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不是什麼很偉大的借口。」我說。
可是四哥說他快上國中,她才剛出生,很遙遠的。
其實我認為這是四哥沒自信的借口,只要願意付出真誠的心和努力去爭取自己所想要的,還有什麼是遙遠的?更何況小荻似乎亦對四哥有好感,所以誰說不可能呢?而且光憑四哥會打電話來討論這個問題的舉動看來,我肯定小荻已經進入他的心中了。
唉!不說他們這種還未開始的戀曲了,多傷感!
談談袁沛淇和葛家輝這對穩定中成長的故事吧!葛家輝雖然完全不同於沛淇以往的男友那般浪漫多情又風趣,但他天性中的平實穩重,使沛淇產生某種程度的依賴,這由她最近不管什麼大小事都會找他商量看得出來。
所以即使沛淇常抱怨他不夠浪漫,甚至太過木訥,她還是安安分分地在他身旁,甘願做個小女人;因為不論她如何任性、耍脾氣,葛家輝總是先用溫暖的雙手來包容她,然後再慢慢糾正她……
多好的組合是不?葛家輝因為沛淇天生的奔放而稍見活潑;沛淇因葛家輝的氣度而漸漸安定下來。一切似乎都愈來愈完美了……我認為這個總是嚷著不被套牢的沛淇,這回可是心甘情願被套了。
唉!我看見我的大紅包飛了起來……
然而原先以為我們三個之中會最早結婚的美珍,因為宣告單戀失敗,目前正頻頻答應一些男子的邀約,希望早日找到她的真命天子。但是依本人的看法是:還早!還早呢!
雖然她無法馬上忘記單戀二十年的邵允文,可是總是事在人為呀!我樂觀的想。
由於我們兩個室友目前正於完全不同的氣氛之下,所以我便常常躲在工作室裡,而且我發現一件不可思議的事,就是每當我提筆繪圖時,喬正紹那自以為是的嘴臉老是浮在眼前。沒辦法呀!我如此自我解釋,因為我畫的正是他們家的房子。還有我知道一件令我暗自興奮的事,就是我很肯定喬正紹非常地被我吸引著,雖然我不知道他欣賞我哪一點;但看在他認定我是同性戀而常無緣無故地生怪脾氣,更製造許多讓我腦力激盪的原因之下,我更不願解釋也不想改變現狀,反正我只是沒有否認,所以不算欺騙了!為此我常偷笑不已!女人正常的虛榮心作祟嘛!所以,我認為喬姑媽的遊戲可以玩,但得照我的劇本來,我才不想如她所願,最後嫁給她兒子呢!
問我為何放棄條件如此之好的男人?
這不是放不放棄的問題,根本是我仍愛死我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我才不要沒事綁個人在旁妨礙思想,更何況世界男子,對我來說沒有真正可以依靠、信賴的,因為目前我不需要。
然而說真的,從小就被四個大帥哥保護得不像人,倒像寵物的情況,也有可能是成就今日我這樣性格的主因。
其實我也是很寂寞的,除了四個哥哥的保護網外,就是我本身跆拳、武術……的頭銜也滿嚇人的,所以除了美珍、沛淇的依賴,我真找不到談得來的朋友了。有時候常想他們都來我這裡尋求安慰,那我的心事又該向誰傾吐?
農曆春節的除夕夜,我早早就提著大包小包的飆回家吃團圓飯了,豐富的火鍋料、美味可口的北平烤鴨、清蒸鯧魚、年糕……把整個飯廳熏得溫暖無比。
當然,除了我這個不肖女,四個哥哥也都到齊等著點名呢!然而當我看到使我想自立更生獨立門戶的始作俑者……二哥,我還是笑得有點僵硬,當然他更尷尬了。想知道為什麼?別急,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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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家是開武館的,所以老爸柳士瑩當然不是省油的燈,他可是前國家跆拳道隊的總教頭,因此生意興隆是想當然。
我媽更不得了了,武術界提起陳玉芳女士,許多知名人士都乖乖稱之為:陳師父。因為我媽的爸爸當年在大陸是有名的拳師,教過的學生多得數不清,老媽正是台灣方面的單傳獨門,所以是很大派頭的,可是她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反而像平凡的歐巴桑,但是每當她換上黑袍武裝時,那股威嚴就不是裝得出來的。
我媽有四個兒子一個女兒,我就是那個寶貝獨生女了,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什麼都要學得全才行,才不會辜負爸爸媽媽哥哥們的苦心,唉!
