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狼也是夢幻空間的會員之一,每當他想遠離塵世獨自靜思時,便會隻身來此,今天亦然。甫踏進他最愛的「聽海軒」,炎狼嗅到聽海軒不同於往的氣圍──少了幾分恬靜,多了幾分驚歎鼓噪。
「好美的女子。瞧,那頭黑色的長髮多麼動人,真是個難得一見的東方美人哪!」
「不知是哪來的小姐?真想認識她。」
「是呀……」
東方、黑髮這兩個字眼挑動了炎狼的心弦,讓他的視線全面搜尋眾人口中的黑髮美人。倏地,他的雙眉深蹙,目光轉為駭人的冽厲。那個人是──展令揚就是在等炎狼發現他。當四目交接時,黑髮大美人展令揚笑顏粲粲的舉杯遙敬他,並拋給他一記秋波。
「該死∼∼」怎麼可能!?炎狼驚訝得起身離座,疾衝向展令揚想親自確認。
怎奈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捷足先登。「小姐,能陪我共舞一曲嗎?」米歇爾金髮飄逸,動作優雅卻不容拒絕的在展令揚耳畔低喃:「或者我該叫你先生?」
米歇爾小叔!?炎狼因而駐足不前,萬千情緒在胸口劇烈翻攪。
展令揚故意對炎狼佯做遺憾的聳聳肩,便把注意力轉向意外出場的角色。
「你是蔚藍海岸的那個奇怪大叔?」展令揚以一O一號笑容對米歇爾道。
「你還記得我?」米歇爾毫不掩飾心中的驚喜。
「當然,像你這麼奇怪的大叔畢竟還是少數。」展令揚損人不帶髒字的促狹。
米歇爾絲毫不以為忤,看似優雅的硬拉展令揚進入舞池翩翩起舞,展令揚意外的合作,完全配合陪他共舞。
正在播放的曲子是「昨日重現」。悠揚浪漫的旋律,優雅俊挺的金髮貴公子和黑髮飄逸的絕色美人,構成一幅最上乘的絕美畫面,令眾人捨不得接近破壞,全站在一旁屏氣寧神的欣賞,頻頻發出讚歎。只有炎狼的眼神是宛如索命羅般森冷駭人,他冷睇共舞的米歇爾和展令揚片掑譇便旋身離開夢幻空間。
不可能有這種荒閆的蠢事!那小表明明被他銬鎖在秘室中!
見炎狼疾風般拂袖離去,展令揚亦隨後掙脫神情恍惚的米歇爾。
「大叔,不好意思,我有急事立刻走人,下次有緣再次陪你續舞。」
待米歇爾回神想攔人時,展令揚的身影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
炎狼渾身殺氣的飛車趕回桑亞那斯堡,那令人不寒而慄的冷冽殺氣讓堡裡無人敢上前招呼他,個個噤若寒蟬地看著炎狼閃電般拂過大廳,直闖展令揚的房間。
打開秘門開關之際,炎狼心中暴怒的低咒著:臭小子,你人最好在裡面!
「嗨!」展令揚果然在裡面,而且以被銬住的手朝臉色像極王的炎狼揮了揮。
炎狼如願見著了展令揚後心中又是一震,「你一直在這裡?」
「當然囉!」
「那你身上那件衣服是怎麼回事?」炎狼眼中有兩簇危險的火焰劇烈跳動。
原本展令揚現在穿的就是在「夢幻空間」那一套。
「就是這麼回事羅!」展今揚笑得童叟無欺,不費吹灰之力的將被銬住的手抽了出來,在炎狼眼前慢條斯理的晃呀晃。
「你──」炎狼看得目瞪口呆。這小子居然敢把他耍得如此徹底!
