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宋若憐被柳霸王架回來後,她就一直處於「心情不好」的狀態!
先別說文驥熱心籌備婚禮事宜的「愚行」,他老兄更可惡的是在回台北的前一天,居然真的將她「綁」在床上過了大半天。那可恥的卑下企圖顯而易見,他確實有預謀讓她「肚子有譜」!
想到這裡,她就嘔得幾乎吐血!
偏偏她又拿這點沒轍!每次只要他蓄意挑逗,她一定率先「陣亡」。然後任他為所欲為。
簡直怨死她了!
然而,怨歸怨,她在內心裡早當他是自己人——自己的男人了!
說穿了,她只是不甘心而已。因為至今她仍未聽見柳大公子說出那「三個字」。所以她決定抗爭到底!
可是好像就只有她在窮反對,其他人——包括慘遭「修理」的關爾晰也「識時務」的加入逼婚行列。
「你究竟在胡鬧什麼啊?好不容易有人肯娶你這個大草包,而且對方又是條件優秀的好男人,你不偷笑也就算了,居然還不知死活的大呼小叫?」宋振群朝女兒丟去一個大白眼。
瞧瞧!這算哪門子「慈父」啊?若憐開始懷疑她是不是抱來的,不然就是投錯胎了!
「我就是不嫁,看你能拿我怎麼辦?」氣死他、氣死他——她壞心的再朝老爸投去一記「你能奈我何」的囂張眼神。
「你∼∼」宋振群抖著一隻食指,氣結的怒瞪她。
若憐勝利的睥睨坐在父親身旁、不發一語地挑選喜餅的柳文驥。他長歎一聲,迎上她的眸子。
打從認識這對父女開始,兩人就從來未停止大呼小叫過,所以只要不過分,他乾脆就隨他們去了。
「小若∼∼」
「幹嘛?」語調裡挑戰的意味極其明顯。
「女婿,我支持你好好修理她一頓!這等頑劣的女人不『修理』不乖!」宋振群不甘寂寞的湊上一腳。
「臭老頭!你才該被好好『修理』,我——」
「小若!」無奈的歎息第二次出現。
他突然很擔心自己娶了她以後的處境。
「你叫魂啊!」怒火順便波及到他身上。
「你幹嘛對我女婿那麼凶?」打抱不平的叫嚷自然是來自准岳父了!
「你∼∼」
「你∼∼」
「住口!」
三個聲音在同一時間默契十足的響起。
室內有三秒鐘的安靜。
「走!我們必須談談!宋伯伯,喜餅就麻煩你挑選了!」不等父女倆回過神,他就霸氣十足的把若憐拖進她的香閨中,打算好好「溝通」。
「我、不、結、婚!」斬釘截鐵的話語在文驥關上房門後立刻震盪在空氣中。
「原因呢?」他一臉閒適的踱到若憐的單人床邊,沒有她所預料的暴跳如雷。
她小心防備的眼神令他感到好笑。
「怎麼?舌頭不見啦?」
「你的表情非常不對勁!」而且溫馴得危險。
「過來!」他對她勾勾手指頭。
若憐朝他扮個鬼臉,她會過去才怪!但他的下一句話馬上就讓她「就範」——
「我不介意親自抱你上床,畢竟生活加點『情趣』是必要的。」文驥笑容滿面的威脅她。
不到一分鐘,她已經乖乖的被「抱」在懷裡了。
唉!有誰是這樣「親密」的談判呀?這種「判」能談得出結果才有鬼!
