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說,又是一次的相親失敗。
感謝母親這半年的「熱中」介紹,讓他的相親失敗紀錄突破二十次。
二十次?那表示他這半年間至少見過二十個各式各樣、各行各業的女人,但是他怎麼完全沒有感覺呢?
比起外面令人覺得心情浮躁的秋老虎,他的心倒是心平氣和,不若剛剛和他相親的那個女人,見到他時那驚嚇的表情。他就跟他阿母說過,別找一些乖乖女來和他相親,嚇死對方他可是不償命的。
「可是若不是乖乖女,你又嫌人家老成,什麼看起來心機重,思想不夠單純,那你到底是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
母親的話曾讓他思考很久,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
陸展標走回車內,坐進停放在一旁的車子裡,打開窗戶,感到一股秋天的涼風襲來,再加上他的車子讓旁邊的樹蔭給擋去灼熱陽光的照射,因此車內的溫度並不高。
今天的天氣真好。他將前座兩旁的車窗全降下,從一旁吹進來一股自然涼風,這提醒人們,過了幾個月高溫炙熱天氣後,秋天已經來了。
陸展標坐在車子裡享受著這股淡淡的涼風,他點了根煙,幽幽地吸著。
今天和他相親的女人,個子很嬌小,長相秀氣,是個國小老師,想必媒人婆只跟對方說了他留美的學歷,其他的沒有說,否則對方不會在見到他的時候,眼底充滿恐懼神色。
他都還沒有開口,對方就一臉驚慌害怕的看著他,紅著眼眶,恐怕等他開了口,介紹自己真正的身份之後,她有可能會哭出來,甚至昏倒。
因此在對方還安然坐在位子上時,他決定不再嚇人,只簡短說了一句話──他在這次相親宴上唯一的話,「我們不適合。」便起身付錢離開。
欸,不怪她,他真的不怪那個年輕女人。
因為在他二十次失敗的紀錄中,她不是第一個被他嚇到哭泣的女人,但是其餘的沒有被他嚇哭,甚至願意當他女朋友的,由她們臉上的厚厚一層粉,再加上那不時出現的滄桑神情看來,這種女人他常常見到,就是和磊哥去酒店時看到。
就如母親所說,乖乖女他說不想嚇人家,實際上是他怕嚇死對方,但是過於老成,臉上總是濃妝艷抹的女人,他又覺得厭惡不喜歡,因為那種女人酒店多的是,那麼他究竟是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呢?
說真的,他接觸的女人,除了女服務生以及酒店的女郎外,實在不多,以前常見面的女人是俞映夏,就是磊哥的老婆,是個漂亮又強勢的女人,但他對她可是一點非份之想也沒有,因為她是他見過最凶悍的女人。
想起大嫂俞映夏之前和磊哥相處的模式,便教他心有餘悸,那動不動就大罵磊哥笨蛋、白癡、流氓、無賴……
不管什麼時候聽,每一次都覺得她很可怕,但磊哥就是愛她,有時他不禁懷疑磊哥是不是有被虐待狂,否則怎麼在讓人罵了之後,這一臉很開心的模樣,直說她是愛他才罵他。
他曾經問過磊哥他是不是有被虐待狂,磊哥的回答是──
「沒辦法,我就是愛她,我一見到她就心跳加速,心也跟著撩落去,無法不愛她。」
他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樣的女人,以往只有過幾個發洩慾望的床伴,畢竟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有慾望是難免的,但到目前為止,他卻沒有遇到如磊哥所說的,讓他一見就心跳加速,心也跟著撩落去,無法不愛她的女人。
他還記得他去美國洛杉磯參加磊哥的婚禮,正式成為他大嫂的俞映夏當時笑咪咪地跟他說:「阿標,你是我見過最溫柔的好男人,但只有懂你的女人才會看到你這個優點。」
算了,不是說自己目前沒有結婚的打算嗎?那他又為何坐在這裡浪費時間亂想些有的沒有的,或許是受了母親一直要他趕快結婚的影響。
結婚?聽起來感覺好像距離他滿遙遠的。
雖然磊哥和大嫂之間的相處模式他不苟同,但不可否認的,他真的很羨慕磊哥找到一個那麼愛他的好女人,這讓他的內心偶爾會湧起渴望得到愛情,不管愛人或被愛……
不過那也只是偶爾會想起,就像現在,那種渴望得到愛情的感受很強烈,陸展標將自己這種心情歸咎於因為相親的失敗。
將煙捻熄,他準備打算發動引擎開車離開時,從後視鏡看見一個面貌姣好、綁著馬尾的年輕女人手上提了好幾桶類似油漆桶的東西,讓她走起路來有些顛簸,顯然是她手上的東西太重了。
望著她一臉吃力的表情,他難得一見的好奇心浮起,心忖,她要提到哪裡去呢?
