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裡仍是充斥著人群,暖暖一邊走著一邊和晨煜聊天,他們正打算到約定的地點和冷魁會面。
「晨煜,不許再買糖果。」暖暖訓道,晨煜的嘴裡不知塞了多少零食,他還一個徑兒地買不停。
「很好吃。」晨煜因為嘴巴裡塞太多東西了,所以含糊不清地說。
「小心鬧肚子。」她揉他的頭頂。
「別弄亂我的頭髮。」晨煜抗議道。
「把銀兩拿出來,我保管。」暖暖說。
「不要,這是爹給我的。」晨煜義正辭嚴地說。
「再不給我,小心我告訴娘,你就慘兮兮。」暖暖威脅道。
晨煜瞪了姐姐一眼,「哼!你最討厭。」他心有不甘地掏出錢,娘若知道他亂吃東西,一定會罰他面壁思過。
暖暖不睬他的話,微笑著和參加賽會的城民打招呼。
夏季是草原聚會最旺盛的時節,來自各地的人和商品都會在此,所以,城裡的人民大多會出城來逛逛賽會。
「姐,我看到狼主了。」晨煜指著前方不遠處。
暖暖也瞧見了,她不由自主地泛出一抹笑容,朝冷魁揮手,星夜也叫了一聲。
每次看見冷魁,總讓她心裡暖暖的,而且心中充滿偷悅。
「曖暖。」
她回頭看誰在叫她,一看心裡不禁無奈地歎口氣。是瑀柔,旁邊還站著殷榮。
「真巧。」她禮貌地說。
「是啊!真巧。」瑀柔揚眉道,她推了一下丈夫,「你是不是有話要同暖暖說?」
殷榮立刻道:「前天我提的事你還記得嗎?你當時喝醉了。」
「不好意思,吐了你一身。」暖暖說。
「這沒什麼,只要是你華暖暖的東西,他沒有不喜歡的。」瑀柔諷刺道。
晨煜噁心地道:「真可怕。」
暖暖輕捏晨惕的背,示意他閉嘴。
殷榮尷尬道:「事情過去就算了。為了怕你不相信我說過的話,我特地把瑀柔帶來了。」
瑀柔雙手交叉於胸前,「是啊!你看我相公那麼重視你,如果你不介意做『小』,我當然也不介意官人娶你。」她揚眉道,「畢竟城主下嫁我們殷家,也算是挺有面子的事。」
瑀柔譏諷的話語讓暖暖蹙眉,她不懂殷榮在想什麼,他竟然叫瑀柔來說服她嫁給他,他瘋了是不是?她真的懷疑他的心智,他為什麼聽不懂她的話呢?
「你相信我說的是真心話了吧!」殷榮熱切地看著暖暖。
暖暖受不了地翻翻白眼,拒絕再浪費口舌。
「走吧!晨煜,別讓領主久等了。」暖暖轉身離去。
殷榮著急地伸手欲抓暖暖--
「別碰她。」冷魁冷冷的聲音和星夜的低吼聲同時響起。
殷榮的手停在半空中,不敢移動分毫。
「領主。」暖暖微笑道,她好高興見到他,他們終於可以離開了。
冷魁以左手將她環在身側,「如果你再來糾纏不休,就別怪我不客氣。」他瞪視著殷榮。
冷魁陰沉的眸子讓殷榮打個冷顫,「這……是我和……暖暖的事。」殷榮結巴道。
「你在向我挑戰?」他的語氣冷冽得能讓湖水結冰。
殷榮僵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冷魁銳利地直視殷榮和瑀柔,暖暖拍拍冷魁的手臂,說:「走吧!」她不想再待在這兒。
冷魁和暖曖轉身離去,晨煜讚歎地看著冷魁的背影,直呼道:「好厲害。」他以後也要讓別人怕得說不出話來。
殷榮愣了一下,又想追上去。
瑀柔冷聲道:「人家的心不在你身上,追去也沒用。」她痛恨殷榮為何對暖暖念念不忘,當初為了要得到殷榮,她使計誘惑他,終於讓她如願以償地當了殷夫人,沒想到,她丈夫仍心繫於暖暖,真是氣死人了。
好吧!既然無法阻止丈夫的心意,那她就大方成全,等暖暖進入殷家後,她再好好折磨暖暖。堂堂一個城主被她踩在腳下的滋味想想也不錯。
不過,如今看來,大概不可能了,看那男人圈著暖暖的親熱樣,就知道殷榮沒希望了,但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殷榮搖搖頭,「不可能的,暖暖她--」
「別開口閉口都是暖暖。」瑀柔厭惡地道,「你到底走不走?」
她不理丈夫,逕自往前走去,殷榮只得跟在身後,心裡仍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暖暖不可能如此待他,他不相信,暖暖是喜歡他的,她只是氣還沒有消,所以才故意拒絕他,一定是這樣的。
不過,那男子到底是誰?