我大哥柳寬,年值不惑,目前在台中開了家保全公司,育有一子一女,小傢伙皮得很;他當然娶妻了,大嫂溫溫柔柔的。想當年我家最高、最帥的大哥結婚時,不知有多少女人哭得死去活來呢!
老二柳恕,年三十有七,訂婚五年仍然未想將新娘娶回家來,活讓女方等得心急,他在台南和以前同僚合夥搞間小律師樓,一年難得回來一次。大哥若是以帥來形容,那二哥就是大反派,尤其他喜歡穿黑色西裝又戴墨鏡,頭髮理得短短的,遠遠看起來就像電影裡那種將手伸進衣服裡,挑出來就是一把槍的狠角色。
三哥柳英,現年三十五歲,標準的花花公子性格,他目前是中國武術的教練,曾多次帶隊出征,偶爾兼人家電影的武術指導,一副溫和有禮的外貌加上金邊眼睛,沒有人在第一次見到他時會猜得準他的職業。
四哥柳勇,我之前已介紹過了。
我,那年十七歲,一切都青春快樂兼無憂無慮的五專生,暑假前期末考,依然順利通過,不用再重修,由於我是專科生,所以便想利用假期打工,才剛剛找好一份端盤子的工作就因二哥來探班而搞丟了,沒辦法!誰叫他長得一副告訴別人「我是壞人」的模樣。
那天,二哥來我打工的中國餐館,都到了店裡了還擺酷地不將墨鏡拿掉,於是連帶我的身份也令人起疑,店裡的人都以為我是某某大哥的女兒,二哥是派來保護我的保鏢,一開始大家都只是臆測,沒想到某天近中午時,好死不死地在餐館裡有票人馬狀似一言否合而有大打出手的樣子。
我看到經理過去合解,沒想到經理那胖胖的身軀被他們推得跌倒,那群人還叫囂著一些不堪入耳的話……慘了!
自認為是正義之士的二哥,便走上前去訓示人家一頓,由於他壯碩又戴著墨鏡,一臉道上的樣子,兩幫人馬一開始也被唬住了,可是沒想到二哥開口法律條文、閉口刑法責任;我暗叫不妙,正想上前拉走二哥時,那兩幫人開始同二哥打起來了,我想叫人打一一O,可是經理怕事情鬧大生意被波及,竟然一逕地叫:「大小姐,你不是認識他們大哥,快請他出.來和解……」天啊!這是什麼鬼謠言?
「沒有你說的什麼大哥,我家大哥是刑事組長,要我通知他嗎?」我冷硬地對那怕事的經理說,看他一副快將頭搖斷的模樣我就有氣,眼看二哥快招架不住了,我推開堵在我眼前的胖經理。
「二哥,我來幫你!」我拉開一個想對二哥揮拳的男子。
「我就說,沒事別出來打工,瞧,多危險啊!」二哥仍是一副不失本性的訓示我。
我好煩好厭這種拳打腳踢的日子呀!又一點自由也沒有,我於是將不滿怒吼出來,狠狠地拎起抓住我二哥領子的人就給他一個右勾拳,打得他摔了出去,又一個後踢,踹走離我最近的人;然後,一片安靜。
「厲害耶!」二哥竟然在害我丟了工作的同時吹了聲口哨,我惡意地瞪二哥一眼,轉身向經理行一鞠躬,脫下制服走人了。真是氣死我了,白做二天工!