※ ※ ※
噢,好重喔!
齊伊蘿提著剛剛由DIY傢俱大賣場買回來的油漆桶,一張臉全皺在一起。真是重啊!
她放下手中四個油漆桶,大口喘著氣,她不該在娃娃車送去汽車修理廠維修時去買油漆的,因為它們比她所想像的還要重。
可是她的行程是這個星期要將幼稚園的牆壁重新粉刷,因此她搭了公車去買油漆,而且為了省錢,買好了油漆她再搭公車回來,因為公車站離幼稚園只有幾分鐘的路程而已。
齊伊蘿再次喘著氣,就算只有幾分鐘,可是她覺得自己的力氣幾乎快要用盡了,而且都已經秋天,為什麼太陽還是這麼的大呢?
一氣呵成吧!轉個彎後就是幼稚園了,她就可以好好的休息,齊伊蘿不斷地給自己加油打氣,然後再次提起地上的四桶油漆,向前小步的走著。
走著走著,她看到前方有個小窪地,原本就已經使盡全身力量的齊伊蘿,為了繞開那個小窪地,不料竟失去平衡,她身體晃了下,右手上的兩桶油漆往前飛了出去,撞到停放在一旁的一輛轎車,刮出兩道痕跡來。
不會吧?!齊伊蘿氣喘吁吁的看著那兩道刮痕,然後又看了下車子後車箱上那個「人」字型的標誌,完了,她賠不起的,怎麼辦?
正當齊伊蘿打算眼不見為淨,撿起地上的油漆桶打算快速離開「犯罪」現場時,她看見高級轎車駕駛座的門打開了,車子的主人就在車子裡,這讓她頓時膛目結舌。
她震愣的看著車主走下車,一見到車主,她仰望的頸子僵直,全身顫抖,雙腿一個發軟的跪坐到地上。
齊伊蘿不知道是自己剛好氣力用盡,因此站不住腳,還是因為見到了眼前戴著墨鏡,表情看起來凶狠威嚴的高大男人,一副黑社會大哥的兇惡模樣讓她嚇壞了,她從來不曾見過這麼高大魁梧的男人,總之,現在的她完全走不動,更不用說要逃了。
見到兇惡高大男人走向自己,感到自己生命受到威脅的齊伊蘿微顫地開口說:「對……對……對不……起,我我我……我……」
一想到自己可能要被眼前的黑道大哥給殺了,她完全止不住內心那翻湧而上的恐懼,全身顫抖不已。
「你剛剛……」
一聽到魁梧高大的男人開口說話,語氣聽起來好像是很生氣的樣子,更教她害怕。
「我我我……我是……對不起,原原原……原諒我,我會……我會……」
齊伊蘿話還沒有說完,頭一昏,便失去知覺的往後倒下。
※ ※ ※
可惡!
現在這是什麼情形?
看見跪在地上的清麗女人昏倒在地上,陸展標臉上有著懊惱和怒色。
他不是對她生氣,而是氣他自己,因為他知道她被他給嚇昏了。
「喂,你醒醒啊!」
陸展標喊著,但地上的人完全沒有任何反應上說明她真的昏厥了。
他剛剛只不過是開口想問她說要不要幫忙,不料她卻昏倒了。
陸展標看了下四周,現在正是中午時分,路上沒有什麼行人,那麼他要叫醒她嗎?恐怕等他叫醒她後,她又會立刻昏倒。
但是看著那張略顯蒼白的麗顏,天氣這麼熱,他擔心她要不要緊?需不需要送醫院?
