灘邊孤崖上,一雙狼噬的眼,看著崖底下堆積如山的屍體,有成堆的枯骨,也有半腐及屍身完整的,男女老少皆有,少部份還殘存一口氣蠕動,屍堆上爬滿蝦蟹,浪潮來去帶走滿灘的腥紅。
「這是今天新增的屍體吧,你還真是喜歡看人活活死亡呀,魅梟。」
「漸漸失去氣息而成為死屍,是最美的過程。」他捨不得移開目光,頭也不回道。
嗤之以鼻,卻也沒敢多言,深知他的獨特癖好,挖人內臟之後,還要對方殘存一口氣,好活活掙扎至死!
「那幾個……光城聖院的人,都三天了,沒想到領頭的隊長竟然還沒死,好強的精神毅力。」
尋著他的目光看往近湖水出入處,五具穿著白衣繡著靛色圖紋的男子,四個已死亡,其中一個氣息微存的,胸腔部位開了個洞,心臟已不見,軀體更在海水連日侵潮下皮膚泛黃白,僵硬的面龐瀕死不遠,一隻死吊的眼瞪著高崖,顯然是臨死前的怨憤。
「越強的人,垂死的掙扎,越美。」如狼的眼,充滿癡茫的異態。
「連續幾起海邊村落被屠村的血案,不但當地國家派人追查,在你連續殺了這麼多個光城聖院的追查者後,對方勢必派出更高層的人來追查,你行事得小心點。」
「更高層的人。」詭沉的笑容在月色下扯開。「光城聖院有黃、靛、藍、紅、紫,五階層的獵魔者,目前所殺的都只有黃,靛二層級的人,就算派出了紫色層級的人,我也沒看在眼內。」
看到崖底那雙高吊的眼瞳已成散漠的無神,終於觀賞完了這場垂死的美麗掙扎,魅梟閉上眼,猶感意猶未盡。
「不,光城聖院應看出這幾起屠村案非一般妖魔所為,可能直接派出星宮神將,甚至,四季司聖。」
「星宮神將和四季司聖!」如聽到最上等獵物般,睜開的眼精光曝射。「喀喀,星宮神將個個都是英勇一方的神將,他們的垂死一定是更美的過程,而四季司聖,這四個帶有上界封印的光城聖使,死狀一定是更華美的讓人期待。」
像已看到那一天的來臨,魅梟整個面龐笑的顫動不已。
「如果能與他們相遇,那可真是一場值得期待的饗宴,喀喀喀。」
「別把星宮神將和四季司聖當成一般獵魔者,尤其四季司聖,聽說在光城聖院裡他們擁有領導星宮神將的能力,春夏秋冬無論哪一個,都有媲美『浪·濤令』之主的能力。」
「『浪·濤令』之主……浩瀚的生命脈動……每次引動能力就能讓人瘋狂……」魅梟喃言地道。
「就因為這份浩瀚的生命脈動,才能夠掩蓋掉你散出的氣息,而且我另外安排在西海皇朝的人也進行得很順利,可能的話就讓『浪·濤令』之主來對付光城聖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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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魅梟眉宇卻像完全失神的茫然,只是繼續不停的念著:
「事情大了,關係到我性命的存廢。」飄飄浮浮的神態,吐著虛弱的話語。
「別胡說了,你人在西海雲台,誰敢動你一根毫髮。」不要命了。
「你沒感覺到嗎,日前你引動『浪·濤令』,接著也有二道光球沒入大海中。」
「那與你有何關係?」
她是知道有二道力量進入海域,然而那二道力量一清聖、一雄浩,都不屬魔邪之氣,所以她並未在意。
「那二道光球現在隱而未發,但是對我未來影響太大,弄個不好,我命休已。」臥榻上的人愁眉不展,唉唉叫的把臉埋入柔軟的雲絮裡道。
「別在那裡無病呻吟,你不對別人如何,別人就千謝萬謝偷笑了。」她笑罵,來到臥榻邊坐下。
對方一個翻身,將頭枕在她腿上,閉眼環胸不說話,沉思片刻才問:「你知道海岸邊連續發生的屠村慘案嗎?」
「聽聞過。」因未發生到海面上來,她也不方便過問陸上的事。
