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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追 第七章 作者:陳毓華

  也不知道曹瞞怎麼跟溫駝子說的,小氣吝嗇的他竟然大方的給了五百兩銀子,另外還同意在鎮上設家制傘坊,所有的資金、人手都由他發落,賜天官只負責研發。

   老實的他不知道自己被設計在內,生怕她吃虧。

   雖然說制傘坊要是能夠成立運作,澤被的將是筷子山的這些鄉民們,大家有了固定的收入,改善家庭生活沒問題,還能讓地方發展繁榮,他也高舉兩隻手贊成。

   「你怎麼……」

   「我用曹家牧場作抵押。」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只要他想知道的,她絕對沒有不說的道理,畢竟他是她未來的枕邊人。

   「賠錢的生意沒人做,自然是有甜頭吃,他才願意插一腳咩。」一聽說她將來有意要把綢傘外銷到海外,那個溫駝子兩眼幾乎要把她瞪穿,咬著牙,不知道是興奮還是豁出去的答應她的條件。

   她負責的部份就這些,剩下的,她有兩個姊夫,麻煩的事情丟給他們就是了。

   「你說什麼他都信?」

   「他就算被我騙一次會怎樣,除非他願意這樣不上不下的一輩子。」她說得輕鬆。

   賜天官除了佩服,還是只有佩服!

   但是此刻,比陀螺還忙的溫駝子卻停下活來低聲詛咒著。見鬼了!誰在說他是非?害他耳朵癢得要命!

   贖了默娘,她無處可去,也不肯走遠,牽掛著仍然還在王二虎手裡的孩子,曹瞞做了主,把人留下來。

   家中多了默娘這個好幫手,除了家務一手攬上,上上下下?裡裡外外,沒有一件事難得倒她,在某些地方曹瞞覺得她比自己還有用處。

   於是,她這個對家務一竅不通的人只能掛在賜天官這好用的人肉樹上,努力的做嘴皮子運動,免得連最後的功能都退化,到時候就真的一無是處了。

   曹瞞小手忙著戳他結實的肌理,與他鼻眼相對。

   「讓我摸一下又不會怎樣。」

   對她的熱情賜天官有些不大能適應,可是又捨不得分開,只好「痛苦」的忍受著被她上下其手,但太過份時是會小小阻止一下。

   「別動!」嬌喝聲獲得絕對的勝利!

   清艷的笑靨在賜天官眼前就像綻放的花,也許有些火辣,有些暴躁,偶爾還會以欺負他為樂,但是,她真切的包容著他的癡呆笨傻,她的八面玲瓏、晶瑩剔透更顯示了他的拙劣。

   她為什麼會愛上他?揮去這個大問題,「我不動,你在生氣嗎?」

   曹瞞去咬他的鼻子。「叫我的名字。」

   都要成親了,他還未曾喊過她的閨名,太不像話了。

   「曹……瞞。」

   她想吃宵夜了嗎?怎麼對著他又咬又舔?

   曹瞞狠咬下去。「再給你一次機會。」

   「瞞……」

   她尚可接受的點頭,反身將丁香小舌滑入他的嘴。

   「嗚……」

   可惡,這是男人該有的反應嗎?

   片刻後,曹瞞的衫子落地,腰際的裙子也一樣。

   孺子還算可教……

   小手被古銅色的十指握住,抬高,放到了枕畔,男人用他健壯的胸膛覆住她小巧的豐盈,以不見得溫柔卻虔誠的方式烙下他的印記……

   巫山雲雨過去,強烈的釋然使她只能癱軟在他懷中,把滿佈紅暈的臉蛋埋在他的發中,接收屬於他身上獨特的味道。

   雖然激情過去使她疲累不堪,她卻沒有睡意。

   難得的靜默。

   「瞞?」賜天宮感覺得到她不尋常的緘默。

   「嗯。」她慵懶的用虛詞回答。

   「你太安靜,我不習慣!」他摸摸鼻子。

   曹瞞槌了他一記。難不成要她高聲歡呼,嚷得左右鄰居都知道他們幹了什麼啊?

