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禮貌,她開口請關允桓上她的公寓坐坐,原本以為他會拒絕,沒想到他竟然一口答應。
「我一直以為你很懂事,但今天才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如何保護你自己。」走進小巧的客廳裡,他飛快的打量了一下,這裡允斥著她的味道,狂野而熱情,就如同她這個人一般。
「我已經那麼大了,而我也一向自己照顧自己,我自認很懂得保護自己。」拿了條毛巾給他,她的口氣裡有著不認同,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你可以用我的浴室洗個澡,換件衣服。」
「也好。」他點點頭,不然一身濕,他走動起來也不自在,就怕自己弄濕了她的傢俱。
他快洗好時,羅宛羽來敲浴室的門。
「你穿穿這件衣服合不合身。」
從門縫中接過來睡衣,也意外的發現這竟是男用的,在這麼一個女性化的空間,實在不像是有男人居住的痕跡,但這睡衣……他發現自己心中浮現許多疑惑,更驚訝還有股突然湧起的妒意。
真是不可思議,外頭那個女人原本該是他避若蛇蠍的人才是,曾幾何時,他竟然……他皺起了眉頭。
「衣服小了點。」
已經換好衣服,吹乾頭髮,泡了兩杯咖啡坐在客廳等著關允桓的羅宛羽一見他出來,便迎了上去,「不過勉強可以穿口巴?」
他有些悶1:司不樂的點著頭。
睡衣上衣無法扣起,而褲頭有些大,還要他一手拎著,不然恐有春光外洩之虞。
他這個文文弱弱的醫生,看不出來身材倒是挺好。一抹笑意忍不住爬上她的嘴角。
「笑什麼?」關允桓有些不自在的坐了下來。
「沒什麼,只是你這麼穿……」她閉上了嘴,側頭打量著他。「很好玩!每次看到你,你都是一副整齊的樣子,這麼居家倒是第一次見。」
他沒有答腔,只是盯著她的笑容直瞧。她是個很美麗的女人,儘管她老愛口口聲聲說自己二十九歲已經是個老女人,但老實說,現在穿著T恤、短褲的她,一點也不像個老女人,反而有股成熟嫵媚的魅力。
羅宛羽被他盯得心慌意亂,外面大風大雨的,不會使他腦袋突然不靈光吧?她不是他欣賞的女人,而他現在的目光裡多了太多熱情。
她的心怦然一動,為了轉移氣氛,她開口了,「喝咖啡吧!還是你想喝點別的,酒可以嗎?」
她從鄒亞倫口中知道他喜歡紅酒,她為此還特地去買了瓶紅酒放在家裡。
原本她是打算在兩人感情再進一步時,可以邀他來她家共享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不過這一切都已經變得遙不可及子。
羅宛羽站起身,拿出酒櫃裡的紅酒,倒了杯放在他的面前。
「謝謝。」關允桓低喃的接過手,手指不經意的與她相碰觸。
她眨了眨眼睛,將自己的手移開,不自在的說:「你再等一會兒,衣服烘乾之後就可以換回來了。」
她挑了個離他有點距離的單人沙發坐了下來。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看著彼此,然後又同時笑了開來。
「你要說什麼,你先說。」這一笑,一室的尷尬才稍稍化解了點。
他搖頭,「你先說吧!」
「其實沒什麼,我想說的只是謝謝。」
「你已經跟我說過很多次了。」他真誠的露出一個笑容,「能幫到你,其實我很開心!」
「是嗎?」她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我還以為之前我的所作所為,讓你覺得很苦惱,你躲我都來不及了呢。」
「事情不是這樣的。」關允桓柔聲的說,眼神閃閃發亮,「你是個好女孩。」
「天啊!又是這一句話。」她一翻白眼,拿起咖啡杯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外頭的風雨,「別再跟我說這種會令我覺得頭痛的話了。」
「為什麼這麼說?你本來就是個好女孩。」
聽到身後的聲音,羅宛羽沒有回頭,也沒有答腔。是啊!口口聲聲說她是好女孩,但他偏偏就不喜歡她。
「你這裡怎麼會有男人的睡衣?」
她轉身看著他,有一瞬間,她似乎感覺到了他的妒意……但這怎麼可能?!露出個苦笑,他壓根不需要在乎,他不喜歡的女人有什麼過去。
「我爸爸的,他和我媽有時會來台北看我。」她老實回答。
「原來如此。」他有鬆了口氣的感覺。
「雨好像沒有要停的意思。」她歎了口氣,「你……」
「我等衣服干了後就走。」他立刻接口。「你要忙公事就去忙吧!我看點書。」
他隨手從桌上拿了本書,然後意外的發現……「單身日記!」
羅宛羽看到他的表情,不由得笑了,「難道你不認為這種書挺適合我這個快三十歲的女人看嗎?你不會指望我還在看什麼浪漫愛情小說吧?」
