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志中不悅的說道,他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只知道他躺在床上好久,睡意之神卻遲遲不願降臨,他的情感叫他去找若君,但理智和自尊卻逼迫他留在床上。
「我想……」先侶跑到樓梯口,又跑了回來,然後把自己懷中的「東西」推向志中,「這是你的。」
志中感到軟柔的身體碰觸到他的身軀、連忙伸出手扶住,他的鼻子聞到熟悉的玫瑰香味和……酒味!
他的眉頭霎時皺得半天高,「你讓她喝酒?!」他克制不住的對著自己的弟弟咆哮。
「不關我的事。」先侶退了幾步,遠離是非地,「是若君半夜睡不著,下樓來,看到我在喝酒,她說要跟我喝幾杯,我也不知道她的酒量那麼糟,若我知道,我根本就不會」滾出去。「志中打斷先侶的話,扶著若君退了一下,手摸到房門,想也不想的用力甩上,發出巨響。
「你幹什麼?」這一聲巨響,讓若君的眉頭皺了一下,「好大聲。」
這種感覺又好似回到了香港那一夜,不過這次不同的是,若君醉得比上次還要徹底,而這次,志中並不打算餵她喝解酒藥,覺得她應該受點教訓,還有一點不同的是,他看不見她因為喝醉而顯出的嬌憨。
他不太憐香惜玉的把她帶向浴室,途中因為算錯步伐而使自己撞向牆壁,他不由喃喃咒罵。這筆撞到頭的帳當然得算在若君的頭上,誰教她半夜三更跟別的男人喝酒,就算這個男人是他弟弟也是一樣,難保她不會因為心情沮喪而做做出香港與他做過的一切。
志中進了浴室,摸索到水龍頭,打開冷水,想也不想的直直往若君的方向衝去,打定主意要把這個小酒鬼給澆醒。
「做什麼?」突然而來的冰冷讓若君的身子縮了一下,她連忙四處找尋一個乾爽的地方,卻找不到,她站起身,氣憤的抬下志中手上的蓮蓬頭,全身上也無一處不滴著水,「你太過分了!」她不由對他大嚷。
「我過分?!」志中忍不住的對她大吼,「你去找別的男人喝酒,卻又在這裡說我過分?」
「我找的人是你弟弟。」若君一抹自己潮濕的臉龐,覺得胃在翻攪,她立刻忘卻一切,只顧著轉向洗手台嘔吐。
志中聽到她所發出來的聲響,狠心的站在她身後,一動也不動,絲毫不理會若君現在的不適,因為他還在生她的氣。
吐出來這後,暈眩感消失了不少,若君打開水,用水潑了撥自己的臉頰,希望自己清醒點,不過效果不彰,她關上水龍頭,緩緩的轉過身,看著站在她身後鐵青著一張臉的志中。
「你的脾氣真的變差了。」她搖搖晃晃的推開志中,走了出去。
「你要去哪裡?」志中在她與自己擦身而過時捉住她。
「換衣服!」若君沒好氣的說道,「我現在整身濕,我要換衣服睡覺。」
志中聞言,鬆開自己的手讓她離去,他緩緩的踏出自己的步伐,坐在床沿,聽到房裡的聲響,知道若君沒有離開。
「你坐著幹麼?」若君轉過頭看到志中像座雕像的坐著,不由問道,「你不累嗎?」
志中沒有回答,還是坐著。
若君走向他,把他給壓躺在柔軟的床上,整個人趴在他的身上。
志中直覺伸出手,卻驚訝的發現手掌下是赤裸的的柔軟肌膚,「你……」
「還記不記得在香港?」若君在他的臉頰上印下無數個吻,輕聲的問道,「我好像也是全身赤裸的躺在床上等你,我很想告訴你,我很愛你,我很需要你。」
志中聞言,渾身一僵,他抬起頭,輕吻著若君的長髮,柔聲的說道:「你喝醉了。」
「我沒醉。」若君懸在志中的身上,低頭看著他,「或許有點,但並不是全然不瞭解自己在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就像在香港,若我不知道我在做什麼,我不會把自己給你。」
志中察覺到好似有什麼東西掉落在他的臉頰上,他一摸……淚水?!
