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那種任性驕縱的女人會有什麼原因?」曲仁一臉嗤之以鼻。
「很難說,或許是日久生情。」她很難相信普捷只因要報復便了裡迢迢迢從上海到台灣來找曲智。
「她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別寄望她會對別人付出感情。
你看她為了逼迫阿哥乖乖聽她話,而不惜派人破壞漢森神父的教堂,就知她有多自私!「曲仁一想到她的惡行便忍不住憤怒道。
「她是太年輕,加上被驕寵才會如此。」她說道。「但她真的很美呢,不是有人說,英雄難過美人關?」
曲智隨即搖頭「這句話對阿哥沒用。」
「為什麼?」
「阿哥童年的特殊遭遇讓他對人非常自閉。」曲仁分析著:「他心防不但重,更不輕易接納友誼,所以美與醜在他來說都一樣,能得到他的信任才有用。」
她記起他在孤兒院的日子。「還記恨童年那段嗎?」
「記恨是不會,他也明白是無知造成的錯。」曲仁歎了口氣。「但我知道,他對他父母的死仍耿耿於懷,這是他刻意戴墨鏡遮住眼睛的原因,因為紫色眼睛會讓他想起那場悲劇。」
「難怪一提到他的眼睛,他就像只刺蝟一樣。」微雅若有所悟。「不過以他那樣的經歷,沒有變得偏激古怪,甚至自暴自棄,這點算不錯了。」
「這要歸功於漢森神父。」曲仁微微一笑。「他亦父亦師亦友的教育方式,讓我們學會尊重自己也尊重別人,以自己最好的方式自信地生活。
他從來不會要求我們把事情做對,只要我們知道錯誤,下次做得比這次更好。如果沒有他,也許我們早已淪為強盜殺人犯也不一定。像這次普捷這樣惡整漢森神父,他不但沒叫阿哥屈服,還大叫加油,要阿哥堅持到底;反而是阿哥不想牽繫家人,所以才未對普捷採取什麼嚴厲手段。「「有機會我倒想見見漢森神父,我覺得他實在太偉大了。」微雅感動地說道。這種無私的胸襟實在太少見了。證嚴法師是其中最好的代表,他的大愛廣博深遠,救的是大眾;漢森神父雖然不若此,他救的只是小眾,但他徹底改變了這二人的命運,這三人走向的正路也會改變他們周圍的人,甚至後代子孫的命運,這種影響同樣深遠哪!
再看去年的重大社會新聞,陳進興闖了多大的禍,對社會造成了多大的破壞力?更連帶改變了多少人的命運!想必他兒子這輩子恐怕也難以擺脫他爸爸所加諸在他身上的烙印,甚至可能因此波及到他的子孫。所以,「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這些小善與小惡可能會有無限的影響力呢,推想來不禁歎息。
「微雅姐,歡迎你來上海玩,漢森神父一定會喜歡你的。」說到此,曲仁神色黯淡了下來。「不過他現在被普捷這樣惡搞,恐怕日子也不太好過。普捷總以為可以用她父親的勢力來脅迫阿哥,讓他變成一條聽話的狗,她也太小看我們,就算無路可退,我們也不會讓阿哥答應她……」
「可是她說他們快結婚了。」
「結婚?!」曲仁一時之間傻住了。「不可能,普委員不可能同意他們結婚。」
「普捷說她爸已經同意。」
「麻煩大了!」曲仁臉色轉為凝重。「普捷雖然壞得可以,但普委員還是個明辨是非的正直好人,如果他也被哄騙而因此答應他們的婚事,阿哥恐怕就躲不掉了。」「阿哥若不同意這樁婚事呢?」她蹙眉問道。
「普委員如果認了真,事情就很難有轉圓的徐地。」曲仁一臉憂心。
「一定是普捷在普委員面前編造了什麼不名譽的謊言,否則普委員怎會貿然答應!
