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你爸爸就這樣把房子給賣了?沒有其他的條件?」他還是不敢相信辛浣蘭所說的話。
「是呀!一個月給我十萬元,直到我死為止。」她點點頭。
「真是一項不錯的交易。」他搖搖頭。這麼好康的事,竟然讓韋岳翔碰上了。
「不過,柏園目前還是我的,不是他的,合約上也註明,如果他付不出錢來,我有權可以收回柏圈。」她坐在沙發上。
「真的?」他看著她,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對。」她點點頭。「你要不要喝點什麼?還是吃點水果?」
「也好,來點水果好了。」
「OK,我去切水果。」說完,她便鑽進廚房。
高伯威也隨著她來到廚房,只見她從冰箱裡……不,應該說是冰庫,那是一個很大的冰庫,幾乎可以放進一頭大象。
她拿出一個西瓜,想要一分為二,但顯然有點困難。
「我來好了。」高伯威脫下外套,捲起袖子。
「好吧!」她也不想逞強。「你和小翔是怎麼認識的?」
他又快又準地將西瓜切成對半,「我是他的學長,當兵也在同一個單位,他退伍後來找我,問我要做什麼好,而我在這一行……你知道的,就是——」
「投機事業。」她接口。
「對,我在這一行混得還不錯,於是,他也加入了,而且做得還不錯。我想,他現在的身價應該——」他把西瓜切成一十片。
「多少?」
「至少有八千萬吧!」
「這麼多?」她倒抽了一口氣。「他沒有對我說過這些。」
「我也不會向女人說這些。」他拿起一片西瓜吃了起來。
「為什麼?」
「我怕女人知道我很有錢而糾纏我。」
「會嗎?」她也拿了一片西瓜。
「不會嗎?」他看著她,很體貼地抽了一張衛生紙遞給她。
「我不知道,也許我不會吧!因為他現在每個月要付我十萬,這樣就夠了。」她滿足地咬了一口西瓜。
「你有沒有考慮……」他停頓了下。
「什麼?」
「換個買主?」他伸出拇指比向自己。
「不可能,這樣算是違約,我可沒那麼多錢付違約金。」她一點也沒將他的提議放在心上。
「是嗎?」他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但是心中卻突然有了一個計劃……
「你有女朋友嗎?」她咬了一口西瓜,紅色的汁液滴了下來,順著她的嘴角滑下胸口。
「我幫你擦。」他抽了張面紙幫她擦拭。
就在這時,韋岳翔回來了,他聽到廚房有聲音,探頭一看,便看到這親密的一幕。
「你們在做什麼?!」韋岳翔喝道,他的聲音大得嚇人。
辛浣蘭回頭看他。
「我們在吃西瓜啊!」她不知道他為什麼看起來這麼生氣?
「你回來啦!約會愉快嗎?」高伯威笑問。
「當然。」不知道怎地,看見他倆這麼親密,他竟覺得有些難以忍受,還有,她居然……把第一次見面的男人帶回家來!
「你要不要吃?」她問。
「不要!」他深吸了一口氣,「你不覺得……現在很晚了嗎?」
「會嗎?」她看了下手錶,現在才十點不到。「不會呀!」
「我覺得很晚了,你是不是該送客了?」他眼中進射出憤怒的火焰。
「看來有人不歡迎我。」高伯威自嘲地道。
「才不會呢!走,到我的房間去,我帶你去看我的寵物。」辛浣蘭提出邀請。
「好啊!」高伯威笑了,趁她不注意時,向韋岳翔揚起了勝利的微笑。
寵物?小乖嗎?任誰看到那可怕的大蟒蛇都會嚇得退避三舍。
看著他們上了二樓,韋岳翔雙手環胸,等著看高伯威嚇得屁滾尿流的滾下樓來。
但是,二十分鐘過去了,他還是沒聽到高伯威的求救聲。難道他沒有被嚇到?
他衝上二樓,闖入辛浣蘭的房間,竟看到高伯威把小乖纏在自己的脖子上。老天!那可是條大蟒蛇耶!他竟然不怕!
「哈羅!」高伯威笑了,還親了小乖一下。
「你們……」韋岳翔對小乖還是有一點害怕,離得遠遠的。
「你們在做什麼?」
「你不會看呀!我們正在和小乖玩呢!」辛浣蘭笑著摸摸小乖的頭。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十點半,怎麼樣?」他幹嘛一直提醒她時間啊?
