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能靜就正在電話這頭遊說好友出來唱歌。
「你不是最愛搶新歌唱嗎?張惠妹和許茹美的最新單曲都出來了,我訂了錢櫃的包廂,快出來啦!
「我真的好累了。」微雅在電話這一頭懶懶回答:「改天吧。」
「不會吧?我的大小姐!」花能靜驚叫著。「你何時轉性啦?你不是愈晚愈有活力嗎?累這個字怎會從你口中說出來哩?你是我的好友艾微雅嗎?」
「能靜,別鬧了,我是真的好累!」好像要驗證自己的話似地打了好大一個呵欠。
「你們自己去唱吧,我困死了啦,恕不奉陪!
都怪她自己愛逞強,沒事跟阿哥鬥什麼氣嘛!現在可好了,每天一大早六點就得起床陪他們晨跑,光繞個公園一圈,她就已經上氣不接下氣,更甭提他們原來預定要跑個三圈才夠他們的運動量!這對不到兩點不合眼睡覺、標準夜貓族的她而言,是種苦不堪言的酷刑哪。
曲智也曾體貼的叫她別跑,放棄算了,但她一看見阿哥那一臉似笑非笑,彷彿早已被他料中的不屑表情,她的一股氣又冒了上來,重燃起鬥志,怎麼說也不想輸了這口氣。
他居然笑台灣人都是一群「東亞病夫」,只會沉醉在夜夜笙歌,紙醉金迷中,根本是不堪一擊!
這種「國恥」,她怎能無言吞忍呢。
「微雅,你沒事吧?若是生病,要去看醫生哪。」花能靜也不再強迫她。
「沒生病,只是兩國論的效應正在發酵罷了。」她已經開始意識模糊。
「兩國論?」花能靜聽得一頭霧水。
「我想睡了,別再打來吵我,拜拜。」她沒力再解釋,不待能靜回話,便迅速掛上了話筒。
一翻身,她深深埋進了枕頭裡,繼續剛才被打斷的美夢。
但今晚似乎不是好眠日,鈴聲又再度響起。
嗯,SHIT!微雅詛咒了一聲,翻過身伸手拉扯掉電話線,然後繼續睡。
但鈴聲仍是響徹雲霄。
原來是大門門鈴在響。
按電鈴的人似乎不懂適可而止的美德,大半夜裡仍死命的按,刺耳的鈴聲迴盪在靜謐的夜裡,簡直令人髮指!彷彿永遠按不停的鬧鐘鬧鈴,令人恨不得摔爛它。
微雅就是被這樣的魔音擾得不成眠,她氣沖沖的翻下床,氣沖沖的走出房間。她決定不管是誰,都要叫他立刻滾出她的視線,否則就剁爛他那只沒禮貌的手!
門開處,是多日不見,此刻一身濃烈酒意的鄭達文。
「你終於開門啦!」他扶著門框,一臉醉意道。
「你怎麼知道我住這?!」微雅驚聲問,縱有再多睡意也被嚇醒了。除了好友,她從不讓男性朋友接近她的住處,更遑論會知道她住哪一樓哪一間。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為什麼不回我電話?為什麼關了手機?為什麼?」他口齒不清地吐了一大串問題。
「你大半夜吵人睡覺就為了這個無聊問題?」微雅真想拿支大鎯頭將此人敲昏!
「你醉了,改天等你清醒時我們再談……」
「不!現在談,就是現在!不說清楚我不走!」他大力推開門,一屁股坐在玄關的椅子上,賴著不走。
「鄭達文!」她厭惡的皺眉,以前怎沒發現他是如此惹人厭?「你再不走我就報警喔!」
「微雅!」他突然欺身上來抱住她,口中亂七八槽喊道:「你知道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你不要離開我,否則我會死呀……」
「那你就去死好了!」微雅氣憤的掙扎著推開他,他一身酒氣熏得她難過。
鄭達文聞言,更是將她摟得死緊。
「不!你騙我!你不會捨得我去死的!對不對?」他忘情的大喊。
「你閉上嘴別再大喊,我命令你立刻放開我,否則後果自行負責。」微雅冷冷的威脅,她可不想吵醒鄰居讓他們看好戲,何況她還有兩個客人在睡覺。
「我不放,除非你答應不離開我!」他仍固執的緊摟著她。
「鄭達文,你沒資格說這種話,別忘了你已經有老婆了。」她冷漠的提醒他,即使對他還有些情,也在知曉他已不是自由身時消失殆盡。
「我並不愛她呀!那是因為家族聯姻,我被逼,不得不娶她,我也很痛苦呀!我是真的愛你,你是我這輩子第一個愛上的女人,我不想放棄你,否則我會後悔終生呢。」
