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煩不煩哪,比娘兒們還吵!」
她哪有幹麼?不過是小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罷了。
誰讓他是她第一個看上眼的男子,她不過是想體會一下男女相觸的感覺嘛。
「去巾幘、脫衣服,露醜惡,同禽獸啊!」他戰戰兢兢地攏住被她拉開的前襟,連忙將兩人的距離扯到最遠。
「禽獸也是我當,你怕什麼?」沙紅羅半靠在椅上,衣襟微敞著。這可是其他男人求都求不到的榮幸啊!
一路纏著他,孤男寡女就這麼住進了客棧裡,不消說,自然是同居一室。
三天前和他在林間深吻至火熱之後,沙紅羅便沒打算對他放手。
「沙姑娘,請自重。」他唇紅齒白的美顏上寫滿驚魂未定。
「這句話,你已經講了不下十次了,不能換個辭嗎?你接下來是不是又要強調你賣藝不賣身?」沙紅羅翻了個白眼,身子一挪,淨往他的胸口靠去。
「姑娘若是真懂,為何又執意坐在我大腿上?」楚朝歌僵直著身子。這會倒是聰明地沒再逃走反正也逃不走,他是她的囊中物。
「你對了我的味。」沙紅羅挪動身子,在他腿上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
男人臉紅不難看耶!見他清秀的面板上浮起紅暈,她的手掌直接貼上他的胸膛。唉,都被她摸了這麼多回,怎麼還跳得這麼快?
「姑娘這樣……著實為難在下。」楚朝歌倒抽了一口氣,捏緊了拳頭。
「為難什麼?男人不是最愛女人投懷送抱的嗎?我長得又是這般百媚千嬌的。」
沙紅羅勾下楚朝歌的頸子,他卻一鼓作氣伸出他的手臂推開她。
沙紅羅被推下他的腿,整個人硬是摔到了地上。
臀部傳來的疼痛,讓她皺起眉。
沙紅羅怒眸一揚,正想大罵出聲,他一臉戒慎的立定模樣改變了她的主意。
「好疼……」沙紅羅緊閉著雙眼,蜷曲著身子在地板上喊著疼。
「你……要不要緊?」他的聲音飄在她的臉龐上方。
「好痛……背脊好痛哪……」她極力裝出痛苦得無法呼吸的表情——只差兩滴眼淚哩。
「對不起——」他的手小心翼翼地碰觸著她,著急地連口氣都急促。
「地板好冰。」這句話倒是實話,石子地對她來說不是個宜於久躺之地。
沙紅羅感到一雙大掌溫柔地抱起她的身子,她倏地睜開眸迎上他內疚的眼。
她狡黠地一笑,迅捷地反身將他壓倒在地,妖媚地睨著人。
難得來到人間看上了一個堪稱順眼的男子,有些「事」,她是一定要試上一試的——她就要知道那些女人口中的消魂蝕骨滋味為何!
沙紅羅輕舔了下他的唇,那乾淨的味道讓她很是滿意,二度想吻他的唇。
楚朝歌卻又慌又亂地想推開她。
「這麼猴急,想剝光我嗎?」她故意偏斜一肩,讓他的手落到她胸前。
楚朝歌來不及抽回發抖的手指,因為她讓他的手掌直接探上她豐盈的胸口。她整個柔軟的曲線全陷入他火熱的軀體間,他自然亢起的男性反應更是無處可藏。
沙紅羅俯低腰身,以身子輕摩掌過他的重要部分。看到他額冒冷汗,她則勾起唇,冷笑一下。
想拒絕她?哼!他做女人的生意這麼久,早就被人輕薄了吧?
