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點連滾帶爬地摸進廁所,而後才鬆了一口氣,終於可以解脫了。
但是,他看到了!
——血!
一瞬間,他像被天上的殞石群擊中一般,整個腦袋全被搗成了爛泥狀。
沒什麼好緊張的!他告訴自己。
國中的健康教育教過,每個進入青春期的女孩都會有這種正常的生理現象,這一點也算不了什麼大事,而且電視廣告也說了,「薄薄的一片,讓我幾乎忘了它的存在。」
可是,他去哪生薄薄的一片啊?
而且,他怎麼能不驚慌失措呢?這可是他的初潮啊!對「宋宜築」來說也許司空見慣,對他蒲傑而言卻是生平的頭一遭啊!
他該怎麼辦?肚子又痛得要死,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
因為無助和疼痛,他蹲在廁所的一角,開始哭了起來。
宜築……快來救我……他在心哀哀求救。
「學姐,你還好吧?你在裡面很久了耶!」
打算繼續探聽消息的學妹們跟進了廁所,卻發現「宋宜築」久久沒有出來,耳中還聽到細微的啜泣聲。
「去打蒲傑……求求你們,去找蒲傑來……」他覺得自己快要死於肚子痛了。
學妹們一聽,這哭聲果然是來自「宋宜築」學姐,那是不得了的大事,「宋宜築」竟然哭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
其中三個學妹立刻衝出廁所,義不容辭地找女性公敵—蒲傑前來,而剩下的兩個則拚命地敲著門。
「學姐!你怎麼了?你開門好不好?」
「對啊!你開門,我們送你去看醫生。」
雖然他一直告訴自己這沒什麼,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蒲傑就是覺得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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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眾學妹心急如焚地四處尋找「蒲傑」時,宋宜築正在讓蒲傑的肉體休息,悠閒地坐在操場邊的草地上吹風。
她滿意地看著前方緩緩走來的女子,有著和她大姐宋宜馨相似的特質,一身虛無仙靈的氣質、似睜非睜的雙眸,走起路來有遊魂味道。
是英語系的睡美人—邢雨芬,蒲傑一個月前才追上的女朋友。
她之所以被稱為睡美人,是因為據說她一睡著,天崩地裂都吵不醒,還有連續睡上二十二個小時的紀錄。
「嗨!早……呵啊——」邢雨芬打了個很沒氣質的大呵欠。
有沒有搞錯?已經中午了耶!還「早」啊?宋宜築在心裡嘀咕。
「蒲傑,我昨天想了一下,我不想跟你交往了。「
原來她約邢雨芬出來,就是要談分手的事,沒想到對方卻先開口了,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莫非流言也傳進邢雨芬的耳朵了?
這樣也好,她省事多了。
「你不要問我理由,其實也沒什麼啦,我是覺得……為了跟你約會,都要犧牲我的睡眠時間,不是說跟你出去不好玩,只是,我還是比較喜歡睡覺,呵呵—像是為了證實她所言非虛似的,又是一個大大的呵欠。
邢雨芬說完後,便自顧自地又搖搖晃晃地走向女生宿舍。
宋宜築不禁呆掉了,這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子啊?聽她說話好像是在跟空氣說話似的,一大串說下來,完全不管對方的反應,像唱獨腳戲似地一個人把戲演完就走了,她甚至連寒暄的話還沒說出口呢!
而且,分手的理由居然如此可笑,不曉得當蒲傑知道自己的魅力居然比不上睡眠時,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她只能感歡一樣米養百樣人了。
此時,三個氣喘吁吁的學妹跑到面前,眼裡有著無限的怨言。
在小學妹的心中,「蒲傑」的身價一直起起落落,昨天乍聽傳聞時,「蒲傑」是個會打女人的愛情劊子手,好不容易今早的表現還不錯,勉強可以說是浪子回頭、知錯能改,不料後來居然又鬧出偷窺醜聞,理在更是不顧可憐的宋學姐命在旦夕,沒良心的和英語系的睡美人約會。
但宋宜築半點也不明白小學妹腦袋裡在轉些什麼念頭。
「你……呼……你快去救……宋學姐吧!她一直在哭!」
宋宜築一聽之下大驚失色,蒲傑哭了?為什麼?難道是因為已經知道他的女朋友全被她甩掉了?為這種事而哭,真是沒骨氣到了極點。
「休息一下」她拍拍學妹的肩膀,「有什麼事慢慢說。」
不料學妹用力地甩開「蒲傑」的手。
「你好沒良心,學姐快死了哩!她一直躲在廁所裡哭,不肯出來。」
快死了?這些學妹未免言過其實了吧!她—「宋宜築」的身體一向健康,沒什麼宿疾,怎麼會快死了?還有……蒲傑幹嘛躲在廁所裡哭?