「你在哭?!」
若君深吸了日氣,沒有回答,只說道:「你弟弟是個好人,他很關心你。」
雖然知道自己很愚蠢,但志中就是不想聽到若君的口中提及別的男人,他的手上下撫摸著她光滑的後背。
若君察覺出他的熱情,低下頭,主動的吻住他,拋開一切。
竭盡全力的迎向他,直到兩人得到滿足。
若君趴在志中的身上,深深的吸入空氣,直到吸吸平順,她卻煞風景的從他的身上離開,苦惱的嚷道:「你為什麼不開刀?」
身上的重量一消失,反而令他感到不習慣。
志中伸出手再次把著君給拉回懷中,不願多談此事,只安撫道:「我們都累了,睡一覺,有什麼事,明天再談吧!」
有一刻,若君想跟他吵到底,但最後她只乖巧的窩在他的懷裡,閉上沉重的眼皮。
「你現在不生氣了嗎?」她軟軟的聲音從黑暗中傳送他的耳裡。
「我根本就沒生氣。」志中回答。
「你說謊。」若君在他的懷中找到熟悉的舒服位置,喃喃的說道。
「隨便你怎麼說,」志中拉好毯子蓋住兩人,「總之以後,我不准你再沾一滴酒。」
這是若君沉入睡眼時,隱隱約約所聽到的一句話,不過她並沒有給他任何的回答。
「若君妹妹,你為什麼都不穿裙子?」先侶放下喝了一口的牛奶,突然盯著坐在他對面的若君問道。
不要又來了!若君無奈的對天一翻白眼,回視著先侶,才一大清早的,他就已不得開始製造戰端了。
他來這不到一個星期,但是每句話卻都能惹火志中,她還真不知道他的用意到底何在?
若君有些擔心的瞥了志中一眼,一點也不感驚訝的看著他沉下了臉,她連忙說道:「我不……」
「她穿不穿裙子,關你什麼事?」志中打斷若君的話,語帶警告的說這:「你給我閉上嘴巴!」
「這不是太可惜了嗎?」先侶一點都沒有把志中的發怒表情和若君的祈求看在眼底,「若君妹妹可有雙美腿哩!」
「她有雙美腿也不關你的事。」志中重重的把刀叉終放下。發出不算小的聲響,雖然現在看不到,但他記憶中的若君,確實是有雙美腿,他氣憤別的男人可以看到他看不到的東西,就算這個男人是他弟弟也是一樣。
若君雙手合掌,無言的拜託先侶閉嘴,志中的脾氣已經很不好了,她可不願意他唯恐天下不亂的來插上一腳。
「對了!」先侶還是蓄意的忽略若君的表情,逕自說道,「若君妹妹作答應要陪我去釣魚的,今天天氣不錯,咱們今天下午……」
「今天下午若君要陪我游泳。」志中不悅的打斷先侶的活,「若要釣魚作自己去。」
「既然這樣,好啊!」先侶開心的嚷道,「那我跟你們一起去游泳好了。家裡本來有個游泳池,我幾乎每天都會游個兒趟,不過來這以之後,就中斷了。若君妹妹,若你不會游泳的話,我還可以教你,在高中的時候,我還是游泳校隊的,泳技不是蓋的。」
「我不讓你去。」志中氣憤得想揍人,擔心先侶這個死小子真的對著君有意思,偏偏兩人的年紀又相當,現在他跟若君之間還有個苦君的鬼未婚夫夾在中間,他可不願自己的弟弟進來擾和。
他到現在還有點不敢置信若君說愛他,竟然不是一時的醉語,因為隔天一大早,若君便正經八百的告訴他,說她愛他是真的,不過……她還是得嫁人,聽得他一肚子的火氣。
志中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的說道:「你在這裡已經侍得夠久了,也該回去了。」
「回去?!」先侶聽到這兩個字,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一半,不過他口氣帶著惋惜的說道:「不行,二哥和大哥放我長假,我也不過休息個幾天而且。還不夠本,反正我現在待在這裡,環境又安靜,三餐又有人照料,更重要的是有美女相伴,人生至此,夫復……」
「夠了!」志中揉了探自己的太陽穴,奇怪自己怎麼以前不覺得自己的么弟是個很會用激將法激人的人。
