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常來這裡嗎?」駱飛驚異地看著穿著大球鞋的揚舞,俐落地往小土坡一躍 。
「是啊!我常和同學來這裡夜遊。你不知道哦,我們常看見許多情侶在這裡『 打波』!怪肉麻的!看得大伙呼吸急促,索性就搗蛋。」揚舞站在高處看著身處平 地的駱飛,一隻手還撩撥著已散開的長髮。
透過微弱的光線,她的側影煞是好看,駱飛情不自禁的跟了上去,兀自說著: 「這不大道德吧!破壞別人的好事。」
「啊哈!那時誰會想這麼多!」她看也不看他一眼,完全沒有意識到漸漸竄升 而出的神秘氣氛。她貪婪地吸吮著沁涼的冬風。
他在一旁俊愣愣地凝視著她,不由地被她的一舉一動牽引著……越來越靠近她 的髮梢。
「你呢?大學都在做什麼?有沒有女朋友?她們長得怎麼樣?長髮還是短髮? 你們有沒有『那個』?」揚舞就像每一個老朋友般自然的攀談著。
駱飛的唇已觸及揚舞的長髮,一股清淡的神秘馨香飄入鼻端,使他忘情地深深 吸了一口氣。
揚舞條地側過臉,一個不小心,兩片唇不期然地擦揉而過。
駱飛高張的情慾,霍熱板提至更高點……,揚舞卻倒吸了一口冷氣——她不知 道兩片唇交會竟會如此的撼動!她張大了雙眸,好奇地繼續著方纔的話題——「我 ……我問你的話,你還沒有回答我。」
「什麼問題?」駱飛仍處在半夢半醒之間。
「你大學喜歡做什麼?有沒有女朋友?她們……她們美嗎?還有——」她又重 復了一遍。
「等一等,你一下子問這麼多,我怎麼回答?」他抗議著,唇瓣不自覺地又挪 近揚舞無意閃開的臉蛋。
「那就一樣一樣說好了。」揚舞這時也察覺他倆無法控制的騷動,正在逐步地 蔓開。
「她們都很美,有漂亮的長髮,而且出身良好,溫柔又聽話。」他的唇更靠近 她了,像是囈語般地溫吐著他的氣息。
鼻子過敏的揚舞,立刻感到一陣搔癢,快速地捏揉著鼻端,「好癢!」
「你也感覺到了?」他以為她被這股濃得化不開的氣氛鼓動著,而產生搔癢。
「這麼靠近,它當然會感覺到。」
「它?什麼它?」駱飛頓時察覺她的話有問題。
「鼻子啊!我的鼻子過敏,你這麼靠近我說話,當然會癢啊!」揚舞回視這個 幾乎要當場昏倒的男人。
「老天啊!你到底懂不懂?」他大歎了一口氣,怎麼——這麼不解風情!
「懂什麼?」揚舞眨動著一點兒也不明白的目光,一剎那似乎又有點明白,她 想起以前惡作劇的記憶……難道他想吻我?揚舞羞怯地笑了,低下頭揪扯著身上的 衣服。
駱飛被她突如其來的轉變感到好奇——難道她忽然開竅了?
揚舞瞬時抬頭,卻又頂上正往下看的駱飛唇瓣,交會的震顫,再次傳遍兩人的 心靈與身軀。
揚舞雙頰赧紅地笑著,「你想吻我吧?」
這一回輪到駱飛怔住了!他真的被她突然開竅的大腦給「驚住」了!他笑得很 詭異,目光炯炯地蠱惑著說:「你希望嗎?」
「我——?」她回答不出來,二十餘年來,她一向珍惜自己的初吻,卻又不願 意永遠不明白被吻的滋味。
在期望初吻,又害怕失落的情況,揚舞的頭,一會兒搖擺拒絕,一會兒又不住 地掙扎著點頭。
「你在做什麼?又點頭、又搖頭的。一個吻對你來說,這麼難嗎?」駱飛故作 受傷的模樣糗逗著揚舞。
他相信,許多女人不但願意向他獻吻,還願意獻身呢!這個傻女人,卻像具蠟 像,不解風情。憑良心說,這點的確令他有些不能平衡。
「我不知道該不該讓你吻。」揚舞嬌憨地盯著他瞧。
這下子駱飛的心可是大大的受傷了!