※ ※ ※
「狼主,你可不可以教我如何用眼神叫人閉嘴?」晨煜跑到冷魁右邊,崇拜地說著。
「晨煜。」暖暖警告地說,示意他別胡說八道。
「我第一個就是要叫姐姐閉嘴。」晨煜興高采烈地說。
「小鬼。」暖暖又好氣又好笑,她伸手要打弟弟的頭。
晨煜急忙問躲,對著站在領主另一側的姐姐扮鬼臉;暖暖不甘示弱地跑到冷魁身前,追著跑向冷魁身後的弟弟,兩人不停地圍著冷魁打來打去。
冷魁咧出一抹笑容,他們姐弟真有趣,他從來無法體會這種親情,因為他一個親人也沒有。
星夜也在一旁跑來跑去,圍著他們三人吼叫。冷魁第一次有家人的感覺,他不由自主地微笑,這種感覺很好。
「打不到,打不到。」晨煜往前跑去屋夜直追著他。
暖暖站在原地,喊道:「星夜,撲倒他。」
星夜立刻跳上晨煜的身體,「哎喲!不行--」晨煜話還沒說完,就已被推倒在地,上面壓著星夜。
「活該。」暖暖高興地咯咯笑。
「星夜,起來。」晨煜推它。
冷魁愉悅地看著暖暖紅紅的雙頰,她朝氣蓬勃的樣子,讓人心動。
暖暖大笑地轉向冷魁,卻瞧見他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不由得嫣紅雙頰。
「你怎麼一直看著我?」她羞澀地問。
他只是摸摸她的臉,微笑不語。
「姐--」晨煜喊,「我先過去會場。」
暖暖還沒回話,他便和星夜一溜煙就不見了。
「你和晨煜感情很好。」冷魁牽著她的手。
「嗯,他是我惟一的弟弟,家裡的人都很寵他。」暖暖回答。
她背上小巧的弓箭讓他一笑,「你的弓能獵物嗎?」
「當然,你別笑,我說的是真的。」她捏捏他的手,「對了,我有件東西要給你。」她從腰間的衣帶中拿出一條銀製項鏈,中間垂吊著銀製圖牌,上頭刻著長命百歲四個字。
「給我?」他疑問道。
「嗯,這是三歲時娘打給我的,當時我生了重病,娘怕我撐不過去,所以叫人打了這銀牌,後來我嫌累贅,就不再戴了。」她握起他的手,放在他的手心上。
「為什麼給我?」他不解。
「你明天要上戰場,我擔心你,帶著這個,它會保佑你的。」
他感動地凝視她,擁她入懷,緊緊抱著。
「領主……領主……」暖暖羞怯地低嚷,「這兒好多人。」她呢喃。
冷魁箍緊她,深吸口氣,他不知該怎麼說出他的感動,所以,他只是緊摟著她。
「喲!這不是狼族的首領嗎?」
冷魁瞥視出聲之人,是鷹族的寒爾,一個愚蠢的男子。
暖暖在冷魁懷中轉過身子,皺眉地看著寒爾。
「嘿!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華姑娘。」寒爾噴噴有聲地說,「真是看不出來。」
「我們走。」暖暖對冷魁說,她不想和寒爾交談。
「別這麼急著走嘛!」寒爾擋住他們的去路,身後還跟著三名大漢。
「走開。」暖暖沒好氣地說。
「怎麼?說幾句話都不行?沒想到華姑娘如此大膽,在這兒摟摟抱抱--」
「滾開。」冷魁厲聲道。
寒爾被他的嚴厲嚇一跳,但仍不甘示弱地說:「敢做還怕人知道,要不--」