   半晌過後,「我想家。」她細語喃喃。

   賜天官挪動自己的身軀,好讓眼睛可以看見曹瞞的表情,一看之下,情緒大受波動。

   她向來帶著笑的臉蛋漾著清淚。「爹跟娘不知道怎麼樣了,我從離家後就斷了消息。」為了她,兩個不懂人情險惡的老人家是否受了委屈?

   「你爹娘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就算那個康獨夫要下手,也有幾分忌憚。」

   「那個王八蛋,你不知道他手段之卑鄙!」幾番調戲不成後,又屢屢要置她於死地,只要一想起來,還是叫人氣憤難平!

   「別氣,別氣,氣壞了身子不划算!」抹去曹瞞俏臉上的陰鷙,「我保護你不會再受欺負了!」

   「也許我應該回牧場一趟,他們消息要靈通許多。」壓下心中的苦澀,她也不多說。

   賜天官疼惜的撫了撫她的面頰。「我們明天就去。」

   「回牧場嗎?」

   「回你家。」既然讓他娘子不開心的源頭在那裡,自然要陪她回家去一趟徹底療傷。

   曹瞞抱緊他的身軀,讓臉平貼著他涼涼的肌肉,也不管眼淚一併沾上,「你是塊好木頭……」

   被誇獎的木頭呵呵直笑,「我要娶你當妻子,總是要讓你的爹娘看看我這女婿是不是夠格。」

   曹瞞驚詫他的倫理觀念這般濃厚,尊敬她的爹爹娘親等同寵愛她一樣,她拉下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紅唇。

   「我爹娘一定會喜歡你的!」她知道。

   這對賜天宮來說已經是最大的讚美了。

   呵呵……呵呵……

   亭  亭  亭

   「憨孫子ㄟ,見到親家公、親家母,記得要把婚期敲定,可別把到手的肉……哦哦,語誤,娘子給搞丟了,我們家的幸福全都要靠她你知道嗎?」

   得知好事已成的黃氏,自返家後,天天笑得樂開懷。

   希望他能表現得人見人愛,才不會煮熟的鴨子又飛走,他要敢這麼不濟事,就等著回來被槌吧!

   賜天官不敢回嘴,他娘子是他的幸福吧,跟祖母有什麼關係?

   「……要是婚姻大事確定,記得先捎個信來報,之後小倆口要玩多久都沒問題,這個家堅固得很,沒有問題。」

   再碎碎念下去,天要黑了。「我有默娘做伴,你別婆婆媽媽的擔心我。」

   賜天官皺著臉,他哪婆媽了,話,都是祖奶奶一個人包辦了呀。

   默娘略帶消瘦的臉上淚痕斑斑。

   「默娘,我們又不是不回來了,我只是回一趟娘家。」曹瞞拍拍暗自垂淚的默娘,想下出來有什麼好哭的。

   「我捨不得……你要早去早回,免得我和婆婆牽掛。」默娘淚眼朦朧。

   「你安心在這住著,王二虎那廝不敢再來騷擾你的,我吩咐過溫駝子定時過來看看你跟奶奶,也會送銀子過來,你要有任何需要儘管跟他開口就沒錯。」好像交代「後事」就花去不少時間,他們又不是一去就不回來了。

   早知道偷偷的溜走還比較省事。

   大事底定,曹瞞索性拿了馬鞭輕抽馬兒一記,馬車動了。

   看著馬車遠去,黃氏笑嘻嘻的對著默娘道:「家裡沒什麼大事,小事你做主就好,不用來問我,我串門子去。」又重施故技把家務推得一乾二淨,呵呵,她是聰明伶俐的老太婆。

   嘿嘿,自從瞞兒來了以後,她越發好命,現在更多了默娘,如虎添翼,她享清福嘍……

   把官兒這「燙手山芋」丟出去,果然是對的!