看到他的臉白一陣、青一陣的,揚舞動了惻隱之心,「好吧!」她的雙手冷不 防的一把抓住高她幾近一個頭的駱飛,「嘖!」的一聲,印在他的額頭上方,「給 我老闆一個吻!這可是無價之寶哦!」
她實在不忍讓臨終之前的病人失望。
「這是給病人的吻!讓我告訴你什麼叫做吻!」駱飛可不希罕揚舞的「額頭上 的無價寶」,他要的是男人對女人的纏綿之吻。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對這個腦筋始終少了一根筋的女人動了念?但他就是想 在這一刻,享受屬於男人與女人,也獨屬於他二人的親密芳澤……。
駱飛牢牢地扣住身下柔軟的揚舞,「讓我告訴你,什麼叫做吻!」
揚舞驚愕地瞪大了晶亮的雙瞳,無意識地半啟著雙唇,像是個邀請的動作…… 駱飛滿意地邪笑著,「這才是我的好女孩!」他俯身準備吻她。
「鈴……鈴……」不知哪來的電話鈴聲,忽然破壞了駱飛刻意培養出來的氣氛 。
他低咒著,「是誰這麼殺風景!」
揚舞頓時甦醒了泰半,像想起什麼似的尷尬地笑著,迅速將腳下的皮包撿了起 來,火速地打開——「我想是我的吧!」她的臉刷上了一片彩霞,慌亂地翻找著。
「你的大哥大叫了!」駱飛吹鬍子瞪眼地看著揚舞拿出大哥大,笨拙地按著收 話的按鈕。
他懷疑她到底會不會用哪?
失去耐心的他,一把將大哥大搶了過來,為她打開開關,「是這麼開的。」
「謝謝。」揚舞雙頰的桃紅又加深了,「喂——!」
「揚舞,我是雨煙,一切都還好吧?」電話那端傳來關心的聲音。
「雨——」揚舞差點又叫出她的名字,立刻堵住已呈O字型的唇瓣。
駱飛卻拎著耳朵,極度關心的聽著——他忽然有些嫉妒電話那端的人,竟然殺 風景地搶了「他的女人」!
他的女人?
他根本還不認識她啊!幾個小時前,他還想把她開除呢!這會兒怎麼一百八十 度的轉變?
揚舞看見駱飛「關注」的灼熱眼光,拿著大哥大的她,緩緩地朝旁邊移了過去 ,低聲地和電話那端的兩煙說著悄悄話……看在駱飛的眼裡,更像小兒女戀情的延 伸,不自覺地妒火上揚,也顧不得禮貌地嚷道:「揚舞,你的每一分鐘都是我的! 」
揚舞一聽到他霸氣的獅吼,手中的大哥大連同她的人,一起滑落到先前的平台 上。
「啊——!」揚舞痛得大叫,「我知道!但你也別這麼大聲嚇人啊!」只見一 雙玉腿因跌跤而踝露在外,卻不忘抓起大哥大。
駱飛飛也似地衝了下來,那雙美腿再次映入眼前……,他貪婪地嚥了一口氣, 「你還好吧?」
「你說呢?」揚舞雖然覺得疼痛,卻沒有生氣。
她堅持「護士」絕不可以和一個臨終的病人生氣。她悻悻然遞出自己的雙手, 「我想我高估自己了,以為我可以穿任何size的平底鞋!抱我吧!」
他笑了。
怎麼會有這麼大肚量的女孩?他對她大吼,又害她跌倒,她竟然不生氣。
駱飛反倒心疼了,樂得傾下身子,將她一把抱了起來。
「你該多笑的!常發脾氣,對你的身體不好。」揚舞自然地撩著他前額那撮散 落的短髮。
「你該減肥了。常讓我抱,有礙我的健康。」駱飛似笑非笑地看著手中的美人 。
「先生,運動對你只有好處。就當抱我是種運動吧!誰叫你害人跌倒!」