唉。腿上的面容斂整,緩睜的眼轉為銳利。「如果說我跟那些屠村慘案有關,你會如何?」
「你希望我如何?」她有趣問。
「我不希望多餘的人來插手。」
「比如呢?」
腿上的人淺勾著唇,望著她那頭垂拂的發,蒼藍的長髮,柔如飄緞,澤如大海,令人心惘著迷。
「舞天飛琉,聰慧如你,該知道我所指為何。」輕撥著那蒼藍之發,笑道。
「光城聖院嗎。」她調侃似的點點對方眉心。「怎麼你會害怕呀?」可真稀奇。
「是呀,我可真是怕死他們了,你要幫我嗎?」扯扯拉在手中的藍發,反顯有些俏皮地問。
「對付光城聖院嗎?噢,你心眼可真壞呀。」她捏捏那修挺的鼻樑。
「你也不差呀,趁與南海皇之戰把亂權的老國師誅滅,還將挑起戰端的肇事者史威斷首給送到南海皇,一舉剷除了這幫勢力,明確果斷到讓老國師那幫人想翻案都來不及。」這可說不上好心眼吧。
「國師那老廢物是自作自受,再留著他,危害的不只西海皇,而是整個四大海域。」
「聽來聰明的權相已掌握到那老廢物什麼事了。」
「老國師對身為『浪·濤令』之主的我,一再放話威脅要讓我位置不保,再怎麼不滿我年少位居權相地位,也該懼於『浪·濤令』的能力,但是他處處透出的是要我一無所有,西海皇帝早反感老國師那幫人,卻苦無機會拔除,老國師心中也明白,既然如此,若不是有很大的勢力靠山,老廢物不敢如此囂張。」
「嗯,連西海皇帝都不滿,還敢這麼放肆張狂,可見他這個靠山多半是妖魔羅,畢竟能與天地正氣對抗對的多是魔氣。」浪·濤令正是屬於正氣的形成。
「我懷疑的是另一個可能。」飛琉沉吟凝鎖雙眉。
「另一個可能?」見她那嚴肅的容顏,躺著的人馬上起身。
「從我繼承『浪·濤令』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在這大海最深處,陽光永遠都不可能到達的地方,隱藏另一股氣,從世界還沒真正有人界開始,他們就存在了,經過這麼久的蛻變,或許該說他們的可怕比妖魔過之而無不及,因為他們從不知道什麼叫光。」
「哎呀,千萬別跟我說,『浪·濤令』之主的宿命就是消滅這些黑暗存在。」
又是那種正、邪大對抗的翻版故事,光城聖院和妖魔界上演的還不夠嗎,真是悶到叫人打哈欠。
「似乎如此,但是嘛……」飛琉伸個懶腰,換她悠閒的枕躺在對方腿上。
「怎麼樣?」
「這是遠古時期,第一任『浪·濤令』之主以言咒放在浪濤令中的遺命,我嘛……可不打算遵守。」
「為何?」看她那閉目悠然的絕色嬌顏,撫著她揚撒髮絲的人深感好奇。
「萬年來都生活在黑暗的生物,自然只知黑暗的存在。這是他們的錯嗎,不過是生在不一樣的環境,要我們到黑暗都還不見得生存得下去,同樣的他們也是,無法活在光亮下,因為光有可能會消滅他們,只要他們不侵害到海上來,我也沒意思去犯人,各自安份生存於自己的空間就算了。」這樣多太平安樂呀。
「呵呵,理想之所以叫理想,就表示它永遠只是一個腦子裡的存在而已,更何況世人認定光明與黑暗是不能並存的。」
舞天飛琉一哼。「光明與黑暗差別在哪,看得到和看不到嗎?看得到的就一定代表正義,看不到的就一定代表邪惡,那是不作準的。看大家對我反應就知道了,從小我生活在光明中,擺明我就是這麼單純、善良,表裡如一的光明正義者,就有人不這麼看我,老覺得我是屬於邪惡的那一方。」真是莫名其妙。
「是呀,面對一個性情頑劣、飄忽、容貌迷蠱人心,她的微笑讓別人中邪,她的眼神讓別人抓狂,最厲害的是不准有人對她說個不字,否則那人的未來就得自求多福。」對方嘖嘖有聲的搖頭。「哎呀,這麼一個單純、善良的光明正義者,為什麼會有人覺得她邪惡呢,真是不好解讀呀。」
「我看你解讀的很好嘛。」飛琉撇唇,回敬道:「怕是這幾句形容更適合你們那幾個人,都像極了光明中的妖邪。」
