚揚,你可不要因為我偷了你一個香吻就記恨在心,要我去色誘她哪!」
他的回答倒是讓大伙感到有意思極了--
這傢伙一向是對美女來者不拒的,由他們的談話判斷,這位曼姬夫人應該是位滿漂亮的女人,這傢伙怎麼可能不願意?!
像是看透了他們的疑問一般,南宮烈自動自發的解釋:「沒錯,曼姬夫人是個以冷艷出名的大美人,問題是她現在雖然是個未亡人,然而她身邊卻有一個死忠的貼身保鏢大衛,那傢伙才不會讓任何人接近曼姬夫人呢!」
「你的意思是你怕那傢伙嗎?」向以農故意向他挑釁。
南宮烈白了他一眼,才說:「我不是怕他,而是君子不奪人所好!」
他話才出口,向以農便又搶著說:「你的意思是說,那個保鏢對曼姬夫人--」
南宮烈不知何時跑到他身邊,像母親摸小孩的頭一樣,佔他便宜的說:「乖乖!真聰明,你答對了。的確,大衛對曼姬夫人的深情早已是公開的秘密了,不怕死的人才敢打曼姬夫人的主意。」
「這麼說來你是怕死囉!」安凱臣神來一筆的插播一句。
只見南宮烈不慌不忙地「咻--!」的一聲射出一張撲克牌,不偏不倚的從他的右耳下端○.一公分處飛了過去,吻上他身後的柱子。
安凱臣臉色倒是沒有改變,神色自若的鼓掌說道:「嗯!好功夫,你的撲克牌神射功夫似乎又精進了一些,幾乎跟我的槍法不相上下。我是不是也應該試一試呢?」
才說著,也不管人家答不答應,馬上就掏出一把隨身攜帶的BB彈手槍,往南宮熱那漂亮的脖子左右○.一公分各開了一槍。
啪!啪!啪!
真是精采絕倫,看得大家直鼓掌叫好。
眼看兩隻鬥牛就要鬥起來了,還好展令揚及時說:「唉!你們怎麼有這麼多閒工夫呢?難道你們覺得在這兒玩,會比讓小烈去釣曼姬夫人好玩嗎?」
他一句話提醒了大家,一場比畫遊戲才暫告一段落。
六個年輕人重新聚在一起,不知道又要搞什麼驚天動地的大計劃囉!
※ ※ ※
今天是曼姬夫人的亡夫強森冥誕,每年到了這一天,她就會在第一貼身保鏢大衛的陪伴下,來到這家高級俱樂部最頂樓的餐廳,獨自坐在強森生前最經常帶她來的角落,凝望著窗外的夜景,憑弔她亡夫生前的種種……
想著想著,淚水不知何時奪眶而出,滑下臉頰,不小心撞掉桌上的叉子,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她不好回眸去撿,更不好請服務生過來為她服務,正在尷尬的時候,一個迷人的聲音在她耳畔揚起--
「夫人請用!」
伴隨著那令人印象深刻的聲音,呈現在她眼前的是一條折旦疊整、略帶著淡淡的古龍水味的手巾。
她反射性的抬起頭,看向那手中的主人--
哦!好俊美的大男孩!曼姬夫人在目光接觸到南宮烈那張俊美迷人的臉蛋時,真的有三秒鐘呆住了,目光直直的凝視著那張臉蛋,怎麼也無法移開。
當夫人回過神時,才驚覺自己的眼角還淌著淚滴,慌忙垂下頭,以手中那條散發著古龍水香氣的手巾拭去淚水。
南宮烈不知何時已經坐在她的對座,若無其事的望向窗外的夜景,說道:「今晚的夜景實在太美了,美得令人怦然心動,甚至有一種感動得患落淚的感覺,不是嗎?」
好個溫柔體貼的翩翩美少年!曼姬夫人的尷尬因而解除,對這個赫然出現、令人印象深刻的奇妙男孩,第一印象顯然非常的好。
照理說,當有陌生人接近曼姬夫人時,她的第一貼身保鏢大衛早就該出現在她身後保護她的安危了,但是此刻他卻沒有出現。
原因無他,原來他正在遠處隱密的角落,被雷君凡獨門的點穴功夫定在原地,只能用「關懷」的眼光默默而遙遠的凝視著曼姬夫人和南宮烈的一切舉動。
好心的雷君凡還在他耳畔對他輕輕呢喃道:「親愛的酷大叔,請你放心,我們並不是壞人,絕不會吞掉那位美麗的夫人的,你就安心的在這裡看一下,夫人就借用幾分鐘囉!」
就算大衛再不願意,身不由己的他也只能用「眼光」去保護他的曼姬夫人了。
就在大衛定在原地窮著急時,曼姬夫人卻因南宮烈那一番體貼的話而心情大好,臉上原先的憂愁已經淡化許多。
