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們個個專注學習,因為她們明白學會女紅,一來可幫忙家務,二來將來嫁了人夫家才會滿意。
茹芯與綠衣認真教授她們針法,時間過得很快,一不注意就週末時了。
女孩們結伴快樂地離開,房舍前就只剩下兩位大姑娘。
「夫人,你還不回去?」綠衣一邊收拾椅子,一邊隨口問著。
「都說直接喚我的名,就別再喚我夫人了。」茹芯的語氣有些無奈,夫人夫人的喊,讓人覺得生疏。
綠衣轉過身,直直地看著她。「寨子裡不論長幼,大家都很尊敬頭兒,你是頭兒的妻子,就該接受這稱渭。」眼睛流動異樣光彩,她大膽地推斷,「還是你不想承認這樁婚事?」
她話中有話,令茹芯本想交友的好心情,消失殆盡。
美人心慧.既然讓她看出端倪,茹芯也就大力坦承道:「我的婚事是兄長作的主,本是百般不願下嫁繪阿郡,至於我們將來會如何發展就順其自然,我也不強求。」
「不強求」三個字教綠衣表情一變,神態不再那般美麗可人。
「你曉不曉得段大哥是多麼愛你。」她別開臉,雙手不經意地緊握成拳。「他為了你修心養性,不再流連花叢;他為了你,專心學習如何經商、累積財富,因為他始終相信有一天你會成為他的娘子,所以他要給你最好的生活,而你卻不懂得好好珍惜他。」
茹芯心思雜亂,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她當然曉得他愛她至深,刻意放慢腳步等她接受他,卻萬般沒想到為了給她富裕的生活,他是那麼的努力。
她一直以為習武之人大多是粗魯漢子,更何況他是一寨之主,即使強取豪奪也不希奇,但阿郡以柔和行動表達他的善意,生怕嚇著了她。
「我、我——」茹芯不知該說些什麼緩和她們之間低迷的氣氛。
「我原先並非寨裡的居民,而是被一名親人強行押去花樓賣身的苦命人!」沾滿淚的臉兒忽地掀起一抹迷濛甜美的笑容,綠衣回憶著過去,「那天是明媚的春日,段大哥與他一班兄弟上花樓尋歡作樂,因此我們有了肌膚之親,事後,他同情我的遭遇,是以贖下我,帶我回寨。他是個好人,很好的男子——」
肌膚之親!
以往她不太在意阿郡的風流往事,可是綠衣眉目含情回憶過往的模樣,讓茹芯感覺心裡發酸。
綠衣瞥看她,迷離的眼湧上冰冷的恨意。「他是好男人又如何,他的心從不在女人身上,甚至連口頭上的承諾都吝於給我,而你佔盡一切優勢,卻看不出他是捧著心愛你,我好不甘願,真的好不甘願輸給你這樣的人!」
說完,她將茹芯推出門外,砰地一聲關上門。
茹芯硬生生隔離在房之外。
正當她舉高手要拍門時,耳尖地聽到裡頭的哭泣聲,那飲恨吞悲的聲音令她放下手,轉身背貼門板上。
一道門板隔開兩位姑娘、兩款心情,事情會變這樣,茹芯始
時序已入秋,清朗的天竟飄起濛濛細雨,遠遠的夕陽與細雨搭配成美麗的景色,山寨猶如紛妝玉琢的佳人,浪漫詩意.
可是,茹芯的心沉重陰灰實在沒心情賞景。
她倚坐窗前,聽著雨聲,綠衣的話在她腦又轉了一遍,再次揪痛她的心與魂。
對於此,她感到不悅又吃醋;這是否意味著他在她的心裡佔了不少份量?