「感謝西海皇的權相貴言。」對方雙眉一挑,似要相諷以對,卻又揚唇一笑。「我說這生的光明又長的光明的人,在西海皇朝大概就是文相殊北裡吧。」
「北裡!」飛琉猛地睜開眼,迎上那雙有趣俯視的雙眸。「你不是說真的吧!」
對方頷首。「大家都覺得西海皇的文相殊北裡,溫文儒雅,進退有度,舉止溫煦誠意,遇上惡勢力也不退縮的協助弱小,稱職極了,完全就符合光明正義的形象。」
「他像個表裡如一的光明正義者!」天吶,飛琉大喊嫌皺了五官。「一定沒人看過他在擬計劃時的德性吧,不然叫他站在月光下笑一笑,馬上你就明白奸險怎麼寫。」
聽到這話,對方笑的將頭顱貼在她胸口上。「我們不愧是有淵源的人,想法和言行都這麼相同。」
「攀親帶故沒用,給我一句值得幫你對付光城聖院的話。」
「話嘛……沒什麼,就是我討厭光城聖院!」
「它確實讓人討厭。」綠瞳滿意笑瞇起。「好,為你,我對付光城聖院。」
「你不怕我才是那真正的妖魔。」
「就算你是,我的回應依然不變。」
此時,水霧之紗撩動,輕脆的聲傳來。
「飛琉主人,文相大人派人送來一紙光城聖院的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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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藍的天際下,欣欣向榮的草原,滿山的草林並非如茵翠綠,而是耀眼金黃,彷彿吸收了陽光金燦的金草林,風拂蔓延遍野的金色流光。
躺在半斜大岩石上的夏,繁澔星,慵懶的接受陽光洗禮,沐浴在金色光輝中,讓他那頭火紅的發倍顯赤焰。
「這裡的陽光就是讓人舒服。」他閉眼享受著。
一旁的傑和潤也舒服的接受陽光洗禮。
「聽說飛飛曾經差點栽在金草林上。」
「飛飛……主子是說春之聖使,蘭飛。」傑問道。
夏點了點頭。「我現在躺的地方呢,就是飛飛差點玩完的地方。」
「能讓四季司聖的春差點栽了,對方定是很厲害的妖魔吧?」潤好奇。
「對方不是妖魔界的人,而是修羅界的半神魔人!」
「修羅界的!」傑和潤同時瞠大了眼。「另一個空間裡的三界!」
完全超脫「三界鑰約」之外的化外虛界,由畏界、修羅界與妖精界共組而成,只聽聞而不曾見過的傑和潤大感訝異。
「至於對方能讓飛飛差點栽了,也不是用了多光明的手段。」說到這,夏微睜著眼,充滿懷想。「率性如風的春,想來飛飛當初就算敗,也一定不改她的率性,才能嚇退對方。」
「主人將來若敗……」
「一定敗在他的雙面劣性。」
傑、潤竊竊私語的交頭接耳。
「說什麼?」威喝的聲從上方傳來。
「沒有。」兩隻大雁頭呵呵諂笑。
「那個修羅魔人,如果遇上的是主人,就沒那麼好過了。」
「對、對,向來只有別人著主人的道,哪有主人被擺一道的。」
「這也難說,畢竟我這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太為人著想,太有同情心與愛心,萬一你們哪一天落入別人手中,被對手拿來威脅,我……」
「主人……」傑、潤馬上直起頭,感動的靠在主子身邊。「為了我們你竟願意做這麼大的付出……我們不該私下偷罵你的……」想高傲能力強的主人,從沒跟人示弱,竟願意為它們犧牲尊嚴。
「乖,這種事剛開始雖不習慣也會寂寞了點,但萬一真到那一天也沒辦法。」夏很有感情的拍拍兩隻鳥頭。
「主人——」
「傑、潤——」
主僕倆感人的擁在一起,大鳥頭分別橫在他左、右雙肩。
「你竟然願意為了救我們,不惜犧牲自己跟敵人屈服——」
「到時你們好好的去,我會找新的靈界聖獸——」
