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已下了一個下午的雨,從"逃"出家門後,她一時興起,到書店逛了一會兒,選購幾本書後,便來到這間咖啡廳打發時間。
灰暗的天際就這麼飄下絲絲細雨,總覺得這種天氣很沉悶,要嘛!就痛痛快快地下個傾盆大雨,最好再來個雷電交加;要不,就乾脆放晴,來個陽光普照、艷陽高掛。飄個淋不死人、又停不下來的毛毛細雨,這算什麼嘛!害她心情也跟著煩悶起來,真是的!
耗了一個下午,不是看窗外行色匆匆的人群,便是打量咖啡廳內形形色色的顧客,絕大部分都是相約成行,不是好友敘舊,便是儷影雙雙的人兒喁喁情話,像她這樣獨來獨往的是少之又少。
當然啦!這中間也不乏不知趣的無聊男子前來搭訕,但全被她技巧地打發了。
黑白分明的靈眸溜呀溜的,不經意地一瞥,她發現了位於角落、甫落座的男子,他那不必刻意營造,便能自然散發的卓然氣勢,以及眼中那抹冷凝嚴峻的懾人光芒,在在令人不容忽視,那股彷彿與生俱來的領導風範與倨傲冷漠,似要與全世界的人隔離,孤傲且冷沉。
他與她所見過的男人不同,他是狂傲,甚至是——危險的,但,很難解釋的,他就是吸引她全然的專注,
他也不是一個人,倚向他身邊的女伴很嬌、很媚,一看便是那種艷光四射、熱情如火的美艷女郎。
女郎仗著角落隱密,又有一株擺飾用的盆栽遮去大部分視線,居然就放心大膽地和男伴調情起來。
只見她如一條蛇般媚惑的藕臂纏上男子的頸項,另一隻手以火熱煽情的指尖輕劃他的胸膛,甚至狐媚輕佻地啃咬他的耳垂,一路移向他性感而噙著嘲弄冷笑的薄唇,整個人幾乎是黏上他偉岸雄健的身軀……
天哪!怎麼有這麼不知羞的女人!她眼中那兩簇赤裸裸的情慾愛火幾乎要吞噬了那個男人。
弄晴霎時燒紅了嫣頰,面紅耳赤地別開臉去,一時無法適應這麼赤裸的情慾。
不過,想歸想,她一雙靈燦的星眸依然不受控制地飄向他們——縱然其中流竄的情慾狂潮足以令任何一個正常男人慾火焚身。
咦?這情景好像挺有趣且耐人尋味的,瞧瞧,那男人居然可以面不改色、無動於衷地拉下女郎惹火狐媚的手,臉上依舊是似笑非笑的冷酷神采,好似在觀賞無聊至極的醜劇,而他則是個不怎麼專心的觀眾。
莫名地,他那懶懶的、冷冷的、卓然不群又玩世不恭的浪蕩神采,就是緊緊抓住弄晴所有的思考空間,她發現,位於靈魂深處最纖弱的那根心弦正輕輕扯動了起來……
漸漸的,她察覺他們之間似乎不怎麼愉快,那名冶艷的女郎大發嬌嗔,他不知道對她說了什麼,女郎臉色變得好難看,忘了要維持千嬌百媚的萬種風情,失去控制地一掌揮向他,那潑辣的悍婦狀與方才簡直是天壤之別,令弄晴不禁歎為觀止。
男人迅捷地攫住她張牙舞爪的拳頭,神色瞬間轉為駭人的陰霾,眼中凝聚的千年寒霜與冷冽狂暴,就連遠處的弄晴都忍不住為之寒顫,就更別提他身旁那個幾乎抖散全身骨頭的女伴了!
他雙唇輕緩地動了動,弄晴不知道他究竟說了什麼,但見女郎嚇得花容失色,立時狼狽倉皇地奪門而出。
然後,他又回復到先前漫不經心的冷漠神態。
哇!這男人多可怕啊!幾分鐘前才像頭噬血激狂的雄獅,下一刻卻又風平浪靜,好似那一切全是她的幻覺,從不曾存在過。
這男人究竟還有多少風貌?她覺得他像蒼穹中最亮、最出色眩目的一顆星,擁有夜的森寒、夜的神秘、夜的如晦難測,更有夜的深沉陰冷!
