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狄恩斯的寢宮,侍女們恭敬地上前,預備服侍狄恩斯更衣,卻被他揚手阻止。他回身面對邢霜,傲慢地下令:「第二件事,你要學會的是怎樣服侍本王。」
邢霜幾乎已合上的水眸頓時睜得如銅鈴大,他這個要求未免太過分!「為免陛下的龍體受到損傷或有任何不適,我還是先從旁學習比較好。」她找了個堂而皇之的藉口婉拒。
「你認為自己有選擇權嗎?」他二話不說,強行拉著她穿過偏廳。
「放開我,你要幹什麼?」
他的大手緊扣著她的皓腕,筆直地朝往浴池,直到在大理石浴池旁才停下來,居高臨下地睥睨她。邢霜嬌小的身材對照他高大的身軀,顯得格外受壓迫。
「更衣沐浴。」狄恩斯命令的語氣不容拒絕。
邢霜聞言迅速抬頭,惡狠狠瞪著他。
這個可惡的男人:要她服侍他?門兒都沒有!「連三歲小孩子也會自己洗澡,莫非尊貴的國王陛下你不會嗎?」她一臉冷嘲熱諷,非要氣死他不可。
狄恩斯不怒,反噙著一抹邪魅的笑容。「我不介意讓你當作三歲小孩,抱在懷裡洗淨。」
「你休想!」她驀地紅了臉,轉身想要逃開,一隻蠻橫有力的手臂如預期般攔腰截住她,她順勢後退攻擊,可是猝不及防的整個人騰空離地。
狄恩斯從後抱著邢霜步入浴池內,並故意把她拖到池水最深的地方讓她受點苦頭,是時候給她一點教訓,讓她知道違逆他的後果。
邢霜毫無預期的落入浴池內,一個不慎,池水已嗆入她的口鼻。池水的深度比想像中還要深得多,她雙腳完全觸不到地,唯有抓緊如磐石般穩健的他作支柱,靠在他的肩頭上喘氣。
隔著濕透的衣服,她強烈感受到他結實勻稱的胸膛緩慢起伏,他身上傳來的男性氣息繚繞她心神。
意識到彼此過分親暱的肌膚碰觸,她倏地臉紅心跳,慌忙推開他游回池邊,直至雙腳到地才稍稍感到安心。
她一副落荒而逃的狼狽模樣,讓狄恩斯很滿意自己的傑作,他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欣賞眼前的春色。
若隱若現的玲瓏身材飽覽無遺,少了平日的冷傲囂張,邢霜含羞帶怒的窘迫俏臉更令人抨然心動,狄恩斯緊盯著她的黑眸變得深沉,充滿慾念,他虎視耽耽地向她緩慢逼近。
看著狄恩斯踏著黑豹般優雅而侵略的步伐靠近,邢霜像是著魔般直瞧著他俊美無儔的臉孔移不開視線,要忽視那媲美希臘神話裡阿波羅神的完美身材,更是件艱難的事情。他渾身散發的男性魅力既危險又邪魅,對女人面言是最致命的吸引力,相信沒有女人可以抗拒得了!
「反正你已經全身濕透,咱們就一起洗吧!」他以性感的低沉嗓音迷惑她。
近在咫尺的距離下,邢霜回過神來,急忙伸出手阻止他。「你別過來。」
難得見她有慌張害怕的神色,他豈會錯過嘲笑她的好機會?「想不到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你……」他意氣風發的笑臉把她氣得牙癢癢。不及細想,她便像個小孩子般不服氣地用力把水潑得他滿面皆是。
「停手……」他邊用手擋住水珠,邊喝止她。
邢霜不但沒有停下來的打算,反而更用力潑水,不過狄恩斯沒有讓她的報復行動得逞太久,他的長手一撈,糟准地抓住她的手,再用力一扯把她拉入懷內,然後把她的背抵在浴池邊,讓她動彈不得。
「你聽不到我叫你停手嗎?」他不理會臉上的水珠滴滴,立刻對她炮轟。
「抱歉,我的英語不靈光,聽不懂。」她無辜地聳聳肩。
「既然言語不能溝通,唯有用最原始的方法。」他不懷好意地欺身緊貼她,隔著濕透的薄紗,讓她感受彼此懸殊的差距和截然不同的身體結構。
邢霜倏地緋紅雙頰,小嘴還來不及出聲抗議,便被他吞噬了。他帶點霸氣的侵略一點也不溫柔,他先用力吸吮她柔軟的唇瓣,然後狠狠咬了一口。
「這是個小小的懲罰,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造次?」狄恩斯結束這個懲罰性的親吻後,出言警戒她。
微微刺痛的唇瓣,令邢霜不服氣地反駁。「你就只會用蠻力來欺負我這種弱女子。」
「弱女子?」他挑挑眉,滿面揶揄,膽敢違逆他、處處與他作對的女子又怎會是個弱質女流?「那麼我就換個方法征服你,讓你心悅誠服地拜倒在我腳下。」語畢,他的大掌牢牢抓緊她的後腦不讓她閃躲,弧度優美的薄唇再度印在她紅腫的唇瓣上。
從沒有女人可以抗拒他,這個倔強好勝的東方女奴也不會例外,他很懂得如何令女人迷失淪陷,她別指望可以從他的手中逃掉!