「還說你有運動細胞!有運動細胞的人怎麼會這麼容易跌倒?只有身體不平衡 的人,才會『失足成癖』。」
雖然他這麼糗著揚舞,心頭卻暖孜孜地將她捧在懷裡。
原來擁著一個女人,是這般的風情!才這麼一想,她卻打破了他的綺思——「 快跑!」揚舞尖叫著。
「為什麼?」他不自覺地加快腳步。
「有蛇!」揚舞面無表情地回答。
這下子還得了!駱飛火避地急奔,浪漫的情緒,瞬時被他拋在腦後。
「哈!金頭腦,現在是十二月,蛇早就冬眠了!哈……。」揚舞捧腹大笑。
察覺被耍的駱飛,硬起心腸將揚舞丟在地上。
「咚!」地一聲傳來,只聽見揚舞再次慘叫,「啊!好痛!」
「處罰你說謊!」他還是繃著臉說道。
揚舞只能哭喪著臉哀求,「這回你得再抱我一次了!恐怕我的尾椎摔斷了。」
駱飛可緊張了,湊近看著已皺成一團的哀愁臉兒,「真的?」
「嗯!」她又將雙手環抱他的脖子。
他認命的再度抱起揚舞,「看來你很喜歡讓我抱你。」
她竊笑著,將頭靠在他的胸膛,像嬰兒找到母親的溫暖臂彎……好舒服哦!揚 舞決定以後的幾天,都要駱飛以抱她鍛煉身體!
她的唇勾得更翹了。
☆☆☆
次日清晨。
「沒想到你起得這麼早!」廷威看著揚舞的背影,興奮的叫著。
「嗨!何先生,你也起來了!」揚舞很難想像,時下的上班族,會在清晨五點 多就起床。
「叫我廷威吧。」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沒有一點妝扮的揚舞。
美!真美!他暗自讚美著。
再看著一身運動服的揚舞,廷威親切地又問:「要去運動?」
「你也是?」揚舞盯著廷威的球鞋。
「是啊!我喜歡慢跑。」他立刻做出跑步的動作,自信之中還充滿著朝氣。
「我也是。」揚舞好高興找到同好。這年頭願意早起運動的年輕人,實在不多 見。
「走吧!」廷威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將自己的右臂拱成彎狀,邀請她跨進自己 的臂彎之中。
揚舞端在手裡的杯子,險些掉了下來,笑道:「何廷威,你好絕哦!我們是一 起去跑步,又不是一起踏上紅毯的那一端,幹嘛勾手!」
他的臉立刻脹得窘紅,隨即聳聳肩,故作瀟灑狀,「這叫雙人慢跑。」
「哈……!別逗了!這樣只會讓我們跌得『八腳朝天』。」揚舞放下水杯,冷 不防迎上一雙銳利的眼光——「駱飛!」
飯廳內的空氣突然凝結了起來。
廷威的心瞬時緊繃;他為駱飛工作多年,一直都住在駱家,他知道老闆如果早 起,通常有事,不然就是心情不佳,或是徹夜未眠,以致頭痛,而無法再睡。
他反過身子,故做輕鬆地向駱飛問安,「總經理早。」
「嗯。」駱飛的臉又冷又臭。
他已經聽見廷威與揚舞間的調笑,滿腔不悅已衝向發脹的腦門。
「你還好吧?」揚舞旋即走近駱飛,以右手背撫在他的額頭上,「沒發燒。頭 痛嗎?」關心地問道。
「燒在這裡!痛在這裡!」駱飛指著自己的心口,像個被人搶去心愛玩具的瞥 扭小孩。
廷威驚覺地感到駱飛的比喻,心驚與鬱怒全湧了上來,卻又不得不壓抑下去— —誰教他吃他們駱家的飯!