啥!聽到彼此同時的吶喊,主僕倆愕然看向對方。
「為你們犧牲我的命,還去跟敵人屈服!」有沒有搞錯。
「我們一掛,主人就要找新的聖獸!」這麼沒良心。
「否則平日沒玩具和腳力玩很辛苦的。」都說剛開始會不習慣也會寂寞點。
「玩具和腳力!」這就是他們靈界聖獸偉大的定位。
「放心,雖然事情真發生時,我不排除乾脆眼睜睜看你們死,但是,我都說了,我這人就是有愛心與同情心,主僕一場我會幫你們報仇的,希望你們到時安心的送死。」他再次充滿感情的拍拍兩隻傻住的鳥頭。
「啊,對了,找到新的靈界聖獸我也會帶去墓前給你們看看。」
話一說完,轟然大哭的哀號馬上響起。傑、潤仰首爆哭,刺耳的像要貫穿耳膜。
「沒有良心的主人、沒有良心的主人——嗚——」
「我不要——我不要主人有新的聖獸——嗚——」
「我要回靈界——嗚——」
「我也是——嗚——」
就這樣,雙頭大雁鳥第一次沒有主人的命令,逕自展翅高飛,悲號隨著它們消失在天際,決定回靈界哀悼自己渺小的地位。
「開個玩笑也這麼認真,不會跑回靈界自殺吧!」他感歎。「什麼藍翅巨雁凶悍,我瞧它們挺脆弱的。」
「那是因為跟在你身邊,再好的個性也要被整瘋。」輕笑的聲,隨著一道美麗的倩影浮空而現。「澔星,沒想到你沒解開封印,性格也這麼惡劣。」
「莎婷。」看到來人,夏展顏。「親愛的莎婷妹妹,看你就令人舒服。」縱然是影像投射,摸不到實體,他依然很有紳士之禮的執起對方的手,獻上一吻,綻出一抹勾魂微笑。
「見你也令人愉快。」傳使聖女莎婷也拋給他一個嬌嬌媚眼。
「哎,莎婷妹妹,你的一顰一笑都有讓人拜倒石榴裙下的魅力。」
「討厭,多跟你說幾次話,我怕是連魂都被你勾走了。」
「能勾得走莎婷妹妹你的魂,那可真是我最大的成就了。」夏笑的豪爽。
「能讓澔星你這麼讚美,想必澔星必也能再為妹妹我做一件事了。」莎婷的影像也微笑的傾身湊近。
「當然,這件事如果是莎婷妹妹想對我一表情衷,星哥哥我已準備把男子漢的清白犧牲給你。」偉大吧。
「真的,令人感動極了,星哥哥。」美麗的雙手握出少女的祈禱。「你竟願意把這∼麼高貴的男子漢清白交給我。」
「只要莎婷妹妹感覺到我對你的滿腔心意就行。」呵呵,他的男子漢清白常交給無數不同的美女。
「可是人家是神職人員,清譽不可失,不如你把這份心意化為另一種動力。」明亮的大眼,充滿期待。
「那要看看這個動力的代價是什麼。」他也笑瞇瞇。
「不要說代價,多沒氣氛,其實這件事放眼四季司聖,就只有星哥哥你能辦到,而且只要你接下這樁任務,你將得到聖院最高的榮耀。」她嬌嗔著。
「最高的榮耀?說說高到什麼程度。」
莎婷馬上深吸一口氣,以感性的聲音,揚頌道:「這份榮耀就是由光城聖院裡——最偉大的長者、最高尚超然的智者、最仁愛的賢者、四季司聖最敬愛的心靈長官——大、司、聖,他老人家將陪你海陸三日游。」
「嘩,果真是了不起的高榮耀。」潞星用力鼓掌,隨即揮揮手。「本人卑微,自認高攀不上這份光榮,找其他三個人吧,再見,莎婷妹妹,不用送了。」
「渥爾領隊的靛層獵魔者因為這件任務沒一個人回來。」莎婷忽道。
「多久的事?」澔星果真回過身問。靛層獵魔者的人都與他淵源頗深,因為在他繼承夏之印前,就是靛層獵魔者的負責人。
「四天前。」她一歎。「其實不只靛層獵魔者,之前還派過黃層的獵魔者,也是就此了無音訊。」
「只要去掉那份最高榮耀,我可以考慮接這件案子。」
「什——麼!」莎婷驚呼大喊。「不要這份至高無上的榮耀——確定不考慮一下!」
「若是莎婷妹妹你陪我海陸三日游,星哥哥我還會認真考慮,大司聖他老人家嘛……我想他還是好好在光城聖院養老好了。」拜託,他沒事要個老頭陪他玩什麼呀,光想就疙瘩滿地掉。
「可是……」
