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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香醉劍客 第七章 作者:於佳

  書獃子的腦袋或許呆了一點,可是一旦堅持起來,她的韌性卻是無人能比的。瞧著吧!

   「阿起!阿起,這件事我自己會解決好,你就別勞心了。阿起--」

   任諸葛少喊破嗓子,樓起依然有著她的堅持,「既然我們是那種關係,我就有為你解惑的義務,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看你成天鬼鬼祟祟跟在涼夏的身後,我實在是於心不忍,你就讓我幫你吧!」

   「如果讓你為我的事奔走,我才會什麼心什麼不忍呢!」拉扯著她的袖口,他幾乎將紈垮子弟那一套賴皮功夫全用上了。

   樓起也不示弱,抱著柱子她就是要去見那涼夏,「不用跟我客氣,我們倆誰跟誰啊!」

   「不行啊!就是因為我們倆之間的那種關係所以我才不能太過麻煩你啊!」她是故意的嗎?她這個書獃子是故意借這個機會在整他嗎?

   兩個有著特殊關係的人玩起了拔河遊戲,偏有外人不識趣要湊上一腳。一陣溫柔的掌風飄過,非常巧妙地切斷了他們粘在一處的手,順勢飄來的還有驚乍乍的叫喊:  「你們在玩什麼?我能參與嗎?」

   此人非外人,正是他們討論的中心人物--那涼夏。

   樓起搶先一步衝到她跟前,「涼夏,我正有事要跟你說呢!」

   「涼夏,我正有事要跟你說呢!」諸葛少不甘落後地跟了上去。

   「你們都有事找我?」涼夏的眼神瞟了瞟這兩個奇怪的人,終於她的手搭在了樓起的肩上,「我決定先聽你說,諸葛少你先在外面等一會兒。」牽起樓起的手,她向後苑走去,那裡景色很好,非常適宜女兒家談談女孩子的心思。

   在迴廊外的涼亭裡,涼夏猛地捉住了樓起的手。緊緊地盯著她,她笑得詭異,「其實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樓起茫茫然瞪大了往日的小瞇眼,她還沒說,她都知道她要說什麼了,莫非她也正在為那個失蹤多年的徒兒找他的師父?

   「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歡諸葛少。」

   「呃?」樓起平時就夠呆的了,這會兒更是呆若木雞。

   涼夏揣起了絲絹,乎卻在空中揮舞,「你騙不了我的,我從你的眼神中看出,你對諸葛少有男女之情。你來找我,是不是想請我幫你猜測諸葛少的心意?」她認為別人都跟她一樣,為情所困呢!

   「不!不是這件事。」樓起急切地想辯解,「其實我是想問你……」

   「你想問我諸葛少喜不喜歡你嘛!」涼夏認真地分析起來,「諸葛少表面看起來像個浪蕩子,可是他認真的表情卻挺有意思,你就是喜歡他那種眼神,是不是?」

   怎麼可能?他們之間已經有了那種關係,所以他們不可能再有涼夏講的那種關係啦!樓起急得不知道從何說起才好。她只能揮著手否定,「其實我想說的是……」

   「不用擔心,我看得出來,諸葛少其實很喜歡你。」

   樓起怔怔地望著涼夏,小瞇眼劃出直直一道線,「你說……你說諸葛少他對我有男女之情?」書獃子直接起來倒是挺有意思的。

   涼夏很肯定地點了點頭,「你難道看不出來嗎?他看你的眼神非常柔和,就像……就像……我沒有賦秋那麼高的學問,我形容不好啦!反正很不一般就對了,要是狂瀾英雄也能用那種眼神看我就好了。」說到傷心處,她重重地歎了口氣,「剛剛你要跟我說什麼,你快說啊!」

   說?說什麼?這一刻樓起把剛剛所堅持的任務忘得一乾二淨,她連自己是誰,身在何處都忘了,心裡反覆出現的只有一句話:諸葛少喜歡我……諸葛少喜歡我……

   「可是……可是他不能喜歡我,我也不能喜歡他。我們是那種……那種關係啊!他怎麼可以喜歡我?怎麼可以?」她眉宇間的困惑壘起了一座山,即便翻遍天下所有的書卷,也找不到她想要的答案。

