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臣功把兩名當事者叫到面前,問明原因後,然後各記兩人一次申誡,還以大哥的身份私下訓了方臣行一頓。
當詩好知道方臣行打了劉明哲後,非常憤慨的罵了方臣行,罵他沒風度,濫用暴力。
方臣行雖然坦承有錯,但卻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
他辯稱自己當時是因為吃醋,加上血氣方剛,男人難免會失去理智,而且他才打他幾拳而已,死不了人的。
「你吃什麼醋?等我答應成為你女朋友再吃醋也不遲。」她不屑的道。
他說他吻了你,我一聽就火大了,這對我來說是一種侮辱!」方臣行微微蹙眉,雙臂環胸,一副打人有理的樣子。
「你昨天中午才在眾人面前強吻我,有什麼資格怪別人?這麼說,我是男人的話,應該把你揍到被人抬出去才對!」
「你要是男人的話,我才沒興趣吻你,而且這是兩碼子事,你是我的女人,只有我才能吻你『
「我才不是你的女人!你的女人都被你甩了!我不想成為下一個!」
「你沒試過怎麼知道?我也沒試過這麼喜歡一個女人,沒試過單獨與一個女人長期交往。說不定到時是你甩了我,而不是我甩了你呢?也說不定我們交往順利,最後結婚生子,你為什麼不試試?」
「因為我就是不敢試!」詩好差點抓狂的大叫。
「你的勇氣呢?你當初把自己給我的勇氣呢!」
「不准再提那件事!那不叫勇氣,那叫傻氣!我哪知道我怎麼會那麼做,我到現在還想不透,你又知道個屁啊!」詩好一激動,講話也懶得修飾了。
方臣行也快失去耐心,也許他只要把她拖上床,做到自己腿軟,做到自己再也不渴望她,他就不會再喜歡她了。
這不就是因為沒試過嗎?
他還沒忘記她的甜美,他還處在極度飢渴的狀態,她就是能讓他渴望到無所適從,所以才會煩躁到動手打人。
當他聽到她別的男人吻了,他知道自己再這麼漫不經心下去,隨時可能失去她!他不能失去她,他無論如何都要她,就算要他自廢雙腿也願意。
天啊!
方臣行略有所悟的想道一一他願意為她付出兩條腿的代價,兄弟如手足,她對他的意義已經超越兄弟了,再過不久,他是不是可以付出生命?
他一定是愛上她了!
「小妤,你聽我說,我愛你。我第一次發現自己這麼愛一個女人,我們是注定要在一起的。」他握住她的肩頭道。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甜言蜜語嗎?這三個字有什麼資格從你嘴裡說出來?你一定對你每個女朋友都這麼說過,你根本不懂愛為何物!」詩妤掙開他的雙手,自認為很理智的面對這句話,但她發覺自己哭了。
雖然那句話可靠性不高,但她還是很高興聽到,這真是女人的悲哀!
幸好這裡是廠房外圍,這個時間很少人會經過這種偏僻的角落,否則不知又有什麼流言要傳出去了。
「你不要妄下斷言,我雖然濫情,但絕不會用這種下流的手段哄女孩子上床。我知道我是個缺點一大堆的爛男人,但我是真心愛你,這是我第一次對女孩子說出這三個字。」他伸手抹她的眼淚,真誠的說。
她向後退了一步,不讓他碰她。
「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還是不願和你正式交往。說不定哪天你也會失控的打我呢,我不願成為你拳頭下的犧牲品,也不願成為你胯下的戰利品,你還是放過我吧!」
「該死的!你別給我亂扣帽子,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會打女人了?自盤古開天闢地以來,只要是雄性動物,郁是經過鬥爭來爭取雌性動物注意的。這是屬於我和劉明哲的戰爭,別把女人扯進來!」方臣行生氣的吼道。
「我們又不是動物,而我恰巧就是你們鬥爭的女人!」
「會隨自我意識活動的就是動物!劉明哲可是一點也不怕競爭!」
「我們幹麼討論動物的話題?」
「你幹麼冤枉我打女人?」
一時之間,兩人也搞不清楚他們剛開始到底在爭論什麼。
最後,詩妤只好囁嚅的說:「休息時間到了,我要回去工作了。」
「從今天開始,你每一分每一秒都屬於我的,我下班後再來找你。」方臣行霸道的說。
「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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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前車之鑒,方臣行再也不加班了,就算被老哥警告,被上司猛盯也不管,大不了干回他的老本行——擺地攤賺錢,雖然辛苦點,但比起待在公司領死薪水強多了。
