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厚厚的書冊以敞開的姿勢緊貼著偉岸厚實的胸膛,因為受到主人的冷落,那書冊正一頁頁的隨風飛舞著。
難得享受這樣優閒的時光,管仲寒甚至連探手壓下那飛舞的書冊都懶,只是任由那風聲夾雜著翻書聲,替這寧靜的四周製造一絲絲聲響。
突然,一記樹枝被踩斷的聲音在他的耳際爆開,原本微闔的眸子倏地大睜。
深幽的眸光綻放一絲耀眼的精明,警戒的梭巡著四周,直到一抹白色身影映入眼簾,他才又懶洋洋的闔上了眼。
「喂,你這傢伙什麼態度啊?」沒有忽略他那幾近於蔑視的動作,耿飄渺氣急敗壞的喳呼了起來。「看到了還裝作沒瞧見,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忽視我來的事實嗎?」
絮絮叨念依然可憐的得不到一絲該有的注意力,氣急的他索性覷準了方位,然後突然出拳。
可惜拳風未至,橫躺在樹幹上的管仲寒只是微微的抬手,翻腕,便已經化解了他的攻勢。
而他依然眼不睜,那徹底輕匆的態度更讓耿飄渺忍不住跳腳。
「喂,你要再不睜眼,我保證明天就收拾包袱離開翔龍齋,我倒要瞧瞧你是不是還可以這般忽視我的存在?」
氣呼呼的撂下了狠話,這回果真換來了管仲寒懶洋洋的掀開眼皮。
似笑非笑的眸子緊鎖著他,唇畔那若有似無的笑意彷彿是在恥笑他那孩子氣的宣言。
耿飄渺一瞧更氣,腳跟兒一轉就要走人,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實現自己的威脅。
「你真要走?」管仲寒低沉的嗓音緩緩流洩,其問沒有一點兒著急的味道。
終於得到回應的耿飄渺停下了腳步,但卻沒有回頭,只是忿忿地說道:「當然要走,我一個人整天做牛做馬,而你倒好,一個人窩居在這兒當個優閒的先生,每天之乎者也的,我又不是白癡,幹麼不走?」
「你要走,我也是不會攔你的,只是那賣身契如果流回了耿家,那……」未竟的話語明顯是一種威脅,這俗話說得好,大丈夫應該威武不能屈,可是偏偏在管仲寒的眼皮子底下,通常出不了什麼大丈夫。
他這一笑,霎時柔化了臉部的線條,也讓他那刀雕斧鑿的俊逸臉龐綻放出一抹奪人的光彩。
嘖!瞧這張眉如劍、眸如星的俊臉,如果不是躲在這純陽的白鹿書院之中,只怕不知要勾來多少名門閨秀的青睞。
但那指的可是不知道他那隱藏在俊逸臉龐後狡詐天性的白癡,而且他耿飄渺聰慧得恰好與白癡兩字無緣,所以一點兒也不受他那抹笑容的影響。
「你知不知道你壓根不適合在這兒當先生?」
「喔?!」劍眉微挑,管仲寒懶洋洋地低應一聲,他知道要是他再不應,只怕耿飄渺就真的要氣到走人了。「那我該適合什麼?」
「你啊,適合親自在商場上與人廝殺,我保證憑你那張牲畜無害的臉,再加上狡詐萬分的心思,任何與你為敵的人都只能節節敗退。」
「嘖,說得我好像是什麼帶著千年修行轉世的老狐狸似的,我該謝謝你的恭維嗎?」面對好友尖刻的批評,他非但不以為意,反而一股打自心裡漫延而出的愉悅讓他輕笑出聲。
「這不是恭維!」耿飄渺氣得大吼,然後因為警覺自己的失控,連忙以幾個深呼吸來平緩胸臆中的氣怒。
這傢伙總是有辦法挑超他那不屬於理智的怒氣,有時候他忍不住地想要懷疑,這個管仲寒是不是前世被他拋棄的女人轉世,所以這世他才會被他壓得死死的。
