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沒有?你動作怎麼那麼慢?!」
「欸,我們這樣……真的不會有問題?」將印鑒鎖進保險櫃裡,後者顯得心虛且不安。「萬一被發現了,我們可就得吃公家飯了!」
「後!你怎麼那麼囉唆啊!」較強悍的那道聲音不耐煩了,用辭滲入明顯的責備。「你不說我不說,還有誰知道這事情是我們幹的?」
「可是……還有公司的警衛知道啊……」此時才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的真諦,不曉得會不會太晚?
對方嗤笑一聲。「叫你去勾引他你又不肯,怎麼,現在才來後悔啊?」
「拜託!我也有我的堅持欸!我就算哈男人哈得快要死掉,還是得堅持寧缺勿濫呀!」她可不是那麼隨便的女人。
不過……如果那個警衛再年輕一點,額前的發再多長几絡,然後再買個潔齒劑來刷刷那口黃板牙,最後,把那中廣的油肚子削去些,或許她就肯了也說不定。
「哼!都什麼時候了還計較這麼多?」小心地傾聽辦公室外的動靜,較強勢的那個失去了耐心。「快點啦!拖那麼久,難怪你只能做個小助理!」
「我……我又不是你,只要找到一張闊綽的長期飯票,我才不要工作得那麼辛苦呢!」鎖上保險櫃,再將保險櫃的備份鑰匙拿到原先擺放的位置藏好,後者不服氣地頂了句。
「是是是,只想不勞而獲的蠢女人!」前者不屑地嘟囔著,聲音,卻含在嘴裡。
拿起處理好的文件,不安的女人又有了新疑問。「欸,真的不會有問題?」
那個警衛呢?他的嘴巴牢靠嗎?真的不會把她們供出來嗎?
「嗟∼∼男人吶,色膽包天,只要給他們點甜頭吃,保證乖得像條狗──」
緊張的女人跟上前者的腳步,小心翼翼地尾隨出辦公室,並將門板輕輕闔上。「那萬一……他又餓了呢?」
「餓了就再讓他吃一頓好料的嘍!」這根本就不是問題,笨蛋!
「……可是,這樣下去下就沒完沒了了……」
「噢∼∼拜託你閉嘴!」終於有一方先受不了了,懊惱地扯了扯頭髮。「船到橋頭自然直,反正按照我們的劇本演不去就是,沒問題的啦!」
然後兩道偷偷摸摸的影子,迅速由「另類傳播」的後門摸黑離去。
但最大的問題是──沒問題?真的沒問題嗎?
※ ※ ※
自從甄孝齊將竇嗣丞介紹給何彩玉跟小薇認識之後,竇嗣丞就像多了第二個家,三天兩頭就往甄家鑽;他的說法是「瞭解家庭比瞭解她來得更為重要」,因此甄孝齊對他的堅持根本毫無招架之力,只能放任情勢在不經意間扭轉。
竇嗣丞以極快的速度融入甄孝齊的生活範圍,由何彩玉和小薇對待他的態度,便可看出極其明顯的侵略成效。
「竇叔叔,我這題數學不會做,你可不可以教教我?」
在甄家用過家鄉味十足的晚餐之後,小薇便纏著竇嗣丞問東問西,大自電視裡她看不懂的美伊戰爭,小至她明明就寫得熟到不行的功課也拿出來發問。
剛由廚房洗好碗的甄孝齊走了出來,聞言有絲莫名的吃味。「小薇,我的數學也不錯啊,你怎麼不來問我?」
小學三年級的數學題會有多難?得勞駕他那過過鹹水的留學生來教嗎?她就不信自己這土生土長的大學肄業生沒辦法回答,非得要求助於他這個「外來客」!