「他在哪裡?」宋宜築快步往前走,打算看看究竟。
「在系辦旁的廁所。」
宋宜築利用『蒲傑』的長腿快步跑去,雖然對她而言,蒲傑的眼淚著實算不了希奇,心下卻也不免有些擔心。
她才剛跑上商學院大樓二樓,就看到不少人擠在廁所門口。
這個蒲傑!他到底是怎麼搞的?居然可以搞得這麼天翻地覆,連繫主任都探頭出來張望。
「來了!來了!」
「蒲傑」的身影甫出現,眾人就叫了起來,立刻讓出一條路讓他過去。
「怎麼回事?」
「剛才學姐說她想吐,結果一進廁所後就沒再出來了。」
想吐?該不會是她早上一語成識,「宋宜築」真的食物中毒了吧?
她走進廁所裡敲著門,由於已是午休時間,看熱鬧的人愈來愈多了。
「開門啦!是我,你怎麼了?」
「嗚……好痛……」
「到底怎麼了?你先開門啊!你不開門我怎麼知道你怎麼了?」
「嗚……人家流……人家流,……外面人多不多?」
流?這個蒲傑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你叫他們出去我才要開門。」
眾人聽見這話,雖然不情願卻也都退了出去,但是大伙全擠在外面妄自猜測,根據所聽到的只語片言開始編故事。
其實編劇能力最佳的邵濟民率先發難。
「要不要叫救護車啊?」他小聲地對身旁的蔣大鵬說。
「有那麼嚴重嗎?」
「你剛才沒聽到嗎?流……流掉了耶!你說嚴不嚴重?」
「嘎?!真的啊?」蔣大鵬驚愕得張大了嘴,「那怎麼辦?」
他們的對話立刻讓旁邊的人聽了去,眾人心中原就有些疑惑,一聽蒲傑的死黨邵濟民都這麼說了,那事情豈會有假?多事的就趕緊添上來,要邵濟民將事情經過從頭到尾解釋一遍。
卻見邵濟民擺出一副為友兩肋插刀在所不惜的模樣,斥責著那些包打聽。
而廁所裡的宋宜築則是火到了極點。
「你這白癡!你該不會像小女生一樣,以為自己流血就快死了吧?你國中的健康教育是怎麼讀的?」
「可是我好怕啊!」
看著蒲傑蹲在牆角哀哀哭泣的模樣,讓宋宜築想起了小時候,記得每次玩捉迷藏時,她總是帶著比她還矮半個頭的蒲傑躲在衣櫃時在,而蒲傑怕黑,每次都會拉著她的衣角,哀哀地哭著說:「宜築,我好怕……」也許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她決定要一輩子保護蒲傑。
宋宜築不禁在心裡感謝著老天爺開了這個玩笑,再一次,讓她成為蒲傑的保護者。
「起來,我送你回家。」
「可是這樣縮著比較不會痛。」
宋宜築沉呤了一下,那是她的身體,她當然清楚生理痛的時候會痛到什麼程度,其實她常常痛到不能走路,不過只有在身體狀況較差的時候才會痛得特別厲害,可憐的蒲傑,這可能是他一生唯一的經難,就偏偏遇上特別糟的情況。
於是,又到了好好利用「蒲傑」強壯的身體的時候。
她伸手將他橫抱起來,走了出去。
這時他們倆都是極新奇的經驗,若告訴別人宋宜築抱起了蒲傑,真是打死誰都不信。
這幕景象對守候在外的人而言,他們可真是沒白等了,尤其是女孩子們,更是感動得無以復加,真恨自已為什麼沒這麼好的運氣,能成為這樣一幕英雄美人戲的主角,渾然忘了他們眼裡的英雄可是前一秒鐘被恨得咬牙切齒的女性公敵。
啊……好浪漫喔!在目前他們離去時,所有女孩子都這麼想著,然而有人羨慕,有人嫉妒。
直至兩人消失後,所有人全不約而同地往系學會辦公室擠去。
做什麼?當然是寫留言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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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雷斯和夢咪站在靈祭司歐希里士面前,低著頭不敢出聲。
歐希里士是掌管靈之海的祭司,他的嚴厲是出了名的,這次夢咪搗蛋的事當然逃不過他的法眼。
只見他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地盯著兩個人看,瑟雷斯心裡的愧疚完全表露在他的臉上,而夢咪則是經過瑟雷斯多番告誡,才低下頭裝出一副知錯的模樣,但眼裡卻滿是不在乎的神色。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瑟雷斯實在受不了這種沉默的折磨,便跪下來自認錯誤,雖然他心裡正在大罵夢咪的不懂事。
「不,是夢咪的錯,祭司大人,請別責怪瑟雷斯。」
歐希里士看著夢咪,心裡拿她真是有點無可奈何,耿直的瑟雷斯當夢咪是一不小心犯下的錯誤,但是,他太瞭解夢咪了,夢咪雖然調皮,卻從來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夢咪一定又是為了幫助人類完成他們的夢想,才玩了這麼一個把戲。
「夢咪,你今年又沒辦法升級了。」
「我知道。」夢咪清澈的眼眸裡沒有一絲懊悔之意,
唉!他該拿這個小女孩怎麼辦?
