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睡覺來說吧!
陽晴是個好吃好睡的人,根本從來沒有失眠這回事。半夜一點鐘,陽晴的眼睛已經睜不開來了;可是靜然是個精力充沛的人,每天只需四小時的睡眠。
靜然關掉電腦,轉頭看著趴在桌旁睡覺的陽晴,目光柔和了起來。
因為放了幾天假,讓靜然的工作堆得滿山高,所以他不得不拖著陽晴工作。陽晴老早就熬不住,趴在書桌旁睡到九重天去了。
看著她白皙的臉龐透著紅暈,他輕輕地將她頰邊的髮絲塞到耳後,在她額頭輕吻了一下。「陽晴。」
低聲的呼喚只換來她輕輕蠕動一下,他只好拿開蓋在她身上的外套,彎身抱起她。陽晴又動了兩下,往他懷裡窩去。
靜然無聲地笑了。他將陽晴抱到他房裡,往旁邊的單人床上一放。由於陽晴堅持不肯跟他同睡一床,所以他只好在自己臥室的雙人床旁放一張單人床,兩個人就這樣各據一床睡覺。
陽晴頭一沾枕就睡得更沉了。反倒是靜然躺了好一會兒才睡著。
問題是這樣就可以相安無事,安眠到天亮了嗎?
嘿嘿,這確實有技術性的問題存在。
半夜,靜然翻了個身,硬生生把另一床的陽晴扯醒。
「幹什麼啦?!」陽晴被吵醒,一肚子火,她只要睡不好,根本就沒有EQ可言。
睜開惺忪的睡眼,她找了半天,這才找到罪魁禍首。
「喂!」陽晴赤著腳下了床,爬到褚靜然床上把他搖醒。
褚靜然迷糊地睜開雙眼,卻看到陽晴一張氣唬唬的瞼龐懸在他上方。「怎麼了?」
陽晴雙手插腰,指控地說:「你翻身把我吵醒了啦!」
「所以你就把我吵醒,告訴我這件重要的事?」他無奈地看著她。
她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明知道自己理虧,還是無賴地往他身邊一坐。「對啊!我被吵醒,你也要被吵醒,這樣很公平。」
靜然歎了口氣,伸手將她拉下來。陽晴跌躺在他身側,掙扎了兩下。
「噓……」靜然一手攬著她,輕聲地說:「別吵哦!快睡,明天要上班。」
陽晴還未完全清醒,雖然覺得哪裡不對,但還是迷迷糊糊窩在他身邊睡著了。
但是可憐的靜然,本來只想盡快安撫她,好獲得安眠。但是當這副柔軟的女性軀體緊貼著他,他身體的某些細胞卻開始甦醒了。
唉!真是自作孽啊!
十分鐘、二十分鐘過去了,他的意識卻愈來愈清醒。
黑暗中,觸覺變得異常的敏感。他感覺得到側著身貼靠著他的柔軟身軀,隨著每個輕淺的呼吸吐氣,在他裸露的手臂製造出陣陣酥麻的戰慄感,他感覺自己的呼吸有愈來愈急促的趨勢。
久候不至的睡意頑固不來,他終於忍不住伸出一隻手要將她推開些。不料手一碰到她細緻的肌膚,再大的意志也無法強迫他就此罷休。
陽晴嚶嚀一聲,蠕動了一下身子,卻露出小肚皮來。
「你睡得可香了。」他嫉妒地看著她甜甜的睡顏,手跟著從她翻開的睡衣下鑽了進去。
那美好的觸感幾乎讓他即刻被突然閃現的慾望給擊垮。他的腦袋不斷命令自己拿開手,手卻有自己的意志。
陽晴被那舒服的觸感給吵醒時還迷迷糊糊的,直到她發現那只幾乎罩住她胸脯的大掌時,差點大叫出聲。
「噓……你要把御麒給吵醒嗎?」他另一手摀住她的嘴。
陽晴在黑暗中瞪大眼睛,用力地搖著頭。
待確定她不會叫出聲時,他鬆開他的手,唇也在同時覆了上來。他的吻開始變得頗具侵略性,不僅蹂躪她的唇,更讓她連氣都快喘不過來。
「靜……阿靜……」她從他的唇下掙扎出來,虛弱地喚道。
「嗯?」他應得很隨意,忙碌的手掀開她的睡衣,張口毫不客氣地含住她雪白胸脯上的那抹嫣紅。
她的抗議轉為一串呻吟。
這聲呻吟讓他整個人更熱了。他正要一把脫掉她礙事的睡衣前,貼靠著她低啞地問:「可以嗎?」
不料她卻給了一個殘忍的答案。