「啊?」小女孩好似被抓包了似的,小臉蛋頓時浮起愧色;她大眼滴溜溜地轉了下,見到甄孝齊解下圍裙,急中生智地說:「沒、沒有啦,姑姑,我……看你在忙嘛!」
趁小薇正和她姑姑解釋得昏天暗地、冷汗直冒,竇嗣丞主動將小薇擺在桌上、已經攤開的作業簿拿過來,狀似認真地看著她所謂的問題。
「喔,這個問題簡單!」是雞兔同籠的變化題,只不過是將雞兔改為章魚和海星,這小鬼也太小題大做了點吧?!點了點小薇的肩,他旁若無人地教導起來。
「喏,你看,這只章魚呢有幾隻腳?」
「嗯……嗯……」小薇尷尬地看了看他,又不知所措地轉頭瞄了眼噘著嘴生悶氣的甄孝齊,小傢伙著實不知道自己該偏向哪一邊比較好。
將她小小的頭顱轉過來,竇嗣丞沒好氣地再問一遍。「嗯什麼?我在問你章魚有幾隻腳?」
「欸……嘿、嘿……」結果小薇縮著肩,在過度緊張的氛圍之下,她一連「嘿」了好幾聲,卻半點意義都沒有。
「嘿什麼嘿?回答啊!這麼簡單的問題,你該不會不知道吧?」竇嗣丞自然知道小女孩的彆扭,但基於某種不知名的原因,他刻意將聲音揚大。
這小鬼,臉都黑半邊了還「嘿」!
甄孝齊擰起眉,望著小薇尷尬到幾乎抬不起的頭顱,完全不曉得自己也是造成侄女如此反應的始作俑者之一,反而自以為仁慈地為她出頭。「欽,那個問題很益智好不好?連幼兒園生都會!」
「嗯,沒錯啊。」認同地點了下頭,竇嗣丞終於將視線焦距定在甄孝齊臉上,表情卻是一副欠扁的笑容。「所以小薇原本就應該會才對。」
他這姿態讓甄孝齊不爽到了極點。「你明明知道她會,幹麼還這麼大聲吼她?」
竇嗣丞滿臉無辜。「我哪有吼她?我只是要她告訴我答案而已。」
「既然那個問題連幼兒園生都會,你這放『洋』的孩子沒道理不知道吧?」幹這樣逼迫一個小女生?簡直勝之不武!
「我什麼時候放過羊?」彷彿故意要激怒她似的,竇嗣丞樂得跟她打哈哈。
甄孝齊瞪他。「我說的是海洋的『洋』。」
「喔∼∼」拉長尾音,竇嗣丞陡地咧開嘴笑。「可我說的是雞鴨牛羊的『羊』,原來音同義不同啊!」
甄孝齊惱了,火大地吼他。「竇嗣丞!」
「幹麼?」要挑釁是不是?來啊!Who怕Who?
「呃……竇叔叔……那個……姑姑……」望著兩個大人在眼前你一言我一句地殺過來又砍過去,小薇難過得幾乎掉下淚來。
怎麼會變成這樣啦?!人家只是喜歡竇叔叔,故意讓他多注意自己一點而已嘛,為什麼到後來竟會變成他們兩個大人在吵架?
嗚∼∼人家不是壞小孩啦!這樣會被人討厭欸!
「怎麼啦?大小聲的,我在門外都聽到你們倆吵鬧的聲音了。」何彩玉去了趟附近熟識的水果攤買水果,還來不及進到家門便聽到兩人的爭吵,急得她連忙推門而入,一進門就喳呼道。
「沒有啊,伯母。」竇嗣丞一臉「冤枉啊!大人!」的表情,差點沒教甄孝齊怒火攻心。「我們只是在研究小薇的功課……」
「研究你的頭啦!你根本就是故意找麻煩!」甄孝齊氣昏了,發覺他平日在公司時那沉穩的性子全是偽裝,這傢伙根本是個大痞子!