她單手托起香腮,低首思量。
「茹芯。」
冥想被打斷,她縛過頭,腦海想著的男子此刻站在她面前。
「你回來了?」
段臨郡笑了笑,手上拎了個小紙包在她面前晃了晃。「這是好吃的蜜果子,買一些給你當零嘴。」
她愣愣地接過手。「謝謝。」
想起他們認識的這些年來,他總是對她呵護備至,與他對待其他人的嚴厲態度截然不同。
驀地,瞧他解開披風露出手臂上鮮明的傷口,她膽戰心驚地來到他身旁,小心冀翼執起他受傷的手細看。
「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受傷?」茹芯滿臉儘是擔憂的神情,急忙翻出收藏在櫃子裡的金創藥.再擰乾一塊濕布返回他身旁。「這麼大一個人也不會好好照料自己,若傷口不小心發炎,要好得花更長久的時間。」
「這傷不用幾日會自個好的。」他從小到大都是刀裡來火裡去,幾道小傷沒什麼大不了。
「總不能放著它不管.」
她清理傷口的神情非常專注,動作更是輕柔無比.像生怕弄痛他似的。
段臨郡喜上眉梢,屏息凝神看著她,「你是在關心我嗎?」
她抬起頭,與他四日交接,美眸漾著疑惑。
「是嗎?」他不死心地柔聲再問一次。
茹芯如此關切他,是否代表心房已有了他的存在?
茹芯更迷惑了,小臉一片茫然停下先前的動作,低下頭陷入沉思。
是不是綠衣對阿郡的強烈情意,在她心裡起了作用,漾起前所未有的情感,擾亂她平靜的心?
「阿郡,你是真心喜愛我的嗎!」她問得小心,屏息以待。
她傻氣的問話教他不覺莞爾,牽起她的手,同她並肩而坐。「若不喜愛你,豈會冒著你怨恨一輩子的風險也要娶你進門。」
她羞怯地垂低眼,嚅囁道:「那喜愛人的心情是如何?」
「酸酸澀澀的,可有時又甜美無比;如果心上人回你一個笑容,那會令人比拾到一百兩金子還樂;如果他惡氣惡聲拒你於千里之外,你會為此輾轉難眠、茶飯不思。」他表情故作驚訝地看著她,「難道我美麗兼具可愛的娘子,有我所說的那種心情?」
被看穿心思,茹芯的臉忍不住酡紅.
段臨郡柔情似水看著她,等這麼久的日子,終於有點代價了。
胸中湧起滿滿的喜悅令他不能自持,雙臂摟著她,俯首吻上她的唇,由淺人深,深深探人她的心,撩起美麗的漣漪。
茹芯怔住,瞠大美眸,男性的氣息與唇舌竄進她的感官,灼燙她的心,初遇此事她根本不曉得自己該有什麼樣的反應。
緩緩的,他離開她的菱唇輕哄.「乖,先深吸口氣。」
她照著做,原本暈眩的腦子因吸入新空氣而變得清明,「為什麼吻我?」
「因為我想吻我心愛的姑娘。」壓抑的嗓音低啞而感性。
雖是隻字片語,是已訴盡他滿腔的濃情蜜意。
「需要說得如此露骨?」她落臉羞紅。
「你問,所以我坦誠告知。」他笑開臉,擁她入懷。「我書讀得少,不會文人以詩詞傳情的方式,更不會強迫自己去做些附庸風雅之事討人歡心,再說我也不想對你隱瞞我的真心。」
聞言,茹芯眼眶微濕,胸口溢滿感動,她告訴自己,不能再逃避下去,否則不但愧對自己,更虧待對她用情至深的他。
她仰起臉.容顏有著女兒家的嬌媚。
「阿郡,我是一位勇敢的姑娘對不對?」
「對。」段臨郡輕拍她的肩膀笑看她,慢慢的引導著,要她說出自個的真心話來。
她深吸口氣,如星美眸看著他。「我很想重視你,可是感情的事不是說接受就能接受的,希望你給我一段時間,但在這之前,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他笑問:「什麼事?」
茹芯低眸,抿抿唇重整內心士氣後,毅然抬頭看向他。「我要你只在意我一人!」
段臨郡出神地看著她,激盪的心緒久久不能平復,捧著她的臉兒,他發誓般地道:「我不會辜負你的,一片真心只給你。」
「謝謝。」
「都成夫妻了不必同我客氣。」唉,她就是太過有禮。
在濃情蜜意裡,他們依偎許久,夜愈來愈深。
「我今晚想睡床。」說著,他解開外衣躺在床上。
茹芯驚愕地抬起臉。「你不睡躺椅了嗎?」他們雖然同房。但他尊重她,是以並未要求同床共眠,但他此刻提出這要求.是否意味著……
秀頰瞬間蒸紅,她極力不去想那羞人的畫面。
忽地一個勁道摟緊她的纖腰,她便整個人貼上一副寬廣的胸膛,聽見他強而有力的心跳。
「阿郡,我、我……」
「別怕,我不會為難你的。」他撫著她的長髮,心滿意足地閉上眼.「早睡早起,明日我帶你去體會山寨的各色風情。」
經昨夜雨水洗滌後,今日的清晨格外清新宜人.