就律法的角度而言,夢咪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但是,一旦明白她那顆為了、愛人的心,歐希里士就不忍苛責她,畢竟這樣一顆高貴的心是難得的,放眼四大領域——愛之國、夢田、生之城、靈之海,沒有任何人有這樣的心。
「值得嗎?」
歐希里士這麼一問,夢咪就知道她的計策被識破了。
「我不知道值不值得,只是覺得那株夢苗好可憐喔!它每年述說著同一個夢想,可是一直不能實現,我已經很努力地克制自己了,但是……我就是忍不住,所以,請您別責怪瑟雷斯吧,是我的錯。」
一旁的瑟雷斯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對夢咪的個性卻有某種程度的瞭解,他實在不希望夢咪因為她的善良而受到責罰。
「不,是我沒做好分內的工作,要罰就罰我吧!」
「不,要罰我才對。」
「夢咪,你住口。」
「你才住口啦!祭司大人,請罰我吧!」
夢咪和瑟雷斯拚命地把罪過往自己身上攬,吵得不可開交,但歐希里士只略微抬手,便止住了他們的少鬧聲。
「好了,你們倆個別爭了,兩人都要受罰,首先,你們必須到地球上,設法讓那兩人的靈魂換回來,任務完成之後,再回來接受懲處。」
「是。」兩人同時答道。
但是,夢咪的語氣裡充滿了喜悅,而瑟雷斯而包含著無限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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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止痛蒶。」宋宜築將止痛藥和水遞到蒲傑面前。
他順從地將藥吞了下去,但肚子還是很痛,大概藥效沒這麼快作用吧!他從不知道女孩子生理痛會痛到這地步,他還真感謝老天爺賜給他男性的性別,如果要他每個月都這樣痛一次,他寧可去死也不要受這種活罪。
「現在你知道當女生可憐了吧?」宋宜築臉上表情十足的幸災樂禍。
「還說哩,要不是你搶了我的身體,我一輩子都不會嘗到這種痛苦。」
「誰搶了你的身體?我警告你,別再說那種會引起誤會的話,不然事情萬一鬧得更大,可是連我都收拾不了。」
「我什麼時候把事情鬧大了?鬧事的人是你吧!」止痛藥的藥效似乎發揮出來了,蒲傑覺得那種脹痛感在逐漸消失中。
「我鬧事?喂!你說話公平一點,我什麼時候鬧事了」
「你敢說沒有?你不是把我所有的女朋友都甩掉了嗎?真過分,不說是忘了去替你上課而已,居然這樣子懲罰我。」
「我……我是為了挽救你的名譽才這麼做的耶!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昨天說的那些話,謠言傳過了整個商學院,現在繫上的女孩子都當『蒲傑』是女性公敵,你知不知道?」
「哼!只有你還在作白日夢,等一下你到系學會去看看留言薄就知道了。」
「是嗎?」蒲傑狐疑地自醫務室的床上起身,「我去看看。」
他正要下床時,又被宋宜築按回床上。
「幹嘛啦?我不過是生理痛而已,這樣還用不著在病床上躺一天吧!」
「你想就這樣走出去啊?褲子都沾到了你知不知道?至少要換一件,等我先去把重要的東西弄來給你再說。」
「什麼是重要的東西?」蒲傑一臉茫然。
「薄薄的一片,笨蛋!」宋宜築罵完他後,就走了出去,留下蒲傑一個人在床上思索。
薄薄的一片?宜築該不會是要以「蒲傑」的身份去福利社買吧?天哪!他的一世英名全完了。
蒲傑深深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否則等兩人交換回來時,他不就要背負著悲慘的名聲讀完這剩下的一年多的大學生活?這可是人生中的黃金時期啊!宜築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他呢?