「我哪有故意找麻煩?」後後!重點來了喉?他推得乾乾淨淨,就等著看她不知所措的傻愣模樣。「倒是你,小薇在問我功課,你在一旁攪和個什麼勁兒?」
甄孝齊猛抽口氣,恍似積鬱過久般卡在胸口,一時間竟忘了呼吸。「我、我哪是攪和?我只是說地不一定要找你教嘛,我、我也可以教她啊!」
「欸,你這麼說就怪了,我這個做叔叔的軟她功課也算是理所當然,為什麼非得要你教不可?」
「我……我哪有說她一定得讓我教?我說了老半天,你是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我當然聽得懂人話。」竇嗣丞硬是壓下即將逸出喉頭的笑意,藉著兩人之間類似「隔空喊話」的奇妙對談,蓄意讓何彩玉摸清兩人之所以爭吵的前因後果。
「我只是真的覺得很奇怪嘛,不過是道簡單的數學題,有必要因為誰來教而爭得面紅耳赤嗎?」
伸出手指著他的鼻,甄孝齊是有理說不清。「你……」
「你什麼你?手別這樣亂指,沒禮貌!」何彩玉約莫瞭解當時的情況了,微歎口氣放下水果,然後拉下女兒的指:心裡是又好氣又好笑。「兩個這麼大的人了,在孩子面前吵吵鬧鬧,到底羞不羞啊?嗯?」
笑意凝在唇邊,竇嗣丞有種被反將一軍的錯覺。「呃……」
而甄孝齊可委屈了,掃向他的眼寫滿了譴責的字句,大概就是類似「都是你啦!」的意思。
「奶奶。」小女孩總算找到有力的靠山,兩眼一泡淚地衝進何彩玉懷裡。「我不是故意害姑姑和竇叔叔吵架的啦∼∼」
「小薇乖,這不關你的事。」摟緊小薇微顫的肩,何彩玉忙著安慰內疚得哭成淚人兒的小孫女。「只不過是姑姑在吃小薇的醋,你就別再跟姑姑、叔叔計較了。」
「轟」地一聲,甄孝齊的臉讓母親挑明的話給炸紅了。她僵直著身軀,像是看到十字架的吸血強屍,恨不得馬上挖個地洞往地裡頭鑽。
竇嗣丞可爽快了,臉上浮起礙眼刺目的笑意,為何彩玉的冰雪聰明暗自叫好。
「吃醋?奶奶,姑姑為什麼要吃醋啊?那不是好酸的嗎?」所有人全懂了,唯有那個黃毛小丫頭不懂,還一派天真地眨巴著淚眼,眼巴巴地繞著何彩玉轉。
竇嗣丞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抱著發疼的肚子笑得好不開心;甄孝齊則是一臉慘然,直想當場暈死過去算了!
「那只是一種比喻。」連何彩玉都忍不住揚起唇角,感覺家裡一向沉悶的氣氛,全因竇嗣丞的加入而活絡起來。「你姑姑是不高興竇叔叔跟別的女生講話
「媽!你……你別軟壞小薇啦!」甄孝齊羞惱地衝到何彩玉身邊,既不能阻止她,更沒敢大刺刺地摀住老媽的嘴,兩隻手就這麼一會兒舉高、一會兒放下,來來回回數次直教其它人完全傻眼。
媽也真是的,小薇還那麼小,哪懂得大人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反應?
看了眼甄孝齊又看了眼竇嗣丞,最後將眸定在姑姑慌亂的大紅臉上,小薇的眼睛瞬間發亮,像燈泡突然通了電似的亮晶晶。
「我們班有一個男生喜歡一個女生,每次那個女生跟其它男同學講話,那個男生就生氣了。」她頓了下,小巧的嘴兒忍不住往上彎。「原來姑姑跟我們班那個男生一樣,因為喜歡所以生氣嗎?」
所有人皆因小女孩的早熟而變得呆滯。何彩玉年紀最大也最鎮定,寵溺地摸了摸小孫女的發。「嗯,小薇好聰明!陪奶奶去洗水果好不好?我們洗水果給竇叔叔吃。」
「好∼∼」清嫩帶笑的童音響起,小薇蹦蹦跳跳地跟著奶奶提起大包小包的各式水果,一同走向廚房──
「孝齊,回魂嘍!」輕輕地拍了拍甄孝齊的臉,竇嗣丞不由得為她的呆滯感到些微擔心。「呃,伯母和小薇進廚房了,你……還好吧?」
好什麼好?木然地將眼對著他,卻好似沒將他映進眼瞳裡似的。
他說的是什麼好?應該是「好可怕」才對!一個小學三年級的女生,怎麼會懂得如此奧妙的問題呢?連她這種成熟的大女生都不太明瞭的課題,為什麼不到十歲的小薇會比她還清楚呢?