段臨郡比平常起得早,輕手輕腳爬起身,著好衣服、梳發後又回到床邊,笑看他那位酣睡中的妻子。
這是成親以來他們首次同床,也是茹芯睡得最沉的一次。
為免旁人閒言閒語,他們是同房分床睡的,大床留給她,他則睡在一旁的躺椅上。她向來睡得不深,小小一個聲響都會擾她安眠。
如今他們同床而睡,雖未行周公之禮,但她在他的懷裡睡得如此安穩,莫名壯大他男人的虛榮心。
她正在慢慢接受他的事實,對他來說是天底下最美好的禮物。
玩心一起,段臨郡低臉朝著她的耳朵呼氣,惹得茹芯在睡夢中別開臉,豈知熱氣又吹過來,讓她躲也躲不掉。似乎有人存心擾她清夢?不快地轉過頭,眼睛突然睜開,她睡眼惺忪地看著面前放大的俊顏。
「早啊。」他笑著道早。心情舒快無比.
「阿郡,你幹麼打擾人家的睡眠?再讓我睡一下嘛。」說完,她拉高被子大方地賴床。
嬌憨的俏臉令段臨郡看呆了。她總是正經八百的,何時聽過她用這般撒嬌軟膩的語氣對人說活!
本想妥協放她多睡一會,可是今早他想帶她逛逛寨子,讓她認識育他、養他的地方是何等秀麗迷人。
「茹芯,」他輕喚她的名,含著濃烈的感情。「不能再賴床了嘍。」話落,他掀開棉被,輕拍她的肩,「快起床嘍。」
她仍闔緊跟,就是不想起床。
滿面笑意,他伸手撫弄她的長髮,隔著發撫過她纖柔的背部,若有似無地吃她的豆腐。
他這般的對她調情,她哪有心思再睡,更無法平心以對.
茹芯面紅耳赤地坐起身,惡狠狠地瞪他一眼。「沒想到你這麼可惡,不讓我多睡會。」
「——早起來就動氣會讓一整天的心情都不佳,娘子別生氣喔!」他以笑容承受她的起床氣,毫無悔意。
目的達成的他將折疊好的乾淨衣裙迅速捧到她面前。「快快穿好,我出房幫你打盆溫水淨臉。」話完,他便腳步輕快地踏出房門。
宅子只有兩名丫環負責打掃、做飯,光是家務就夠她們忙的,所以很多事他們都得親力而為。
茹芯發愣地擁著衣服好會兒.才乖乖穿好衣裙,接著又坐在床上陷入沉思。
她中裡藏著好多秘密,其中一個有關她少女時期的感情。
多年來經常出現她夢境那位儒身打扮的男子,佇立於薄霧裡溫柔地對著她微笑,在家破人亡的苦難日子裡給她希望。
阿郡也總對她溫柔地笑著,好像夢中的他……
「怎麼還坐在床上?」段臨郡回房瞧她妝發未整,便擱下木盆,一把拉起她至妝台前坐好,大掌執著小梳子仔細、輕緩地梳理她的發。「你的頭髮好多喔。」
茹芯敏感地又紅了臉,萬萬想不到他會幫她梳發,讓一個大男人做這等事好像有點不妥。
「我、我自個來就行了。」
「讓我幫你嘛,況且你頭髮柔軟又漂亮,摸起來很舒眼。」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的笑容忽然隱去,語氣轉怨,「還是你嫌我是粗魯漢子,不能為你服務?」
他的會錯意敦茹芯趕快搖頭澄清。「我從沒嫌過你,真的!」
「鬧著你玩的。」
小臉一愣,呆看他再度笑開的俊顏。
「一大早別生氣喔。」說完,趁她不注意,他突地親吻她的唇,輕而易舉撼動她的方寸。
頃刻後,他離開她的唇,看向她那雙迷濛的美眸,又柔情蜜意地親親她的額頭。
「早膳做好了,咱們得快點吃完好趕緊出門玩。」
今日是初一,距離中秋節還有離十四天。
段臨郡到宅後牽來他的座騎,因為茹芯不會騎馬,夫婦倆只好共騎,策馬小跑至小山丘,極佳的位置正好能看清寨子四周自然的景色。
秋天天龍寨的山色黃綠交錯,往往隨著不同的角度看去而有各種風情。他細細為她介紹各個景點讓她瞭解他生長的環境。