然後二哥更在回家時加油添醋地將當時情況說得生動無比,當然爸媽及哥哥們更不放心讓我出去兼差。
然而,這只是前言,還不至於令我不想見到二哥的程度,事情是因為發生了一件更令我痛恨的事……
我心想,丟了一個工作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是不是?再買份報紙不就得了。
那天我在房裡偷偷將報紙上的分類廣告塞進背袋中。如果被人瞧見上頭畫的紅線,查到我打工的地點,那可不好玩了;真像在演低級的偵探片……
這時二哥晃回家了,剛巧被他撞見我一副偷偷摸摸的樣子,他立刻搶走我的背包。「不用找工作了,現在一個好差事交給你。」
「又是教什麼防身術是不是?我才不幹!」我吼回去。
「這次不是歐巴桑,是我大學裡的學妹!好不好?」二哥繼續說著:「你知道我不好教女生的,那很麻煩吶。拜託了……」
「不行,教那種大小姐,很沒營養的;而且我又不是私人教練,更何況我才十七歲,未免太小了。」
「不是一個,是一群。求你救救可憐的二哥吧?」二哥擺出一副欲哭無淚,難看得要命的臉,期盼勾起我的同情心。
「才不要,打從我升上四段,就不停地替你擺脫麻煩,喂!你何不向爸明說你要準備牛津的入學功課,沒空教?」我真懷疑那些女人到底是看上這個大反派哪一點?沒事找罪受的上這些跆拳呀,柔道什麼的,每天摔個分不清東南西北的苦著一張臉時,卻在看見二哥時露出嬌媚無敵的笑臉,什麼跟什麼嘛!
「唉!我說過了,可是爸也不喜歡教啊!」
其實我很好說話的,只要利益夠的話。「那麼明年寒假替我準備英國的來回機票!」
「我哪來那麼多錢?拜託你別那麼狠好不好?」
「隨便你了。」我雙手抱胸等他的答覆。
「算我欠你的,行了吧?」二哥投降了。
「本來就你欠我,不只是你,大哥也二樣,他答應我的條件不比你差。」
「怎麼你就那麼會計較?自己人耶!」
「嘿嘿!是你們在求我哦!而且,不這樣我明年能去遊學?」
我心想,真好!大哥出學費,二哥出旅費,就差生活費了,嗯!還是得找份差事……
一切都很平淡,我也順利地應付著那群妖嬌得不像來學防身術的女人……事情就發生在二哥臨出國前幾天的夜裡,二哥的大學同學說是要開個餞別會,當然那群學妹也順利地留了下來,有美女當然就少不了醇酒了。
那晚我們都喝了許多酒,我有些醉,但比醉倒在客廳的哥哥們清醒多了,替他們送走了客人,二哥被指派留下來善後,大哥、三哥和四哥早就滾回房了。
我回到客廳又與二哥一起將喝一半的啤酒全掃進肚子裡,這才作罷!