簡直莫名其妙嘛!
「刺激太大啦?」拉起她僵硬的小手,他輕輕地以長指揉蹭起來。「因為喜歡,所以生氣的姑姑?」
噢!他愛死了小薇那個小女孩,說的話簡直甜到他心坎裡去了!改明兒個一定要買個大玩偶給她,誰教他搶了她的好姑姑呢?
「喜歡」那兩個敏感的字眼,恍似破除迷障的音律,深刻且不偏不倚地擊中甄孝齊的心臟。「誰……誰說我喜歡你了?」
「不是我。」他趕忙舉起三指發誓,完全記得人家常說的俚語-惹熊惹虎,不通惹到恰查某。
「不是你還有誰?!」她的音量足以媲美河東獅。
「誰曉得?」無辜地聳了下肩,瞳仁暗示性地往廚房裡瞟,更可惡地裝可愛猛眨眼。「大概是……小薇嘍!」
再次拍拍她泛紅的臉,竇嗣丞無力地輕歎口氣,感歎她不小心又走入童話的世界,「不幸」遇上「蛇魔女」,讓蛇魔女的魔力將她化為石人。
這麼清楚而簡單的道理,連對小薇這個小女孩都不成問題的問題,為什麼他的親親孝齊就是不懂呢?
喔哦∼∼她該不會是害羞吧?因為女人家難以理解的矜持,所以死不承認?嗯,這個理由讓人心裡舒坦多了。
「來吃水果嘍,嗣丞。」何彩玉的聲音傳了過來。
「喔!」
趁著甄孝齊還來不及回魂,他愉快地在她紅嫩嫩的紅唇上偷了個香,飛快地往廚房裡沖──嘿嘿!吃水果嘍∼∼
※ ※ ※
統計好所有的薪資,正想拿到影印室影印存檔,甄孝齊倒是沒預期會在長廊上遇見僅在高雄有過一面之緣的公關組白睦琳。
「甄小姐。」白睦琳挨到她身邊,不管她有沒有拒絕的意思,直拉著她問東問西。「我一直有個想不通的問題想請教你欸!就是你到高雄那天吶,竇經理說你是暈機才會那樣昏昏沉沉的,可是我一直聞到你身上有股淡淡的酒味欸,到底是你宿醉還是我鼻子過敏?」
「呃……」要死了!她怎麼會突然提到那天的糗態?甄孝齊恨不得將那天暈眩的無力感由心頭全然抹去。「事實上,我是暈機沒錯。」她避重就輕地回答。
「是喔?是暈機喔?」白睦琳顯然不是很相信她的話,但人家都這麼說了,她也沒有要揭穿人家的意思,但是──「啊可是為什麼後,都下了平地你還暈吶?會不會你連坐車都會暈?」
由於白睦琳是土生土長的高雄人,說起話來難免有個濃重的南部腔,聽起來很有趣,但甄孝齊卻一點都笑不出來。「……」
哇咧!她現在很想也給它來個「平地暈」,省得面對白睦琳這些個莫名其妙且令人神經緊張的無聊問題。
見甄孝齊好似不太願意回答的樣子,白睦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欸……我只是有點好奇啦,沒有逼問你的意思喔,希望你不要太介意。」末了,還稍嫌沉重地歎了口氣。
側臉看了眼白睦琳,雖然對她的印象可說是微乎其微,但一個這麼漂亮的女人,為什麼會把歎息掛在嘴邊?她還以為她是個很開朗的人呢!