   「為什麼不可以?」涼夏一手叉腰瞭望遠處的湖光山色,「愛就是愛,有什麼可以不可以。我愛宛狂瀾,我也希望他能愛我,事情就是這麼簡單,一點也不複雜。」

   樓起可不這麼認為,「可是,他的手上握有『天下第一劍』那些江湖上所謂的名門正派說不定還會再來挑釁,你難道都不擔心嗎?」

   她一笑而過,  「他們要是再敢來,我就再將他們打得滿地找牙,直到他們不敢來為止。我要保護莫邪山莊,我要保護狂瀾英雄,我要保護我的愛。」

   「你要保護?」樓起再度瞇起了眼  「古語有云:女倚男而生,居家為樂謂之『嫁』也。再怎麼說這世間也是男子保護女子可謂『天經地義』,你保護他,他能接受嗎?」

   「他為什麼不能接受?世間觀念很奇怪,為什麼只能是男子保護女子,女子倚靠男子而生,為什麼不能換一種觀念?不管是男子還是女子,無論哪一方遭遇危險或者經歷磨難,大家都能互相扶持一同走過。身為男子,他有脆弱的一面,他有需要向他所愛的人尋求幫助,得到心靈的慰藉,我不明白,這有什麼不對?」

   偏過頭她喃喃念道:  「樓起,你知道嗎?每次我想保護誰,那個人一定會像看到巫女一樣離我而去,從那時起我在人前總是盡量掩飾自己的真實面目,裝成一個多病西施,成天那方絲絹揮啊揮啊。我一直在等,等待有個人,等待有一天,這世間有個真正的英雄,他可以接受如此獨特的我。」

   樓起瞭然,「你等到了,對嗎?」

   她笑得很雅致,很有多病西施的內涵。「我有信心,狂瀾會是天下芸芸男子之中獨具一格的人物,我相信他能接受我這麼與眾不同的女子。所以我要保護他,保護他的一切,也包括莫邪山莊,甚至包括那柄我到現在也無緣相見的『天下第一劍』。樓起,其實保護自己所愛的人感覺真的很好,你要不要嘗試一下?」

   「我?」樓起沒信心地垂下了肩膀,「我能做什麼?我又不會武功,我只會讀書,諸葛少最不喜歡的事就是讀書。」

   「他不喜歡讀書,等於他沒有學問,那麼等他需要學問的時候,你就能幫到他了。」

   「是哦!」樓起暗暗地點了點頭。恍惚間,她疑惑了起來,她為什麼要點頭?她為什麼想幫諸葛少?他們只是那種關係,她幹嗎在意涼夏的話?暈了暈了!她徹底地暈了。

   暈的人可不止她一個,涼夏撐著腦袋略帶傷感的眼神飄忽飄忽,「光我一個人有信心,光我一個人有感覺,有什麼用?我都不知道狂瀾他喜不喜歡我,要是他現在就站在我面前,我一定要問個清楚,講個明白。樓起,你說……」

   她轉過頭想讓樓起給點意見,懵懂的眼神卻對上一方高大的身影,「狂瀾?」

   她的視線太過直接,直接得讓宛狂瀾來不及掩飾自己複雜的表情。即便她再愚笨也不難看出她所說的話他已聽得一清二楚。

   「你……你都聽見了?」

   「嗯?」狂瀾尷尬的眼神瞟向別處,心裡想著要如何矇混過這一關,「我……我一覺醒來,聽老管家說你和樓起在這裡;所以就過來看看。這裡風景挺好,你們要不要泡壺好茶,吃些點心在這裡賞賞春色?我叫丫鬟這就準備。」說著話,他這就打算趁機落跑。