還不是因為公司可以提供他免於被警察追的保障,可以讓他活得有尊嚴點,否則他才不會選擇進公司讓大哥關照……另一個誘因是待久了有股票拿,有價證券,不拿白不拿。
每天下班時間一到,方臣行就像被強盜附身般搶了詩好就跑,也不管她是不是和別人有約。
搞得詩妤每次碰到劉明哲,他總要笑笑的問她:「你投降了沒?」
「還沒。」她笑著回答。
不過這種遊戲,她玩得還滿愉快的。
方臣行每次都帶她去吃飯培養感情,帶她去看夜景培養氣氛,帶她去看恐怖電影增加親密度。
終於有一次,夜路走多了也會碰到鬼,他們在陽明山看夜景時,遇上他的第二號女朋友一一洪莉。
洪莉的長相屬於鄰家妹妹型的,最吸引人的地是她開朗的個性。她也是在擺地攤賺學費。
「小行!沒想到會遇上你。」洪莉笑容燦爛的招呼道,接著突然一副悶悶不樂樣,「你最近見過小青嗎?聽說她大病了一場,現在瘦得不成人形。」
「小行?」詩妤以不太贊同的眼光望向方臣行。她記得他說過只有比較親密的人才會這麼稱呼他,這個女人不用問,一定是他眾多女友之一,連那個小青也是。
而詩妤因為一直沒有承認他,所以一直連名帶姓的叫他。
「哈哈!小莉,這是我的女朋友,她是小妤。」方臣行尷尬的笑笑,對於南女友並不想詳加介紹。
「小行,我們回復原狀好嗎?這麼久的感情,難道你一點都不留戀?」洪莉說著發動眼淚攻勢,也不管他的新女友怎麼想。
「小莉,你知道我這次很認真,小妤不接受花心的男人。」方臣行斷然拒絕。
「我一直都很認真,我也曾經要求你在小昔和我之向敝個選擇,可是你卻不以為然。你要求我們和諧相處,我們都做到了,為什麼你現在不要我們了?她有什麼不一樣?」
「和諧不代表什麼,我和我的筆記型電腦也相處得很和諧,但時間一到,我就賣了它換錢。我愛小妤,沒辦法要求她和別的女人分享我。」
洪莉聽到他愛的告白,心情更亂了。
相處一年多來,她從沒在他口中聽過愛這個字,為什麼他輕易給了別人?
「我也不願和別人分享你,但我因為愛你,所以包容你。她無法包容你,她不是真心愛你!」找不到挽回他心的借口,洪莉擅自推論。
「小妤也許還沒有完全愛上我,但包容不代表接受,包容是痛苦的。其實你一直不能接受我交別的女朋友,你討厭我交別的女朋友,對不對?承認吧!」
「我當然不接受!我是不得不接受!」
「這不就得了,我們是無法回到過去了。」
「這麼麼,你一直在玩我?」
「說玩太難聽,我只是對你沒有感情負擔,大家都是成年人,各取所需而已。」簡單來說,的確是玩沒錯。
「我知道了。」洪莉突然轉向詩好,睜大眼睛惡狠狠的瞪著她,瞪得詩好不由自主的往方臣行身上靠。
「這次我不會再包容小行腳踏多條船,你既然不愛小行,那麼就退出吧!你的出現對我來說造成莫大的傷害,我不能接受不愛小行的女人獨佔他!」她激動的走出她的熱狗攤,活像母夜叉,眼睛火紅,聲音沙啞。
「你……」詩好原本怯生生的,心中頗為她難過,但想不到她竟來怪罪她,而不去怪那個始作儒者。
雖道女人的感情生活一旦破滅,就只曾怪罪別的女人嗎?
「小莉小姐,你又不認識我,憑什麼評斷我?我愛小行,雖然他不是個感情專一的對象,要是可以,我也希望離他越遠越好。你之所以離不開他,不就是認為自己還有機會嗎?我現在給你個機會脫離苦海,我和小行是兩情相悅,彼此約束,你已經沒機會了!」她難得堅定的說。
「不可以!你不可以愛他!」洪莉像得了失心瘋般用力推開她,接著死命的抱住方臣行,好像這樣就能重回他的懷抱。
「小妤!」
方臣行立刻拉開洪莉的手,看她有沒有事。
詩好沒有料到洪莉會有這番舉動,不小心就被她推倒在地上。幸好她剛才一直拉著方臣行的手臂,所以只有單手著地,稍微擦到一下而已。
「沒事吧?」他扶她站直,心疼的幫她察看傷口。
「方臣行,你的世界充滿暴力。」詩好看著自己的手,悶悶的道。
「對不起,我們走吧!」方臣行擁住她,回頭深深的看了洪莉一眼,摟著詩好往自己的座車走去。
他並不想責怪洪莉,因為他也曾激動的揍了劉明哲,知道男女爭風吃醋起來有多難掌控,所以能體諒她的心情。
詩妤抬頭看了方臣行一眼,又回頭向洪莉揮揮手,這才放心的離去。此舉並不是在示威,而是像方臣行一樣可以體諒她的心痛。
看著漸行漸遠的兩人,洪莉蹲在路旁痛哭失聲。
她真的輸了,她無法打敗這麼契合的一對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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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車上,方臣行發動引擎,打算提前送請好回家休息。開了一小段路後,他有的轉頭看她一眼。
「你剛才對小莉說什麼,再說一次。」他輕鬆的問道。
「我說了什麼?」詩妤故意裝蒜。
「就是那個字啊!」瞧他得意洋洋的樣子,真是欠扁!