「白小姐?」街動地,一股沒夾由的關心取代她的戒心,她輕喚了聲白睦琳。
「嗯?」白睦琳怔愣了下,馬上扯開笑臉回神。「哎呀,不好意思,我好像有點失『身』了……」
失、失身?!
愕然地瞠大美眸,甄孝齊陡然明白她真正的語意──她想說的應該是「失神」吧?!因為察覺自己的失態,一時口快才產生口誤。
她忍俊不禁地輕笑出聲,很容易便喜歡並接受這麼一個可愛的女人。
「咦?啊你在笑什麼嗄?」白睦琳顯然沒發現自己的口誤,一派無辜地反問。
「噗哧∼∼」哎喲!受不了了!怎麼有這麼寶的女人呢?再難壓抑地,她抱著肚子蹲了下來,笑得嘴角都快抽筋了。
「甄小姐?」白睦琳一見她蹲了下來,竟拉了拉褲管也跟著蹲下來,不過姿勢上豪邁許多;可能因為穿的是褲裝,所以她是岔開腿蹲著的,完全沒半點女人家該有的嬌態。「你這個人很奇怪欸,我又沒有說笑話給你聽,啊你到底在笑什麼笑嗄?」
再也管不了會不會傷到白睦琳的心,甄孝齊破天荒地開懷大笑。
白睦琳雖然覺得很莫名其妙,但看甄孝齊笑得如此開心,她也蹲在一旁跟著傻不愣登地笑了。
「你們兩個蹲在這裡笑什麼?」正巧經過長廊準備到各部門補充文具用品的蕭嵐旅,不經意發現兩個姿勢詭異且笑得神經兮兮的女人,忍不住好奇地湊上前詢問。
「欸?」抬頭看了眼蕭嵐旅,白睦琳的笑臉好虛弱。「呃,我也不曉得甄小姐為什麼那麼高興,可是看她高興,我就很高興了啊!」
或許是因為南部人天生的熱情,白睦琳活脫脫是個爽朗到不行的女人。
「……」感覺頭上飛掠過龐大的烏鴉群,蕭嵐旅著實無言以對。
「嘻……哈哈∼∼」甄孝齊完全不受控制地忘形大笑,此際的她忘卻了肩上龐大的壓力,也忘了自己和助理之間的不甚愉快,此刻她只想笑個痛快。「噢……我笑得肚子好痛喔∼∼」雖然如此,她還是停不下誇張的笑意。
無力地翻了下白眼,蕭嵐旅都快控制不住地跟著蹲下。「你們……可以站起來說話嗎?」蹲著粉累欸!
「當然……」動作一向比大腦動得快的白睦琳想都沒想地立即站起,沒想到卻因而撞上探頭探腦的蕭嵐旅,直將她撞退了三大步。「啊!歹勢、歹勢,我不是故意……」
「嗚……」好痛喔∼∼蕭嵐旅差點被撞哭了,撫著被她猛力撞擊過的肩,稍嫌緊張地貼住長廊牆面,細長手臂伸得筆直,為雙方劃下安全範圍。「你、你別過來,我們保持這種距離就可以了!」
「尷尬」兩個字陡然從天而降,甄孝齊斂去笑意,緩緩地站起身來。
「咳!」清清喉嚨,她突然覺得自己有打破僵局的義務。「蕭小姐,你有事找我嗎?」
戒備地瞪了眼白睦琳,蕭嵐旅這才想起自己的確有事要「請教」甄孝齊。
「那個,你上次說總務部衛生紙的消耗量,比上個月多出了四分之一倍是不是?」揉揉肩膀,她好不容易將話說得完整。
「是啊!怎麼了嗎?」上回就是為了這件事,她才上總務部跟人家「情商」,結果氣氛弄得有點僵,她怎會忘了?
「可是我清點過叫貨量和存貨,使用量明明比以前少了些,為什麼會跟你的資料不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