在狄恩斯設下的柔情蜜意裡,向來冷靜自製的邢霜也不禁有點心蕩神搖。少了囂張跋扈的強橫氣勢,他這個吻溫柔醉人得令她心悸。
他們仿似跳著輕快的華爾滋,在他技巧高超的帶領下,她不得不跟隨他優雅的步伐舞動,不自覺地踮起腳尖,雙手攬緊他的頸項。
「如何?」他在她耳際示威似的問。
意識到自己正如他所言,臣服在他所向無敵的男性魅力下,邢霜慌忙推開他,羞愧地斥罵:「你卑鄙!」這可惡的男人,得了便宜還賣乖,竟然在說風涼話?!
「看來你還需要更多的教訓。」他冷哼一聲,然後如狂風暴雨般,再一次掠奪她的櫻唇。他既急且猛的吻來勢洶洶,不停地索求讓她喘不過氣。漸漸飆升的男性慾望使他變得更加危險,親吻已經不能滿足他的需求,他的手開始不安分地探索,他的唇也沿著她雪白的頸項往下移。
狄恩斯的逾越舉動令邢霜打了一個哆嗦,她對男女之事不是懵懂無知,感受到他的熊熊慾火,意識到將要發生的事情,她霎時清醒過來,奮力反抗他的侵犯。
她並不是一個純情保守的小女孩,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兩情相悅,彼此有需要而發生關係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她並不介意獻出自己的貞操。但起碼要是她心甘情願選擇的男人,絕不是在被強迫的情況下!
邢霜揚起右手,一記快而狠的手刀劈落狄恩斯的頸肩,千鈞一髮之際,卻被他的左手截住。
不過,他卻避不開她打在他腹部重重的左勾拳,他扣住她的右腕用力一扭,使她不得不轉身面向浴池邊,然後快速地擒住她的雙手,反鎖在她背後。
因為力氣上的差距,任邢霜如何掙扎都擺脫不了他的箝制,她唯有以出奇冷靜的聲音撂話。「如果你敢再碰我,我絕對會咬舌自盡給你看。」
這個女人的言行舉止總是出人意表:狄恩斯抿起嘴角,在她耳際傲慢地宣稱:「我也不喜歡強逼女人,亦從來不需要。」她這一拳打得不輕,他的腹部隱約有點痛呢!
經過剛才的交手,邢霜背部的傷口又被扯裂,微微的血絲正滲出來,他鬆開她的雙手,一把抱起她離開浴池,大踏步往床邊,讓她伏臥在大床上。
「你要幹什麼?」她立刻驚叫掙扎。
他用力按住不讓她起來。」別動,你背部的傷口裂開了。」知道她誤以為他要對她不軌,他忍不住嘲諷。「你放心,在你的傷口未完全康復前,我不會碰你的,不過如果你主動投懷送抱,我不會拒絕。」
她羞赧地把臉埋在床被間,不理會他聲如洪鐘的嘲笑聲。
對她,狄恩斯是志在必得,他有絕對的信心能征服這個小女人,剩下的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侍女們替邢霜重新敷藥梳洗後,已是深夜時分,狄恩斯亦早已在大床上等候她多時。
「這是你的房間嗎?」連她都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
「你現在才知道嗎?」他裝作滿面詫異。
「抱歉,我想我走錯房間了。」邢霜轉身欲離去,卻被一隻鐵臂攔腰拖上床。她反射性地把手肘往後撞,早有防備的狄恩斯,從容不迫地抓緊她的雙手固定在她的頭頂上,龐然的身軀緊接著壓上她。
他粗糙的手指在她板起冷臉的粉頰上游移,撫平她蹙緊的眉頭,劃過她緊抿的嘴唇,興味盎然地端詳她。
「我說過要把你拴在身邊。」他捲起她的幾絡髮絲玩弄。」不會讓你再逃。」
邢霜先是杏眼圓睜,然後半瞇美眸打量著他——這個男人是認真的!