正當他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抱她去醫院時,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冒出了一個小鬼頭來。
「她昏倒了。」小男孩看著昏倒在地上的女人說著。
「對,但我沒有對她怎麼樣!」縱使是個小鬼頭,但好歹也算是個人證,可以證明他真的沒有對地上昏厥的女人怎麼樣。
「我看她是熱壞了。」
「有可能,我打算送她去醫院。」陸展標高大的身軀蹲下來,準備抱起齊伊蘿。
「不用送她去醫院了,我知道她家住在哪裡,就在前面轉彎的地方,不遠的,送她回家休息就行了。」小男孩很仔細的看著齊伊蘿,像是確認她沒有大礙,然後用手指了下前方。
如果她只是熱昏,送她回家休息也行。
「好,我抱她,你告訴我她家住在哪裡?」陸展標抱起齊伊蘿,發現她比他想像中的還要來得輕許多。
陸展標轉身想走,不料卻讓小男孩給叫住。
「等一下,那這四桶油漆怎麼辦?這是她的,會讓人給偷走。」
陸展標瞟了眼地上分散的四桶油漆,「真是麻煩。」
他先將她放倒在地上,然後將四個油漆桶全掛在右手臂上,再伸出左手勾抱起體重輕盈的齊伊蘿,大氣也不喘地說道:「現在告訴我她家住在哪裡?」
「酷唷,你好猛、好厲害喔!」小男孩眼睛發亮的看著眼前幾乎是自己身高的好幾倍,體重是自己N倍以上的猛男叔叔,一臉崇拜。
被一個小鬼頭稱讚,說真的,他實在沒有太多的感覺,而且此刻他急著想把昏倒的女孩送回家休息,因為外面天氣太熱了,他怕再讓她曬下去搞不好真的要送醫院。
「告訴我她住在哪裡就行了。」
「猛男叔叔,你看起來好酷唷,而且好像是電影上的黑社會大哥呢!」小男孩覺得眼前的叔叔又酷又猛。
他看起來像是黑社會大哥?很抱歉,他就是。但陸展標只是看了眼小男孩沒有回答。
「來,你跟我走,我帶你去她家。」
小男孩走前面帶路,陸展標跟在他身後。
轉了個路口,他們來到一間看得出有點歷史的幼稚園,陸展標看了眼一旁燙金字體,上頭寫著心心幼稚園。
然後他看見帶路的小男孩沒有離開,而且還自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打開幼稚園大門旁的小門。
「她就住在這裡面,抱她進來吧!」
陸展標睨了眼一臉鬼靈精的小男孩,「小鬼頭,你怎麼會有這裡的鑰匙?」
「因為她是我媽咪。」
※ ※ ※
陸展標坐在客廳裡,墨鏡底下的黑眸不時地瞟著躺在長椅沙發上的齊伊蘿,然後又望了下在廚房說要準備午餐的小邑,無法置信。
剛剛帶他進客廳的小鬼頭說他叫小邑,今年十歲,就讀小學四年級,而眼前這個看起來只有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孩是他媽咪,同時也是這家心心幼稚園的園長。
那個小鬼頭十歲,那眼前這秀麗的女人是幾歲呢?
不若他所認識的女人,塗上厚厚的一層粉,那素淨的肌膚此刻看起來雖然有些蒼白,但皮膚細嫩有彈性,臉蛋小而細緻,而且她還綁著馬尾,就是因為她這個學生模樣的打扮,才會讓他猜不出她的年齡。
二十三歲?一想到自己所猜測的年齡,陸展標立刻又搖了搖頭,不,怎麼可能,現在的女孩哪還有人十三歲就生孩子的?
可是他就是猜不出她幾歲,她兒子已經那麼大了!
看到沙發上的女人微動了下身體,像是醒來了。
齊伊蘿覺得頭腦有些昏沉,她微微地睜開眼睛。
發現自己躺在家裡的客廳,她感到有些納悶和訝異,她怎麼會躺在家裡的客廳?可是她剛剛不是遇見一個長相粉恐怖的黑社會大哥嗎?她記得自己刮傷他的車子,而對方好像一臉要找她報仇……
一定是她這陣子太累了,如果她真的遇上了黑社會大哥,那她怎麼可能還會躺在這裡呢!