冷魁不再浪費唇舌,他快速出手,打飛寒爾,寒爾往後撞上了攤販,有人尖叫一聲。
三名手下立刻抽出大刀,冷魁將暖暖往後推。
「別打。」暖暖叫道可是沒人理她。
一名大漢已砍向冷魁,冷魁的眼神開始變了,他毫不留情地打中那男子的腹部,反手一掌打向他的下顎,骨頭應聲碎裂。
第二個漢子急忙趕來救援,冷魁的右手劈向他的手腕,大刀落在地上,冷魁反轉他的手臂,骨折聲響起,男子尖叫一聲。
「小心。」暖暖叫道,另一名男子舉起大刀正從冷魁身後偷襲,她拉開弓弦,精準地射出一箭。
痛叫聲隨之傳來,那支箭射穿他的手臂,而冷魁的手肘正好撞斷他的鼻樑。
哀嚎聲不斷傳來,冷魁眼中的狂野仍未退去,四周的人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他看起來殘酷得令人害怕,且攻擊非常狠毒。
冷魁深吸口氣,試著重拾自制,他只要攻擊,一定會見血,這是最快制伏敵人的方法,可是他擔心會嚇到暖暖,他不該在她面前動武。
「你沒事吧?」暖暖擔心道,他眼眸的殺氣未退,讓她有些憂心。
他搖頭,雙手放在身後,她的眼眸有些畏懼,他嚇到她了。
曖曖對他皺眉,「領主大人,基本上我是非常反對動武的,你覺得呢?」
他聳聳肩,不知道要說什麼,她竟沒有歇斯底里?
曖曖走向被她射中的士兵,冷魁拉住她的手臂。
「不曉得我會不會被老天責罰,我竟然傷了人。」她歎口氣,「我得拔出他的箭。」她拍拍他的手。
她蹲下身,中箭的士兵警戒地看著她,「我很抱歉,可是,你真的不該從背後偷襲,現在,我得拔出你身上的箭。」
她折下箭頭,「會有點痛。」她警告,隨即迅速抽出箭桿,士兵悶哼一聲。
她從腹間拿出金創藥,「好在我今天隨身帶了藥。」她灑些藥在他的傷口上。
她站起身對冷魁道:「領主,可不可以麻煩你一件事?」
他挑眉,「什麼?」
「幫他接回手臂。」她指著另一名士兵。
「暖暖,我只傷人,不負責療傷。」他搖頭拒絕。
「拜託,我不能放任他們不管。」她握著他的手。
哪有人傷了敵人還替他治療,這太荒謬了。
「拜託。」她撫著他的手臂,放軟聲調。
冷魁歎口氣,他伸手反折士兵的手臂,只聽「喀擦」一聲,骨頭移回原位。
他立刻拉著暖暖離開不想看士兵有什麼反應。
「領主,你的氣消了嗎?」暖暖問。
他停下腳步,「你怕我?」
「我說過我不怕你,為何你老是問我這種問題?」她皺眉,她的心還因為剛才的事而繃得緊緊的。
「你看見我如何傷人,我很凶狠,可是--」
她搖頭,突然抱住他,「我方才好害怕,那人拿著大刀,如果他砍中你,我……」
他感覺她在發抖,於是抱緊她,「我很好。」
原來她不是怕他,而是擔心他,他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她是那麼的善解人意、勇敢、有顆仁慈的心,而且她在意他,他不知道為什麼,但他真的會因此而感激老天一輩子。
「如果你受傷了……」
