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經到底是哪一條出問題了,為什麼早上出門還好好的,下午就變了一個人……
「丫頭……」
「丫頭……」見袁琇琇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頭,唐昶再喚了一次。
「啊……什麼?」袁琇琇此時才回過神來,「唐伯伯,你要和我說什麼?」
「在想繼宇嗎?不然怎麼都一直心不在焉的?」
「沒有啊、沒有啊……」她否認,「我怎麼會想那個腦子有毛病的傢伙呢!這真是太好笑了……哇哈哈哈……」
「你少騙我了,你有心事,我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
「就算我有心事也不關唐繼宇的事。」她回嘴著。
「琇琇,看來繼宇真的讓你很生氣對吧?」
「怎麼會呢……」她笑的陰險極了,「我只是想把他碎屍萬段,再拿他的骨頭來煮大骨湯而已。」
「其實你不用這樣,我想他會對你說那些話,是因為你和我在一起的關係,我看得出來,他很不高興看到你與我走在一起。」
「笑話!」她嗤道,「我袁琇琇可沒有賣給他,我有我的人身自由,我高興和誰走在一起、和誰跑出去玩都是我的自由,他沒有權力來干涉我的一切。」
她就像一隻自由自在的小鳥,自認為從來不受任何人的束縛。
她高興的時候去泡湯、洗三溫暖,心情不爽的時候,則是拿著錢、帶著行李去流浪。
「他愛你,所以想獨佔你,才會這麼傷害你。」
「喲……這可真的是天大的笑話!唐伯伯,我完全不贊同你說的話,我覺得他必須到精神科去報到。」
有病的男人!
他以為他這麼對她,她就會像一隻可憐又無助的狗,在他的腳邊搖尾乞憐嗎?
哼……她也有她的自尊,既然他要這麼對她……好,沒關係!他要這麼對她沒關係。
「琇琇,看你的表情,你似乎想與繼宇決裂,是不是?」
「就算是又如何?」
她是愛上他了沒錯,但她自認為還沒到達滿分的境界,既然他對她只是抱著玩玩的態度,那他也不值得她留戀。
她告訴自己,她應該要狠下心來斬斷她與他的牽絆。
「琇琇……」唐昶撫了撫袁琇琇的頭,「唐伯伯從未拜託過你什麼事,對吧?」
「唐伯伯,你想說什麼?」
「你給繼宇一次機會吧,我知道他是無心的。」
「不。」她冷硬的說道。
給他一次機會,那之後她不是得給他第二次、第三次機會嗎?她不要!她不要當個傻子。
「就算我求你,你也不願意嗎?」
「唐伯伯……」唐昶對她有恩,她一向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對於唐昶的請求,她無法開口拒絕。
「我這一輩子做過最大的錯事,就是對婚姻不忠,才會同時傷害了兩個女人。」唐昶歎了口氣,緩緩的說道,「我的太太對我在外頭有另一個女人,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把我當陌生人而已;而繼宇的母親,我也無法全心全意的愛她,我一直認為繼宇沒有安全感,是因為我沒有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庭。」
「是啊,唐伯伯你就是要用這麼愧疚的表情來面對他,讓他吃定你、你就是虧欠了所有人。你沒有給唐繼宇一個完整的家庭,當然是有錯,但是他是你兒子,你沒必要處處忍讓著他。告訴你!他如果是我兒子的話,我一定狠狠的踹他一腳。」
「呵……聽話,去找繼宇談談吧!」
「這……」
「我等一下叫司機送你去繼宇住的地方。」
「伯伯那你呢?」
「我想一個人散散步。」
看到袁琇琇那雙擔憂的眼神,他拍拍她的肩膀。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不是老的動不了了,如果走不動的話我會記得叫車的,小陳!」他敲敲車窗,司機小陳立即放下車窗。
「唐先生,有什麼吩咐嗎?」
「你送琇琇小姐去繼宇住的地方。」
「伯伯,我沒有說我要去啊!」她大聲嚷嚷著,「你怎麼可以自己決定呢?」
「琇琇……」
「OK!好吧,我投降了!唐伯伯你得到最後勝利。」她雙手高舉投降,「我等一下就去和你的寶貝兒子說清楚,這樣可以吧!」
「這才是我最疼愛的乾女兒。」
站在唐繼宇家的門口,袁琇琇真的十分遲疑。
她手中拿著唐繼宇給她的鑰匙,她真的不知道該不該開門。
她心裡頭開始猜測他會有什麼反應。
第一,跪在地上向她懺悔,告訴她,他錯了。不過這不太可能。
