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盲目的探索了一下,接著飛快的睜開眼,沒有耿納文的身影。
該死!她手忙腳亂的爬下床,她睡得太熟,以至於連他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納文——」一出房間,舒岑婕便放聲叫道。
沒有回答,她叫喚得更急,跑著下樓,然後就看到耿納文好整以暇的坐在客廳裡。
「你不會應我一聲嗎?」她不悅的將自己散亂在臉龐的頭髮給撥到耳後,看著耿納文問。
他穿得西裝筆挺,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無損於他的英俊。
「你要出去?」她皺眉,「現在適合嗎?你還沒完全恢復。」
耿納文瞄了她一眼,沒有回應她的關心,只是淡淡的指著不遠處的座位,「坐下。」
他似乎有要緊的事告訴她,她看著他僵硬的臉部線條,撥了撥自己的長髮,「有什麼話,可以等我梳洗過後再說嗎?」
「你可以等我說完再去梳洗,現在坐下!」這次他的口氣多了絲命令的語調。
她的嘴一撇,坐了下來。「有何貴幹?」
「我已經叫曲揚送軒軒去機場。」
舒岑婕聞言,臉色大變,「什麼?」
「十點半的飛機,去瑞士。」
十點半?!她飛快的瞄了眼牆上的鐘,飛機再過一個小時就要起飛了,她就算飛車趕去也來不及。
「你怎麼可以……」她站起身,難以置信的瞪著耿納文,「你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
「沒有必要!」耿納文不想抬著頭跟她說話,於是冷冷的說道:「冷靜點!坐下來。」
這個時候要她怎麼冷靜?
見她沒有動作,他索性伸出手拉她坐下來,「就算你反對,我依然會把他送走,這對他是最好的安排。」
「這是你以為吧!」她甩開了他的手,一雙美眼指控似的瞪著他,「你真是個混蛋。」
光是想,她就可以知道軒軒一定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被送上飛機,想到這裡,她的心頭不禁泛酸。
他沒有理會她的責罵,逕自道:「隨便你怎麼說我,我不在乎!至於你,既然軒軒走了,也沒必要留在這裡,你就收拾行李走吧。」
她的反應如同被雷擊中一般,一臉慘白,「你說什麼?」她的雙眼危險的瞇了起來。
「你走。」這次他的回答更是簡短,幾乎不帶一絲的感情。
她快要忍不住想甩他一巴掌,「我已經說了,我不是任你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
「我當然知道這點!」耿納文面無表情的掏出口袋裡的支票,遞給了她,「給你。」
舒岑婕快氣炸了,她將支票搶過來,撕成碎片,丟到他臉上。
「別拿錢侮辱我的感情。」她啐道。
他垂下眼簾,「難道看到我傷成這個樣子,你不怕嗎?」
「要怕的話,我早走了。」她蹲在他的面前,情願相信他是為了保護她而要她走,並非對她厭倦,「我管你全世界有幾百個仇家,管你是不是在賣毒品,我什麼都不管,我只認你這個人,只要你而已。」
他看著她,她健康、美麗,而且迷人開朗,他托起她的臉,直視她的眼眸,「我週遭已經太多人死亡了,我不要再加你一個。」
「可是我願意冒險!」她摩擦著他的手,露出一個笑容,「你沒聽過禍害遺千年嗎?我不會那麼容易就死的。」
耿納文忍不住低頭吻了她一下,吻得如此溫柔,心都痛了。
「算我求你好嗎?」他的額頭抵著她的,聲音滿是乞求。
舒岑婕楞住了,她可以應付他的怒火,但哀求……
「這是為你好。」他的吻再次落在她的臉頰。
他的態度使她快哭了。
他摟了摟她,「答應我,你會很好!」
她才不會很好,看著他,她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別哭,」看到她的眼淚使他感到不捨,他替她擦去淚水,「你會遇到比我更好的男人。」
她搖了搖頭,「不會再有別人了。」
他伸出手摟著她,直到門口傳來聲音,使他記起了時間——
「我們該走了!」戴柏恩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耿納文的手微微用力了下,才將舒岑婕給放開。
「你要去哪裡?」她不安的問。
耿納文考慮了一會,似乎是在斟著是否該告訴她,最後他歎了口氣,「泰國。」
「去泰國做什麼?」她緊張的拉著他問。
「有些私人恩怨要解決。」
「我也要去!」她想也不想的說。
他搖頭,「我們已經沒有任何牽扯了!收拾行李回家去,當沒遇過我這個人吧!」
回到泰國,誰知道會變成什麼局面,不一定沒命見到明天的太陽,也或許又會成了大毒梟,不管如何,他相信,她都不會接受。
「遇見就遇見了,怎麼可以說沒遇過!」她忍不住大吼。
這次他沒有回答,只是沉默。
她仔細的看著他的五官,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他變得跟她第一次見他時一樣,那麼嚴厲不易親近。
「走吧!」耿納文看了站在不遠處的戴柏恩說道。
戴柏恩點了下頭,將他給扶起,走到屋外。
「就這樣把她留下來,可以嗎?」戴柏恩不是很放心的看著房子問。
耿納文咬緊牙關,要自己不能回頭。
「她很懂得照顧自己,她會自己找到回家的路。」他頭也不回的坐上車,「走吧!」
戴柏恩深吸了口氣,只好依言將車駛離。
就這樣,沒有問過她的意見,他就這樣走了!