「你的月事來了沒?」突如其來的尷尬問題讓她一愣一愣的。
她記得他們討論的好像是結婚的事嘛!怎麼他∼∼
「你∼∼問這個幹嘛?」一張俏臉漲得通紅。
「快說!」熟悉的命令式又和她見面了。
「呃∼∼」老天!她的臉快著火了。「我∼∼還沒∼∼」她的頭垂得低低的。
她是晚了十天,可是那也不值得她煩惱,她一向不太在意生理上的「小事」。
由於若憐低垂螓首,所以沒看見文驥迷人的俊臉抹上一層詭計得逞的算計。
「晚多久了?」賊賊的邪笑浮現在嘴角,使他原本俊朗的臉增添了狂野的魅力。
忙著害羞的談判者還是沒發覺。「大概十天左右吧!」她吶吶的低語。
「實在太好了!」他興奮的口氣像中了統一發票的第一等獎。
「好什麼?」若憐終於抬起紅暈滿佈的俏臉,迷惑的盯著他。
「待會再告訴你。你先說說看,有什麼天大的理由拒婚?」他目前的心情非常好。
她還以為他不問了咧!可是真讓他問了,她反而不知道該如何答了。
要她主動示愛?那還不如捶死她來得快一些。
「啊∼∼那個∼∼這個嘛∼∼」怎麼辦?要找什麼理由呢?
他的手趁她不注意時溜上了她的小腹,滿心的激越令他衍生出更多的疼愛、珍惜。
陷入苦思的若憐渾然不覺他怪異的舉動,被摸習慣也就成自然了嘛!
「呃∼∼我才二十三歲而已,太年輕了,不適合結婚。」她洋洋得意的說出一個爛借口。「而且∼∼」她又想到補充。「你老是喜歡支使我、對我大吼大叫,外加卑鄙的威脅∼∼」說到最後,已經是「變相」的揭瘡疤大會了。
文驥揚起一道帥氣得劍眉。「哦!很糟糕嘛!」
「你才知∼∼咦?我說的那個人是你也!」她看他的眼光儼然在懷疑他的智商。
「我知道,你繼續啊!」他一副「再接再勵」的表情。
呃?他是呆了還是瘋了?
「你生病了?」這是最後的結論,否則她實在想不出其他原因。
「反正我會從你身上再討回來的。」老謀深算的精明利眸看得若憐一顆心不安的狂跳。
「怎∼∼怎麼說?」她不確定自己想知道答案。
「你已經侮辱到我的人格,加上前帳未清,連本帶利算起來,你得還我一輩子!」
「什麼?」若憐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沒甩他兩記鍋貼!這根本就是強盜的行為!「你無可救藥!混帳王八蛋!你∼∼」她「咚」的跳離他身上,一副要單挑的狠樣。
文驥慢條斯理的笑睇她。「看在你是我的女人份上,剛才那筆帳可以不算∼∼」他壞兮兮的看著明顯放鬆的她。「可是,為了你肚子裡的孩子,你還是得嫁給我!」
「你唬我啊?我才不信!」若憐不以為然的瞪他。
「你剛才說你晚了十天左右,那肯定是有了,不然咱們現在去做檢查也行!」他笑瞇瞇的看著她慢慢瞠大靈眸的驚嚇模樣。
若憐顯然是信了,因為她立刻像癱了似的坐在地板上,
柳文驥收起吊兒郎當,跟她並肩坐在地上。他將她攬進懷裡,一手貼著她的小腹。
「這裡有我們的孩子,你沒感覺到嗎?」他好輕、好柔的低問,目光中有著平時不易見到的溫情。
若憐只能愣愣的搖頭。
天曉得她根本沒去注意這一類的「變化」,老天!一個好大的變化!
她才試著學習當一個情人,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去學習做「妻子」,怎麼就莫名其妙地要做「母親」了?
而「母親」對她而言,根本是個陌生而疏遠的名詞。自小她母親就去世了,連被母親疼的機會也沒有。
哦!她不會是個好媽媽的!
仔細推算下來,這一切煩惱和事端全都是那個該遭天譴、殺千刀的惡魔——柳文驥引起的!
