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們的樣子,我還以為活見鬼了呢!」
「也差不多了。」祁勁喃喃地說。
「爸!媽……真是的你們?」她猶豫而期望的問,聲音微微發顫,就連一雙眸子也盛滿了淚水。
「除了我們以外,還會有誰?還不快來扶你老爸……唉,你這孩子是怎麼搞的,到現在,還像個孩子似的。」
樓媽一見珊珊淚眼婆婆的投進她的確裡,口裡雖仍叨念著,心裡卻疼得跟什麼似的。
「別以為你樓媽疼你,就可以不負責任,我們家珊珊可是保守的很!什麼時候來下聘啊?」樓媽問道。
「先別談這個,樓媽,你們——沒坐上那班飛 嗎?」
「老媽,你怎麼事先知道那班飛機會出事?」珊珊好奇地問。
「我們哪懂得未卜先知,要不是上飛 的前一刻突然鬧肚子痛,說什麼我也帶你老媽游羅馬重溫舊夢的……」 「重溫日夢?」
「是啊。」樓媽欣喜地點頭。
「當年,我和你老爸就是在羅馬相遇的,那時候不知道有多少男孩匍匐在我的腳下,我連看他們一眼都懶得看呢!」她看見樓爸重重的從鼻裡哼了一聲,因此不悅的白了他一眼。
「真的?」珊珊好憧憬,有些埋怨的瞪了祁勁一眼。
祁勁忍不住翻白眼的衝動,轉向樓媽:
「樓媽,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打電話問過旅行社,他們說你們的確坐上了飛 ,怎麼臨時又沒搭上?」
「這不是珊珊的爹出的錯,叫他晚上別貪嘴,就是不聽話……」
「珊珊的媽,別在孩子面前不留給找一點顏面。」樓爸求情地說。
「反正在要上飛 之前珊珊的爸就有點不舒服,直到上飛 的前一刻,珊珊的爸腹痛得厲害,只好先送去醫院,連票也來不及退就先跟領隊商量商量,讓旅行團的入先上了飛 ,本來就打算要是他的身 不好,在當地休養幾天,再自己回台灣的,剩下旅費我們也不要了,沒想到得的是急性胃炎,他在醫院打點滴的時候,就聽見這不幸的消息,也打過電話問來,可是沒有人接。原來珊珊是跑到你這兒來了!」
樓媽 著眼,似乎要祁勁負全部責任。
「媽,我和祁勁之間沒什麼啦。」珊珊紅著臉叫。
「誰說沒什麼,人都搬過來了,還會沒事?是不是呀,老頭子、想當初,我為了省房租而搬到你家裡去住,但要不是我堅持,恐怕我們奉子成婚了,你還記得嗎?」
「珊珊的媽,你別老談我的不是了,那些都是過去的交情,現在的才重要,至少要讓珊珊有個名份。」樓爸輕而易舉地把責任推給了祁勁。
樓媽立刻轉向祁勁。
「我和珊珊訂婚了。」祁勁微笑道,同時摟住珊珊。
「當初你是為了照顧我才向我求婚的……可是爸,媽他們沒事了,你還要跟我結婚嗎?」
「我打算今年年底以前結婚,樓爸,樓媽同意嗎?」
「今年?」珊珊張大嘴。
「丫頭,再不闔上你的嘴巴p我可不敢擔保不會禁不住誘惑而吻你。」
珊珊立即閉上嘴,而且紅暈遍佈雙頰。
「今年年底是最好了,樓家唯一一次嫁女兒,一定要嫁得風風光光,細節方面我們要好好討論一下,阿勁,祁老先生會來提親嗎?」
「當然。」
樓家夫婦彼此對望一看,滿意的點頭。
黎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自從她讓祁家人知道石彬要來訪後,一連數天大姨的臉色都好不到哪裡去,直到當天吃飯後,石彬禮貌的邀請大姨到陽台上聊天回來後,大姨象變了個人似的,笑得連嘴都合不攏了。直點頭贊成這門親事。
「小表妹,恭喜你找到如意郎君。」祁勁促狹的說道。
「彼此彼此,聽說你和樓小姐打算在年底結婚——這是我從姨丈那裡聽來的,不會有錯吧?」黎娉微笑著說,並注意到珊珊的臉上的紅暈。
「聽到我們彼此心各有屬,真是令我鬆了一口氣。」祁勁低低笑著。
「祁勁,我還沒答應年底結婚呢!」珊珊抗議。
「如果我沒記錯,丫頭,從頭到尾我沒問過你的意見嘛。」
「我是當事人之一,當然有權說話。」
「珊珊……」
「恭喜你了,表妹。」祁靜出現在他們面前,淡淡地說道:「如果不是奇跡在我面前出現,我會以為沒有一個人能對付得了我阿姨的拜金主義,而很明顯的,石先生辦到了。」
「也許你可以向他討教幾招,好擺脫你的另一個表妹。」祁勁朝顯然被石彬迷住的白蕊點了點頭。
祁靜冷冷地看了一眼祁勁。「我猜你們也需要我的祝福吧?」
「如果你願意的話。」祁勁注意到珊珊低垂著發紅的粉頰,他的嘴忽然緊抿起來。
珊珊不解地看了祁勁一眼,才不過一晃眼的時間,祁勁怎麼突然變了?
