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宋宜築一向喜愛幽默風趣的蒲家人,所以她才不會當真不孝呢!她要趕快回蒲家,吃個飯、洗個澡,然後坐下來唸書,她一定要好好把握這段時間,把蒲傑的爛功課補回來,還有更重的是,她要狠狠地破壞蒲傑大眾情人的形象,把他在學校裡、外的女朋友全部甩掉。
哼!反正她是說什麼都不會讓蒲傑志得意滿地做個花花公子,現在時代不同了,男人是沒資格把女人當玩物的,尤其是蒲傑,更沒這個資格。
於是她早早地代替蒲傑回到蒲家門口,旁邊就是她家了。兩棟紅瓦白牆的三層樓別墅比鄰而建,同樣的外觀、同樣的屋齡,連種的樹都是同一品種,由蒲、宋兩家的戶長一起攜手栽植。
宋宜築之父--宋銘和蒲傑之父--蒲槐寧在年輕時候,就極要好的朋友,一同求學、談戀愛……當然,不是互相談戀愛,而是在同一時刻敲起愛情的響鐘,甚至還追求過同一個女孩和,及至兩人學業有成後,蒲槐寧向餐飲業發展,在國內外擁有大型的餐飲連鎖事業、飯店、高級餐廳等,做得有聲有色,而宋銘則往學術界發展,除了在學術研究上獲得不小的名聲外,在文壇亦享有盛名。
兩人在奮鬥有成後,便帶著妻子、兒女來到此處比鄰而居,打算到死都膩在一起,著實是令人感動到會起雞皮疙瘩的友情。
所以,他們兩愛不僅是鄰居,還是世交。
宋宜築看著面前的鏤花鐵門,心裡宛然有些緊張,蒲家她從小就跑慣了,但是那都是以宋宜築的身份,而這次,她是以蒲傑的身份來的。
她深呼吸了一下,認為自己準備好了後,才自口袋裡掏出鑰匙開門。
「我還在想,你要杵到什麼時候才肯開門呢!」一個聲音驀地自她背後響起。
宋宜築猛然一回頭,眼前的人承襲了蒲家高大的遺傳基因,時髦的粉藍色西裝在他寬闊的肩膀上,半點油滑的脂粉味都沒有,反而相當的俊秀。
他的劉海略長,直直地垂了下來,而那面貌……有蒲家人的味道,卻不太熟悉。
他是誰呢?不是蒲傑的大哥蒲強。雖然自從蒲強進入蒲氏企業工作手,她就很少看見蒲強了,那時她大概才高三吧!但蒲強有自然卷,因此總是用發油將頭髮梳上去。
那……這個人究竟是誰呢?她絞盡腦汁思考著,怎麼才第一天當蒲傑就遇上難題?她真是倒楣透了。
「不會吧?我去美國才多久,你這小傢伙居然忘了我。」
這話一鑽進宋宜築的腦海裡,她才猛然想起,空上擁有蒲家俊帥血統的人是蒲賢--蒲傑的堂哥,小時候大家常玩在一起。
「賢哥!」她高興地叫。小時候,蒲賢是最疼愛她們家三姐妹的人,蒲強自小就冷漠,而蒲傑自小就懦弱,愛哭又愛當跟屁蟲,因此,沒有哥哥的她簡直就把蒲賢當成了親哥哥,所以現在見到他真是太令她高興了。
「奇了,你是被宋家小丫頭們洗腦啦?怎麼學起她們的叫法呢?」
對哦,她一時高興都忘了,蒲傑自從叛逆期之後,叫人都是連名帶姓地,除了叫她之外,真奇怪。
「我……我一時太高興了。」聽著自己發出粗啞的嗓音,她還真有些不習慣呢。
「奇怪!」蒲賢一臉疑惑。
那是當然,現在她在蒲賢眼裡是蒲傑,而不是宋宜築。
「我怎麼覺得你怪怪的?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
「哪……哪有?你在美國待了五年,我當然會變啊!我長大了。」
