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斯默立即跳下車,驚魂未定。開玩笑!拍動作片也沒這麼刺激,這女人騎車是蛇行的!
「到了,這家酒店的房間應該不錯。」時於伶向他伸出手,「帽子還我。」剛剛的蛇行,和看到他綠了一半臉的表情,讓她的心情特好。
麥斯默抓住她臉上的笑意,腦裡閃過一個念頭;她在整他?他哪裡惹她不快了?他得罪她了嗎?
「快一點啦!我還要趕時間。」面對麥斯默瞇起來的眼神,她催促著。
麥斯默興起報復的念頭,他立刻重回摩托車後座,而且這回是抓著她的腰。嗯……二十五寸,剛好合他雙手一握。
此舉果然大大的嚇了她一跳。
「喂!你幹嘛?下車啦!」
時於伶沒料到他會突然坐上車,還巴著她的腰!她立刻轉身用手肘頂他,但是起不了任何作用,因為她和他的體型實在相差太多。
「為什麼?」麥斯默裝傻,看她越想將他甩掉,他就越想纏著她、讓她不好過,這感覺新鮮,從來都是女人纏著他耶!看她氣急敗壞、一雙眼睛瞪得老大的表情,讓他大樂。
「我已經送你到飯店了。」時於伶指著飯店招牌,努力匆視她腰際的魔爪。
「可是我不是告訴過你了,我來找我弟弟,他說吃的穿的都他負責……」
「那又怎樣?此刻找不到他的情形之下,你當然就住飯店……」
「我剛剛不是才跟你說,我輕裝來投靠兄弟,所以除了身上的衣服,就是皮夾一隻。」麥斯默裝無辜的表情;心裡假設她是個面惡心善的大好人;雖說此刻她的臉蛋微微傾斜,眼神瞇著危險的氣息。
「你不要告訴我,你身無分文。」時於伶的聰明聯想讓她的臉都綠了。
「是還有幾百元美金啦!但是……」這真的是事實,當初他就是故意不帶太多錢,打算狠狠敲Antonio一筆,因為是他邀他來拍公益廣告的。
「信用卡?」
麥斯默無辜的搖頭,他演技一流,雖然五臟六腑已經憋笑憋到隱隱作痛。
「開玩笑!」這年頭會有人沒半張卡的?她可不信。
「是真的,Antonio說我人來就好,所以我本來是在家,一時興起,也就只拿著裝護照的皮夾便跑去買了機票,然後坐上飛機,我的信用卡放在家裡的另一個皮夾。」這真的也是事實。
「皮夾咧?」時於伶不打算相信他。
麥斯默乖乖的奉上,然後打量她翻看的神情。哇!真是稀奇!看到他的名字和照片仍然沒有任何反應,他開始懷疑台灣的影片市場。
皮夾裡果真只有幾張百元美金、證件護照和一本支票簿。哇!
「媽個巴子!」
雖然不懂她在說什麼,但由她的表情推斷她是在罵髒話。
「對不起!」看到她眼裡深深的困擾,麥斯默低低的說抱歉。
「你能不能想辦法聯絡到人呀?」時於伶口氣仍是不太好,抬眼看高出她一個半頭的他。早知道就不接電話了,看她接到了個什麼麻煩呀!