彷彿感受到她異於尋常的探究目光,他緩緩抬起眼朝她的方向望來,如夜般幽冷深沉的黑亮眸子閃過一抹不知名的光芒,弄晴心頭強烈一震,有那麼一刻,心跳幾乎驟然停頓,她無法呼吸、無法思考,全身的器官彷彿全在剎那間停止運作。
一抹戲謔的光芒在眼底閃動,邪氣的嘲弄笑意若有若無地浮現嘴角,他將她的慌亂無措盡收眼底,當然也沒放過她差點打翻咖啡杯的有趣畫面,
一個生嫩無知的黃毛小丫頭!他心想。
他挑起譏誚的眉,遞給她壞壞的一笑,舉起方才剩下的血腥瑪利一飲而盡。
弄晴先是一陣錯愕,旋即漲紅了臉——不是羞紅,是氣紅!
可惡透頂!這男人是什麼意思啊?那滿含譏嘲意味的輕狂神態,分明表示他將她當成了小老鼠一般在逗弄著。
她氣呼呼地別過臉,寧可看窗外的雨絲,也不願再看那個男人俊美到近乎罪惡的臉孔!
逗弄小丫頭挺有趣的,他遇到太多熟悉情場遊戲的女子,那笨拙卻真誠的小女孩,卻有另一種天然的魅力。
掛在咖啡廳門口的風鈴叮叮噹噹響起,他抬首一望,才發現那名像個小白兔般單純青澀的小丫頭正起身離去。
他收回目光,並不打算浪費太多心思在那個純得像一張白紙的小女生身上,他們的世界有如天壤之別,永遠不會有交集。
而弄晴,她站在咖啡廳門外,漂亮娟細的秀眉苦
惱地擰起。討厭,下什麼雨嘛!害她有家歸不得。
本來,她還打算在咖啡廳裡頭多坐一會兒的,但,他那不經意的一瞥使得她芳心大亂,狂跳而紛亂無章的思緒再也無法回到早先的愜意怡然。所以,她才會像逃避什麼似的倉促離去。
可是雨還沒停耶!傷腦筋!
叫二哥開車來接她好了。
她看到一旁的公用電話,才剛拿起話筒,正欲撥號的手又頓然止住。
她想起管家今天休假,樓少鈞要照顧三歲的小浩浩,抽不開身,而孩子還小,抵抗力不若大人,在這寒風陣陣的灰暗天氣裡,她擔心二哥帶著浩浩出門浩浩會著涼,到時,她這個當姑姑的可就罪過了。
唉!她有氣無力地掛回話筒,輕咬著唇,有些為難地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書,再看了看陰陰暗暗的天氣,忍不住又長歎一聲。
這一帶較為樸實幽靜,沒有市區的繁榮熱鬧,也因為這樣,她最愛在這家祥和寧靜的咖啡屋中品著香味撲鼻的咖啡。但這會兒她可自食其果了,這裡在平時已經很難叫得到計程車,更何況在這種計程車生意最好的雨天裡,就算偶有飛掠而過的計程車,也早讓人捷足先登。 呆立了好一會兒,她算是認命了,決定冒著小雨衝過兩條街,那兒較為熱鬧,要叫輛計程車不是難事。反正也沒得選擇,只好犧牲手中的書了,只希望別因此而生病就謝天謝地。 決定之後,她舉步往前跨了一步,以書擋在前頭的動作都還沒付諸施行,一輛車速驚人的機車就這樣險險地與她擦身而過,她反射性地側身一閃,卻腳底一滑,還來不及驚呼,身子已失去平衡往後栽——
噢,天!丟臉丟得夠徹底了,試問有什麼比在大庭廣眾下跌得四腳朝天更悲慘的?她甚至已閉上眼,等著迎接即將而來的疼痛!