「我很好。」他打斷她的話,「我在這兒。」他安撫地說。
暖暖點點頭,試著鎮定,接受他仍然安好的訊息。
他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吻她的鼻子,暖暖臉紅道:「這兒有人--」
他覆上她的唇,堵住她的話語,他熱情地吻她,趕走她的羞澀。
暖暖圈著他的頸項,呼吸急促地偎緊他,他的吻讓她全身發熱,而且軟綿綿地攀著他,早忘了他們置身在人群中,她只想回應他。
冷魁低吼著加深他的吻,她醉人的味道,讓他無法停止,她是他的,只屬於他。
人群的叫囂聲提醒他身在何處,他緩緩抽身,將她壓在胸前,對著圍觀的人群大皺眉頭,大家立刻嚇得一哄而散。
他牽著她的手往前走,暖暖羞紅了臉。老天!她怎麼會如此大膽?如果讓娘知道,她一定會尖叫一整天。
她發現冷魁有熱情的天性,雖然他的外表冷冰冰,但他從不避諱在人前展示他的情感,如果他再熱情一點,或許她會被他淹沒,忘了該有的矜持,這想起來就讓人臉紅心跳。
兩人靜靜地走向會場,晨煜已站在那兒,不耐煩地等候,星夜則跑向暖暖。
「你們好慢喔!」晨煜抱怨道,「比賽快開始了。」
暖暖走到晨煜身邊,揉揉他的頭頂,「對不起。」
「你又弄亂我的頭髮了。」他抗議。
比賽弓法的會場用木檻圍成四方形,不是參賽者不能入內,怕影響參賽者。
此時,評審在場內叫喊參賽者就位。
暖暖對冷魁和晨煜道:「我進去了。」
「姐,加油。』晨煜大聲道,一副大人模樣地拍拍暖暖的手臂。
「加油。」冷魁摸摸她的臉。
「嗯。」暖暖用力地點頭,隨即走入場內。
大約有百名的參賽者竟爭,原本弓法比賽只有成年男子才能入內參賽,但今年純粹著重趣味性,所以不限制性別。
比賽採取淘汰制,第一箭不能射中靶心者立即退出,如此循環下來,再由剩下的十名選手角逐冠軍,每名選手將分配三十支箭,射中靶心的數目最多者,就是弓法比賽的冠軍。
大約片刻後,參賽的人陸續被淘汰,只剩十名參賽者站在場中央,當然,暖暖也進入了決賽,冷魁這才真的相信暖暖的弓法很高竿。
十名選手中,只有三位是女性,其他都是男性,而三名女選手能入圍已屬不易,所以圍觀群眾的興致都很高昂,他們不停地推擠,擋住了晨煜的視線。
「喂!別擠,我看不到。」晨煜叫道。
站在他身邊的冷魁,立刻抱他坐在他肩上,晨煜高興地哈哈大笑。
「好高。」他現在是全場最高的人,視野遼闊多了,「謝謝你,領主。」晨煜低頭道。
冷魁搖搖頭,「沒什麼。」他發現有家人的感覺還真不賴。
暖暖轉頭正好看見這幕情景,她不由得咧出一抹笑容,冷魁真是個溫柔的人。
她的注意力隨即被轉回比賽上,她該專心一致才是,靶心迅速擠滿了箭,目前為止她還沒有失誤;曖暖拉滿弓弦,屏住呼吸,迅速再射出一箭。命中靶心!她可以聽見四周的喧嚷聲,這讓她愈來愈緊張。
她又向冷魁的位置瞧去,只見一個女人正往冷魁身上擠,而且還不知在說些什麼,她不悅地皺起眉頭,心想,那個女人在幹嗎?