「好吧!不是恭維,是批評!」彷彿頗為享受他的失控,管仲寒樂得從善如流的討好道。
他這好友今天的怒氣恁大,看來他得小心些,免得誤觸地雷,真的氣跑了耿飄渺,他這優閒如神仙股的好日子只怕就要提早終結了。
「早晚有天被你給氣死!」耿飄渺沒好氣的說道。
瞧他臉上那故意討好的神情,他索性白眼一翻,決定不再繼續和他鬥下去。
「好了,不氣你了。」深知玩弄也該有個限度,管仲寒褪去了一臉玩世不恭的痦樣,正色的問:"說吧!今天到底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我本以為自從上個月你因為..."這個看似無害的男人,總能以最犀利的眼光捉住人們最脆弱的要害,然後緊緊地掐著,用著極大的耐性,直到對方完全屈服,為他賣命為止。
「你……」耿飄渺氣呼呼的轉過身瞪著他,那吹鬍子瞪眼的模樣,惹來了他愉悅的輕笑。
他這一笑,霎時柔化了臉部的線條,也讓他那刀雕斧鑿的俊逸臉龐綻放出一抹奪人的光彩。
嘖!瞧這張眉如劍、眸如星的俊臉,如果不是躲在這純陽的白鹿書院之中,只怕不知要勾來多少名門閨秀的青睞。
但那指的可是不知道他那隱藏在俊逸臉龐後狡詐天性的白癡,而且他耿飄渺聰慧得恰好與白癡兩字無緣,所以一點兒也不受他那抹笑容的影響。
「你知不知道你壓根不適合在這兒當先生?」
「喔?!」劍眉微挑,管仲寒懶洋洋地低應一聲,他知道要是他再不應,只怕耿飄渺就真的要氣到走人了。「那我該適合什麼?」
「你啊,適合親自在商場上與人廝殺,我保證憑你那張牲畜無害的臉,再加上狡詐萬分的心思,任何與你為敵的人都只能節節敗退。」
「嘖,說得我好像是什麼帶著千年修行轉世的老狐狸似的,我該謝謝你的恭維嗎?」面對好友尖刻的批評,他非但不以為意,反而一股打自心裡漫延而出的愉悅讓他輕笑出聲。
「這不是恭維!」耿飄渺氣得大吼,然後因為警覺自己的失控,連忙以幾個深呼吸來平緩胸臆中的氣怒。
這傢伙總是有辦法挑超他那不屬於理智的怒氣,有時候他忍不住地想要懷疑,這個管仲寒是不是前世被他拋棄的女人轉世,所以這世他才會被他壓得死死的。
「好吧!不是恭維,是批評!」彷彿頗為享受他的失控,管仲寒樂得從善如流的討好道。
他這好友今天的怒氣恁大,看來他得小心些,免得誤觸地雷,真的氣跑了耿飄渺,他這優閒如神仙股的好日子只怕就要提早終結了。
「早晚有天被你給氣死!」耿飄渺沒好氣的說道。
瞧他臉上那故意討好的神情,他索性白眼一翻,決定不再繼續和他鬥下去。
「好了,不氣你了。」深知玩弄也該有個限度,管仲寒褪去了一臉玩世不恭的痞漾,正色的問:「說吧!今天到底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我本以為自從上個月你氣沖沖的離開後,想要再見到你,只怕得等你把翔龍齋玩完的時候。」
「我要真有這本事,還能讓你荼毒那麼多年嗎?」語氣依然很沒好氣,可是黝黑的雙眸卻猛地閃過一絲不懷好意。
他的異樣並沒有躲過管仲寒那雙深邃的幽眸,只見他倏地斂笑正色,原本上彎的薄唇微抿,一雙利眼直盯著他。
沒有出聲詢問,但他的態度卻已經清楚的傳達了他的詢問。
「也沒什麼大事,只不過……」算不上是吞吞吐吐,但耿飄渺的話語問明顯的有所保留。
「有話快說。」管仲寒的催促一如他的人一般,不急不徐的。