「亮劍!」炎狼殺氣泉湧,手上的金屬棍棒隨時準備攻擊展令揚。
展令揚老神在在的輕歎一氣,笑意未減的道:「別這麼衝動好嗎?你這個人也真奇怪,明明是個嗜殺好鬥的殘暴狂徒,幹嘛在別人面前老是裝成冷冰冰的大冰塊?如果不是雙重人格,就是存心欺騙世人,難道對你而言,以真正的樣子見人有那麼困難嗎?」
「閉嘴!」炎狼厲吼,一出手便是一連串的猛攻。
展令揚邊閃邊火上加油的譏誚:「唷唷唷!這算不算惱羞成怒啊!大叔?」
炎狼給他一激,殺氣更烈,轉眼又是一連疊的狠招。
展令揚正要抽出長軟劍之際,炎狼身上的手機不識地喧天震響。炎狼完全不矛理會,全心神都轉化成暴戾鬥狠之氣;然,那手機也很鍥而不捨,一次又一次的作響,終於惹得炎狼伸手去關機。正欲關機,一通響聲與先前截然不同的鈴聲傳來。那是個非常特殊的電話鈴聲──貝多芬的1號交響曲「命運交響曲」。
炎狼對命運交響曲的反應有別於前,他微愣一下便接了電話。
展令揚見狀,順口吹了聲口哨。
「有事?」炎狼無視展令揚的泗釁,冷淡中透著些微溫度的回應電話。
(聽說堡裡最近來了位嬌客,是我未來的准弟媳。可以讓我見見她的模樣、請她喝杯下午茶嗎?)特殊的命運交響曲是來自藍洛。
炎狼聞言不禁朝展令揚迸射一道寒光,噤聲未答。
(你不肯?)藍洛有些意外。
炎狼依舊不吭一聲。
藍洛亦沉默了下來,少頃才再度開口:(來柳園一趙好嗎?現在!)炎狼的回答是關機,抬眼冷瞪展令揚寒霜罩頂的威嚇:「聽著,在我回來時如果見不到你,就等著替你那個保鏢收屍!」
語畢,他旋踵疾步消步於密室中。
展令揚才想坐下休息休息,安凱臣便傳來訊息:(令揚,剛剛烈傳來消息,說君凡被沙法爾監禁暫時無法脫身,君凡說他自有解決之道要我們不必擔心,你看我們真的不必插手嗎?)「這樣吧!我明天去會會親愛的小凡凡。」展令揚立即下了決定。
(炎狼大叔肯嗎?)
「放心,本山人自有妙計。」展令揚笑得好邪門。
(知道了,那君凡的事就交給你了。)安凱臣總算放下心,因為令揚一旦這麼說,就表示已想到完美的解決之道──包括炎狼和雷君凡的事。
「你自己那邊進行得如果了?」
(非常順利,明天就可以完全所有的任務。)說到自身的任務,安凱臣可得意了。
「很好,凡事小心,別忘了對我的承諾。」展令揚語氣變得十分凝重的叮囑。
(沒忘沒忘,我發誓我今生今世最愛的人只有你一個,行了吧?)安凱臣雖然一派「真受不了你」的口氣,心窩卻一片暖洋洋,強烈感受到展令揚的深刻情感。
「對史蒂夫絕不可輕敵,那位大叔可是危險人物。」
(是是是,不過說到危險人物,我看那位有『戀黑髮癖』的藍洛大叔才更危險哪!
)
「藍洛大叔是『外顯型』危險人物,史蒂夫大叔是『內隱型』危害人物,相較之下,內隱型還是較為危險,容易讓人掉以輕心,防不勝防。」
安凱臣輕歎一氣,正色誠摯的說:(聽著,令揚。我沒事,無論發生什麼事,我一 定會毫髮無傷的回到你身邊,懂了沒?)展令揚靜默片晌,終於回復慣有的不正經,輕輕回應了安凱臣的保證:「毀約就準備幫我洗一輩子腳。」
(知道啦!)