齊伊蘿放心的閉上眼睛,她真的好累,提那四桶油漆重得她全身骨頭差點全散了。
想起她買回來的四桶油漆……沒錯呀,她記得很清楚她買油漆回來,然後……油漆桶撞到那位黑道大哥的車子……
齊伊蘿再度睜開眼睛,她躺在這裡,那她的油漆呢?她自沙發上坐起身,想尋找那四桶油漆,不料她才一坐起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戴墨鏡的男人,這讓她完全震愕住。
他他他……那個黑社會大哥,那個她將人家車子給刮傷的車主,他怎麼會在她家?!
是夢?對,一定是夢!
過於恐慌的情緒,讓她不得不自我催眠眼前的男人是自己幻想出來的,因為他不可能會坐在她家的客廳裡。
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她有可能會再昏倒,因此陸展標主動的將臉上的墨鏡拿下來,對人展開笑容他是不會,而且阿正也說了,他笑起來更可怕,因此他語氣低啞地說:「你還好吧?」
不是夢?因為他說話了?!
齊伊蘿不相信,大眼眨了眨,隨即閉上,然後又睜開眼,同樣的動作她做了三次,但每一次睜開眼睛,眼前都是那個長得一臉兇惡的恐怖男人,一雙犀利的黑眸直直地看著她。
「你……」看見她又閉眼又睜開眼的不停重複,一看就知道她以為自己是在作夢。
他開口了?!
「對對對……對不起,請你不……我不是故意的!」齊伊蘿驚嚇得直向表情嚴厲的他道歉,想起媽媽就是被流氓給「害死」的,她更是無法自制的抖著身體。
陸展標臉上有著一抹無奈,看著害怕的抖著身直跟他道歉的小女人,他原本想開口叫她不要害怕,因為他不會對她怎麼樣,但看見她這個樣子,他說了也是沒用。
他該怎麼做她才會相信他不會傷害她?陸展標想了下,站起身來想走去廚房叫小邑出來,不料他才一站起來,就引來齊伊蘿大叫一聲,讓他嚇了一跳。
以為對方要對她怎麼樣,一瞬間,齊伊蘿腦袋一片空白,接著又陷入漆黑中。
陸展標愣在當場,見她醒來後,又再度昏倒。
看著她倒在沙發上,他真覺得很無奈,也有著小小的受傷。
天生長得威凜並不是他的錯,他也無法改變什麼,至於磊哥以前跟他開玩笑的說要他去整型,那就更不可能,因為他覺得這樣長相的自己並沒有哪裡不好。
但這一刻,他不得不考慮磊哥的建議,因為他已經嚇昏一個女人兩次了。
※ ※ ※
「猛男叔叔,炒飯來了。」
小邑自廚房裡端出兩盤炒飯,陸展標看著桌上的炒飯,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小鬼頭真的會煮東西,而且炒飯聞起來還很香。
「你媽咪剛剛醒來一下下,但又昏了過去。」
「我媽咪醒來又昏了?那她一定是被猛男叔叔你給嚇昏的。」他吃著自己做的炒飯,一副不以為然。
他一點也不怕眼前這個猛男叔叔。
因為在他媽咪提著油漆桶撞到他的車子時,他也看到了,不過當時見到大塊頭的猛男叔叔的時候,他的確也讓他的外表給嚇了一大跳,比電影上的任何一個壞人看起來都還要嚇人。
生怕自己貿然跑過去也會遭到不測,因為以他的力量根本就敵不過孔武有力的大塊頭,因此他一直躲在一台車子後面看著,只要他敢對媽咪怎麼樣,他一定會大叫!
但他看見猛男叔叔就只是站著什麼也沒有做,然後她媽咪就害怕的跪在地上,之後就昏了過去,他從頭到尾都看著,也看見猛男叔叔看著他媽咪時一臉很緊張的樣子,讓他感覺猛男叔叔並不是很可怕的人,他這才有勇氣走向他,然後要他抱媽咪回家。
果然,猛男叔叔不像外表那麼兇惡,他可以感覺到他其實是一個好人。
「你怎麼會知道你媽咪是看了我之後昏倒的?」他剛剛不是在廚房嗎?