雖然知道先侶的用意何在,但他卻還是被氣得數度失去方寸,難怪英國哲學家培根(FBacon)會說,凡過於重視愛情的人,就要喪失他的財富和智慧,這句話真是句千古明言,現在他就覺得自己的腦袋像漿糊一般。
「你怎麼回事?」
志中感到一隻略顯冰冷的手,試探似的摸著他的臉頰,他露出一個笑容,拉了若君的手,「我沒事,只是突然有點頭痛。」「真的只是這樣嗎?」若君依然不放心的緊盯著他,好似想看看他有沒有任何不適的表情。
「大哥……」先侶看到志中的舉動,這下良心才有點始起,擔心自己玩得大過火了,畢竟再怎麼樣,大哥畢竟還是個病人,他這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似乎有些不妥。
「不用用這種心虛的口氣說話,這可不像你。」志中的頭轉向先侶的方向,「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會好好想想,給你一個最滿意的答案。」
「真的?!」先侶露出沾沾自喜的表情,又想起了for-dea,他終於可以讓這個老女人永遠消失在他的面前了。
跟他鬥,這個老女人還差得遠呢!他現在真是得意死了!
「小子,似乎是我低估了你。」志歲帶著硬是要跟他一起下新竹的筱若一踏進大門,看到在客廳蹺著上郎腿的先侶,不由說道。
「開玩笑。」先侶露出不可一世的狂傲表情,「憑我這個聰明的腦袋,我自然會為自己找到辦法。」
「這種威脅人的小人手段也敢講得那麼大言不漸,你果然不是人。」筱若冷冷的哼了一聲。
「今天心情太好,不想跟你吵架。」先侶難得一次有風度的讓帶刺的六嫂,逕自問道:「六哥,你是不是把sandra趕回去了?」
志歲沒有回答,只說道:「反正一切都是聽大哥的意思,大哥人呢?」
先侶用手指了指樓上,「跟他女朋友在樓上卿卿我我。」
先侶的話聲才落,筱若立刻興沖沖的拉著志歲的手,「志歲,我要去看大哥的女朋友。」
志歲無奈的看了被吉一眼,她硬是跟著來的原因,一方面是想看著久未見面的大哥,一方面則是好奇照顧大哥的那個女人,而當然,以筱若的個性而言,她對後者的興趣可比前者濃很大多了。
「好,你先坐下。」志歲把太座給扶坐下來,「我去告訴大哥我們來了,你在這裡等著。」
「我跟你上樓去。」才被扶坐下,筱若又不安分的站起身,活蹦亂跳的模樣,一點都不像是懷孕七個多月的孕婦。
志歲警告似的看著她,「乖點,不然我現在就把你帶回家。」
筱若聞言,臉一沉,不悅的坐回沙發上,一張嘴還喃喃自語的說要跟他離婚。
志歲見狀,又是一個無奈的搖頭,他彎下腰,不顧先侶在場,把筱若整個人給抱起來。
「你要幹麼?」筱若連忙用手環著志歲的頸項,「你要謀殺我?!」
志歲歎了日氣,「我怎麼捨得殺了你,」他一點也不把筱若因懷孕而增加的體重看在眼裡,雖然有張美麗的臉孔,骨子裡,他的力氣其實挺大的,他抱著她往樓梯的方向而去,「你不是想去看大哥的女朋友嗎?我現在就抱你去看,這下我這個老公做得可沒話說了吧!」
筱若聞言,當然是興沖沖的點點頭,志歲一向不輕易讓步,今天的讓步雖令她吃驚,但也令她感到開心。
「你是不是想了什麼方法要修理先侶?」若君放下正在念給志中聽的(管理者)這本書,看著把頭枕在她腿上的志中間道。
志中微露出一個淺笑,把玩著若君被他握在手上的長髮,沒想到她還挺瞭解他的。
「你弟弟其實很關心你的,你可別玩得太過火。」她輕柔的摸著他的黑髮,柔聲說道。
「我自有分寸的。」志中伸長手,把若君的頭給拉下來,讓她的唇印上他的。
「現在可以開口說話了沒?」房外的志歲在筱若的耳際輕聲的問道。
筱若給他的回答是一個噤口的手勢。
