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在炫耀自己琉琳館所累積下來的財富,除了一票妻妾小兒與娘親,野夜龍更會帶著一隊美其名為「護衛」的人馬,大搖大擺地踏人野府。
野日鳳面無表情,除了朱良川侍立在一旁,同樣也動員所有家僕長工列隊「恭迎」。
「啊!鳳兒,二娘好久不見你啦!」也唯有在這個時刻,蓮老夫人──亦即野夜龍的生母,才能見上這個女兒一面。
不知是對野家兄妹之間的嫌隙從不計較,或不知情,蓮老夫人風華猶存的美顏上淨是對野日風一片關愛。
「快過來讓二娘瞧瞧……哎喲!你怎麼消瘦憔悴了這麼多?」
「二娘。」即使是慣常繃著一張麗容,但面對這從小便一視同仁照顧她的長輩,野日鳳是心存一分暖意的。。我很好,謝謝二娘的關心。您近來可安好?」
「呵呵--還是女孩兒貼心。」蓮老夫人笑不攏嘴。「哪像我的龍兒啊!孝順是夠孝順,可嘴巴硬邦邦的,不懂得講句好聽的軟話。」
「娘,該去上香了。」在這一老一少顯然還想多攀談幾句時,野夜龍便將蓮老夫人給帶開。
「走吧!」他以深不可測的雙眼往異母妹子一凝,裡頭深長的意味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
野日風被看得微微一愣,旋即甩頭揮去兄長的眼神,也跟了過去。
祭堂供桌上,擺滿雞鴨魚肉,香點三炷。由最長者蓮老夫人開始上香祭拜,依次是這對兄妹,野夜龍的妻妾、小兒
神主牌位以上好的檀木精製,刻有「野珀」字樣。
野日鳳將三炷香安插入香爐時,心神有一眨眼的恍惚
這個「野珀」,也就是傳說中那位和妹子逆倫相戀,後來又將妹子的魂魄收入「珀魂玉」中的族長呀!
愛上不該愛的人,那種痛苦的滋味她是不能想像的,不過的確值得同情。
據說這位野珀雖然後來為了留後且照顧全族,也娶妻生子、壽!終正寢,卻短短活不到三十五個年頭,且在臨終之際,口口聲聲呼喚的,還是那位妹子的名字……
祭拜已畢,野日鳳在大廳奉茶待客。她看得出蓮老夫人想和自己好好話家常。
每個人都坐下了,大廳中唯「二」站著的人,一個是朱良川,一個就是野夜龍;一個是忠心耿耿地隨時預備護主,而另一個呢?野日鳳一點也不意外,野夜龍會擺出害怕心愛之人會受到傷害,虎視眈眈的保護神態──瞪著自己和蓮老夫人。
「鳳兒呀!看著你爹留下來的水玉館能繼續在你手中光耀門楣,二娘真感到高興呀!」
「二娘過獎了。」
「哼!一介女人家作為頂不過如此,倘若是我接管水玉館,成就何止區區如此?」彷彿聽不得自己娘親對這個妹子的一句禮讚,野夜龍立即在一旁不屑地嗤道。
「龍兒!」蓮老夫人不高興地緊了緊雙眉警告兒子,回過頭又對野日鳳繼續笑道:「你兄長不過是孩子心性,那些嫉妒話你聽聽就算了,可別放在心上……對了!說到這,風兒呀!二娘雖是高興你能撐得起水玉館這一片天,可你年紀委實也老大不小了,這終身大事……」那關心急切的神色一如全天下父母。
「娘大可放心,」搶先開口的,還是野夜龍。「您最近閉居佛堂,吃齋念佛,這段時日的事都不知情,妹子已經贅了一名夫婿成親了!」
「什麼?」蓮老夫人臉色一變。如果野日鳳有仔細打量,便會發現蓮老夫人的驚色之下,是一抹飛快閃去的負面情緒。
「這實在令我太吃驚了!龍兒,你竟都沒跟我說一聲!這可是天大的事呀!那我那個女婿呢?快叫他出來讓我瞧瞧呀!」蓮老夫人露出又驚又喜的笑,頻頻左顧右盼。「怪了,今兒個祭拜祖先呢!他怎麼能缺席?」
「姑爺一大清早便先去巡視水玉館和煉房。」令所有人更加意外的,站出來挺身開口的竟是朱良川!「所以一時趕不回來上香祭拜。」