「哈哈哈……這樣就像以前的蒲傑了,還是一樣怕被當成小孩子。」蒲賢伸出大手搓揉著「蒲傑」的頭髮。
她自己是很喜歡這種大哥哥式的親匿動作啦,但是,她現在是「蒲傑」,為了像真正的蒲傑,她必須很粗魯地撥開他的手。
「幹嘛啦!別弄亂我的頭髮,我每天早上要花二十分鐘才能吹好的。「
這可不是她在亂蓋,她的房間和蒲傑的房間只隔著七十公分左右的距離,她從窗戶就可以將蒲傑的房間一覽無遺,所以,他在幹什麼她都知道。而蒲傑和蒲強都遺傳到母親的自然卷,又都認為一頭卷髮破壞男子氣概,因此兩兄弟在頭髮上花的時間都特別多。
「好啦,我不弄你的寶貝頭髮了,快讓我進去吧。「
「喔!」她轉動鑰匙開了門,領著蒲賢進去,才走到玄關,便扯開喉嚨大喊:「老媽,我回來了!」
當然,是這是蒲傑的方式。
「蒲傑啊,今天怎麼那麼早?」
蒲媽媽從廚房裡走出來,手上還拿著圍裙,看到她身後正在脫鞋的蒲賢,真個是又驚又喜。
「賢兒,你怎麼一聲不響就回國了?害我沒準備好菜……」
說著,蒲媽媽那雙美麗依舊的鳳眼就流淚了。蒲傑的淚腺發達肯定是得自遺傳。
「嬸嬸,賢兒想你,所以連打電話的時間都捨不得嘛。」蒲賢拉住蒲媽媽的手,還以高級的絲質手帕為她拭淚。
雖說這樣兒來兒去地叫得挺噁心,但由蒲媽媽用那軟軟的江南腔說出來,還真是窩心極了,本來蒲媽媽喚蒲傑也是叫傑兒的,但同樣的,在叛逆時期應蒲傑的要求而改口。
相當初,為了蒲家這種稱呼兒子的方式,她家差點掀起一場革命,她那一天到晚夢想著當「俠女」的妹妹宋宜笙,又哭又鬧地要求雙親要學蒲家,叫她笙兒,而宋宜笙也不想喊「爸、媽」,以「爹、娘」代替,說是這樣才有古代的氣氛。
但見蒲媽媽拉著蒲賢到沙發上坐,絮絮叨叨地詢問他在美國的一切事情,宋宜築便抓著這個空檔,往位於二樓的蒲傑房間溜去,她對蒲家的大小事情雖都瞭解,最好仍是能避就避。
於是她三步並做兩步地爬了上去,深深地感到腿長的好處。
她走進蒲傑的房間,反手關上了門,今天發生了這些烏煙瘴氣的鳥事,她真要好好地洗個澡,放鬆一下心情,這樣她才能用腦思考換回來的方法,以及--如何甩掉蒲傑所有的女朋友。
她將身上的T恤脫掉,走向浴室,在經過蒲傑那自戀狂放的浴室門口穿衣鏡時,她看了蒲傑的身體,大腦忽然拒絕去接受這幕影像。
蒲傑的身標真的……很好!至少是她喜歡的型。
膚色曬成了健康的小麥色,肌肉也十分結實,但不會像健美先生那樣過分發達,看了令人作惡。再加上蒲傑很高,所以壯碩的肌肉不會使他看起來像個摔角選手,反而顯得……很性感。
他當模特兒的確夠格。
但是,當她想要洗滌這一身的……肌肉,要在這樣性感的身體上抹上香皂時,她覺得自己的……不,「蒲傑」的心臟就好像要停止了似的,而且,洗澡耶!她要怎麼去洗那個重要部位啊?
想到這裡,她覺得自己就要暈倒了,於是快手快腳地將T恤重新套上,連滾帶爬地離開穿衣鏡。
天哪!救命呀!她到底該怎麼辦呀?
她無意識地在床前跪著禱告的姿勢,思索著自己要如何解決這個難題,天知道,她自從小上學以後就沒看過男孩子的身體了,更何況是摸?而且,摸也就算了,反正是洗澡嘛!那是光明正當的事,又不是什麼猥褻的事情,可是……天知道他們男生是怎麼清洗自己的「身體」!