他聳了聳肩,沒有回答她,逕自翻著書。
見他如此,她也只好拿起文件,走到飯廳,在飯桌上辦公……她的公寓很小,只有一房一廳的開放式空間。
等她處理完公事,天色已經微暗。她揉揉疲累的雙眼,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看向客廳,只見他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她露出一個微笑,進房拿了件被子,蓋在他的身上,最後索性坐在地上,打量起他的睡姿。
他真的是個好男人,而她真的遺憾,他竟然不喜歡她……沉睡的他看起來更年輕、更英俊,趁男人熟睡時佔他便宜似乎有點卑鄙,但若等他清醒,他也只會躲著她,思及此,她的心驀地一痛心念一定,羅宛羽俯身輕觸他的唇,有紅酒的味道。
她瞄了眼桌上的酒瓶,他一個人喝了三分之一,也不知道他是倦極睡去,還是喝醉了?
再看著他,她忘形的將自己的嘴覆上他的,她並沒有指望他會回應,只是想要偷偷吻吻他而已。
熱情的紫羅蘭香味充塞他的鼻息,關允桓半夢牛醒之間,愉悅的迎向她。
她感覺到他的手箝制住自己的腰,然後像座火山爆發似的,驚天動地的熱吻起來,她嚇了一跳。但她沒有推開他,熱情如排山倒海般衝破她所有的防線與理智。
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他的吻讓她心慌意亂。
她才不管他是不是喝醉了神智不清,還是睡糊塗了,她癱在他的懷中,回應著他。
兩人滾向客廳的地板,他的身軀壓在她身上,整個人將她包住。
她手舉過肩,拉下他的頭,迎向自己的唇,慾火完全吞沒了兩人,她狂野的拱向他,配合漸漸升高的熱情……
激情過後——
羅宛羽沒有睡去,只是靜靜的躺在他的臂彎裡;,這樣的溫暖,一旦等他醒來,又要回到現實了。
趁男人睡著時佔他便宜,果然是挺容易的。
她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等關允桓清醒之後,她可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眼前的情況。
他會怎麼樣?——句話,對不起,我喝醉了!還是吵著要對她負責?以她對他的瞭解,好像是後者比較有可能。
外頭的風雨聲緩和下來,時間也不早了,她該叫醒他,然後請他離開,但她卻什麼都不做,只是靜靜的躺著。她閉上了眼睛,決定再多貪戀這樣的溫暖一會。
可刺耳的電話鈴聲打破了她的希冀,也劃破寧靜。
她眼睛猛然睜開,這個鈴聲不是她的電話,她找著聲音的來源。
是關允桓的行動電話!她遲疑了一會兒,接了起來——婦產科打來的,要他回診所,有個孕婦將要生產。
她掛了電話,遲疑的看著他的側臉。
「算了!該來的總是會來。」牙一咬,她一手將被子抓在胸前,一手輕輕的推了推他。
關允桓眨了眨眼,睡眼惺忪的看著她,一時半刻還茫然得一副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的模樣。
「有個孕婦要生了,診所要你回去一趟。」
他聞言,眼神突然一變,整個人像是清醒了。
「現在人已經在診所了嗎?」
羅宛羽點了點頭,像是在逃避什麼似的忙不迭從地板上爬起來,「你的衣服應該好了,我去拿給你。」
一起身察覺自個渾身赤裸,臉立刻一紅,她慌張的拿起衣服套上,然後衝到烘衣機旁,將他的衣服拿出來。
「很皺、,」她舔了舔略顯乾燥的雙唇,「可是來不及燙了。」
「現在沒人會在乎我的衣服皺不皺。」他手忙腳亂的穿著衣服,但當他的眼神一對上她的時,動作明顯遲疑下來。
「你幹嘛突然不動?」她勉強對他笑著,「你得快點,小孩可不等人的。」
「我知道,但是……我們……」關允桓欲言又止的看著她。
羅宛羽緊張的吞了口口水,「你確定現在要跟我談這個問題嗎?其實男歡女愛很正常,而且你又喝醉了。」
「喝醉?」他搖頭,「我沒有。」
「隨便你有或沒有,關允桓現在該做的是趕緊去接生。」她推著他,似乎是希望他趕快離去。
她的態度令他覺得不解。
「對不起!」在被她推出大門時,他突然脫口而出。
她聞言臉色一變,「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冒犯,若是你要我負責,我會!」
果然!一個負責任的好男人。可聽他這麼說,她的心中沒有雀躍,只有悲哀,她當然不可能因為跟他上了床,就要他給她承諾,縱使愛他,她也不可能做出這麼卑劣的事。
畢竟他不愛她,而他可能在不久的將來,遇到一個他所愛的女人,她現在若讓他負責,那到時候該怎麼辦?