「不……不行。」她氣息虛弱,答案卻很清楚。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來。「不行?」
就算在黑暗中,她也可以感覺他正凶狠地瞪著她。「人家……答應過老爸不會亂來的。」她小小聲地說。
「有什麼關係?我不會跟他說的。」他壓抑著體內沸騰的慾望,咬牙勸哄。
「不行。下次……我不會答應他,但這次不行。」她堅決地說。
他僵直著身子瞪著她起碼有五分鐘,看得她心虛極了。
「你……很不舒服嗎?」
「廢話!」
「要不要我幫你……」
回答她的是一陣咆哮。
好可怕啊!慾求不滿的男人少惹為妙。
***
在跟著褚靜然上班之前,陽晴從來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雖然現在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知道他是大老闆,而且所有的人好像都很怕他。
所以當他和她「攜手」搭乘專用電梯、出現在辦公室時,秘書雖然忍不住張大了眼睛,但還是不敢亂看,極力顯得無事的樣子。
「哈哈!」一進到他專屬辦公室,陽晴忍不住笑出來。「你秘書的表情很好笑耶!我自己都覺得很可笑,她怎能忍住不笑?」她說著還拉拉兩人之間的煉子,以加強自己的語氣。
靜然只是微微扯動嘴角。「她不敢。」
陽晴閉上嘴又偷笑了兩聲。「那你怎麼跟大家解釋這個。」她非常好奇。
靜然在辦公桌前坐下來,俐落地拉了張椅子給她,讓她也坐到辦公桌後。「不用解釋。」
「為什麼?其他人總會問吧!」
靜然打開電腦,接上網路線,準備開始工作。「他們不會。」
結果真如褚靜然所言,每個進來的主管一看到陽晴坐在旁邊,都是難掩詫異的表情,但是卻沒人問出口。
「嘿,為什麼他們都好像很怕你的樣子?」逮到空檔,陽晴忍不住問。
「會嗎?」裝傻是不需要人教的本能。
陽晴白了他一眼,回到自己電腦螢幕的Game上面。靜然也給了她一台筆記型電腦,不過她只能拿來打電動。
過沒多久,陽晴就知道為什麼大家那麼怕他了。
「Miss何,我剛剛要的那份企劃案呢?還有上個禮拜的會議記錄,今天下午的行程表、這一季的財務報表,這些東西老早就跟你說了吧?」
他的聲音連提高都沒有,但是對講機裡的何秘書聲音聽起來有點過於緊張。「行程表在您資料夾中了,財務報表馬上就到,會議記錄和企劃案需要再半個小時,我會盡快完成。」
陽晴終於瞭解,褚靜然是個非常急性子的人,工作效率當然也很高,不過這樣一路拖著身邊的人往前跑,會讓人喘不過氣來。
「不要這麼急,要不要喝杯奶茶?今天天氣有點冷,喝杯奶茶吧!」陽晴安撫地詢問他。
他繃緊的情緒鬆了一下。本想拒絕她的提議,但念頭轉了一圈,出口的卻是:「好,謝謝你。」
她把手銬上的煉子調長,再次無奈地佩服起打造這手銬的人。實在是太天才了!讓她忍不住以翻白眼來「讚美」他。
陽晴的奶茶讓何秘書獲得了緩刑。
靜然喝了一口奶茶,忍不住又喝了一口。讓茶的芬芳、奶的香濃在嘴巴裡迴盪,引起他一聲無言的、滿足的歎息。
「好喝吧?」陽晴得意地看著他。「我什麼菜都不會做,就是很會泡奶茶!你這裡沒有好紅茶,下次我帶家裡的來,用英國紅茶泡,味道才正點呢!」
「你很愛喝奶茶?」他感興趣地問,僵硬的臉已經軟化了許多。
「對啊!寒冷的冬天喝上一杯,你不覺得有種幸福的感覺嗎?」陽晴捧著馬克杯,一臉誇張地說。
「是有一種幸福的感覺,但不是奶茶。」他凝視著她。「是你。是你給人一種幸福的感覺。」
「我?」陽晴習慣性地眨了眨眼。
靜然用他高挺的鼻子碰了碰她小巧的鼻頭,偷偷眨了眨眼說:「就是你。你不管做什麼事都很容易滿足,給人一種幸福的感覺。」
陽晴羞赧地垂下眼,靜然的薄唇靠她愈來愈近、愈來愈近……
「總裁,財務報表……」