眼看氣氛愈來愈好,曼姬夫人卻又突然察覺到桌底下的叉子,不禁又讓她感到困窘。
南宮烈很優雅的彎下腰去將那支叉子撿起來,令曼姬夫人雙眸為之粲然的是,那支叉子在交給她之前,竟然在南宮烈手中變成了一朵美麗的玫瑰,她不禁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這朵花送給你,雖然它並不是最適合你的花,卻是我的一片心意,就請你勉為其難的笑納,OK?」
多麼奇妙的感覺,她竟為了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少年的凝視而心跳加速,陶醉不己,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而且就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收下了那朵美麗的玫瑰,並且把它呵護有加的握在手中,還驚訝的發現那朵玫瑰莖上的刺全都不見了。
「我……我的亡夫……」
在南宮烈那熱烈而不失溫柔的目光擁抱下,曼姬夫人像淺醉般情不自禁的說起自己和亡夫以前的種種,包括他生前是多麼的喜歡這個地方,今天是他的冥誕,以及他生前經常帶她來這裡的種種快樂而美好的事跡……
南宮烈並未打斷她,只是用一種體貼包容的表情,認真的傾聽她所述說的每一字、每一句。
曼姬夫人知道自己不應該在一個萍水相逢的大男孩面前,如此坦率的暢談自己內心深處的感情世界和秘密,但是她卻像著了魔,又像是被催眠般,一個嘴巴不由自主的說個沒完,而且愈說愈高興,愈說愈開心。自從強森過世後,這是大衛首次在她臉上看見這樣溫柔的表情。
曼姬夫人就這麼沉醉在自己的往日情懷中,滔滔不絕的說著,說到了最令她難忘的歡樂時光時,臉上不禁泛起了笑容--
「夫人,你應該常笑,你笑的樣子遠比你憂愁的樣子更適合你,就像最高等級的名種白蘭般,令人捨不得移開目光。」南宮烈真誠的說道,一點也沒有恭維、矯揉造作的感覺。
曼姬夫人知道自己早已過了為這樣的甜言蜜語的心花怒放的年紀,然而從這個俊美少年的口中聽到這樣柔情萬千的話語時,她的心卻情不自禁的猛跳個不停。
「危險!夫人!」
就在曼姬夫人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一顆子彈不偏不倚的朝他們這個方向射了過來--
南宮烈以絲毫不含糊的動作一手撐著桌面,動作俐落敏捷的翻過桌面,將曼姬夫人緊緊的摟在懷裡,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她,並向子彈發射的方向投擲了隨身攜帶的特製撲克牌,分毫不差的射中了那個偷襲者持槍的右手,那偷襲者驚叫了一聲,手上的槍便掉在地上。
雷君凡則在危急的一刻將大衛的穴道解開,並跟著大衛來到那位偷襲者身追,點了他的穴道,讓他定在那裡不動,算是送給大衛賠罪的禮物。
大衛冷冷的看了雷君凡一眼,便一言不發、動作敏捷的奔向曼姬夫人所在的位置。
「夫人,你不用害怕,已經沒事了。」南宮烈溫柔的對偎在他懷裡的曼姬夫人說道。
曼姬夫人知道自己此刻心跳如此快速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偷襲這種小CASE,而是因為南宮烈方纔那英雄般的舉止所造成的。
剛剛那一幕讓她感覺到自已就像電影裡的女主角,瀟灑英俊的男主角在危急的時刻英雄救美,而且他的懷抱是如此的令人眷戀不捨,以至於她明知自己早該掙脫他強壯的臂彎、溫暖的胸膛,她卻戀戀不捨的想在他懷中多停留一些時刻。
奈何天不從人願--
「夫人,你還好吧?」見曼姬夫人一直沒說話,南宮烈又關心的問了一次。
曼姬夫人這才回過神,有些不自在的說:「沒事,我很好--」
「夫人,你沒事吧?」大衛適時趕到。