「你在來這兒教書的時候,不是托我照顧一個人嗎?」這會兒可換耿飄渺拿喬了,只見他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
「她……出事了嗎?」但不過就是這輕淺的一提,管仲寒登時臉色微變,方纔的冷靜自持早已消逝無蹤。
「出事是沒有,可是只怕也快了。」看著好友越著急,他便越滿意。
呵,就知道「她」一定是他的弱點,瞧管仲寒方寸大亂的模樣,讓他著實一掃方纔所受的鳥氣。
「你……說不說?」他倏地出掌,以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攫住了耿飄渺的肩背,威脅的意味頗為濃厚。
「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是你那薄情寡恩的弟弟,在商場上站穩了腳步後,便想一腳踢開那『一無是處』的未過門妻子。」
管仲寒的臉色驟寒,炯炯雙眸倏地射出陣陣灼人的怒焰。
「他想退婚?!」
「是想,不過還沒,他只是給了他那天真的未過門妻子一個難題。」他聳了聳肩,其實照他來看,管仲陽的舉動著實已經與退婚無異。
畢竟要那個向來天真的杜霏霏奪下品蘭會的頭籌,只有一個字——那就是「難」,而且是難上加難。
「他要霏霏做什麼?」管仲寒的聲音緊繃,語氣中難掩一絲的焦急與心疼。
耿飄渺睨了他一眼,像是充分享受了他這難得的著急之後,才慢條斯理的說道:"他要杜霏霏在品蘭會上奪冠,否則將以'無才、無德'的理由退去這門親。"
咱!地一聲,原本握在管仲寒手上的書被重重摔在地上,險險成了四分五裂。
像是還嫌這樣的發展不夠刺激似的,耿飄渺扯起一抹愉悅的笑,加了把勁地說:「而那杜霏霏也絕,她竟然因為這樣決定捨棄在家的舒適日子,去學院讀書,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為愛犧牲一切呵!至於肯收她的是哪一間,我想你應該不會陌生。」
他的話聲才落,原本寂靜的白鹿書院門口便響起一陣鼓噪和忙亂。
這樣突如其來的聲響再對照好友的話,管仲寒連想都沒想的就腳步一點,掠身往門口而去。
望著他這樣急切的舉動,耿飄渺臉上倏地浮現一抹詭笑。
他大大方方地伸了伸懶腰,然後自言自語地道:「為了生意忙和了這麼多年,也該是我留下來休息休息兼看看戲的時候了!」
這戲應該挺好看的吧!
幾輛馬車雜亂的排列在原本空曠的無敵女子學院門口,一竿子的丫鬟和僕人正忙進忙出將成堆的東西都給搬進了連招牌都還不惹塵埃的嶄新學院。
「唉!」一陣嬌嫩嫩的呻吟自馬車裡傳出,接著便是丫鬟細聲勸說的話語——
「小姐,咱們到了,下車吧!」
「琴兒,你說咱們是不是讓爹爹給騙了,還說唸書不累,光是這舟車勞頓的,便坐得我骨頭都僵了,累極了。」
「坐了那麼久的車,是該累了。」琴兒與棋兒兩人對視一眼,伺候主子已多年,通常她一挑眉,她們就知道她想要幹麼。
但就在兩人都還來不及再開口之際,霏霏已經懶洋洋的先開口道:「爹還說到學院學習一點兒都不累,可我光坐車就覺得散了全身的骨頭,那要是再去學什麼琴棋書畫,應對進退什麼的,豈不是累去我半條命?不如我們就此打道回府吧!」
「小姐!」兩個丫鬟對於主子的說法默契十足地驚呼了一聲。
琴兒更是連忙說道:「小姐忘了三個月後的品蘭會?」
「沒忘!」霏霏搖了搖頭,癱坐在軟墊上的纖柔身軀卻依然不動如山。
這種攸關被退婚與否的事,她怎麼可能會忘?!