第二,對她冷言冷語一番,告訴她以後別來找他了。
第三,看到她什麼話都沒說,就叫她滾出去。
就算是給唐昶一個面子吧,她來找他解釋,只要他聽得下她的解釋,願意向她說對不起,她會原諒他。
唉……她這個人心就是這麼的善良,好啦!就這麼決定了。
她將鑰匙插入鑰匙孔裡頭,開了門。
客廳沒有半個人影,她心想,他應該在房裡頭吧……
她躡手躡腳的走到了唐繼宇的房門口,輕輕的轉動著門把,打開它。
眼前的一幕就像炸彈在她面前炸開一樣,她腦子轟隆隆的,無法運轉。
現在看到的情形是她剛才沒有預料到的。她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帶Lisa回家,並且兩人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
別說他們是在蓋棉被、純聊天,她根本就不會相信。
她只相信自己雙眼所看的。
她不應該聽唐昶的話,再來找唐繼宇,她覺得自己再出現在這裡,簡直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怎麼?陪完了我老子,有時間可以來找我了,是嗎?」他摟著Lisa的纖腰,在她的臉上用力的親吻了下。
「我是有事要找你談,敢問閣下現在有空嗎?」
她武裝起自己,將自己的心穿上了一層又一層的防護衣,免得自己的心再度受傷。
她告訴自己來這裡並不是想挽回什麼,她只是順著唐昶的意思來而已。
「你是想來爬上我的床吧?」他奚落的說道。
「不過,你知道的,我床上現在有Lisa,暫時沒有讓你棲身的份。不然這樣好了,你若是真的想上我的床,就回去等我的通知吧!說不定等哪天我又對你有了感覺,想要你、想玩你的時候,你又有機會了。」
「省省吧!你不用說那種話來傷害我。」她望向偎在他懷裡頭的Lisa,「對不起Lisa小姐,打擾了你們的雅興,可以先請你離開嗎?我和唐總經理有事要談。」
「這……」Lisa看向唐繼宇,見到他點頭,才穿好衣物下床離開。
「現在可以了吧,整間房子裡頭就只剩下我和你兩個人而已,你想談談什麼?是來說服我回心轉意的,是不是?」
「不,我只是來說明你今日看到的一切而已。」
「請說。」
「你誤會了,我和唐伯伯並不是你心裡頭想的那樣,我們兩個什麼都沒有。」她深吸口氣說著。
「你以為我會在意嗎?呵呵……」他仍是選擇用殘忍的字眼來傷害她。「我說過,你本來就讓我很感興趣了,就算你是我老子的女人那又如何?玩起來只是更帶勁而已!原本我是不知道你和我老爸有什麼關係,不過我今天看到了,嘖嘖……真的是不可思議啊,你不是說過,你對老男人不感興趣的嗎?」
「我說過,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不然呢?」他套了件長褲,下床走到袁琇琇的面前,伸手扣住她的下巴。
「我是他乾女兒。」
「乾女兒?哈哈哈哈……」這種類似的笑話他聽多了,「我知道很多人都喜歡玩一些乾爹、乾女兒的名堂,沒想到我老爸也搞這一套……雖然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是個處子沒錯,但那說不定是我老爸早就已經不行了呢?你們說不定是脫光在床上……」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她一巴掌給打斷了。
「無恥。」她用力的摑了唐繼宇的臉一巴掌,只見他的臉立即浮現一個手掌印。
唐繼宇的眼瞬間瞇了起來。「我從不容許任何女人打我的臉。」他高揚起手,想揮下,但卻辦不到。
他根本就無法對她下手,不是嗎?他不應該對她還有這麼一點憐惜的,不應該啊……
「你想打我是嗎?」她用著冰冷的聲音問道。
她的淚水幾乎要從眼眶滾出,但是她依舊揚起了頭。
她的性子一向倔強,從不向任何人示弱。
「怎麼?不服氣嗎?」
「有什麼好不服氣的!男人和女人不就是這樣而已嗎?我剛才就說了我只是要解釋而已,顯然的,你並不是很在意,我想我今日來就只是掃了你的雅興而已。」
「若是你想和我上床,我現在沒什麼精力。」
「唐總經理,你真是太抬舉自己了。」她淡笑著,「我有很嚴重的潔癖,我想呢……我還是別在這裡惹人厭了!還有,順便和你說一聲,我不做了。」
「是因為我嗎?」
「當然不是。」她聳肩,「你以為你自己很重要嗎?別傻了!」
她真的累了,「也許當一個花瓶對我來說也很困難,我還是習慣當一隻米蟲。」