宋宜築,她在心裡對自己說,你前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
她拿起枕頭蒙住自己的臉,逼自己下定決心,一定要完美而正確地完成洗澡的工作。
這時,耳邊傳來敲門的聲音。
「蒲傑,吃飯了。」是蒲媽媽的聲音。
「喔。」她用充滿感激的聲音回應著,感謝蒲媽媽將她的思慮自蒲傑性感的身體上移開。
算了,先吃飯再說,像洗澡這等高難度的事情,就留待吃飽了,有體務以後再來思考吧!她這麼安慰著自己,掩飾她的逃避。
長這麼大,她宋宜築第一次當縮頭烏龜。
當然,她會這麼筆帳記在蒲傑頭上,等換回來之後,她要十倍、百倍地討回來。
就在她走進飯廳時,一眼望見門口的地方,同「宋宜築」跟在蒲爸爸的身後,大跨步的踩著院子裡草皮,快到玄關的時候,「宋宜築」扯開了嗓門:大喊:「老媽……「
就在這時,蒲傑看見了他爸爸驚訝的眼神、他媽媽茫然的表情,和「蒲傑「咬牙切齒的神色,這才猛然想起—他現在是「宋宜築」。
於是,他僵硬地向所有人鞠了個躬,細聲細氣地說:「對不起,伯……嗯……蒲爸爸、蒲媽媽,我走錯房子了。」
然後他便在「蒲傑」灼熱目光的注視下,飛快地逃離自己的家。
在逃離地過程中蒲傑才想到,他幹嘛逼緊了嗓子說話?他現在是女生,根本沒必要裝,他的聲音夠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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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宋宜築,他偽裝的本事真是差到極點了。
如果宋宜築的表演天分是大學程度的話,那他就是幼稚園見習生。
從踏進宋家大門的那一刻起,他就連連出錯,先是衝著宋媽媽喊伯母,然後又不自覺地用他的方式對待宋伯父,他在家跟自己老爸相處慣了,所以就很自然而然地對宋伯父頂撞起來,如果是宜築的話,一定會用說理的方式來應對,她就是這麼假仙的一個人,連在家裡都裝模作樣的,只除了在他面前。
可是他的失敗不能全怪他,誰教宋家人口這麼多,就算去掉兩人都有的雙親好了,宋宜築還多了個姐姐—宋宜馨,他媽媽眼中的准媳婦、蒲強的准妻子,外帶一個小麻煩妹妹—宋宜笙。哪像他家,蒲強整天忙於公事,根本很少回家,所以說,宋宜築真是好狗運。
他忘我地邀請宋宜馨去吃飯純粹是意外,不關他的事,絕對不關他的事。
鬧到最後,宋家人全當這個「宋宜築」是生病了,所以,他現在正關在宋宜築的房裡快活地裝病。
整天過著這樣心驚膽戰的生活,對心臟著實不太好,再過下去,肯定會短命的。
「叩!叩!」有人敲門了。
他趕忙自原來的伏地挺身動作變換成躺在床上裝病,然後細聲細氣地說:「進……」他又忘了,他用不著裝聲音。「來!」
門開了,進來的是宋家大姐—宋宜馨。
說實在話,宋家三姐妹都長得不錯,尤其是宋宜馨,長得像古代的美女,纖纖細細、渺渺芒芒的,走起路來好像足不點地似的,再加上一頭如雲般的濃黑長髮,朦朧的大眼裡彷彿聚著水氣,不禁令他納悶,瓊瑤為什麼沒找她主演「一簾幽夢」?
不過,這宋宜馨美則美矣,卻有著致命的缺點—神經太大條了。
記得小時候大家常一起玩,但每每玩到一半,宋宜馨就會不見人影,尤其是玩捉迷藏的時候,每每玩到日落西山時分,還是不見當鬼的宋家大姐來找人,害他躲在衣櫃都快嚇死了,直想放聲大哭,無奈好勝的宋宜築就在身邊,硬是捂著他的嘴不讓出聲,躲了半天,大家終於放棄認輸時,卻發現宋宜築坐在大樹下看野花。
當大夥兒責問她時,她卻露出甜美的微笑,說她忘了。
她忘了正在玩捉迷藏。
而現在,她的襯衫鈕扣也扣差了一個,導致衣衫的下擺高低不平,領子也歪了。
「大……姐,你襯衫的扣子扣錯了。」
「哦?」她低頭看了一下,「真的耶!怎麼會這樣?算了,我等下再把它扣好。」她擺了擺頭髮,「我先幫你把一下脈吧!」
宋宜築是學中醫的,他很懷疑她那迷糊的個性怎麼不會醫死人。
他順從地伸出手,宋宜馨以三指搭在他的脈門上。
過了很久,她都沒出聲,他真懷疑宋宜馨是不是睡著了。
「嗯……還好啦,只是憂慮過甚而已,沒事的,但是你要小心喔!」
「小心什麼?」
「月經啊!你這次搞不好會亂掉,所以在進行性行為時要小心一點。」
聽到這些話,他的眼珠子差點掉下來,這是什麼對白啊?自從上高中後,他就很少和宋大姐接觸了,想不到她竟然白話到這種程度,一般的女孩子不是都會很隱晦地用「MC」啦,「好朋友」什麼的來代替嗎?