「那你最好是看牢點!」她有點賭氣。
「放心,我的視力很好。」狄恩斯對她眨眨眼,翻身平躺下來,一手再把她擁入懷內。「睡吧。」
她伸手抵著他的胸膛,試圖掙脫他的懷抱,可是一碰觸到他光溜溜的裸身後,她立刻緊張得停止了所有動作。
感覺到她僵硬的身體,他忍不住戲弄她。「我有裸睡的習慣,所以你最好別亂動,否則我不敢保證,自己有足夠的定力不去碰你。」
「你……」她倒抽一口氣,猛然抬頭只見他已緊閉雙目入睡,不知何時,他的另一隻大手亦已悄然擱在她的纖腰上。
他看似毫無防備地入睡,但她敢保證,任何細微的動作都能使他醒來,所以她真的不敢妄動半分,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呼。
邢霜頭一次遇上這麼難纏鴨霸的男人,她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執著?雖然她對自己的美貌向來很有自信,但她不認為已見慣各色美女的他,也會被自己迷倒。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她百思不解。
擁著曼妙身軀入睡的狄恩斯有了嶄新的感受,他頭一次與人分享這張他一向獨佔的床爐,更是破天荒與女人共枕同眠。
嗅著她身上、發上的馨香,伊人在抱、軟玉溫香的感覺還不錯,他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慾望想要得到一個女人。
她的強悍、自信、高效不屈挑起了他前所未有的征服欲,馴服她將會是一個極富挑戰性又刺激的遊戲。
他要她心甘情願的奉獻,為此,現在要忍耐滿腔慾火的煎熬是必要的!
狄恩斯是個言出必行的男人,連日來,他把邢霜綁在身邊片刻不離身,除了與大臣商討重要機密時才把她交給馬蘭看管。
他的緊迫盯人壓得她喘不過氣,害她無時無刻都要提高警覺戒備。因此不論在人前或人後,她都不給他好臉色,總是掛上冷漠的面具想讓他知難而退。
可是,狄恩斯不但沒有打退堂鼓,反而更千方百計破壞她高築的圍牆,非把她惹得憤怒失控不可。
她的伎倆怎麼可能瞞得過精明如斯的他?
別以為擺著一張臭臉,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他便會拿她沒轍,他才不會如她意,一腳把她踢開。她越是裝出無動於衷、漠不關心的樣子,他越是要挑起她的情緒,逼她露出原形。
他不介意與她針鋒相對、吵鬧不休,更容許她的放肆無禮。
雖然她的行為無疑是在挑戰他的無上權威,可是他竟然沒有半點不悅或厭煩,反而對她的興趣更濃,好奇她到底會帶給他多少意外驚奇。
尊貴的王對一個女奴待遇如此特別,所有人都既詫異又好奇,向來不易親近、喜怒無常的王,從不曾把一個女子留在身邊寸步不離。更遑論與她日夜相伴、同床共寢,即使是他寵幸的妃嬪,在纏綿過後他也會無情地離去。
整個宮中都知道這個東方女奴是特別的,沒有人敢對邢霜無禮不敬,不過她特殊的地位,已經讓很多人眼紅妒忌,特別是一群在深宮中爭風吃醋的女人……
偌大的室內,數名大臣正忙碌地匯報以及向狄恩斯請示決策,這是一間佈置現代化的會議室,與古色古香的阿拉伯宮殿截然不同。每人的桌面上都放置了一部手提電腦以及一疊疊厚厚的資料夾,這些高科技的現代產物,與他們的阿拉伯服飾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王,近期油價又大幅度上升,美國佬很不滿,希望咱們能抑止油價。」經濟部大臣回報。
「今日期油收市每桶為四十九美元。」狄恩斯修長的手指飛快在鍵盤上敲打,顯示出一連串關於期油的數據。
「他們希望能維持四十五美元左右,如果攀升過五十美元,他們考慮對聯合產油國施壓。」
狄恩斯抿一抿嘴角,百分之兩百不屑,那些自以為是的美國佬,想要操控全球經濟他不介意,但是若想把主意動到阿拉伯人身上,就別怪他翻臉無情。
「立刻減少供油量,將期油價錢升至五十二美元,如果美國佬有異議,即刻停止供油給他們。」狄恩斯斬釘截鐵地下令:「還有通知所有產油國,誰敢增加供油量給美國佬,以後不用再與咱們做生意。」
「屬下知道。」經濟部大臣雙目閃著銳利的光芒,他早已看那些賴皮的美國佬不順眼,這下有得忙了。
「王,咱們的商隊已整裝待發,這次會先往東面的部落,如無意外將於下星期出發。」另一名大臣回報。
「到達邊疆地區的時候要加以警戒,有些少數部落還未招降,可能會對商隊不利。還有上次四王叔招降的部落,應該還有反叛之心,命商隊繞道而行,避免受到襲擊。」狄恩斯頓一頓後補充。「萬一途中受到襲擊,記得以人命為優先考慮。」
「南部的哈桑部落已推舉出下一任族長,亞比.哈桑將會成為新任族長,他邀請王務必出席繼任儀式。」
亞比.哈桑與狄恩斯是少年時的玩伴及知交,亞比曾陪伴狄恩斯一起在宮中接受嚴格的皇位繼承人栽培。
以亞比的聰穎天資及出眾才能,本應留在狄恩斯的身邊輔政,可是亞比心性奔放自由,不喜受拘束,因此狄恩斯才沒有勉強亞比入宮。
「繼任儀式何時舉行?」狄恩斯嚴肅的俊臉柔和少許,腦海裡浮現亞比.哈桑桀騖不馴的臉孔,唇邊不禁勾出一抹笑容。這匹脫韁野馬最終還是被馴服了!