本想在南宮烈懷裡多待一些時刻,但在大衛出現的現在,這小小的心願便已消失無蹤,她有些遺憾和不捨的將自己的身體自南宮烈溫暖誘人的懷抱中拔開,挺直了腰身,恢復以往慣有的冷漠表情說道:「我沒事。」
「請夫人原諒我來遲了!」大衛滿心自責的請罪。
曼姬夫人依舊維持淡淡的語氣說:「算了,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是!夫人。」大衛必恭必敬的說,「夫人,時間到了,我們該走了!」
如果在平時,曼姬夫人絕不會流連不捨,但此刻她真的想再多待一會兒。
把她的一切行為舉止看進眼裡的大衛又催促了一聲:「夫人,我們該走了!」
曼姬夫人這才無奈的移動身子,才跨出一步,不由得又回眸對南宮烈說:「謝謝你,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
「南宮烈。希望有機會能再見到夫人!」他維持優雅的姿態說道。
曼姬夫人又有了淺醉的感覺,不過這回她沒讓自己停留太久,馬上說:「南宮烈是嗎?我會記住你的。」然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因為她知道如果自己再多停留片刻,她一定會捨不得走了。
※ ※ ※
坐進車子的後座之後,曼姬夫人腦中閃過一個念頭,讓她眼神不禁黯淡了下來--
喔!我竟然忘了告訴他我的名字!
駕駛座上的大衛從後視鏡看到夫人的表情,又出聲道:「夫人,你怎麼了?」
曼姬夫人連忙說道:「我沒事,你專心開車吧!」
為了避免洩漏自己過多的感情,她把駕駛座跟後座間的窗簾拉了起來,接下來又陷入自己的沉思之中。
不過,她畢竟是曼姬夫人,而不僅是一般的貴婦人而已。
因此她又拉開了窗簾,以冷靜得幾近冷漠的表情對大衛問道:「你知道今天突襲我們那個人的身份嗎?」
大衛恭敬的回答道:「是道格拉斯那老傢伙的嘍囉。我已經要下面的人處理好一切了,請夫人放心!」
「果然還是道格拉斯在搞鬼!」曼姬夫人的臉不禁沉了下來。「大衛,這件事你一定要好好的處理。還有,麥克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請夫人放心,據探子回報,麥克和蘇珊現正藏匿在一間叫「異人館」的屋子裡,和幾個年輕人住在一起。」
想到年輕人,她又不禁回想到餐廳裡那個令人印象深刻的俊美男孩……
他叫南宮烈嗎?多麼特殊又好聽的名字,最重要的是很適合他。她不禁又發起呆來……
「夫人!夫人!」大衛連喊了兩聲,曼姬夫人才又回過神。
「有話儘管說。」
大衛從後視鏡裡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才又說:「雖然消息還不是完全確定,但是根據傳回來的消息顯示,當初從我們的人手中帶走麥克和蘇珊的那六個年輕男孩的長相,其中兩位跟今天晚上我們在餐廳遇到那兩位年輕人頗為神似。」
「你的意思是……」曼姬夫人臉上有著露骨的訝異,見情況不對,才又收起過度暴露的表情。
「我說過這只是猜測,不過我一定會盡快把這件事查清楚,再向夫人稟告,請夫人安心的等候消息。」
「那一切就交給你了,一定要查出來帶走麥克和蘇珊的人究竟是誰?還有,如果真的跟我們今晚遇到的那幾位年輕人有關的話,一定要把他們的身份和你剛剛所說的「異人館」的所在處查出來。」說這些話的時候,曼姬夫人態度顯得出平常熱烈些,似乎不像是在查背叛者和敵方下落的語氣,反倒像是追星族在追蹤打探心目中崇拜的偶像明星那種心情和態度,只是她自己沒有發現。
大衛聽在耳裡,想在心裡,不動聲色的說:「是,夫人,我一定會盡快查出來向您報告。」
「好了,你專心開車吧!」曼姬夫人又把窗簾拉了起來,再度進入屬於自己的思緒空間。
真的會是他嗎?如果是的話,這麼說來,他今天晚上會出現在那家餐廳就不是一個偶然,而是他刻意安排的囉!