「娘大可放心,」野夜龍雖是對著蓮老夫人說話,可黑沉的雙眼卻是和野日鳳的瑩瑩水眸對峙上。「妹子親自挑的相公可『好,著呢!夫家可是聞名天下的丹天谷,十八般武藝又全在行著,人更是對妹子千依百順,性子溫厚得很,是個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好贅婿哩!」
哼!句句贊詞裡頭句句全是反的!讓野日鳳聽了刺耳得不舒服,但礙於蓮老夫人的面子,她竭力將反感往下壓。
「真的嗎?」蓮老夫人笑著聽兒子的「贊詞」,除了喜悅外,哪聽得出其他名堂呢?「那他快回來了沒?風兒,不如快快將他從水玉館那兒喚回來,二娘急著要見見他。」
「這──」
野日風正思索,尚未開口,竟有人已經代為回答,「既然二娘這麼想見我,我不忙著趕回來,豈不就失了禮敬?」
眾人詢聲望去,只見一道白杉頎長的人影立在門口。
「姑爺!」朱良川故意朗聲喊道。
相較起敵意頗濃的野夜龍,丹白自是好相處得多,更何況丹白的存在不就是為了要應付野夜龍的?不現在「利用」,更待何時?「請你快過來吧!夫人已等你好久了。」
等他?
只覺頸後毛髮都寒寒地立了起來,野日鳳心下立即斥了回去。
不!不對!她絕不是在等「他」,絕不是!
那個莫名其妙附在丹自身上的「孤魂野鬼」──光看那和平日異同的邪魅神態就知道了。
但問題是,她知道,別人可不知道啊!
野日鳳家是被人施了法釘坐在椅子上,雖然心裡很想逃,卻只能眼睛睜得大大地看著那白衫男人怡然自得地走人大廳,還和蓮老夫人寒暄,口才流暢伶俐,哄得蓮老夫人眉開眼笑,顯然一下子便被收服得妥妥貼貼。
「呵呵呵─-我本來還掛心著鳳兒的終身大事哩!好好好,她可真替自己找了一個好相公哩!」
他露出一抹狡猾的笑容。。如果二娘還不安心,不妨留下來一塊用膳觀望吧?」他一邊說著,一邊狀似悠閒踱步到野日鳳所坐的椅子背後,親呢地將一手搭在她頸後肆無忌憚的調情,看在眾人眼中更形成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美麗姿態。
「我想,我的夫人應該不會反對吧?」說完,他立即俯到野日風的耳邊,以旁人聽不見的氣音低道:「如果你反對……」原本撫著她頸膚的指尖加重力道地收緊,讓野日鳳一瞬間吸不著氣!「就走著瞧廠指尖如同突兀收緊時又旋即放鬆,重得新鮮空氣的野日風立即不住地連連嗆咳。
「夫人,你還好吧?」始作俑者馬上裝出疼惜愛憐的姿態,不斷地輕拍她的背脊。「你該不會是著了涼吧?怎麼咳不停?」
「咳、咳!咳咳……咳咳……」
惡鬼!「他」絕對是個惡鬼!野日風恨恨地想。
* * *
一頓午膳下來,賓主有的盡歡,有的臉色變得比沒吃到飯還餓扁了地更加難看,有的卻像是吃到皇帝的珍饈而頻頻露出笑容──出為配著下萊的是比蜜更甜的言語。
「……原來我的風兒是二娘您一手帶大的啊!人家常言養育之恩大於生育之恩,如今鳳兒會長得如此美麗又出色,是您的功勞啊廠
蓮老夫人呵呵一笑,臉頰竟微浮少女般的羞澀紅暈,
旋即又感歎一聲,「唉!只可惜大夫人和爺死得太早,來不及看見鳳兒如今這等的成就,和她終於給自己找到一位好夫婿,多遺憾哪!」
「哦?」俊美如今卻不單純的男性臉龐露出睨色。「他們已經仙逝了?」
「就在鳳兒十二歲那年……那年冬天天冷,大夫人和爺年紀畢竟是大了些,得了風寒後……便不起了。」說著說著,蓮夫人再度感歎。「數來也有十一年了,我也老噦!」
「您怎麼會老呢?」丹白誇大其辭地安慰,甚至有輕薄之嫌地將手搭上蓮老夫人的一截臂腕。「在我看來,您和風兒是一樣年輕哪?」
這個餓中色「鬼」!只要是女人都好嗎?