闖進來的何秘書一臉踩到地雷的表情,讓原本很困窘的陽晴差點笑出來。
她捏了捏靜然的手臂,一臉凶神惡煞的他才不情願地說:「拿進來。」
可憐的何秘書,真是太無辜了。
***
原本她只要在他的公司混三天,然後去那個拍賣會把鑰匙買回來,就會解除束縛,沒想到問題出現了。
「高雄?!什麼時候排了這個行程,為什麼我不知道?」
陽晴看著靜然一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猙獰,俯視著快縮到牆角去的何秘書。她歎一口氣。
說他性子急真是太含蓄了。
他的脾氣差透了。
「我……我忘了說了,這……這兩天總裁很忙,我想晚一點再說……」何秘書可憐兮兮地掙扎著。
「取消它。」
「可是……對方的代表已經訂好後天飛美國的機票,所以明天一定得簽約
「那就不要簽!」他將手上的機票往地上一扔,擺明了不肯合作。
仍然坐在電腦前的陽晴拉拉他們相連的煉子,靜然回頭看她原本無聊的臉露出感興趣的模樣。
他的頭皮一麻。
她上次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就是她要求騎車那一次,而結果……大家都很清楚!
「沒關係,合約沒簽是對方急,我可不急。」他說。
陽晴「嘿嘿」一笑。「可是我想去耶。」
他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臉,出現一道裂縫。
「我說你下次不要這樣,何秘書都被你嚇壞了。」
陽晴跟他走進機艙,靜然的臉依然面無表情。
想起昨天何秘書那副感激到差點掉下眼淚的眼神,她不禁笑了。
從認識他以來,他一直對她都是體貼的,沒想到他根本是個脾氣超差的人。只是陽晴真的滿喜歡這樣的他,因為有人性多了。
「哼!」
他冷哼一聲。要不是陽晴興致勃勃,他才不肯拖著一副手銬與鐵煉去見客戶。
不過也拜手銬之賜,讓他倆出門時不得不把手握得緊緊的,以免手銬露出來跟眾人說「Hi」!
陽晴心滿意足地讓自己的手被包裹在他寬厚的手掌中。
「先生,讓我看你的登機卡,幫您帶位。」
美麗的空姐看到靜然眼睛都為之一亮,露出來的笑容不再職業化,而是燦爛得過分。
陽晴不悅地撇撇嘴。明明是一起的,怎麼拿她當隱形人一樣。
昨天睡得不好的靜然根本沒好臉色,一臉漠然地將手中的兩張登機卡塞給她。
「先生,您的位子在這邊。」空姐服務到家,依然一臉笑容。「至於小姐,在後面兩排的B座。」
「你說什麼?」他咬牙問。
空姐那美麗的笑容在他駭人的表情中扭曲了起來。「您……座位在這裡。那……那位小姐的座位在……」
陽晴從空姐顫抖的手中接過登機卡。「真的耶,我們沒坐在一起。」
「Miss何,你完蛋了。」靜然暗暗發誓。
陽晴拉拉他。「別這樣啦,原本只有你要來,多訂一張機票,可能位子都滿了。」
「問題是,我們怎麼分開坐?」他扯動兩人的手銬。「把煉子拉到最長?」
陽晴想起那個景象,兩人隔著兩排座位,煉子懸在空中的模樣讓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很高興你還笑得出來。」他沒好氣地看了她紅潤的臉龐,突然有種想親吻她的衝動。
她抬起頭來,看見他的眼神赤裸裸的,絲毫不想隱藏他的慾望,她的臉忽地一紅。「你想幹麼?」
他涼涼地一笑。「是你說要來的,你要補償我。」
她開始覺得不妙,「嘿嘿」笑兩聲。「我們還是請空姐先幫我們換位子吧!」
看一看左右,後面的人都被他們兩人堵住而無法過去,但偏偏那傢伙一臉不肯妥協的模樣。
「好啦,你先坐,大家都在看我們了。」她硬著頭皮答應。
靜然這才滿意地讓開,讓後面的人先過。
陽晴翻翻白眼。
這人任性起來跟個小孩沒兩樣!