不!應該不是的,他的態度看起來是那麼自然,更何況他還救了我……。一想起英雄救美的那一幕,令人印象深刻的情景再度浮現腦海,讓她不禁泛起了少女般的紅嫣。
不會的,他一定不會是道格拉斯的手下,一定不會是的!不經意的,她再度想起了南宮烈所說的那句話--
夫人,你應該常笑,你笑的樣子遠比你憂愁的樣子更適合你,就像最高等級的名種白蘭……
想到這兒,她發現自己突然很喜歡「白蘭」這種花。
「大衛!」
「夫人有事請說!」
「這附近有沒有專賣名貴花種的花店?」
大衛不解的看了曼姬夫人一眼才說:「我是知道有一間花店可能會符合夫人所說的--」
「那我們現在就到那間店去吧!」曼姬夫人雀躍萬分,像個少女般嬌柔的說。
「夫人?」大衛再次對她的意外表現感到詫異。
「怎麼不說話?我說我們快去吧!」曼姬夫人過度沉醉在自己的期盼之中,因而沒有注意到大衛奇怪的反應。
大衛盡量維持平常的語調說:「可是現在時間這麼晚,那花店早就打烊休息了。」
「也對,我差點忘記太陽早下山了--」曼姬夫人一臉悵然。
大衛不忍心看她那副失望的模樣,便安慰她道:「這樣吧!如果夫人願意,明天一早,我就陪夫人到那間花店去。」
「真的?那就這麼辦!」聽了大衛的話,曼姬夫人再度眉開眼笑。
「是,夫人!」
大衛雖然不明白曼姬夫人為什麼會因為一間花店而有如此大的情緒轉變,這和他熟悉的她簡直是大相逕庭--曼姬夫人一向是個喜怒鮮少形於外的冷艷型人物,尤其是在老爺過世之後。
不過,一見到她那久違的笑靨和好心情,大衛便無心再去深思這個問題,他最大的心願就是讓曼姬夫人幸福快樂的活著哪!
後座的曼姬夫人一顆心早已為明天的造訪花店而興奮至極。
白蘭!明天我一定要買幾株白蘭回家養!
想到南宮烈形容她像朵名貴的白蘭,她的雙頰不由得又泛起幸福的紅嫣,那張年輕俊逸的臉蛋一直在眼前徘徊不去……
車子在被夜色擁抱的街道上不停的向前奔馳--
※ ※ ※
送走曼姬夫人後,南宮烈和雷君凡隨後也走出PUB,和等在街頭一角的同行夥伴安凱臣及展令揚會合。
「情況還好吧!」坐在駕駛座的安凱臣明知故問。
原來他和展令揚早就透過雷君凡和南宮烈隨身攜帶的超迷你發訊器,得知了所有的現場實況。
雷君凡當然也知道這個窮極無聊的傢伙是問著玩罷了,便壞壞的笑道:「是很好玩沒錯,真遺憾你沒機會露兩手。不過沒關係,小弟我秉持「好東西和好朋友分享」的原則,大方的說給你分享吧!」
「不必!」安凱臣才不讓他稱心如意--雖然此起枯坐在車子裡靜待出援,他更想要和他們一樣去打前鋒。
為了不讓雷君凡再有機會「ㄒㄧㄚ」他,安凱臣不等這個不安好心的臭小子坐穩,便粗魯的敢動車子。當車子的衝力讓雷君凡的臀部很有「重量」的「坐」上座位,外加撞了一下頭時,安凱臣心裡可樂了,痛快的偷笑在心裡。
雷君凡不甘示弱,立刻抬起大腳重重的踩了安凱臣的肩膀一腳,賞了他那純白的T恤一個可愛的鞋印。
「啊!不好意思,我本來是想踩在椅背上的。」瞧他說得多麼無辜。