   膽敢從無字酒莊大小姐的面前逃走,他也太異想天開了。涼夏微施輕功飛到了他的面前,瞅著他,她決定不再給他逃避的機會。  「我的話,你應該都聽見了,現在請你回答我。」

   「回答你?回答什麼?」逃不掉,他玩起哀兵政策。手撐著額頭,他擺出一臉的痛苦狀,「美酒雖好,醉的感覺卻很難受。我的酒到現在還沒醒,頭痛得厲害。哎喲喲!哎喲喲!」

   這種把戲在她五歲的時候,她爹就跟她娘玩過了,老套!涼夏不客氣地拉下了他遮著頭的手,「宛狂瀾!我已經說了我喜歡你,現在輪到你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喜不喜歡我,你倒是說啊!」

   「說!我說……」眼神四下裡遊蕩著,他就是不敢看向她,「關於喜不喜歡你這個問題,其實……其實……」

   涼夏的心被他吊到了半空高,緊張地瞅著他,他的口中暗含著讓她悲喜的力量。「說啊!你快說啊!其實什麼?」

   拿出最大的勇氣,狂瀾笑了起來,「其實我……我當然是喜歡你的。」

   樓起不禁為涼夏高興了起來,先別激動,他話還沒說完。

   「你們無字酒莊的酒釀得那麼好,我將它視為珍寶,你是無字酒莊的大小姐,又送給我那麼美酒,我怎麼會不喜歡你呢?你說是吧?」

   是你個大頭鬼啊!涼夏氣憤難當地揪住了他胸前的衣襟,「我不是問你喜不喜歡無字酒莊的美酒,也不是問你喜不喜歡我這個朋友,我是問你是不是喜歡我!我在問:宛狂瀾愛不愛那涼夏!」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裝傻的功夫這世間再難有人能比過狂瀾,他笑得無辜,連眉角都散發著一股名為傻乎乎的氣質,「愛?你問我愛不愛啊?我……我當然愛美酒嘍!我聽賦秋說那些美酒都是你釀製的,所以愛美酒的同時我也連帶著挺……挺愛你的。我這樣說,你明不明白?」

   涼夏拼了命地吶喊:「我問你的問題你明不明白?」她煩躁地在原地來回踱著步,「我只是想知道你對我的感情是不是和我對你的感情一樣,為什麼你就不能明確地回答我呢?把你心中最真實的感覺說出來,難道就那麼難嗎?或者……」或者,他已經說出來了,只是她還沒聽懂?

   「我明白了。」這下子她自以為是的明白了,「你已經說出了你對我的感覺,你不想傷害我,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絕我,所以你就拐彎抹角變著法地不回答我的問題。你不喜歡我,你更不愛我,我明白!我全都明白了!」

   「不!不是這樣的。」樓起不忍心看著他們就這樣走到最後一步,她不忍心看到剛剛還信誓旦旦說著要如何如何保護愛的涼夏就這樣被她最崇敬的愛所傷害。她推了推狂瀾,急切地催促著:「你快跟涼夏說清楚啊!你告訴她,她誤會了你的意思;你告訴她,你是愛她的。你快說啊!」

   涼夏咬著嘴唇,委屈地看著他,「狂瀾,你說話啊!不管是好是壞,是喜歡或者不喜歡,你告訴我,好不好?你不要不說話,你說你不喜歡我,我還能繼續努力,變成你喜歡的樣子。可……可你要是什麼也不說,我連該怎麼辦都不知道,我不要這個樣子。所以……所以請你告訴我,好不好?狂瀾--」

   不要逼我,涼夏請你不要逼我--狂瀾握緊的拳頭做著無聲地吶喊。他需要時間去卸下身上的包袱,他需要時間弄懂到底什麼才是「天下第一劍」,他需要時間放下那沉甸甸的仇恨,他更需要時間學會怎樣去愛如此獨特的她。所以,現在他什麼也不能說,還請她先放過他。