咦,奇怪了?她預期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反而是耳邊響起低沉而隱含嘲謔的男性嗓音:"我使一個如花似玉的可人兒免受皮肉之苦,並化解顏面盡失的尷尬場面,你如何回報我啊?"
她驚魂甫定,慘白著小臉張開眼——
赫!眼前何時多了張出眾絕倫、輕狂不羈的俊逸臉孔?而且正是那個令她芳心大亂的始作俑者!
太大的震撼使得弄晴腦海一片空白,直搗心扉的撼動令她麻掉了一顆心,全然沒了反應。
"很舒服喔,敢情你是躺上癮了?"易子揚壞壞地調笑道,不懷好意的邪氣笑容瞅得弄晴染紅了清麗嬌柔的容顏。
"你——"她嫣頰著了火般燃燒起來,又羞又惱地推開他,一時不知該如何措詞。
他滿不在乎地聳聳肩,"無所謂,反正我施恩不望報,如果你此時想反咬我一口——大喊非禮,我也不介意。"反正他早就聲名狼藉了,他在心底補充。
她被糗得無地自容,囁嚅而嬌怯地低聲道:"我……,很感謝你伸出援手,真的。"
"然後?"他悠閒自若地接口。
然後?她愣了一下,"什麼然後?"
"如何表達你的謝意,例如,"他頓了頓,戲弄意味更深了,"以身相許什麼的。"
弄晴愕愣地呆了好久,直到捕捉到他眼中那抹促狹及放肆快意的狂笑。
"你——"她氣呼呼地鼓起腮幫子。
可惡,他又尋她開心!
"你真惡劣!"沒有太多與人交惡的經驗,她絞盡腦汁,只能拼湊出這個勉強算是指責的詞彙。
"我以為你會破口大罵。"他莞爾。 她不悅地瞪大眼,"我是啊!" "啊?我以為你在誇獎我耶!"易子揚很污辱人地擺出一臉意外,"很差勁,有待加強。"
"你——你——"她咬牙切齒,奈何位居下風,拿聰明狡猾的他沒轍!
"好啦!小妹妹,這種天氣,你實在該乖乖回家喝奶,然後上床睡覺,在外頭遊蕩不是好孩子的行為哦!"他很瞧不起人地將她當成了乳臭未乾的黃毛小丫頭,像哄孩子似的拍拍她粉嫩的嫣頰,丟下一抹足以令全世界女人為之傾心失魂的帥氣笑容後,轉身瀟灑地走向一輛BMW轎車,連道聲再見也沒有。
弄晴悵然若失地望著他頗長挺拔的身影,極力忍住出聲喚住他的衝動,然而心頭那抹沉重的失落感卻是怎麼也揮之不去。
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難言的惆悵幽幽爬上心頭。
忽地,已打開車門的易子揚猛然回過頭,柔柔的雨絲飄上他的發稍,他隨意拂開帶著水珠垂落額前的髮絲,雨滴落在他俊美如神祇般突出炫目的剛毅臉孔,站在雨中的他,是如此撼動她的心,尤其此刻的他,臉上已無千年不化的冰冷……
他自車內取出一把折疊式的傘,將掌中的傘在指間帥氣地轉了幾下,然後在她驚愕詫異的注視下,準確無誤地往她的方向拋。
她傻氣的呆樣令他實在很想笑,忍不住又出言調侃。
"真可惜,我不生在古代,也不是富家千金女,而你也不是窮書生,要不然,我們就可以應劇情要求,贈傘定情,生死相許,多纏綿浪漫啊!"嗯!老套,他最唾棄這種沒創意的情節了。所以,他寧可發呆,甚至睡死算了,就是不願看那種千篇一律的連續劇或小說,一點也不創新。
不過,這會兒為了戲弄她,他還是勉強任由自己違背良心地說這些他向來最嗤之以鼻的話。
本以為她會大發嬌嗔,誰知出乎他的意料,她回以專注認真的凝眸,"就當老套吧!謝謝你,我該怎麼將傘歸還?"