他低眼瞧著圈在懷裡的妻子,嘴角掛起幸福的微笑。
茹芯興奮地遙指遽處崖頂兩棵大樹,笑問:「阿郡,那兩棵生在崖頂的松木形狀好特別喔。」
「寨裡的人都稱它們為夫婦樹,也有另一個有的名。」
「是什麼?」
「在天願作比翼鳥。」大掌復上那握緊韁繩的小手,他低頭親吻她的發頂。「就像我們一樣。」
茹芯不爭氣地紅了臉,因他綿綿情話感到窩心。
突然,紛雜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傳來,打破美好的氣氛。
幾匹大馬出現他們面前,馬上的漢子穿著同款紅色服飾。
「頭兒,您怎麼在這裡?」
不待段臨郡回答,另一漢子便接續道:「人家新婚燕爾,當然得與娘子多多親近嘍。」
「我就說嘛,男人只要娶了老婆就會開竅,會帶著嬌妻東逛
西走好培養感情。」
「這話我有同感。」
漢子們你一句我一句讓茹芯的臉蛋愈漲愈紅.段臨郡則是冷冷地道——
「請問各位說夠了沒?」
過分有禮的語句讓他們住口,頓時頭皮發麻。
「剛剛全是說笑的,夫人千萬別介意啊。」
「是啊,全是說笑的。」
頭兒愈有禮貌代表他心頭愈氣,這下完蛋了。
眾位刀裡來、火裡去的漢子,時緊張哀鳴,恨著自個嘴巴幹麼那麼大!
茹芯見他們如此緊張,於心不忍地用手肘頂頂段臨郡。
「你別繃著臉嘛。」她仰頭看他,臉上的酡仍未消退,神情美麗且漾著笑意。
美好的笑臉令他神魂顛倒,縱使火氣再大也消了,不畏旁人的眼光緊緊圈抱著她軟玉溫香的身子。
漢子們十分尷尬,不知該不該瞥開眼。
有位膽子大的漢子清咳幾聲後開口,「頭兒.節慶快開始了,咱們是不是該到廣場去?」
節慶?!
茹芯驚奇地看著段.臨郡,「今日有節慶?那是怎樣的活動?」
「一年一度的大慶典,寨子所有人都會到場參加。」
「我能去嗎?」她從沒參加過任何慶典,好想體會那種熱鬧滾滾的氣氛。
他低首看著她期盼的目光,發覺她的渴望是如此真切,突然覺這些年她躲在別人的保護裡。雖然安然度過不少年頭缺乏人生經歷。
「當然可以。」
他駕的一聲,馬兒便以風馳電掣之速朝廣場方向前進,漢子們紛紛跟上快速奔馳。
乘風奔馳的快感讓漢子們個個面露興奮地破風前進,並馳較勁,可是茹芯卻害怕得緊抱段臨郡,擔心一個抓不住就掉下馬。
很快地,他們便來到廣場,這裡有座寨子居民們祈福求平安的小廟,農忙之餘大伙都愛來這兒磕牙談天。
今日,大伙放下農務及家事,稍作打扮地聚集在廣場。
「頭兒未了。」
「押寨夫人也來了耶。」
孩子們戲謔的稱呼,讓翻身下馬的段臨郡忍不住皺眉。
他是寨主她當然是押寨夫人,可這名詞就是讓他覺得刺耳.總覺得套在她身上,有損她的氣質。
伸手抱下馬上的茹芯,他憂心地解釋.「孩子們說著玩,你別放在心上。」
「本來就是事實。」她一點都不怕人說。
「可是——」
段臨郡話未說全,兩名長者便朝他招招手,示意他上台。
「你先等會,我與大伙說些話就來陪你。」語畢,他快捷地朝前方走幾步,怕人生地不熟會害怕.是以回頭再瞧她一眼。
他戀戀回首的模樣教她忍不住微笑,揮揮手道:「我一個人沒事的,他們又在向你招手了,快去啊。」
見她不再像從前一樣,對任何事都小心懼怕,還有心融人這環境,令他感到寬慰。
在人群後,茹芯看他氣宇軒昂地站在台上朝大伙發言,那種渾然天成的霸氣令人折服。她微愣地呆看台上意氣風發的段臨郡,這樣傑出的男子竟是她的丈夫。
「看相公看得失神啊?」
身旁的取笑聲喚回她迷茫的神智,側臉一瞧發現是綠衣。
「你好。」她有禮問好.