「對不起,」麥斯默選擇軟化她的情緒,「如果我買早一班的機票就不會這麼麻煩你了。」他彬彬有禮的語氣,配上他騙死人不償命的憂鬱眼神,這招通常有效。
就剛巧時於伶是面冷心善的執行者,看到他可憐兮兮的表情,她不自覺的也就著了他的道:「唉!那你說……你要怎麼辦?」
「除非你肯先幫我付錢,不然這幾天就要麻煩你了,府上可方便讓我打擾個兩天?」麥斯默說得很卑微,但其實是想爆笑出聲。太有趣了!就他所認識的女人而言,能和他同住一個屋簷下是她們的渴望,而她卻是一副巴不得他立刻消失的樣子。
「什麼?!」這是本能反應,讓一個男人住進她的地盤?而且是她最討厭的那一種——死阿兜仔。
「我聽Antinio說台灣人很富有人情味的,而且很好客;你放心,我可以打地鋪,而且星期一我會告訴Antonio,因為你的好心,才使我不至於淪落露宿機場的命運。」麥斯默發揮演技的扮可憐,逗她玩真有趣呀。
「麻煩!」人家都這麼說了,而且確實沒帶錢,她仔細的盯著他看,審視的搜尋著可能性……嗯,果然和總經理有幾分神似,尤其是眉眼鼻之間,身材類似……但願她沒接錯人,否則就虧大了。
麥斯默饒富深意的任她打量,她看出他是誰了嗎?他等著看她會不會像其他女人一樣,用那種近似愚蠢的眼光望著他,他等著她態度的轉變……
「你說你叫什麼名字?」
「麥斯默·利雅肯。」她想起他是誰了嗎?他的嘴角開始露出一貫的慵懶笑容。
時於伶擰著眉頭,哇!他這笑容和總經理還真是同一個調調,「好吧,利雅肯先生,看在你和總經理長得頗像的分上,我就收留你兩天好了。」
什麼?!難不成她是看在Antonio的面子上?她真讓他覺得很沒面子,第一次他覺得「麥斯默」這個名字沒有想像中知名。
「你說我像誰?」麥斯默不死心的再問一次。
「像你弟弟,我的老闆呀!不然我幹嘛在這裡跟你胡扯?」她沒好氣的轉動眼珠子,活像面對白癡一樣。
麥斯默被她不耐煩的表情打敗了,她是真的不知道他是誰。心思轉了幾轉,這真是新鮮的體驗,有女人不在乎他是麥斯默,而在乎他跟Antonio長得像不像?
時於伶看他在發呆,忍不住又擺出不耐煩的神情,「你吃我多少、用我多少,我會拿收據請款的,走了!」
麥斯默則是突然想到:如果……如果她知道他是誰,她的表情會是如何呢?會不會驚慌?還是仍然癟癟嘴、一臉不屑?他充滿期待……他對這女人到目前為止所表現出來的情緒感到新鮮,逗她玩一定很有趣!
但是,坦白說,第一次被女人如此這般對待,真讓他的自尊心受挫:繼而一想,這女人也真是大膽,竟然就這麼收容一個陌生男人,這一想,又令他感到莫名的不悅。
··················
時於伶並沒有直接騎車回家,而是先去一家餐館。俗話說吃飯皇帝大哩!其實是剛剛葛笠芬又在奪命連環call了,她只好帶著她的食客去赴約了,管他累不累,總要先吃飯吧?
九彎十八拐的,闖進一條巷道,時於伶在一棟公寓前停下熄火。麥斯默也立即跳下車,脫下安全帽。他忍不住對她抱怨:「你該去報名道路公開賽了。」老天!這一路上幾乎每一個摩托車騎士都是這麼爭先恐後的,嚇人也不是這樣好不好?
「喝!我還不知道你是乖寶寶咧。」時於伶拿過他的安全帽掛好。
「你家?」麥斯默環顧這個巷道內。明顯的幾個招牌,有超商、咖啡店、理髮店、服飾店……還有陣陣的音樂聲。
「吃飯。」她率先往一間類似小酒館的店面走去。
麥斯默開始習慣她的漠視,他猜想她的脾氣一定不是挺好。哼!不知道是誰說台灣的女性全都是溫柔、多情、體貼可人的?嗯……除了羅雅之外吧。
結果,顯然這個女人對他有敵意,或是偏見。他發誓他得到不公平待遇!她……她、她……太可惡了!差這麼多?他又沒得罪她!
打從他一跟她進門,她立刻對著所有人展現笑容,熱情擁抱且優雅大方自然,除了對他之外。變臉呀?這是同一個人嗎?他考慮挖她到他的公司當演員,太厲害了。
「小伶!這邊這邊!」葛笠芬在靠窗的地方喚她。
時於伶雖是往她的方向走去,但在中間停頓了幾下,和一些熟人老面孔打招呼。「今天人真多呀!」
「週末呀!等會兒老師的阿娜答要表演耶!』葛笠芬興奮的說。
這間小酒館的一樓是餐廳賣場,地下室則是一間舞蹈教室,葛笠芬口中的老師是指教她們西班牙文的老師,他的阿娜答則是他從西班牙拐來的舞者,目前正在開班授課當中;為了廣告宣傳,每逢假日前夕,地下室儼然成為一群舞者的表演場地,用餐者當然可以免費欣賞嘍!