   轉過身,風吹衣帶飛舞,狂瀾執意走出春意圍困的心境。他的腳向前邁了兩步,第三步懸在空中,身後響起了涼夏的驚叫聲。

   「宛狂瀾,你給我站住!」

   他的腳步隨著她的聲音而停止,背對著她,他不轉身也不回頭,只是定定地等待著她的聲音因他響起。

   她站在原地,不再固執地向前追。看著他寬厚的背影,她大聲地喊出心中的壓抑:  「你這個懦夫,你連將真實心意說出口的勇氣都沒有嗎?我並沒有強迫你一定要愛我,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心意,難道這樣也不行嗎?」

   涼夏,請原涼我。我沒有你的熱情,更沒有你的坦率,等到我把所有的事都解決掉,我會像天下所有的男子一樣,托媒婆去無字酒莊提親,我要你做我的新嫁娘。

   或許宛狂瀾和天下所有的男子一樣,但顯然涼夏並不會和天下所有的女子一般。她不會靜等著愛情降臨到自己身上,更不會任自己的婚姻被幾個巧舌如簧的媒婆所定。她要的幸福必須憑她自己的力量獲得,她捨棄的感情再不會重新撿起。

   看著他的身影越行越遠,涼夏用盡所有力氣大喊出聲:  「宛狂瀾,我看錯了你,你根本不是什麼英雄,你只是一個膽小鬼,你和天下所有的男人一樣,見不得女子比自己強,更不會娶一個能夠保護自己的女子為妻。我恨你!」

   有那麼一瞬間,狂瀾真的很想轉過頭否認她的說法。可是……可是他從何否認?她說得沒錯,他的確不是什麼英雄。他利用她為自己報仇,他裝傻賣乖,他連自己的感情都不敢承認,他算什麼英雄?就是他這樣一個懦夫,她……她還愛嗎?

   「不愛了!我再也不愛你了!」涼夏飛身上前,一個抬腿從後將狂瀾重重地踹在了地上。叉著腰,她氣勢洶洶地向前大踏步前進,嘴裡還不停地嘟囔著:「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我根本不該給你喝那些美酒佳釀,無字酒莊所有酒中只有一種最適合你,那就是『無動於衷酒』。哼!」

   癱坐在地上,狂瀾只覺得後背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他的腦中湧現出新一輪問題:如果他真的將那涼夏娶進門,是不是要趁早準備好棺材?

   小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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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得一次那賦秋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這全得拜美酒所賜。手裡的扇子忽悠悠地扇動著,他再灌上一口濃茶,頭還是疼得很。

   真不懂為什麼這麼多人貪戀杯中物,這種害人的東西居然還有那麼多人把它當寶,不是找罪受嘛!更慘的是,他連一口酒都沒喝,只不過聞了聞那些沖天的酒氣就醉得不省人事。說出去真丟人,堂堂無字酒莊少莊主,居然聞聞酒氣就倒了,這還怎麼接下無字酒莊啊?

   想想看,一直以來他們姐弟倆倒也分工明確。姐姐千杯不醉,對酒的品評更是一流,所有和釀酒有關的事務都是她負責。他這個弟弟嘛!頭腦還比較靈光,所以無字酒莊分佈在整個中原的酒行生意都是他在管理。要不然,爹娘怎麼能安心去遊歷中原呢!

   想到爹娘,他就想起了他們的相處方式。和別人家的爹娘不同,在賦秋的印象中娘更像爹,爹更像娘。聽不懂,是不是?

   從涼夏出生起,照顧小孩這種事一直都是爹在做。娘負責釀酒,打理整個無字酒莊的生意。她平時話不多,但每當他和涼夏有什麼心事她一眼就能看穿。他們犯了錯,拿板子打人的也是她。爹就不一樣了,他幾乎時刻和他們姐弟倆在一起,照顧他們的飲食起居,教他們讀書識字。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賦秋總覺得爹有些婆婆媽媽,平時也愛嘮嘮叨叨,聽的人好不心煩。不過他從不打他們姐弟倆,氣到極點也就是拍著桌子跟他們吼。他吼他的,他和涼夏站在一邊打瞌睡,順利的話小睡一會兒醒來的時候正好趕上吃飯。