他落拓洒然地一聳肩,"天曉得!搞不好我會再來這間咖啡屋也說不定,如果能正巧遇上你,也許你可以請我喝杯咖啡表達謝意。"
說完後,他坐上駕駛座,揚長而去。
一時間,徒留佇立原地,望著手中的傘迷茫失神的弄晴,及幽幽雨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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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我的小公主,你終於回來了。"早已心急如焚的樓少鈞將她拉進屋,忙不迭地遞上熱茶暖暖她冰涼的小手,隨即又取來乾毛巾,動手幫她擦拭滴水的髮梢。
"謝謝二哥。"弄晴遞給他甜甜的笑容。
"傻丫頭。"樓少鈞回以和煦溫文的一笑,眼中有著顯而易見的寵愛。
從小,樓少鈞就將這惟一的妹妹疼進骨子裡,待她比自己還要珍惜,她就像易碎的琉璃娃娃,禁不起一丁點的傷害,他與樓少棐總是將她圈在滿滿的疼溺與呵護中,於是她的成長生涯中是全然的歡笑與無憂,所以也造就了她不知愁的二十歲年華。
打小開始,她就留著一頭黑緞般羨煞旁人的如雲長髮,而且一直都是樓少鈞細心溫柔地幫她整理,否則,以她小時候那股衝動又沒耐心的個性,早把它剪了!
現在,她不再會依賴樓少鈞料理她的三千煩惱絲,只除了偶爾撒撒嬌會要他幫她梳頭外。
偏著頭,她打量著樓少鈞修長的十指在她發間溫柔地穿梭,腦海不由得浮現那名冷然的男子,同樣是男人,同樣卓然不凡,為什麼會有這麼兩極化的差異呢?
她忍不住脫口問道:"二哥,你對每一個人都這麼好、這麼溫柔體貼嗎?"
"你當你二哥是個濫情的人?這當然是我們小寶貝才有的特權啊!"他含笑應道。
"但,你至少不會冷若冰霜,擺出足以將一頭活魚凍死的陰沉表情。"
"是沒這麼嚇人。"他隨口說。
"將來嫁給你的女人真幸運,二哥,什麼時候給我一個二嫂?給浩浩一個媽?"在辦理了合法的領養手續後,大哥的獨生子樓浩庭已是樓少鈞名正言順的兒子,雖說叔叔成父親,並且配偶欄空空如也的情況有些怪異,但為了給頓成孤兒的浩浩一個正常的成長環境,不讓他幼小的心靈造成任何陰影,誰管得了那些小細節呢?
"說到哪去了,鬼靈精!"他寵愛地低低一笑,"你二哥行情正在看漲,若草草將自己推銷出去,搞不好你又要笑我落個高價賤賣!"
看來,樓少鈞真的十分瞭解她。
"哥,"她偏過頭專注凝望著他,"你會不會……我是說,偶爾也有很冷酷、很無情、又很可怕的一面?"
"怎麼啦!"這問法很奇怪,不像弄晴平時會說的話。
"我是在想,是什麼樣的情況會造就出這樣深沉又難以捉摸的人?你們男人——呃,為什麼你就不會?"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他好整以暇地反問。
"啊?"她回過身,目光緊盯住樓少鈞,"你會嗎?"
"至少不會這麼對待你。"他停下手,拉過弄晴在一旁落座,"告訴二哥,有什麼心事?"
樓少鈞一直是她最忠實的聽眾,弄晴有事從來不會瞞他,多年培養下來的習慣,她很難在他面前保留任何心事。
"我……"才剛開口,紅霞便不受控制地佔據她細緻的容顏。
"為了一個男孩?"他的小弄晴也長大了嗎?大到心裡可以住人了?
"不是男孩,"她囁嚅輕語,"他算是個男人。"抬起頭,星辰般晶亮的眸子望著樓少鈞,"和二哥一樣,是個很出色、男人中的男人。"
"哦?"他微揚起居,其實他心中也大概有個底,那些成天老在弄晴身邊打轉的男孩太年少輕狂,缺乏沉穩內斂,她不太可能會看上這類的男孩。
"我們弄晴大美人凡心大動了?那個幸運兒是誰啊?"