與亞比同是哈桑部落、青梅竹馬的未婚妻,曾斷言亞比肯繼任為族長她才會嫁給他,既然亞比將成為族長,他們的婚期應當不遠了。
「半個月後。」
「替我回覆他,我會準時出席,並預備厚禮祝賀。」依照慣例,每一個部落的新任族長必須獲得王族的祝賀才可正式繼任,並於繼任儀式中宣誓對王族的效忠,所以王族或王族代理人必須列席。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吵鬧喧嘩聲,向來最討厭在會議期間受到騷擾的狄恩斯眉頭大皺,他的一名貼身隨從立刻出去探聽,不消一刻便飛奔回來報告。
「王,馬蘭護衛長……正在與人比試。」隨從有點吞吞吐吐。
「與誰?」馬蘭應該正在看守邢霜,難道……
狄恩斯霍地站起來大步離去。
用來檢閱及操練士兵的大型競技場上十分熱鬧,侍衛們團團圍住正在中央揮刀比試的二人,並不時在旁呼叫吶喊。
很久沒有人敢向全宮中刀法最厲害、身手數一數二的馬蘭護衛長挑戰,想不到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東方女奴,竟不知死活地招惹馬蘭?
本以為馬蘭不用兩三下便會把她擊倒,可是情況卻大大出乎眾人意料之外。
從不低估對手實力的馬蘭,沒有因為邢霜是女子而掉以輕心,雖然早已知道她的身手不弱,但他萬萬沒料到不擅用刀的她竟可與自己打得平分秋色!難得遇到強勁的對手,馬蘭禁不住熱血沸騰、鬥志高昂,出手更加狠快。
幸好自己練武從來不偷懶,雖然不習慣使用刀,令邢霜開始時有點吃力,處於挨打的狀態,但她很快便上手並越戰越勇,以柔克剛地以變化多端的刀招,來化解馬蘭凌厲的攻勢。
刀光舞影不絕,揮刀交手的兩個身影並未停歇過,馬蘭一記快刀攻向邢霜的腰部,千鈞一髮之際,邢霜向後彎腰間避,雙手著地呈拱橋狀,然後纖纖玉足踢向馬蘭的手腕及胸口,再一個後空翻安全著地。
邢霜的絕色與曼妙身材早已讓侍衛們看得目眩神迷,她這記一氣呵成、動作優美的後空翻更讓他們口口瞪口呆,喝采讚歎之聲頓時此起彼落。
邢霜甫一站定,揚起握刀的右手欲立刻反攻,卻猝然被一隻大手緊扣住。
沒有絲毫遲疑,她旋即回身以左手攻擊,不過另一隻大掌亦穩穩包裹住她在半空中的拳頭,全場霎時鴉雀無聲,只剩下邢霜紊亂的呼吸聲。
「是誰准許你離開寢宮,在這裡拋頭露面?」兩簇熊熊的火苗在狄恩斯眼裡點燃,隱含怒火的冷颼語氣衝著邢霜質問。
面對盛怒的猛獅,最好是按兵不動。邢霜緊抿嘴唇不打算回答,她不介意亦不知在何時面紗已掉落,只是很惋惜要被迫終止比試。
難得碰上旗鼓相當的對手,卻不能盡興與馬蘭分出高下。
狄恩斯加重抓緊她右手的力度,她手裡的大刀隨即鏗鏘落地。侍衛們對邢霜虎視耽耽的愛慕目光令他很不悅,他恨不得挖下所有人的眼珠子,或者把她由頭至腳密密包裹住,兔得讓人覬覦她的美麗。
「你最好給我一個該死的合理解釋。」狄恩斯惡狠狠地瞪著馬蘭,然後一把將邢霜扛在肩上,不理會她的高呼掙扎,疾步回到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