她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個性,有可能會為了賭這一口氣而做出任何事。」
「那我們得想想辦法幫幫他呀!」她著急說道。
曲仁有些訝異的看著微雅的反應。
「微雅姐,你不是說阿哥有張苛薄的利嘴,又有副可恥的冷臉,再加上他的壞心眼,你幹嘛要幫他呢?」他故意糗她。
微雅得了好幾秒說不出話來。
「他的確是缺點一籮筐,又愛惹人生氣,不過,我是看不慣普捷用這種卑劣的手段逼婚,這是女人之恥耶,衝著這一點我才幫他的!」微雅連忙辯解。
「其實退一步想想,普捷就是個性太壞、脾氣太糟,不然她也是個美人,若是別無他法,反正結了婚,就當個免費的發洩品,睜隻眼閉只眼就過了。」曲仁故意說反話,看看微雅會做何反應。
微雅果真如他所料反應激烈。
「你怎會有這種可怕的想法!」她非常生氣。「婚姻是相愛的結合,不是隨隨便便找人上床解決就行了!而且即使你願意,恐怕阿哥還不肯屈就呢。」
她無法想像阿哥會因為需要就隨便接受普捷,甚至任何一個女人,想到他碰別的女人,她就覺得心中鬱悶。
曲智這會兒可是樂在心底啦,瞧微雅姐這生氣模樣,若說她對阿哥沒半分情意,他可不信哩!
「微雅姐說得對極了,阿哥肯定不會接受一樁被動的婚姻。這次如果可以幫阿哥順利脫離普捷的糾纏,微雅姐,你一定要叫他好好答謝你。」曲仁故意慫恿。
「哼,他那張得理不饒人的嘴能夠讓讓我,我就該謝天謝地嘍!」微雅嘲弄道。
「微雅姐,你幫的可是他的終生幸福,這樣要求你就滿意啦?」曲仁繼續推波助瀾。
「說得對極了!」微雅彈指一呼:「這樣吧,我叫他來我店裡免費掌廚三個月,我的生意一定會大好。」
「你應該讓他一輩子免費為你做牛做馬才是。」曲仁笑得富含深意。
「一輩子?」她連忙搖搖手。「我還沒那麼殘忍,只要他肯實踐當初的約定,幫忙拍好廣告,我就非常謝謝了。」
「微雅姐,你不想嫁給阿哥嗎?」曲仁終於說出目的。
「嫁?!你瘋啦?」微雅的表情由驚訝轉為怒斥:「我怎麼可能嫁給一個大陸仔。」
「大陸人哪點不好呢?『曲仁立刻委屈的辯道:「我們也和你們一樣是人。「微雅看著曲仁,表情充滿愧疚。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傷你。」她抿了抿唇低聲道:「我之前的確對大陸存有不少成見,但是,在遇見你們之後我的想法改變了許多。你們聰明熱情有見識,與我的認知差很多,我對大陸人不再排斥,我願意和你們做朋友,但老實說,我不可能嫁給大陸人。」
「那我想知道,你喜不喜歡阿哥?」曲仁直接挑明問。
「喜歡跟結婚是兩碼子事,喜歡是沒有責任與壓力的,但結婚則牽涉到雙方的背景、環境及習慣等等複雜的因素……」
「那你到底喜不喜歡阿哥呢?」他追根究底問道。
微雅這次沉默了。
這個問題她也常反問自己,但是總在答案將要明朗前她又到意躲開,不想知道答案。
在愛情的路上她並非過盡千帆,但也算經驗豐富。多次的戀愛戰役雖不曾勝得轟轟烈烈,但她至少能全身而退,不曾敗得傷痕纍纍,這得歸功於她高度的警覺性。即使熱戀中,她依然保持理性,一旦有風吹草動或蛛絲馬跡,她會立刻斬斷情絲,絕不會讓自己有機會陷於進退兩難的地步。
她是個在愛情上絕不委曲求全的女人。
曲智是個始料未及的意外。
她不曾視他為對象,所以從未防備,更無警覺,她常在他面前素著一張臉,這是她以前不可能在異性面前展露的,抽煙、粗話,對他是毫不忌諱,在他面前,她很隨心所欲,這是在其他男人身上所不會有過的感覺。