她的話似乎是有意要與他決裂,這正是他想要的,但……他為何會有些心痛,這是他與其他女人在一起從未有過的。
「那你……」
「怎麼?我想我應該還有資格同你拿贍養費吧!我可以把你的表情想成,你是在擔心我以後會餓死嗎?」
她露出了不在乎的微笑,「沒有你,還是有人會養我。」
聽到她說出這句話,唐繼宇握緊了拳頭。「的確,你是個會讓男人屈服、拜倒在你石榴裙下的女人。」
「真是抱歉打擾你與Lisa小姐的雅興,這個還給你吧。」她將鑰匙放在唐繼宇的手裡。
「我想我們應該後會無期吧!拜拜!」說完,感覺自己就像一抹幽魂般,飄出了他的住處。
抬頭看著天空。
天,陰陰的,空氣涼涼的……隱約還可以嗅到一股雨的味道。
從小她就覺得雨聞起來有一種味道,只要那種味道一出現,就是代表天空要哭泣了。
才走了幾步路,果然開始飄起了毛毛雨,她覺得有些冷。
不知道老天是在同情她,還是在恥笑她,她早知道結果會是這樣,但仍是受不了他的誘惑。
雨由一滴、兩滴……漸漸變成了傾盆大雨。
她來不及躲雨,全身被雨淋的濕答答的。
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裡,無助的坐上了計程車,來到唐昶所住的豪宅。
「小姐你要在這裡下車嗎?」司機看了一眼坐在後座的袁琇琇,她看起來就像是『落翅仔』。
「嗯。」她從皮包裡頭掏了一張千元大鈔給司機,便下了車。
「小姐,找錢……」
「不用了。」她搖頭,走到了雕花大門前按了電鈴。
她覺得有些頭疼,身子有些浮浮的,兩腿沒力……
「喂,找哪位?」
「我是琇琇,我要找唐伯伯……」話還沒說完,她便感到一陣暈眩,整個人昏倒在門口。
「頭好痛……」
袁琇琇睜開雙眼,感覺自己的頭就像快要裂開一樣。
「傻丫頭,你發燒了。」唐昶說道。
「唐伯伯……」
「那個渾小子惹你傷心了,是不是?我去好好的教訓他一頓。」唐昶看到袁琇琇整個人變成這樣,心疼不已,他真的打算好好的教訓唐繼宇。
「唐伯伯,不用了。」她露出了僵硬的微笑,握住了唐昶的手,「我們可能本來就不適合吧!」
袁琇琇撐起身子坐直,「我們的背景差太多了,要斷早一點斷也好,免得拖到最後,大家都累了。」
「琇琇,他真的讓你很傷心是嗎?」
「還好。」
她搖搖頭,她不會完全指責唐繼宇的不是,最起碼他幫了她一個大忙,不是嗎?他讓她父親重新再站起來,光是這一點就夠她感激他了。
「現在這樣也好,你知道的,我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
「嗯……」
「我向唐繼宇說我不去上班了。」她的眼神變得縹緲,「唐伯伯,我想出去流浪幾天。」
「流浪?你這次想去哪裡?」唐昶知道袁琇琇一向隨性,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去巴里島玩個半個月吧!」
她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錢包看了一下,「不過……唐伯伯,不好意思!我缺旅費,和你借一點吧,嘿嘿……」她強顏歡笑。
「對唐伯伯還這麼客氣,我可是會生氣的。」
他走出房間再進來時,手中多了一張支票。
「這應該夠你玩吧。」
「這麼多啊!」她皺起了眉,「夠我在那裡待一個月了,也許我還可以在那裡來段異國戀曲呢!」
她雙手合十,眼神充滿了幢憬。
「明日就出發。」
她要到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在那裡療傷,因為唐繼宇真的傷她傷的太重了。
她開朗、活潑的外表只為了掩飾那顆脆弱、容易受傷的心。
「不行,你得等病養好才能去流浪,唐伯伯一向都任由你去,不過這一次我非常堅持。」
「我只不過是頭有點痛而已……」她嬌嗔的說道。
「那你就等頭不痛的時候再去吧。」
她的優點應該是不纏人吧,不像其他女人對他死纏爛打的,分手只需要五分鐘就結束了。
她會再來找他嗎?他心裡頭有一個聲音這麼問著。
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因為她比誰都驕傲、倔強,他同她說那些話之後,就是代表他們之間真的斷了。
怎麼,他想見那個女人嗎?不然他怎麼會想這麼多關於那個女人的事……甚至想起和她在一起時的那些點點滴滴。
「該死的!」他啐了聲,覺得她的身影不停的擠入了他的腦袋裡頭,讓他不想她也難!