麥斯默不會甘心被漠視的,他選擇在時於伶身旁大大方方的坐下。
「咦?你……你是?」葛笠芬驚訝的瞪著眼前的美男子,哪來的呀?
麥斯默的心情從遇到時於伶之後的挫折感,在看到葛笠芬時稍稍好過一點。眼前女人驚艷的眼神是他所熟悉的,他立即毫不吝嗇地報以最招牌的優雅微笑,「我是她的朋友。」
「哇!」葛笠芬不敢相信,一向與又帥又酷的老外不對盤的時於伶,怎麼可能會和他這種超級發光體一起出來吃飯?
「朋友個頭咧!他是我公司同事(老闆也可以這麼稱呼吧?)的哥哥,沒事大老遠來找他,碰巧我同事出差不在,我倒楣的剛好又晚下班,他就抓著我不放。哼!要不是看他第一次來台灣,我同事對我還不錯的分上(薪水不錯),誰理會他的死活呀。」時於伶當然用中文說。
葛笠芬還沒表示意見,突然——
「嘿!你說什麼?說慢一點。」這是用中文說的。麥斯默曾經為了討好羅雅,學了幾年中文,但程度還不到很好的地步。
時於伶一聽他會說中文,馬上拉下臉,「你耍我?」
她討厭被當白癡耍著玩,尤其是自以為了不起的死老外,「媽的!你會講中文幹嘛不早說?」她立刻翻臉以中文罵人。
「你又沒問我……」表情超級無辜的麥斯默略顯生澀的以中文回答:「而且你一直用英文跟我說話,我當然就用英文跟你交談。」這下子他也曉得她變臉的原因了。
「我討厭說外語,哼!搞清楚!你來我的國家就該說我們的語言。」時於伶仍是沒給好臉色,「幫我點套餐,我去跟老師打招呼一下。」她起身走人。麥斯默又一次領教了,他在她眼中真的跟透明人一樣。
「嘿,別生氣唷,小伶的意思是,若她在國外說外語是應該,在台灣當然說中文,沒必要抓著老外猛練習英文會話。」葛笠芬只覺得眼前的帥哥是無辜的炮灰,「她不只對你這樣啦,你只要別在她面前泡妞……嗯,玩弄東方少女心,一般來說她也不至於對你惡聲惡氣啦。唉!怪只怪你長得太帥了啦。」
麥斯默習慣的摸摸鼻子,「她是不是曾經……」他懷疑著。
「哎呀,不是啦,不是你想的那樣啦。小伶才不會跟老外交往咧!嗯……等一下你就會聽到一些很痞子的老外在談論戰績。」葛笠芬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超級大帥哥,嗯……有一點眼熟。咦?奇怪?這張臉她在哪裡曾經看過呢?