「等我忙完,我們再好好談談。」臨走前,他緊握了下她略微冰冷的手,隨即匆匆離去。
「談?」她看著緊閉的電梯門,失神的搖了搖頭,她不認為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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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關允桓發現,羅宛羽在躲著他!
現在的情況果然有變,不過他可沒預期會改變得那麼快,而且是在兩人的關係更進一步之後。
「羅秘書不在辦公室裡。」接待小姐語帶同情的看著一臉氣急敗壞的關允桓,「很抱歉幫不了你。」
這幾天午休時間,他都會到南屏大樓報到,但得到的答案都一樣——羅秘書不在辦公室裡。
「她去哪裡?」
「聽說是陪董事長去開會。」
「去哪裡開會?」
接待小姐聳聳肩,「對不起,關於這個,我們不能告訴你。」
關允桓不耐的看了眼手錶,他的門診三點開始,這代表著他現在就得要回診所了,但是沒找到她卻令他不甘心。
無奈之下,他還是氣沖沖的離開了,走之前有撥了通電話給鄒亞倫,但他卻吞吞吐吐的什麼話都不肯透露,最後還掛他電話,
「搞什麼鬼!」沒想到連他的好友也不站在他這一邊。
原本的情況不是這樣,誰知道,短短幾天之間,世界竟然變了個樣。
他火大的開車回到診所,今天晚上休診,就算是到她家等門,他都做,只要能見她一面,問個清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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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允桓在搞什麼鬼?」鄒亞倫把行動電話掛上,看著一旁裝出一副很專心在整理文件的羅宛羽。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看都沒看他一眼,一雙手逕自忙個不停。
「別裝了,那些文件你已經弄了幾十次,已經夠整齊了。」他諷刺的道。
她一聽,身體先是一僵,然後歎了口氣。
今天鄒亞倫在這間飯店的會議廳跟一個日本客戶有約,他們早到了,所以先在中庭坐會兒,等一下才會上去。
原本,他是不打算帶她來,而她也不打算跟,因為這個日本客戶上次因為偷摸她的手,而讓她氣得把一杯熱咖啡倒到他快禿的頭上。
但她一想到關允桓會來找她,說什麼也不敢留在公司裡,她怕死了。她知道他是要來談「對她負責的事」,所以她絕對不能跟他打照面。
她怕自己真會不顧理智的答應讓他對她負責,接著跟他結婚,她心知肚明兩人的婚姻若以這樣為開始,定以悲劇結束。
她情願躲著他,不看他的人、不聽他說的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不然,她還真會要他對她負責,將她娶進關家門。
他們之間發生的一切都是自然而美好,也因此,她並不想要他的道歉或看到他內疚的神情。
她跟他現在已經有了個非常美好的結束,至少在內心深處,她情願如此鴕鳥的以為。
「我覺得你們兩個很奇怪,以前你倒追他,怎麼現在卻變成他巴著你不放?」鄒亞倫好奇的問。
「你不是那麼喜歡知道我私事的吧?」羅宛羽抬起美目直視著他。「而且現在是上班時間,別忘了你待會兒要談一份很重要的合約。」
「我知道。」他聳子聳肩,「但是最近芸芸一直在追問我,你跟允桓的最新進展。」
「你為什麼不直截了當告訴她,我們吹了!」
「我想這話最好由你自己去跟她說。」他微微一笑。
心知肚明,若他這麼對函芸說,地肯定回敬他一大堆問題,讓他好幾天不得安寧,為了耳根子清淨,還是算了。
「時間差不多了。」拿起資料,羅宛羽率先站了起來。