"也……還不算啦!"她羞怯地低語,"我根本算不上認識他。"
"還不認識就偷偷喜歡人家啦?"樓少鈞的表情好不誇張,"我說樓大小姐,你好歹也是個雲英未嫁的閨女,還是政大的校花,校花耶!留一點給人家探聽好不好?居然連對方是誰都搞不清楚就為人家病相思,熱情到這種程度,也不怕把你那個心上人給嚇跑了,瘋狂也不是這副德行,你老哥還想做人哪!羞不羞哦。"
"哥!"弄晴被糗得滿面紅暈,不依地大發嬌嗔,"人家哪有!我只是!只是……"
"只是怎樣?"他眼中的取笑意味更濃了,"只是不小心望著人家大帥哥留了滿地的口水,害人家以為碰上一個超極變態大色女,馬上'草容失色'地逃之天天,是不是啊?"
"我哪有。"弄晴大叫,"從頭到尾都是他像貓逗老鼠一樣耍著我玩耶!我可是受害者耶!"
"這樣啊?"他開始有些佩服這個足智多謀的男主角了,"他這麼戲耍你,你又怎麼會對他有好感呢?"
"誰對他有好感了!"她冷哼,小下巴昂得高高的。
"丫頭,什麼叫死鴨子嘴硬,什麼又叫睜眼說瞎話你懂不懂?"
"才沒——有。"愈說愈小聲,她在樓少鈞照亮而犀利的眸光下漸漸心虛地垂下了頭。
"是'沒',還是'有'?"黝黑深邃的黑眸盈滿了趣意。
"你管人家。"她孩子氣地叫道。
"那怎麼行呢?你可是我最愛的小妹,我怎捨得不管你。"每日惹得弄晴大發嬌嗔,他總是會來這一招甜言蜜語。
弄晴又想氣又想笑,"老天保佑我未來的二嫂夠聰明,別看了你這張禍國殃民的帥臉蛋和聽了你舌粲蓮花的話後,就被迷得暈頭轉向,忘了今夕是何夕。"
此時的她,又怎知四年後的樓少鈞在遇上命中的剋星後,是如何的遲鈍呆拙,蠢到令人忍不住要歎息呢?
"先擔心你自己吧!你和咱們那個出類拔萃的男主角會有後續發展嗎?"
弄晴難得顯出迷惑的神情,苦惱地撐著下巴。
"都說我不知道了嘛!我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曉得,更何況,像他那種孤絕冷傲的人,很憤世嫉俗,很……我不會形容,他和我的世界格格不入,你何時看過冰冷與陽光同時存在過?他就是給了我這樣的感覺。"
哦喔!不太樂觀耶!
樓少鈞好像瞭解了什麼,"他——與我是不同類型的人,是嗎?"
"完全正確。"
"可是你偏偏卻情不自禁地喜歡他?"
"好——好像吧!"
樓少鈞開始煩惱了,"弄晴,你聽我說,這種男人不適合你,你需要的是有溫暖、有愛包圍的生活,這樣的男人是屬於連自己都不會珍惜的人,當然也不會有多餘的感情去付出,他會傷害你,如果你對他投下感情的話,我肯定,你會天天在淚水中度過。"
"我……"
"弄晴,二哥的要求不高,我只希望有個男人能真心疼你、愛你,等到那個男人真正出現在你生命的時候,我會將呵護你的責任交到他手上,但,不是現在,不是這個男人,你懂嗎?"
"我懂,可是……"她輕咬著唇,怯怯地望著樓少鈞。
"你已經無法自拔了嗎?"
"不,沒有,當然沒有!"她慌忙地否認。
"那就是了,我不允許任何事傷害到你!對於一段沒有希望的感情,別投入太多,你的個性太過執著、太過死心眼,這樣的你最是容易受傷,而傷口——往往比別人深、比別人痛,這也是我最擔心的。"
"不會的,二哥,你多慮了。"她柔聲安慰著,不願樓少鈞為她掛心。
她不是陽奉陰違的人,可是為什麼腦海卻浮現一張出色,卻異常冷漠的臉孔?
她真忘得了他嗎?那個令她莫名心亂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