這簡直就是偷窺嘛!志歲無奈的把目光移到房中相擁的兩人,這個情況再繼續下去,只怕房中的兩人馬上就會在他和筱若面前上演A級畫面。
他還真沒想到自己的太座竟然會對這種事感到興趣,筱若太熱情,對他可沒太大的好處,這就是懷孕所要付出的代價。
「大哥!」突然,身旁的筱若一聲大喊,把志歲嚇了一跳,連帶著房中的兩人也迅速分開。
看著兩個手忙腳亂的人在整理衣服,筱若不由哈哈大笑。
「你啊!」志歲也忍不住的嘴角上揚,輕撐了撐她的鼻子。
原來筱若不是想看什麼「刺激」的景象,只是想要排個令人很得牙癢癢的時機進來。
「對不起,大哥。」志歲扶著筱若走進房,「筱若太頑皮了。」
「沒……沒關係。」雖然有點怨眼,志中還是說著違心之論。
若君匆忙的扣好自己的扣子,抬起頭,飛快的看了站在面前的一男一女,困認出志歲而無可控制的讓紅暈爬滿了整張臉。
「男歡女愛,這很正常。」志歲不願見以若君不自在的表情,於是說道,「不用感到害羞。」
「哇!」筱若仔細的打量著滿臉紅暈的若君,「她看起來年紀好小,大哥配她太老了。」
若君聞言,倒抽了一口氣,著向志中,果然後者的臉都黑了,她陪叫了聲苦,朱侶還沒走,怎麼又來一個麻煩?
「我求你,閉嘴!」志歲無奈的一擊額頭,就知道帶筱若來這絕對只有闖禍的份,「大哥、若君,對不起。」志歲指了指筱若對若君說道:「她是我太太,平時講話沒什麼遮攔。」
「我只是開玩笑罷了,你們那麼認真幹麼?」筱若嘟起一張小嘴,看著房中顯然沒什麼幽默感的三人。
「開玩笑?!有的時候我真的想掐死你。」志歲無奈的看著筱若說道。
筱若的回答是瞪了他一眼。
若君的目光來回的看著夫妻倆,最後才道:「你們來應該是有事跟志中談吧!我先出去了,你們慢慢談。」
「我才對他們談的事沒興趣。」筱若突一跳,踏到若君的眼前。
「張筱若!」志歲的心臟差點停掉,忍不住的大吼,「你再給我跳上跳下的,我就把你綁在床上,直到你生下孩子為止。」
筱若聽到他的大吼,一愣一愣的,「對不起,我忘記了,你放心啦!」筱若扮了個鬼臉,「孩子我也有一半股權,我會乖乖的,你跟大哥談你們要談的,我跟若君談我們要談的。」語畢,她就拉著若君離開。
志歲看著愛妻的身影。無奈的搖頭,長長的歎了口氣。
「麻煩!」看不到發生什麼事的志中,一聽到志歲的歎息聲,不由喃喃的開口說道。
「是啊!麻煩。」志歲煩躁的承認。
「坐吧!」志中手一揮,自己先坐了下來。
志歲聞言,挑了個志中對面的位置坐下來,深吸了口氣,才開口道:「大哥,你決定怎麼樣?」他一雙眼直視志中,雖然他沒說明,但他知道志中知道他話中的意思。
志中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當然讓先侶這個小子回台北。」
「沒那麼容易,」志歲太瞭解自己的弟弟,「他不會乖乖的回去的。」
「我當然知道,」志中靠向椅背,「我當然會給他一些回去的動力。」
志歲聞言,皺起眉頭,「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升他職。」志中淡淡的說道。
「升他職?!」志歲提高自己的音量,「大哥,你瘋了啊?!」
「老六,才多久不見,你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志中嘲弄的說道。
「我只是……」志歲把手一攤,承認自己太過激動,「我只是在想,你現在升先侶的職,難不成想把Sandia給趕走?」
「我還不至於愚昧得讓自己失去一個得力助手,」志中一點都不在乎的說道,「我想,也該是給咱們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弟一點教訓的時候了。」