他用力的捶打著玻璃桌面,這種自殘的行為讓他的手淌著鮮血。
這就是傷害她的代價是不是?她那個女人哪點值得他想、值得他愛了?
他也曾經想過,也許她可以吸引他一輩子,讓他一輩子都栓在她的身旁,但……是她先對不起他的啊!
是她要和他父親走的很近、是她要讓他包養的……如果這些都沒有的話,那他真的會疼惜她。
此時,他開始痛恨起自己為何那日會答應Lisa的邀約,要是那日沒有見到他父親與袁琇琇,那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她現在應該還是安穩的躺在他的懷裡啊
他想她,真的很想她……
那她呢?她會想他嗎?唐繼宇搖搖頭,不可能吧!他們之間都已經斷了……
「稀客、稀客,你怎麼會到公司來,我記得今天公司並沒有開什麼重大會議。」
由於唐昶自覺年事已高,不想再將所有的心神都放在公司裡頭,所以,除非有什麼重大的會議要開,他才會出現在公司,不然其他時間他幾乎都是在大學裡頭教書。
「我是專程來找你的。」
「是土地開發的案子嗎?我記得那塊土地的價錢,並沒有高到要你到公司來作決策。」
「是沒有。」他緩緩的坐下,「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是為何而來。」
「不知道。」他仍是坐在自己辦公桌前,不願搭理自己的父親。
對於唐昶,他鮮少正眼的看他,他一直都認為唐昶虧欠了他,也虧欠了他母親。
「為了袁琇琇。」
「如果你是為了那個女人,那你現在可以回去了。」他無情的下逐客令,「我有很多事情得忙,沒時間處理這麼多女人的事。」
雖然他嘴巴上是這麼說,但是心裡頭可一點都不想讓唐昶離開,他真的很想知道唐昶與袁琇琇之間的關係。
「我知道。」唐昶點頭,手拍了拍椅子的扶手,「我想你一定是誤會了我和琇琇了,所以你才會這麼對她。」
琇琇、琇琇……開口閉口的叫琇琇,叫的還挺親密的啊……他肚子裡頭一大桶的醋。
「干我什麼事,她要與誰好我管不著。」
「你忘了嗎?」唐昶突然說道。
他這句話讓唐繼宇愣了一下。忘了什麼?他父親到底想說什麼?
他為什麼突然講這句話,他剛才不是說要來解釋他與袁琇琇之間的關係嗎?