「什麼意思?」麥靳默用英文問:「對不起,我的中文沒那麼好,可以請你再說一遍好嗎?」
「我的意思是,小伶討厭的是那些自以為是的外國人,那些專門喜歡玩弄清純台灣女人的人。」葛笠芬類似被他的笑容及嗓音催眠:「我一定有看過你。」她肯定的說。
「是嗎?」麥斯默挑挑眉。他就說嘛!拍過不少得獎的片子後,誰會不認識他這張臉?嗯……除了剛剛走開的那女人之外。
葛笠芬努力的盯著他的臉,然後遲疑的說:「……有沒有人說你長得很像電影明星?」
「你說呢?」麥靳默對她的反應很恰然自得。對嘛!這樣才正常。
然後葛笠芬瞪大眼睛更驚奇的發現:「天呀,你們穿情侶裝耶!」
時於伶一走回來就聽到她說這句話,她冷冷的回嘴:「好冷的笑話。」馬上把相同顏色的薄夾克脫下來,掛在椅子上。
她裡面穿的是一件無袖的緊身運動服。
「冷?」麥斯默不解的看向葛笠芬,難道他學的中文有誤?「冷?為什麼還脫下外套?」他是認為空調的溫度剛好呀。
「哈,超冷。」時於伶當然知道他誤解了。
「哎呀,這是口頭禪啦!意思是我剛剛說的話很無聊、很無趣啦!」葛笠芬熱心的解釋。
麥斯默才點點頭,算是瞭解了,但是他若真的懂才有鬼。
「哼哼,下雪了。」時於伶果然繼續表示她的意見。
一餐飯,葛笠芬喳喳呼呼,麥靳默則是習慣性的用著慵懶的微笑問問題,時於伶則乾脆安靜吃飯。
飯後,大夥兒移駕到地下室。
舞蹈老師已經在走位了,時於伶看葛笠芬和他有得聊,根本就把人丟在一邊,自顧自地跑去幫忙操作音響。
「她對人怎麼老是愛理不理的樣子?」麥斯默再次好奇的問。
「咦?我剛剛不是說了?她超不爽外國帥哥,尤其是像你這麼迷人的。不過,我可是心甘情願的像花癡一樣巴著你唷!」
「哦?為什麼?」哪有女人願意把自己形容成花癡的?麥斯默好笑的問她。
「你沒看到打從你一進門開始,就不知道有多少女人開始在流口水了。」葛笠芬笑得很是得意,「我是標準的虛榮女人啦!和你這麼樣的帥哥在一起,連帶的我的身價會上漲,更別提她們嫉妒的眼神嘍。哇!真是刺激夠爽!」
「謝謝你看得起我,不過你的朋友……嗯……小伶?」麥斯默以眼神詢問,得到點頭確認之後才又說:「她可不這麼認為呀。」
「她是特殊分子,她的確是巴不得你和她沒有任何關聯,因為你看起來就太危險了,標準的會去勾引清純小女生思春的慾望。」
「哇,把我說得這麼壞!你放心,如果我不能打動你的心,那我也不可能去打其他女生的主意。」麥斯默壞壞的開玩笑。
「哎呀!真討厭耶,你就知道我的心不會被你打動了?」葛笠芬媚笑著,嬌軟的語氣活似勾引男人的蕩婦。當然這也是開玩笑的回嘴而已。
麥斯默正想點破她的偽裝,她眼裡對他是沒有慾望的,若不是心有所屬,就是她喜歡的不是他這一型的。這女子相當有主見,才想說而已,時於伶冷冷的中文語調就出現了。
「笠芬,我跟你說過了,長得像這樣的,沒一個有好心眼,標準的拉丁種馬。」意思是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不會呀!」葛笠芬故意樂陶陶的:「我就是欣賞這一型的,身材外表兼家庭背景都夠水平夠棒!咦?你怎麼會知道他是哪裡人呀?他不是美國人嗎?你公司裡的老外們應該都是北美來的呀。」
「哇!你別跟我裝糊塗。」
麥斯默對她倆快速度的中文對談,只來得及抓住幾個發音,但他肯定自己是被討論的一方,而且還不是很好的形容,看時於伶的臉色就知道了。
「不准我對他放電啊……那……難道是你對他有……」葛笠芬開玩笑是不打草稿的。
「胡扯!」時於伶嬌斥一聲。「算了,到時候別怨我沒提醒你。」時於伶臉色刷黑,扭身走人。
葛笠芬嘻嘻哈哈的笑著,「小伶變臉很好玩的。」敢情她是以戲弄人為樂呀?