「小娉,那位石先生在哪裡高就?」祁靜問道。
「石氏企業,你不會認識他的,他只是公司的小職員。」黎娉微笑著,眼睛和客廳上的石彬對上,她唇邊的笑意更濃了。
「小職員?」祁靜搜尋著記憶。
「怎麼啦,祁靜,是不是有什麼不對?」黎娉困惑地問道。
祁靜猶豫了一會,才說出心頭的疑問。
「一年之前,祁氏和石氏有過使命的經驗,我曾經岩石氏總經理打過交道,當時他闖進來,石總經理簡單做了個介紹。」祁靜 著眼,回憶道:「他是石氏企業股東之一,同時身兼財務總經理,也是石經理的堂哥。」
「表哥,你認錯人吧。」黎娉的聲音微微不穩。「他只是石氏裡的小職員,碰巧姓石罷了。」
祁靜冷冷的瞧著她。「信不信由你,我只是提醒你一聲。」
「他沒有理由騙我的。」
為什麼他要騙她?
他沒有理由騙她,不是嗎?
「小娉,怎麼啦,你臉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石彬從客廳一隅看見黎娉血色褪盡的臉色,也不管大姨謅媚的奉承,一個箭步嘗到她身邊。
黎娉拾起頭凝視他俊美的臉龐。 「石彬,你到底是誰?」
「我——不——要——辭——職。」這是進到祁勁辦公室以來,珊珊第三次堅持而大聲的宣佈,終於引起了祁勁的注意。
「你聽見了沒有?我不要辭職,就算你逼走我也不行。」她鄭重地說道;
「我可以開除你的。」
「沒有理由是不能隨便開除職員的,這句話是你自己說過的。」珊珊得意的反駁回去。
「傻丫頭,理由可多的是,光是你在工作上的不稱職,我就可以開除你,更何況,當初你未經招考就進來,開除你也是理所當然的。」
「當初是你答應我進來的。」
「當初讓你進來的理由已經沒有了。」
「我不懂。」
「珊珊,當初你是為了大哥進的祁氏,現在你就快要成為我的妻子了,你待在公司裡的理由已經沒有了,沒必要再留在這裡,是不是?」
「你擔心我還迷戀你的大哥?」
「聽我說,珊珊……」
「我不要聽!你以為我是那裡答應跟你結婚,心裡卻想著另一個男人的女孩?」她雙頰遍佈著憤怒的紅暈,一字一句用力的從嘴裡吐出來。
「十年的迷戀很難在轉眼間淡化,我並不怪你,珊珊,我瞭解你心裡的掙扎……」
「瞭解!你瞭解個屁!就算是我們將來有結婚的可能你也無法改變——包括我說話的自由。」
「我從沒打算要改變你,現在請你解釋你那句話。」
「哪句話?」
「我們年底結婚,如果你沒忘記的話。」
「當事人沒同意,要結婚你自己去吧。」
「珊珊,我的忍耐性是有限度的。」
「哈,我以為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才對。」
如果她不愛他,她會嫁他?
這個愚蠢的、自以為是的男性沙豬!