「你說∼∼」她不動聲色的睨著兀自柔情萬分的准爸爸。「我懷孕了,是吧?」
「沒錯!」說到這個他就高興得快上天了,驕傲得意的笑容不自禁的浮現。
「你很高興?」准媽媽的手悄悄爬上准爸爸的脖子。
「當然!」得意過頭的准爸爸尚未發現准媽媽的企圖。
「去死!」她使勁的收緊手指,意圖謀殺他。
「呃?」文驥不解的看著她突然齜牙咧嘴的臉。「別鬧了,小若!」他輕而易舉就撥掉她的「兇手」。
「不!我要你去死!」若憐八成是走火入魔了,她乾脆直接跨坐到他腿上,兜頭就是一頓亂捶。
「好了,好了!」他縮緊手臂,讓她無法再施展花拳繡腿。
若憐不死心的邊掙扎邊罵人,「你這只死豬、爛人、王八蛋!憑什麼讓我提早當媽媽∼∼你害死我了!」
她不想哭的,但一顆晶瑩的淚珠硬是不小心溜出眼眶,滴滑在白嫩嫩的粉頰上。
文驥心疼的吻去她的淚。「噓!別哭了!我知道你的小腦袋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為了避免再丟人現眼,她忙擦去另一滴眼淚。哼!她可不是那麼好哄的。「哦?那我在『胡思亂想』什麼啊?」
「你害怕當母親,因為那對你而言太過陌生,這個我都瞭解。」他揚起嘴角迎上她訝異的臉孔。
「那你還『陷害』我?」若憐不平的尖叫。
「如果不下『重藥』,你又怎麼會答應做我的老婆,進而做我孩子的媽呢?」他又露出那種壞兮兮的笑。
陰謀!好惡毒的陰謀呀!
她已經由怒火沖天轉變成欲哭無淚了,可憐兮兮的眸子哀怨的瞟向他。
「我記得我明明只是不小心打了你兩下而已嘛!為什麼這個『債』越堆越高了呢?」
「你到現在還認為我在『討債』?」文驥不怎麼高興的收攏眉峰。
「不!你不是在『討債』。」
嗯!不錯,她總算知道他的一片心意了。
「你根本是在報復!」她忿忿的說出結論。
什麼?她居然說他「報復」她!這句話大大侮辱了他背後的「苦心」。
「我沒有!」文驥替自己叫屈。
「如果你不是報復我,幹嘛整得我慘兮兮的?老天!你甚至『設計』我懷孕!」她義正詞嚴的指控。
「反正你都有了,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還是得嫁給我。」他的口氣就像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若憐被這個「鴨霸的番仔」氣惱得差點中風,她氣呼呼的跳離他的大腿。「柳文驥,你還有沒有良心啊?被你『陷害』到懷孕還不夠,居然又想逼我跳入另一個『陷阱』,你當我是白癡啊!」
對於這種情況,他只覺得可笑。
懷孕的女人莫不巴望著心愛的男友盡快娶自己過門,怎麼事情發生在若憐身上就全走了樣?
「小若,嫁給我沒有那麼恐怖吧?」文驥歎息的抓回跳離他一尺遠的若憐,讓她回到原先的「座位」上。
「但是∼∼」
「我知道你怕,可是你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孩子想啊!我是絕對不會讓我的孩子成為私生子的,希望你也能客觀的來看這件事。」
從頭到尾,連一句「我愛你」之類的求婚詞都沒有,她實在嘔死了!
他說的這番話,她不是沒想過,但她畢竟是女人嘛,總是多多少少會有一份對愛情的幻想呀!
還是,他壓根就不當她是「女人」?
唉!現在想這些是不符合現實原則的,照情形看來,她是非嫁不可了。既然他死也不說,而她也不太可能會問這種丟人的問題,那她也只好等了。
也許∼∼也許有一天他會說吧!
望著他篤定的俊容,若憐竟然不再抗拒了,心中浮起的只有無悔。
文驥也一再地研究若憐的表情,既然她不說話,那麼他便可以自動轉譯成默認了吧?
有時候,無聲是勝有聲的……
※※※※
梁意濃非常確定方文駒有事情瞞著她!
在她住院期間,他每天早上七點一定會準時到醫院陪她,而且為了怕她無聊,還會固定帶一份報紙給她解悶。
可是他今天卻「忘了」帶報紙給她。
問他,他推說是忘了,而且表情有絲心虛,一整天的臉色都很難看!