鄭達文在她發間痛苦說道。
微雅聽他痛苦的陳述,心中的確有一絲不忍,但是他的已婚身份讓完美主意的她根本不可能接受,更別提要做個見不得光的第三者。
她歎了一口氣回他:「我承認你的好條件曾讓我非常心動,也不排除就此安定下來的可能。但是在我知道你已有家室後,我就把我們的關係劃清了界限。愛情遊戲玩歸玩,但是我絕對不做別人婚姻中的第三者也沒興趣玩搶人遊戲。」她正色冷靜說道:「一旦你簽下婚姻這紙契約書,你就有必要為它付責任,不管你當初意圖為何。所以你現在應該是回到你妻子身邊,而不是在我這兒大喊大鬧。」
「我們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嗎?如果我離了婚……」他沮喪的放開了她,低聲試探。
她沒有遲疑的搖了搖頭。
「不必為我離婚,沒這必要。說坦白一點,我這種龜毛個性不會接受一個離婚的男人,你還是死心吧。」微雅誠實直言,她並不想給人錯誤的期待。
「我們真的只能這樣嗎?」他仍不死心地追問。
「不要問我,問問你那可憐的老婆吧。嫁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卻還得苦苦守住那個家,耗上她無數的青春與歲月,她的無奈不會少於你吧?」她淡淡的提醒他。他頓時啞口無言。
「很晚了,回去吧,回去屬於你的地方。」她推著他到大門,不容他再置喙。
「微雅……」他欲言又止。
「以後別再半夜來這裡吵人,我剛差點把你踹出門哩。」她又推他到電梯口繼續說道:「白天也別來了,除非你想引起家族戰爭。」
電梯門一開,也不許他有說話的機會,便將他推了進去,順勢幫他按了一樓。然後關上電梯。
進了屋子、關上大門,她立刻按下樓下管理員的對講機。
「你是福伯嗎?我剛才讓一位先生下去了…對,他穿藍色襯衫……
請你務必要看著他出大樓。還有,麻煩你以後不要讓任何沒有我允許的人進來,謝謝你。
掛上電話後,她才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被這麼一鬧,她所有的睡意早回到周公那邊去了。睨了眼客房仍緊閉的門,不知他們是睡熟了還是體貼的不來打擾他們,總之沒讓她尷尬難堪,她是心存感謝的。
隨手拉開電視櫃下方抽屜內的煙包,她抽起一根煙點燃起來,迫不及待地深深吸了一口,她已經快一星期沒碰煙了。
好快!曲智和阿哥已經和她「同居」快一星期了!
她徐徐噴出一圈煙霧,緩緩走向棲著淡淡月光的陽台,她可不希望他們一早起來聞到滿室煙味,那個阿哥可能還會噴香水來抵制煙味呢。
一思及他與自己不相上下的潔淨習慣,她就忍不住笑了出聲。
「何事如此開心,是否要說來聽一聽?」
突然冒出來的聲音讓微雅差點跳了起來,她驚魂不定的拍著胸口看向一室的黑暗。
是阿哥!其實不必回頭,聽他那口清脆低沉、不疾不徐的聲音就可以猜得出來。
「你是想嚇死我呀?」她快速的熄掉煙蒂,丟進垃圾桶後才問道:「你何時起來的?
我怎沒聽到。」
「我一直睡在客廳。」他簡單答道。
一直……?!微雅腦袋有片刻陷入一片空白。
「那……那你不就全看到剛才我和張達文……」
「他一按門鈴,我就醒了。」他也不否認。
「你怎麼不出聲啊?在一旁偷看眼有趣嗎?」她真是羞憤得無地自容!一想到他一定又是一臉嘲諷,自己在他心中肯定又下降了好幾級,「你別呆了,我一出聲只會讓情況更加混亂。」他淡然的態度與她的激烈成了強烈對比。他伸了個懶腰,不以為意道:「何況這種婚外感情沒什麼好看的。」
「你!你到底懂不懂什麼是厚道?!苛薄的傷人才是你的樂趣嗎?」
微雅怒不可遏。
黑暗中的人沉默數秒。
「如果我實話實說傷了你,那我抱歉。」他仍是平靜的不起漣漪。
做雅見狀,陡生一股莫名其妙的氣!他應該惶恐的道歉、應該來哄她開心,甚至應該來安慰她,而不是冷靜自持的坐在那裡!