「珊珊!算了,我不想跟你吵,我要你辭職的原因之一是為了婚禮。」
「婚禮?」
「是啊, 在年底結婚是多麼急促,很多事我和樓爸、樓媽都忙不過來,你在這時候辭職,一來是要等著做新娘,二來可以幫忙籌備婚禮,你這當事人總不能置身事外吧?」
「只是這樣?」
祁勁微笑的點了點頭。
「鬼才相信呢!」
祁勁沒聽清楚,以為她有些動搖。
「再者,不是我說你,珊珊……這幾個月來,你的確加重了我許多負擔,別談你弄砸了幾通重要電話,光是打字這一項,我 願請個打字小妹,也不要讓你再碰這打字 一下了。」
「我真有這麼糟?」
「當然不!你是有進步,不過婚禮將近,我擔心你無暇分神在工作上,恩?」
「真的要辭職嗎?」
他熱切地點了點頭。
「奸吧。」珊珊厥著嘴同意。「下午我收拾收拾,就遞上辭呈。」
「珊珊,我會補償你的。」
「真的?我不要你的補償,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只要你說得出。」
「目前你最需要的就是新的秘書——工作能力強的那吧?」
「當然。」
「你得答應我,至少等我們婚後,你才可以招考新秘書。」
「什麼?」
「你不願意也行。下午你拿不到我的辭呈了。」
「我可以答應你,但至少我得聽聽你的理由。」
她的黑的眼珠轉啊轉的,半晌才丟給他一個理由。
「要是新來的秘書是個漂亮的女人,我伯你會變心嘛。」
「珊珊!」
「我是說真的嘛,現在這裡情形多,上回你不是也告訴過我,盛崎王總的癖好嗎?你也不說清楚點,還讓我去問祁大哥,還好他沒笑我,不然我就丟人了,都怪你不好。」
「我不好?」
「要是你說清楚王總有玩弄女秘書的癖好,說什麼我也不會去問祁大哥的,還遭到他奇怪的目光。」
「你是說,你以為我是王總那一類的人?」
「也不是啦,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嘛。我只是擔心呀,我警告你,你要是不答應,我可要繼續做下去。」
「警告?你是第一個敢威脅我偽女人,珊珊。」
「所以?」
「憑著你的這份膽識,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下回再對我這麼沒信心,就可要小心你可愛的小屁股了。」
「祁勁,下午我要收拾東西……你會載我回家嗎?」
「下班前有場會議,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載際回家。」
珊珊滿意地點了點頭,打算下午給他個 喜。
這一星期以來,就算再遲鈍的人一踏進會計部門,也能感受到這股充斥在空氣中的僵硬氛,尤其每當石彬想走進會計部門一步時,裡頭的女職員個個莫名敵視的眼光在他身上劃幾道傷口,而恨不得把他踢到十八層地獄,永無翻身之 日。
對此現象,石氏的男職員只能說是石彬的身 暴跌,「萬人迷」的封號就此改為女人的公敵,其實石彬對於這裡情況倒是不以為介的,他巴不得每個女人都 他三遲遠,只除了黎娉以外。
該死,打從那晚被祁靜認出來之後,黎娉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他,就下了逐客令。當場由祁氏兄弟抱著他離開了祁家。
而後幾天想找她解釋,偏偏一群女人都以保護者的姿態自居,在他還沒踏進會計部門一步,讓裡頭的女人給轟了出來。
原來無它,只因一星期前——就是被逐客令逐出祁家的隔日,不在從哪裡傳出來的風聲,非但指名道姓,甚至加油添醋地改編他追求黎娉的浪漫戀情。
這還不打緊,偏偏在故事結尾,還特別強調——石彬之所以不點明他的身份,是伯有女人因為他的財富而接近他。
言詞之間 盡奚落石彬是如何的不信任女人,彷彿把全世界的女人都貶得一文不值。
無怪乎聽過這故事的女人,全都一面倒向黎娉,而過去見了他就會尖叫的女同事,如今見了他恨不得拿掃把 他走——甚至還有的女職員在他走過的路上灑鹽巴!
他受夠了這一切,如果讓他揪出是哪個造謠者,他發誓會親手宰了她!
「石經理,很久沒見到你到會計部,有事嗎?」
他回頭一看,是——石霓兒。她臉上掛著無辜的笑容。
是啊,就像是黃鼠狼那般無辜,他暗付,同時也猜到了是哪個造謠者生事的了。
石霓兒眨著眼睛,因為看見他臉上的凶狠的表情而倒退了一步。
「我假設你是打算進去的吧?光在外頭徘徊,雖然也算是運動,不過我認為你還是進去的好,瞧,我多為際著想。」
「你這個小魔鬼。是你,對不對,也只>Transfer interrupted!早該發現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能使那群沒頭腦的女人情服!