唉……人老了就是這樣,都變成了老糊塗了。
唐繼宇露出一抹冷笑,「我自認為我的記性很好。」
和他父親比當然好。
「不,你的記性不好。」
「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有些不耐煩了,他不想再聽到有關那女人的事情,他只要一聽到她的名字,就會想到她美麗的身影,甚至想衝去見她。
「你記得你為什麼會到全鼎來上班嗎?」
「那個不重要。」
事實上他忘了。
他只記得是為了某個交換條件而來的。
「為什麼不重要?」
「這個問題與我們現在談的事情扯不上邊。」
「不,那是你這麼以為。」唐昶喝了一口茶,「你會這麼說,就證明你的記性其實比我這個老頭子還差,只是你自己覺得很好而已。」
「你--」
「如何?你對我再怎麼不滿,我仍舊是你父親。」
「哼!」他拍桌而起,「你不用特別強調你是我的父親,這一點我知道,我身上流著你的血。」
他走到唐昶的面前坐下,看來他是沒打算在五分鐘之內離開這裡了。
「琇琇是你托付給我的,是你拜託我照顧她的。」
「哈哈哈……」他放肆的大笑著,「老爸,你還真的是老糊塗了!在她到全鼎上班之前,我根本就不認識她,怎麼會說她是我托付給你的呢?要編謊話也得編的有說服力一點。」
他只覺得唐昶胡亂騙他而已,根本不認為這是真的。
「你認真想一想,琇琇真的是你托付給我的。」
「如果你來這裡是打算說這些有的沒的,那請你離開這裡。」
「不,事情不說完,我是不會回去的。」
「好!你要待在這裡也沒關係,這間公司本來就是你的,我陪你耗。」
「年輕人,火氣別這麼大。」他笑笑,拍了拍唐繼宇的肩,「你想想十五年前的事,那時你還是個高中生。」
「那沒什麼好想的。」
「你還沒想就已經排斥我所說的話了,那你怎麼可能知道琇琇為何會在我這裡?你十五年前到我的公司來,拜託我照顧你鄰居的一個小女孩,你說她父母親離婚了……」他提醒他。
聽唐昶這麼說,他還真有一點印象了,他腦子裡頭浮現了那張佈滿淚水,及掛著兩管鼻涕的小臉,他想起了那個丫頭一直吵著叫他帶她走……
是啊,他是在莫名其妙的同情心作祟之下來找他父親的,難不成袁琇琇就是當時的醜丫頭?
他真的很難接受這個事實,那個小丫頭真的很醜、很愛哭,怎麼可能在十五年後變成了一個美艷、自信、潑辣的女人了……
難道這就是人家說的--女大十八變嗎?
「看樣子你似乎想起來了。」
「她是那個愛哭的丫頭……」他喃喃的說道,「怎麼可能?」他臉上的表情看起來萬分複雜。
「她早就不愛哭了,我要謝律師把她帶回來之後,就認她當乾女兒,日子一晃就是十五年了。」
「所以你們……」所以他們完全沒有任何關係,袁琇琇會與他父親有所交集全都是他造成的。
這一點就可以解釋袁琇琇所說的話,她說她是被人包養的女人。
她的話很單純,是他自己把它給想歪了。
她只是被他父親養大,他父親供應她的一切,這樣而已。
「怎麼樣?你覺得呢?」
「我……還是很難接受。」真的都是他自己想太多了,「她……」唐繼宇有些結巴,「我……我是說,琇琇呢?」
「她啊……我不曉得。」唐昶搖頭,「她告訴我她去流浪了,我想短時間之內應該不會回來了吧。」
唐繼宇癱坐在沙發上。怎麼會這樣?短時間之內不回來?再加上他先前對她所說的那些話,她該不會一輩子不見他了吧?