「二哥,你明天一定會很慘!還要整理行李吶!要不要我幫你?」我假意好心,頭也有些暈了。
「少來!你還不是要乘機敲詐。」二哥說得有氣無力,頭幾乎已經黏在沙發上了。
「喂!別睡著了!起來。」我拉起他的手,想拯救沙發。「體積那麼龐大,別毀了沙發椅!」
「你背我啁!」二哥醉了還說著童年時常玩的遊戲。
「我又沒猜輸。」我也用醉語回答他,並且伸出手準備來個剪刀、石頭、布,啊哈!我贏了!「背我!」
二哥只有勉強地背著我走十步,再猜一次拳,我又贏了,但後來我卻連輸三次,於是半背半拖的才到了二哥的房間,甩他下床時,我也倒下去了……床好軟,好舒服
「二哥,我不要起來了……」我睡意濃濃地,窩在他身旁;而二哥也很自然地搭著我的肩……
隔天一早,天未亮時我翻個身,卻意外地翻到一具溫暖的身體。「二哥,睡旁邊一點。」
我憶起昨晚,可是有點不對……
幾乎是同時的,我們睜開眼,看到對方的眼睛,再看向其他……於是我們拉著棉被,各據一方。因為我們很不巧地全身都是赤裸的。
「二哥!我們沒有……發生什麼吧?……」我這一子真的酒醒了,而且害怕得不得了,我拚命回想,但除了喝酒、猜拳,我想不起其他……
「不要問我,我不知道,也想不起來……」二哥將臉埋在膝蓋間,一逕喃著:
「怎麼會這樣……」
「現在五點不到,二哥你快起來穿衣服,快,別讓爸媽知道了,快呀!別發呆了行不行!」我愈說愈氣憤了,怎麼會這樣?我真的想不起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二哥雙手捂著臉,還在喃喃自問著,讓我看得好心煩,好煩,又嘔……踢了二哥一腳。
「快呀!發呆是救不了火的。」我生氣的在床下找到衣物便拿進棉被裡穿了起來,而等我穿好了,二哥仍在發呆,唉!二十七歲當過兵都退伍了的大男人,怎麼這麼白癡呀?除非他記得昨晚的一切……
「二哥!當做一切都沒發生過,好嗎?我們只是喝醉了,而且又想不起來這是怎麼回事……所以當成我們只是碰巧都沒穿衣服地躺在同一張床上,OK?」我此時真怕他會說些嚇死人的話,只好搶先說出我心中認定的答案。
「可是……」二哥看著我,有點不能平衡我恢復得那麼快,沒辦法呀!我學不來那種尖叫和哭泣,所以選擇鎮定……
「我說我們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了!」我火大了。
「可是也不能亂倫,不能這樣!」原來是二哥的正義感在做祟。「我們怎麼辦?如果有小孩了怎麼辦?」
「不然,你要怎麼辦?告訴這屋裡的每一個人?」我看著二哥的頭像演電視劇般搖著,「所以就你知我知,然後我們把這件事忘了好不好?」
我真的快受不了了,我這個十七歲的妹妹,還要反過來安慰大我十歲的二哥,我該找誰哭訴……這種事又豈是能對外人說的?
「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面對這情況,自己跑到英國去,這樣我無法安心……」二哥反覆地說著。
「不然你想怎樣?跟我結婚?別笑死人了……哈!」我只想勸二哥快點忘了這件事。
「結婚?……對,我們結婚吧!」二哥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他跪在床上拉住我的手,雙眼認真地看著我。
「你有病啊!你去告訴爸媽?我們是兄妹耶!你腦筋清楚點行不行!」我想甩開他的手,可是二哥像發狠似的緊抓不放。
「他們會答應的,何況你並不真是我親妹妹!」我想二哥一定是急暈了頭,所以開始胡言亂語了。
「二哥……」我想說點什麼卻被二哥的話給打斷了。
「我不是你二哥,這是真的,當年你和小弟被抱來時,你未滿一歲,小弟五歲。不知道小弟還記不記得……」
「你瘋了!你有神經病!」我當二哥真的瘋了。
「是真的,那時候我小學四年級,大哥上國中,柳英才一年級……但都有印象……那時候你好小好軟,我們都好喜歡抱你,因為你是唯一的女生,所以大家都很疼你,又因為你小時候身體很差,大家就更保護你了。」
「你騙人!」我真的不相信。
「真的,你是媽同學生的女兒,你父母在一次車禍喪生,真的!不信你可以去問媽!」
我沉默著,但心裡狂跳……這是真的嗎?我想相信,因為眼前的事由不得我不相信啊,而且相信二哥說的話對我們兩個都比較好,不是嗎?