   話說馬車這邊。

   離開筷子山,馬車徐徐的行進著。

   賜天官的駕車技術一流,車速雖然飛快卻一點也無損欣賞沿途秀麗風光景致的  興趣。

   曹瞞跟著他並排坐在駕車位子上,沒多久粉臀自動找到舒適的姿勢,腮幫子直接貼著他的大腿。

   「賜天官,我們來聊天吧。」風景雖然不賴,看多了叫人昏昏欲睡,還是這個大個子叫人比較看不厭。  「……」娘子又給他出難題了。

   自從認識她以後,幾乎把二十幾年來庫存的話都拿來用光了,人家問什麼,他就答什麼,有答案不就很好了,還聊天?到底什麼叫做「聊天」呢?

   要是問他娘子,她會不會又拿白眼瞪他,順便踹他下車?

   他的靜默,曹瞞當默許。

   「想不到這匹老馬還跑得挺帶勁的,總算還有這丁點用,我以為它只會吃飽睡,睡飽了吃,浪費糧草而已。」幸好派上用途了,要不然真的要拿它來燉三杯馬肉解饞。

   「不會啦,它是匹好馬。」帶母馬回來的賜天官不忘為它美言幾句。

   「從哪裡看得出來?」她很懷疑,這匹馬要身材沒身材,要肌肉沒肌肉,從頭到腳看不出來一絲可取的優點。

   這一問,問到賜天宮的心底。

   「你看它的耳肌柔軟,腳線弧度有勁,下腹肌肉特別結實,眼神銳利,牙長如刀,長相清甜可愛,是好馬。」

   哇勒,清甜可愛,他說的是這匹馬,不是人ㄟ。

   她捧醋狂飲,酸溜溜的怒視「情敵」的屁股,難怪筷子山的人都喊他馬癡,「我看,你是白癡!」

   認識他至今,他勤做手工,做得如癡如醉,那也算了,一根腸子通到底,也算了,叫人委屈的是他可從來沒有誇過她一句好,一句都沒有ㄟ,卻對一隻畜生讚賞有加!

   「你坐好,摔下去,可是不得了。」見她突然怒嗔,他不禁納悶自己說了什麼觸怒她的言詞嗎?

   好像沒有ㄟ。

   「我摔下去也是我家的事,不用你管!」她已經氣到口不擇言了。

   當下,他又成了沒嘴葫蘆。

   習慣他的口拙,曹瞞不會笨到嘔壞自己。

   看見娘子氣得不輕,賜天官搔搔頭,搔了又搔,就差沒把頭皮摳個洞,他沒話找話,把自己心裡頭的一點舊事挖出來與君共享。

   「我是在曹家牧場長大的,從小喜歡的就只有馬匹,覺得跟它們一起生活最幸福了,要不是發生那件事,也許我現在還是牧場裡的馬伕呢。」他說著表情不勝嚮往,奸像能夠一輩子同那些畜生廝混一起就是他人生最大的幸福了。

   曹瞞忍不住捏了他腋下一把。

   「你跟我在一起不痛快,不幸福,不美滿嗎?」要是他敢說個不字,還是遲疑那麼一下,看她怎麼整治他!

   被掐一下,不痛不癢,不過未來娘子好像氣消了ㄟ。

   「當然,當然!」

   當你的大頭啦當,所謂的「當然」到底是好還是不好?總要說個明白,想摸魚混過去,門都沒有!

   「當然好。」賜天官總算沒有拙得太徹底,知道要追加說明,以示清白。

   這還差不多!「牧場的飯碗是怎麼被你搞砸的,發生了什麼事?」

   「這不用說吧,只是一樁小事。」

   「說!」

   軍令如山,焉敢不從!