沙紅羅吻住他的唇,舌尖兀自與他糾纏不休。
「姑娘……」面對她毫不掩飾的火熱眼神,楚朝歌的耳根紅到幾乎著火。
「我今晚是不會放過你的。她揚言。
「我不能玷污姑娘的清白。」楚朝歌一咬牙,額上的汗珠緊張地滑下。
「我高興把我的清白給你是我的事。我都願意讓你試了,你怕個什麼勁?」她扯下自己的衣裳,讓那細白的肌膚呈露在他眼前。
「姑娘!」
他才閉上眼睛,她馬上不客氣地對他寬衣解帶起來。
楚朝歌倏地又睜開眼,努力讓他的視線只停留在她的臉上。
「你的爹娘若知道你如此不珍惜自己,一定會痛哭流涕的。」他打算動之以情。
「你提她做什麼?」沙紅羅臉色一變,狠狠地瞪著他!他是活得不耐煩了?
「奉勸姑娘切莫和雙親賭氣。」他臉上自以為是的表情更讓她火冒三丈。
「你閉嘴!」
未經思索地,她的怒氣化成掌下的淺紅之光,他身上的衣服被她的烈火掌灼成了碎布片片……
當然,她沒傷了楚朝歌。他另有「用途」的!
「這……」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她手中未熄的火焰。
「你再提到她試試看!」沙紅羅眉目不善地說道。
「你爹娘嗎?」不知死活的他,還捅了這麼一句。
她反手射出一掌,烈火「轟」地一聲在門板上燒出了一個拳頭大的窟窿。
楚朝歌搗住他的嘴巴,根本不敢再開口。
「抱我!」她命令道。
凡人看到這樣的烈火掌,沒有不目瞪口呆的。
「叫你抱我,聽不懂話嗎?」沙紅羅暴吼一聲,
惡言相向,果真有效,就見他一雙手委屈地扶住她的腰。
「我知道姑娘武藝高強,但也不能強逼我就範啊……」他仰望著高高在上的她,可憐兮兮地。
「武藝高強個頭!再多扯一句,我就把你燒成肉乾!」
「門板上有個洞……」他寧死不屈的模樣,讓人好笑。
「那拳頭大的洞,瞧不見什麼東西的!最多是瞧見屁股、胸、臀罷了。」沙紅羅瀟灑地撂下話,仍是執意要為之。
「那不就全被看光了?至少讓我用塊布把洞遮住。」他美麗的臉孔苦到可以壓出一盆子的心酸。
兩人此時已是裸裎相對……
「至少把臘燭吹熄。」他又要求,在他的手已經主動撫上她的身子之時。
「你很囉嗦,難不成你還害躁啊?又不是什麼沒經驗的處子——」沙紅羅橫眉豎目地指責著他。
楚朝歌紅著臉沒作答,淺淺的粉紅一直瀰漫到他的頸項間,煞是好看!
她滿意地點頭,在他的驚呼聲中,以烈火掌「燒」熄了那蕊臘心。
迫不及待地扯下他的衣服隨意一扔——總是要經歷這一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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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她睜開惺忪的眼,倦極地掩住一個呵欠。
沙紅羅一揚眉,正對著楚朝歌憨睡的容顏。
他的大掌仍擱在她的腰間,她皺眉望著身上被他狂熱吮吻出的瘀痕。
什麼叫反客為主!什麼叫人不可貌相!什麼叫扮豬吃老虎!她現在全找到最佳例證了。
天色正濛濛地亮,楚朝歌嬌嫩的唇一如嬰孩似的微張著,被枕頭偎暖的頰窩也仍泛著天真的紅彩。
天真?哼!她最痛恨別人說謊騙她!
他完了!
「說!你究竟有過多少女人?」沙紅羅一巴掌甩上他的臉。
「啊——」楚朝歌的眼皮還未睜開,便尖叫了一聲縮到了榻邊。「發生什麼事?」
他搗著臉頰,澄淨的瞳眨啊眨的。
「說啊!你究竟有過幾個女人?」她看到他胸日被抓出的長長指痕。早知道就抓用力些以洩忿!