都是那個吻惹的禍!微雅不禁歎息著。
他那粗魯、直接、充滿侵略意味的吻,在他們之間起了發酵作用,像發起的面風不斷發脹,她的心也被某種不知名的感情填得滿滿的。
她承認,她忘不了他那具爆炸性的吻,甚至,還渴望他能再度那樣狂吻她,彷彿她是全世界最美味的食物,誰也阻攔不了他極力想品嚐的需要。而他自吻過她後,她發現自己再也一無法將他視為一個比她小五歲的男生看待。她無法像從前一般坦然。
這令她困惑及矛盾。
他完完全全不合她心中的條件,光是大陸人這一點就足夠讓她剔掉他,但要命的是,她卻徹徹底底被他所吸引。想聽他犀利聰明的辯駁,想看他微微扯起嘴角的嘲弄笑容,想見到他偶爾不經意流露的溫柔,甚至想要他的吻!
她明白自己的失控,但她就是不由自主。
喜歡阿哥嗎。微雅在心中深深歎了口氣,她不只是喜歡,是非常非常喜歡呵!
「微雅姐?」曲仁打斷她的沉思輕喚道。
微雅回過神,給了他一個燦笑。
「只要是對我好的朋友,我都喜歡,我也很喜歡你呀。」她說完,故作一臉惋惜狀。
「可惜你比我小,唉。」
「微雅姐,你不誠實!」曲仁不滿地撇著唇。
微雅聞言,正了正臉色。
「曲仁,你不覺得與其浪費時間來討論喜不喜歡這種無意義的事,不如趕緊想辦法該如何幫你阿哥才是?」她語調嚴肅道,表明不願再在這話題上打轉。
曲仁見狀,只好識趣地停止追問。何況皇帝不急,急死他這太監有啥用?阿哥都還沒表態呢。
「我估算普捷這次一定會嚴加看守阿哥,直到美食展結束後一道回國。」曲仁撫著下巴沉吟道:「如果我們要幫阿哥,一定要趁美食展結束前,否則等他們回到國內,那完全是普捷的勢力範圍,到時想幫阿哥恐怕就難如登天。」
「那不就只剩三天了?」微雅皺緊眉頭。
曲仁嚴肅的點了點頭。
「能想什麼方法讓普捷死了心呢?」微雅靈光乍現。「對了!乾脆叫阿哥投誠到台灣尋求庇護好了!」
「不可能!阿哥不可能放任我們受中央處置而只顧自己。」曲仁立刻一口否決掉。
「他不會同意這麼做。」
「那怎麼辦呢?」她絕不可能嫁給阿哥,但是她又不願看他屬於其他女人,這一切讓微雅覺得既煩又亂。
曲仁也在頭疼哪!他轉著腦筋想辦法,突然他的視線停在書報架上的報紙,毫不遲疑地,他起身走向報架拿起了報紙仔細端詳。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閒情看報紙!」微雅蹙眉起身走近他,俯近一看,半大的標題是寫著——那英和高峰緣盡了?
「我有辦法了!」曲仁高興的彈指大叫。
「真的?」微雅同樣的一股高興。「什麼辦法?」
曲仁猛盯著她一直笑,笑得她心頭警鐘頻響!
「幹嘛這樣看我?」微雅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
「微雅姐,」他笑得太過燦爛。「我想你一定好人做到底,這個忙你一定要幫!」
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微雅暗叫一聲。
「你想到什麼辦法呢?」她勉強問。
曲仁笑得詭異。
「製造新聞!」
微雅顫抖地拉緊老是滑落肩頭的薄紗披中,忍不住詛咒了一聲。
她一定是頭殼壞掉,不然怎會同意穿得如此暴露站在這惡狼遍地的中山北路上?不僅得忍受路人的輕蔑眼光,甚至不時有色老頭毛手毛腳的搭訕調戲,這一切的一切全都得怪曲仁這天殺的爛主意!