「很簡單,因為猛男叔叔你一副黑社會大哥的模樣,而我媽咪最怕黑社會的人,她一見到你,就算不被嚇死也會昏倒。」
原來她怕黑社會的人,因此見到他才會昏倒。陸展標只扯了下嘴角,不語。
「猛男叔叔,我做的炒飯很好吃的,你快點吃吃看。」他也做了他媽咪的份,晚一點她醒來再加熱給她吃。
陸展標嘗了口他做的炒飯,「嗯,真的不錯吃,沒想到你這麼小,炒飯就做得這麼好吃。」雖沒有真的很好吃,但對一個十歲的小孩來講,他做的炒飯算是不錯了。
被猛男叔叔讚美,小邑小小的臉蛋上有著一抹驕傲,「其實這也沒有什麼,我只不過是為了活命而已。」
「為了活命?」對十歲的小孩來說,這用詞真奇怪。
「對,八歲那年外婆去世後,本來是我媽咪煮東西給我吃,但我媽咪廚藝不精,讓我差點食物中毒,而且好幾次都拉肚子,所以為了活命,我開始自己煮東西吃,也煮給我媽咪吃。」
想起吃了媽咪煮的東西,不是焦了讓他很難吞嚥,就是沒煮熟,讓他跑了好幾次廁所,那真的是很可怕的經驗,反正他以前也見過外婆炒菜、炒飯,因此他開始自己動手做,總算讓他不再跑廁所。
陸展標睇了眼沙發上看起來溫柔可愛的小女人,不太相信。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不太相信我說的話,因為誰教我媽咪長得那麼可愛,因此大家都不相信她是家事白癡。」小邑放下湯匙,走向冰箱拿出兩瓶鋁箔包飲料,遞了一瓶給猛男叔叔。
小邑吸了口飲料後,繼續說道:「我不會怪你不相信我,因為我媽咪她就只有外表長得好看,其他的全都不及格,五十九分的媽咪。」
「什麼意思?」那個可愛的小女人有這麼差嗎?
「因為我媽咪她實在太笨了,被我那個混混老爸騙錢就算了,還騙走幼稚園的地契向銀行借貸,現在她每個月得還銀行好幾萬元,不只如此,她之前在一個家長的慫恿下跟會,又被倒了十幾萬,還有,開學都快兩個月了,還有家長的學費沒有繳清。」一想起媽咪所做的事,他氣得又喝了口飲料。
「聽起來你媽咪好像很單純,因此才會讓人一直欺騙。」她看起來就長得很純淨。
「單純?她的頭腦是真的不精明,而且就是因為她太笨了,所以我們家的幼稚園才不賺錢,而且我也擔心我那個混帳老爸會再回來騙錢,害我每天都很辛苦的盯著我媽咪。」
雖然他一直抱怨他媽咪太笨,但陸展標看得出來他其實很愛他媽咪,也就是因為太愛他媽咪,因此才會這樣的擔心。
他剛剛好像提到他爸爸。
「你爸爸他都不管你們母子嗎?」
「別提我那個混混老爸,他沒有回來騙錢就好了,我一點也不奢望他會在意我和我媽咪,而且就是因為我爸爸這麼壞,才會氣死我奶奶,才會讓我們現在生活變得這麼辛苦。」小邑一點也不在意自己有沒有爸爸,因為有那種爸爸還不如不要。
是嗎?看到他,令陸展標想起自己小時候,他發現小邑現在的情形居然和他以前的遭遇雷同。
當時的他也是十歲,同樣也是因為爸爸的關係,他爸爸帶走他們家所有的錢和其他女人跑了,害得他們母子三個人生活陷入困境。
不過幸好有前任幫主丁龍的出手援助,幫他們償還大筆欠債,也讓他們現在的日子過得這麼平順,但他們母子兩人呢?聽起來他們的情況好像不太好的樣子。
看著眼前這對長得很可愛的母子,他的心奇異的泛起一股憐憫。
「如果你們需要人幫助,我可以幫你們。」
「真的嗎?」清亮的童眸看著他,笑得很鬼靈精。
不知怎地,小鬼頭臉上的笑容讓他背脊竄起一陣涼意,他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