所以在文駒回去之後,她找來院裡的護士要了今天的報紙。
當她看到那一篇不大不小的新聞報導時,她哭了!
報紙上的一字一句深深的刺痛她的心——
女星梁意情涉嫌在自家謀殺男子薑侍仁。據警方初步研判,可能是感情方面問題所致。姜侍仁身上有多處傷口,經送醫急救後不治身亡。而梁意情的情緒一直處於恍惚的狀態,院方表示她的精神分裂症十分嚴重……
天!她做了什麼?
為什麼讓她失去了孩子,又讓她失去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她是個多不幸的女人哪!只要與她扯上關係的人,全都會遭受到厄運。她的寶寶、她的姐姐∼∼她的男人!
不,她不能再害文駒了!她不能再讓文駒被自己「剋死」。
天地為證,她愛文駒甚於自己的生命!離開他,事她最不願做的事,但是她沒有選擇。她無法再待在這個傷心地,她必須出走,到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
但她會永遠記得,在台灣有一個令她掛心、眷戀的男人,一個她曾經擁有的好男人!
※※※※
若憐已經有整整一個月沒見到文駒了。
她丟下話筒,喃喃的抱怨。
這個死文駒不曉得跑去哪兒了,打到工作室沒人接,打倒家裡找他,他父母比她還「霧煞煞」,連帶的也勾引出二老高度的危機意識,害得她還花了三十分鐘才勉強使方仲天夫婦稍微放心。
今天,宋老頭去和飯店的人接洽婚宴場地事宜,文驥則回公司處理業務。
所以家裡就只有她和肚子裡的小生命最閒了。
她唉聲歎氣的悲呼「歹命」!
自從懷孕的消息不脛而走後,她的耳根子就沒清靜過,從服飾方面的小事到走動方面的大事,全都給盯得死死的!
文驥堅持要她穿「寬鬆」的衣服。天知道她也只有牛仔褲而已,能「寬鬆」到哪去?
然而,絕對不能小看準爸爸的效率,隔天一早,她床上就擺著十幾套孕婦裝,害她差點沒仰天長嘯。
而宋老頭就更「恐怖」了。
自從若憐懂事以來,父女倆幾乎沒有一天是不吵架的。而今,他非但不跟她吵,甚至破天荒的叫她一聲:「寶貝女兒!」
她求他跟她吵,他拿一鍋補品「請」她喝!
她擺托他罵她兩句,他講笑話逗她笑!
她哀請他狠狠的拍桌子發飆,他好聲好氣得叫她休息!
若憐真的快「起笑」了!
難得今天逮到兩個老公雞不在,她終於可以喘口氣了,而且她還打算出去溜躂一下,順便去找文駒!
主意既定,她當然要身體力行了,誰知道她才打開大門,開開心心得蹦跳出去時,電話鈴又將她叫回。
這電話不接可不行,因為打來的人百分之九十是文驥,如果不接,她的下場是非常難以形容的。
所以她只好乖乖的接電話啦!