「什麼?!你要我扮妓女讓阿哥召妓?」微雅第一次聽到曲仁的計劃時忍不住尖叫了起來。
「是呀,這是最好的緋聞……」
「這叫『醜聞』!」她立刻更正他,隨即她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不要!我死也不扮妓女!」
「微雅姐,你聽我說……」
「我不想聽!」她不要聽他任何解釋,這種丟臉事她才不幹。「要嘛你找別人,要嘛你換個好一點的計劃,否則,一、切、免、談!」
曲仁見微雅一瞼堅決,似乎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不禁垮下臉。
「好吧、就叫阿哥從命吧。」他兩手一攤,故作無奈狀,「反正普捷除了任性、驕縱、惡毒、心機深沉、心狠手辣、不擇手段之外,也沒啥缺點。」
微雅瞪著他好一會兒說不出話。
「你明知道我願意幫阿哥的,但是……但是為什麼非要扮成妓女不可?」
她最後百般不情願的說道。
她想到第一次和阿哥見面時,她就是被他誤以為是妓女而狠狠刮了他一頓,如果現在她扮成那樣,可以想見他會有的嘲弄神色,而她不想在他心中留下那樣不堪的形象。
「微雅姐,如果要救阿哥就必須想個一勞永逸的辦法,而製造緋聞、甚至是醜聞,是最能引起普委員的注意的方式,他如果認為阿哥私生活不檢點,不足以匹配他的女兒時,這樁婚約就有可能被取消。」曲仁分析道。
「妓女隨便路過都有,不是非我不可。」她依舊不情願。
「但是要找一個可靠、膽量夠,可以在一堆兇惡的保鏢面前將戲演得逼真、絕不會露出馬腳的女人可能就不是路邊隨便都有。」曲仁一臉可憐兮兮的望著微雅。「想來想去,這個人選還是非微雅姐莫屬。」
他似乎言之有理,可是……他仍是一千、一萬個不願意!
「之前你們的保鏢曾見過我,萬一認出我來呢?而且,如果普捷剛好去參加宴會呢?」微雅又想到其它理由曲仁打聽到美食展今晚結束後會舉辦餐會,廣邀各界美食專家及飯店主廚共襄盛舉,曲智及普捷想當然會是座上貴賓。
「依照普捷愛出風頭及愛玩的個性,今晚她不僅會出席,還會好好享受每個人的愛慕眼光與渴望,然後才會捨得離開,而且我今晚也會回到阿哥身邊,她更會失了戒心,以為我們倆已放棄逃跑,她當然會更安心的玩。」
曲仁自信的布著局,然後他頗富興味地瞧著她。「微雅姐,其實你上了妝跟不上妝簡直是判若兩人,若畫了濃妝,他們肯定更認不出你,這點你也甭擔心!」
「判若兩人?」她聞言,瞇起了眼,危險地盯著他。「這是什麼意思?」
「微雅姐,你別誤會我的意思!」他趕緊搖搖手澄清,連頭也甩得像撥浪鼓一樣。
「我是指你不上妝時像清純玉女,上了妝,搖身一變為艷麗貴婦,教人歎為觀止。」
「是呀,再上個濃妝,又馬上從艷麗貴婦變成浪蕩妓女,這種變化更教人歎為觀止,不是嗎?」她嘲弄的接口。
「微雅姐……」