不行!他絕對不能這樣坐以等待斃,就算要死,他也得拉個墊背的,他要宜築跟他一樣名聲掃地,徹底地打垮她的女狀元形象,他要……他要……他要怎麼做呢?一時之間,還真的一點靈感也沒有,難道他真的是個笨蛋?不,他一定要想出報復的辦法。
有了!他要用「宋宜築」的身體去勾引男人,把宜築的形象改造成大花癡,沒錯!就是這個主意。
蒲傑極得意地在心裡偷笑著,覺得自己真不是個普通的天才,這樣不僅可以報復宜築,還能乘機查探,查出到底是誰是宜築的男朋友,然後把那個傢伙狠狠地甩掉,這真是一石二……不,一石三鳥之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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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天的工夫,最新版本的謠言傳遍了校園。
在所有女同學的心裡,「蒲傑」的身價再度看漲,他大眾情人的形象不僅獲得平反,還讓人覺得他是個專情的好男人,因為他真的不再去招惹其他女孩,還一反常態地乖乖上課,讓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然而這一點蒲傑卻一無所知。
本來嘛!他是個自戀狂,一點也不知道所謂的大眾情人的稱號,其實暗喻他是個花花公子,有很多人背地裡都瞧不起他。
他絲毫不知道應該要感謝宋宜築幫他扭轉形象,反而加速展開報復行動。
昨天請假回家後,他就去逛街買了一堆洋裝,都是時下流行的款式,都很能襯托出「宋宜築」曼妙的身材。像今天,他就穿了一件連身迷你裙,嫩嫩的蘋果綠配上輕柔的質料,充分地展現了「宜築」合度的曲線。
他還特地去燙了頭髮,讓宋家人萬分擔憂,都認為「宋宜築」著實病得不輕,而真正的宋宜築更是怒不可遏,氣得她連罵人的話都說不出口。
蒲傑笑咪咪地以這樣的裝扮走出宋家大門,在門口遇到了蒲賢開車出來。
「要去上課嗎?我送你。」蒲賢微笑道。
對女孩子而言,這或許是很吸引人的一笑,但蒲傑只想送他一拳。
大色狼!他在心裡暗罵,想起小時候蒲賢總是欺負他跟宜築,怎麼長大了就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肯定是為了美色,現在的「宋宜築」可是位美女。
「有什麼企圖就說吧!」
「送你上學啊,我還會有什麼企圖?你這丫頭今天真是古怪,還有你要等蒲傑?」
提到「蒲傑」他才想起來,他不就是為了報復成為「蒲傑」的宜築才做這種裝扮的嗎?既然一大早就有這麼個營造花癡形象的好機會,怎麼能放過呢?於是他二話沒說地打開車門坐進去,沒注意到蒲賢臉上忍不住的笑意。
坐上車後,他發現裙子太短了,便用包包稍微遮一下,轉念又想,他要報復啊,不露怎麼行?於是又把包包挪開。
一旁的蒲賢看著「宋宜築」反覆的動作,直想大笑,但一接觸到「宋宜築」的眼神,他硬是把笑聲逼了回去。
現在,他肯定蒲傑和宜築吵架了。
蒲傑看到蒲賢想笑又不敢笑的臉,心裡沒來由地湧起一陣怒意,沒想到堂哥竟然會是這種人,連自小一起長大的「宋宜築」都想動歪腦筋,真是禽獸!他再度把包包放回膝蓋上。
說什麼都不能讓這雙美腿落入禽獸的眼裡。
自從那次意外地發現蒲傑和宜築的事後,蒲賢一直想知道他們進展到什麼程度了,但經他打聽後,才知道兩人根本沒有所謂的交往,可是他和瞭解蒲傑和宜築的個性,早料定了這兩個人即使互相喜歡也不會說出口,到頭到只會急死身邊的人而已。
所以,他決定幫自己的堂弟一把,也算是報答叔叔和嬸嬸自小養育他的一番恩情。
「怎麼了?你們吵架了嗎?」蒲賢假裝漫不經心地問。
「誰有工夫跟她吵架?哼!好男不與女鬥……」他驀地發現自己的錯誤,連忙改口,「是好女不與男鬥,我才懶得理。」
「是嗎?沒吵架就好,你們交往到什麼程度了?可不可以跟賢哥講?」