耿納文——舒岑婕瞪著已經消失車子蹤影的外屋咬緊牙關,他竟然就這麼甩了她。
※ ※ ※
不知不覺,冬天走了,春天來了——
「今天天氣真好!」抱著甫出生不久的女兒,舒妤如愉悅的走進大廳。
原本沉默的看著窗外的舒岑婕收回自己的視線。
「回來了啊!」她的口氣不甚熱中的說。
「幹麼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舒妤如推了推她。
舒岑婕打起精神,露出一個笑容,「我哪有!」她將外甥女給抱過來,「小可愛,今天好不好?」
抱著孩子,她自顧自的走回房間裡。
「媽,」舒妤如看妹妹離開了,才敢問母親,「她還是這樣?」
葉馨蘭點了點頭。誰知道一向活潑開朗的女兒竟會為了一個男人而性情大變。
「她什麼時候會回去上班?」隨後走進來的藍煜翔當然也清楚小姨子目前正處於低潮期,於是問道。
葉馨蘭想了一會兒,「前幾天我問她,她好像說最近會回去。因為若她再不去上班,她的工作可能就沒了。」
「說的也是!」舒妤如嘴一撇,「算算,她已經休息快四個月了吧。」
葉馨蘭點了點頭。
「有工作之後,應該就比較不會胡思亂想了。」這是藍煜翔以為的。
「若真能這樣是最好,」舒妤如不甚樂觀的說道,「可是如果岑婕的心都放在那個男人身上,那她不可能不胡思亂想。」
她的話說完,一室沉靜。
「你有他的消息嗎?」舒妤如向丈夫問道。她口中所言的他,指的當然是那個一走了之的耿納文。
「聽說他到瑞士去了。」動用了一切可能的關係,藍煜翔所知還是不多,「短時間內不會回台灣。」
「好一個負心漢!」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妹妹變成那副死氣沉沉的樣子,舒妤如一把火就上來。
藍煜翔笑了笑,「感情的事,沒有絕對的對與錯。岑婕跟他沒有結果,說不定是件好事。」
舒妤如當然明白這點,畢竟耿納文的背景實在不適合他們舒家這種清白人家,只不過岑婕就是愛那個複雜的男人啊!