   「我不小心發現牧場的監事把本來要燒燬的病牛、病馬以低價賣到屠宰場,牧場素來跟屠宰商人們有著良好的往來,他這麼做,會大大壞了牧場的聲譽,後來,他想收買我,我不從,就藉著其他的理由把我解雇了。」所有的人都以為他癡呆傻笨,他只是不想與誰爭鋒。

   「小心眼,這樣就把你革職!」為他抱不平似乎變成很理所當然的事。

   「我不會說話,和人的關係不佳。」換句話說,不懂諂媚阿諛的人一不小心就會死得難看。

   她終於懂了,懂得這男人存錢買一匹沒有用的馬回來供著的原因,呵呵,他也會有情結呢,果然很符合馬癡這名字。

   「你真沒出息,這樣就打退堂鼓!」

   「我有自己的想法。」

   「試著說給我聽,怎樣?」

   又要說?「反正,我不會讓你吃苦的!」

   逼出這話,賜天宮便鎖住比蚌殼還要緊的嘴,專心趕路了。

   ***

   來到溪邊,賜天官隨手削了根竹子。

   中午時分,人馬都需要休息,五臟廟也要祭一祭。

   就著乾淨的溪水,曹瞞徹底的洗了把臉,把沾上身的灰塵拍掉,整個人頓時覺得舒暢不少。

   溪邊有得是現成的蝦魚可以烤來吃,野菜橫生、野果子也不少,如此膳食比預料中更為豐富。

   賜天官低頭剔去魚刺呈給曹瞞,忽而聽見草叢中有著奇怪的聲音,母馬也抬起頭,不安的嘶鳴了下。

   飛鳥急急從樹林中竄飛,往晴朗的天破空而去。

   有雙屬於野獸的眼睛在草叢中覬覦著;賜天官感覺到了。

   食物的味道引來了不知名的危險。

   「娘子,上馬!」他不動聲色。

   一聽見賜天官不尋常的命令,曹瞞也不含糊,拉起裙子翻身就要上馬背。

   她抓著韁繩還沒蹬上腳踏,一道腥風席捲過來,尖銳的利爪撕去她一片棉裙。

   是只花色斑斕的大老虎。

   她驚得摔下地,尖叫聲響徹山谷,幸好馬兒通靈,千鈞一髮之際咬住她的胳臂,這才免於遭難。

   賜天官趕到她身旁,還來不及問她有沒有受傷,哪知道老虎轉身又來,森森的白牙氣魄駭人的撲倒賜天官,曹瞞連帶被它巨大的力量甩了起來,在半空劃個弧度,掉在野獸的身上。

   如溺水的人死命抓住浮木,她抱著老虎的頸脖,只求自己不被摔下去。

   老虎蹬來蹬去,試圖把背上的人甩下來。

   她受不住顛簸,手懸了空,這下運氣沒有剛才好,人直直往小溪飛去,賜天宮撲過去要接她,緊急關頭,曹瞞不知怎地抓著了老虎的尾巴。

   老虎吃痛咆叫,吼聲震落山谷的碎石。

   「瞞兒,你要抓牢!千萬抓牢!」

   「我知道……呸,」連泥沙也跟她作對,吃了一嘴。「你趕快想辦法來救我啊……」她真的要吐了。  「馬兒!接住她!」賜天官縱身加入戰局。

   母馬雖然也嚇得快軟腳,卻不能不聽主子的話,高豎起耳朵,搶救對它沒啥好感的女主人。

   削長的竹箭射入老虎的身體,一下鮮血如泉湧,負傷的野獸更是獸性大發,猛然一甩,把曹瞞狠狠的摔了下來。

   母馬動作俐落,四蹄如生雲,穩穩的把女主人馱上背部,然後疾力撒開四蹄逃亡。

   抓著鬃毛,曹瞞只聽見耳朵呼呼吹過的風聲,雖然心臟都快停止了,她仍難掩關心那力戰猛獸的未來良人。「停!別……跑,我們不能丟下那塊木頭……」

   母馬聽話的放慢腳步,她馬上跳下地,往來的方向飛奔而回。

   最驚心動魄的過程完結了,看到流了一地血紅的龐大野獸無力的趴在黃上地上,她軟了腳,跪下。  她這時候才感覺到全身發軟,手腳發抖,不能動了。

   血人似的賜天宮直接把她拉進懷裡。