他們就這麼……斷了嗎?不,他不願意。
他喜歡她、他愛她,他願意為她放棄外頭所有的花花草草……
「你……爸,琇琇有沒有可能一個星期之內會回來?」
「不可能。」唐昶搖頭,「她向來說話算話,一個月回來就算很好了。」
深思了一下,唐繼宇滿臉歉意的看著唐昶。
「爸,很抱歉,以前那麼對你,謝謝你把琇琇照顧的這麼好……」他父親一直遵守著與他的約定。
「傻孩子,我是你爸爸,不是嗎?」唐昶知道此刻唐繼宇已經完全原諒他,並且接受他了,「看在你這麼認真、真誠的叫我一聲爸的份上,我好心的再告訴你一件事吧。」
「什麼?」
「琇琇說她打算來個異國戀曲,帶個外國帥哥回來。」
「什麼?」他十分憤怒。
「但你沒有資格生氣,琇琇會對台灣男人死心,這全都是你造成的。」唐昶難得的說了一句玩笑話。
「噢,親愛的琇琇……這裡就是你住的地方嗎?我聽說台灣一公分的土就像一公分的金子一樣……」
「傑森,那叫寸土寸金好嗎?」琇琇不厭其煩的說道。「我住在十二樓。」
「這麼高,我會怕。」傑森裝成一副膽小的樣子,「親愛的琇琇,你得保護我。」
「我想我沒有那個本事保護一個,身高一百九十公分、體重一百一十公斤的男人吧!」
傑森是她在巴里島認識的法國籍帥哥。
不……正確的說法是--普通人應該不會覺得他是個帥哥。
但,是好死不死的,袁琇琇的審美眼光就是與其他人不同。他剛好符合了她心裡頭理想男性的條件,而且也剛好可以讓她像貂蟬一樣,在他的肚皮上打鼓。
他們一見如故,傑森也把袁琇琇當作好朋友,於是便跟著她回台灣,打算到台灣玩幾日。
「很抱歉,我住的地方是小了一點,請你見諒。」
「親愛的琇琇,你怎麼會說這種話呢?我才不是那種小鼻孔、小眼睛的人呢!」好像是這麼說的吧,傑森也不是很確定。
琇琇真的是覺得傑森很有趣,「是小鼻子、小眼睛。」
「喔!」他很認真的點了頭,「原來是鼻子,不是鼻孔啊!」
「搭電梯上去吧。」
「我可以不搭嗎?」
「可以啊!」她點頭,「除了搭電梯之外,你就只能爬樓梯了,也許一樓到十二樓,你來回爬個二十次,就能減掉二十公斤。」
「天,殺死我算了!我寧可再胖個二十公斤。」
「走吧。」
才剛走出電梯,袁琇琇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她家門前,她皺起了眉,對這個不速之客十分不歡迎。
「親愛的琇琇,那是你的朋友啊?」傑森問道。
「不是。」袁琇琇挽住傑森的手,「我不認識他!」
她拿出鑰匙打算開門之時,唐繼宇看到了她。
「琇琇,你回來了!」他大喜,「爸果然沒有騙我……」
當他的雙眼注視到袁琇琇身旁的傑森時,心涼了一半,尤其他們看起來又很……熱絡!
他不想再隨便亂猜測這個金髮碧眼的男子,到底與袁琇琇有什麼交情,但是他真的讓他覺得很礙眼。
「喲……」袁琇琇揚起了聲音,「閣下是何許人也?竟然在我的蝸捨前停留?」她的語氣平淡,沒有任何的起伏。
「琇琇,我爸都告訴我了,我知道是我誤會了!」他急忙的說道。袁琇琇這種見他如同見陌生人的表情,讓他心慌。
「哦?那又如何,你不用特地跑來這裡解釋這些事情,勞煩偉大的總經理在我的門口等這麼久,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既然是蝸居就代表它真的很小,很抱歉!它容不下三個人,現在你的來意我已經知道了,你可以離開這裡了。」
「琇琇……」
「唐先生,你可以叫我袁小姐,也可以叫我袁琇琇,請你不要叫我琇琇。」
「好吧!袁小姐。」
「有何貴幹?」
「他是?」他帶著敵意的眼神掃向了一旁無辜的傑森,傑森立即感覺到渾身發涼。
「我用不著向你介紹我的朋友吧,傑森!我們進去。」
「你--」
知道自己沒有立場阻止傑森進到袁琇琇家中,但是他還是伸出了手,想抓住他的衣服。
傑森反射性的揮了一拳……
唐繼宇的腹部結實的挨了一拳,他悶哼了一聲,「唔……」
「你……」袁琇琇見到這種情形,她瞪了傑森一眼,有些心軟了。「還好吧?」
「很痛。」也許可以趁機博取袁琇琇的同情,他賤賤的想著。
「真可憐。」她搖搖頭,看出了他的企圖,「傑森,下次別忘了打的用力一點,我想他全身的骨頭應該都還是完整的。」
「既然是親愛的琇琇你吩咐的,那我一定會照做。」