收了線,展令揚旋即和曲希瑞搭上線。「Honey,你那邊進行得如何?」
(比預計的順利,再要不了一個星期就可以大功告成。)說到這點,曲希瑞實在很感謝意外出現的藍洛,因為藍洛,他的任務才能比預計中提前許多完成。
「這麼說來,你應該有閒功夫兼個小差吧。」
(說來聽聽。)曲希瑞興致勃勃。
「就是……」
***
柳園雖楊柳依依、微風送暖,卻掩蓋不了炎狼帶來的冷冽寒意。
「那女的只是工具,幹嘛見她?」炎狼劈口就是否決。
藍洛早已習慣這個弟弟的冷,不以為然的溫和坦言:「聽說她有一頭黑色的長髮。
」
炎狼聞言不禁雙眉深凝,心不甘情不願的做出決定:「我會帶他來見你。」既然原因是「黑髮」,那麼就算他拒絕,藍洛還是會千方百計去見展令揚,所以炎狼寧願在他控制下讓他們相見。
「何時?」
「最近。」話落,炎狼亦已離開了柳園。
***
炎狼離開柳園,旋風返回秘室。
「認真和我較量,我就放你自由。」炎狼強硬的對展令揚道。
「行!」展令揚這回非常乾脆。
於是一場龍爭虎鬥便激烈引爆──展令揚不同以往,一來便是一連串的連環高招積極進攻,打得炎狼頻頻後退,更令炎狼表現出前所未有的激昂亢奮,潛藏的嗜殺鬥狠性格完全展露無遺。相較於炎狼的剛烈狠辣,展令揚的招數是柔中見浚,如行雲流水般優雅從容。
炎狼從未遇過如此強勁的對手,愈打愈過癮、愈打愈欲罷不能,根本是沉醉其中。
就像吸毒一般,恨不得一直纏鬥下去。
展令揚偏偏不肯讓他稱心如意,在炎狼打得正興致高昂時突然收手。
「好了,今天到此為止。」展令揚故技重施。
「出招!」炎狼哪肯在興頭上打住?
「那就沒有下次了。」展令揚非常瞭解如何切中別人的要害。
「你──」炎狼為之氣結,卻又奈他莫何。
展令揚完全掌握了主導權,自以為可愛的笑道:「晚餐時間到了,咱們去祭祭五臟廟吧!」語畢便自顧自的走出秘室。
這回炎狼並未攔他,滿眼怨懟地怒瞪他的背影良久,終究還是跟了上去。
***
正在餐廳大快朵頤的鬼面,一見到和炎狼一齊出現的展令揚,險些當場嗆斃。
同桌進餐的曲希瑞、安凱臣和尤金反應便和鬼面大異其趣,全都滿眼笑意。
「我說鬼面大叔,我知道你很迷戀我,但也不要用這種沒衛生的招數來引起我的注意嘛!」展令揚從來不會錯過捉弄人的機會。
「誰迷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鬼面邊猛咳邊向展令揚窮兇惡極的吼嚷。
「耶?這是奴隸對主人該有的悻度嗎?」展令揚笑得好像一個小惡魔。
「你──」鬼面就知道自己肯定在劫難逃,唉唉唉!
以為展令揚接下來馬上就會當眾頻頻使喚他、讓他丟盡顏面,不料展令揚卻未再搭理他,旋即在曲希瑞身邊的空位坐定。
「瑞∼∼」展令揚嬌聲一嗔,整個身子便軟綿綿貼上曲希瑞的臂膀。
叩──咚──死硬派的鬼面當下駭掉了手中的叉子。
展令揚才沒那個閒工夫理會鬼面的無狀,嗲聲嗲氣的對曲希瑞猛撒嬌道:「一天沒見到人家,你想不想人家?」
「想,當然想,想死你了,我的好小姐。」曲希瑞也很配合,心巴啦的話說得溜口極了。
「嗯∼∼人家不依了∼∼」展令揚雙手勾攀住曲希瑞的頸項,整個人坐到曲希瑞的大腿上。
曲希瑞也滿心寵溺的抱住他,直呵哄著:「好好好!」
在熱情的擁抱間,曲希瑞已經把展令揚先前要他準備的一顆藥丸,不著痕跡的交到展令揚手上。目的達成,兩人又默契十足的心了一番,展令揚便轉移陣地,賴到安凱臣身邊去。
「臣臣∼∼」展令揚如法炮製,一來就坐到安凱臣大腿上。