「看來你又幫我破壞形象了?」麥靳默苦笑搖頭,「如果今晚我露宿街頭,你功不可沒呀。」
她笑盯著他看,感覺真的是太熟悉了,那張臉、那抹邪媚的笑……
「有沒有人說你很像那個Maximo?」葛笠芬乾脆再問一次。
麥斯默眨眨眼,笑意加深。他想過,若連眼前的女人都認不出他是誰的話,那麼亞太市場的票房肯定沒想像中好。
「呀!」葛笠芬尖叫,然後見他輕微的搖頭,她才小聲的說:「天哪天哪!這不是真的!」她可是他的影迷耶!哇!但是……「小伶知道嗎?」
「她連正眼都懶得瞧我一眼。」麥斯默故作傷心狀。這是他今生最大的笑話了,枉費他自詡為萬人迷哩。
「她呀,你別指望她了。」葛笠芬看向那一頭,陪著老師的阿娜答定位的時於伶。
「嗯……這個,有一件事情拜託你,我是來工作的,不希望……」麥斯默突然想到這一點。
「當然、當然!」葛笠芬轉轉眼珠子,換個口氣立刻說:「那……我有沒有好處呀?」她指指自己的臉頰,心情so
high的。
「你想害我被她厭惡到底呀?」麥斯默對她的調皮沒轍,只好傾身在她雙頰各吻一記,「這是封口費。」
葛笠芬得了便宜還賣乖,笑嘻嘻的:「我還要簽名。還有,你得寄一張原版的海報給我。喏,這是我的名片!」她將名片塞在他放在小桌上的皮夾裡。
他搖頭大笑!「這趟台灣之旅果然有趣至極。」他大方的拍拍她的頭。
「她如果把你丟在街頭,別擔心,我會收留你。」葛笠芬眨眨眼,很俏皮的說,因為她看到時於伶皺著眉頭,並且眼露不贊同。
「然後你裝個針孔攝影機,等我回家後網路上已經開始流傳我的裸照?」麥斯默哪會不曉得她在想什麼呀。
「錯!我會向你敲詐一筆。」葛笠芬搖搖頭說:「啕!我勸你現在先到化妝室去避風頭,你的借宿主人正臉色不佳的往這邊走來了。」
麥斯默不懷疑時於伶此刻會和他吵起架來。「我會被你害慘,她還真不是普通凶狠的表情。」但他也聽話的閃人去也。
「笠芬,」時於伶拉長著聲音,「你如果真的喜歡他,也得先觀察幾天吧?不要一副想搞一夜情的樣子,萬一人家帶病咧?」
「沒那麼嚴重吧?」葛笠芬笑得眼露精光,「我說你幹嘛反應過度呀?難道你……嫉妒我?」
「無聊!」時於伶快要被她給氣死,好心提醒她,她卻……
「這也難怪啦!麥斯默長得的確夠帥夠俊夠性感,你要是還不會動心,我真會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咧。」
「我會被你氣死!」時於伶幾乎要冒煙了。
「唷!說中你的心事就惱羞成怒啦?」葛笠芬誇張的擠眉弄眼,「難得你會看上這麼一個超帥又性感幽默的老外,我不跟你搶就是啦!別對我吹鬍子瞪眼睛的。放心啦!喜歡就喜歡,又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我不會笑你的。」
她嘰嘰喳喳說個沒完。
「我沒有……我討厭……」時於伶根本不知道如何反駁。
「哎呀!別不好意思了!瞧你臉紅的!」葛笠芬當然知道時於伶是氣到臉紅,但她偏要歪曲事實。
「我、沒、有、喜、歡、他!」時於伶鄭重的一個字一個豐的說。
「別騙我了!我賭你說討厭他,其實是愛得要命,只是伯一碰對方之後,自己淪陷丟心。」葛笠芬在編織一張陷阱,絕對不安好心的想整人。
「胡扯,無稽之談!」時於伶根本不相信自己會喜歡老外。
「唷!不敢賭就是心裡有鬼。」葛笠芬挑眉堵住她的否認。
「那又怎樣?」時於伶心想,面對笠芬的咄咄逼人她只好耍賴,反正又不會少塊肉。
「是不會怎樣啦!要不然你就證明給我看呀。」葛笠芬不安好心的煽動著:「哎呀!反正你也沒那個膽量和人家怎樣,我也就不會奢望你會和他夜夜春宵。」她就知道時於伶會來要賴這招,只是她更會裝痞子就是。
明知道葛笠芬是在激她,但時於伶還是逞口舌之快:「哼!我是怕他到時候不回去了,麻煩!」
「少來了!是你不敢啦,你有多少膽子我會不知道?」葛笠芬就是知道時於伶有天大的好膽量,才敢這樣整她;她知道剛剛那個國際巨星對小伶比對她還要感興趣,所以她就試試看嘍!給小伶貧乏的感情生活製造一點浪漫唄。
而這個麥斯默應該是個上上之選才是。
「我不敢?」時於伶心想完了,又逞強了。
「我賭你不敢,不敢和他玩一夜情。呵呵!歐洲來回機票外加食宿一個月。」葛笠芬才不管她答應了沒,立即告知賭注。
「哇!大手筆呀?我還沒答應跟你賭耶。」哇!歐洲一月游呀?