「我說了很多字耶!你是不是聽錯了?」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方臣行自顧自的往下說,似乎早料到她會否認。
「無聊!我才不和你雞同鴨講。」她別開頭,不想理他。
「真是小孩子氣,算了,反正我心裡明白就好了。」
「那不代表什麼,我只是情急之下脫口而出,你不要過分期待。」她繼續嘴硬。
「哼嗯,我知道。」他只是看著前方,繼續開車。
「所以我們還是維持原狀,我覺得這樣比較好,至少我個人覺得自己滿開心的。」
「哼嗯。」
「劉明哲說你行動力很強,他好像滿佩服你的。」
「哼嗯。」
「友蓁說你這個人除了長得帥以外,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花心了,聽起來很不合邏輯是吧!」
「哼嗯。」
「你到底在哼嗯什麼?你根本沒在聽是吧!」詩妤終於忍不住看向他,想知道他是不是在敷衍她。
「總而言之,我聽到你說愛我了,別想抵賴。」方臣行看似專心的開車,其實一直咧著嘴在笑。
詩妤很想抹掉他可惡的笑容,但這麼做不就代表她惱羞成怒了嗎?所以她只能嘟著嘴,不高興的道:「你沒聽過演戲這回事嗎?我當時若不這麼說,小莉不知還要牽拖多久,日後她想起這件事會感謝我的。」她揚起下巴,以救世主自封。
「如果你不愛我,大方一點將我還給小莉就好了,何必急於擺脫她呢?」他反問。
「我……」詩妤心虛的癡卉視線,囟為她真的找本到反駁的理由。
「這樣吧!列出你不願和我交往的理由,如果我服了,就不再勉強你。」
詩好一聽說可以細數他的缺點,立刻興高烈的掰開一根手指,「花心!」這是最要不得的一項。是女人都不能容忍,也不該容忍。
「如果你不算的話,我現在是個沒女朋友的滯銷貨,怎能稱得上花心呢?」
這麼說,他有半個多月沒花心了。她掰開第二根手指,又遭:「使用暴力!」害她嚇了一大跳,因為在真世界裡,她認識的人都不會打架。
「我們是打架!」他強調,「打架是男人溝通的方式之一,暴力是欺負無還擊之力的弱者,兩者是不同的,你要區分清楚。」
也許在男人的世界裡,打架是可以接受的吧!也沒聽劉明哲向她抱怨啊!她掰開第三根手指,「長得太帥!」容易招蜂引蝶。那個胡靜芬到現在還沒放手,碰到她還是會要求她幫她拉攏方臣行的心,真是恐怖!難怪方臣行一見到她的影子就要逃。
「要不然我開始留鬍子,蓋住這張帥臉,就沒人覬覦我了。」
「太高!」
「至於這點,總不能叫我去鋸腿吧,要不然我以後都駝背走路好了。」
「背景太複雜。」
「一點也不複雜。我爸媽住在桃園,收人單純,都是老實的好人。我有一個姊姊、一個哥哥、兩個弟弟,除了最小的弟弟還待在家裡,其它的你都見過。我們是普通家庭,不過我姊將嫁的那個家庭不簡單。」
「你什麼都有話說,那我這不就白舉例了?」
「不會。有討論有進步,這樣你不就多瞭解我幾分,知道我多有誠意了?」
詩好倔強的別過頭,不肯面對他的好。
見她不說話,方臣行空出一隻手去撫弄她頸後的頭髮。
「也許我可以去見見你父母,告訴他們我多有誠意。」
詩好一聽嚇了一跳,立刻回過頭來面對他。
她最近老是到門禁時間才回家,爸媽早就開始懷疑了,如今要是帶他回家,他們一定會聯想過多。例如生日那徹夜不歸,會不會就是他的傑作?
要是方臣行亂說話怎麼辦?
要是爸媽問起他們有沒有做出越軌的行為怎麼辦?
要是爸媽一氣之下把她趕出家門怎麼辦?
「不行!不可以去見我爸媽!」詩妤情急的大叫。
「唉!你真是難纏吶!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好;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要瞭解女孩子到底在想什麼,簡直比登天還難。」過去都是女孩子在忖想他的喜好,幾時這種高難度的工作也降臨到他頭上了,真是風水輪流轉。
「我們維持朋友的關係不好嗎?難道你覺得這樣和我在一起不快樂?」
「我當然快樂,但這是不一祥的。我每次吻你,你都可以說是我強迫你的,我每次抱你,你都可以說自己不是自願的。只要你一天不承認我是你的男友,我就一天不能心安。
「男人一樣是凡人,男人有時甚至比女人更沒有安全感,你一直不肯當我的女朋友,我哪知道你是不是想找一個比我更好的男人?」
這時詩好才知道,原來一直意氣風發的方臣行也有失落的一面。
男女都是互相的,誰希望是最後受傷的那個人呢?如果她害怕無法永遠捉住他的心,他又何嘗不是?
也許她該嘗試敞開心胸,讓春天的風吹進來,讓有心的男人有機會愛她、瞭解她。
考慮許久後,詩好終於點頭道:「我答應你。」
暖味不明的男女關係終於畫下休止符,新的情侶於焉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