若他們真的有結果,她想,她也會很樂意有個這樣的妹婿。
「今天天氣那麼好,我找她出去逛逛!」舒妤如說道,「反正我要買些奶粉、尿布。」
「好!」藍煜翔點頭同意,「孩子就留在家裡給我和媽照顧就好,你跟她去,好好聊聊。」
「嗯!」舒妤如輕快的上樓,沒多久就拖著不情願的舒岑婕下樓。
「我知道你想幹麼,不過我現在真的不想出門!」她站在門口,看著姊姊說道。
「你已經快上班了,再這麼死氣沉沉下去怎麼可以!」舒妤如說話一點都沒有經過大腦,「既然那個男人走了,你就別再去想他了。」
舒岑婕知道她是在安慰她,不過她的安慰可以說是適得其反,她的心情更糟了。
外面的陽光很美好,但這份溫暖卻進不了她的心。
她無奈的和姊姊出了門,盡可能的打起精神陪著她購物,但在百貨公司裡,她隱約覺得有人打量著她。
她疑惑的看著四周,隨即淺笑搖頭,她竟然會被耿納文感染,變得神經兮兮。
「好了!」買好自己的物品之後,舒妤如愉快的對站在走道上等待的舒岑婕說道:「我們可以走了。」
「真是孝女!」她看著舒妤如手中的大包小包,不由得恥笑,全都是孩子的東西,標準的孝順女兒。
「沒辦法。」舒妤如抱著手中的東西一臉甜蜜。「我只要看到那麼可愛的小衣服就忍不住想買。」
舒岑婕微微一笑,姊姊的幸福她看在眼裡除了欣羨竟還有一絲嫉妒,或許這樣的神情一輩子都不會出現在她臉上。
一思及此,她的思緒又往陰沉的深淵裡沉去,她立刻甩了甩頭,把這樣的思緒給拋到腦後,或許早點回去上班對她而言真是件好事,至少不會再讓她一直胡思亂想下去。
她幫舒妤如拿了些東西,兩人坐著電梯直下地下室取車。
舒岑婕走到自己停車的地方,低下頭在皮包裡找鑰匙,卻聽到身後傳來舒妤如的驚呼。
她一驚,立即轉過身,意外的看到一個微禿的男人掐著舒妤如的脖子。
「你做什麼?」她難掩懼意的問,目光梭巡著四周,現在竟然連個人都沒有,真是該死。
「上車!」這個顯得有些狼狽的男人操著不太標準的國語對舒岑婕下達命令,「快點!」
「你到底要幹什麼?」她沒有動作,想要拖時間,看會不會有人經過。
「你給我快點上車,」對方的口氣急了,「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不然我要她的命。」
他的手用力了下,舒妤如痛得呼了一聲。
舒岑婕吞了口口水,「好,你別衝動,我上車就是。」
等她上了車,那男人立刻挾持著舒妤如坐進後座。
「開車!」
從後視鏡瞄了一眼,舒岑婕只好依言而行。
照著對方的指示,將車子往市郊的方向開去,不過機靈的她暗地裡按下了手機按鍵,直接打給姊夫——藍煜翔。
「你是誰?」壓下內心的恐懼,舒岑婕開口問。
看著她冷靜的表現,男人露出一個讚賞的神色,「我叫金受元,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吧!」
她壓根沒聽過,但她沒有說出口。
「不錯!有膽識,難怪耿納文那小子會看上你。」金受元明顯的因為車子遠離市區而顯得鬆懈。
乍聽到耿納文的名字,舒岑婕臉色一僵。
她想起了之前聽說耿納文樹敵無數的傳言,難道這個男人是想挾持她,威脅耿納文?!
「我想,你找錯人了,」舒岑婕沉穩的開口,「我跟耿納文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連了。」
金受元壓根沒有聽到她的話,他才不信耿納文對眼前這個美麗的女人一點感情都沒有,數個月之前他派人前來台灣,想對耿亞軒不利,意外的發現耿納文身邊多了個舒岑婕這個紅粉知己,當初他便打算用這女人來威脅耿納文,不過他的計劃還未開始,他的王國便被耿納文一把火給毀了。
他狼狽的逃出泰國,怎麼也不甘心,於是轉往台灣,想找耿納文報復,卻始終找不到他,在這兒混了一段時間後,終於讓他找到了舒岑婕,他打算抓住她,要耿納文為毀了他的事業付出代價。
金受元的眼睛閃著殘酷的光亮,耿納文——如果他的消息穩當,這個女人的死,將會使他生不如死。