冷魁也緊皺眉頭,他已被這喋喋不休,且直往他身上靠的女人惹毛了。
「走開。」他冷聲道。
這妖媚的女子被他嚇了一跳,「公子別發火,這人群推得我好生難過。」她摸摸他的手臂。這男子長得可真英俊,不和他說說話,好不甘心,沒想到來這兒,還可以遇見這麼好的男子,阿鴻說得沒錯,到賽會上走走,也是很有收穫的。
冷魁厲聲道:「滾開。」他已經非常不耐煩了。若不是因為她是女子,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將她丟出去。
晨煜也低下頭道:「大妖怪,走開。」這女人抹了好多粉,看了就可怕。
周圍的人輕聲笑了起來,那女子尷尬地羞紅了臉,「走就走,要不是大夥兒推來推去的,我會跑到這兒來?哼!」她憤怒地擠開人群。
有人取笑道:「夢夢,老羞成怒啦!大爺等會兒再疼疼你。」夢夢可是恰紅院有名的妓女,卻被人說成大妖怪,不氣也難。
暖暖因為太過於注意這邊的情形,心不在焉地射偏了好幾箭,所以喪失了冠軍的寶座,變成亞軍。
宣佈完成績後,暖暖立刻皺著眉出了場地。
「姐,第二名耶!」冷魁放下晨煜,他跳到姐姐身上,直喊著。
「真可惜,沒拿到冠軍。」暖暖惋惜道。
「怎麼後來射偏好幾箭?」冷魁認為她不應該有這麼多失誤。
暖暖不悅地道:「那女人是誰?」
「誰?」他挑眉。
「在你身上磨來磨去的。」暖暖嘟嘴道。
「哦!就是大妖怪嘛!」晨煜說道。
暖暖笑道:「什麼大妖怪?」
「不知道,她突然跑過來的。」晨煜聳聳肩。
「你就是為這件事分心?」他微笑地凝視暖暖。
「嗯。」她瞼紅道。
「只有你能讓我分心,而且,這種誘惑我不放在心上。」他撫著她的咽喉,柔聲說。
她害羞地點點頭,晨煜則來回地看著他們兩個人,原本在人群外的星夜,也因為人群漸漸散去而跑向他們。
「姐,我和星夜去逛逛。」晨煜道。
「別亂跑。」見晨煜點頭後,她拿了些銀子給他,還囑咐他別亂買東西,「下山前要回來這裡會合。」
「知道了。走吧!星夜。」晨煜往回跑,星夜立刻低吼著追上去。
自從冷魁出現後,星夜便不再時時刻刻跟在暖暖身邊,以前它從不會單獨留下她一個人,但現在只要她和冷魁在一起,它就不會硬要跟著她,似乎它也知道冷魁會保護它的女主人。
「星夜最近好些了嗎?」冷魁問。
「還是一樣,它晚上好像都會偷溜出去,有一次我半夜醒來沒看見它,不曉得它跑哪去了?」暖曖不解地說。
「或許它是出去走走,狼畢竟還是喜歡在夜晚活動。」冷魁說。
「或許吧!」暖曖回應道。她也不可能跟蹤星夜,因為,那一定會被星夜發現的。而且有人會去跟蹤寵物嗎?