「你是不是該送客了?」他明白地說。
「為什麼?」不知怎地,她就是想跟他唱反調。
「因為……你明天要上班。」韋岳翔隨便找了個理由。
「我通常兩點以後才會睡。」
「但我要休息了,我不習慣家裡有外人在。」他看著高伯威,一臉嚴肅地說。
「他不是別人,他是你的朋友,而他現在也是我的朋友了」她理直氣壯地道。
「你……」他真的有點光火了,可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火氣這麼大。
「我看我還是先走好了。」高伯威把小乖放到她的脖子上。
「你要走了啊?」很少有人不怕小乖,因此,她對高伯威有種說不出來的親切感。
「對呀!再不走,可能有人要發膘了。」他瞄了韋岳翔一眼。
「好吧!那麼你有空時一定要再來看小乖喔!」
「嗯!一定。」高伯威走向門口,「你要不要送我出去?」
「好啊!」她把小乖放進玻璃屋裡。
「大門就在樓下,你這麼大一個人,不會自己走呀?」韋岳翔瞪著他。「我送你就好了。」說完,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也一起下去。」
「你留下來,早點休息吧!」韋岳翔肝火大動。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
說完,他半推半拉地將高伯威送走。
送走了高伯威後,韋岳翔頓覺十分輕鬆,但還有一件事,他必須對辛浣蘭說清楚。
於是,他再次來到了她的房門前。
他敲門。
「誰?」辛浣蘭的聲音響起。
「除了我,這房子裡還有其他人嗎?開門!先把小乖放好,蓋子記得要蓋上。」他連珠炮似的道。
「什麼事?」她開了門。
她已經換上了輕便的衣物,看來清靈脫俗。
「你……」看著這樣誘人的她,他不禁怦然心動。「你為什麼要帶他回來?」
「他人很好呀!而且,是他送我回來的。」她單純地道。
「你第一天認識他,就帶他回家,不覺得太過隨便了嗎?」他指責道。「還有,下次請你不要隨便帶人回來,這是我的房子,我不喜歡讓太多人打擾我的生活,你聽懂了嗎?」
「為什麼?這幢房子這麼大,我覺得人好少,而且……」她皺著眉看他,「你好孤癖喔!」
「對,我就是這樣的人,所以,下次請不要帶人回來,尤其是高伯威!」
「為什麼?」她真的很想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討厭高伯威?
「我說過了,你才第一天認識他,一點也不瞭解他,而我已經認識他十幾年了,我很瞭解他,你別傻傻的被他玩弄在股掌間還不知道!」
「有那麼嚴重嗎?」她似乎一點也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就是這麼嚴重!還有你記住,不要跟他……」他頓了下。
「怎樣?」
「不要和他……太親密,OK?」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麼在意這一點。
「不OK!」她揚眉,「我什麼時候和他親密過了?」
「總之,你以後少見他就是了,知道嗎?」他眼中的妒火熾烈地燃燒著。
「我記得合約上好像沒有規定我不能和別的男人有親密的接觸,不是嗎?」她挑釁地問。
「這是我個人的請求,OK?」他悶悶地說。
「請求?我又不是你的誰,為什麼要答應你的請求?」
「因為……我是付錢買這幢房子的人,所以,我希望除了你以外,最好不要有其他人出現在我的房子裡!」
「你真的很奇怪——」她不解地看著他。
「我只是想清靜一點!」他幾乎是用吼的
「那我也要告訴你,在我還沒死之前,柏園還是我的,所以,我高興帶誰回來就帶誰回來,你管不著!」說完,她「砰!」的一聲關上門。
天呀!瞪著關上的房門,韋岳翔氣得吹鬍子瞪眼睛。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番」?氣死人耶!
星期天,辛浣蘭不用上班,在家裡閒閒沒事做,忽然想起很久沒喂小乖了,她決定上街去買兔子回來餵它。
她來到韋岳翔的房間。
「小翔,起床!」她大聲叫道。
「幹什麼?一大早就鬼吼鬼叫的。」他不耐煩地睜開眼。
「載我上街。」她試著把他從被窩裡挖出來。
「我很累,我昨天三點才睡耶!」他一臉疲累。
「現在已經十一點了,你已經睡了八個鐘頭,應該睡夠了吧?」她露出哀求的目光。「我想上街,你載我去。」
「你不會自己去呀?」他低吼。
「你開車載我去嘛!」她嘟著小嘴,看來很可憐的樣子。
「你……你沒有腳呀?」他瞪著她。
「沒有,你就是我的腳,我要你載我上街。」她耍賴。
「我不要,我要睡覺!」
「來嘛,我來幫你洗臉!」說完,她鑽進他的浴室,拿了他的毛巾沾濕,又走回床前。「來,洗把臉,這樣就能清醒一點了。」
「你很煩耶!」他坐了起來,仍是一臉受困的模樣。「我今天不想出門,我——」
「好嘛!」她賴在他的胸前撒嬌,「我求求你載我出去好不好?」
天呀!他感受到她那女性的胴體是那麼的柔軟、豐腴,讓他有些意亂情迷……
「好吧!」老天,他竟然拒絕不了她!
「那你快點去刷牙。」她推著他。
他乖乖地下床,走進浴室。
「你上街要做什麼?」他含著牙刷,含糊地問。
「你管不著!」她總不能對他說她想買小兔子給小乖當食物吧?這樣他肯定會拒絕!