「如果你的目標是我,就把我姊姊給放了!」舒岑婕放柔語調,在這個時候,姊姊的生命比一切都還要來得重要。
「手中有兩張王牌,你說我有可能會放了她嗎?」金受元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手還摸著舒妤如的臉頰,「更何況你們兩個還是活脫脫的大美人。」
舒妤如嚇得都快吐了。
「你不要動我姊姊!」舒岑婕著急的說。
「我想怎麼樣,你管得著嗎?」他手上的搶晃了晃。
舒岑婕要自己冷靜下來,她深吸了口氣,才開口道:「你要帶我們去哪裡?」
「你往新店開就是了。」金受元似乎很享受著抱舒妤如的感覺,他可已經好一陣子沒有抱過女人了,「前面有條小路,轉進去。」
深吸了口氣,舒岑婕依言而行。
車子開了十幾分鐘,來到了一個人煙罕至的山間,這裡有個廢棄的工寮,看來是金受元最近的棲身之所。
「下車!」拖著舒妤如下了車,金受元對駕駛座上的舒岑婕命令。
她不情願的下了車,金受元站在她的身旁還矮了她近半顆頭,她低下頭看著眼前微胖的男人。
「放了我姊姊,要抓抓我就好。」
「閉上你的嘴,」金受元嚷道:「進去!」
「我會留下來,」舒岑婕沒有動作,只是盡可能的拖延時間,她相信以藍煜翔應該很快可以找到她們,「把我姊放了吧!」
「進去!」金受元的聲音有著惱怒,這個女人似乎並不打算聽他的話,「不然我對她不客氣了。」
他打了舒妤如的後背一下,舒妤如痛呼出聲。
「好!」見他動手,舒岑婕只好依他。
工寮裡亂七八糟,而且空氣中瀰漫著食物腐壞的味道。
金受元指著地上的繩子,「拿過來!」
舒岑婕彎腰拿起,走向他。
「好!」他將舒妤如推向前,「先把她綁起來。」
「岑婕!」舒妤如抱著自己的妹妹,發著抖。
「姊,別怕!」舒岑婕覺得憤怒,曾幾何時姊姊受過如此的驚嚇?她瞪著金受元。
「看什麼看,」他不悅的說:「還不快點把她綁起來。」
礙於他手中的槍,舒岑婕什麼也不能做,只有低下身將舒妤如的手腳給綁起來。
「我們要怎麼辦?」舒妤如擔憂的問。
「你別擔心,姊夫會來救我們的!」舒岑婕一邊綁著,一邊輕聲說道。
「煜翔?!」
舒岑婕點了點頭。「我打電話給他,他若報警,警方應該可以從電話的訊號中查到我們。」
聽到這個消息,舒妤如的擔憂稍減。
門口有聲音,金受元分心的看了一眼。
沒想到姊夫比她想的來得還快,舒岑婕把握機會站起身,撞了金受元一下,兩人同時倒地。
「姊,快走!」幾乎在同時,舒岑婕吼道。
舒妤如楞了一下,跟著倉皇的從地上爬起來,奪門而出。
金受元被舒岑婕一撞,手上的槍滑了出去,兩人見到同時伸出手,但他比她快了一步。
「你這該死的女人!」金受元沒料到舒岑婕是這麼潑辣的女人,他抓住了她,掐著她的脖子,憤怒的以槍托用力的往她的太陽穴敲去。
這一敲使她眼冒金星,她感到臉頰有液體流下。
金受元拖著她,拿搶抵著。
她暈眩的任他擺佈。
「金受元!若是男人的話就別拉著女人擋在你前面。」
門外傳來的聲音不是她的姊夫,混沌之中,耿納文熟悉的聲音傳進了舒岑婕的耳裡。
「看來,你比我想像中重要多了!」金受元興奮的說道,「姓耿那個混蛋居然那麼快就來了。」
耿納文……她的心滑過悸動,為了她,他畢竟還是回來了。
「我不是呆子,」金受元得意的聲音響起,「這女人對你那麼重要,我不會放過她的,現在我要你進來——一個人,不然我宰了她。」
「不要進來!」舒岑婕虛弱的試圖開口。
「閉上你的嘴!」金受元咬牙切齒的說。
沒多久,門被推了開來,一抹人影出現在門口,他背後的光亮使她看不清他的五官,但她依然一眼就認出了他。
「別進來!」她堅持的說。
金受元聞言,又要打她。
「你要再碰她一下,我要你粉身碎骨。」耿納文陰沉的看著金受元。
這幾年他們見過幾次面,每次耿納文所散發的氣勢總令他打心底發寒,就像現在,明明是耿納文處於下風,但他依然一副王者的姿態。
耿納文看起來好像快氣炸了,雖然情況不對,但舒岑婕還是露出了一個微笑,這代表什麼?他還關心她吧?!