   這樣看來,爹娘之間就更奇怪了。別人家裡都是爹說了算,他們家完全是娘掌權,爹要是嘮叨得她煩了,她會直接伸手擰他的耳朵。對此,娘總是說:「你嘮叨了這麼半天,吵得我耳朵都疼了,我當然要讓你的耳朵也跟著我一起疼嘍!」

   賦秋倒覺得娘的做法挺有道理,涼夏就將娘的壞脾氣學了個十成十。不過,她的姻緣命不怎麼好,這世上恐怕很難遇到一個像爹那麼好脾氣的男子願意成為她的相公。至於她現在喜歡的這個宛狂瀾嘛……太奸詐,不是涼夏能掌控的,他這個做弟弟的怕她會吃虧。所以,最好還是能早點把她從莫邪山莊給弄走,免得她把他們那家的秘密全給暴露出來,到時候倒霉的可不止她一個。

   說做就做,他這就去找……

   沒等他拉開大門,那扇門已經被一雙鐵腳 踹開了。望著從外面大搖大擺走進來的人,賦秋手中的折扇扇得更快了。「姐,你沒事吧?」

   「我怎麼會有事?我很好啊!好得不得了!」一邊說著話,那涼夏一邊揚起手中的酒壺大口大口地往嘴裡灌酒,她現在喝的是無字酒莊釀製的「無憂無慮酒」。

   賦秋直覺事情不對頭,姐的酒量雖好,平日裡卻很少喝酒。她總是說每一種酒都有它的生命,它的感覺,只有人和酒感覺相通時才能喝出真正的味道。現在她的感覺是什麼?無憂無慮嗎?看起來不像啊!

   「姐,你別喝了。」

   「我為什麼不能喝酒,我又不會醉。」酒量太好也是一件麻煩事,在你想喝醉的時候偏偏醉不了。丟開空酒壺,涼夏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又摸出一瓶「無愛無恨酒」。「那賦秋,收拾東西,我們該回家了。」

   「回家?你要回家?」賦秋太過驚訝,手中的折扇都不搖了,「前幾天不管我怎麼催你,你都不肯回家,現在這是怎麼了?你沒醉嗎?」

   涼夏用手中的酒壺砸他,張大嘴巴她笑得很出格,「你姐我是什麼人?我怎麼會醉?別傻了!你不是一直要我回家嘛!現在我跟你回去,快點去收拾東西,或許我下一刻就會反悔哦!」

   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一定是這樣。再怎麼說,他們也做了十六年姐弟,她那點小心思他還能看得出來。「姐,到底怎麼了?我是你弟弟,你難道連我都不能說嗎?」

   喝下最後一口「無愛無恨酒」,涼夏的心情依然沒能好轉,她裝作不甚在意地撇了撇嘴,「其實沒什麼,也就是……也就是宛狂瀾他不喜歡你姐姐我,我那涼夏的感情第三次失敗。」

   就因為這件事,所以她現在的笑比哭還難看。賦秋有所保留地沒說出實話,手中的折扇有規律地搖著,徐徐清風為她送上。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他問得心驚膽戰:「是他……是他親口告訴你的?」

   「他什麼也不肯說,這不就是在拒絕我嗎?我就知道,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是一樣的,他們都不能接受一個比自己強的女子。我就知道是這樣!」她氣得胸口上下起伏,靠在他不夠寬厚的胸前,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淚眼汪汪,「賦秋……賦秋,你姐姐我這輩子嫁不出去了啦!嗚嗚嗚嗚……」

   身為男子,賦秋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只能笨拙地拍著姐姐的背像哄小孩一樣哄著她:「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吧!大不了你一輩子留在無字酒莊,我照顧你就是了。」

