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怕。」二、三歲的小費氏像只無尾熊緊緊攀住男人的胸前。「媽媽怕怕。爸爸怕怕。痛,擠狒狒。」
韋旭日驚甫未定地睜開圓眼。「我……我們撞到樹了嗎?」
「嘖,告訴你多少次?方向盤轉右,轉右!」費璋雲跨下車門,繞至前面,一陣噴煙讓他厭惡地哼了一聲。
「嘖,媽媽失敗。」小費氏搖搖頭,跟著爬下車門,攀住費璋雲的小腿。
韋旭日乖乖下車。「車子……能修好嗎?」充滿懺悔的語氣。
「能修好是奇跡。」他瞇起眼望去,淨是一片藍天綠草。「來吧,把幾件重要行李拿出來。」
「又要走路了。」韋旭日哀嚎。
「又要野餐。」小費氏嘻嘻哈哈。
「除非在這種地方能搭到便車,否則就走路吧!」費璋雲說道。
他是早認命了。上回在法國鄉間足足走了半天,才見人跡炊煙;這回又要走多少路?天知道。
韋旭日跟著他走到後車廂。「我不開車了。」她小聲地宣佈。
「為什麼不?這是你的承諾。」費璋雲拉出兩箱行李,將竹籃扔給她。
「來吧,狒狒。」輕鬆拎起小費氏跨坐在雙肩上。
「嘻,媽媽野餐。」小費氏垂涎地看著韋旭日的竹籃。每次爸爸出門都會準備野餐的東西!因為媽媽撞車要走好遠好遠的路。幼小心靈可是希望媽媽天天撞車的。
韋旭日小跑步地跟上他,心中直歎氣。不是她不想努力學開車,當年那場爆炸過後,她就再也不接近方向盤了。
尤其手術成功後,她念高中、享受婚姻生活,滿足地當費太太——
她活得很開心。然而,他逼她重新學開車,她知道是為她好,但還是沒法子開好車。
她沮喪地邁著小步。
「或許,承諾之下可以給你一點獎賞。」費璋雲揚著眉,似笑非笑地低語。
「獎賞?」
「嗯哼,等我們找到旅舍後,可以把狒狒交給老闆娘帶。而我,歡迎你任何的蹂躪。」
韋旭日的眼一亮,跑到他前面,問:「你是說,就像上回一樣?」
「就像上回一樣。」他允諾,唇邊始終帶著性感的笑意。「我任你處置。」身邊的妻子披著純羊毛衣,緊身的衣衫襯托渾圓小巧的胸部,碎花長裙掩去小腿上的疤。
黃色的手絹隨意地束起她的長髮,舉手投足間擁有成熟女人的韻味。
「嘻——」她停下腳步,側過臉等著他。
有時,她又有孩子氣的純真。
「押對寶了。」他輕笑。幸福就像沉澱的寶箱,永遠儲在心底。
「咦,你在自言自語嗎?」她滿足地勾起他的手臂,仰起臉蛋。
「我是說,今天天色不錯。」他指著遠方的大樹。「或許,等我們走到那裡,可以再來次家庭野餐,就我們三人。」
「哇,野餐……」小費氏拉著他的頭髮,興奮地手足舞蹈。
「嘻——」
「嘖,別拉我的頭髮,狒狒!」
「別拉了啦,爸爸好可憐的。嘻——」
「旭日,別試圖挑逗我!」
「媽媽被罵。活該。」
「你閉嘴——」
在花間,在林間。在青山綠水之間,到處可見相愛的足跡;在風中,在雨中,在陽光跳躍之中,到處可聽——幸福、幸福、幸福、幸福!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