***
終於到了拍賣會這天———
陽晴再一次見識到靜然的沒耐性。
「這個鬼領帶……」靜然一邊低聲詛咒,一邊怎樣都沒辦法。把領帶打好。
陽晴在旁邊真的看不下去了,生怕他因為失去耐性亂扯,把自己勒死,她只好出手拯救他。
「謝謝。」他低聲道謝,突然發現自己太過性急。
「急什麼?還有時間,我們要買的東西擺在中間拍賣,不會那麼早輪到。」她三兩下就打出一個漂亮的領結。
她退後一步看,嗯!西裝讓他整個人更英挺。
但是靜然看著她時卻開始皺起眉頭。「你要不要換一件衣服?」她身上的禮服後背開得滿低的,露出她大半個無瑕的背。
「我們昨天去買禮服時不就討論過,只有這件有搭配長披肩才遮得住我們的手銬。」陽晴無奈地看著他。
自昨天從高雄回來,她就已經被變成一個色女了。這傢伙把她吻得透不過氣,還敢說是她欠他的。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開始意識到他的霸氣。
「就這樣吧!走了。我們快去辦完這件事,我也好跟奶奶交差。」她拉著靜然去開車。
然而靜然內心想的卻是,過了今晚,他們倆就沒有理由銬在一起、分秒不離了。
車子很快來到拍賣會場,這個會場位於台北東區,一家五星級飯店內。據說今天與會的人士還不少。拍賣會本身為了回饋杜會,也召集了一些名人,提供一些東西拍賣,其所得是要捐去給慈善機構的。
不過靜然和陽晴都不希望場面太過盛大。靜然畢竟也是知名企業的負責人,現場又有些媒體記者,如果被發現兩人銬在一起的事,可能會被渲染開來。
「只為了買一把鑰匙,我們竟然這樣勞師動眾。」
陽晴因為不習慣這種場合,開始有些嘮叨,眼角一瞥,卻見門口進來的人中,赫然出現她老爸的蹤影。
察覺到陽晴整個人貼靠在他身邊,正在和他人寒暄的靜然轉過頭來。
「不要回頭。」她貼靠在他耳邊低聲地說。「我老爸從你後方走進來了,你讓我躲一下。」
「你爸?他怎麼會來?」他問。
「我怎麼知道?」她咬牙回答。
「不要動,等他過去,我們再從旁邊溜走。」
褚靜然低頭與陽晴說話,陽晴則整個人埋在他懷中,從外人眼中看來就像一對親密的伴侶。
寧遠與一群人經過他們時,只幾秒鐘的怔仲,就認出褚靜然。他認出這個男人正是那天來接陽晴的傢伙,也是陽晴一直含糊其詞,只說是朋友的那個危險名單之一。當然這個危險名單是他自己列的。
哼!看起來就是一副花花公子的樣子。
寧遠發現自己半點都沒有冤枉他,他身邊果真貼著一個女人。
「過去了吧?」陽晴偷偷地問,頭都不敢抬高。
「不用擔心,他已經進去了。」靜然說。
「奇怪,老爸來這裡幹什麼?」她不解地說,完全沒料到有被「抓包」的可能性。
「我想他可能應邀來為後半段的慈善拍賣贊助。沒關係,我們要的東酉上半場會先拍賣,只要買成,我們可以先走。」靜然安慰她。
「其實我也不是那麼怕老爸,我只是怕他在這裡吵起來,會不好看,你跟他都是公眾人物。」
「你老爸對你的保護似乎無微不至。」
陽晴翻翻白眼。「太過無微不至了,他總以為全天下的男人都想拐走他女兒,假想敵太多了。」
「可是也不全都是假想敵啊!」他的聲音低低地從她耳邊傳來,帶著暗示的意味,引起她一陣戰慄。
「是……是嗎?」她的聲音不大穩定,內心卻亂了。
當愛情的腳步忽然來臨,她是否已經準備好談戀愛了呢?