   「不要!」扯起他胸前那塊布,她氣勢磅礡地擦著鼻涕,「你以後會有自己的娘子;我不要當尼姑。」

   「那你要我怎麼辦?」賦秋沒奈何地瞅著她,「要不……要不我現在就出去把宛狂瀾給宰了?可是我只懂輕功和內功,武功方面你比較在行,你助我一臂之力好不好?」

   「噗--」她忍不住笑了起來,為了弟弟的呆頭呆腦,為了他極力想讓她高興起來的良苦用心,「賦秋,我們回家好不好?我想回家。」

   她的語氣從未有過的低沉,賦秋知道這一次她是真的傷了心,絕了情,現在的涼夏毫無鬥志,她只想找個避風港趕緊躲起來。這樣的那涼夏不是他所熟悉的姐姐,不是那個世間少見的奇異女子。

   扶起她,賦秋要她正視他的雙眼,「回家可以,但我們是快快樂樂從家裡出來的,我不要你哭哭啼啼地回去。你懂我的意思嗎,涼夏?」他稱呼了她名字。

   她怎麼會不懂,可是一時半刻要她放棄對宛狂瀾的感情,她真的做不到嘛!更何況,回想起自己剛才的舉動,她真的沒臉再見狂瀾。「我們還是回去吧!剛剛我一腳將宛狂瀾給踹飛了,再見面多難堪,好像我輸不起似的。」

   「你一腳將人家踹飛?」果然是他們那家的人,就是有個性。收起折扇,賦秋愉快地笑了起來,「我倒要看看那個被你一腳踹飛的狂瀾英雄是否還在人間,說不定已經一口氣提不上來,瀟灑而去了呢!」

   帶著那賦秋特有的幸災樂禍,他悠哉地蕩了出去。宛狂瀾,你就等著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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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找我?」

   聽到老管家的通報,宛狂瀾一點也不驚訝,他似乎早已料到那賦秋會來找他。送走大夫,披上外衣,他從臥房走了出來,「坐!」

   賦秋也不客氣,為自己倒上一杯茶,他手中的折扇依舊搖了不停,「你傷得不太重吧?大夫怎麼說?」他進來的時候正碰上大夫出去,不用說宛狂瀾身上的傷一定是他姐姐踹出來的。

   狂瀾也不隱瞞,「我只能說你姐姐的內功實在是太好了,即便收了七分內力她依然能讓一個健康的成年男子傷重倒地。」

   「還能開玩笑,看來不是很嚴重。」話語間,他沒有絲毫的歉意,敢惹那家的女子,受點懲罰是再所難免的,他從小到大為了涼夏受爹娘的罵還少啊!

   「你來不是專門為笑話我的吧?」姐姐武力高強,弟弟頭腦精明,這姐弟倆的出現是專門為欺負他的嗎?

   賦秋也不兜圈子,直接走到正題,「我姐說要離開,她打算離開莫邪山莊,你怎麼看?」

   狂瀾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他的眼茫然地注視著前方,只是這一瞬間的眼神就讓賦秋明白了:這傢伙並不是對涼夏一點感覺也沒有,大概是還沒考慮好要不要娶如此獨特的女子為妻吧!讓他這個八字沒一撇的小舅子來幫他出點主意。

   「宛狂瀾,老實說我並不太看好你,我覺得我姐值得更好的男子去愛。」他非常成功地吸引了狂瀾的注意力,緊張地瞅著他。

   「從外貌上說,涼夏怎麼說也算是正宗美女,完全將我娘美麗的外表繼承了下來。她的身體也非常健康,絕對不會因為吹了一點風受了一點寒隨便死掉。再說家事,她可是無字酒莊的大小姐,釀酒術一等一,誰娶她就等於娶了半個無字酒莊,財富上自是不必說。最後說她的武功,她功夫那麼好,絕對不會讓自己的相公在外面受欺負。像她這麼好的條件,真是打著燈籠也難找。反觀你……」

   他不屑的眼神瞅過去,將狂瀾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這才開口:  「雖說你是天下第一鑄劍山莊的莊主,但是從財富,從地位,從勢力上說完全不能跟無字酒莊相比。從外貌上說,你也就是相貌平平,身材普通。淪武功嘛!不用說,一定不是我姐的對手。算起來,你真的是什麼條件都差人一等……」