想也沒想,她一跨步走向他,準確無誤的走到他面前,雙手抓住他的領子用力將他拉起身,然後點起腳尖面對面狠狠數落他。
「我不管你叫什麼哥不哥的,我是因為曲智才願意留你下來往,否則你露宿街頭、死去哪裡都不干我屁事!你也別以為幫我打掃屋子,我就會感激你!沒有你們來住,我的房子也是一塵不染,所以這是你應該做的!」她愈說愈靠近,渾然不覺自己略顯親暱的舉動。「我也坦白告訴你。
我從來沒遇見過像你這樣苛薄、無禮、沒教養到令人討厭的男人!還有一星期你們就要搬走,我警告你最好安分守己一點,這張臭嘴少開為妙,否則別怪我——「「你抽完煙應該要立刻刷牙才是,女人的嘴臭不太好。」他突然冒出話打斷她。
「我嘴臭?」這死小子果真狗嘴吐不出象牙!微雅偏偏要氣地,她故意朝他拚命哈氣:「對呀!臭死你!臭死你……」
微雅突如其來的前傾,讓阿哥一時措手不及地加諸於他身上的重量,向前後跌坐在沙發上,當然微雅也被下墜的力量扯向前,整個人撲倒在他身上。
「你這色男!想吃我豆腐啊!」她立刻潑辣的開罵。
他也隨即不耐煩回應:「我又不是白癡……哎喲!」
「天哪!」微雅同時尖叫出聲。
她在黑暗中本能的按著他想起身,沒想到卻按到一團軟物,嚇得她立刻尖叫,手同時也縮了回來。
而沒了支撐的同時,她又立刻跌向前,重重撞上他的下顎,兩人又同時發出聲音,這次都帶著痛苦的反應。
微雅又手忙腳亂的掙扎要起身。
「拜託你安靜一分鐘。」他猛然將她推離至胸前,示意她別亂動。
雖然與他保持一小段的距離,但他細微的喘息聲仍清晰的傳入她耳裡,並非不懂人事的她立刻明白了他的反應。
突然她興起一股惡作劇的念頭。
「嘖嘖!我還以為你已經冷血到變成性冷感,沒想到被女人隨便一碰,你也會起來呀?」她故意挪揄他,語氣儘是嘲弄。
突然間,她已被迅速翻倒在沙發上,而他按住她四肢,將她牢牢的釘在他身下。
「你是迫不及待想嘗嘗我發射的滋味嗎?」他語調輕佻,充滿了蓄勢待發的危險氣息。
微雅沒想到他力氣如此之大,任她如何掙扎也無法動彈半分。
「你……你敢怎樣?曲智一定不饒你!」她惡狠狠地警告他,不相信他主人在一門之隔,他敢對她非禮。
他聞言,不在乎的冷笑。
「在大陸,多的是投懷送抱的女人,他只會以為你是其中之一。」他冷漠地看著她。
「瞎了眼的女人才會對你投懷送抱!快放開我!」微雅開始冒汗了,他的身體好熱,緊貼著她的熱度今她感覺自己至身癱軟,似乎快融化了。
她突然想起曲智之前的話,「曲智說你沒啥經驗,我對處男沒胃口啦,少在這兒裝老手唬弄我!」
她嘲弄的語氣讓他譏誚的瞇起了眼。
「原來你喜歡老手?」他眼底的危險氣息愈來愈濃。「看來你經驗挺豐富,不妨我們來交流交流……」
不待她回應、他已俯下頭在她胸間穿梭。移開啦!呵呵!
他略顯吃驚的抬起頭,表情哭笑不得。他第一次主動對女人挑逗,覺得到她咯咯吃笑!
透過窗外迄遠室內一地的淡淡月光,她沒有上妝的臉顯得乾淨而清純,與白天艷麗成熟的她大相逕庭,瞧著她一臉純真不做作的美麗笑顏,他竟有片刻看呆了。
而阿哥不尋常的安靜也讓微雅恢復了正常,當她收起笑容正準備好好奚落他一番時,卻在看到他的雙眸時傻住了!
相處一星期以來,她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睛——老是被深色墨鏡遮住的眼睛!
不知是否是黑暗中的關係,抑或淡淡月光折射的緣故,她竟看到他眼眸中散發出紫色光芒,顯得嬌嬈而詭異!
「紫色眼睛……」她不自覺地癡癡道。
他突然像觸了電般彈跳起來,自她身上迅速退開,整個人隱入牆角陰影中。
他的反應讓她忘了剛才他的調戲,她坐起了身好奇的看向他。
「我看錯了嗎?你的眼睛竟是紫色的……」
「你看錯了。」他冷漠的回道。
她一躍起身走向他。「我不信!」她的好奇心和她的自戀一樣嚴重。
啪一聲,她打開了壁燈開關,室內瞬間一片柔亮光暈,她立刻轉過身瞧向他,他卻早已戴上了墨鎮靜立一旁。
「一定有鬼怪,不然你為什麼不讓我瞧個清楚呢?」她心中愈發存疑,更加想摘掉他墨鏡一探究竟。
他冷笑兩聲。
「好呀,你若真想看……」他頓了一頓,一臉譏誚的笑。「你先脫光衣服讓我瞧個清楚。」
徽雅立刻倒退兩步。
「我為什麼要脫光衣服讓你瞧清楚?!」她鄙夷地瞪著他,心裡對他一腦子的淫穢思想反感到了極點。
「那我為什麼要摘掉墨鏡讓你看清楚?」他反問著,神情仍是冷漠。
「哪不一樣呀,我身上有三點不能露,你哩?你眼睛哪裡不能露?瞳孔?眼白?還是睫毛?」她問到最後,幾乎是從鼻端哼出聲。
「都有。」
「都有?!你把我當白癡呀?」這個爛傢伙!