她擺了擺手,不讓他繼續愈描愈黑。
「變成浪蕩妓女後呢?要怎麼製造新聞?」她問道。
曲仁謹慎的端詳她,發現她並無不悅,於是將計劃一一和盤托出。
「什麼?你……要我和阿哥在窗戶邊親熱?」微雅再一次失控尖叫出聲。
「只是做做樣子而已!」曲仁連忙安撫道:「我安排記者在對面大樓攝影,主要是拍到阿哥和女人親熱,這就行了,我再漏個口風說是阿哥召妓,只要這報導能傳到普委員的耳裡,到時就算普捷要嫁也沒法子。」
「你是說讓阿哥召妓的消息見報?」她皺眉問。
「見報才有機會讓普委員看到。」地點點頭。
「那表示全國民眾也看得到嘍?」見他又點頭,她繼續問道:「這對阿哥的事業不會有影響嗎?」
召妓只讓某個人知道和弄得人盡皆知有很大的差別,尤其對名人來說,殺傷力足以毀掉前程哩。
曲仁望著微雅的眼光裡有著一絲感動。她沒想到自己以這種不名譽的情況上報,雖然有可能只是露背,但她竟只顧慮到阿哥,光這一點就夠讓他明白微雅姐對阿哥的真心。
「事業與自由,我想阿哥會選擇後者,何況我們對男人召妓這碼子事也是很快就原諒,男人哪個不偷腥……」曲仁一說完,發現微雅立刻變臉,他立刻改口:「當然我們阿哥例外,不是他愛的女人,他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會碰。」
才有鬼哩!她才不信他這般清純,不然他吻她又算什麼?
微雅一想起那天的對話,又忍不住忖道,但是也因此軟了心而答應這計劃,待會她一定要叫阿哥好好賠償她。
看了眼手錶,時間差不多了。微雅挺一挺胸,轉進飯店倒門,直接走進化妝室補妝。
她今晚穿的是一襲桃紅色的迷你洋裝,除了胸前低得幾乎快看見乳暈之外,背後同樣抓度閡到露出臀線,走起路來緊貼的布料不僅讓曲線畢露,前後的「絕對風景」,男人若是沒看凸雙眼,恐怕就不叫男人。
這套洋裝是和好友花能靜在意大利血拼時,在路邊小巷中發現的。
當時微雅嫌它不是名牌而懶得多看一眼,是花能靜一直稱讚這套衣服夠襯微雅的白皮膚,而且露得恰到好處,最後還自掏腰包買來送她。
微雅是非名牌不穿,因此這件「俗貨」一直被她擱在衣櫃底下,若不是她挑了半天,實在無法從她高貴典雅的名牌貨裡挑到一件適合犧牲的「妓女裝」,她壓根不會去看這件洋裝。
望著鏡中已濃到看不清楚真面目、甚至假睫毛還掉了幾回,雖然糊了好幾層的厚妝,微雅仍拿起粉撲及口紅再稍微補一下。
無視於周圍的怪異眼神,她深吸了一口氣後走出化妝間,朝電梯走去。
一走過電梯,立刻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她身上,有輕蔑,也有輕薄。微雅第一次體會到,原來受到眾人注目並不全是感到輕飄飄。
按下了十五樓,她將精神專注在爬升的數字上,心跳也以超快的速度奔馳著。微雅忍不住禱告,等會兒千萬別教她腿軟哪!