而且,她居然要「宋宜築」小心?難不成……宜築已經不是……她已經有經驗了?不知怎地,這個想法讓他非常的不舒服,好像剛吃了一碗摻有蟑螂的粥似的難受。
可能嗎?那個暴力女?
「好了,你今天就別看書了,早點洗完澡上床睡覺吧!」宋宜馨說著便離開了房間,在關房門時還不慎夾到衣角,結果又開門打回衣角後才算正式離去。
宜築已經不是……處女了?什麼時候發生的事?他怎麼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交了男朋友?她的男朋友又是哪個該死的傢伙?
蒲傑心亂如麻地在房間裡踱步,滿腦子都是關於這些問題的問號,那些密密麻麻的問號像是要擠破他的……不,像是要擠破「宋宜築」的腦袋似的,讓他煩死了。
於是他做出了結論,就算換個宋宜築的腦袋給他,他還是不適合思考。
算了,他決定先洗個澡,看能不能洗掉那種難受的感覺再說。
他俐落地脫下身上的衣服,包括那件緊身牛仔褲,但是,背扣式的女性內衣卻讓他遇上了難題。
天哪!女孩子都得穿這種綁死人的東西嗎?他在幫那些女朋友脫的時候怎麼沒這麼困難?
維持著這種反轉兩隻手臂的動作實在是累死人了。
於是他將「宋宜築」的身體移到梳妝台的鏡子前,歪著脖子,想看清楚背後的扣子到底長得什麼鬼模樣,但是這種姿勢更累人,手一樣的酸,而且連脖子也酸了起來。
他放棄了,高舉自己的雙手,無奈地低下了頭。
於一低頭,他就發現自己今天在學校說錯話了。
「宋宜築」絕對不是洗衣板,看那曲線完美且大小適中胸部,雖然不是波霸,卻可愛得可以一手掌握,不過胸衣是全包式的,上面幾乎沒有蕾絲花邊,真是保守得可以。
他索性轉過身來,用著欣賞的眼光打量鏡裡那姣好的身材。
胸部合格耶,腰呢?他做了一下柔軟操,不錯,腰肢細小雙柔軟,而且皮膚光滑白皙,若是穿著小可愛或緊身洋裝上街去,肯定會招惹來一堆蒼蠅黏身,真不懂她幹嘛老把自己包得緊緊的,除了襯衫T恤還是襯衫T恤。
腿呢?他好奇地想,於是便高高地舉起一隻腳,做個跳芭蕾舞的動作,才要好好評論一番時,一本書往他後腦勺砸到。
不用說,一定是宋宜築。
他回頭往窗外一看,果然,「蒲傑」正在對他齜牙咧嘴地怒罵:「你這是白癡,換衣服怎麼不關窗戶?都被看光了啦!」
「那有什麼關係?反正對面只有你啊,而且你早就看慣了不是嗎?」他走到窗邊推得更開。
但就像是上帝故意要和蒲傑作對似的,他說完話的同時,對面「蒲傑」房間的門開了,出現的人是—蒲賢。
只見蒲賢張大了嘴,像是硬生生地把話吞進肚子裡似地。
在這一秒鐘裡,三個人都像泥雕木塑般地僵住了。
論反應,還是宋宜築,也就是「蒲傑」的肉體比較快,她張開雙手,擋住蒲賢的視線,大喊:「那是我的,不准看!」
開玩笑!那可是她的身體啊,怎麼能不誓死保護呢?
蒲賢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理解的微笑,很紳士地說:「我什麼都沒看到。」
然後就消失在關起來的房門後了。
當蒲賢消失了之後,蒲傑還沒反應過來,他呆呆地想:蒲賢什麼時候回來的?