安凱臣雖然不像曲希瑞那般已經事先和展令揚串通好,但憑著東邦人的默契,他馬上知道必有什麼計劃正在巧妙進行中,所以很配合的抱住展令揚,「曲規安隨」的照樣作戲寵溺展令揚,溫柔的問道:「怎麼了?」
「活什麼,只是想知道你愛不愛我?有沒有像瑞瑞那麼在乎我?」展令揚媚眼一勾,活脫脫是個迷煞眾生的人間絕色。
「有,當然有!」
「那證明給我看。」
「怎麼證明?」
「吻我!」展令揚輕點自己的唇。
正要發飆的鬼面聽聞此言當下嚇沒了聲音,險些連下巴也給駭掉了。
不待安凱臣反應,展令揚便又主動出擊,大發嬌嗔地勾抱住安凱臣的頸子,「討厭!就像這樣的吻嘛∼∼」語畢,當真在眾目睽睽下吻上安凱臣,巧妙的把藥丸餵進安凱臣嘴裡。
「別忘了你對我的承諾。」展令揚小聲的對安凱臣提醒後才朗聲道:「嗯!現在我相信你是和瑞瑞一樣愛我的了。」
順利完成重要目的後,展令揚再度轉移陣地,這回是坐到鬼面旁邊。
鬼面活見鬼似的,展令揚方要入座,他已跳離了自己的座位,退到大後方去。
展令揚見狀竊笑於心,壞心眼的瞟了臉色奇差的鬼面一眼,便理所當然的使喚起人家:「我說奴兒,你不過來侍候本小姐,卻杵在那邊吹風納涼,這是奴兒該有的行為嗎?或者你想賴帳?」
「我──」為免招人非議,鬼面雖然「餘悸猶存」,也只好硬著頭皮坐回自己的座位。老天保佑,這個變態小子不會染指於我!表面在心中哀禱,全然把展令揚當成性喜男色的同性戀一族。
「快幫人家夾菜呀!」展令揚勾魂的媚眼朝鬼一拋,語氣間刻意加重了幾分曖昧,存心讓鬼面如坐針氈。
一旁的曲希瑞和安凱臣樂得欣賞免費的娛興節目幫助消化。尤金對展令揚特殊「癖好」是有些意外,但並未放在心上,全然以平常心視之;對他而言,有才能的人不論做什麼事都會被接受的。炎狼因為曾在監視器上看過展令揚令人心作嘔的數封情書,仿如打過預防針般,對眼前的鏡頭已不至於過度震驚,只是有點意外這小表那些心情書的對象居然是男人!
鬼面實在受不了展令揚的陰陽怪氣,終於放下身段、討饒汜出交易條件:「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事,只要你別靠近我!」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展令揚不疾不徐地說出真正的目的:「聽說你們炎狼組織有個功夫高手叫沙法爾是吧?」
「沒錯,沙法爾是我們組織的武訓練長,拳腳功夫相當了得。」鬼面聲音一沉,追問道:「你不會想找沙法爾單挑吧?」
「正是。」其實展令揚是想藉機去瞧瞧雷君凡的情況。
「你是什麼意思?我找你較量你左拖右推,這會兒居然要主動找沙法爾單挑?」鬼面嚥不下這口鳥氣,這個臭小表擺明是瞧扁他。
展令揚偏還老實不客氣的踩住人家的痛處,「好像」很好心的安慰鬼面:「我說鬼面大叔,做人首重自知之明,你和沙法爾確實有天壤之別,我的悻度當然就因『能』而異,你就別怨歎了,誰教你技不如人嘛!」
「你──」
「我也去!」炎狼冷不防的介入。
「你湊什麼熱鬧?」展令揚眼裡寫著「你真礙事」。
「否則就不准去!」炎狼內心不比鬼面爽快,理由如出一轍。
他費了好一番功夫這小表才肯跟他較量,這會兒居然如此積極主動地找沙法爾單挑,這豈不意味著:對這小表而言,他的實力還及不上沙法爾?
「哎呀呀,幹嘛這麼沖,讓你跟總行了吧?」展令揚一副勉為其難的語氣。
其實他本來就是存心釣炎狼上鉤,這個爭強好鬥的傢伙一定會搶著先和沙法爾比劃,他就可以趁隙去會會君凡了。
「哼!」炎狼心中確實已把沙法爾當成目標獵物。
隔岸觀火的曲希瑞和安凱臣在心中拚命鼓掌喝采──令揚這小子依然這麼奸詐狡猾,厲害!