「這件案子到底怎麼回事?」見莎婷還要再說,他馬上轉移話題。
「你知道海邊村落連續發生的屠村案嗎?」
「渥爾出發前跟我提過,好像已經有二個村子慘遭毒手。」
「已經三個了,最後一個在前幾日發生,當時渥爾曾傳消息回光城聖院,說他要往西南附近的海域探查,結果就沒再回來,而最後一個村落慘案發生地,就是西南海域附近。」莎婷敘述道。
「現場留下的屍體是什麼情況?」從屍骸多少可判斷是哪一類型妖魔所為。
「沒有屍體。」莎婷長聲一吐氣,顯然這個事實讓她也不知該如何說。「一具都沒有!」
「沒有屍體如何證明村民是被屠殺!」
「因為現場留下的心臟數量,足夠證明村人全死。」
「挖人心臟,還要屍體的妖魔!」他皺緊雙眉,沉思自己歷年來所見識到的各類妖魔。
「我更納悶,對方是怎麼帶走一整村的屍體?當兇手屠村時,發出的魔氣必定能讓聖院派遣在各地的獵魔者感應到,就算相隔有段距離,以舞空術,一天也該到了,這短短的時間,如何帶走數十人的屍體?」
「黃層的獵魔者就曾經感應到而奔去,結果和渥爾帶領的靛層獵魔者一樣,就此下落不明。」
「嗯。」澔星閉眼用力想著,隨又看著她問:「大司聖可有說什麼?」
「大司聖覺得村民該是自己跟著對方走。」
「跟著對方走!」他訝異。「心臟被挖還能走!」
「妖魔中有人懂控制屍體的魔法,像你之前收伏的疫病之魔,他不也能操控死屍做假象。」
「疫病之魔能操控的只是一時,誘騙往來的商人旅者,做剎那間的假象,一旦對方踏上陷阱,假象也就消失了。但是屠村的殘殺者,至今都還沒被人發現屍體藏在哪,可見藏的偏遠,要如何能讓屍體走這麼長一段路呢。」這可不是操控一時的假象做得到。
「大司聖覺得對方的能力應該跟操控死屍的原理相近,甚至讓人被挖走心臟後,還不馬上死亡的留存一口氣。」
「如何斷定?」
「當靛層獵魔者出事時,大司聖曾依他們最後發出的消息,親自趕去最後一個被屠殺的村落,結果發現這些被挖的心臟都還在跳動,就好像人還活著一樣,過了一天後這些心臟才陸續死亡。」
「心臟離體而不死,這到底會是哪一路妖魔所為呢……」澔星深深思索。「屠村又帶走屍體有何目的……」
「目前唯一的線索是大海的浪濤。」
「大海的浪濤?」
「屠村者每次犯案都是浪濤起伏最大時。」
「你不會告訴我對方都在漲潮時殺人吧!」還真挑氣氛呀。
「不,這個浪濤不是一般起伏,它是有主人的。」
「浪濤的主人……『浪·濤令』!」他眉目一揚。「西海皇的權相舞天飛琉!」
莎婷點頭。「尤其最後一次屠村時,正是西海皇朝和南海皇朝兩邊交戰,舞天飛琉以浪·濤令阻止雙方惡戰,屠殺者趁浪濤令引動的浩瀚之氣作掩蓋,當初黃層獵魔者會感應到這份兇殺之氣,全然是因為離被屠的村落相當接近,否則,大海的脈動氣息,幾乎掩蓋掉了被殺者的慘號。」
「原來如此,看來我該去南海皇朝找找老朋友瞭解一下了。」想起這位久違的老友,澔星眼瞳閃爍詭意的笑容。「這麼久沒見了還真令人期待呀,嘿嘿。」
「澔星,你近來可見過飛飛?」
「春?」他搖頭。「從上次在荒魁之原,我們四季司聖為百年一次的『三界鑰約』聚首後,就沒再見過她。」
「真的?」莎婷美麗的眼眸露著猜疑。
「莎婷妹妹我怎麼忍心欺騙美麗的你呢。」澔星回以迷人一笑。
「唉。」她掩頰長聲一喟。
「發生什麼事了?」
「這是聖院日前發佈的公文。」閃光劃過,一紙卷宗飄到他手上。
「橙色公文,誰有什麼狀況嗎?」
橙色公文代表他們聖院中的人與職權區域調動,夏攤開一看,整個神情隨即一震。
「春被聖院通緝!」他詫異至極的看著公文上的消息。
沒搞錯吧,身為四季司聖之一的春,向來擒妖斬魔,如今竟遭聖院通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