就這樣,兩個人在車上纏鬥不休,根本沒人注意到安凱臣是正在駕駛的「柴可夫」這回事兒。
比起他們兩個「孩子氣」的舉止,一旁的展令揚這回顯然「大人」多了,居然沒有跟著鬧,反而當起安分守己的「觀眾」來了。
別搞錯,他「關照」的對象並不是安凱臣和雷君凡那兩個「纏人」--纏鬥不休的無聊人!而是打從上車後便一言不發,沉默的凝視著街景出神的南宮烈。
南宮烈太專注於自己的思緒,因此並沒有注意到展令揚「關愛」的眼神。
當然,他也沒有注意到一直在後頭跟蹤他們的一輛黑色房車--
※ ※ ※
回到「異人館」之後,南宮烈依然保持沉默,沒有加入夥伴們的討論。
麥克和蘇珊眼見這一至奇特又魅力十足的年輕人,如此優遊自在的暢談著和曼姬夫人有關的種種,像是在聊影視明星的緋聞星話般輕鬆,心裡不免感到很納悶,並且確信這幾個年輕人絕非凡夫俗子。但是曼姬夫人究竟不是普通人,不能等閒視之,因此他們還是開口說話了。
「我們真的可以住下來嗎?」麥克代表提出疑問。
「我們都還是學生,平常得到學校上課,正好想找個管家幫我們打理家務,卻一直找不到適當的人選,你們就充當一下代理管家吧!」一向和展令揚「並駕齊驅」的「猴話公」向以農,張開大嘴發表高論。
「真的?那--」
麥克和蘇珊喜形於色,互相看了一眼,便欣然接下這份眾人求之不得的管家工作--雖然他們並不知道這是一個「炙手可熱」的「肥缺」--這麼一來,他們就可以心安理得、名正言順的暫住下來。
「好啦!就這麼說定了。」向以農開始替他們小倆口分配工作。「麥克就負責拖地和一些較費力的工作,而蘇珊就專門負責打理三餐,不錯的主意吧!」
「可是我的烹飪技術很普通,不像曲先生這麼高明……」蘇珊是很樂意為這幾個帥氣十足的年輕人打理三餐,但是在吃過曲希瑞調理的名菜之後,她自知技不如人,不敢班門弄斧、自曝其短,所以才會有此顧慮。
曲希瑞善解人意的化解了她心中的憂慮。「我最近正在忙店裡的事,可能沒辦法兼顧三餐的打理,這也是我們想找個管家的原因之一。至於菜色嘛,我認為只要是用心烹煮的東西,都是非常好吃的,所以你根本不必擔心自己的烹飪技術。」
「對啊!這傢伙雖然很會煮東西,但畢竟他有自己的事,又要兼顧學業,我們也不好老要他幫我們做飯呀!」向以農又幫腔。
其它幾個也露出「心有同感」的表情。
「那我就獻醜了。」蘇珊總算鬆了一口氣。
其實那是因為蘇珊和麥克不明白故事的真相,事實上,他們根本不可能也不必找什麼「管家」,又不是要自找麻煩,好不容易有了「異人館」這個可以擁有隱私的小窩,誰會和自己過不去?
更何況烹飪對曲希瑞來說,根本不可能造成任何麻煩,當然更沒有什麼「忙不過來」這檔子笑話。
體貼希瑞?不好意思老是麻煩他,佔用他的時間?!那才真是天大的笑話。對「東邦」這幾個跩小子而言,根本不可能有這種「體貼」存在,別忘了,他們標榜的「東邦守則」之一,就是--
人生下來本來就是要互相添麻煩的!
這套「真理」從他們的另一條守則可得到最有力的支持。
我為人人,人人為我!