「凱臣,原來你還在這兒,難怪我到處都找不到你。」史蒂夫氣喘吁吁的出現在餐廳。
「怎麼了?」安凱臣抬眼問道。
史蒂夫顯得相當興奮,「我剛剛看了進度發現『閃電』的程式修正已接近完成階段,應該再一兩天就會大功告成對不對?」
「沒錯,我本來打算明天一早遇見你時跟你說的。」安凱臣實話實說。
「太棒了,我們現在就到研發室去挑燈夜戰,盡早完成它。如何?」史蒂夫擺明要不到人是不會走的決絕。
安凱臣想想也好便起身準備和史蒂夫同行,經過展令揚身邊時,展令揚起身纏住了他,神情曖昧的攀著安凱臣的肩,在他耳畔輕喃細語:「記住你對我的承諾。」順便吻了安凱臣臉頰一記,加強曖昧效果。
「我發誓,我只愛你一人!」安凱臣也十分配合,輕執展令揚的黑色長髮回吻。
史蒂夫的出現讓曲希瑞恍惚明白展令揚跟他那顆藥丸,又要他邀安凱臣與鬼面共進晚餐之由。不愧是令揚,果然神機妙算哪!
不明究裡的鬼面,目睹展令揚和安凱臣卿卿我我、難分難捨,身上的皮膚不禁全面武裝起來,拚命在心中嚴重警惕自己:將來安凱臣加入組織後,他一定要和他保持距離,免得和A字頭的病打上交道。
***
懷著半信半疑的心,夜行鬼依約潛入了「維多利亞女皇」的展示會場,高度戒備著四周的狀況,等著向以農現身。
今夜,他非弄清楚這個三番兩次挑釁他的惡劣傢伙是何方神聖不可!夜行鬼憑豐富的經驗了一個最可能攔截到人的地點藏匿,準備給向以農來個守株待兔。
然而,等了半天,依舊未見來人。夜行鬼心中的疑惑遂像漣漪般愈擴愈木。
莫非那傢伙又在耍他了!?就在此時,維多利亞女皇的展示會場突然斷電陷入一片闃黑,負責看守案發現場的警衛在黑暗中騷動起來。
夜行鬼取出紅外線夜視鏡觀察闃黑中的動靜,眼尖的他很快捕捉到一個行跡詭異的警察。那警察在混亂中不慌不忙的移開展示櫃的玻璃罩放入了某種東西。
那是──維多利亞女皇!?夜行鬼心頭一驚。是那傢伙!?
夜行鬼急於搜查向以農的廬山真面目,怎奈向以農頭上戴著警帽,且頭始終未曾抬起,害他無法如願一窺相貌。好個謹慎的傢伙!同為高手中的高手,夜行鬼知道向以不抬頭是為了避免被閉路電視拍著臉部。
夜行鬼真是開了眼界了。那傢伙居然在短短數秒鐘之間,神不知鬼不覺的打開玻璃櫃,放回不知是真是假的維多利亞女皇,再度將玻璃櫃恢復原狀,而且是在警察身邊旁若無人的幹這等事,簡直膽大包天!
忽地,案發現場重現光明。
那傢伙要倒大楣了,除非他正好有一張警察的臉!夜行鬼有點幸災樂禍的等著看好戲。
「站住,你是誰?」負責看守案發現場的警察已發現混入的陌生面孔而騷動起來。
夜行鬼有種大快人心的痛快感,在心中大說風涼話:別在意,馬有失蹄,人有失手羅!然而他的笑意卻在向以農昂首時僵住了。
那張臉是──他自己的臉!?夜行鬼錯愕得說不出話來。「怎麼可能!?」
就在夜行鬼極度震驚之中,易容成夜行鬼的向以農一個旋身,當著警察的面前再次搶奪玻璃櫃中的維多利亞女皇,結果遭警察攔阻而未能得逞,接著便箭步如飛的閿得無影無蹤。
警察在追趕未果之後,決定由閉路電視截取夜行鬼的影像,發出全面通緝令。
夜行鬼深知事態嚴重,火馳趕至監控室,企圖比警察早一步取走那卷錄影帶,否則他將變成國際通緝要犯!