單純的揚舞,卻一點也沒察覺駱飛的情緒反應,一股傻勁兒地往他胸膛一靠, 認真地聽了起來;又執起駱飛的手腕,按住脈博跳動的方向,又看著自己手上有秒 針顯示的腕表,專心的測量脈動。
被她這些突來地「貼心」動作給「驚住」的駱飛,一顆心「撲通」跳得可厲害 得很呢!哪還會規律?
「哎喲!你的心跳好快哦!」揚舞神情嚴肅地說著。
廷威實在看不下去了!又嫉妒又痛心地離開飯廳;他相信駱飛可不希望他夾在 他們中間。
駱飛見廷威識趣地消失了,整個人也不再如刺蝟般地刺人,反倒幽默地看著他 的小美人。
眼見脂粉末施的揚舞,駱飛那顆不爭氣的心,紛亂地敲擊著。
「是啊!我的心跳很快,那是因為你貼得緊。」他樂得逗著她。
揚舞這才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立刻直起了身子,粉撲撲的臉兒更加嫣紅,「 駱飛!」
「哈!你別忘了,你尚未通過考驗。記住,不可以和其它男人打情罵俏。」
「別的男人?」揚舞條地想到剛才她和廷威只不過是普通的寒暄罷了。
他吃哪門子的醋啊?還是他心疼他們駱家的一分一毫?不!不會!他連真的珍 珠都視為糞土,又怎會在乎給她的十四萬元?
揚舞搖了搖頭,不可置信地想著另一個更不可能的答案——他對她有意思,所 以吃醋?
不可能!她拚命地搖著頭。
「別像音樂節拍器一樣地搖個不停,陪我去運動吧!」駱飛也拱起他的臂彎, 邀揚舞入內。
揚舞大笑著,故意敬謝不敏,「不怕我再跌倒,你又得抱著我跑步?」
她已開始奔出餐廳,朝門外奔馳著;那一頭已束成馬尾的長髮,左右不斷地在 空中搖晃著……駱飛兀自想著,她一定是上蒼派來磨練他脾氣的剋星!
他真的拿她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
「小歡,下課了,別再待在園裡了!」喻媛瑛關心地拍著葉小歡的肩膀,又朝 她泛著慈母的笑容,「美麗的女人是該盡情享受下班後的時光!去約會吧!」
「我沒有約會。」她語氣平靜地迎向喻媛瑛的關懷。
「沒有?不可能!你的氣質與美麗放眼望去,無人能及。」喻媛瑛真心的褒揚 著這個甜美的女孩。
小歡瞬時綻放著美麗的笑容,「喻園長,放眼望去,只有這一窩子的小蘿蔔頭 啊!
怎麼個比法?」
「哈!小歡我說不過你。總之,你的美麗,不該被隱沒在這個小小的博士屋才 藝班裡。」喻媛瑛認真的凝視著小歡。
「別擔心,我會記住你的話,現在我得送小朋友下課了。」小歡拍著這個視她 如女兒的喻媛瑛肩頭,隨即走到門邊。
「啪!啪!」小歡轉過身子,擊掌叫著身後的小娃兒,「各位小朋友,排好隊 ,我們放學了!」
一陣推擠,每個小孩全成了一直線,依序準備回家。喻媛瑛卻搶在前頭,「美 麗的葉老師,今天由我來送吧!你去約會。找個好男人,好好吃他一餐,多長點肉 ,你太瘦了!」
小歡笑了,「我正好五十四公斤。記得你曾告訴我,你那美麗的女兒只有五十 三公斤,害你擔心不已!你應該叫她吃那些好男人幾餐,才可以多長肉。」
「別貧嘴!去!去約會!我來送。」喻媛瑛堅持地推小歡出外約會。
「我——」小歡想解釋什麼,卻不為喻媛瑛所接受,硬生生被推出門外。
「快去!忘了告訴你,我的女兒已經出去『補肉』了!」
送走了小歡,喻媛瑛挺起胸膛,做出親切和藹的模樣,高聲喊道:「各位小朋 友,出發!」
天真的孩子們,於是嘰嘰喳喳地笑鬧著,跟她往外走去。復興南路二段的巷內 ,車子還是滿多的。正當他們一行人準備轉入右方的街道,「吱——」地一聲,緊 急煞車的聲音傳來。