「就算是真的,我也不能和你結婚,你還是我二哥,我仍然是你小妹……」我突然想到了,「開玩笑,如果你每和一個女人上床就娶人家,那你早巳妻妾兒女滿堂了……」
「我……你是第一個。」二哥用很低很輕的聲音說著。
天哪!二十七歲的大男人是在室的?太守身如玉了吧!我吃驚得忘記將嘴巴合上……二哥該不會……
「別露出那麼蠢的表情,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真好笑!」
「小妹,我剛才說過了我們都很喜歡你,而且還為你打過架……」
「打架?」
「為了你的保護歸屬權。」
「所以?」很可笑的原因。
「你會討厭我嗎?」二哥小心地問著,見我搖頭又說:「那嫁給我,並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對不對?我們可以先訂婚……」
「二哥就是二哥,二哥是不能當老公的廠我阻止他再編織可笑的幻想。
「可是我希望你能嫁給我……」
「不要說了!」我氣他頑冥不靈。
「而且我從小就很喜歡你……」
「我說不要再說了!」我火氣上升了。
「小時候……」
「你再說,再說一句我就搬出去!」我吼了出來。
「媽也曾希望我們三兄弟之中有人能夠娶你,因為媽太喜歡你了,捨不得嫁你出門。我不是說一句,你不能搬出去。」奇怪了,二哥好像被我吼清醒了,開始變正常了,會抓人語病。
「好!那我警告你,你膽敢向別人透露今天的事,你就別想再看到我。」我瞇起眼,橫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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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趁二哥出國時偷偷溜了出來,找了兩份工作;早晨送報,中午去速食店。開學時,晚上在一家西餐廳打工,努力存錢,我心裡慶幸沒有後續事件發生,例如孩子或是二哥對爸媽說了什麼……但,我還是決定搬出去,所以賺錢為了買房子。
終於在我專科畢業之前半年,我訂下了間半成品屋,當然免不了家庭革命,不過被我順利解決,而唯一的條件是每個月至少回來一次,而且不得將房子的問題帶回來……
我當然曉得這是爸媽暗中希望我繳不起貸款而賣了房子,最後再搬回家住,但是我當然不會如他們所願,所以只有拚命了,總算現在一切都將順利解決了。
而我仍是將二哥說的話放在心底,沒有去求證,因為我覺得爸爸媽媽是不容改變的,我認定他們,那麼他們就是我柳蓉的父母,所以一切照舊就好。只是再見到二哥時不免又會想起那晚的事,所以還是少見面較好,也不會那麼尷尬,誰說我不在乎的?但又能怎麼樣?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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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大哥帶著妻小,二哥、三哥、四哥和我都是獨自一人,所以除了大哥倖免,其他人就照順序各念一篇曉以大義的言論,什麼社會責任之類的都出籠了。
「阿恕呀,不是老爸愛說你,好歹你和曉玫也訂婚五年了,再拖下去也不是辦法,人家是女孩子,不好意思說什麼,可你也不能當做沒這回事呀!」爸爸喝口老人茶說說唸唸。
「爸,我忙她也忙,是真的挪不出空檔……」二哥的借口。
「時間是人安排的,反正你今年年底就得把她娶進門。」媽更是一副不得商量的口吻。
「可是今晚就是年底了,而且就剩不到兩小時……」二哥還是喜歡抓人語病,真是不改本性。
「那更容易了,現在你去把曉玫載來,我去請里長來證婚,反正婚戒、證書我早就準備好了……」媽樂得將計劃說了出來,她是那種超級行動派的人。
「拜託!」二哥無奈地呻吟:「算我理虧,OK!國歷八十四年年底一定會有一場盛大的婚禮,行了吧?」二哥投降了。
「還有你柳英,別想偷溜。」爸抓到三哥和我正想以拿飲料為由溜到後面武館,便給叫了回來。
我一看沒有點到我的名字,就飛也似地跑了出來。
哇!好冷。我打開一罐冰啤酒打算以毒攻毒,沒想到外面風那麼大,而我又極端不願回客廳取暖,以縮在走廊上獨飲望月,結果哪來的月呀?哈啾!把啤酒都噴出來了,要命,真的很冷。
真想抽煙啊!可是被老媽逮到可就慘了……啊!不管了,還是抽吧!不然怎對得起此情此景呢?