「小若,你在做什麼?怎麼這麼慢?」果然是柳文驥,專屬的暴君語氣。
「我便秘!」她沒好氣的回應。
「今天有沒有不舒服?」關心之情很明顯,倒令她有些汗顏了。
沒由來的一股衝動,她告訴他自己的「企圖」。
「我沒事,待會我想出去散步!」她省略了找文駒那一部分,反正說出來也沒啥好處。
「散步?」可以想見,他一定又皺眉了。
「放心啦!我又不會用跑的,而且冰箱裡也沒雞蛋了,我順便去買。」她隨口胡謅了一個理由。
兩人爭執了許久,他才勉強應允,再奉送一大串她耳熟能詳的叮嚀後,他才將電話掛上。
※※※※
柳文驥剛放下電話,敲門聲立時響起,他隨即換上一貫的冷淡。「進來。」
許風揚走進了辦公室。
「風叔,有事?」文驥比了比對面的旋轉椅請他坐下。
「謝謝。」
「說吧!」
「總裁,我想請兩個星期的事假。」許風揚平靜的提出要求。
他的話令文驥挑了挑眉。「哦?風叔為什麼要請那麼久的假,有什麼重要的事?」
「我的表弟最近來台灣探親,我想盡盡地主之誼。」許風揚不卑不亢的解釋。
柳文驥沉吟了一下。
「近來公司業務繁多,風叔又正好管理四個重要部門,這兩個星期的假期能不能縮短几天?」
「這∼∼你也知道,我在台灣隻身一人,實在不放心任表弟一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台北閒晃。」
「那好吧!就兩個星期!」
「謝謝總裁!我會請廖協理暫代我的職務,不會有問題的。」
文驥輕扯了下嘴角。「不要這麼說,風叔。我信得過你。」
「那∼∼我出去了!」他閃爍不定的神色令文驥倍感怪異。
一直以來,他都不是很瞭解許風揚,也因為這樣,他總是保留距離,生疏而客氣的對待他。
但是,敏悅的直覺告訴他,許風揚並不單純。
到目前為止,文驥還沒發現許風揚的異狀。不趕他走,一半是因為他是父親提拔的人才,另一半是他也沒有實質的做出令自己發火的事。
恩將仇報是文驥所不恥的!
許風揚最好別做出會令自己後悔的蠢事。因為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
她走了!不見了!
方文駒幾乎翻遍了台北市的每一寸的土地,就是不見佳人的芳蹤。
昨天,他一如往常的去醫院陪意濃,卻只看到一間無人的乾淨病房。
他著急的跑去問護士,才知道意濃悄悄的出院了。
後來護士將一封信交給他,他才知道,她離開他了。
痛恨任何酒精的方文駒為了這個原因,灌了自己兩大瓶伏特加。
至於他為什麼沒馬上再死命的找,那是因為他太瞭解意濃外柔內剛的個性,一旦下了決心離開,是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找到她的。
文駒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在路旁,衣衫邋遢,手上還抓了半瓶的伏特加,著實像個流浪漢外加酒鬼。
「為什∼∼麼∼∼要走?天——你有沒有眼∼∼眼睛啊?你不是∼∼萬能的嗎?把濃變給我啊!」他大著舌頭,仰天狂吼。
當然,老天爺還是繼續沉默,沒有給他任何回應。文駒索性將手中的半瓶酒狠狠的朝天空甩去,遠處的破裂聲似乎在應和他滿心的淒慘。
他坐在人行道上,將頭埋進手裡,一道清淚緩緩自指間滴落。
以前還擁有意濃時,他從不曾想過會有失去她的一天,因為他無法想像。
而今她真的不見了,一下子,他的世界就像突然崩塌了,他好想她,好想好想……
她到底在哪裡?
沒有人能告訴他!
世界似乎在這一刻靜止了,風不再吹、葉不再落……
那麼他的心呢?是否能再像以前那般活躍?
答案是否定的!除非∼∼除非她再出現!
他的生命專為她而沸騰,從此執著而肯定。
而他不會放棄追尋意濃的念頭,不論天涯海角,他終將找到她的!
屆時,他再也不會放她走!
※※※※
熱騰騰、香噴噴的麻油雞散發著誘人的氣味,可是對一個孕婦而言,它卻是比豬食更噁心的玩意兒。
宋若憐和桌上的那一碗雞湯已經「大眼瞪小眼」五分鐘了,想到掉的衝動在想起宋振群回嘉義前諄諄叮嚀而消失。
那她總有權利不喝吧?
如果柳文驥不出現的話,她「也許」有權利。但從他晃入她的眼簾後,她的權利便正式宣告無效!
「小若,雞湯冷了就不好喝了。」柳文驥大步走向她,蹙起眉看著桌上絲毫不少的湯。
若憐不以為然的撇撇嘴,熱的一樣很難喝!