而且,他居然讓宜築這副曼妙的身材落入蒲賢的眼中,這……這怎麼可以?不知怎的,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到這副身材。
所以,他一定要找蒲賢算帳,等他換回來以後。
但是宋宜築一點也不知道他的想法,她只知道她氣瘋了。
於是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跨出窗口,托「蒲傑」的長腳之賜,她一腳踩著兩家之間的圍牆,另一隻腳就往「宋宜築」的窗口跨上去,輕而易舉地進了房間。
「你這個白癡混球,我要撕爛你!」
她邊罵邊追打著「宋宜築」,完全忘記她現在想撒爛的身體是屬於她的。
若是在昨天,宋宜築才打他不倒呢,可是現在兩人的腿長已經全然的不可同日而語,他才跑沒兩步,就被「蒲傑」揪住手臂,一個踉蹌,滑倒在地板上。蒲傑不禁暗恨女孩子的柔弱,這是說得好聽啦,說難聽點就是不中用。
有沒有搞錯啊?她居然用我的身體來欺負我。蒲傑心裡叫苦連天。
「你逃不掉了吧!」盛怒之下的宋宜築完全忘記她現在在「蒲傑」的身體裡,於是便用小時候毆打蒲傑的方式,整個人騎到他的腰間去,死命地壓著他,不讓他逃跑。
就在兩人糾纏成曖昧的姿勢時,房門開了。
這次出現的是宋宜馨。
只見她開了門站著,然後又若無其事地關上門。
蒲傑和宋宜築面面相覷,心想:她是不是在夢遊啊?
他們還沒自震驚中恢復過來時,自門縫下滑進了一個小小的、像OK繃的東西。
宋宜築好奇地爬到門邊,撿起那個上面的全是英文字的東西,翻來覆去地看,卻看不出是什麼玩意兒。
「這是什麼?」
蒲傑揉著撞痛的屁股,那東西他太熟了,國中時代就有男生帶到學校獻寶,那傢伙仗著家裡開西藥房,還送給每位男同學一人一個。
「保險套羅!」
「什麼?」宋宜築像觸電似的,飛快地扔掉手中的東西。
一時間,兩人都默不作聲。
宋宜築心想,他看都不看就知道是……難不成他……他……
而蒲傑則抓著頭髮,很是納悶,難道宜築的……男朋友都不用嗎?難怪她姐姐會要她小心了。
他們各懷鬼胎地偷瞄著對方,就那麼湊巧地,兩個人的視線碰在一起,霎時面紅耳赤,像兩隻下了鍋的蝦子。
「都是你害啦!」直到此刻,宋宜築才發現她犯了多大的錯誤,剛才的情景肯定讓她大姐誤會了。
為了發洩心中的怒氣和羞憤,她舉起手就要打下去,但是,映入她眼簾的不是「蒲傑」寬闊的胸膛,而是「宋宜築」那僅有胸衣遮蔽的身體。
「喂!這可是你的身體喔,要打之後考慮考慮。」
蒲傑的威脅讓她更加生氣了。
「我管那是誰的身體,反正我又不痛。」說著她的—不,「蒲傑」的手便落下了。
不過,她還是稍微收斂了一下,為了避免拳掌擊打所可能造成的傷害,她用捏的,而且只捏了幾下手臂。
當然,感覺到痛感的人是蒲傑,哀叫的人卻是「宋宜築」。
這到底是什麼狀況啊?
「好了啦,你別生氣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出了氣後的宜築,總算拾回了一部分原有的鎮靜。
「算了,我也有責任。」他頹喪得像雙鬥敗的公雞。
「我們還是快想辦法換回原來的身體吧,這比較重要。」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她走到窗邊,「我過去了。」
「等一等,先幫我把胸罩解開再說。」
「你不是女朋友眾多,經驗豐富得很嗎?」
「可是幫別人解跟自己解不同啊!」
聽到這句話,宋宜築覺得心像被一百噸的錘子擊中一般,痛得說不出話,連生氣的力氣都沒了。
她一直喜歡著蒲傑啊!雖然她常常欺負他,但是……她真的喜歡他!而且她每年生日的第三個願望都是——希望蒲傑也能愛上她。
她心灰意冷地替他解開扣子,一言不發地爬窗回到蒲傑的房間。
而蒲傑,還渾渾噩噩的,完全不知道宋宜築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