「今日先饒了他,進來吧!你忘了我們要在床上……」她說到這裡,故意露出了一個曖昧的笑容,讓唐繼宇想入非非。
「啊,琇琇……你之前教過我的,是不是蓋棉被、純聊天啊?在一旁還可以泡咖啡……」
「是啊!進去吧。」
「你--」
「怎麼樣?」她挑釁的抬起頭,「唐總經理,你是有雅興在我的門口等我,是不是?還是你真的那麼想知道,你的床上功夫是排第幾名?」
「我……」他知道她是故意說那些話來氣他的,「不然你何時有空?」
「很抱歉!只要是你,我每天都沒空!」
「傑森,你下手真狠!他肋骨差一點就斷了。」
一走進屋子裡頭袁琇琇的表情立即變了。「你是要他的命是不是?」
「琇琇,我這是自然反應,不過,我的跆拳道還不錯吧!」傑森十分得意。
「你愛那個男人吧!」
「誰說的。」她悶聲的說道,心裡頭一直惦著剛才被傑森扁的唐繼宇,說到底他就是活該啊。
「不誠實。」
「錯,我的優點就只有誠實。」
「琇琇,關於情愛這一點,我就覺得我們法國人比你們台灣人好多了,我們愛就是愛,絕對不會讓自己痛苦,所以大家都稱我們法國是最浪漫的國家。」
「我可能永遠都學不會你們法國人這一套吧!」
「沒關係,讓我來教你。」
他抱住袁琇琇,正想給她一個法國式的深吻時,臉被袁琇琇給打了一下。
「謝謝,我可不想學法國人那一套,那留給滿腦子浪漫思想的人。」
她看了看她的小套房。「我早就告訴你,我住的地方很小、是個小套房,你還是堅持要我收容你。」她真的不知道要讓傑森睡哪裡。「不然這樣好了,你睡沙發吧。」
「幸好你沒叫我睡浴缸。」
「我是想,不過我的浴缸不夠大。」
「你再擋在我的面前,不怕我叫人來海扁你一頓嗎?」她瞪著他,心裡頭還是一股鳥氣。
他這算什麼啊,心情不好就對她胡言亂語一番,現在又在她的面前扮可憐,乞求她的原諒!
在他身上,她真的印證了一句話--男人就是賤。
對他們越好,他們越不珍惜;越虐待他們,他們就越把你當成寶。
「你不會這麼做的。」
「你又知道我不會這麼做了?別對自己太有把握了。」
「琇琇……」
「幹嘛?」她愛理不理的。
「你原諒我好嗎?我是一時被嫉妒心給沖昏頭了。」
「是,你現在會說你是一時被嫉妒心給沖昏頭了,那下次你會說什麼?像你這樣我真的很難相信你只會愛我一個而已。」
她深吸口氣,將心裡頭的話全都一次吐盡,「與其要愛如此風流的你,我寧可當一個笨女人,選一個笨男人來度過一生。沒錯!你是個不錯的情人,但是你不是一個好伴侶,我要的是一個可以讓我托付終生的男人,那個男人有可能是傑森、有可能是路人甲乙丙丁,但就不可能是你。」她閃過他走人。
「琇琇,你說錯了!」他雙手扣住了她的肩,袁琇琇無法掙脫。
「我不認為我有哪一點說錯了,」她厲聲說道,「放開我!」
「是你把自己托付給我的,那時我是很勉強的收下來的。」他此時真是慶幸那時有拜託他爸爸照顧袁琇琇。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說的全都是真的,早在十五年前,你就叫我帶你走了,現在我來履行我那時給你的承諾。」
「十五年前?」她嗤之以鼻,「那時我才幾歲而已,怎麼可能會說出這種話?」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十五年前視力就有問題了。
「如果我說的是真的,你要怎麼樣?」他開始與她談交易。
「真的就真的、假的就假的,難不成你還要我怎麼樣嗎?」
「如果是真的,我要你原諒我。」
「很難辦得到。」
「我有證人。」
「誰?」
「我爸爸。」
「唐伯伯?」
袁琇琇開始在心裡頭懷疑了,也許他說的是真的……她這個人一向最重視承諾了,只要是說過的話就會盡力辦到;若他沒有騙她這件事是真的,那要怪就只能怪她年少無知了。
「OK!在我查證之後,你的話若是屬實,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並且辦到,我就原諒你。」
算了,就小小的整他一下好了,明明就愛著他還得這樣折磨彼此,真的是太痛苦了一些。
也許,大家都退一步吧……
「真的嗎?會不會很難……」她的乾脆讓他有不祥的預感。
「不會,這個非常的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