喻媛瑛霎時冷汗淋漓,後方的學童也驚叫——「園長!」她只想到學生,就在 同時做出母雞護小雞的動作,擋在小朋友的正前方,雙手還成環狀。
她驚魂甫定,立刻以高八度的嗓門開罵了,「裡面的人,你會不會開車?!你 不知大道巷內開車要減速嗎?」
那部黑色560的奔馳,駕駛前座的門立刻被打開,一個中年司機歉意地走了出 來,「對不起,太太!」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傷到孩子怎麼辦?」喻媛瑛仍無法止住已經開炮的嘴。
「我……」司機不知該說什麼。
後座黑色的玻璃窗,這時被搖了下來,「這位女士,是我不對。」聲音透著誠 懇。
喻媛瑛立刻轉向他——怒叱的雙眸,頓時柔緩下來。
他的聲音真好聽!看他的外貌就知道此人不但有錢、有地位,而且還讀過幾天 書;
只是眉心中多了一道直紋,那表示他常蹙眉。看來他是那種不常笑的人。
見喻媛瑛沒有反應,這名中年男子又問了一句:「孩子和你都沒事吧?」
「身體都沒事,心卻掉了一半。」喻媛瑛幽默地道出事實。
他勾唇微微地笑著,這才細細打量眼前這個盛怒的女人她有中年女人的成熟與 獨立,身著改良式的旗袍,更襯出她穠纖合度的身材;略施薄粉的淡妝,透著優雅 而婉約的氣質。
她的美深深地吸引著他的目光。他已不復記憶,自己有多久不曾這麼去欣賞一 個女人……但她卻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搶佔他的目光,進駐他的心房。
喻媛瑛一聽見他的聲音,所有的怒氣消了大半。這會兒卻不見他反應,反倒有 點失望,「我說身體沒事,心卻掉了一半,你聽見嗎?」
「哦——!關於這點我很抱歉。不知該怎麼補償?」他也想和她多聊聊,車後 的喇叭聲,卻此起彼落地催促著。
喻媛瑛面對即將失去與他再交談的機會,顯得有些慌亂。
喻媛瑛心不甘、情不願地甩著手,「這次便宜你了!我自己修補『心』的工作 。你走吧!」
「叭叭——!」喇叭聲再度傳來。
他卻掏出了名片,開啟車門走了出來,「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想起什麼補償 方式,打通電話給我。」
就在喻媛瑛錯愕之際,他已走回車內,司機也回到為駛座前,發動車子。
他沉穩地向她致意,低聲笑著說:「再見,可以告訴我你的芳名嗎?」
喻媛瑛感到自己回到二十多年前,她「前夫」追求的經驗,忘情地自報姓名— —「我叫喻媛瑛。」
「我等你的電話!喻小姐,再見!」他的雙眼充滿了期待。
前座的司機朝照後鏡,看了他服侍多年的老闆一眼,露出驚異的眼神——他從 來不正眼多瞧女人一眼的!今天為什麼破例?
透過後視鏡,再望向轟立街頭的喻媛瑛,似乎明白老闆為何會對她另眼相看的 原因了——她是個即使生氣,也會令人動容的女子。
傻立在巷頭的喻媛瑛,看著緩緩離去的車子,才執起名片瞧去——兩個黑色的 鉛字,明顯地亮在眼前——「駱偉」。
她的心湖,似被一襲風,吹得波瀾不斷……駱煒……駱煒……已駛遠的駱煒也 暗念著,「喻媛瑛……喻媛瑛……」的名字。
他們都已不年輕,駱煒不敢奢望她會打電話給他,但他卻期待——另一次沒有 預警的巧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