綠衣淡雅一笑,笑中有著歉意。「我為昨日的事向你道歉。」昨日她一時情緒失控冒犯了頭兒的妻,後來想想,她其挺無辜的。因此她十分過意不去。
茹芯有點訝異,她總覺得這位曾在紅塵翻滾過的情敵是位倔強的姑娘,可如今竟會先向她低頭致歉?!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嘛。」今天綠衣與在場其她婦女都穿著同樣的銘黃衣裳,她伸出綁有五顏六色絲帶的手,順順自己的發。「他的心全是你的身影,我要搶走恐怕不易。」
「綠衣……」茹芯不相信她這麼容易就放棄。
「哭了一夜,我真的看開了,你別擔心我會與你搶頭兒。」她露出一抹釋然的笑容,接著好姊似地拉拉她的手。「若不嫌棄我的出身,就當好姊妹,好不好?」
茹芯不是位小氣的姑娘,是以毫不猶豫地點頭。
一記悶鼓聲讓眾人靜下,十多名穿同款紅色服飾的漢子,頭裹紅巾、腰繫鼓兒疾走出場,又一記鼓聲響起,就見他們迅速排成一個方形隊伍開始擊鼓。
恍若春雷的鼓聲愈打愈快,踢、跳、扭、轉……等動作隨鼓聲而動,強勁豪邁舞動與鼓聲交融,亢奮的喊聲釋放北方漢子陽剛之氣,彷彿藉著手舞足蹈表現他們的剽悍。
茹芯跟前的景象震撼得張口結舌。
綠衣見她發呆的模樣咯咯笑出聲,解釋道:「這叫腰鼓,每個慶典都少不了它,咱們寨子裡很多人都會打,但像我這種不會打鼓的姑娘就得與一些大娘穿得花枝招展跳采糧舞。」
茹芯正想口回應,另一隊較年輕的舞鼓漢子登場,其中一位正是段臨郡。
「阿郡!」他也要上場表演?
「當人家寨主的,當然得帶頭跳一場。」綠衣笑道。
鑼、嗩吶等樂器的助陣下,以青年人組成的隊伍跳得更為起勁。兼之激昂的鼓聲與吶喊,讓許多姑娘看得如癡如醉。
段臨郡回盼時猛朝茹芯擠擠眼,惹得她掩嘴而笑。
綠衣打了手勢,幾名年紀大的婦女便擁了上來,茹芯不知所措地任她們擺弄,不一會兒,她的打扮與綠衣幾乎一樣,手上還系有五彩絲帶。
「你們這是做什麼!」她張大無辜的眼眸,看著面前和藹的婦人們。
「寨主夫人也不好當,雖然你什麼都不會,但也得跟著我們跳個舞。」綠衣見她臉色刷白,安撫地拍拍她的肩。「你只要站在我身後跟上我的動作就行了,很簡單的。」話完,便反手拉著她上場。
段臨郡根本來不及救她,僅能無奈地對她點頭致歉。
鑼鼓聲響起,場上女子隨著拍子翩翩起舞,踏著特定的步伐搖擺手上絲帶,宛如采糧動作,表現農家婦人的辛苦,但場上一位跳舞女子格格不入的拙樣,讓眾人忍不住笑出聲。
段臨郡雙手抱胸,笑著欣賞場上努力學習舞蹈的妻子。
無論如何在他眼裡茹芯都是朵嬌柔的花兒,而她正試著努力融入全新的生活,為他也為自己而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