「好吧,那你明天就來我公司上班。」葛笠芬再拿另一件時於伶討厭的事情來逼迫她,然後再加一筆:「我把你的新電話地址告訴那個誰呀?對了,就是我公司裡的那幾個男的嘛。」
「我賭了!」時於伶臉色驚恐,被那些個纏人鬼盯上會煩死人的。「賭了!不過就是一夜情嘛,反正到時候拍拍屁股走人就行了。」
「就是嘛,到時候人家也拍拍屁股就飛走了,根本就沒有麻煩嘛。」
呵呵!魚兒上鉤了,憑她葛笠芬超准的神奇第六感,麥斯默和時於伶這兩個人,肯定不會只是一夜情而已,最好來個浪漫戀曲!
這下子絕對會是好戲連台哩!管它會不會天長地久,若不去試一試,那連曾經擁有也不會有,對吧?
然後,九點半一到,音樂燈光立刻凝聚,節奏分明的佛朗明哥舞在高跟鞋的踢踢踏踏聲下,裙擺舞動出絢爛的旋律……
後來,曲風轉成森巴,幾個愛舞者立刻上前,而時於伶被她的舞蹈課程裡的男伴邀去陪老師跳舞。
看著舞池中扭著腰身的好友,葛笠芬笑得好不得意。
打從認識時於伶到現在,少說也有五、六年的交情了,從沒看過或聽過時於伶的任何花邊新聞,真令人懷疑清心寡慾的時於伶會不會是從修道院跑出來的修女哩!還嫌人家長得帥?!
夫!葛笠芬心想,根本就是時於伶的個性變態。她很少透露自家的事情,但多年的交情也知道時於伶的家庭背景有點詭異,生母早死,生父不詳,繼母和繼父又心懷不軌,外公冷漠……她說她是沒人要的孩子。
高中念完就自力更生,賺錢賺到天翻地覆,除了學院課程就沒有其它交際應酬;只是,這次絕對不讓她逃掉了,說什麼也要為她死板板的生活加點潤滑劑,不然可真是白白虛度了生命,更白白浪費了Maximo這個大好人才。呵呵呵呵!葛笠芬笑得詭異唷!人生應該多一點浪漫回憶。
在她的想法裡,反正如果小伶不小心真心喜歡上人家了,因為對方的身份問題,小伶應該能夠很快就釋懷的;再怎麼說,能和國際巨星沾上邊,可不是像吃白米飯一樣簡單咧,怎麼能不好好利用這個機會呢?
很可惜麥斯默對時於伶比較感興趣,否則她自己一定會物盡其用,儘管她對麥斯默不來電,但當個朋友也不錯吧。
反正以後搞不好麥斯默會極力否認這一些事情哩。
搞不好麥斯默會瘋狂愛上小伶,那個對他那張俊臉毫無反應的小伶哩!
呵呵!總而言之,依她神奇的第六感,她賭小伶跟麥斯默絕對會有一段很棒的回憶。
因為麥斯默給她的感覺親切得不像虛幻電影裡的人物,麥斯默對小伶絕對有不一樣的情感,因為一向被捧在掌心崇拜的麥斯默,這一次遇到一個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的小伶,呵呵!驕傲男人的自尊心呀,怎容許這種事情發生?征服是一種本能,不論男女。
而她是一點損失也沒,因為小伶歐洲之旅的費用她已經想好要怎麼去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