「該死!我跟你有什麼仇,你要用這裡方式整我?」
「不是整你,是想幫你。」
「如果我再相信你的話,我就該進龍發堂了。」
「信不信由你,石家人一向團結,只要你有難,我當然義不容辭地幫你嘍。」
「幫我也不是這裡方法,現在不要說是向她解釋了,光是想接近小娉三尺以內的距離都不可能了,你最好在最短的時間內,給我收拾善後,否則難保我不找人謀殺你,石霓兒!」
「我當然願意幫你,只要你靜下心來聽我說嘛。」
「好,我就再聽你一次,要是讓我知道了你又耍了我,我發誓要讓你死無全屍。」
「多可怕。」石霓兒喃喃地道。在他耳邊嘀嘀咕咕的,趁他還來不及決定信不信時,就他進電梯,好讓他好好的一番思考。
她微笑地走進會計部門,直接走到黎娉的座位邊。
一個星期以來,黎嬸的臉色都好不到哪裡去。
一臉蒼白加上眼袋浮腫,看得出來為情所困。
「早安,黎娉。」石霓兒接了一張椅子坐在她身邊。
「你是來說情的?」黎娉沒精打彩地說。
「我恨不是你們分手,幹嘛來說情?」石霓兒裝出壞女人怨毒的臉色。
黎娉想笑卻笑不出來。
「石彬……石總經理告訴過我,你是他的堂妹,如果想裝他的情婦,你可以放棄了。」
「他連這個也說。」石霓兒小心地問道:「你不會告訴別人吧?」
「我不知道,身為石氏股東之一,還是總經理的堂妹,我不明白你那麼怕讓人知道?」
石霓兒神秘兮兮地靠近她。
低語道:「實不相瞞,最近石氏商業秘密頻頻外洩,總經理懷疑是商業公司間諜搞的鬼,所以派我去潛伏在公司裡,隨時注意情況,你不會告訴別人的吧?」
黎娉分不清她說的是真是假?想起石彬對石霓兒的評語,她立即蹙起眉頭。
「你說謊。」
石霓兒眨了眨眼,笑道:「聰明,石彬選的女人真不錯……
「我們之間已經沒有關係了。」黎娉嘴硬道。
「是嗎?」石霓兒看了她一眼。「其實我不願意暴露身份原因和石彬瞞你的原因是一樣的。」
「你別看石彬外表自信得很,其實他大概是石家上下最沒安全感的一個。他曾被綁架三次,其中一次差點被人撕票。
由於是他石家唯一,所以爹地和叔叔都將錯就錯,小時就將他帶到石家來撫養,等大學畢了業,讓他進入石氏,由基層做起,就連爹地死後的幾年,石彬和叔叔也代為管理石氏。直到大姐從美國念完碩士歸國之後,才將石氏交還給大姐。」
石霓兒頓了頓,繼續說道:「從小,石彬就以石氏繼承人的身份成長.雖說是保護我們四姐妹,但我知道他一直是沒有安全感的,男人奉迎他,巴結他;女人追逐他,像哈巴狗一樣跟著他,這都不是因為他是石彬,而是因為他是石氏的繼承人!」
石霓兒歎了口氣,瞄了一眼已經動容的黎娉,說道:「這些年來,他已經習慣了保護自己,你不能怪他,這是他第一次愛上一個女人,如果他有錯,也錯在不該瞞你這麼久。」
石霓兒認真地又說道:「其實不是每個女人都如他想像中的貪財,不是嗎?」
原來泫然欲泣的黎娉忽然抬臉來,恍然大悟。
「是你造」黎娉喃喃地說道,當時的怒火焰傷心已經平 了不少了。
「既然如此,你大概也不會想從我這裡知道石彬是怎麼看上你的吧?」
「你知道?」
「誰叫我是他的堂妹嘛。」石霓兒微笑道。
黎娉按奈不住心中的好奇,心急地問道:「你到底說不說給我聽嘛?」
「好吧。看在你我朋友一場的份上,我可以透露給你。不過你得答應我,給石彬一個機會。」
黎嬉含糊的點點頭。
石霓兒保持得意的微笑。說道:
「你是唯一沒對他尖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