門一開,她深吸了一口氣踏出電梯,甩了甩刻意捲成大波浪的長髮,特意扭腰擺臀,以最魅惑的姿態,朝走廊上一群已經瞪凸了眼的保鏢們走去。
「嗨!」她在保鏢前站定,以嬌媚的姿態嬌滴滴地問:「是不是有人叫小姐?」
站在最前面的保鏢呆了好幾秒後才吞了吞口水回話:「你搞錯了,這裡沒人叫小姐。」說完,眼睛還不住地往她胸口前猛盯。
「這1520號房沒錯?」她眨著眼,媚態十足道:「你們該去問問裡面的先生,是不是有叫人來服侍他?」
保鏢們相互看了一眼,表情有些猶豫。
「我沒有收到錢可是不會走的。」微雅又加把勁說道。
「好吧,你在這兒等著,我進去問問看。」保鏢也怕得罪曲智,萬一他真有叫女人而被自己趕走了,到時候,自己說不定也遭殃呢。
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分鐘,微雅卻彷彿等了一世紀般。
「進去吧。」保鏢出來後說道。
微雅總算舒了一口氣,保持著嬌媚的笑容走進房間,一看到曲智、曲仁,原本地正要大聲向他們倆抱怨,但她眼尖,隨即瞄到一旁有個身著青衣的男子,她立即脫下薄紗露出曼妙的身材。
「我記得只答應替一位客人的服務,」她嬌笑著說道:「若是三位要來,價位可就不同喔。」
微雅說完,刻意眼光巡視三位,滿意地瞧見阿哥的眉頭皺緊一下。
「曲先生,這……讓小姐知道不太好嗎?」青蛇在一旁低聲勸道。他今晚負責曲智的安全,偏偏曲智不耐寂寞,竟叫妓女來,這叫他可棘手哩!
「青蛇,你也是男人,這種事你不說我不說,普捷又怎會知道?」曲仁在一旁慫恿。
「而且,她也正在樓下找樂子呢。」
「這……萬一有什麼事……」青蛇仍顧忌著。雖然曲智及曲仁身上的刀全數被沒收,但很難保證不會有什麼狀況發生,他還是小心才是。
「哪會有什麼事!曲智也只剩今晚可以玩玩台灣女人,不然普捷每天都盯得死緊,哪有空偷腥一下呢?」曲仁繼續遊說。
微雅趁此刻打量著屋內的陳設。這應該是間四人房,有兩個房間,中間是客廳,現下他們就全在客廳內。
她緊盯著曲智,他神色依舊,仍是一副閒適狀,似乎過得挺好的。看他如此,她心裡氣得牙癢癢的,該不會他跟普捷睡同一個房間吧?
她正沉思的同時,曲智突然起身一個大步走近她,沒有預警地低頭吻住她的嫩白頸項,雙手也佔有性地摟住她。
他的突來舉動讓曲仁及青蛇一下子傻了眼說不出話。
這時曲智抬起頭來,冷冷地看著他倆。
「還不出去?想看我辦事嗎?」他猛地一彎身,攔腰將她抱起,然後交代著:「不准任何人打擾,普捷也一樣。」隨即大步往房間走去。
留下一臉目瞪口呆、手足無措的青蛇,以及計謀得逞、一臉竊笑的曲仁。
一進入房間,微雅立刻迫不及待開口大罵:「你這只色狼!竟敢親我胸……」
她的話還來不及說完,便被曲智一口吞沒。他的唇熱情的含住她的輾轉吸吮,雙手早已將她放下抵在門邊,讓她勻稱的曲線完全貼合著他的。
他的吻愈來愈深入,舌尖不斷挑弄著她,讓她情不自禁地呻吟出聲。
他突然抱起她的臀,將她的兩腿圈在自己腰上,然後抱著她走向窗戶邊,將她平放在窗台邊,繼續低下頭開始舔吻她的頸項、胸口。
「曲……」
「噓,別說話。」他又抬起頭吻住了她。
天哪!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是誰?當他靈活的舌尖在她唇舌間飛舞對,微雅發現自己的神智根本很難清醒。
當曲智的手探進地的胸間,輕覆上她的乳房時,微雅突然驚醒。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抑抓住他游移的手問道。
「當然。你是我花錢找來的妓女。」說完,他似乎微微一笑,又低首埋過她胸間。
如五雷轟頂,更似冰雹當頭砸下,微雅頓時全身變冷,他……他竟然當她是妓女?
那他剛才的熱情擁吻並不是對她!
「你該死!你去死好了!」她憤怒的揮以無數的亂拳,再也顧不得什麼忌諱。「你這變態男!」
曲智輕易的抓住她的手腕抵在窗戶兩邊,俯首在她耳際,狀極親膩。
「你這拜金女捶夠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