「你待會兒對客戶記得要客氣點。」
「只要他不對我毛手毛腳,我會對他客氣點。」希望這次他能記取上次的教訓,對她有禮貌點。
「我醜話說在前,」等著電梯時,鄒亞倫警告道:「如果你敢搞砸這件事,就算芸芸再怎麼求情,我一樣會請你走路。」
「知道了。」她沒好氣的踏進電梯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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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羅宛羽沒有上班,在街上晃。
她心想,她的工作可能要告吹了,因為她又闖了大禍,這次鄒亞倫不會原諒她了,畢竟她二度得罪了公司的大客戶。
行動電話響起,她不甚在意的瞄了一眼,果然是公司找她。
一個下午找她的電話不下十通,但她一通都沒接,站在公車站牌底下,她看著人來人往。
不知道站了多久,週遭的人越來越多,天色也越來越暗,商店的霓虹燈開始閃爍,告知黑夜的到來。
行動電話再次響起,這次她選擇將電話給接起。
「羅宛羽,我警告你,如果你不在二十分鐘內回公司,你就回家自己吃自己!」電話一接通,就傳來鄒亞倫氣急敗壞的聲音:
「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說,我只要回公司,你就不會開除我吧?」她的聲音懶洋洋的,沒什麼精神。
電話彼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傳來他咬牙切齒的聲音,「你現在回來,我可以考慮。」
「那好吧!」她歎了口氣,「我盡量趕趕看。」
「羅宛羽——」不等他說完,她掛了他的電話。
走回公司至少要三十分鐘以上,但她仍是選擇走路。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尤其鄒亞倫夫婦對她的好,她是該改改自己的脾氣。
四十分鐘後,她出現在氣急敗壞的鄒亞倫面前,辦公室裡還坐了個葉函芸,就見她一副哀怨的模樣。
「對不起!」一進門,羅宛羽劈頭便道歉。
「你以為對不起有用嗎?」鄒亞倫諷刺地道。
「亞倫,別這麼激動。」站在好友這邊的葉函芸,語帶懇求的說。「你答應我要跟她好好談的。」
歎了口氣,他果然因為愛妻而語氣變得溫和了點,他苦惱的看著羅宛羽,「我很明白那個日本客戶好色,也知道他摸你不應該,但是你可以口頭制止他,而不是把他打得跟豬頭一樣!」
「我明白。」她點點頭,「其實被摸幾下也少不了幾塊肉,待會兒我去飯店跟他道歉,或許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她的反應顯然令鄒亞倫有些驚訝,他沉默的坐在辦公桌後,久久不動一下,他真懷疑自己聽錯了,他這個脾氣一向火爆的秘書,竟然會這麼好聲好氣的說話,一定有地方出錯了。
「亞倫,其實這件事宛羽也沒有錯……」
「我知道。」他看了妻子一眼,「我也說了,日本客戶不應該,但是動手打人就是不對。」
羅宛羽咬著下唇站在辦公桌前,深吸口氣,她像是下定決心般地宣告,「我想,我不適合這個工作。」
聽到這話,鄒亞倫再度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我說,我不適合這份工作。」羅宛羽重複了一次,「沒錯,這工作薪水多、職位高,但是沒能力就是沒能力,我的個性是我人生的一大敗筆,改都改不了,所以在我沒搞出更大的事情之前,你還是把我調回會計部去吧!或者當個普通的小秘書也無所謂,我不在意。」
「這怎麼可以?」葉函芸想也不想就投反對票。
想當初,她可是撒了多少嬌、灌了多少米湯,才讓丈夫勉為其難的讓宛羽靠著她的關係坐上今天的位置,現在宛羽竟然自己要放棄,這可不成!