志歲一愣,隨即露出一抹笑容,聽大哥的意思,想來先侶會有一段相當不好過的時光。
「我想,我大概瞭解你的意思了。」他淡淡的說道。
志中指了指身後,「把我放在床頭櫃上的牛皮紙袋拿來。」
志歲站起身,依言拿來牛皮紙袋。
「這裡頭的文件叫先侶簽名,」志中指示道,「然後你照著文件裡的事情做就成了。」
志歲好奇的把牛皮紙袋的文件拿出來,上頭的文件是用電腦打字,完成很漂漂亮亮,「大哥這是……」
「我擬的合約。」志中一點都不覺有何不對的說道:「就算看不見,按了那麼多年的鍵盤,這對我不是件難事。」
志歲聞言,沉思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忍不住的勸道:「大哥,雖然你現在還是能做許多事,但是我認為你還是該去開刀,你不應該剝奪你眼睛看這個世界的權利。」
志中聽到志歲的勸告,把頭一撇,「我做事自有分寸,不用你來告訴我該怎麼做。」
「完了!大哥這麼說,我今天不就是白來了。」突然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五哥!『」志歲轉過頭看著站在門口一臉苦惱的志萬,「你來做什麼?」
「當然是勸大哥回去開刀。」志萬走進房間,站定在志中的面前:「大哥,我……」
「不用跟我提開刀的事。」志中沒有商量的打斷志萬的話。
志萬聞言,皺起眉頭,看向志歲。
志歲愛莫能助的聳聳肩,瞭解大哥的個性,除非他自己點頭答應,不然沒人可以逼他去開刀。志歲低下頭,看著手中的文件,每看一個字眼睛便睜大一分,一看完,不由抽了口冷氣。
「你怎麼了?」志萬看到他的表情,不解的問道。
「自己看。」志歲把手上的東西塞進志萬的手裡,深感荒謬,最後忍不住的哈哈大笑,好一個升職……真是太好了!
「誰跟先侶有仇啊?!」志萬看完之後,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笑;自己的弟弟被欺負了,還笑得那麼開心,志萬瞥了志歲一眼,對他的反應感到不以為然,「所長?!天啊!
虧他想得出來,這是哪個不要命的要陷害先侶。「
「你幾時變得那麼手足之愛?」志歲看著志萬一臉忿忿不平,指了指坐在按發上的志中,「是這個不要命的要陷害先侶。」
「大哥?」志萬一愣,「為什麼?」
「我沒有必要跟你解釋,總之照我的活做就對了。」志中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做錯地方,逕自淡淡說道。
「是,大哥。」志歲忍不住笑意把志萬手上的文件拿回來,「我今天晚上就把先侶給帶回台北。」
「好極了。」志中滿意的點點頭。
「大哥,我先下去要先侶簽這一份——『賣身契』。」志歲忍不住嘴角的笑意,緩緩的轉過身。
「你真的要做啊?!」志萬跟在志歲的身後走了出來,不能接受事實的問道。
「當然。」志歲肯定的點點頭。
志萬壓低自己的聲音在他的耳際喊道:「拜託,叫先侶去掃廁所。」
「哪有啊!」志歲看了志萬一眼,「只是叫他當廁所所長罷了,為期只有一個月,這哪算是叫他掃廁所,這可也算是升職耶!」
「你……」志萬放棄的把手一攤,愛莫能助了,只能祈求自己的么弟自求多福了。
「要跟我們一塊回去嗎?」志歲一邊步下樓梯,一邊看著志萬問道。
志萬搖搖頭,「不了,明天我放假,所以,我可能會在這裡待一晚吧!我想找個機會跟若君談談,要她勸大哥動手術,畢竟這手術早點做會好一點;大哥……也離開太久了。」
志歲聞言,覺得有理的點點頭,一年之內,若君是不會嫁人的,這是他用一紙五千萬的訂單從吳家得來的承諾,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只希望這一年內,一切煩心中,都能煙消雲散。