哈一口,濃濃的煙裊裊盤旋夜空,散在透過樹影間的街燈,還真有另一種美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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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農曆年,我又開始全心全意地投人工作中了。不只喬家的房子,我的老搭檔為哥也拿了兩個案子來,一時之間倒也忙得輕鬆愉快,因為錢賺得愈多我愈快樂,那表示又離我的夢想更近了。
叮噹的門鈴聲響,這時候大白天的會有誰采呢?大概是收管費吧!
我一打開門,哇!一隻長頸鹿——是邵允文啦!
「美珍不在家,去公司了。」我開門見山的說,並沒有想請他進來,因為想到他使美珍哭成那樣,我就生氣。
「我不是找她,我想借你幾分鐘時間可以嗎?」邵允文大概是看我臉色很不好,所以聲音放得頗文雅。
「我可以進來嗎?」他不等我答應就走進來,順便將門帶上,我則跟在他身後細細打量他,並且想著他找我的原因。
「坐!你找我是公事還是私事?」
「私事。」他乖乖地選擇一張雙人椅坐了下去。
「美珍嗎?」我猜想著,也跟他一樣將聲音放嚴肅。
「她……我是說,最近她是不是交了男朋友了?」他緊張的問:「我有朋友說看見她和不同的男人出入一些約會場所,是不是真的?」
「是啊!她再不找個『固定』的男朋友,她媽媽會幫她報名『我愛紅娘』,不然就要強制她相親了。」我特別加強「固定」兩字,因為我看得出邵允文是很關心美珍的,或許事情並不是美珍所想的那樣,或許不只美珍在單戀,或許
「可是我……我以為……美珍應該不是這樣的,不同的男人,天啊!她怎麼可以?」邵允文急得語無倫次的。
「我想你只是美珍青梅竹馬的鄰家大哥,應該沒有權利干涉她的交友情況吧?更何況聽美珍說你有一打以上的女朋友,不是嗎?」我想試一試他便說:「上回我還在路上看見你和一位長得很像鍾楚紅的小姐,很親密一起用餐,你能否認你的女朋友很多嗎?」
「你是說小朱吧?她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大嫂,而其他的女孩子只是普通朋友……」邵允文說出了個重要消息。
「那美珍呢?」我故意引導他的思考。「也是普通朋友?」
「美珍是不一樣的,她……」邵允文很自然的說了。
「她是怎麼不一樣?」我想知道。
「我……我以為她應該是喜歡我的。」邵允文哭喪著臉,「因為我喜歡她!」
「有多喜歡?像疼小妹妹一樣?還是像好朋友?」
「……你好像法官一樣,本來應該是我要問你的。」邵允文瞪大眼睛看我,他這才知道我的本事。「怪不得美珍總是說她有個比律師還難纏的好朋友。」
「我認為你還是回答我的問題比較好。」我說。
「我從以前就沒想過把美珍當小妹妹,真的!她是那麼特別,所以即使我搬走了都還記得她。而當我們重逢時,我心中的小美珍已經長成人見人愛的小女人了,然而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像我喜歡她一樣喜歡我,因為她顯然地忘記我了,所以我不敢對她說什麼,怕破壞這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友誼。」
天哪!兩個世紀大白癡。「我不是美珍,所以這些話你說給我聽是沒有什麼用的。」
「我想你應該知道一些美珍對我的感覺吧?是不是?」邵允文期盼地望著我。
「我想,我認為美珍應該比我更喜歡聽你剛才說的話!你懂我的意思的話,就快走吧!別在這兒礙眼,浪費我的時間。」我就好人做到底的說:「聽說她今晚和朋友約在『夏綠地』吃飯。」
「謝謝你!柳蓉。」邵允文幾乎是飛躍出門的,還差點撞上了門框。
做了件好事,讓心情都跟著快樂起來了,我哼著歌,是首老歌——「月亮代表我的心」。因為我把自己比喻成月下老人了,誰叫他們都剛好來問我怎麼辦……咦!不對,不對,歌詞最後一句正好是「月亮代表我的心」,那我豈不成了戀愛大使了?照亮每個人?多噁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