「既然小姐沒忘,那就應該奸好的在學院裡頭學習,我相信憑小姐的聰明一定很容易就可以學會的。」為免主子再次吐出驚人之語,琴兒立時手快的掀起車簾,企圖轉了她想要回家的心思。「小姐,你瞧這學院的環境恁好,咱們住在裡頭一定很舒適的。」
她們琴棋書畫四個丫鬟早在出門前就已經被夫人給諄諄告誡過了,她們此番跟來除了服侍小姐之外,另一個重大任務就是防止她「落荒而逃」。
懶洋洋的視線從大開的車門小望了出去,但那嶄新的建築卻依然勾不起她的注意,反倒是旁邊那棟有些陳舊的屋子卻引起了她的興趣。
「琴兒,棋兒,那是什麼地方?」霏霏的素手往屋門前那有著「作育英才」四字的橫區一指,問著貼身丫鬟。
「那兒是『白鹿書院』,朝廷裡赫赫有名的古老書院,它甚至還曾蒙先帝賜『天性達學』的匾額呢!」好不容易這地方終於有東西可以勾起小姐的興趣,棋兒立刻將她所知道的一古腦全說了出來。
只見霏霏原本透著不情願的眸子霎時一亮,水溜溜的美眸直勾勾的盯著白鹿書院的那塊橫區。
白鹿書院?!古老?!
其實她這輩子從沒去過書院,也不知道書院長什麼樣子,可是一聽到赫赫有名這四個字,就忍不住想要進去一遊。
「琴兒,你說咱們能不能進去這座古老的書院參觀參觀啊?」原本癱在軟榻上的身軀有著蠢蠢欲動的趨勢。
「小姐,這恐怕不行耶!」棋兒和畫兒嬌俏的臉上漾著為難,顯然沒料到她會有這樣的提議。
「為什麼不行?」霏霏霍地起身,一張小臉上頓時充滿了躍躍欲試的神采。
「這……可是男子書院。」小姐幹麼這麼好奇呢?
要知道白鹿書院是個辦學嚴謹的地方,哪是能說參觀就參觀的地方啊!
「男子書院就男子書院嘛!大不了咱給錢,給了錢總能進去裡頭瞧瞧了吧?」她理所當然的說道,在她的觀念裡頭,沒有錢解決不了的事情。
「小姐,不行的!」主子天真的說法頓時讓琴兒、棋兒異口同聲的阻止,兩人同時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為什麼不行?」原本不肯移動半分的金蓮,已經興匆匆地踏上了僕傭墊在門口的小矮凳,頭也不回的問。「咱只是進去裡頭參觀而已,也不是要做什麼壞事,而且咱還捐錢。」
「這……」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麼告訴主子,這白鹿書院,可和她們要去的女子學院不同,不是萬事都能用錢解決。
「不然,你們讓我進去裡頭瞧瞧,我就心甘情願的留下來唸書。」霏霏盯著那座古老且佔地廣大的宅院,雙眸發亮的和丫鬟們交換條件。
「可是,要是被人發現了,那……」琴兒依然遲疑,可天真的霏霏哪裡管得了那麼多。
她步下馬車,微微伸了伸僵硬的纖腰,然後便舉步往前方走去。
像極了個初自鄉下進城的土包子,她帶著一絲興奮的神情,旁若無人的步進了白鹿書院。
眼見主子恍若入無人之境,琴棋書畫四個丫鬟也只能傻愣愣的望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最後當她的身影隱沒在門後,身為丫鬟之首的琴兒這才連忙對著其它三人交代——
「你們在這兒盯著其它人把東西卸下,搬進學院裡,我去瞧著小姐,免得惹出了事來。」
話一說完,她就連忙提裙狂奔,尋著霏霏的蹤跡而去。
捐錢逛書院?!也虧得她們天真的主子想得著。
噢,原來這就是赫赫有名的書院啊!
不過是一間緊臨著一間的講堂嘛!