這句話的正解是:我為人人--製造麻煩,人人為我--收拾麻煩。
所以囉!曲希瑞和向以農對蘇珊和麥克所說的話,純粹是安撫他們罷了。
話題一下子又繞回曼姬夫人身上。
「你們說在餐廳的時候,有人攻擊曼姬夫人?」聽完在餐廳發生的事之後,麥克忍不住問道。
「對,你知道可能的敵人嗎?」由於南宮烈始終員言不發,所以這個問句自然是由當時的另一個現場目擊者雷君凡所發出。
「我想應該是道格拉斯的人。」麥克說道。
「道格拉斯?!」這話終於讓南宮烈這個悶葫蘆打開了瓶塞。
「不知道你們清不清楚,在拉斯維加斯的黑道勢力中,有一派和曼姬夫人旗鼓相當的勢力,雙方人馬長年來一直為了自家地盤和賭場勢力而明爭暗鬥,對方的現任領導人便是道格拉斯。自從強森先生--也就是曼姬夫人的丈夫--過世後,道格拉斯便一直想併吞強森先生和曼姬夫人的地盤,經常派手下襲擊曼姬夫人,所以我想今晚偷裝曼姬夫人的人一定是道格拉斯的手下。」麥克把自己知道的部分簡述一遍。
南宮烈又回復沉默狀態。
展令揚適時結束話題。「好了,時候很晚了,明天再談吧!」
其它幾個夥伴很有默契的配合他的動作,結束了今晚的聚會。
※ ※ ※
自從「琉璃事件」以後,「東邦」便在二樓騰出了一個空間,規畫成和室,平時可以當下棋、品茗、瞎掰的另一個新天地,遇有客人來訪時,又可充當「客房」使用,所以麥克和蘇珊自然是睡在和室裡囉!
安頓好他們兩人後,六個小伙子便上到三樓,在展令揚的房間裡重新集合。
「現在你們打算怎麼辦,事情似乎很有看頭呢!」安凱臣斜倚在窗邊,示意大伙看看窗外的「景色」。「瞧!外頭那輛車從離開餐店就一直跟蹤我們,到現在還守在外面耶!」
安凱臣所說的那輛車子的確是守在外面--距「異人館」五十公尺以外的外面,以防車子的顏色又被改變,現在這種黑色帶綠斑的樣子已經夠難看了,他們可不想再被「異人館」的警備系統「厚愛」一吹。
說起他們也真「衰」,明明知道在「異人館」那「特殊玻璃」--只能由屋裡看到外界,從外面看不到裡面--的防護下,加上那可布的「警備系統」坐陣,他們就算守株待兔也看不到「異人館」裡面的動靜,卻因「命令難違」,只得乖乖的守在外頭,唉!
「我說凱臣,你不要在那兒說些人盡皆知的笨話,那只會更加暴露出你的低智商罷了!」曲希瑞道出全體友人共同的心聲。
安凱臣才想反攻,展令揚便「捷口先登」的對「悶葫蘆」南宮烈問道:「烈,你怎麼說?」
現在並沒有麥克和蘇珊在場,所以大家都不再裝迷糊,全把視線焦點集中在這位關鍵人物身上。
南宮烈把五個好友掃射了一遍,才面色凝重的表示:「關於曼姬夫人的事,我希望你們都不要插手,好嗎?」
第一個對他的話做出反應的是最沖的向以農。「怎麼回事?這--」
雷君凡和展令揚合作無間地伸手去扣住向以農,讓他暫時安靜。
展令揚維持原封不動的笑容問道:「這就是你的希望?」
雖然他看來一副吊兒郎當的調調,友人們卻輕易的感受到他對南宮烈的關心。
南宮烈毅然的重申立場,「對!這就是我的希望。」
展令揚倒也爽快。「那好吧!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從現在起,咱們都別再插手,全交給烈自行處理,贊成的「舉頭」!」不等其它人反應,他又接著說:「嗯!看來大家都贊成,那就這麼辦了。好啦!很晚了,該睡覺了,散去吧!」
自己說完一大堆話,展令揚便旁若無人的打了個呵欠,還深怕別人不知道他已經很累了,故意扇扇嘴,好讓大家看清楚他的「疲倦」,然後便悠哉悠哉的走進浴室,做就寢前的梳洗工作。
絕對不是因為被留下來的幾個東那人真的那麼聽話,而是因為他們正好也都贊成展令揚的意見,把曼姬夫人的事交給南宮烈全權處理,所以才會這麼配合的紛紛散去。
面對友人們這種毫不拖泥帶水的乾脆作風,南宮熱心裡相當欣慰。
這群夥伴就是在必要的時候,總是特別的體貼,不需要他多費唇舌,更不會打破砂鍋的追根究柢,因此他才會格外珍惜這一份難得的情誼。
謝謝你們,夥伴!
南宮烈衷心的在心中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