「志中……」
「嗯!」志中無意識的應了句,不過手卻有意識的把她給摟得更緊。
若君有些不安的看著他,知道他正在入睡,雖然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語很有可能使兩人好不容易維持起來的情感給打碎,但她還是鼓起勇氣說道:「我跟志萬談過,你的眼睛只要願意動手術,有幾近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可以看得見,所以你去動手術,好不……」
她的話聲因志中突然坐起而驀然打住。
「志中。」
志中拿起若君細心幫他擱在一旁椅背上的睡袍,氣憤的穿上。
「你要去哪裡?「若君急忙的從床上爬起來,把手擁在他的胸膛,站到他的面前問道。
「不用你管。」志中把她的手給撥開,離開房間,僵硬的背影讓她知道,他正在氣頭上。
若君難過的順了順自己的長髮,歎了口氣,每次跟他談到這個話題,他總是如此回應,她緩緩的跟在他的身後,跟著他走下樓。
「如果你想回去,你就走吧!」志中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冷峻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你為什麼要這麼說?」若君匆忙的走到他的面前,她蹲在他的面前,透過窗外的燈光看著志中的臉部輪廓。
「你不是希望我趕緊復明,你好趕緊嫁人嗎?」志中冷冷的陳述道。
他不願意開刀,該不會是……若君想起了自己來此地第一次的承諾,她怎麼會那麼粗心。
「不是這樣的。」她握住他的大手,「我要你開刀不是為了我,你現在失明了,所以對很多事情感到不安,因為這樣,所以我才希望你去開刀把腦子的淤血取出,讓你重見光明,重拾以往的生活,至於結婚,我根本就不愛他,只不過已經給了承諾,我不可能會反悔,就算你不開刀,我嫁給別人是遲早的事,這事你應該很清楚才對。等你復明之後,其實我只是全世界眾多女人中的一個,你隨便找一個,條件都可能比我好千萬倍,其實——『志中抬起手,摸索的摸到她的臉,」你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若君柔聲問道,「只因為我在香港跟你有過一夜情,在你失明的時候,湊巧在你身邊?在香港時,滿心以為你只是個單純的觀光客,到了台灣再見到你,才警覺,我們彼此之間的差異好大。」
「而你卻能嫁進吳家?」志中的印象中,吳家也算是有名望的家族。
「那不一樣。」老君盡可能的跟他解釋,「我嫁給他是因為我母親還有吳伯伯,這場婚姻之中,我從未開口說過願意與否。」
「你就這樣讓人家操縱你的一生。」他的口氣聽來已經夾雜了許多奔騰的怒氣了。
若君聽出志中不悅的口氣,卻還是大膽的說道:「我不認為這算是操縱,」她不自覺地抬起手替他將掉落在額際的頭髮往後撥,「我知道我要嫁給什麼樣的男人,我也知道這個男人是個好人,我想,這應該已經可以稱得上幸運,這世上有許多女人都未必會嫁得比我好,這就足夠了吧!」
「好一個足夠了?」志中轉過頭,躲開若君伸向他的手,「那你認為我會怎麼想?」
若君的手僵在半空,最後她縮回來,放在志中的膝上,「等到他復明,你也會希望這段黑暗時光永遠離開你的。」
「這就是你認為我心中的想法?!」志中感到難以置信,他推開她,氣憤的站起身,一時之間忘了計算自己的步伐,撞到了茶几。
「你到底要我怎麼說你才會懂。」若君看著志中的舉動,不由在他身後喊道,「等你看得見之後,你會巴不得我走的。」