霏霏有些失望的看著那些略顯陳舊的建築,原本興匆匆的步伐頓時變得訕然。
那一問問房舍裡頭不斷來的「之乎者也」更像是催眠符似的,讓她原本睜得立大,想要好好瞧瞧這座書院不同凡響之處的眼皮,頓時不斷的往下落、
「哈!」櫻桃般的小紅唇張得老大,猛然襲來的睡意讓她更顧不得什麼良好千金該有的教養,只想用哈欠來阻擋那因為朗讀聲而招來的瞌睡蟲。
驀地她眼前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龐。
霏霏大張的嘴相愣在當場,好半晌闔攏不上。
他他他……
他不就是她未來的大伯嗎?怎麼會在這兒?
槽了,被他瞧著了自己這毫不賢淑的模樣,那那那……她不是罪上加罪,這婚不就被退定了嗎?
這樣的想法宛若一片烏雲罩頂,霏霏的小臉蛋頓時垮了下來。
瞧她張大著眼,眸子裡流露出可憐兮兮的模樣,這天真的丫頭還是一如以往的不懂得掩飾自己的心思呵!
原本疾步而行的管仲寒好整以暇的停下了腳步,溫和的臉上蕩漾著的儘是毫不掩飾的疼寵笑意。
「小丫頭,別來無恙呵!」揉了揉她的頭頂,他親切的與她打著招呼,並且毫個吝惜的讚美著,「兩、三年不見,你出落得更加標緻了。」
「呃……」好不容易闔上嘴的她,尷尬得只能露出傻氣的笑容,憨憨的問:「管大哥,你怎麼在這?」
「丫頭,你忘了我是在書院教書的嗎?」他好笑的反問。
咦,該知道嗎?
他的語氣挺親暱的,彷彿兩人的交情多深,可是其實他們之間不過僅有數面之緣。
他的問題讓霏霏的臉上浮現一抹困惑,她和他很熟嗎?為什麼自己該記得他在書院教書。
充其量,她也只知道他是她未來的大伯,其它的她通通不知道。
可是他那一副熱絡的模樣,讓她不好意思開口問,只好揚起一抹笑容,藉以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你怎麼來這?如果我記得沒錯,你應該待在京城才是啊!」雖然已經大略瞭解事情的始末,但是管仲寒仍是佯裝不知的問。
「呃……」面對他的問題,霏霏語塞,總不能大剌剌的告訴他,自己是因為要
被他的弟弟給退婚了,不得已只好到這兒來學習的吧?!
「我想出來見識見識,所以到這兒來唸書。」
「喔,這麼上進?」他臉上很快地浮現一抹莫測高深的笑容。
「這……對啊!」她才不是上進,她是被逼的好嗎!
不自覺的為了他的評語撇了撇嘴,要不是怕丟臉,她犯得著捨棄在家裡的舒服日子走這一趟嗎?
「這樣很好,那以後咱們就可以有所照應了。」管仲寒意有所指的說道。
本來他已經死心了,畢竟丫頭喜歡的人從來不是他,可既然她並沒有得到應該有的嬌寵,又自己送到了他眼前,那他是不是可以……
他腦內思緒翻湧,突然一記訝然的驚呼,打破了迴盪在他們之間的窒人寂靜。
「啊!」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他腦中的「雜念」被這聲驚叫給如數趕跑。
掩不住焦急的神色,他一回過神來,立時上上下下打量著霏霏,以為她發生了什麼事。
「不是我,是你!」她沒頭沒腦的說道。
「我、我怎麼了?」一頭霧水的指了指自己,他一個人好端端的站在這兒,能發生什麼事呢?
「你在……在白鹿書院教書?」霏霏的語氣摻雜著一絲絲的興奮,完全沒有察覺自己的後知後覺。
「是啊。」他剛剛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怎地這丫頭現在才回過神來嗎?「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沒有不對!」小小頭顱搖得像是波浪鼓似的,讓人忍不住地想伸手去扶住她,免得那細緻的頸項支撐不住她的力道。
嘖!這個後知後覺的丫頭,竟到這個時候才意識到他在白鹿書院教書的事實。
真是後知後覺得……挺可愛的。
「我是說……這樣很好!」好到她來的第一天就找著了一座靠山。
還是一個大靠山哪,這俗語不是說的好,要捉住老公的心,就要先捉住大伯的嘴?