暖曖想起一件事,問:「領主大人,你們上戰場時穿盔甲嗎?」
他搖頭,「那太累贅了。」
暖暖歎口氣,「我就知道,可是大人,累贅總比受傷好吧?」
「那我還不如躲在穹帳裡不出來。」他挑眉。
「你老是喜歡曲解我的話,明天上戰場時,你一定要戴上我送你的項鏈。」她認真地道。
「那會保護你的。」萬一有敵人想射他的胸膛,銀牌或許能擋住箭。
「我很懷疑,不過,我會戴。」他頷首道,那是她送他的禮物,他會珍惜的。
「我真希望你別這麼漫不經心的。」她蹙眉。
「你就是喜歡憂心。」他搖頭。
「我很難不憂慮,領主,如果是我上戰場,或許你就能瞭解我的心情。」
他笑道:「你怎麼可能上戰場,而且,你的小玩具可能殺不死人。」
「你嚴重地侮辱到我了。」她捏他的手臂,」別忘了我剛剛得到亞軍。」
「定點射靶和實際殺人可是有很大的不同。」他含笑道。他很難想像嬌小的她會殺人,方纔她只不過是傷了一個人的手臂,就難過半天,還替那人裹藥;若是上了戰場,她可能幫人家療傷都來不及,更別提殺人了。
「領主大人,你可不可以別笑了?」她皺眉,他老愛糗她。
「我記得你說我該常笑的。」他促狹道。
她打一下他的手,「你又在取笑我了。」她對他皺眉。
他微笑。「晌午了,要不要吃些東西?」
經他這麼一提,她才發覺自己真的餓了。
「我們去吃烙餅。」她指著前方五十步外的攤位,「領主逛過這兒嗎?」
「大致看了一下。」
暖暖點點頭,左右張望地注視嘈雜的人群,晨煜不知跑哪兒去了。
她眨著雙眼,前面好像是雪嫣和上次那個男子,他們兩人也出來逛集會。
「領主,那是雪嫣。」她指著前頭。
「嗯。」他不感興趣地說。
「那個男的是誰?」她問。
「蒙辛,四軍的副隊長。」他回答。
雪嫣也看見他們了,她向領主頷首致意,蒙辛也發現了,他朝冷魁點點頭。
暖暖走向他們,「真巧,雪嫣。」
雪嫣只是微笑,沒說話。
她們母女還真像,總是冷冰冰的,不過,雪嫣有禮多了,而且沒那麼惹人厭,或許她可以請雪嫣幫她一個忙。暖暖如此想。
或許雪嫣會覺得唐突,甚至不願意幫忙,但她總得試試,否則,阿姨和冷敖領主怎麼辦呢?
暖暖只希望雪嫣是個明理的人。「真高興在這裡遇見你。」她朝雪嫣打招呼。
三個人全露出詫異的神情,不曉得為何暖暖如此興奮,她表現得就好像是見到一個老朋友,但她和雪嫣不過才見了一次面,冷魁甚至不曉得她們兩人談過話。
「有些事我想和你談談。」暖暖的眼神帶著懇求,希望雪嫣懂她的「明」示。
雪嫣訝異地看著暖暖,遲疑半晌才道:「好啊!」
曖暖感激地笑了一下,她對冷魁道:「我和雪嫣四處走走,等會兒來找你。」
「為什麼不能在這兒談?」冷魁搖頭,他不想暖暖離開他的視線。
「嗯……這兒人多。」暖暖回道。
冷魁揚眉道:「這裡到處都是人。」
蒙辛笑了一聲,她這借口還編得真爛。
暖暖漲紅臉道:「哎呀……反正就是要到別處嘛!你別追問。」
冷魁搖搖頭,「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可是--」
「你不能。」他打斷她的話。
她皺眉地看了他一眼,「好吧!不過,我們等會兒得談談這個問題,你非常霸道,領主大人,這點你必須承認,我是個大人了,不是會走失的小孩。」
冷魁莞爾道:「我很期待我們要討論的話題。」
暖暖打他的手臂,誰教他要糗她。雪嫣和蒙辛不可置信地搖搖頭,領主幾時也學會說笑了?
暖暖向雪嫣點點頭,兩人往前走去,留下冷魁和蒙辛,冷魁的視線緊跟著暖暖。
蒙辛也注視她們,「她們昨天才見過面,能聊什麼呢?」他納悶道。
冷魁轉向他,「昨天?」
「是啊!暖暖姑娘來找薩滿,是雪嫣帶路的。」蒙辛解釋。
原來她昨天去找雪姬,他蹙眉想,為什麼昨天不肯告訴他?他望著暖暖,心中忖道,看來,等會兒要談的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