耿納文看到舒岑婕臉上的血跡,恨得巴不得把金受元碎屍萬段。
「你已經逃不了了!外面都是我的人,」耿納文冷著聲音說,「如果你把她放了,說不定我還可以留你一命。」
「我根本就不打算活著離開這裡,」金受元的口氣滿不在乎,「我只要你的命,反正有你和你弟弟的命跟我陪葬,我也不吃虧,更何況你已經毀了我的一切,對一個一無所有的人來說,還有什麼好留戀的。」
耿納文咬緊牙關瞪著他,他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他在意的是被他抓住的女人,雖然他已經近兩個月沒有看到她,但思念卻無時無刻不折磨著他,他不想讓她陷入危險之中,而今,她還是因為他的緣故身陷險境。
金受元把舒岑婕甩到一旁,她因為受到撞擊而呻吟出聲。
「岑婕!」耿納文不由自主的朝她踏近一步。
「不准動,」金受元將槍指著他,「我怎麼也沒想到你還是個多情種。」
耿納文忍著憤怒瞪著他,「你到底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金受元的五官變得猙獰,「我要你的命。」
耿納文動也不動的站著,舒岑婕看到了槍直指著他,她咬緊牙關,忍著暈眩爬了起來。
在槍聲響起的同時,她推開了耿納文,子彈射穿了她的腰際,她痛呼一聲,癱在他的身上。
「岑婕?!」一切快得令他來不及反應,下一刻,她的血濺到了他的手,他大感震驚而悲慟。
門外的人聽到槍聲立刻衝了進來,搶在前頭的陸昱毅一進門,便一槍射穿金受元的腦袋,讓他當場斃命,而後立刻有人處理屍體,動作迅速而冷酷。
「你沒事吧?」舒岑婕被耿納文抱在懷裡,她抬頭看著他,聲音顫抖著。
「你該死!」為了她,他紅了眼眶。「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愛你。」她還想說什麼,但是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岑婕!」看到她閉上眼,他以為自己害死了她,慌亂的吼道。
「老大,冷靜點!」隨後趕到的曲揚理智的拉住了他,「她還沒死,趕快把她送醫院。」
這一切就如同惡夢成真似的,把昏迷的舒岑婕送進了手術室,耿納文坐在外頭等待。她一定會沒事,等她一恢復,他們就結婚,這次——他已經決定,就算他死,他也不會再放手。
這幾個月的分離,思念簡直快將他給逼瘋,分開的日子裡,他不時的想著她,什麼事都不能做,睡不著、吃不下,脾氣暴躁,週遭的人都勸他將舒岑婕給找回身邊,但他卻不知道她是否會原諒他將她趕走。
一得知逃亡中的金受元可能來傷害她的消息,他便立刻回到台灣,就怕遲了一步,他便再也見不到她。
警方的人來了,但是藍煜翔替他處理了。第一次,他遇到了舒岑婕的姊夫,一個英俊而斯文的男人,他似乎跟警方的關係良好,而他也沒多問什麼,只是感謝他救了舒妤如——他的妻子。
手術室的燈熄滅,他立刻走向前——
「她的情況還算穩定,」外科醫生從手術室裡走出來說道,「子彈穿過她的腰,失了不少血,不過已經控制住了。」
耿納文聞言,鬆了口氣,「我要見她。」
「等會兒吧!」醫生跟著說道:「待會護士會把她送到加護病房,她要在那裡待一個晚上,你可以見她一會兒。」
耿納文點了下頭,讓路給醫生離開。
等了一個多小時,他才被通知去見舒岑婕,看到她虛弱的樣子,他的心裡有著深深的不捨。
「我沒死吧?」麻藥才退,舒岑婕覺得自己虛弱不已,她睜開眼看著他,擠出了一句話。
「別胡說八道!」他牽起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聲音有著哽咽,「你不會死!你還要陪我過下半輩子。」
聽到他的話,她眨了眨眼,「什麼?」
「等你好了,我們就結婚!」
在這加護病房裡,他竟然跟她求婚?!
要不是傷口太痛了,她肯定會大笑出聲。
「你在向我求婚?」這好像作夢似的。
「不!」他的聲音沙啞,「是命令。」
淚水湧上了她的眼眶,他還是他,她所認識的那個霸道情人。
「為什麼?」她問。
「什麼為什麼?」耿納文不悅的反問。
「愛我嗎?」
「廢話!」他碎道。
舒岑婕微微一笑,閉上了眼,她好累,但等她精神好了,她會好好跟他算算這一段時間害她痛不欲生的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