野日風僵著臉色,不自在地別過螓首躲開視線,並沒注意到坐在飯桌另一端的野夜龍臉色變得陰鬱。
「我吃飽了。」砰!放下根本沒動過幾口的飯碗,野夜龍甩袖起身。「娘,孩兒先告退去準備車馬,我們該告辭了。」
「啊?這麼快……」蓮老夫人見兒子不快又不善的臉色,聰明地乖乖就此打住。「那麼,風兒,改天二娘再來找你呵!我們可是一家人哩!一年只見這麼一次面是不夠的,下回換你來琉琳館走走。巴!龍兒佈置得大方寬闊,好看得很。」
項羽邀請劉邦去做客?野日風可不敢想會是多「好看」的一場鴻門宴。「我知道了。」
好不容易,她送走了熱心過頭的蓮老夫人,為表對長者的敬意,她還特地一路送到門口。
野夜龍抿緊唇線,一語不發地先送蓮老夫人上車後,又回過頭來突地定睛凝視著野日風。
野日風背脊用力一挺,自動進入「備戰狀態」,料想著接下來的一場唇槍舌戰。
沒想到野夜龍只是冷哼了句,「你還真是替自己找了個好夫婿!」然後就頭也不回地上車走人,害她空準備一肚子開打的火氣,陡然在肚子裡轟隆轟隆,卻半點都沒機會發揮出來。
「總算全走了。」
伴著這句話,她才驚覺到一陣男人的腳步聲已走近身邊,一把蠻橫地勾住她的腰肢擄到身邊。
她下意識地反抗,卻只換來更用力的抱摟。
「你想鬧得人盡皆知嗎?」他咬著她的耳朵。「有誰會信你?他們會把你當瘋子看的,更何況……如果你敢傷了『我』,不怕會對『他』有所影響?」
「你敢?」野日鳳驚叫,可心底已知道答案──他敢!
* * *
他什麼都敢!他敢就此頂著丹白這個身份生活!
眾人只覺得這位新姑爺性情還真多變,原先的單純憨氣不翼而飛,展露出深沉老練的氣度,更像是原本便長年在水玉館中居住,在一夕之間掌握住製造水玉的技術,調度資源人力,與買家談判價格,和工匠師傅研究新開發的花色,督促進度……
總而言之,以往她會做的,他都包辦了,而且做得比她更有聲有色。
「水玉館的新姑爺真行啊!」
「這下子野家小姐可就輕鬆了。」
「是啊!女人再怎麼說都不好拋頭露面的,她現在只要專心生個下一代的繼承人就行啦!」
面對諸如此類的流言,野日風愈來愈不容易保持冷靜自持,氣得想狠狠地哭上一場!
她突然覺得自己活了二十三年以來,好像不過是笑話一場!
她辛辛苦苦獨自經營水玉館多年,對外要和各色商家打交道,對內要應付經營上的各種大大小小的問題和敵意頗深的野夜龍,一直忙到現在成親了,眾人卻只是讚美著「水玉館的新姑爺」,而不是她!
她究竟算什麼……不!應該說,她這些年來的努力忙碌,究竟是算什麼?
冷眼旁觀得愈久,她愈可以察覺到自己的心正一寸寸涼掉、死去,如果水玉館已經不在自己掌握中,她又何必費神去擔心太多?
不過,她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難不成就真的乖乖等著害喜生孩子?