「沒有啦,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們沒有在交往啊!而且蒲傑的女朋友那麼多,我……我才不屑跟著眾星拱月哩!」
「是嗎?蒲傑的女朋友真的很多嗎?」
說到這裡,真是刺中了蒲傑的痛處,現在他是一個女朋友都不剩了,再加上宜築那樣搞,看來也不會有新的女朋友出現了。
可是他不能告訴蒲賢實情,畢竟蒲賢也有一票紅粉知已,就連蒲強那個工作狂的身邊亦是從來不缺美麗的花朵圍繞,而身為蒲家人,以後還要過日子,再怎麼樣都不能讓蒲賢給看扁了。
「當然很多,總有十幾個吧!他在學校可是有名的大眾情人。」
「是嗎?」蒲賢投以一個怪異的眼神,怎麼宜築說起話來一副她是蒲傑的樣子,真詭異!「我記得他小時候沒什麼女人緣,想不到現在這麼吃得開。「
「他長得帥嘛!」蒲傑洋洋得意地道。忘了「宋宜築」是不會說出這句話的。
「宜築,我怎麼覺得我好像突然不認識你了?你真的是宜築嗎?我沒認錯人吧?」他這是第一次聽到宜築這麼露骨地稱讚蒲傑,記得你時候他跟蒲強都愛作弄蒲傑,每次都是宜築挺身而出,替蒲傑說話,但她總是半褒半貶,從未這樣直接稱讚。
「喔……大概是因為你出國太久了吧!我多多少少會有些改變啊。」蒲傑冒著冷汗解釋,怕被蒲賢看出破綻。
「你還好吧?怎麼一下冒汗?太熱了嗎?」蒲賢說著便打開冷氣,同時關起車窗。
這下蒲傑直想跳腳,早知道他就不坐車了,因為他有暈車的毛病,車窗開著時還好,車窗一關上,他是鐵暈不可,現在他只能指望快點到學校。
接下來的一路上,他都提心吊膽地坐著,對蒲賢的話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
快到學校了,半點事也沒有,他才猛然想起,現在的身體體質是從不暈車的,他是「宋宜築」嘛!想到這裡,他不禁覺得當「宋宜築」真是不錯,乾脆一直當下去算了。「宋宜築」雖是女生,但身體一向健康得沒什麼天良,反倒是「蒲傑」這個大男人體質差得可以,容易暈車不說,還容易過敏。
「宜築,你心情不好嗎?」
「沒有哇,我好得好,你該不會還在懷疑我跟蒲傑吵架了吧?」
「我可沒說哦。」蒲賢在心裡偷笑,因為剛才的談話而認定了他們兩個正在吵架。「那是你自己在那裡此地無銀三百兩,說老實話……」
所幸在他接下來要說的話還沒出口前,校門已經在望了,蒲傑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感天謝地地開門下車,但是一腳才跨出車門,就看見「蒲傑」跟一個女孩子站在校門口。當然,那個女孩子也是他的女朋友之一。
蒲賢也看見了這一幕,轉頭看看「宋宜築」,只見她臉上一副又是生氣又是傷心的表情,便拉住她的手說:「放心吧!宜築,蒲傑對那些女孩子沒有真感情的。」
「誰說的?蒲傑可是很真心地對待他每一個女朋友,他不像你,他是真的喜歡她們才會跟她們交往。」開玩笑,難道蒲賢認為他跟他一樣,是個專門傷害女人心的花花大少?他蒲傑可是有良心的。
「唉!」蒲賢的臉上掠過一抹似乎是哀愁的情緒,「那是喜歡,而不是愛,一個男人雖然能同時喜歡很多女人,但是,總會有一個能獨佔他的心的女人出現,那才叫做愛,蒲傑還不懂什麼是愛。」
說完了這些話,蒲賢就開車走了,留下蒲傑在陽興下發怔。
他不懂得愛?笑話!他的戀愛經驗如此豐富,蒲賢居然說他不懂得愛,真是笑死人了,偏偏他就是可以同時愛著很多女孩。獨佔他的心?算了吧,他是很博愛的,才不會只讓一個女子獨佔呢!
他得意洋洋地自「蒲傑」身邊走過,只見那女孩含恨地瞪了「宋宜築」一眼。他覺得真的很倒楣,又不是他的錯,為什麼女朋友沒有了,還要忍受她們的白眼?
「你幹嘛穿成這樣來學校?」宋宜築皺著眉頭,強忍恕氣地對他說。
「我高興!」他示威似地揚起下巴,甩頭就走,反正現在「宋宜築」這副身體地所有人是他,他高興怎麼穿就怎麼穿。
蒲傑決定到圖書館去看看,看能不能碰上宜築參加的讀書會的那群書獃子,要是被他查出誰是宜築的男朋友,他會讓這個人死得很難看。