陽晴沒有答案。
***
當天晚上,陽晴與靜然在買到手銬的鑰匙後就離開了會場。原本陽晴是要直接回家,但是靜然說服她,反正寧遠還在會場,不如晚一點再回去。於是她回到靜然的房子換過衣服,到了十點多才讓他送回家。
「不要開進巷子裡,我在這裡下車就可以了。」到了家門外的巷口,陽晴這樣說。
一路沉默的靜然仍然一聲不吭。
陽晴有些氣憤。
今天晚上他都是這副陰陽怪氣的模樣,話很少,一瞼陰鬱。她不知道他在不高興什麼,但是一整晚面對這樣的表情。她不禁委屈起來。
「那我走了。」她悶悶地說,打開車門下了車去。
然而腳還沒踩到地面,手腕一緊,人又被拖回座位上。
「你——」她瞠大眼珠子,看著手上的手銬。「你什麼時候又扣上去的?不是解開了嗎?」她生氣地對他叫著。
靜然仍然坐在駕駛座,甚至沒有看向她,然後他用他那依然陰鬱的聲音說:「我不想放你走。」
陽晴的心整個沸騰了起來。
剛剛是因為怒氣,現在是因為掩飾不住的柔情。
「你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整都不高興!」她凝視著他線條優美的側臉,語氣變得好溫柔。
靜然悶著不說話,然而答案已經出現了。
「哦,阿靜!」她伸手勾住他的頸項,投進他寬厚的胸膛中。
靜然再也忍不住,低頭狂烈地吻住她,那不顧一切的吻法讓她整個人都燒灼了起來……
***
「爸。」陽晴進門時很訝異看到父親坐在客廳中。「你這麼早回來啦!」
沒想到寧遠臉上卻沒有笑意。「剛剛誰送你回來的?」
被看到了?陽晴目光一閃。
「朋友啊!」她從玄關走進來,提著行李進到房裡。
沒想到寧遠卻跟進了她房裡。
「老爸,我知道你很想我,我也是。不過我想先洗個澡。」她沒轍地看著一臉探索表情的寧遠。
他眉頭又攏在一起了。「是不是那天送你回奶奶家的那個繡花枕頭。」
「什麼繡花枕頭?」陽晴當然知道他在說誰,但是裝傻總不須人教吧!
「男人長成那樣,就是繡花枕頭。你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了,男人重要的是實在、是內涵,不要只看皮相……」
「老爸,你好像在說你自己哦!」陽晴忍不住給他吐槽。
她想到靜然的身影,卻怎麼想都無法與繡花枕頭連在一起。至少他擁抱她的臂膀是那樣有力,他親吻她的嘴唇是那樣熱情。他讓她有身為女人的純然快樂,這些是她以前從未曾體驗過的。
寧遠眼睛一轉,一口氣硬是梗在嘴裡。
「最近有沒有去約會啊?」她適時地把話題一轉。「什麼時候幫我找個小姐?」
「小媽?」寧遠一臉好像看到蟑螂的表情。「聽都沒聽過!」
陽晴哈哈大笑。
「老爸,說實在的。」她停下整理行李的動作,一臉嚴肅地問。「你遲遲不肯再婚,也不正經約會,是因為死去的娘嗎?」
自從上次聽奶奶談起老爸的情史後,她腦子裡不時會浮現這個問題。
寧遠卻是滿臉的不自在。「小孩子問這麼多幹什麼?」
「錯!」陽晴用雙手在胸前打了個大叉叉。「答錯了!這種唬弄小孩的態度是不對的。」
寧遠好看的臉上浮起一抹可疑的紅暈。「已經這麼晚了,你快洗澡睡覺,明天我可不會叫你起床。」說著就快步走了出去。
「什麼時候你叫過我起床?老爸真的瘋了!」陽晴盯著關上的房門說。
走出陽晴臥室的寧遠卻發起愣來。
這麼多年來,自己究竟為什麼沒有認真去找個伴?
他是有在尋覓,但是自從察覺到他不自覺尋覓的竟然是個影子,是個不會再出現的影子時,他就放棄了。
有些事無法回首,有些情只能收藏在內心最深處,陪伴自己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