但她沒費事和他鬥嘴,她的注意力完全被門口的關爾晰吸引住了。
「關大哥,你今天怎麼有空來?」
「想你呀!」他笑嘻嘻的踱了進來。
「小若,先把雞湯喝了!」柳文驥優閒的坐在她的身側,牢牢的摟住她。
「可是∼∼」她皺緊眉峰,實在不想虐待自己的胃。「我不想喝!」
「不行!喝了對身體有幫助,而且你的情況特殊。」他不為所動。
關爾晰樂得在旁邊當觀眾,看得好開心哪!
在牢頭的「監視」下,若憐只好洋著苦兮兮的小臉,拿起湯匙舀了一口雞湯放進嘴裡。
幾乎在同一秒,她就近衝向廁所大吐特吐。
老天!她不如死了算了!現在她終於知道,懷孕不是一件輕鬆怡然的好事!
一隻大手溫柔的拍撫她的背脊,令她感覺舒服許多。
她靠向洗手台,扭開水龍頭掬起水輕拍臉部。
「好多了嗎?」低沉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
若憐一回頭就望見一張擔憂的臉孔。「嗯!」她胡亂點了下頭。
「最近常這樣嗎?」文驥輕蹙眉心。
「一吃就吐!」她沒好氣得回答。
天曉得她的食量一向都不算小的,可是當她懷孕後,卻一天只吃一餐,甚至還覺得太多!
文驥不再說話,只是很溫柔的扶著她回房裡。
「謝謝你,小若。」他扶她倚在床頭。
「呃?」若憐訝異的迎上他深邃的眸子。
「謝謝你為我孕育孩子!」文驥笑著替她拂去額上的髮絲。
「你∼∼我∼∼」她震驚得結巴了起來。
柳文驥變了!她猛然發現,在他常年緊繃的面皮上,近幾個月來居然有了魅惑人的笑意。
是為了她嗎?
突然間,她釋懷了,不再為了有沒有那「三個字」而憋扭不已,因為真心的情意比口頭上的保證可靠重要多了。
「你不舒服嗎?」柳文驥徒然瞥見她傻笑的模樣,一顆心又吊得老高。
「不,我很好!好極了!」她兩手主動勾上他的頸項。
揚起的濃眉顯示他的受寵若驚。
更令文驥震撼的是,她竟然湊上紅唇吻他!
開始的前三秒,他著實愣了一下,後來當然是反被動為主動了嘛!
雖然不太明白她突來得轉變是為了什麼,但她似乎真的想通了某件重要的「大事」。文驥對於她的開竅狂喜不已。
畢竟,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他有理由相信,在未來的每一個日子裡,他們會是最快樂的伴侶!
「叩叩叩!」不識相的敲門聲惹人厭的大響。
他才開始沉醉,不怎麼想理會來人,但若憐可無法不管,她還要「活」著出去見人咧!
「文∼∼文驥!有∼∼人!」她趁著喘息的空檔,非常辛苦的扳回理智。
「文驥!別親太久,有人想見小若了!」門外的關爾晰殺風景的提醒,聾子也聽得出他話中的濃厚笑意。
唉!一世英明毀了!這是若憐的想法。
真是太可惜了!當然,這是文驥的看法啦!
兩人依依不捨的分開,稍稍平靜後,若憐才想到要問話。
「剛剛關大哥說有人要見我,是誰啊?」好奇的表情立刻佔滿她的俏臉。
文驥抵笑得將她自床上拉起。「看來你的休息得往後挪了!走吧,出去不就知道了?」
一出房門,若憐就呆住了!
「老天∼∼」她把能張大的地方都張得大大的,以表示自己的震驚。
「嗨!小若,好久不見了!」一個身材高挑的美女拋給她一個飛吻。
「關∼∼關二姐?」不敢相信的呼喊自她張大的唇中逸出。
下一秒,就見兩個女人瘋了似的抱成一團又叫又笑,分貝之高,令在場的男士歎為觀止。
「很高興你這麼熱烈的歡迎我,不過∼∼」關爾柔眨眨美麗的杏眼,笑望若憐身後不敢喘大氣的可憐男人。「你還是克制一點比較好,我怕文驥會暈倒。」
「喂!別忘了給我『類似』的歡迎啊!」門口倚著一個身材高壯的大鬍子,一雙黑亮的眼眸透露出精明的神采。
「小哥!」若憐非常公平的也給了他「類似」的歡迎,但這一回,文驥可不再任她對別人「投懷送抱」了。
「想我嗎?」關爾皓正想回報她的熱情,親一下她粉嫩嫩的臉蛋時,一隻大手比他更快的捂上她的臉——
他只吻到一隻男人的手臂。
「柳文驥,你太惡劣了!」關爾皓抗議他的「不人道」。
文驥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開玩笑!小若的臉豈是爾皓可以亂親的?