   「那賦秋,你是來打擊我自信心的是不是?」這一次,狂瀾真的無法再裝傻下去。這小子年紀不大,傷起人來可是功力不弱,隨便幾句話就把他說得一無是處。再這樣下去,他乾脆撞牆死了算了。

   回顧一下自己說的話,好像是有點過分。賦秋不好意思地搖了搖扇子,「總之一句話,娶我姐對你而言,有百利而無一害,你就爽快一點答應了吧!」這才是他貶低狂瀾的真正目的之所在。

   狂瀾豈會不懂他的意思,只是……「只是我還有些事要解決,等我解決完這些事,我們再談你姐姐和我的問題,好嗎?」

   「還有什麼要考慮的?要不是看在我姐她真的喜歡你,我才懶得跟你說這些呢!浪費口舌,浪費精力。」可是姐姐喜歡啊!他也沒辦法,放下中原三大才子之一的架子,賦秋決定軟硬兼施,好說歹勸,上下其手。「你那麼喜歡無字酒莊的美酒佳釀,你想啊!如果你娶了我姐,你就等於娶了全天下的美酒,光這一點就已經非常誘人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偷偷羨慕你呢!」

   這的確是娶涼夏的好處之一,但狂瀾真正在乎的並不是這一點,「賦秋,你聽我說……」

   「你什麼也別說。」第三者的聲音穿插進來,涼夏的身影孤孤單單地站了門外。她的輕功相當了得,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躲在門外偷聽他們說話,對她而言根本是小事一件。走進房中,她拉了拉賦秋的衣襟,「走吧!咱們在莫邪山莊叨擾了這麼久,是該回去的時候了。」

   她垂著頭,看不出臉上的表情,可是她低沉的聲音已經出賣了她失落的心情。賦秋忍不住喊了一聲:「姐!」

   涼夏突然抬起頭,大聲地嚷嚷了起來:「居然特意跑來求人家接受你姐姐,你嫌我還不夠丟臉嗎?」緊拽著他的袖口,她往外拖他,「走啊!咱們快點離開這裡,我要回家,我現在就要回家。」

   「姐--」賦秋想拉住她,想讓她冷靜下來。知道自己的力量不夠,他招呼起了狂瀾:  「你倒是說句話啊!宛狂瀾,你再不說話,我姐真的要走了,宛狂瀾--」

   她要走了,她要離開他了,這一次她真的要離開他的身邊。到最後關頭,狂瀾終於鼓起了勇氣,「涼夏,你等等!其實我……」

   「你什麼話都別說,我也不想聽。」涼夏這次是死了心,冷了情,她什麼都不想再聽。

   涼夏怎麼也沒想到,賦秋都說到了這分上,狂瀾居然還是不肯接受她。她在他心中就真的那麼差嗎?既然如此她還有什麼理由再留在莫邪山莊,她才不想自取其辱呢!她這就離開,她把清淨通通還給他,這總可以了吧?

   狂瀾擋在她的面前,試圖阻止她離開,「涼夏,你冷靜下來聽我說。」

   「你走開啊!」涼夏大叫著,「你要是再不讓開,你相不相信我一掌將你打飛出去?」

   相信!背上還殘留著她的腳印,他哪敢不相信,又不是想找死。可是,他不能就這樣讓她離開,他怕自己會悔恨終身。

   「涼夏,你再給我一點時間,等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解決好,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明確的交代。相信我!」

   凝望此刻的宛狂瀾,賦秋忍不住收起了折扇。現在的他倒是有點英雄的架勢,還有那麼一點能配得上他姐的地方。

   涼夏才不管這麼多呢!她火暴脾氣一旦上來,哪個也攔不住,「現在就是你願意娶我,我還不願嫁呢!說什麼解決事情,我才不相信呢!借口!全是你這個懦夫的借口!」吹鬍子瞪眼,你以為就你們男人會啊?

   「我是真的有事……」

   沒等狂瀾解釋完,事情來了。渚葛少面色凝重地闖進廂房,「狂瀾!狂瀾,出事了!你快出去看看吧!    」

   出事?究竟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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