   驚魂未定,直到聽見他狂亂的心跳,這才知道,他比她還要緊張。

   肝膽俱裂啊。

   「你……」

   「你……」兩人異口同聲,不約而同的摸上對方。

   「你的樣子好可怕。」曹瞞吸口氣。他渾身浴血,那頭老虎的血八成都流乾了,最後力竭而亡。

   他的身手竟好得打死一頭老虎。

   「嚇著你了?」他提心吊膽的就怕她有什麼閃失。呼,似乎沒有,不然他真會發瘋了,他緊緊環她在胸口,不肯放。

   她起先想掙扎,畢竟一鼻子的腥臭味實在不好受,但推不動他的霎時,猝然感覺到他的情深意重,她安靜了。

   屏住呼吸,憋住……啊,憋不住了!漲得滿臉通紅的曹瞞往旁邊眺開,她的衣服,她的臉,全毀了。

   「你去把身體弄乾淨再來。」幸好這裡是荒郊野外,不然要是有人經過看到,肯定以為遇到鬼,要去收驚吃符水。

   「噗通咚……」聽某嘴的他二話不說馬上跳入溪底刷洗。

   「接下來怎麼辦?」她站得遠遠,把嘴圈著喊。

   老天,他的身材真好,養眼ㄟ,頭一遭看到猛男出浴圖,一雙蓮足輕栘了好幾步。

   腰是腰,胸肌是胸肌,晶瑩的水珠順著肌理滑過結實的腹部、長腿,沒入水中,露兩點……哇,三點全露。

   她直了美眸。

   「咕嚕。」

   咦,那種奇怪曖昧的聲音從哪來的?曹瞞捂著肚子,不會吧,不才吃過午膳,這會一陣口水氾濫……她好想吃……吃他喔。

   「你怎麼蹲著發呆?」一身清爽的男人渾然不覺自己剛剛差點被女魔頭拆卸入腹,狠狠吞食。

   「哦,是嗎?」好可惜,沒得看了。

   賜天官綁好腰帶,皺了下眉頭,轉回溪邊,將布塊擰濕,又折回。

   清涼的觸感貼上她的臉蛋,曹瞞沒有說話,輕輕的閉上眼瞼,享受他難得的體貼。

   「好了。」臉擦乾淨,又恢復一張如花似玉的容貌,他看得滿意,露出憨憨的笑意。

   接著,他用老樹籐簡單捆住老虎的四肢,丟上馬車。

   「我記得附近有人家,我們到那裡再說。」天要黑了,他總不能讓自己的娘子露宿野外。

   駕!

   一盞茶後,馬車來到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小小村子,只有零落的幾間茅屋。

   「啊,那個是上回借我住宿的老婆婆!」曹瞞像發現親人的扯著賜天宮要他把馬車停下。

   「老婆婆,你還認得我嗎?」跳下馬車的她三步並成兩步,拉住佝僂的老人家不放。

   老婆婆瞧了半天,「是你,小姑娘。」

   「老婆婆,你要去哪啊?」一個人孤零零的,都沒人陪伴。

   「說起來不好意思,家裡頭的米缸空了,想去跟鄰居賒點米回家煮粥喝。」老婆婆滄桑的眼看不出悲喜,這是她的人生,她無力改變也無怨。

   「婆婆,我這有點碎銀子,你拿去用。」賜天官賣綢傘、打獵賣得的銀子都歸她管,給點銀子,是不忍。

   「這……」

   「要是你不介意,我跟我家相公晚上還要去叨擾,就當你幫我夫妻準備糧食的錢吧。」

   「你找到良人了哇。」

   「嗯。」

   「那我就收下。」

   翌日,臨走前,他們留下過夜的渡資,還有老虎。

   完整的老虎皮可以賣下少銀子,吃不完的肉醃漬起來,可以過上好幾個冬天。

   無意間他們為這裡的村民除了害,兩人繼續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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