「我沒有什麼女人——」楚朝歌搖頭,迅速捉過被子包裹住自己。
「你沒有才怪哩!你昨晚那種純熟的技巧,騙得了我嗎?要不是我體力過人,早就被你折騰到病榻上了。」沙紅羅莫名其妙看著他的臉皮,轟地灼出了滿面通紅:「心虛了吧?你別想搪塞我,說你什麼天賦異稟的!」
「你……怎麼判斷我的技巧純不純熟?你自已都是頭一回做這件事。」他的眉頭抽搐了下,看起來像在忍笑。
找死!沙紅羅杏眼一瞪,再補上火冒三丈的一巴掌。
楚朝歌成功地在空中攔截住她的右手。
「別這樣。」楚朝歌深黝的眼流轉著一種光彩,筆直地射入她的眼中。
她的心口坪坪亂跳一通——在他那雙只專注她一人的眼瞳中,有個失神的沙紅羅。
「放開。」她伸出左掌,想推開楚朝歌。
軟弱的左掌被敵兵擊截,與右掌全被禁箝在她後方腰間的牢籠中。
「若我不放呢?」他灼熱的呼吸拂著她耳邊,而她居然就傻傻地任他摟著。
直到他的唇欺壓到她唇邊,沙紅羅這才知道事態的嚴重——他居然可以掌控她!
沙紅羅不服輸地傾身向前,靈巧的舌尖鑽入他的唇間,吞沒了他的呻吟。
一陣意亂情迷之後,兩人氣喘噓噓地倒在床榻邊以恢復呼息。
「真難相信你是個無經驗的清白姑娘。」他體貼地拿起衣裳蓋住她的身子。
「少拿清白姑娘這種辭語來侮辱我!我見多識廣,豈是你這種毫無經驗的蠢呆子可以比擬的?」
「我亦是見多識廣,方能成就我的——呃,天賦異稟?」他輕柔的唇瓣微微上揚著,手指輕點了下她的額頭,卻被她一手甩開。
沙紅羅背過身子,發現他誘哄人的聲音實在挺悅耳,教她向來火爆的脾氣怎麼也發不起來。
她當著他的面,裸身下榻穿戴好衣衫。
「天哪——那個洞沒蓋住!」身後傳來他痛不欲生的慘叫。
一轉頭,楚朝歌正顫抖地指著門板上的那個火燒洞。
然後,就見他抓起被子包住自己的頭,只露出那一雙充滿懊悔與羞恥的亮瞳。
「你擔心什麼?大白天的,沒人有種偷看!就算偷看,多半都是我在上頭,看到的也是我。」沙紅羅大言不慚地說道,恥笑他青一陣、白一陣的臉色。
他看起來真想找一個地洞鑽下去不過,他幹麼直盯著她的肚子瞧?
「萬一你有了孩子的話,我們……」
原來是這事啊,他心思轉得還真快。
「放心啦,不會要你負責的。」除非她入了女人池,否則是怎麼也懷不了孕的。
沙紅羅沒在意他奇怪的臉色,逕自揪眉拉好衣裳的前襟,身子還真是有些不舒服。難怪國內年紀稍長的婦人體態都偏向豐腴——缺乏活動嘛。
沙紅羅順手拉低了幾寸衣襟,讓美麗的雙峰微微呈露而出——
這一路走來,她就知道人間絕非正常之地。
道德仁義亦有人時時掛在嘴上,然則愈近京城,婦女們的穿著便愈加駭人。進客棧前,一名騎馬呼嘯而過的女子,胸前露出的凝脂可遠比衣領遮住的部分還多!
這大唐的百姓,跟她老娘口中說的前幾朝古板女人全然不同。
無怪乎女人國近來沒有人勇於離開;在這種地方,她們的豪放佔不了便宜。
沙紅羅眼珠一轉,見楚朝歌的目光癡癡地定在她胸前,順口便罵道:
「昨天晚上還沒看夠啊?還是剛才還沒摸夠?快穿好衣服,我們還要趕路。」
還得找鼎呢!