但是自盤古開天以來,女人不就是如此度過一生的?未出閣前在房裡做女紅刺繡,嫁人之後相夫教子。
她漫步走在屋內,獨自一人的,就連她一手提拔的管事朱良川,現在也改隨侍在新姑爺身邊,跟進跟出,一張板著的臉孔雖然沒有太多的變化,但軟化的眼神亦代表他對這新姑爺的心悅臣服。
不公平!
瑩瑩水眸瞪著一片變黃的枯葉掉下來,點著水面一圈漣漪。
這真的不公平!
野日鳳就這樣站在庭園裡的流水池塘邊想著,不自覺地杵了整整一日,沒思索到自己身上輕薄的衣杉,以及初秋開始轉涼的氣候……
* * *
「哈啾!」然後是一串忍也忍不住的咳嗽聲。
不必延請上門的大夫來告訴自己,野日鳳也知道自己是著了涼。
「怎麼,是誰敢虐待你?讓你穿不暖也吃不飽?」
大夫前腳才剛走,他就後腳往她躺著的床鋪一踅,脫口便是這麼尖銳的詰問,一點也不客氣。
「你管我!」野日鳳病懨懨的,連一眼都懶得看向他,但肚子卻很不爭氣地像是要應和他的質疑,很響亮地咕嚕兩聲給他聽。
前所未有的情緒──尷尬,火速蔓延全身,她立即拉高棉被過頭,先將自己蓋得「不見天日」再說。
好丟臉喔!
隔著頗有厚度的被子,外頭聲音一切聽起來都有些距離,悶氣悶聲的。
野日鳳聽得見他喃喃地罵了幾句,然後是腳步聲、開門聲,斥喝聲。
過了一會兒,是小丫頭細碎的步伐聲……咦?那陣鏘鏘鏘鏘的輕微聲響是什麼?她一時倒聽不出來了。
「你手抖個什麼勁?怕什麼?把東西放下便滾!」根本不知道自己此時猙獰得有些扭曲的凶臉就是原凶,別說俊美不復,恐怕他此刻的尊容還不比牛頭馬面好看到哪去。
「是、是……」
小丫頭果然是抖著手把托盤放下,鏘鏘鏘鏘的,一放下後連告退都忘了福禮便跑,野日鳳還聽見她「哇」的哭聲。
嘖!堂堂一個男子漢大丈夫何必去為難一個丫頭片子呢?躲在被子下的野日鳳不滿地咕咕噥噥。
「你說堂堂一個男子漢不該怎麼樣來著?」被子猛地被用力掀開,嚇得野口鳳渾身一顫。
不知道他聽去了多少?真糟!
「幹嘛?看到鬼啊?」他自嘲地勾起唇角。「也對!『鬼』不就在你面前嗎?」手一伸,一碗粥平舉到她唇邊。「吃掉它,否則你就只好等著餓死,也做個鬼來陪著我。」
遲疑了好一會兒,野日鳳才坐起身並以雙手捧過碗,小口小口啜食。
粥煮得軟稠多湯,很開胃,適合病患的口味──至少一日未進食的野日風這麼覺得。
悄悄抬起低垂的眼睫,她靜靜注視那燭光剪映的半側俊容,再也忍不住地輕詢問:「你……是誰?」
原本坐在桌邊椅子上隨意翻著書頁,他顯然沒料到她會有此一問,訝異地回視她。
「你終究不是丹白,」努力乎復愈來愈急促的心跳後,野日鳳膽大且明白地表示,「如果我以那個名字來喚你,對他……是個侮辱。」
他一愣,本來像是要發脾氣似的,旋即又不怒反笑。「說得好!很好!我也不想被人以一個白癡的名字來叫喚著。」
「丹白他才不是白癡!」雖然害怕自己可能會惹眼前的「人」生氣,會對自己不利,但她仍壯著膽反駁回去。「他不過是秉性單純了些,哪像你這麼恐怖狡猾!」
就算面對他突然逼近放大的臉孔,野日風臉色雖然微變,卻仍勇敢地對峙上他。