「這裡好像沒有你說話的份!」羅宛羽看了她一眼。
函芸對自己的關心她很明白,但現在闖禍的人是她,她沒道理每次闖禍都當事情沒發生過似的。
葉函芸聞言,眉頭微皺。
「既然你這麼說,下個月開始,你就回會計部好了。」鄒亞倫順著她的意思。
羅宛羽柔順的點了點頭。
葉函芸還想說些什麼,「亞倫——」可她的話在另兩人的目光制止下,全吞進了肚子裡。
「有好的下任秘書人選嗎?」鄒亞倫十指相握,看著羅宛羽問。
「秘書室裡有個曹念慈,工作效率不錯,待人也很誠懇。」
「那這段時間就調她來跟在你身邊。」他立即下了決定。「半個月的時間,你應該可以把事情交接給她吧?」
「應該沒問題,如果她很上軌道的話,不一定一個星期就可以給你一個全新、不會闖禍的女秘書。」她的口氣沒有什麼精神,瞄了下時間,她懶懶地說:「下班了。」
「早該下班了!」他沒好氣的提醒。
她的嘴一撇,「我待會兒就上飯店跟野村先生道歉。」
「不用了!」他搖了搖頭,「野村先生那一方面,我自己去交涉,若讓你自己去,豈不是羊人虎口?」他可心知肚明那個野村先生色膽包天。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不用跑這一趟了,」她呼了口氣,「今天好累,我要回去了。」
「你等等!」葉函芸出聲阻止她,「一起吃飯。」
「不餓,你跟你老公自己去吃吧!」羅宛羽頭也不回的打開了門。
「你車修好了嗎?」鄒亞倫拿起掛在架上的西裝外套穿上,一邊問。
「還沒。」她聳了聳肩,「修車廠的人說大概這一、兩天就可以拿車。」
「那我跟函芸送你回去。」
「不用!。」她拒絕他的好意,「我自己坐車回去。」
他不再堅持,和老婆一起目送著她離開。
「她怎麼了?」
「失戀的女人。」鄒亞倫簡短的回答、
「失戀的女人?!」葉函芸仔細玩味這句話,「她跟允桓結束了嗎?」
「似乎是如此。」
「為什麼?」
「你問我?」他覺得好笑的指著自己的鼻子。
「當然!」她理所當然的回視著他,「一個是你從小一起長人的好友,一個是你的秘書,我不問你要問誰?」
「可惜我不知道。」他聳肩,一副不想管閒事的樣子。
「你怎麼可以不知道?」她的口氣有些不悅。
他歎了口氣,「老婆,他們都是成年人了,做什麼不用跟我報備,所以我不知道。」
「可是你可以表達出你對他們的關心。」葉函芸氣得直跺腳,對他那不慍不火的模樣感到受不了。
「感情的事情是很難說的:」環著她的肩膀,他跟她一起離開辦公室,「你別煩了。」
要她別煩怎麼可能?現在為情所苦的可是從求學階段就對她最好的死黨!她在心中不住地咕噥著。
「我要跟她好好談談!」
鄒亞倫無奈的對天一翻白眼,「你想跟她談什麼呢?難道你看不出來,她根本就不想跟人家談論有關允桓的事嗎?」
「她可以不跟別人談,但她不能不跟我談。」葉函芸的眉頭因為他的話而皺起。
「為什麼?」
「因為……」她想了一會兒,「我是她的死黨。」
了無新意的答案,他無奈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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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麼?」突然停在羅宛羽面前的賓士車,嚇了她一大跳,驚魂未定的她,看到從車上走下來的人,口氣變得惡劣。
「你以為我能對你做什麼?」鄒亞倫的嘴一撇,「我老婆堅持要跟你吃頓飯、敘敘舊。」
「可是我不想——」
他根本不讓她把話給說完,就在大庭廣眾之下,硬是拖著她的手臂,半強迫的將她給塞進車子裡。
「鄒亞倫,雖然你是我老闆,但現在是下班時間,你應該要尊重我。」
「我就是尊重你,才沒有當街給你難堪。」他面不改色的關上車門,淡淡的說。
「函芸——」
「陪我吃頓飯,好嗎?」葉函芸笑嘻嘻的看著氣沖沖的羅宛羽,對付她這個火爆脾氣,就是要以柔克剛。
羅宛羽瞪著她好一會兒,「若是要問我感情的事,我無可奉告。」
「感情的事?」她一臉不解,「你的感情出了什麼事嗎?」
她的反話讓羅宛羽一時語塞,看向前頭開車的鄒亞倫,看不清他的表情,所以也無法試探什麼。
最後,她只好雙手抱胸,臭著一張臉,靠著椅背,任車子穩穩的往市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