「趕路?」楚朝歌不解地從棉被中探出身子來。
「敢情你已經忘了自己賣身於我三個月嗎?我可不是為了和你廝混才來這裡的。我來京城是為了找一座鼎,你該不會連這點都忘了吧?我昨晚進客棧前,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嗎?」沙紅羅一腳踩著床榻,一手扯下他拿來遮紅臉的棉被。
「賣給你三個月?」他怔愣地看著她:「昨晚那……也算?」
「你那是什麼表情?昨晚是我心血來潮。」沙紅羅沒好氣地回嘴道。氣他老愛惹毛她,她的美貌在他前面總成了扭曲的面貌。
了心血來潮?」楚朝歌喃喃自語著,表情是又是期待又是古怪。
「我現在就心血來潮地想打人!」她圓睜著眼,暴戾地掄起拳頭。
「你會不會經常『心血來潮』?」他一語雙關地問道,卻只討到她第二種『心血來潮』的拳頭雨。
「囉嗦!」
楚朝歌低著頭沒回話,只是伸出手輕握住她的手掌。
「幹麼?又想滾回床上廝混一回嗎?」沙紅羅望著他明顯在忍耐著粗俗言語的表情,無名火讓她猛地打開他的手。
「姑娘——」楚朝歌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有勇氣抬頭看她:「我想我們還是就此分道揚鑣吧。那兩錠金子,在下承受不起。」
他黝亮的眼坦蕩蕩地看著她,像柔柔的浪花包裹著人;像熱天裡泡腳時的舒爽,全身熱得發燙,心頭卻沁涼得舒暢心扉。
「我沒讓你走,你就不許走!占完便宜就想走人嗎?」她不放手。
「佔便宜的不止我一個。」他好看的眼眸凝睇著人,柔聲地說道。
「你說什麼?」沙紅羅怒眸一揚,怒火沖沖地把他昨天擺在桌上的包袱往地上一摔,結果瓶罐全掉了出來,香氣香粉飄漫了一屋室。
「啊——我的貨!」楚朝歌整個人衝到地上,歎聲連連:「這可是最高級的香花中取出的胭脂,一年只產這麼一次,是要留給宰相府的女眷啊!」
「老兄……」她半倚在牆邊,似笑非笑地睨著他。
他哀怨地看了她一眼,心痛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一盒被打破的胭脂,漫了一地嫣紅。
「窮酸鬼就是窮酸鬼!」沙紅羅朝包袱裡的那兩錠黃金努了努嘴。「那些夠你買上一年的胭脂了吧?」
「那不是我的。」他搖頭。
「是啊,所以你的眼睛才死盯著黃金不放。」她戳破他的謊言。
她對他感興趣,由不得他違逆她。
「這是獎勵你昨夜的賣力。」沙紅羅從隨身的小袋裡取出最後一錠金子一丟——
金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半圓的閃光。
楚朝歌接住了,分毫不差。
「我下樓吃飯,你動作快一點。」她心情大好地推開門,蓮步輕挪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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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先把你們店外叫賣的肉串送幾盤進來,然後再做幾道雞鴨魚肉送上來。我不吃青菜、粥飯類的東西!」沙紅羅才坐定,便不悅地發現了好幾道視線黏附在她身上。「沒見過女人啊?」
她兇惡的神情讓所有男人側開了頭,除了那個剛走下樓一臉想逃卻又不敢逃的楚朝歌。
「一大早吃這些東西不噁心嗎?小二哥,麻煩給我一碗白粥。」楚朝歌坐入她的對座,眼睛不自在地盯著桌面。
「我就愛吃這些東西。」她示威地看著楚朝歌。在他認命地回望眼神中,她明白他已說服了他自己留在她身邊。
沙紅羅勾起唇一笑,呵。
「小兄弟昨晚把嫂子累壞了吧?」鄰座一個面有土色的男人曖昧地瞄著她裸露在頸膚上之點點紅痕。
「小二!店裡有烏鴉亂叫一通,還不抓出去燒了它?」沙紅羅拿起筷子,夾了塊甫送上的炸魚肉豆腐,挖出豆腐中的魚肉塞入口中。
「小心燙。」小二大叫。
一縷白煙重燙上舌頭——夠燙,她喜歡!沙紅羅瞇起眼睛,咀嚼這燙口感覺。
「小娘子的胃口真好。」目光始終在窺伺的土色奸鼠,邪濕地說道。
「我不是他娘子。沒那麼倒楣。」她不悅地喝了一聲。
「不是他娘子,還和他敦倫,那你可是人盡可夫了?覺得我如何啊?」泥巴色老鼠有著一雙死魚眼。眼白部分露得太多,只覺惡。
沙紅羅再夾了塊魚肉豆腐,嫌惡地撇開頭。
「她是我的娘子,不過是和我吵架才胡說一通的。」出乎她意外地,楚朝歌擋在她面前,為其擋去那隻老鼠的骯髒目光。
擋得好,看到那個男人一臉不乾不淨的鬍渣臉,她會吐!