「還我!」他繃著臉,扯回「沾」在爾皓身上的小若,然後在眾人又驚訝又好笑的目光下,跋扈的摟著她坐到一張單人沙發上,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真是人不可貌相,原來他的佔有慾跟他的氣勢一樣懾人!
既然主人都擺明了「客人請自便」,那他們兄妹三人自然也就不客氣了。
關爾晰撿了靠近窗口的位置,大刺刺的蹺著腳。「宋伯呢?」
「早上先回嘉義報喜訊了,下星期才會再北上。柔姐,可不可以趁這次機會再教我射彈珠?」她企盼的望向坐在另一張單人沙發上的關爾柔。
從她亮麗絕美德外貌來看,怎麼都不像是一名國際刑警,倒像是「城市獵人」中的芽子。只是芽子擅長飛鏢,關爾柔則擅長射彈珠。
她能活到今天,都得感謝那一顆顆不起眼的小珠子。
「好呀!不過可別射到人家的眼睛了。」關爾柔自然不會拒絕。
「至少我不像曼玲姐射到∼∼男人的禁地。」若憐忙著替自己找到一個替死鬼。
「什麼男人的禁地?」不解內幕的關爾皓好奇的發問。
他的問題立刻引來一陣竊笑,連柳文驥也不禁低聲輕笑——除了關爾晰之外。
「就是你們男人最寶貝的『東西』羅!」關爾柔巧笑倩兮的解釋。
「啊?哈哈哈∼∼」關爾皓笑得鬍子亂顫。「那個可憐的男人是誰?」
「不就是坐在窗口旁,繃著臉的那一位嗎?」若憐瞄了眼關爾晰。
「什麼?那個人是∼∼哈哈哈∼∼」驚天動地的爆笑霎時充滿室內。
「你是太久沒被我海扁一頓了是吧?」關爾晰狠狠的瞪著沒氣質的小弟,拳頭威脅的「喀喀」作響。
「好好好,不笑∼∼」他識時務的保證,極力憋住大笑得衝動。
為了不讓兩兄弟把他家當拳擊練習場,若憐忙轉向一臉痛苦的關爾皓。
「小哥,那你呢?你這次怎麼有空回來?」
「我是回來參加一個考古研習會。而且,我親愛的小若要結婚了,對像還是老哥的死黨,拚死也該趕回來參加這場世紀婚禮!」
認識關爾皓的人都相信,他其實有一張有若潘安再世的迷人臉孔,尤其他的風采更是令女人們為之大流口水。
這也是他留鬍子的原因,一方面可以杜絕騷擾,另一方面也能掩飾他的年紀,讓人能較相信他的實力。
「那太好了!你上次帶給我埃及艷後的內衣,這回你帶了什麼回來?」若憐雙手合十,期待的盯著坐在地板上的人。
「等你結婚時再拿給你。」他賣了一個關子。
「為什麼不現在送?」她垮下臉來。
「那是結婚禮物嘛!當然在結婚那天送啊!」爾皓理所當然的回答。
「噢!」好吧!等就等,反正她總會拿到的。
關爾柔看了眼手錶。「抱歉,我警局還有事,必須回去處理。」她不笑時自有另一番冷艷的氣質。
「怎麼,有好玩的事?」柳文驥懶洋洋的把玩著若憐的髮絲。
「可以這麼說。殺人狂兼大毒梟,夠有趣了。」她娉婷的踱向大門。
「改天見了,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