「該死的傢伙,居然如此陷害我!」夜行鬼發誓一定要查出向以農的身份連本帶利的以牙還牙!
奈何福無雙至、禍無單行。
當夜行鬼捷足先登的趕到監控室之後,居然被反鎖在監控室裡動彈不得。
什麼!?夜行鬼大驚失色,萬萬沒料到向以農會埋伏在附近給他來這一記回馬槍。
「犯人在監控室裡,包圍起來!」
眼見警察大批湧向監控室,夜行鬼便知大勢已去。
他作夢也沒想到,他這個炎狼組織的首席神偷竟會落得如此狼狽的下場!?
向以農最後出現在夜行鬼眼裡的一幕是:氣定神閒地現身警察的大後方,熟練地撕下臉上的易容面具,露出真正的面貌對他可惡的一笑,並送他一記飛吻,之後便真個失去蹤影。
是他!?諸葛避要他監視的小表向以農?「該死!這是那小表設下的圈套!」
夜行鬼恍然大悟的連聲低咒,怎奈為時晚矣……***夜行鬼被警方逮捕一事傳至諸葛避耳裡後,讓諸葛避足足呆愣了十分鐘。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在他的計劃中,夜行鬼的任務是去偷取詹森和曼姬夫人的犯罪證據,做為牽制那六個小表的籌碼。
沒想到夜行不但沒有完成任務,反而誤中對方的陷阱被捕。
「該死∼∼」諸葛避氣憤得失去平時的冷靜,連番低咒。
「你打算如何處理夜行鬼的事?」聞訊連夜趕來密見諸葛避的尤金,等著諸葛避的答案好回去向炎狼和鬼面覆命。
諸葛避起失控的情緒,恢復慣有的冷靜道:「夜行鬼的事我會處理妥善,你回去告訴唐納森先生和馬爾斯先生,請他們放心,這個小小的意外不會影響全局,一切還是按照原訂計劃進行。」他身為第一謀臣的自尊不許他在別人面前失態。
「我知道了。」尤金一得到諸葛避的回答,便行色匆匆的趕返桑亞那斯堡去覆命。
當室內只剩諸葛避獨自一人時,內心的憤怒再度翻勝洶湧,令他失控地折斷了手中的筆。「展令揚!這筆帳我記下了。」
他會要他付出雙陪的代價!諸葛避唇邊勾勒起令人背脊發涼的敵意和憎恨。
此時,不夜城的賭場經理適巧來電向他稟報,南宮烈已依約到了不夜城。
「很好,你先招呼他,我立刻過去。」諸葛避眸中透露出濃烈的執仇雪恨意志!
***
南宮烈見到諸葛避時,感覺他神色不對、不同以往,便關心的憬問。
「發生什麼事嗎?你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
「沒事。」諸葛避竭力摸擬「展令揚式」的神采,不讓南宮烈心生疑竇。
「那就好。我本來以為你身體不舒服,那我們就取消今夜聯手幹掉『紐約皇帝』的計劃,另擇良日再進行。」
「不,我們現在就到紐約皇帝去。」諸葛避語氣決絕的表明心意。
在夜行鬼被捕的此際,諸葛避對南宮烈的計劃更是勢在必行!
***
在安凱臣和史蒂夫聯袂合作下,「閃電」的程式修正果然提前在接近凌晨時大功告成。
「我們來慶祝一下吧!」史蒂夫拿出預先準備好的香檳。
「乾杯!」兩人齊飲盡杯中液體。
安凱臣由衷的道:「待在研發室裡這段日子實在很有意思。」
「既然如此,不如就留下來加入我們。」史蒂夫不著痕跡的試探。
「不!這段日子雖然有趣,但我心中有更在乎的人。」安凱臣毫不考慮的斷然拒絕。
「可惜你沒有機會拒絕加入。」史蒂夫笑得令人發毛「什麼意思?」安凱臣起身,一陣劇烈的暈眩旋即襲來,「你在酒中下藥?」
「晚安,凱臣。」史蒂夫發出得意的冷笑。
「你……」話未竟,安凱臣已昏厥不醒。
史蒂夫走近昏迷的安凱臣,輕撫安凱臣的頰自言自語道:「從現在起,你永遠是我一個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