「看你娘子的這等風騷模樣,你一個人怎麼治得了她?」臭老鼠還想說話。
「那是我們的家務事,不勞你費心。」楚朝歌的立場踩得極穩。
「你這娘娘腔的傢伙,滾開!」男人吐了一口口水,臭味驚人。
沙紅羅「啪」地放下手中筷子,對於有人破壞她的用餐心情,甚感不快。
「兄台請自重!」楚朝歌好聽的聲音沉凝而下。
笨!跟鼠輩那麼客氣做什麼!
「什麼自重不自重?我身上有個地方正因為你家俏娘子而重不得了!」老鼠說出口的話總脫不了齷齪。
楚朝歌,生氣了?
沙紅羅頗訝異地看著楚朝歌頸間的青筋繃現。她撐著下顎,等著他破口大罵。
他,沒罵人。
他,只是——出拳揍人!
看似文弱的拳頭毫不留情地往臭老鼠身上砸去。
不過嘛,楚朝歌的打架技巧,顯然遠遜於他應付女人的技巧。
他佔上風的,只有第一拳,然後便只有等挨揍的分了。
被一隻老鼠打,連她看了都生氣!
沙紅羅踩過楚朝歌的衣角,把他踢到一邊,嬌滴滴地走到臭老鼠身邊,小鳥依人地偎了過去
「唷——幹麼打人哪?」沙紅羅的聲音讓土老鼠的臉亮成燦金!
「小美人,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我可比那個軟趴趴的傢伙有用多了!嘿嘿……」嘿嘿連笑兩聲,口水流了三滴。
「是嗎?」她眼也不眨地看著老鼠手撫上她的豐胸。
惡!名副其實的「毛」手「毛」腳!
沙紅羅趁著他獰笑時,狠狠地硬扯下他的數根毛髮。
「啊——」
在他的慘叫聲中,她的烈火掌貼上他的手臂,別人只瞧著她巧笑倩兮地摸著老鼠的手,卻不知道他的鼠肉已經快被她掌中的熱度給燒熱了!
「啊——」老鼠咬叫出聲。
「這位女俠內力不凡!瞧瞧那手中冒出的白煙……她在運功啊!」有人瞧出不對勁,對她的功夫讚歎不已。
「嗯?有烤肉的味道……」有人皺了皺鼻子。
「你放過他吧!我想他不敢亂來了。」被揍得鼻青臉腫的楚朝歌,紅腫的唇發抖地說道。
「他打了你,你不還手嗎?」沙紅羅一腳把老鼠踐到地上。
「他夠慘了,我不還手。」他皺著眉頭,對於那種鼠肉焦味不敢領教。
「孬種,連反手都沒膽。」沙紅羅不屑地看著楚朝歌。
「我又沒說我不還腳——」楚朝歌用他充滿了同情的眼神看著老鼠,然後一腳踩上老鼠的命根子,用力地踐踏了一下。
沙紅羅滿意地點頭,再度回到她的桌邊。魚肉豆腐仍泛著熱氣。
這位姑娘真是俠義風範,此人在這裡作威作福,我們早就想教訓他了。」
那怎麼不動手?沙紅羅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繼續用餐。餓了,不想理人。
客棧內零零落落地響起了些許掌聲,她一瞪那些人,掌聲頓時清脆整齊許多。
凡被沙紅羅目光掃到的人無不盡責地使勁鼓著掌。
打人居然還有人為她鼓掌?真弄不清楚人間的亂七八糟規矩。
「小兄弟啊。」有人悄俏地走到楚朝歌身邊,嗓門卻著實不小:「小嫂子會引起此種麻煩,實在是由於她的衣著……」
「是啊,我也覺得她穿得實在是……」楚朝歌的目光含蓄地往她的胸口一瞟。
「再看就把你們的眼珠全剮出來!」她可沒打算假裝沒聽到。
楚朝歌眼珠一轉,乾笑、乾笑又乾笑:「各位大哥,呃……她比較怕熱。」
*******
「要我幫你找那座鼎沒問題,但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楚朝歌極其嚴肅地對沙紅羅說道。