只要她在管仲寒面前好好的表現,還不怕他在弟弟面前替她美言幾句嗎?
呵呵呵!人家說長兄如父,他的話一定比她的有用好幾分。
有了這張王牌,那她還需要管那個什麼勞什子品蘭會嗎?
"這樣咱們就可以'互相'照顧了。"霏霏頓時喜上質梢。
"是啊,是該互相照顧了!"直視著她晶燦的眼眸,管仲寒似笑非笑的說道。"不過現在你的丫鬢好像急著在找你,你是不是該……"
他眼角掃到一個站在遠處的身影,正急切的對著霏霏的方向比手劃腳,於是好心的提醒。
「哦!那管大哥,咱們下次再聊,我還得去找山長報到呢。」她吐了吐可愛的小丁香,不等管仲寒回應,便一溜煙的朝著琴兒的方向跑去。
留下管仲寒望著她的身影,眼神逐漸的深邃……
霏霏幾乎傻眼的看著方素心那堪稱熱情的舉動。
從剛剛報到到現在,她就被她拉著轉過來、繞過去的,整個腦袋幾乎都暈了。
「來,杜家丫頭,這就是針黹講堂。」
「喔。」她不甚熱衷的應道,這個環境介紹介紹得她頭暈暈、腦脹脹地,除了這簡單的單音之外,她已經說不出任何的話來了。
「好了,所有的講堂都已經介紹完畢,等會再帶你去認識同學,現在……」
不知怎地,在方素心那熱切的眼神注視之下,霏霏竟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現在怎樣?」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從你爹的信上,我已經知道你得在三個月之內將自己徹底改造,好在品蘭會上奪冠,這是一項很艱巨的任務,但在我這間學院沒有什麼事是不能做到的。」
若真能讓她奪冠,不但可打響無敵女子學院的名號招來更多學生,還可完成她打破「婦子無才便是德」迷信的夢想,真是一興兩得啊!
傻氣兮兮的看著方素心那慷慨激昂的談話,頭皮卻莫名的一陣麻過一陣。
「所以,我已經幫你排好一張課表,從詩詞歌賦到琴棋書畫、針黹廚藝、進對應退,無所不包,你瞧瞧吧!」她繼續說著,然後得意揚揚的拿出一張寫得密密麻麻的紙遞到霏霏眼前。
這一瞧,傻眼!
每天從早到晚,沒有一時半刻是清閒的。
她不要!
霏霏原本帶笑的小臉垮了下來,整個瀰漫著一種可憐兮兮的味道。
「你別怕,咱們學院裡有最好的師資,最優良的學習環境,所以你一定可以達成你想要的目的。」誤以為她臉上的抗拒是因為憂心,所以方素心繼續豪氣萬千的說道。
「可是,這會不會太累了?」終於在驚愕中找著了自己的聲音,她小心翼翼的問。
開什麼玩笑?!要她這麼努力的學習,如果這是在她還沒遇上管仲寒之前,她還有可能心甘情願的接受,可是……
現在都已經找著座大靠山,她幹嘛還這麼辛苦學習啊?
「正所謂,不經一番寒撤骨,哪得梅花撲鼻香,所以一時的辛苦是必須的,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我也一定會幫你的」
現在無敵女子書院裡頭的學生仍不多,但如果能將她們全都教育成才,她就不
相信其它的學生不會前仆後繼的來唸書。
到時,她倒要瞧瞧那『老頑固還敢不敢看輕女人。
「可是……」霏霏還想要說什麼,可是性急的方素心可沒給她這個機會。
「走吧!帶你去認識一下其它同學,希望你們能夠相處愉快。」
愉快?!霏霏的一張臉都快皺成一團。
如果真照這課表上的排法,那她只怕也沒有什麼時間和同學們不愉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