。你還真不愧是野氏一族以來,首開先例的女當家!」威脅地瞇緊一雙黑眸,整張俊臉壓迫感十足。「這麼冷靜、這麼從容不迫,看來,你在商場上的多年經驗真不是玩假的……你真膽敢拿這種臉孔來面對我?」攫住她小巧的下巴,不許她別開亂動,他蓄意地一邊說著話,一邊用舌尖輕輕點著她;點著她兩片唇瓣,點著她人中柔軟的肌膚,還順勢左右點著她的雙頰,上下點著她的鼻尖、眼皮和喉嚨鎖骨。
被他這麼點呀點著,野日鳳沒兩三下就骨頭軟酥酥。
怎麼辦?雖然心中很想「壯敬自強、處變不驚」的,但女性陰柔的身軀卻由不得她地盡情接受,更可以說是享受著男人的挑逗。
隨著他的輕捻慢捻復挑,野日鳳開始呻吟、嚶嚀,甚至發出連自己聽都沒聽過的叫喚……
激越開始慢慢平緩下來後,她又驚又羞地發現自己上半身赤裸裸地倒在男人的雙臂裡,迷迷濛濛看著他騰出一隻大掌,撫弄她的雙蜂──
「不……要……」努力抓回神志上的一絲清明,女性柔軟的雙腕或許推拒不了多少男性蠻力,但有總比沒有好。
「省省吧!女人總是口是心非。」這惡鬼輕而易舉就將她嗤鼻笑了回來。「不要就是要,不喜歡就是喜歡,不愛就是愛!」
「誰……說的……」野日風半強迫地被放倒在床面上,他則欺身壓上來,就算希望如何薄弱仍試圖反抗。
「你……你都是這樣對待女人的嗎?你……生前一定……」感覺自己的裙布開始被撕毀。「你一定沒有愛過人!就算……」
糟!她的下半身已經開始赤裸了!
「就算你有所愛的姑娘,你也會這樣傷害她!」她用力閉緊雙眼叫喊。
倏地,男人手中的動作靜止了。
咦?屏著呼吸,她的動作也是靜止的,唯恐一個輕微的動作,會再引發他任何不規矩的行為。
「算你行!」以兩臂支撐在她的身體兩側,雖然姿勢是高了些,但仍是正面對著她的臉孔,那驚怕交加的神情。
詛咒出一些最下三流的粗穢字眼,顯現出他的怒火是多麼高張。「被你這麼一說,夫妻之間的敦倫倒像成了我在強迫你的骯髒事兒廠
啐了一口,他仍是不肯從她身上退下,卻不再進行侵犯的動作,陰森森地瞪著等著她張開瑩瑩水眸。
她再度試圖掙脫他的箝制,本以為又要費上一番工夫力氣,可這一回,他卻挺乾脆地翻下她的嬌軀了,只不過仍是扣著她一隻手腕不放,腦袋更是整個兒毫不客氣地順勢枕在那條手臂上。
「下一回,我一定要你來求我,好好的、苦苦的、頻頻的求我碰你。」
「你慢慢等吧你!一輩子都不可能!」她對他勢在必得的模樣啐了聲。「我絕不會讓一個我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鬼碰我!」
「名字?」他故意逗弄她。「反正我現在就是這個丹白,是你的夫婿不是嗎?名字有什麼重要的?」將右手併攏的兩指往前豎起,在她面前左右搖擺。
「你!」野日鳳發現,不管是丹白,或是眼前的這個「他」,都一樣擁有讓她瞬間火冒三丈的能力。
「不過,也不是不可以的。」他趕在她又要發火之前閒閒開口。「只是,你打算拿什麼來換?」
「換?」她一愣。
「要有所得,便要有所代價的付出吧?」他道。「你不是個商者?怎麼忘了這般簡單的道理?」
以物易物!「你要什麼?」她原本大可不必理會他的,但心中的好奇卻不住地蠢蠢欲動。
「一個吻!」他將併攏的兩指伸長比向她的雙唇。「我要你心甘情願吻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