「想和我談條件?」沙紅羅繼續喝著她那杯滾燙得足以燙壤舌頭的熱茶,根本懶得理會在一旁跳腳的楚朝歌。
「你到底答不答應我的條件?」好歹這杯茶也是他付的錢啊。
「你不把條件說來聽聽,我怎麼知道你開出來的條件是不是要我扒糞?」她不耐煩地瞄了他一眼,根本沒把他的話當一回事。
「你用辭文雅一些,可以嗎?」他乾淨的面容泛著一層淡紅,不自在地左右張望著。
「這就是你的條件?」她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不是!我是想叫你日後不可隨便出手傷人。」楚朝歌指著前方那個被打得滿頭包的男人。
「肉長在老娘身上,我不高興讓他碰不行嗎?」
「他是不該輕薄你,但是——」他意有所指地看著她胸口裸露出來的大片春光。「人必自重,而後人恆重之。」
「他脫光衣裳在我面前跑,我都不會對他感興趣。」
楚朝歌扯著頭髮,一副瀕臨瘋狂的模樣!這已經是這三天來,她所打的第七個人了。
「我知道你武藝高強,但是你的能力該用在好的地方啊!」他教訓似的說道。
你的能力,該用在好的地方。
在這兩人身後五步遠的地方,一名獨坐的客人因為這句話而分散了心神……
「嘯天,你怎麼可以害死我的小白?」白芙蓉抱著她心愛的小貓咪,兩丸瑩亮的眼浸在水亮之中。
「它咬你。」黑嘯天皺著眉,伸手想擦去她的眼淚:「不哭。」
「小白是在和我玩耍。」白芙蓉推開他的手,緊緊擁著懷裡不再有生息的小貓。
「它咬你,我是在保護你。」男孩臉上沒有一絲的悔意。
「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小女孩皺著紅紅的小鼻子,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不可以!」男孩眼中暴閃過一絲紅光。
小女孩則嚇得忘了哭泣。
「別怕我。」他想握住她的手,她卻倔強地打開他的手,什麼話也不和他說。
不理人的她,無聲地用石頭在樹下為小貓挖著墳墓。
不懂的他,卻是無法明白她為何因為一隻牲畜而和他發脾氣。她在乎的應該只有他一人!
「不要用這種力量傷人,好嗎?你的力量,該用在好的地方。」埋了小貓,淚水已然流乾。
小女孩靜靜地抬頭,他含著痛苦的深邃眼瞳卻惹出了她的眼淚。
「你欺負人……」她哽咽地說道,身子被他緊抱在懷裡。
「我怎麼捨得?」早熟的眼瞳早已當她是心中的唯一。
「你說過,要聽我的話哦,不然……人家以後就真的不理你了。」白芙蓉把臉頰埋到他的胸前,嬌聲說道。
「你的話我什麼時候沒聽過?」男孩撫摸著她柔軟的髮絲,倏地將整張臉埋到她沁著草香的頭髮中。「只要你在我身邊,我什麼話都聽。」
「我永遠永遠永遠都會在你身邊的。」沁甜的笑偎入他的心窩之中。
白芙蓉的「永遠」,不是太長的時間。黑嘯天眼中閃過一絲紅光,看著前方兀自爭鬥口舌的二人。
「嘮叨鬼,我不亂傷人就是了。」沙紅羅掀起楚朝歌的耳朵,尖聲大吼著:「你這個專門騙人的小白臉,快問出鼎的下落,否則我燒得你三天下不了床!」
「你昨夜就沒讓我下床。」他的臉上有著委屈。
「還敢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