志中氣憤的把手一揮,把身旁的燈飾給打倒,他聽到燈泡破碎的聲音,「我說過我不會,我要你留下來。」
留下來,而非嫁給你!若君搖搖頭,無聲的擦掉落在頰上的眼淚,要嘛!她情願一輩子不嫁,她不會去做一個男人的情婦。
她看著志中準備離去,連忙說道:「你別動!」她緊張地看著志中未穿鞋子的腳上,「地上有玻璃碎片,等我清理完你再走。」
若君連忙跑向廚房,拿了塊肥皂,走向志中,一個不注意,感到腳底傳來一股刺痛,她蹲下來,把插進她腳底的碎片給輕輕拔出來,沒時間理會傷口,只顧著清理地上的碎片。
「怎麼回事啊?」志萬緩緩的走下樓梯,看著若君和志中,疑惑的問道。
今晚住在這裡,明天一早他就得趕回台北,正要人睡時,他聽到志中的吼叫聲才下樓來。
「沒什麼。」若君清理好地面,站起身,低聲的說道:「清好了,你可以走了。」
志中冷著一張臉,奇怪自己怎麼像是個無用的人似的,他不知是對誰生氣,算好方向,往樓梯的方向走,直到志萬的驚呼聲響起,他才停下自己的腳步。
「若君,你的腳在流血!」
「噓!」若君連忙要志萬喚口,不過來不及了,志中已經轉過身,望向她的方向。
「你受傷了?!」志中急忙的向她走來。
若君連忙迎上去,不要他走太快,「你小心點,待會兒又撞到東西了,反正不過是個小傷口,無所謂的。」
「什麼無所謂。」志萬在一旁不認u同的說道,「流了那麼多血,還說無所謂,你的血難不成不用錢的?」
若君一臉無奈的看著志萬,奇怪他怎麼跟先侶一樣,凡事都喜歡加油添醋,志中看不見,可是很容易會當真的。
「你還杵著做什麼?」『志中捉著若君。朝著志萬的聲音來源吼道,「還不來幫若君止血。」
「知道了。」志萬三步作兩步用的爬上樓,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小醫藥箱,飛快的下樓來,指示若君坐在沙發上,然後蹲下身體,幫她清理傷口。
「怎麼樣?」志中著急的問道,氣憤自己怎麼看不見。
「大哥,你別急嘛!」
志萬還真不知道這點小傷有什麼好著急,對他這個大醫生而言,比這嚴重百倍的傷他都見過。
「好了。」把繃帶固定好,志萬鬆開自己的手,「大功告成了。」
「謝謝。」若君對他露出一個笑容。
「不客氣。」志萬揮了揮手,一手收抬著東西,一邊叮嚀道:「不過傷口不要碰到水,若碰到了水,要立刻換藥,知道嗎?」
若君點點頭,表示知道,「真抱歉,那麼晚了,還為了這麼一點小傷打擾你。」
「別這麼說,我……」志萬記起了方才讓他下樓來的爭吵,又看到兩人的表情。於是識趣的不在多言,「先去睡了。」志萬拿著醫藥箱,緩緩的退到樓梯口,「大哥晚安。」
志萬一離開。留下的就是一室的沉默,靜寂得連牆上的時鐘走動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我想我欠你一個道歉。」志中劃破沉默,悶悶不樂的說道。
「是我自己不小心,不關你的事。」若君伸出於,摟著志中的頸項,「你別生氣,若你不想開刀就算了,我不會再提了。」
志中搖搖頭,也伸出手,環住她的腰際,沉靜了一會兒,突然說道:「我願意開刀。」
若君聞言,驚訝的抬起頭,「你說真的?」
志中肯定的點點頭。
若君見狀,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
她興奮的吻了他一下,雖為志中開心,但他的願意動手術,也意味著她離開的時間也近了。
她強迫自己把悲傷的心態甩開,拉著志中往樓梯的方向而去,想告訴志萬這個好消息,她相信,他們這幾個兄弟一定會很開心的得知這個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