「為什麼我管不著?」他三兩下漱完口,衝出浴室。
「你一大早就把我挖起來,我不能問你上街要做什麼嗎?」
「你的嘴角還有泡泡。」對他的怒吼置若罔聞,她逕自說道。
「真的嗎?」他走到鏡子前。
「我來。」她跟著他走到鏡子前,抽了張衛生紙,「我來幫你擦。」說完,她很溫柔地幫他把嘴角的泡泡抹去。
「謝了。」他竟然有一點……難為情。
「不用客氣。」她忽然逼近他,「你覺得……我美嗎?」
「嗯……還好。」他退了一步。「你不要過來,你會親到我的。」
「我知道。」她踮起腳尖。
「你不要過來!你不知道男人是很衝動的動物嗎?」
「是嗎?有多衝動?」她眨動著睫毛,看來煞是迷人。
「這麼衝動!」說完,他吻住了她。
她的唇、她的舌是這麼的柔軟、甜美,引誘他沉淪其中…
不知過了多久,他清醒過來,迅速地推開她!
她的臉紅通通,十份惹人憐愛,讓他不自覺地心跳加速。老天!她竟然撩起了他的慾望。
「你不要再勾引我了,我不會再和你上床的!」他試著和她保持距離。
「我也不想和你上床,我只是想要你載我上街,這就算是……車資。」她攤攤手。
「車資?你以為這樣就夠了嗎?」他抗議。
「不然呢?」
「我……再來一個吻吧!」
他再度覆上她的唇,吻了像是一個世紀那麼久……
「你一定要來西門町嗎?台北這麼大,難道你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了嗎?你不知道在這裡我會遇到很多熟人嗎?」韋岳翔坐在駕駛座上翻白眼。
「我就愛來這裡!」辛浣蘭不服氣地道。
「你下車吧!我要先走了。」他把車門鎖打開。
「那我待會兒要怎麼回去?」她睨著他。
「隨你。」
「那我找高伯威來載我好了。」她存心要氣他。
「你以為他會理你嗎?再說,你有他的電話號碼嗎?」他有恃無恐地問。
「092…」她隨口說出高伯威的電話號碼。
「你怎麼會有他的手機號碼?」他很意外地看著她。
「當然是他給我的,不然你以為是我自己猜的嗎?」
「你不會是真的想找他送你回去吧?」他聲音有著一絲緊張。
「為什麼不會?」她仰高臉。
「你幹嘛和那種爛人在一起?!」他有點光火了。
「他人很好呀!」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麼他這麼不喜歡高伯威?雖然只見過一次面,但她真的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呀!
「那只是表面,你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蒙騙了。」
「有那麼嚴重嗎?」她天真地看著他。
「算了,我陪你吧!」他真的很無奈,他現在應該在家裡研究股市未來的走勢,還有下個月房地產的資料,然而,他卻在這裡陪她逛街!要是遇到了熟人,那他該怎麼解釋?
台北果然很小,才這麼想,他馬上就遇到了熟人!
迎面而來的正是他最新的女友露露。
而露露也眼尖地看到了他們,她慢慢地、優雅地走向韋岳翔。
「呃……露露,你怎麼會在這裡?」韋岳翔有點尷尬,在這樣的情況下遇到露露,真的有點糗。
「我不能在這兒嗎?」露路銳利的目光射向辛浣蘭。「她是誰?」
「我是辛浣蘭,請問你又是誰?」剛剛聽見韋岳翔叫她露露,這個惹火的女人該不會就是他的女朋友吧?
「我是他的女朋友露露。」露露趾高氣揚地道。
「是嗎?」辛浣蘭看向韋岳翔。
「嗯!她是我的女朋友。」他點點頭。
「哦!」她一直以為他說有女朋友的事是騙人的,但沒想到是真的,而且,他的女朋友和自己是完全不同的典型,她衣著入時,很美麗、很優雅,也很……惹火。而她呢?辛浣蘭看著自己,覺得自己一點也比不上她。
「你們在這兒做什麼?」露露冷冷地瞥了辛浣蘭一眼。
「沒什麼,她想逛街,我就陪她來了。」韋岳翔無所謂地道。
「她不會自己來呀?為什麼要你陪她?」她用毒辣的目光看著辛浣蘭。
「怎麼?你想勾引我的男朋友呀?」
「我……我沒有。」辛浣蘭好想快點離開。
「翔。」露露親暱地勾住韋岳翔的手。「我想去買衣服,你陪我吧!」
「這……」韋岳翔很為難地看著辛浣蘭。
「我……我要去逛書店,我先走了。」說完,她低著頭走了。
辛浣蘭莫名地感到失落,可連她自己也搞不清楚究竟是為了什麼?
莫非她愛上了韋岳翔?應該不會吧!她應該只有一點點「欣賞」他、有一點點「喜歡」他,但那應該不是愛吧?她催眠自己。不!那不是愛,真的不是!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到哪兒。
韋岳翔現在應該和他的女朋友逛得很開心吧?算了,不想了,愈想愈覺得寂寞,人家成雙成對的,而她卻孤單一人,而且,還不知道該怎麼回家,她家附近可是沒有公車經過的。
「喂!泊舟嗎?」辛浣蘭打了電話給她的醫生朋友袁泊舟。「你待會兒有空嗎?我……有點事要麻煩你。」她的聲音極低,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什麼事?」電話那端的泊舟問。
「你可以來載我嗎?我現在人在西門町。」
「好啊!什麼時候?」他爽快地答應。
「三點可以嗎?」
「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