他突然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瞧著她。
「沒錯,你的確是個小白癡哩。」想起剛才她咯咯吃笑的傻樣,他就覺得好笑。
「罵我白癡?!」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好歹她也曾以高分錄取插大,念的可是國立大學呢。微雅氣得咬牙切齒罵道:「就知你瞎了眼,看不見我這種智慧與美貌兼具的女人,我看你還是乖乖戴上墨鏡遮醜的好。」
「謝謝誇獎。」他不以為忤地回道,似乎頗欣賞她的一臉怒容。
微雅狠狠的瞪了他好幾秒,最後告訴自己——「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污也」
說的就是他這種人,自己根本無須再浪費口水對牛彈琴。
「我幹嘛要浪費我的睡覺時間和你這種一無是處的男人抬槓呢。」她又故作輕鬆的補充一句:「你的吻技果真是乏善可陳,改天你該花點錢好好練習一番。」
她故意惡聲惡氣說道。她就是忍不住想刺激他,就是想扯下他那一臉冷靜,她討厭看到他的不在乎。
「看到你這張原形畢露的老臉,任誰也無法吻得精彩。」他冷不防回擊一支利箭。
正中紅心!
一剎那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口,這句話徹底傷了她!傷人必自傷,看來她是自食惡果。
她眨了眨眼,強烈的自尊心讓她硬吞下所有的難堪與憤怒,絕不在他面前崩潰。她轉身靜靜的回房。
看著她強撐的背影,那一瞬間他竟有抱住她的衝動,但他最後仍是忍住沒有行動。
美食展一結束,他們便要整裝回國,他不需再替自己添麻煩,何況他的麻煩已經夠多了。
關上壁燈,室內又陷入一片漆黑,他緩緩倒向沙發上,眼前不禁浮現出微雅那張強忍著哭意的小臉,她看起來脆弱而令人心疼。
剛才他真想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安慰她啊!阿哥不禁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他睜著眼瞪著天花板,無法成眠。
「阿哥,」曲智從房內走到客廳,直到沙發前才出聲喚,他臉上露出濃濃的擔憂。
「你還好嗎?」
「很好。」他簡單答道,似乎不想再多說。
「微雅姐發現了什麼嗎?」
阿哥遲疑一秒。「沒有。」
「阿哥,要不要把事實告訴微雅姐?」曲智試探道。
「不需要。」他斬釘截鐵拒絕。
曲智仔細盯著阿哥的表情,心中的疑惑愈擴愈大。
「阿哥,」他悄聲試探:「你是不是愛上微雅姐?」
阿哥嘲弄的瞧曲智一眼。「你沒睡好、腦袋瓜不清楚了嗎?」
「我腦袋瓜可能不清楚,」曲智一臉興味。「但是你和微雅姐在沙發上親熱的模樣,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阿哥聞言,表情是好氣又好笑。「你何時學會幹起偷瞧人的勾當?」
「從阿哥開始對我不坦白。」他撇著唇不悅道。
阿哥聞吉,霍地坐起又伸指敲了曲智一個響頭。
「小孩子管這麼多做啥呢。」他隨口打了回票,擺明了不想再討論這件事。
「我才差你一歲,怎能說是小孩子!」曲智不服地抗議著:「何況我們從小到現在,你什麼事都讓我知道的。」
阿哥凝視著他,終於悠悠歎了一口氣。
「小三子,去睡吧,我累了。」他發出了最後的通牒:「該說的我會告訴你。但是真的沒事我也無可奉告。」
語畢,阿哥擺了擺手,便自顧自躺回沙發上,不再說話。
曲智不死心喚了好幾聲,仍沒有回應,使索然無味的回房。但他心中更加明白,阿哥愈不願明說的事,在其心中的份量愈重,所以才會三緘其口。
看來他堅持要到微雅姐家來住是對的,曲智樂觀的想道。
隨著小三子回房,阿哥不禁回味著剛才他的問話。
愛上那個辣起來嗆死人、媚起來又惹人憐的微雅?她是比國內那些虛偽做作的女子要來得真而且可愛,但是愛上她?阿哥不禁在黑暗中微微一笑,若是愛上她,可要有一副強有力的心臟,不然怎能承受她時喜時怒的千變萬化情緒呢。
這一夜,他的夢中多了個愛撒嬌又愛撒潑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